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伸進鏡湖面探了探溫，不冷不熱很是適中，是最為讓人舒服的溫度。

其實他也受不了自己一身狼狽的樣子，早就恨不得撲到湖裏面好好洗了，只是面對黎未晞，他真提不出這個請求來。

確定溫度沒有什麽問題之後，夜無絕漸漸地把身上的衣服褪去，跳進了湖裏。

然後……

他發現他低估自己了。

他，不會游泳。

鏡湖很深，他個子不高，站在裏面根本碰不著地面，一下子咕嚕咕嚕嗆了好幾口水，想要掙紮著浮上水面，反而更往下沈。

黎未晞聽見後面的聲音就知道情況不太對勁，終於還是忍不住轉身往湖面看去。

沒有boss的影子，只看見接近湖心的地方不停的冒泡。

哦天！

boss你可別淹死啊！

她嚇了一跳，念了個避水訣就往湖裏跳。照理說在近岸處洗澡高度應該合適，不會出什麽問題，boss到底是怎麽游的，一下子都跑湖心了。

夜無絕幾乎絕望地閉上眼睛。

死亡離他太近了。

黎未晞會回頭嗎？

可她就算回頭了，也有什麽用呢？她會鳧水嗎？

他被湖水嗆得已經呼吸不成，掙紮的四肢也快精疲力盡，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下沈去。

一雙小手抓住了他。

黎未晞吃力地咬起牙把boss往外帶，boss雖然不重，但對於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來說，想要搬動十一歲的男生還真是個不容易的事兒，尤其是水中受到阻力，更加阻礙了她的行動。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好不容易把boss拉到岸上，一上岸就趴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雖然用了避水訣，可她到底只是個剛上手沒多久的菜鳥，能保證自己不死已經是個困難了。

夜無絕躺在地上雙目緊閉，湖水滴答滴答流淌過他青黑色的臉，看上去情況實在不好。尤其是他現在一絲不掛……她的目光一點一點移過去，唔，boss的身材還可以，再長大點絕對是迷倒萬千少女的類型……

等等，不會吧？？

黎未晞趕忙一個健步過去探測他的呼吸，好在他只是嗆水暈了過去，不至死。

她眼中閃過一瞬間的糾結，最終看在boss是自己攻略對象的份上，硬著頭皮做了人工呼吸。

對不起了boss，對不起了小姑娘，老阿姨真不是故意的。

***

夜無絕醒來時，身上已經穿好了衣服，水漬也幹了。

這會兒入夜，狼不知去了哪兒，面前是一簇火堆，黎未晞抱著雙膝坐在篝火旁，忽明忽暗的火焰裏跳動著她的臉。

記憶有點模糊。

但是他有點羞於啟齒。

洗澡都能差點沒命……他到底有多弱。

自責之餘，他沒有註意到瞳孔中閃過的血色，不明顯，卻紅的艷。

“你醒了？”黎未晞挑了挑眉毛，指著不遠處，“那兒有漿果，我已經洗好了，直接能吃。”

她保留著最基本的習慣。

吃東西前先洗手，吃水果前先洗幹凈！

小姑娘把頭埋在雙膝之間，話語中有幾分懊惱：“今天沒去打獵，沒肉吃……真不好意思啊。”

因為一整天的時間都耗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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