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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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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誰特意跑到初家,把初洛領養孩子的事添油加醋講述一遍。

使得初家兩口子當天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第二天天還沒亮就殺了過去。

從大莊村走到小莊村要走半個多小時,怕女兒挨揍,關文琴再三警告男人,“有啥話你好好說,不許動手。”

初正平“嘖”的一聲,皺起眉頭回懟道:“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啥時候打過她啊?當初她和那混犢子好時,我也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咱們趕快點走吧,別墨跡了!”

說著便背手往前走,那大步邁的,關文琴要小跑才能跟上。

此時,初洛剛被噩夢驚醒,她夢見自己就要跟陳建軍結婚了,所有人都在祝福她,哪怕拼命反抗都沒用。

她坐起身輕輕籲氣,不禁納悶自己為什麽會做這種夢?

“媽媽,要噓噓~”朵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也從炕上爬了起來。

初洛把她抱進懷裏,這才發現本該躺在朵朵旁邊的石依不見了?

外面天還沒亮,這孩子能去哪兒呢?

怕她像石武那樣離家出走,初洛忙抱著朵朵走出屋,只見瘦弱的女孩正蹲在竈臺前生火,旁邊的桌子上擺著兩排白花花的生饅頭,形狀勻稱,堪比國營飯店的水平。

見她在這裏,初洛默默松了口氣,然後把朵朵放到尿盆旁,等她噓噓完便走到石依身邊幫忙。

“你怎麽起來這麽早?下次我來做早飯,你別再做了。”

竈臺裏的柴火燒得“劈裏啪啦”響,石依擡起頭,瓜子臉紅彤彤的,“這些活兒我都會,我能幫忙。”

“你和小五的首要任務是好好學習,從明天開始,我會每天早晨給你們讀一篇文章,再學習三個生字,等九月份開學,你們都要去上學。”

聽到可以上學,石依的心中生出一團火,但想到家裏條件不好,這團火瞬間又被澆滅了。

“我和小五不愛讀書,不想去。”

這時,屋外響起敲門聲,身為家裏唯一的男子漢,石武聽到動靜披上衣服,“噔噔噔”跑去開門。

關文琴和初正平以前沒見過石家兩姐弟,見他來開門皆是一楞,隨即想到什麽,臉色很不好。

“初洛在家嗎?我們是她父母。”

石武趕緊側過身子讓路,同時表現得有些拘謹,“她在,你們請進。”

見這孩子還挺懂禮貌,兩人的神色緩和了一點點。

初洛早料到他們會來,卻沒想到這麽快,為了不讓氣氛尷尬,她拉起關文琴的手,笑吟吟地問:“娘,你和我爹還沒吃飯吧?依依做了饅頭,一會兒吃完飯再走,你們先呆一會兒,我去把饅頭蒸上。”

說話間,她已把人拉進裏屋,並讓朵朵陪他們聊天,自己則去了廚房幹活。

關文琴一肚子話想要問出口,可根本沒給她機會問,就很郁悶。

初正平坐在炕沿邊沒吭聲,心想著讓媳婦打頭陣,結果媳婦嘴笨,如今只能幹坐著。

“姥爺,抱抱~”蕭朵朵不懂大人的世界,她擡起腿往炕上爬,覺得只要抱抱,姥姥姥爺才會開心。

如她所想的那樣,初正平笑著把她抱起來,在其臉蛋上親了一口問:“這麽想姥爺,一會兒去姥爺家玩,怎麽樣?”

蕭朵朵眨了眨眼睛,奶聲奶氣道:“姐姐和哥哥也去!”

“……”初正平的笑容一滯,郁氣又重新湧上心頭,“他們怎麽樣?對你好嗎?”

“好~哥哥姐姐最棒!”

她的話音剛落,初洛好巧不巧推門而入,接著這句話由衷誇讚道:“依依和小五都是好孩子,不僅聰明還能懂事,朵朵最喜歡他們了。”

見其主動聊起這個話題,關文琴終於忍不住打開了話匣子,把自己的不看好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你還年輕,不可能一輩子不結婚。如今又收養倆孩子,將來誰敢娶你?再說養孩子不是過家家,你拿啥養他們?而且又不是自己親生的…沒準長大之後就是兩頭白眼狼。”

初洛明白他們的擔憂,但她不是盲目收養,有些因果和未來規劃沒辦法說得清楚,她只能試著讓父母盡早接受。

“娘,我相信等您和他們相處久了一定會有所改觀的,不如您先放下成見觀察一段時間?如果我們四個真把日子過得雞飛狗跳,到時候您再反對也不遲,您看這樣行不?”

