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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殿下如今……應該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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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殿下如今……應該是做……

七皇子的親信都被一網打盡, 隨之趕到的軍士將這些人剁成肉醬。

皇帝縮在角落,他一向信任顧明璧,認為顧明璧是自己親近的近臣, 連冊封儲君的聖旨都交由顧明璧保管。

誰曾想……

顧明璧居然跟七皇子一起闖入宮裏,又是親手殺了七皇子。

這到底是倒戈, 還是救駕來遲?

皇帝朝顧明璧看去,眼裏露出驚疑之色,他朝七皇子的屍體看了一眼,心裏一驚。

“愛卿——”

他聲音急促,剛剛說出來,便有軍士齊齊朝他望來。

顧明璧平靜的看了一眼皇帝,聲音在餘清清耳邊低沈響起:“子休一向心軟, 因為元後曾經與皇帝的情意, 始終沒辦法做出逾矩之事。如今你的意思便是他的意思。”

顧明璧說到這裏, 話音驟然一轉。

“若是就此處置, 助子休一臂之力……你意下如何?”

顧明璧在別人的眼裏一直是溫潤如玉,仙姿無雙。如今他朝餘清清望來, 墨色的鳳目裏是深不見底的清冷,湧動著陰暗。

卻是征詢餘清清的意見。

讓人沒辦法生出半分反感。

餘清清怔忪, 不知該說什麽。她瞧見顧明璧眼底的黑暗,竟是生出一些不寒而栗。

這與往日的顧明璧。

實在是兩個極端。

她怎麽覺得……

這樣的顧明璧……

自己是在什麽時候見過?

餘清清怔然,烏黑明凈的眼兒有些失神。她回憶著自己記憶裏的片段。

到底是……忘記了什麽。

她始終沒有想起,便更緊的抿了唇, 一言不發。

寂靜的氣氛蔓延。

遠處傳來隆隆的馬蹄聲, 聽著便能知道是鐵騎交織之聲。

夜色霎時間燃起一片紅霞。

餘清清聽到這一陣鐵蹄聲音,她披著披風,急急朝遠處奔去。

蘇廷一身鎧甲銀光閃爍, 他駕著高馬.凱旋而歸,衣擺獵獵生風,頭上的紅色盔纓耀眼而明亮。

他從江州一路回來,又調兵遣將,如今一身風塵仆仆,滿是塵灰汗水,可是聞在餘清清鼻尖……

沒有一點骯臟。

他翻身下馬,低身抱住餘清清。

他的聲音含著難以言喻的溫存,響在她的耳畔:“是我來遲了。”

“是我來得太遲,讓你受了這麽多苦楚……”他將餘清清圈入懷裏,又朝另一面的宮門看去,眼裏深邃起來。

這一切……

終究是要有一次了結。

兩人幾月未見,沒有工夫敘舊。餘清清緊緊握著蘇廷的手臂,和他一同看向養心殿的方向,此刻血流遍地……

養心殿裏的宮人早已奔逃,七皇子引動的騷亂都已經平息。蘇廷帶兵過來,及時控制如今的局面,這一夜過後……

和蘇廷作對之人,別有用心之人……

恐怕都要銷聲匿跡了。

兩人進入內殿。

皇帝恐懼的朝蘇廷看來,睜大了眼睛,他顫顫巍巍的指著幾人,早已失去了曾經的氣度。

“你,你們……”

蘇廷朝著顧明璧頷首,又冷冷朝皇帝看去。

他因元後之命,知道皇帝指使皇後做下惡行之後,一直冷眼旁觀,元後臨終之前要他對得起皇帝,對得起朝廷……

他看著皇帝與皇後離心,看著皇後如何對皇帝用毒。自己始終如元後之命,沒有對皇帝用過手段。

皇後的毒藥漸漸消磨皇帝的性命,讓皇帝日漸枯竭而死。這便是他對皇帝做出最多限度的善意。

但皇帝偏偏向餘清清下手……

這便讓他沒法忍下去。

皇帝已經是孤家寡人,伏在桌案邊沿,見蘇廷入內,忽然一瞬間站直身子,高高舉起手裏的玉璽。

他眼裏的怨毒一閃而逝。

“朕是大雍的天子,唯一的皇帝。你不過是一個廢太子,屠殺手足,弒殺父皇,哪怕是成王敗寇,今日你登上皇位,也會被記入史冊之中,遭到天下人的嘲笑……”

皇帝朝蘇廷看去,眼裏射出強烈的妒恨。他一直厭恨蘇廷,厭恨蘇廷,因為蘇廷輕易做到,自己沒辦法做到的一切……

他沒辦法接受這一切。

皇帝舉起了玉璽,猛然朝著地面砸去。玉璽磕破了一角,他咬了咬牙,眼裏閃過一絲癲狂,一頭朝著墻壁撞去。

“朕要讓天下人知道,你親自殺了自己的父皇,朕沒辦法得到的,你也沒辦法得到!”

