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給謝老爺子的，可不能怠慢了。”

張錦繡笑著點了點頭，笑道：“那辛苦蘇姐姐了，這幾日你就不用去鋪子裏了，好好在家中練字就行了。”她走了過來拍了拍蘇嬌的手。

說著又拿了一疊宣紙，還送了一套文房四寶這才作罷。雖說林鴻遠以前也是個讀書人，但畢竟他如今是個捕頭，恐怕也極少讀書寫字了。

蘇嬌沒有多說什麽，倒也是拿下了，而後二人又閑話了一些。不知說起了誰家的姑娘又嫁了人，蘇嬌便問起了葉之淩，張錦繡聞言，臉又紅了。

還未等到秀芳換新的冰碴回來，蘇嬌便先回了鋪子。日頭大得很，便將先前秀芳拿著的那把遮陽的傘帶走了。

正是這時，鋪子裏頭可是鬧翻了天了。

一個穿著打了補丁的舊衣裳的跛腳男子走到了鋪子裏，見掌櫃的在打盹兒，惡聲惡氣的說道：“把孫靈兒給我叫出來！”

掌櫃的正在做夢，忽被人吵醒了，便擡眼看去。原本以為是哪個客人來買繡品了，誰知卻是個腌臜男子，皺著眉頭說道：“出去出去，不買東西就別進來，我們這兒不招待你這種窮人。”

這個男子正是孫靈兒的賭徒丈夫李大膽，前些日子輸的狠了，便拿棍子往孫靈兒身上敲打，逼著讓她拿錢。但孫靈兒的工錢都被他搶了個，哪裏還有錢？只剩幾個字兒也是偷摸收著，想要給閨女買些吃食。

李大膽輸的急眼了，又見她不給，便只管將她往死裏打，打的她抱頭鼠竄。好歹是街坊鄰居有人來勸了，若是打死了孫靈兒，怕是他們全家都要和西北風去，李大膽這才住了手。

今兒個去了賭坊，一時沒忍住，好容易贏來的幾個字兒又輸掉了。出了門又碰見了平日裏聚在一起賭錢的，偷摸著跟他說，他上回瞧見他的漂亮媳婦兒跟了野男人。

跟野男人在小破屋子裏做那事呢。李大膽原就因為輸了錢沒地方撒氣，聽到這回事，氣的恨不得拿把斧頭把孫靈兒的頭給剁了。但那人卻給他出主意，說他認識個窯子裏的老鴇，正缺姑娘呢。

孫靈兒給他生了兩個閨女，大的十歲了，小的八歲，養上個兩年也算是大姑娘了。他的賊心便起來了，琢磨著那孫靈兒既然敢找野男人，說不定家中的兩個閨女也不是他親生的，當下便沖回了家中。

任憑兩個閨女哭成了淚人兒朝他‘爹爹，爹爹’的喊著， 他也沒有絲毫心軟，只想著要把閨女賣了好換些錢財賭錢。他已經賭紅了眼了，此時來找孫靈兒也不是來要她的命，而是想著把兩個閨女賣了，她們的娘也不會便宜了。

“放你娘的狗屁！趕緊把孫靈兒給叫老子出來！”李大膽人如其名，膽子大倒是真的，在這錦繡軒見了掌櫃的也絲毫不畏懼。也是那朋友沒跟他說奸夫是誰，若他知道眼前的掌櫃的是奸夫，恐怕還要上前給他兩拳。

掌櫃的卻是個有些窩囊的，見這人兇得很，也就不敢再說些什麽，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掀了簾子朝裏間叫道：“靈兒，有人找你。”

孫靈兒正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的眼皮子一直在跳，總覺得今天會有事情發生。此時聽到了掌櫃的話，也沒有在意，便站起了身子朝外頭走來。

掀了簾子之後，便見到了李大膽，孫靈兒的面色一變，便要松開簾子朝裏面跑去。但李大膽此時已經瞧見了她，哪裏能讓她這麽容易就跑開了？趕緊走過來一把抓住了孫靈兒的胳膊，用力一拽，她便如個麻袋一般被掀倒在地。

孫靈兒見了李大膽如見了閻王爺，嚇得心肝兒亂顫，只死死的咬著嘴唇不敢說話，頭垂的低低的，身子瑟瑟發抖。

“你個浪婦，還敢背著老子去找奸夫是不是？平日裏老子要跟你做那檔子事你躲躲閃閃的裝貞潔烈女，到了別人身下就開始浪叫了？老子今日非好好收拾一下你不可！”李大膽的顏色一冷，伸手便要往她臉上打去。

