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兒子，放眼軒轅王朝，除了你，再沒有皇子稱得上‘嫡子’。在身份上，你便高過他們一籌，再者，陛下對你寵愛有加，你又是慕軒宮宮主，權利與身份，民望和人心，你都有了。確實，若你想要那個位置，又何必要用‘爭’，自然有陛下親手交到你手上。”

宸蕭王的臉上忽然顯出一絲嘲諷，但是很快消失不見，快的我以為那只是我的錯覺，然而接下來的話卻又是一枚重磅炸彈：“是啊，一出生我便擁有皇子之尊，但是有記憶以來，我沒有父親的陪伴，沒有母親的關愛，只有舅舅陪著我。但是舅舅一心只想把我培養成一個文才武略，氣質出眾的人。只是因為……因為他這一生，都深愛著我的母親。”

“啊？！”我被嚇了一跳，他的舅舅深愛他的母親？！

——這，這不就是『亂』論嗎？？？？

我看到宸蕭王眼中倒映出一個瞪大雙眼、嘴巴微張、表情驚恐的年輕女子的臉，然後我看到宸蕭王輕輕的笑了：“你在想些什麽？”

“我……你舅舅……喜歡你母親……”我掙紮半天，也沒敢把“不倫之戀”四個字說出口。

宸蕭王的情緒似乎變得好點了，勾起嘴角笑得促狹：“你想說，『亂』倫麽？”

我安靜地看著他，不敢吱聲。我覺得這個時候我還是不說話比較好，不然肯定又要吃虧了，禍從口出這個教訓，在宸蕭王這裏我已經經歷的很徹底了！這只狐貍！

——但是，他怎麽一副對這件事很不在意的樣子？難道從小在江湖長大，已經不拘小節到了這個地步？

宸蕭王嗤笑一聲：“我何時說，我舅舅與我母親，是親兄妹？”

“他們不是親兄妹？！”所以又被逗著玩兒了麽！我怨念的望著宸蕭王。

宸蕭王卻不再看我，眼神越過我望向微微泛著亮光的洞口，似乎在努力的回憶著什麽，而那些回憶裏大概泛著淡淡的憂傷，因此他的神情便顯得有些虛無縹緲。

過了好久，宸蕭王依舊看著洞口，久到我都要以為他只是專心在發呆。

我只是沈默的喝粥。雖然我現在很好奇他舅舅與他母親的故事，但是看到他現在這樣的神情，我卻覺得自己不應該打破這沈寂。

所幸我才喝了沒幾口粥，宸蕭王終於開始說話了。他用一種無比平淡的語氣，講述了他至親之人已逝的故事。

世紛亂，誰同行 他們的故事

宸蕭王靜靜地說道：“我的外祖父一生只娶了我的外祖母一個，外祖母一直無孕，直到三十六歲才得了我母親。三十六歲產子，太過危險，外祖父本不想要外祖母冒險，因此早在兩三年前便收養了我的舅舅，當做親生兒子培養。但是外祖母堅持要生，結果，我母親出生了，我的外祖母卻永遠地走了。因此母親的身子也不大好。後來，外祖父漸漸看出舅舅對母親的心思，本想讓母親嫁給舅舅，而舅舅也從小就喜歡我的母親，只是母親從來只把舅舅當做哥哥看待。舅舅深愛母親，自然不願意做違背母親意願的事。在母親十六歲的時候，外祖父病逝，舅舅繼承了慕軒宮宮主之位，母親外出游歷，遇上了當時微服私訪的父皇，一見鐘情。”

“後來，你的母親就嫁給了陛下，而你的舅舅為了你的母親終生未娶？”聽了宸蕭王的敘述，加上平日聽到的傳聞，我接下他的話，把剩下的故事補充完整。

宸蕭王收回放遠的眼神，點了點頭：“是。舅舅的前半生用來守護和愛慕母親，後半生用來守護和培養我。舅舅這一生，似乎從不曾為自己活過。”

我肅容。原來這世間還有這樣癡情的男子！

但是對於宸蕭王的話，卻並不讚同：“不，你錯了。你舅舅這一生，看似不為自己而活，但他卻真的為自己活了。他自小愛慕守護你的母親，說明他活的有目標，從不曾『迷』茫。而最後選擇成全自己的愛人，是他愛的無私，卻絕不是他無為。甚至他為了心愛的人終生未娶，也為了心愛的人精心保護和培養她的後代，也許旁人來看是一種殘忍，但是對他來說，未嘗是最大的幸福。因為你是你母親留下的最後血脈，他能陪伴你的成長，親自將你教養成人人稱道的宸蕭王，你舅舅這一生，一定快活而自豪。”

