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縣太爺才會如此的重視他，覺得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至少，師爺是個會做漂亮事說漂亮話的人。

但是這件事實在是緊急了，他等不了了。師爺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磕磕巴巴的說道：“不好了，不好了，大人，堤壩被沖破了一個口子，要是再這樣下去可不得了了！”

“什麽？！堤壩被沖破了？”縣太爺聽到這話，嚇得一個激靈的從太師椅上爬了起來，站起了身子湊到師爺身邊再次問道，“那你還不趕緊派人去修補，你快去啊！要是堤壩被沖垮了……那我可就是真的完了……”

不光是他，整個華水縣都要完了。

堤壩若是被沖垮，河水便會沖到城裏面來，到時候那些屋子都會被淹掉，到時候上演的可就是一出水漫華水縣的大戲了。

原本朝廷給的修堤壩的銀子是足夠的，萬萬不可能修出這樣的豆腐渣工程出來。可是那些銀子卻不知道被縣太爺暗地裏拿走了多少，真正用在堤壩上的少之又少。

這才會出現如今這樣子的狀況。

“屬下讓衙役和捕快們都在修補河堤啊，可是還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行，那個口子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大人，若是堤壩被沖毀，那咱們可就完了……”師爺嚇得冷汗直流，身子都在哆嗦。

“你說！堤壩還有修覆的可能嗎？”縣太爺突然伸手拎住了師爺的衣領，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模樣十分可怖的問道。

師爺被嚇了一大跳，吞了好幾口唾沫才回過神來，艱難的說道：“估計……估計懸……恐怕他們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什麽？你，快去告訴宛如，讓她收拾好行李，跟著我一起去高處避水！”縣太爺松開了師爺的衣裳，對著他吩咐道。

師爺一楞，沒有反應過來。照著縣太爺的話，是不準備要找個華水縣，如今要收拾細軟逃跑了？

“你還楞著做什麽？還不快去？要是這事被查出來，老子頭上的烏紗帽也保不住了，免不了還會有牢獄之災，不如趁現在混亂趕緊逃跑，到時候隱姓埋名，拿著錢財過老子的逍遙日子！”縣太爺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吼道。

這麽些年，他在華水縣當官，也賺了不少的銀子，夠他好好的過下半輩子了。

“是，是，我這就去告訴小姐去。”師爺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忙不疊的點頭。平日裏他雖說與縣太爺狼狽為奸，但是也沒有想過棄這麽多百姓於不顧。而如今縣太爺這種做法，可是將所有百姓的性命都枉顧啊……

317.堤壩塌了

“快點快點，快拿個東西把這邊也擋住！”張卓的衣衫已經被雨水打濕了，他戰鬥在修覆堤壩的最前線。

在這兒的是衙門裏的衙役們和捕快們，他們生死與共，拼了全力為了修覆堤壩，免華水縣被水漫布的災禍。

但是當初修堤壩時因為縣太爺的不仁偷工減料，如今又豈是他們能修覆好的。一時之間，也不過是拆了東墻補西墻罷了。

這邊剛剛補好，那邊又被沖破了！

豆大的雨水落在他們的身上，但是這些男兒好似感覺不到了一般，只顧著拼命的拿東西補堤壩。張卓的眉頭緊緊的促成一團，他不怕死，早在杏兒懷了身孕這輩子都不能嫁給他之後，他的心就已經死了，身死不死又有什麽重要的呢。

但是他身為捕快，必須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好華水縣裏的沒一個百姓。更何況，他的杏兒還在城中啊，他怎麽能倒下讓他們出事！

“不好了，又漲水了，整個堤壩都快要被沖垮了——”不遠處傳來一個衙役的聲音，他的聲音充滿了驚恐，看來那邊的情況十分的危急。

張卓的心跳一滯，張了張嘴正準備說話，但一大口的水被灌進了嗓子裏，嗆得他差些喘不過氣來。他咳嗽了好幾聲，將口中的汙水吐了出來，對著身旁的一個小衙役說道：“你快去城裏告訴大家，堤壩就要塌了，讓大家趕緊跑到山上去，越高的地方越好……快去，我在這兒頂著……”

小衙役約莫十六七歲，才來衙門裏當差不久。雖說年紀小，但卻是個辦事牢靠的。他聽了張卓的話，看著前面波濤洶湧的河水，心中有些犯怵，但還是硬著嗓子說道：“不行，咱們兩個人在這兒，才足以支撐著這邊的堤壩沒被沖垮，要是我走了，堤壩就會被沖垮了，你就會被淹……淹……”

