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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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故事發生在一個四十多歲的離婚男身上，他高鼻藍眼，身高一米九多，有一雙七歲的女兒，愛如珍寶。離異多年，想給孩子們找個後媽。
經人介紹相了幾次親，就是不心動。
直到又一次相親，遇到了從酒店電梯下來的一個年輕的亞裔姑娘，高挑、美麗、妝容淺淡，一頭微綣的烏發，連走路的姿勢都優雅大方。
那一刻，離婚男心動了，但他身邊還有一位相親的女士，沒能上前搭訕。
從那以後，他天天都來這裏喝下午茶，期望能再次偶遇她。
很快兩人再次相遇，離婚男鼓起勇氣上前：小……小姐，我……很仰慕您，能給我您的電話嗎？
小姐微微一笑，張嘴一口嬌俏粗嗓：我不是小姐，是小鴨，不過殊途同歸，這麽稱呼也行。
離婚男楞住：……
小鴨：還要電話嗎先生？
2.
離婚男被這變故打擊懵了，半晌沒說話，小鴨看著他暈乎乎的樣子笑得姣美，輕輕朝他揮了揮手，說：再見先生。
離婚男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開口：“你每次來這裏都是……都是接客嗎？”
小鴨微笑著點頭，一臉坦然的表情。
離婚男再次失聲。
小鴨還是微笑著，輕輕點了個頭離去。
兩人第三次見面還是在這家酒店，離婚男坐在咖啡廳裏等了他一整天，彼時小鴨手臂裏挽著個中年男人，還是一身裙裝，還是烏發微綣媚眼如絲。
離婚男的腿都有點抖，他一輩子沒幹過出格的事，第一次性生活是在婚後跟前妻，沒出過軌，沒嫖過娼，更沒喜歡過男人，現在卻為了個人妖鴨魂牽夢縈茶飯不思，現在還醋海翻騰心如刀割。
小鴨老遠看見他，只沖他微微一笑，並沒有做什麽停留，旁邊的男人大概問他那是誰，他附耳過去，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
離婚男走過來了，攔住兩個人，沖小鴨：“我……我能跟你說幾句話嗎？”
小鴨朝他笑得很禮貌：“不可以哦先生，我現在有客人的。”
離婚男抿了抿嘴唇：“真的……只說幾句話。”
小鴨看了一眼旁邊的客人，得到點頭準許後才答應：“您要說什麽？”
“我……可以包養你嗎？”
小鴨啞然：“……”
客人：“……”
離婚男：“你不是說……”
小鴨笑：“你要怎麽包養我？月付？年付？價碼如何？”
離婚男說了個數字，又說：“月付，年付都可以，看你喜歡。”
小鴨：“這個數字我喜歡，但我從不跟同一個男人睡覺超過一個月。”
離婚男看著他微微揚起的尖俏下巴發楞，失魂落魄的樣子，眼圈都快紅了：“真的……不可以嗎？”
小鴨身邊的客人已經不耐煩了，抓起他的手：“上樓吧。”
小鴨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楞在原地的離婚男，最後還是上樓去了。
兩個小時後，他的妝容有點花，走路的姿勢仍然款款地優雅，離婚男還站在那兒，像是兩個小時一動沒動，表情很傷心，擡頭看見他下來，不自覺後退兩步，退到旁邊的角落裏。
小鴨見他這個反應，反而跟過來，遞了一條手帕給他：“你是要哭了嗎？”
離婚男垂著頭艱難搖了搖。
小鴨：“你現在還想包養我嗎？”
離婚男擡頭看他。
小鴨褪下一邊連衣裙的吊帶，上面是一連串青紫的吻痕：“還要包養我嗎？”
離婚男張著嘴沒答話。
小鴨淺淺一笑，拉上吊帶，轉身走了。
離婚男這時候才喊：“別走！”
小鴨回頭看他。
“要！我要……包……你。”那個包字含混不清，帶著些纏綿無奈的意義。
3.