皇帝一直顧惜自己的生命,自私自利到極點,沒想到這時候,卻是做出玉碎的事情……

而他將要沖到墻壁面前的時候,卻是雙膝陡然一軟,感知到迎面冷冽的寒風,心裏的懼意更濃,忽然跪倒下去,就如在餘清清面前痛哭一般。

他一直都貪生怕死。

他因為那心底的厭恨,想要自盡以全自己的尊嚴,卻沒想到……

皇帝回頭朝蘇廷看去,眼裏露出乞求之色。艱難的動了動唇。哪怕是禪讓,哪怕是軟禁,他都想要餘美人替他制出解藥,多活一些時日……

他全身發顫的朝蘇廷看去。

蘇廷看向一邊的護衛,話語流露刺骨的寒意:“七皇子謀朝篡位,挾持皇帝以號令眾人,幸有顧世子與本王前來救駕。皇帝甚感欣慰,而亂軍之中被七皇子所傷,傷勢過重而死,臨終前傳位本王……”

護衛緊緊箍住皇帝的身子,就要把皇帝帶下去。

“朕是大雍的皇帝,朕是大雍的天子,這是朕的玉璽……你們這是謀朝篡位!”

皇帝的聲音和眼神都驚恐起來,他睜大眼睛,朝眾人望過去。

“你們怎敢,怎敢這麽對朕!不要命了嗎?”

皇帝的聲音越發急促,卻沒有一人理會。

他這般掙紮。

蘇廷似是想到什麽,眼裏流露一絲覆雜,朝護衛吩咐下去:“昔日元後在坤寧宮旁建有佛堂,常常為大雍國祚祈福,為夫君祈福,把他帶到佛堂之中,這僅有的半個月生命裏……”

他的話落下。

一切都像是塵埃一般隨風落定。

“就讓他自生自滅,悔恨當初做下的一切,到時在九泉之下……向昔日背叛之人,叩首負罪吧。”

不過是短短的一夜。

又是歷經宮變,又是經歷朝代更替,一切都漫在烽火裏。

蘇廷及時帶兵趕到,解決了七皇子的叛軍,宮人都將七皇子逼宮的聲勢看在眼裏。他們知道七皇子是亂臣,衡王是帶兵援救的忠臣……

如今衡王殺了七皇子。

便是擁兵勤王,誅殺無道。

蘇廷所帶的金甲衛兵都入京城,聽由蘇廷指揮,一一絞殺七皇子的親族黨羽。顧明璧與蘇廷多月不見,他朝蘇廷望去,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覆雜。

又多了陰暗。

顧明璧站在蘇廷身邊,目光深沈起來。

“清清姑娘對你當真是情誼深厚,我從未看過有一人能對你如此,一介女流為你入宮,為你屢次犯險,又是為你獨對七皇子,她對你……當真是一往情深。”

他含笑看著蘇廷,輕松的語氣像是欣慰,像是慨嘆。

卻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想的是什麽。

蘇廷與顧明璧一同站在城樓之上,他正為金甲衛兵與七皇子餘孽的交戰,調兵遣將。此時聽到顧明璧的話,眼裏露出坦然之色。

“她於我而言,就如炎陽,就如春光一般。她在我心裏如山之高,水之闊。我此一生本是伶仃,是因為有她相伴,才得到了如今的平安喜樂。”

蘇廷只要是想到了餘清清,眼裏就露出笑意。他從未有如此清朗的笑意……

如今眼角微微彎起。

一切都改變了。

“她是我的勇氣,也是我的摯愛。她待我極好,我這一世難以報答,哪怕是下一世……也該以命報答,與她相伴到老。”

顧明璧的眼神微微一變。

他又看了蘇廷兩眼,獨身走下成樓,背身過去,方才的溫潤笑意被難以言喻的陰暗取代,他曾經是謫仙一般的人,而如今……

幾乎是失望透頂了。

為什麽一次次的重來,終究是難以改變。

到底是造化弄人,還是……

天意如此?