宸蕭王微楞，忽而笑了：“也許，也許你是對的吧。”，半晌，又忽然換了話題，“九五之位，父皇確實屬意與我，但是，我實在看不出它有什麽好。孤家寡人一個，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守護不住。”

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守護不住？難道……“宸顧皇後薨逝，並不是單純因為身體不好？”

宸蕭王低頭看我，笑得冷漠：“你以為，為什麽父皇要把我送到慕軒宮去？”

我動了動嘴唇，終究沒有開口說話。

而宸蕭王卻也不管我，只是自顧自說下去，一副要講這些話全部都說完的架勢：“占據一個看似這世間最崇高的位置，擔負一個國家的生死榮辱，看似尊崇無比，其實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終生困局居一隅，每日勞心勞力，最後身邊卻連個真心人都留不住，這滔天權勢，要之何用？”

我有些詫異的看著他。若是這些話是我說出來，還比較正常，畢竟我來自現代，縱觀中華上下五千年，那些自稱天子的皇帝們，雖然有這樣的權勢，卻根本不能隨心所欲。甚至為了安全，連愛吃的東西都不能多吃，為了平衡後宮與朝堂，喜愛的女人也不敢多加寵幸。他們看似是這世間最尊貴的人，其實，活的拘束而無趣。

——但是，宸蕭王作為一個封建王朝的親王，居然能有這樣的感觸！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是這個當局者卻是看得如此清晰！

不能不叫人驚詫！

半晌，我才平息了心底的震驚，開口說道：“可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的身份與權勢擺在那裏，以前的皇帝容得下慕軒宮，是因為開國皇帝的遺囑，更是因為慕軒宮勢力再廣，但是在某些作為上卻始終不會觸及皇權，威脅皇室。然而如今，你既有正統皇子的身份，又是慕軒宮的主人，將來無論誰登上皇位，怕是都容不下你。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鼾睡？”

誰知聽完我的話，宸蕭王忽然笑得開懷：“無惜，無惜，只有你，這世間恐怕也只有你，聽到我這樣驚世駭俗的言語，還能這樣快速的進入我的思路，開始為我考慮這想法的可行『性』。”

我被宸蕭王這一陣笑聲和這一段話弄得滿頭黑線，於是刻意繃著臉，怒聲道：“軒轅慕軒，你嚴肅點！”

宸蕭王果然肅容：“以後叫我名字吧。舅舅去世後，再沒有人叫我名字了，我怕有一天，我自己都要忘了自己叫什麽名字了。”

我被宸蕭王跳躍的思維打敗了，卻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父皇……不叫你名字麽？”

宸蕭王嘴角微抿，勾出一絲落寞：“父皇總是按排行稱呼我們。我這名字，除了你，大概也沒人會叫了。”

我被宸蕭王眸中罕見的落寞勾的心底微微泛疼，不由自主的就應下了：“……那以後就你我兩人的時候，我就叫你名字？”

軒轅慕軒聞言，眸中的落寞瞬間變成笑意：“如是最好。”

我忽然有種被算計了的錯覺。但是現在追究這個是毫無意義的，於是我幹咳一聲，努力回想之前的話題，接下去說道：“那你如今到底是何打算？”

軒轅慕軒忽然伸手勾起我的下顎，眸含笑意的看著：“你說的不錯，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但是……自古江山與美人……呵呵……”

他放開我，忽然兀自笑了起來，這笑聲裏有嘲諷，有慶幸，似乎還有些讚賞？

我看著有些奇怪的軒轅慕軒，看著他溢滿笑容的臉龐，忽然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你笑什麽？”

“我笑……噓，”軒轅慕軒才說了兩個字，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回過頭，對著洞口說道，“還不進來？”

我只覺眼前一閃，一道黑『色』的人影閃過，隨即便有一個人影半跪在軒轅慕軒面前：“屬下扶寧見過宮主！”聽音『色』，應該與軒轅慕軒差不多大的年歲。

而後，那男子不再說一句話，只是低著頭等軒轅慕軒發話。

世紛亂，誰同行 扶寧.洞中洞

軒轅慕軒眼眸泛冷：“扶寧，你的禮數真是學的越發好了。”

那男子身形微僵，半晌，朝著我的方向不甘不願的拱了拱手：“屬下扶寧見過……姑娘。”

軒轅慕軒冷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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