小鴨對上他的眼睛看了半晌，點了點頭：“好。”
離婚男紅了耳朵，扭捏著走上前，擡了擡手，沒敢碰他，絮絮地說自己家裏的情況：“我離婚三年了，有兩個女兒，是雙胞胎，七歲，都很可愛。你將來如果住進家裏來……”
“我需要住到你那邊去嗎？”
“不……不是，如果你介意的話就不住……”
“沒關系，我只是問問。”他看出離婚男的拘謹，本打算像往常對待所有男人那樣跟他調情，又想到自己剛剛從另一個男人的床上下來，自覺有點臟，擡起的手又放下來，笑著問，“你不怕我帶壞小孩子嗎？還是兩個女孩兒。”
“……我沒想到那兒。”離婚男有些局促，“我也……不知道。”
“你們這些臭男人啊，精蟲上腦就不管不顧了。”他輕笑一聲。
“你……你能說出這種話，就不會把孩子帶壞。”
“那可不一定。”他歪頭看他，“什麽時候開始工作？今晚？還是明天？”
“都行，看你喜歡。你什麽時候準備好了，我去接你。”
“那明天吧，明天晚上，我白天去做個體檢，晚上把報告交給你，好讓你放心。”他臉上笑嘻嘻的。
離婚男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不用這樣。”
“要的，萬一有什麽不幹凈的傳染病。”他擡手輕輕點了點他的肩膀，尖尖的指甲給他的西裝陷進一個小坑，“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離婚男給他戳得臉紅，點了點頭。
“為什麽跟你太太離婚？因為是同性戀嗎？”
“……不是。”他吞吞吐吐，“是因為性格不合。我遇到你之前沒有喜歡過男人。”
小鴨拖長聲音哦了一聲，顯然是不信。
“我太太……前妻，不太喜歡我的性格，我太軟弱了。”
“軟弱？”他一雙眼睛上下掃蕩，最終停在下三路，故意道，“哪裏軟弱？”
離婚男從脖頸紅到頭頂，大聲申辯：“不……不是那裏，那裏還是很正常的。”
小鴨哈哈笑起來，他一笑起來，男性特征就很明顯，聲音粗嘎，不過體態依然嬌俏，離婚男看出一種矛盾的美感，問：“你為什麽打扮成這樣？”又補充，“不喜歡回答可以不回答。”
“因為喜歡啊，你不喜歡嗎？”他比他矮一些，仰著臉湊上來，“我不美嗎？”
“……美……美。”離婚男結結巴巴地，腦袋不自覺往後退。
他又笑起來，笑得風情萬種：“饒了你了。”
兩人第二天見面，小鴨坐上他的車：“你不上班嗎？”
“我投資了幾家公司，裏面有人在管。”他的語氣平淡，並沒有炫耀的意味，只偷偷拿眼睛去看小鴨，發現他今天的妝容比上次清淡，誇了一句，“你今天很好看。”
小鴨笑起來：“謝謝，我猜你應該喜歡這種清純白蓮花型的妝容。”
“不是……你怎麽樣都挺好看的。”
他結結巴巴的誇讚成功討好了小鴨，讓人笑得花枝亂顫，湊過來捧著他的腦袋在臉頰上啵了一口。
“正……正在開車，危險。”
小鴨咬著下唇，把臉側到另一邊去。
離婚男以為他生氣了，急得抓耳撓腮：“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應該安全駕駛，開車的時候那樣確實很危險。你別生氣。”
小鴨不答話，離婚男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麽辦，把車載音響打開，暫時隔絕出一個讓人冷靜的世界。小鴨故意撐著下巴等著看他要怎麽做，過了一會兒，車子泊進一家商場的地下車庫。
“幹什麽？要車震嗎？”
“我們去逛街吧。”
“……”
“我前妻每次生氣的時候，給她買個包就好了，你喜歡包嗎？”
小鴨露出個無奈的笑容：“所以……你現在是把我當你前妻在對待嗎？”
“不……不是，是當做……妻子。”離婚男又紅了臉，“你不要生氣。”
4.