顧明璧回到鎮國公府,回去之後,又有嬤嬤朝他尋來,低聲說是鎮國公有事尋他。

鎮國公曾經出入沙場,與餘清清的父親私交甚篤,是一名鐵血漢子。他幾次建立功勳,幾年前與北戎大將拼殺之時落下殘疾,自此臥病在床。

鎮國公這兩年的脾氣越來越壞。

顧明璧生母早逝,鎮國公對發妻一往情深,未娶續弦,一直把顧明璧帶在身邊親自教養。

屋外的侍女都是埋頭噤聲,只剩屋裏的喊叫之聲越來越高。顧明璧朝這些人看了一眼,她們紛紛退下。

顧明璧進去之後,又有人把門鎖住。鎮國公望著顧明璧看了兩眼,混濁的眼裏忽然湧了眼淚。

而接下來的話……

卻是沒有人想到。

鎮國公仰起頭來,蒼老的臉露出道道溝壑,眼裏盡是懇求,幾欲泣血。

他望向顧明璧,眼裏沒有一分面對嫡子的親情,搖搖晃晃的起身,差一點就要朝著顧明璧叩首。

“吾兒明璧,兩年之前去往南疆,因南疆王族布下巫蠱瘴氣,與數千將士一同困死林中。承蒙上仙搭救,得以肉身不腐……”

“上仙說過,如今大雍時局動蕩,上仙要以明璧之身,代為扶持新帝上位。等到功成之日,便能讓明璧回來……如今已是兩年過去,上仙,為何我到現在仍然沒見我兒回來?”

鎮國公眼裏流淚,語氣熾烈,幾乎是要朝顧明璧沖過來。

顧明璧面無表情。

他眼裏孤寂,沈穩得如同雕像,就這麽一瞬間……

鎮國公恍惚覺得,自己是面臨一個活了千萬年,蒼老至極的靈魂。

顧明璧的每一處細節都與當初的顧明璧相同,行軍布陣,詩文交友,與蘇廷暗裏的態度關系……

哪怕是蘇廷,都以為他是自己奉為兄長的瑾臣,沒看出半點紕漏。

只有鎮國公知道他的身份。

顧明璧望著朝自己跪下的鎮國公,始終是面無表情,他低身下去,冷淡道了一句“父親”,把鎮國公扶起來,徑自出了門。

顧明璧出去之後。

管家帶著幾名侍女侯在一邊,這些人已經請來大夫,此時看顧明璧出來,連忙朝裏面湧進去。

面上都是焦急之色。

等到顧明璧遠去之後,他們慌張的望著床榻之上的鎮國公,一面讓太醫給鎮國公服下鎮靜藥物,一面聚在一邊。

他們焦急議論起來。

“國公怎麽又犯病了,之前請的禦醫不是說過每日服藥,便能治好癔癥嗎。如今國公得了這癔癥,總是整日發瘋,說些奇怪的話……”

“世子生母早逝,如今國公又……唉!曾經國公曾經立下多少戰功,到底是一代人傑,怎會淪落到這部田地。國公昔日軍功赫赫,之所以如此,一定是造下太多殺孽……”

“城外的青玉山求簽問卦很是靈驗,世子最是關心國公的身體,不如跟世子請示一番,請幾名道長過來,好好為國公驅邪……”

這些聲音陣陣遠去。

顧明璧獨自朝外走去,他入了中庭,深沈的目光朝天邊望去,比雪都要寂寞。

他憑欄望月。

像是要淡出人間去。

異世的人,何止一個餘清清呢?