她的聲音溫柔而和緩,卻字字有力。關文琴嘎巴嘎巴嘴,下意識瞧向丈夫,一時之間沒了主意。

見媳婦這麽不頂用,初正平輕咳一聲,仍是不讚同,“那你這輩子不嫁人了?等孩子們長大了都有各自的生活,誰能陪你一輩子?反正我堅決不同意!”

他高亮的嗓門把朵朵嚇了一跳,奶娃娃立刻癟癟嘴,“哇”的一聲哭了。

關文琴見狀,忙把孩子奪過來邊哄邊對男人訓斥道:“你不會小聲說話啊?萬一把孩子嚇出病來,我跟你沒完!”

初正平自知理虧沒敢吱聲,而剛剛的話題也因這哭聲被硬生生地打斷了。

之後,誰也沒再提。他們沒心情留下來吃飯,等朵朵止住哭聲便走了。

臨走前,初洛還給他們裝了四個白面饅頭。

今天的早飯除了饅頭還有蛋花湯,她為每人盛一碗湯,見石家姐弟遲遲不動筷子,不禁心頭一酸,把饅頭放進他們的碗裏,她鄭重其事地表明態度,“等吃飯完飯,咱們去趟縣裏。如果…你們願意,可以把戶口落在我的名下。”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楞住了。石依抿了抿唇,理智問道:“初爺爺不會罵你嗎?”

剛剛的對話,他們隱約聽到了一點,本以為又要成為沒人要的孩子,原來並不是……

“你們放心,他只是一時沒轉過彎來,沒準以後還會誇我呢。”

隨著初洛俏皮一笑,姐弟兩人終於舒展眉心,心中生出一抹安全感。

遷戶口的手續不算覆雜,村委會知道他們的情況,很快就出具了證明。

不到半天功夫,戶口就改好了。

從縣裏回來的路上,初洛喜滋滋地帶頭往前走,石依和石武則緊緊跟在她兩側,嘴角邊還掛著淺笑。

蕭朵朵感受到這愉悅的氛圍,也跟著一起傻樂。

就在這時,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從他們旁邊快速開過,剛好壓過一個水坑,濺了他們一身泥點子。

“……”初洛身形一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這麽倒黴?!

石武見狀,露出兇光想要追車,卻被她及時攔住了腳步。

“也許那人不是故意的,還是算了吧。”

“可你衣服臟了。”石武緊緊握住拳頭,絕不容忍有人欺負他的家人。

想到書中的他會逐漸黑化變成反派,初洛故作輕松地拍拍他的肩膀,想要平息他的怒意,“泥點子而已,等幹了搓一搓就能掉,快笑一個,皺著臉都不帥氣了。”

石武臉一紅,匆匆走向前面,終於不再追責了。

他們說說笑笑走進村子,就在這時,平常不怎麽說話的徐嬸子沖初洛大聲道:“你快回家看看吧!你男人來接你了!”

“??”初洛瞳孔一縮,有種做夢般的不真實感,“你說誰?我男人?”

“對呀,看來大家都誤會蕭知青了,他不是個無情無義的人,等你們搬去京城可要記得常回來看看啊!”

在女人熱切的註視下,初洛恍恍惚惚往家走,只見不遠處一輛吉普車停在她家門口,那熟悉的車牌,正是剛剛濺她一身泥點子那輛。

抱著懷疑的態度,她緩緩走向汽車,隨著距離逐漸拉近,車身後有一個高大的男人負手而立,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令人很有壓迫感。

冷白皮,丹鳳眼,薄唇。

正是原身記憶裏的丈夫,可初洛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此時此刻,蕭巖也在打量她。

明眸皓齒,氣質溫婉,具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美中不足的是:不愛衛生。

可以看出,此人怠惰因循,不是良配。

雖然早已做足準備,但不善於兒女情長的他還是詞窮了。

蕭朵朵一眼認出男人,立馬邁開小短腿飛撲過去,“爸爸,我想死你啦!!”

“……”蕭巖被迫接住她,動作也隨之變得無比僵硬,“朕、我也想你。”

蕭朵朵沒看出他的異常,在他的俊臉上連親兩口,然後向他介紹起自己的哥哥姐姐。

等把他們全都介紹一遍後,又童言無忌地說:“媽媽哭,想爸爸,爸爸抱抱媽媽。”

初洛:“……”

蕭巖:“……”

兩人同時撇開臉,假裝聽不懂這是什麽意思?

為了弄清楚這是怎麽回事,初洛主動和他打招呼,“你不是說一刀兩斷嗎?怎麽又回來了?”

對上女人那雙清澈的眸子,蕭巖沈默一瞬,講出早已準備好的借口,“孩子太小,不能沒有爸爸,我想帶她去京城。”

初洛聽了,心裏咯噔一下。她忽然發現書中劇情嚴重偏離軌跡,尤其是眼前這位渣男,單憑氣質就不符合書中人設。

他怎麽就突然回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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