小鴨呆楞半晌，露出個很淺淡的笑：“你猜對了……我也喜歡包。”
兩人滿載而歸，小鴨的臉上並無喜色，他坐在離婚男的車上發了會兒呆。不多時，車子到達離婚男的別墅，男人主動拎了所有購物袋，等到門口，兩個小姑娘爭先恐後撲過來叫爸爸，離婚男哎哎笑著答應，小鴨有些措手不及，等兩個孩子註意到他，他正一臉驚恐。
小姑娘們揪著爸爸的衣角，盯著小鴨，離婚男介紹：“這是……爸爸的愛人。”
“是新媽媽嗎？”
離婚男剛要開口，小鴨忽然蹲下身，與小孩子們平視，朝其中問話的那個伸出手，小姑娘猶豫一會兒，伸出來，跟他的手握在一起，小鴨說：“我只是你們爸爸的朋友，不是新媽媽，你們有親生的媽媽，不用叫另一個人媽媽。”
小孩立刻被他的男性嗓音吸引，問：“你是男人嗎？”
“我的身體是男人，心裏是女人。”
兩個小孩懵懂地點了點頭：“那我們不用叫你媽媽？”
“不用，你們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大美人。”他歪了下頭，笑著問，“我好看嗎？”
“好……好看。”小姑娘們仍是懵懵懂懂，朝她們爸爸的身後躲了躲。
小鴨像個不可一世的花孔雀，抖了抖自己華麗的羽毛，站起來，問離婚男：“你的房間在哪裏？”
離婚男與女兒們一起呆呆的，指了指樓上：“三……三樓，不過你的房間不跟我在一起。”
“不一起嗎？”他的眼珠子轉了轉，“也好。”他正打算轉身上樓，想了想，又停下腳步，從幾個購物袋裏挑揀出兩只精致的小盒子，送到兩個孩子面前，“很高興認識你們。”
兩人看了一眼爸爸，見他點頭，才收下禮物，但表情顯然對這位“爸爸的朋友”有些畏懼和隔閡。
小鴨在離婚男家裏住下來，晚上睡覺前他摸進離婚男的房間，身上只穿了一件紗質浴袍，肌膚若隱若現。離婚男半靠在床頭看書，見他這麽進來，嚇得吞了口口水：“下……下次請敲門。”
“……”小鴨楞了下，“……抱歉，我以為你’睡了’。”
“還沒有，我睡前有看書的習慣，一般十一點才就寢。”他把書放到一邊，“你住得還習慣嗎？”
“挺好的。”小鴨光著腳，一步一步，踏在離婚男心上走過來，站在床前看著他，然後雙腿一彎跪下來，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用很低的氣聲問，“喜歡我嗎？”
“……喜……喜歡。”
“想操嗎？”
“……想。”
“那還等什麽？”
離婚男吞了口唾沫，小鴨的手摸進被子裏，接著摸進他的睡褲，不老實地掏來掏去。離婚男一把抓住他：“現在不行。”
“……”小鴨無奈笑了，“你生理期嗎？還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沒有。”
“沒有就幹我。”他掀了離婚男的被子，光腳踩到床上，跨坐上去，紗衣褪到臂彎，內褲也只包了前面一半……牽著別人的手，慢慢摸到自己後面，“摸摸……舒服嗎？我好摸嗎？”
“……”離婚男這輩子沒幹過這麽刺激的事，手指戳進柔軟溫熱的洞穴裏，“舒服……”
小鴨笑得很放蕩，挺著胸湊到他嘴邊：“嘗一嘗，甜的。”
離婚男嘗了……
他很溫柔，溫柔得讓人心慌，托著小鴨的屁股，一邊動，一邊問：“快嗎……慢嗎？要再快一點嗎？”
小鴨兩手攬著他的脖子，連腳趾間都泛紅，整個人柔軟得心都醉了，“……別問我……”
汗水順著離婚男的鼻尖滴落，濕漉漉的，比白天多了幾分侵略性，他撞得狠了點，語氣依舊溫順，喘著氣：“疼了告訴我。”
小鴨牽著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這兒疼，你給揉揉……”
5.