但他的手一頓，想著若是打的留了印子，待會子可就不好賣錢了，只好轉向她的腰背上，沒了命似的握了拳頭捶下去。

“啊……啊……”孫靈兒原本是緊咬著唇的，但被打的實在痛的厲害，一聲聲的跟打雷似的。她只覺得心頭血都要被打出來了，便不由自主的開始叫喚。

她偷偷擡眼看向站在一旁嚇蒙了的掌櫃的，眼中滿是哀求。在打她的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自她嫁過去之後就沒把她當人看。眼前的是她的奸夫，跟她歡好之後給她一些好處，如今見她挨了打，也沒來幫她。

掌櫃的手心都是汗水，尤其是在李大膽說出孫靈兒有奸夫的時候，他的身子都有些軟了。這個李大膽看起來毒辣的很，要是孫靈兒把他供了出來，那可就慘了。

“你……你別亂來啊，你再敢這麽打人，我就去報官了！”掌櫃的不敢上前拉開他，只敢站在櫃臺裏朝李大膽說道。

李大膽確實不怕的，他嗤笑一聲，手下又加了幾分力氣，這才停了手說道：“我打我自個兒媳婦兒礙著你什麽事了？老不死的，再多說，我連你一起打！”

此話一出，掌櫃的更加不敢說話了。

裏間的人聽到了動靜之後紛紛跑了出來，見到這個陣勢，月娘算是看明白了，恐怕是孫靈兒那檔子事被她丈夫知道了。

杏兒和荷花卻沒搞懂，兩個小姑娘被嚇了一跳，卻仍是壯著膽子說道：“你，你是誰？竟然敢打人，你快放開，否則我們就要報官了！”

120.李大膽被抓

蘇嬌來時見到的就是這麽個場面。李大膽拼了命般將孫靈兒往外頭拖著，惡狠狠的說道：“你個小浪蹄子躲什麽躲，你跟奸夫生的那兩個野種已經被我賣到窯子裏去了。你趁早給我老實點，我一並把你賣了過去，你們娘仨好做個伴……”

孫靈兒原本在地上翻來覆去躲著拳頭的身子一怔，她睜開淚眼朦朧的雙眼看向李大膽。她嫁給這個男人十年，從嫁進來的第一天都被他拳腳相加，從來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他在外頭賭錢欠了債，那些地痞來家中，她抱著兩個女兒嚇得瑟瑟發抖。她後來的確對他死了心，還跟了別的男人。但那兩個閨女都是李大膽的親生閨女啊，他竟然說她們是野種，還把她們賣了？

孫靈兒此時連死的心都有了，她的臉上是幹涸的淚水，慘烈的笑了一聲，指著李大膽說道：“李大膽，你連你親閨女都賣？你會遭報應的……”

李大膽卻不理她，他這輩子做的孽障事太多了，不缺這一件。他六十多歲的老娘生了病時，他怕去看病要錢，沒管她，硬生生的讓她自己熬著，一條命就這麽熬沒了。

旁邊杏兒和荷花還在阻攔，不讓李大膽拖著孫靈兒。但她們兩個弱女子的力氣哪裏比得了李大膽，一個不小心杏兒被推倒在地，還磨破了手掌心。

蘇嬌見罷，心中一揪。看向孫靈兒時見她眼中滿是絕望，她知道自己現在沖出去阻攔也不管用。這兒離衙門並不算太遠，她要趕緊跑過去告訴夫君才行。

李大膽也只敢在他們面前橫，要是見了捕快們，肯定不敢再說些什麽了。她沒聽到李大膽說的偷人的字眼，只知道李大膽竟然把他的閨女也賣了，實在是喪盡天良。

心中想罷，也不多做耽擱，蘇嬌轉身便朝衙門跑去。從這兒到衙門要一刻半，跑起來的時候連傘都不撐了，覺得累贅。

雖然平日裏她與孫靈兒並不多做接觸，但方才見她知曉自己的女兒被賣了，相公還要把她一並賣了時眼中的絕望，讓她心中一揪。孫靈兒是個苦命人，攤上了這樣一個夫君。

邊跑腦中邊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蘇嬌不禁又想起了張木匠。他走起路來一跛一跛的腿，還有他的一口大黃牙，都讓她為之一顫。她不敢想象，如果沒有林鴻遠，她如今是個什麽樣。

好在上天開她玩笑的時候也會眷顧她。

到了衙門，此時正值正午。天氣熱得很，原本在巡街的張卓和林鴻遠已經回到了衙門。張卓雖然經了杏兒一事有些頹廢，但在執行公務時倒還算盡職，並沒有因此而影響自己，不過是夜裏頭抱著酒壇子撒不開手罷了。

張卓半倚在衙門口，見前頭跑來個女子的身影，趕緊站直了身子看過去。雖然杏兒已經嫁人了，但他只要看到妙齡女子，最先想到的就是會不會是杏兒來找他了？

見蘇嬌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了，張卓不免詫異的說道：“嫂子？怎麽了？是不是杏兒出什麽事了？”

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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