地動山搖，房屋搖晃，一陣頭暈目眩，帶來難以言喻的恐慌，失重的感覺使人盲目，混亂一觸即發，仿佛所有的房屋都在往下壓，自然的殘忍，塵土飛揚之後，這座城市終於平靜下來。

“什麽情況？你來解釋，科爾！”達維娜坐在床上不斷吐出土塊，整個人崩潰的無法說話，克勞斯只有指望自己的小天才弟弟，畢竟他們廝混已久，甚至夜不歸宿。

“儀式必須進行下去，不然這座城市會崩潰在火海之中。”科爾沈醉巫術多年，早已發現關竅所在，但是，看看這個少女，朝氣蓬勃，驕傲非常，相似的就像女版的自己，他怎麽忍心就這樣眼睜睜，看她獻祭。

不知道怎麽開始的，就像冰遇上水，抑郁碰上煙草，一切開始向著未知的軌道發展，科爾緊緊地握住小女巫的手，在她看向自己的時候，給予她支持。

“蘇菲，我們怎麽才能完成這些。”以利亞放任女巫在他們的地盤走來走去，一起尋求解決方法，縱然他們殺死了最後一位長老，現在女巫一族，獨木難支，只有尋求他們的幫助，不為城市，只為自己內心最隱秘的渴望。

“為了完成儀式，我們必須供奉一位強大的長老，供奉她的遺體在這片土地，那麽我們就有了新的長老來主持最後的儀式，將力量還給大地。”一切都是由於她的不忠誠，她沒有信仰，導致了女巫一族的慘劇，蘇菲眼含堅冰，即使親自動手，她不惜一切也要完成。

“之前的骸骨沒用，我們需要新的。”以利亞倒是奉獻了一具骸骨，可惜再怎麽供奉，也並未成功。

“我們倒是真有一具從來沒有埋葬過的，不是嗎？”以利亞恍然想起，他們周圍存在的強大女巫，確實有一位從未下葬。

克勞斯也回過神來，科爾心裏一緊，如果完成儀式，那就意味著，真的要讓達維娜死去一次。

“容我們商量一下。”克勞斯拉著以利亞走出房門，“別告訴我你想埋葬埃斯特。”跟隨以利亞下樓，兩兄弟收拾大廳的殘局。

撿起一把椅子擺正，以利亞坐下看著自家弟弟，他有些奇怪的惶恐，“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克勞斯，但我們已經別無選擇。”

搬過另外一把坐在以利亞身邊，克勞斯難得有些猶豫，“所以我們怎麽和赫蒂解釋。”

以利亞望著忐忑滿面的弟弟，心裏也有些糾結，長久以來，他們一直給妹妹編織甜蜜的謊言，不論是逝去的家人還是被封印的家人，他們的統一說辭便是，外出旅游或者公幹。

“正如她變成了完整的吸血鬼，我們必須坦誠了，這一次。”邁克森家族樹敵眾多，過去千年，赫蒂有幾百年時間在沈睡，她從未經歷過這些，現在來看不出意外，以後再也不會有家人，外出“公幹”了，所以小妹，不能永遠活在虛幻之中，這是致命的。

“你確定她可以承受嗎？她現在只是一個吸血鬼寶寶。”克勞斯知道變成吸血鬼之後，情緒會有多麽暴躁和崩潰，一不留神，就會走向自我毀滅，或是自我放逐。

“我們不告訴她細節，她只要知道結果就好。”以利亞明白弟弟內心最終的擔憂，殘酷的家族現狀，父母對於子女的迫害，始終是壓垮他們的稻草，即使赫蒂自控良好，他們也打算循序漸進。

等兩位哥哥達成共識，雙雙到達赫蒂的房間，小姑娘正抱著小兔子和小烏龜一起玩耍，傑森被指派外出采買美食，赫蒂一個人在屋子裏看電視。

“甜心，我們有事情和你說。”以利亞抱過赫蒂坐到床鋪上，克勞斯一把關掉了電視。

突如其來的哥哥們，凝重的表情，赫蒂有點惶恐，轉動小腦瓜，仔細回想了下，她最近真的沒有幹什麽壞事，不可能被發現吧，應該？

“聽著，今天晚上我們得做一件事情，”以利亞拿過玩偶兔子，“就像兔子一樣，我們的媽媽，埃斯特……”

看著純潔的妹妹，無辜的大眼睛真的讓人不忍說出這個事實，以利亞欲言又止，有些艱難地放下了玩偶。

“甜心，還記得我們看過的動畫片嗎？”克勞斯蹲坐在赫蒂身邊，“兔子媽媽為了保護小兔子，被獵人抓走了，你總是問我，兔子媽媽還會回來嗎？”

兩個哥哥前言不搭後語，赫蒂最終還是回憶起小兔子的故事，“對呀，所以現在你知道了嗎？”

克勞斯捂了捂下頜，艱難吞咽了一口，看著好奇的小姑娘，眼眶漸漸濕潤，不是為了逝去的人，而是，從今天起，象牙塔的小姑娘，正式的，進入這個殘酷的世界了。

從此，弱肉強食，童真不在。

“她永遠不會回來了，就像你送給傑裏米的鱷魚一樣，永遠，也不會，回來了。”終於說出最後的話，克勞斯等待小姑娘的爆發。

細細碎碎的淚花逐漸湧出，赫蒂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這是除了渴血之外，她第一次不能抑制自己。

眼淚簌簌，心裏瞬間就像空了一塊，荒無人煙，“我想讓她回來，為什麽不可以回來？”赫蒂緊緊摟住小兔子，她給玩偶起的名字，寓意為何，她一直都知道，她從來不問，只是默默地期待他們回來。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媽媽不可以回來？！”小姑娘終於大哭出來，一遍遍地詢問哥哥們，一次次搖晃他們的手，赫蒂渴望有人來否認。

以利亞沒有，克勞斯沒有，赫蒂望向站在門口的麗貝卡和科爾，接觸到她的目光，哥哥姐姐們紛紛低下了頭。

“No，我不要，我不要。”終於，赫蒂認清現實，世界崩塌一般，放棄形象，整個人哭到抽噎。

“你是個大姑娘了，寶貝兒。”以利亞抱住小姑娘，將她整個人裹在懷裏，就像企鵝爸爸那樣。

寶貝啊，即使，千萬般不想讓你長大，但是，這個世界本就那樣殘忍，我們並不能面面俱到，成長的每一步，都是代價，你的不開心，在我們心裏，便成了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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