完事兒之後小鴨本來準備走，離婚男不知道是夢游還是故意的，緊緊摟著他。
小鴨：“你松開一點，我要回房間。”
離婚男閉著眼沒吭聲，只是把腦袋更深地埋進他的頸窩裏蹭了蹭。
小鴨：“我得去衛生間清理一下。”
離婚男還是閉著眼，不過松開手翻了個身，語氣帶著睡意，迷迷糊糊地：“這邊也有衛生間。”
小鴨無奈笑笑：“你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
離婚男又不吭聲了，等到小鴨下床到衛生間，沒兩分鐘他就跟過來，探了一顆腦袋進來。
小鴨：“……你幹什麽？”
離婚男裝出睡意朦朧的樣子：“我剛剛好像聽見你上廁所了。”
小鴨：“……”
離婚男：“裏面是不是很難受？要不要我幫你？”
小鴨：“不用，下次戴套就好了。”
離婚男：“對不起。”
小鴨：“怪我，沒提醒你，不過你放心，我之前跟他們都是戴了的，而且今天的體檢報告你也看了，沒問題的。”
離婚男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過了一會兒又說，“你有什麽要幫忙的叫我。”
小鴨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離婚男沒在，他怕孩子們發現，把浴室的毛巾浴衣披上了，剛開門就看見離婚男端著個托盤上來。“你去哪兒？”
他只好又退回房間裏：“……去找你，出來發現你不見了。”
離婚男聽見這話嘴角抿出個很羞澀的笑：“去給你熱了杯牛奶。”
“剛剛已經喝夠了……”以前這種騷話張口就來，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他有點恥於說出口，低聲念叨了一句。
離婚男還是聽見了，紅了耳根：“下回，下回我一定記得戴那個，家裏很久沒有別人，忘記準備了。”
小鴨接過牛奶杯子捧在手心，喝了一口，甜甜的。他擡眼偷瞄離婚男，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兩人眼神一觸，都躲開。小鴨翹著兩只腳丫子晃蕩，一會兒問：“你困了沒？”
“沒有。”離婚男猶豫了一下坐過去，把他的腳丫子捧起摟到自己懷裏，“你腳有點涼。”
小鴨的腳趾動了動，撓到他肚子上的肌肉，離婚男笑了一下，但是沒躲，把他的腳丫子又揣緊了一些，問：“穿高跟鞋腳會不會疼？”
“還好，一開始會疼，後來就習慣了。”他看著離婚男輕輕揉捏他的腳趾，眼瞼微微垂下來，睫毛像蝴蝶的翅膀，搔得他心口癢癢的。
離婚男還是低著頭：“你想做手術嗎？”
“什麽手術？”
“就是……變性手術，今天下午我聽你跟孩子們說，你內心是個女孩子。”他有點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想多了。”
“小時候有想過，長大就沒有了。”他感受著腳趾被溫熱的大手揉捏撫弄，“怕疼，而且現在這樣也挺好，你覺得我怪嗎？”
“沒有。”離婚男低頭吻了一下他的腳趾，“你很美。”
小鴨沒防備，下意識縮了一下腳。
離婚男露出個不好意思的笑：“對不起，情難自禁。”
“……”小鴨小聲嘟囔，“看著挺老實，怎麽騷話一套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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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發生在一個四十多歲的離婚男身上，他高鼻藍眼，身高一米九多，有一雙七歲的女兒，愛如珍寶。離異多年，想給孩子們找個後媽。
經人介紹相了幾次親，就是不心動。
直到又一次相親，遇到了從酒店電梯下來的一個年輕的亞裔姑娘，高挑、美麗、妝容淺淡，一頭微綣的烏發，連走路的姿勢都優雅大方。
那一刻，離婚男心動了，但他身邊還有一位相親的女士，沒能上前搭訕。
從那以後，他天天都來這裏喝下午茶，期望能再次偶遇她。
很快兩人再次相遇，離婚男鼓起勇氣上前：小……小姐，我……很仰慕您，能給我您的電話嗎？
小姐微微一笑，張嘴一口嬌俏粗嗓：我不是小姐，是小鴨，不過殊途同歸，這麽稱呼也行。
離婚男楞住：……
小鴨：還要電話嗎先生？
2.
