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舟眸光閃動，終不忍說出其他的話：“好。”

黎未晞把他扶到了馬車裏。車是從戚府牽來的，多虧了六六，才把馬引過來。

她躍上馬駕車從城門外去，把戚舟送到城郊外，留下一匹馬給他：“走吧。”

她特意用積分兌的藥，藥效很好，不過持續時間不是很長，從這兒到北疆的時間應該夠了。等去了戚家的地盤，戚舟還愁治不了傷嗎？

何況都是些皮外傷，沒有傷到五臟六腑，很容易恢覆的。

戚舟回頭看她。

黎未晞笑了笑：“我知道……我會等傳來你平安的消息，才離開戚府。”

戚舟知道，這時候他走才是最好的選擇。京城像是一座牢籠，留在這，危機四伏，指不定戰場還沒有上，就把命給丟了。

“我……”他低聲說了一句話，宛如自言自語。

黎未晞沒有聽清：“什麽？”

戚舟卻是搖頭，怎麽也不肯說了。只是翻身上馬，一拉韁繩，揚塵遠去。

我想，若我能活著回來，我一定要娶你。

***

黎未晞摸黑回到了戚家。

她鬧出的動靜不大，除卻管家知道少了一架馬車之後，別無他人。

一早，戚舟失蹤的消息就傳到了皇帝的耳內。皇帝只在地牢外找到了獄卒的屍體——這一看就是戚舟的手筆，爭不過，他素來是直接殺的。

他大怒，當場查封了戚家，把戚家所剩不多的幾個人抓了起來，包括黎未晞。

陌生人的出現，讓皇帝察覺到了些什麽，先是為她的容顏驚嘆，隨後仔仔細細查透了她的家底——然而這只不過是個茶娘，被戚舟從南方帶來，手無縛雞之力，更無放走戚舟之嫌。

皇帝查不到證據，卻也不願意放戚家一眾走，幹脆封了戚家，把他們關在牢裏，準備耗至他們死。

就當過了半個月，幾乎山窮水盡之時，北疆傳來了戚舟率領戚將軍出征的消息。

所及之處，浩浩蕩蕩，大有先前戚老將軍在世之勢，第一天就破了蠻夷的一大城。

這讓皇帝怎麽也不敢關戚家一眾了，先前還垂死掙紮，最後只有把他們放出來，解封了戚家。

此刻，是黎未晞的真正離開之時。

南方戰亂沒有平覆，但她也不想留在京城，而是回到自己的家鄉。

她心意已決，管家挽留不住，只好給她準備好行囊與馬——她連護送的人都不需要，說是自己一個人來，也要一個人去。

管家只有為戚舟默默地點蠟。

若是少將軍有一日回來，發現這裏沒了黎姑娘，該有多麽傷心？黎姑娘只說自己回南方，卻連去處也沒有告知一聲啊。

回到南方之後，黎未晞很快找到了新的住所，在此定居下來。因為這邊距離前線不遠，時不時能聽見前線傳來消息，說是戚將軍又打了勝仗，戚將軍又收覆了幾座城池……

身邊的人都在為戚舟喝彩，黎未晞只是微笑，繼續給茶樹修剪枝丫。身後，六六晃著尾巴，大搖大擺地穿梭在茶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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