最後的一句淹死的，卻是沒有辦法再說出來了。小衙役的嗓子一梗，覺得自己眼眶熱了起來。張卓這樣的做法，無疑是送死。

張卓伸手摸了摸背後已經裂了好大一塊口子的堤壩，對著小衙役搖了搖頭說道：“沒用的，就算咱們兩個一起在這兒頂著，堤壩也快要被沖塌了，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你現在趕緊去告訴大家，大水沖過去還需要一段時間，你只要足夠的快，大家就不會有事的！”

“不！那也不行！”小衙役搖了搖頭，拒絕了張卓的要求，說道，“要去你去，你在衙門幹的時間比我長，肯定做的比我好，我去有什麽用，我不過是個孩子，他們根本不會相信我的。張大哥，你去，你去說他們一定相信，我頂在這兒！”

“你這個熊孩子，我讓你去你就去！你還年輕，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你爹娘哭的該有多傷心啊……我不一樣，我爹娘早就死了……這個世界上我已經沒有親人了，我死了沒有人會傷心的。你別跟我爭了，你年紀還小，以後還有大把的年歲，你快去吧……要是再耽擱下去，那些城中成百上千的人命有個什麽閃失，你可擔當的起？”張卓吼叫道。

他的眼眶微紅，眼睛裏滿是血絲。

“可是我……”小衙役還是有些猶豫。

“快去啊你！”張卓見小衙役這般磨磨蹭蹭，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在他的背上踹了一腳。小衙役一個踉蹌，終是沒有摔倒，而是回過頭來看向張卓，卻見張卓對著他叫道，“快去，你去衙門裏的人，是保護百姓的人，你要永遠守護你的使命！”

“好！”小衙役抿著唇，堅定的點了點頭，轉身便朝城中跑去。

小衙役一路跑到了城中，挨家挨戶的對著所有人叫道：“要發大水啦，大家快點跑啊，跑到山上去避難，越高越好——要發大水啦——大家互相轉告——”

一路到了西街，小衙役邊跑，邊拿著一個鑼鼓敲著。這是在路上一個打更的大伯送給他的，大伯上了年紀沒辦法幫著小衙役已經轉告，但是卻將鑼鼓給了他，好讓大家聽得更仔細一些。

蘇嬌聽到了鑼鼓聲，有些奇怪：“咦，這不是打更的聲音嗎，怎麽大白天的也有人打更啊，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林鴻遠的耳力好，早在蘇嬌說出這話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對著蘇嬌說道：“你跟荷花在這兒待著，我出去問問是怎麽一回事。”

“好。”蘇嬌回道，又繼續跟荷花聊著這雨究竟什麽時候會停去了。

林鴻遠冒著雨走到了街上，卻見一些人慌亂的抱著一個包袱，就朝前面跑了過去，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想要拉一個人問問，但是那些人神色慌張，被林鴻遠拉住之後非但沒有說出什麽有用的話，而是拼命的掙紮著要走。

林鴻遠心中驚奇，但也只得松開那些人。

沒過多久，小衙役便走到了此處。見大家都在朝前跑著，就林鴻遠一個人如同傻了一般站在路中間，趕緊走了過來說道：“要發大水了，你怎麽還不快點走？別到時候晚了就跑不掉了——”

小衙役來得晚，是林鴻遠罷職之後才去的衙門，故而並不認識林鴻遠。林鴻遠聽到了這話，面色不由得一變，再次確認道：“什麽？要發大水了？”

小衙役見跟這個人說話十分的費勁，無奈的搖了搖頭。別的人聽到他的話都忙不疊的趕緊逃跑了，只有他還非要問一句。小衙役說道：“對，堤壩被沖塌了，大水待會兒就發出來了，你還是趕緊逃命吧——”

說著，又繼續跑著朝前面敲鑼打鼓去了。

林鴻遠趕緊朝著鋪子跑去，剛到了鋪子就對著蘇嬌說道：“阿嬌，你快去，跟荷花一塊兒跑到山上去，就快要發大水了。娘這個時候還在屋裏呢，我怕她沒聽到消息，不知道逃走，我得回去一趟把娘帶走。等到了山上，咱們在會和！”

“什麽？！發大水！”似乎是被這個消息給震驚了，蘇嬌和荷花一塊兒站了起來震驚的異口同聲說道。

“好，夫君，你不用管我，你快點回去救娘，我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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