他在很多年前,在十多年前,二十年前,……乃至更遠的時候,便認識餘清清了。他們之間有著一段癡纏緣分。

餘清清早已忘了。

他卻是永遠記得餘清清,把這一段記憶融入了他的骨血,乃至這麽久的歲月過去……

始終都沒有忘懷。

他曾經親眼見著餘清清倒在自己懷裏,躺在血泊裏,永遠的閉上眼睛……

這便是他執念的來源。

世間有三千世界,三千化身。

亦有如同平行線一般各自間隔的異世。

以故人之魂,抹去記憶,投入異世……便能夠讓此人覆生。

餘清清以為自己是第一次穿越,以為自己從未與顧明璧相遇,卻沒想到……是顧明璧為她逆天改命,又是顧明璧為她孤註一擲,世世與她一同去到異世,為她籌謀,為她瘋狂。

這一次……

又是失敗了。

顧明璧逆天改命之下,大雍龍脈震蕩,皇太子因穿越而來的餘清清,這一縷闖來的幽魂扭曲因果,自此外家被滅,步步殺機,步步動蕩……

顧明璧的初衷是為了餘清清,他為餘清清害了蘇廷,便該由餘清清償還。兩人接受命運牽引,因緣際會之下,註定相遇……

只有餘清清,能讓蘇廷的命途回歸正軌。

這是無解的因果。

已是夜半,層層烏雲忽而漫過明月,顧明璧臉色溫潤,披著一身金線刺繡的仙鶴白氅,他獨自憑欄,清瘦玉立……

轉眼之間,烏雲彌漫。

他整個人都一瞬沒入黑暗。

與深夜融為一體,眼裏都是深不見底的陰戾。

餘清清與蘇廷靠坐在一起,漸漸睡去。

她最近總是困乏。

蘇廷用軟滑的狐裘裹著餘清清,把她罩在自己懷裏,她這些日子步步為營,只身犯險,如今漸漸在蘇廷的臂彎裏放松過去。

蘇廷一眼不錯的望著餘清清。

直到餘清清睡著,身後的屬官感到疑惑起來,即將請命的時候……

他才派人把餘清清帶下去,送到昭純宮裏安置,又朝跟隨自己的屬下看去。

這幾年間,蘇廷做下了很多事情。

不止是解決江州的疫病一事,還收服了江州沿岸的官員。他收覆燕州失地,去往江州賑災,這樣的功績放在眾人眼裏,足以彪炳史冊。

比起衰朽的皇帝來說……

他才是年少有為,值得跟隨之人。

這一夜的事情很快傳出去。

待到蘇廷處理了皇帝之事,又除去七皇子的親族黨羽,接下來便是召集文武百官。

這些人都知道蘇廷手握重兵,又有許多民心,許多功績,亦是知道跟蘇廷作對的下場。這些人往常自恃清高,如今卻由柳太傅領頭,紛紛出來迎駕新帝。

他們都紛紛下跪,迎駕蘇廷入主皇宮。

“七皇子此人陰險算計,竟然殺害皇上,真該受盡千刀萬剮。多虧有衡王入宮救駕,臨危受命,才得以除去亂臣賊子。”

“大雍江山免於落在賊寇之手,都是因衡王及時起兵救駕,衡王忠孝仁義,深受皇上信賴,挽大雍江山於狂瀾。既然皇上已經立衡王為儲君,那衡王就是臣等心中的主君,當得臣等一拜!”

一時間宮殿之內,俱是茫茫人聲,山呼萬歲。

“衡王殿下千歲!”

“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這些人都朝著蘇廷長長下跪,在這之後,又是齊齊跪求蘇廷入主乾清宮,其中以柳太傅最為堅決,統率許多門生夾道相迎。

一個個再三叩首相請,潸然淚下……

過去的京城以皇帝馬首是瞻,一切都因循守舊。蘇廷入主皇宮之後,氣象陡然一新。

因皇帝驟逝之故,先是要舉行皇帝的喪葬之禮,才能舉行改朝換代的種種典禮,在這些儀式之後,由內務府舉辦祭天大典。

祭天大典事關重大,乃是新帝登基,昭告天下……

這儀式要籌備半月之久,蘇廷雖是暫未登基,卻已經掌控皇權。他回京之後,逐步啟用賢才,修科舉之制,改農田水利,廣辦學堂,廣開言路……

每一件事都做的很是精彩。

漸漸有了明君的風範。

蘇廷這幾日都忙著處理政事。因皇帝往日處理的政事稀松,積下太多弊端,他連著忙碌半月,才得來了一些空閑。

他與餘清清聚少離多,待到這日的政事結束之後,與餘清清相聚半日。兩人用過晚膳,散步沐浴之後,入了帳幔之內。

蘇廷一向是清心禁欲,如今卻因餘清清明白縱欲的滋味,他與餘清清幾月未見,像是胸中燃了一團野火,難以克制。

兩人一番輕憐蜜意之後,就要做一些深入的交流……

這深入的交流還沒做多少。

便因為餘清清的反應……

忽然終止。

淡淡的燭光輝映,餘清清眉目冶艷,肩如刀削一般。她斜斜簪了一朵雪裏山茶,發絲將挽未挽,垂到鎖骨……

蘇廷親了親她的鎖骨。

親了親她的腰腹。

他的長臂圈著餘清清,掌心覆過她雪膩的腰腹,呼吸濁重起來,就要更深的做些什麽。餘清清的面色忽然難看起來,盯了他一眼,朝著旁邊俯身下去。

蘇廷擔心起來,連忙朝餘清清湊過去,卻見餘清清傾身捂嘴,沒法忍耐一般,像是嘔吐起來……

他關心則亂,急忙抱住餘清清。

餘清清眸光陡然一厲,咬了咬牙,居然一腿把他踹下了床。蘇廷目露驚楞之色,不可置信的朝餘清清望去。

難道是太久沒見……

自己……變醜了嗎?

蘇廷這些時日才從江州回來,又是在京內處理諸多政事,難免憔悴起來。他想到這裏,咬了咬唇,一臉幽怨的朝餘清清看去。

餘清清望著他犬類一般的表情,收回一腳踹過去的腿,臉上難得……

出現了一絲尷尬的神色。

她看了蘇廷一眼,飛快的低頭給自己診脈,眼裏漸漸湧現震驚之色。又擡起頭,朝一臉委屈的蘇廷看去,試探開口。

聲音落進蘇廷耳裏,如同平地炸起一個驚雷。

“自與殿下分別之後,已是三月有餘,我……好像是懷了殿下的子嗣。”

蘇廷呆呆望著餘清清的肚腹,呼吸都止住了。

餘清清難得睜大了眼睛,眼裏是同樣的尷尬,頓了一頓,道:“殿下如今……應該是做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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