離婚男被這變故打擊懵了，半晌沒說話，小鴨看著他暈乎乎的樣子笑得姣美，輕輕朝他揮了揮手，說：再見先生。
離婚男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開口：“你每次來這裏都是……都是接客嗎？”
小鴨微笑著點頭，一臉坦然的表情。
離婚男再次失聲。
小鴨還是微笑著，輕輕點了個頭離去。
兩人第三次見面還是在這家酒店，離婚男坐在咖啡廳裏等了他一整天，彼時小鴨手臂裏挽著個中年男人，還是一身裙裝，還是烏發微綣媚眼如絲。
離婚男的腿都有點抖，他一輩子沒幹過出格的事，第一次性生活是在婚後跟前妻，沒出過軌，沒嫖過娼，更沒喜歡過男人，現在卻為了個人妖鴨魂牽夢縈茶飯不思，現在還醋海翻騰心如刀割。
小鴨老遠看見他，只沖他微微一笑，並沒有做什麽停留，旁邊的男人大概問他那是誰，他附耳過去，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
離婚男走過來了，攔住兩個人，沖小鴨：“我……我能跟你說幾句話嗎？”
小鴨朝他笑得很禮貌：“不可以哦先生，我現在有客人的。”
離婚男抿了抿嘴唇：“真的……只說幾句話。”
小鴨看了一眼旁邊的客人，得到點頭準許後才答應：“您要說什麽？”
“我……可以包養你嗎？”
小鴨啞然：“……”
客人：“……”
離婚男：“你不是說……”
小鴨笑：“你要怎麽包養我？月付？年付？價碼如何？”
離婚男說了個數字，又說：“月付，年付都可以，看你喜歡。”
小鴨：“這個數字我喜歡，但我從不跟同一個男人睡覺超過一個月。”
離婚男看著他微微揚起的尖俏下巴發楞，失魂落魄的樣子，眼圈都快紅了：“真的……不可以嗎？”
小鴨身邊的客人已經不耐煩了，抓起他的手：“上樓吧。”
小鴨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楞在原地的離婚男，最後還是上樓去了。
兩個小時後，他的妝容有點花，走路的姿勢仍然款款地優雅，離婚男還站在那兒，像是兩個小時一動沒動，表情很傷心，擡頭看見他下來，不自覺後退兩步，退到旁邊的角落裏。
小鴨見他這個反應，反而跟過來，遞了一條手帕給他：“你是要哭了嗎？”
離婚男垂著頭艱難搖了搖。
小鴨：“你現在還想包養我嗎？”
離婚男擡頭看他。
小鴨褪下一邊連衣裙的吊帶，上面是一連串青紫的吻痕：“還要包養我嗎？”
離婚男張著嘴沒答話。
小鴨淺淺一笑，拉上吊帶，轉身走了。
離婚男這時候才喊：“別走！”
小鴨回頭看他。
“要！我要……包……你。”那個包字含混不清，帶著些纏綿無奈的意義。
3.
小鴨對上他的眼睛看了半晌，點了點頭：“好。”
離婚男紅了耳朵，扭捏著走上前，擡了擡手，沒敢碰他，絮絮地說自己家裏的情況：“我離婚三年了，有兩個女兒，是雙胞胎，七歲，都很可愛。你將來如果住進家裏來……”
“我需要住到你那邊去嗎？”
“不……不是，如果你介意的話就不住……”
“沒關系，我只是問問。”他看出離婚男的拘謹，本打算像往常對待所有男人那樣跟他調情，又想到自己剛剛從另一個男人的床上下來，自覺有點臟，擡起的手又放下來，笑著問，“你不怕我帶壞小孩子嗎？還是兩個女孩兒。”
“……我沒想到那兒。”離婚男有些局促，“我也……不知道。”
“你們這些臭男人啊，精蟲上腦就不管不顧了。”他輕笑一聲。
“你……你能說出這種話，就不會把孩子帶壞。”
“那可不一定。”他歪頭看他，“什麽時候開始工作？今晚？還是明天？”
“都行，看你喜歡。你什麽時候準備好了，我去接你。”
“那明天吧，明天晚上，我白天去做個體檢，晚上把報告交給你，好讓你放心。”他臉上笑嘻嘻的。
離婚男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不用這樣。”
“要的，萬一有什麽不幹凈的傳染病。”他擡手輕輕點了點他的肩膀，尖尖的指甲給他的西裝陷進一個小坑，“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離婚男給他戳得臉紅，點了點頭。
“為什麽跟你太太離婚？因為是同性戀嗎？”
“……不是。”他吞吞吐吐，“是因為性格不合。我遇到你之前沒有喜歡過男人。”
小鴨拖長聲音哦了一聲，顯然是不信。
“我太太……前妻，不太喜歡我的性格，我太軟弱了。”
“軟弱？”他一雙眼睛上下掃蕩，最終停在下三路，故意道，“哪裏軟弱？”
離婚男從脖頸紅到頭頂，大聲申辯：“不……不是那裏，那裏還是很正常的。”
小鴨哈哈笑起來，他一笑起來，男性特征就很明顯，聲音粗嘎，不過體態依然嬌俏，離婚男看出一種矛盾的美感，問：“你為什麽打扮成這樣？”又補充，“不喜歡回答可以不回答。”
“因為喜歡啊，你不喜歡嗎？”他比他矮一些，仰著臉湊上來，“我不美嗎？”
“……美……美。”離婚男結結巴巴地，腦袋不自覺往後退。
他又笑起來，笑得風情萬種：“饒了你了。”
兩人第二天見面，小鴨坐上他的車：“你不上班嗎？”
“我投資了幾家公司，裏面有人在管。”他的語氣平淡，並沒有炫耀的意味，只偷偷拿眼睛去看小鴨，發現他今天的妝容比上次清淡，誇了一句，“你今天很好看。”
小鴨笑起來：“謝謝，我猜你應該喜歡這種清純白蓮花型的妝容。”
“不是……你怎麽樣都挺好看的。”
他結結巴巴的誇讚成功討好了小鴨，讓人笑得花枝亂顫，湊過來捧著他的腦袋在臉頰上啵了一口。
“正……正在開車，危險。”
小鴨咬著下唇，把臉側到另一邊去。
離婚男以為他生氣了，急得抓耳撓腮：“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應該安全駕駛，開車的時候那樣確實很危險。你別生氣。”
小鴨不答話，離婚男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麽辦，把車載音響打開，暫時隔絕出一個讓人冷靜的世界。小鴨故意撐著下巴等著看他要怎麽做，過了一會兒，車子泊進一家商場的地下車庫。
“幹什麽？要車震嗎？”
“我們去逛街吧。”
“……”
“我前妻每次生氣的時候，給她買個包就好了，你喜歡包嗎？”
小鴨露出個無奈的笑容：“所以……你現在是把我當你前妻在對待嗎？”
“不……不是，是當做……妻子。”離婚男又紅了臉，“你不要生氣。”
4.
小鴨呆楞半晌，露出個很淺淡的笑：“你猜對了……我也喜歡包。”
兩人滿載而歸，小鴨的臉上並無喜色，他坐在離婚男的車上發了會兒呆。不多時，車子到達離婚男的別墅，男人主動拎了所有購物袋，等到門口，兩個小姑娘爭先恐後撲過來叫爸爸，離婚男哎哎笑著答應，小鴨有些措手不及，等兩個孩子註意到他，他正一臉驚恐。
小姑娘們揪著爸爸的衣角，盯著小鴨，離婚男介紹：“這是……爸爸的愛人。”
“是新媽媽嗎？”
離婚男剛要開口，小鴨忽然蹲下身，與小孩子們平視，朝其中問話的那個伸出手，小姑娘猶豫一會兒，伸出來，跟他的手握在一起，小鴨說：“我只是你們爸爸的朋友，不是新媽媽，你們有親生的媽媽，不用叫另一個人媽媽。”
小孩立刻被他的男性嗓音吸引，問：“你是男人嗎？”
“我的身體是男人，心裏是女人。”
兩個小孩懵懂地點了點頭：“那我們不用叫你媽媽？”
“不用，你們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大美人。”他歪了下頭，笑著問，“我好看嗎？”
“好……好看。”小姑娘們仍是懵懵懂懂，朝她們爸爸的身後躲了躲。
小鴨像個不可一世的花孔雀，抖了抖自己華麗的羽毛，站起來，問離婚男：“你的房間在哪裏？”
離婚男與女兒們一起呆呆的，指了指樓上：“三……三樓，不過你的房間不跟我在一起。”
“不一起嗎？”他的眼珠子轉了轉，“也好。”他正打算轉身上樓，想了想，又停下腳步，從幾個購物袋裏挑揀出兩只精致的小盒子，送到兩個孩子面前，“很高興認識你們。”
兩人看了一眼爸爸，見他點頭，才收下禮物，但表情顯然對這位“爸爸的朋友”有些畏懼和隔閡。
小鴨在離婚男家裏住下來，晚上睡覺前他摸進離婚男的房間，身上只穿了一件紗質浴袍，肌膚若隱若現。離婚男半靠在床頭看書，見他這麽進來，嚇得吞了口口水：“下……下次請敲門。”
“……”小鴨楞了下，“……抱歉，我以為你’睡了’。”
“還沒有，我睡前有看書的習慣，一般十一點才就寢。”他把書放到一邊，“你住得還習慣嗎？”
“挺好的。”小鴨光著腳，一步一步，踏在離婚男心上走過來，站在床前看著他，然後雙腿一彎跪下來，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用很低的氣聲問，“喜歡我嗎？”
“……喜……喜歡。”
“想操嗎？”
“……想。”
“那還等什麽？”
離婚男吞了口唾沫，小鴨的手摸進被子裏，接著摸進他的睡褲，不老實地掏來掏去。離婚男一把抓住他：“現在不行。”
“……”小鴨無奈笑了，“你生理期嗎？還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沒有。”
“沒有就幹我。”他掀了離婚男的被子，光腳踩到床上，跨坐上去，紗衣褪到臂彎，內褲也只包了前面一半……牽著別人的手，慢慢摸到自己後面，“摸摸……舒服嗎？我好摸嗎？”
“……”離婚男這輩子沒幹過這麽刺激的事，手指戳進柔軟溫熱的洞穴裏，“舒服……”
小鴨笑得很放蕩，挺著胸湊到他嘴邊：“嘗一嘗，甜的。”
離婚男嘗了……
他很溫柔，溫柔得讓人心慌，托著小鴨的屁股，一邊動，一邊問：“快嗎……慢嗎？要再快一點嗎？”
小鴨兩手攬著他的脖子，連腳趾間都泛紅，整個人柔軟得心都醉了，“……別問我……”
汗水順著離婚男的鼻尖滴落，濕漉漉的，比白天多了幾分侵略性，他撞得狠了點，語氣依舊溫順，喘著氣：“疼了告訴我。”
小鴨牽著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這兒疼，你給揉揉……”
5.
完事兒之後小鴨本來準備走，離婚男不知道是夢游還是故意的，緊緊摟著他。
小鴨：“你松開一點，我要回房間。”
離婚男閉著眼沒吭聲，只是把腦袋更深地埋進他的頸窩裏蹭了蹭。
小鴨：“我得去衛生間清理一下。”
離婚男還是閉著眼，不過松開手翻了個身，語氣帶著睡意，迷迷糊糊地：“這邊也有衛生間。”
小鴨無奈笑笑：“你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
離婚男又不吭聲了，等到小鴨下床到衛生間，沒兩分鐘他就跟過來，探了一顆腦袋進來。
小鴨：“……你幹什麽？”
離婚男裝出睡意朦朧的樣子：“我剛剛好像聽見你上廁所了。”
小鴨：“……”
離婚男：“裏面是不是很難受？要不要我幫你？”
小鴨：“不用，下次戴套就好了。”
離婚男：“對不起。”
小鴨：“怪我，沒提醒你，不過你放心，我之前跟他們都是戴了的，而且今天的體檢報告你也看了，沒問題的。”
離婚男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過了一會兒又說，“你有什麽要幫忙的叫我。”
小鴨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離婚男沒在，他怕孩子們發現，把浴室的毛巾浴衣披上了，剛開門就看見離婚男端著個托盤上來。“你去哪兒？”
他只好又退回房間裏：“……去找你，出來發現你不見了。”
離婚男聽見這話嘴角抿出個很羞澀的笑：“去給你熱了杯牛奶。”
“剛剛已經喝夠了……”以前這種騷話張口就來，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他有點恥於說出口，低聲念叨了一句。
離婚男還是聽見了，紅了耳根：“下回，下回我一定記得戴那個，家裏很久沒有別人，忘記準備了。”
小鴨接過牛奶杯子捧在手心，喝了一口，甜甜的。他擡眼偷瞄離婚男，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兩人眼神一觸，都躲開。小鴨翹著兩只腳丫子晃蕩，一會兒問：“你困了沒？”
“沒有。”離婚男猶豫了一下坐過去，把他的腳丫子捧起摟到自己懷裏，“你腳有點涼。”
小鴨的腳趾動了動，撓到他肚子上的肌肉，離婚男笑了一下，但是沒躲，把他的腳丫子又揣緊了一些，問：“穿高跟鞋腳會不會疼？”
“還好，一開始會疼，後來就習慣了。”他看著離婚男輕輕揉捏他的腳趾，眼瞼微微垂下來，睫毛像蝴蝶的翅膀，搔得他心口癢癢的。
離婚男還是低著頭：“你想做手術嗎？”
“什麽手術？”
“就是……變性手術，今天下午我聽你跟孩子們說，你內心是個女孩子。”他有點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想多了。”
“小時候有想過，長大就沒有了。”他感受著腳趾被溫熱的大手揉捏撫弄，“怕疼，而且現在這樣也挺好，你覺得我怪嗎？”
“沒有。”離婚男低頭吻了一下他的腳趾，“你很美。”
小鴨沒防備，下意識縮了一下腳。
離婚男露出個不好意思的笑：“對不起，情難自禁。”
“……”小鴨小聲嘟囔，“看著挺老實，怎麽騷話一套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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