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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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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皇後

第二天,如歌起的很早,坐在梳妝臺前望著鏡子直發呆。

前生雖然有獻血之功,卻也只遠遠的見過帝後,當時性子懦弱,連頭都不敢擡起來。今天的這種面見可不比從前,雖然蕭夜玄那般說了,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忐忑不安的。

正心裏沒底的時候,青兒端著一件素色的流雲錦繡富貴絹花的流蘇摺裙走了進來,那長裙的邊緣點綴著三排細細的粉寶石,領口袖口都繡著金邊,在領子圍邊也鑲著閃亮的寶石,瞧著就精致華美,如歌楞了楞,自己好像沒有這麽一件衣服,難道是自己給忘了?

“這是?”

“這衣裳原本是錦繡坊給小姐準備的四季衣裳裏的一件,可宮裏面說預備了,夫人說那便現在穿好了,總是不能讓小姐您在皇後娘娘面前失了體面”青兒將托盤放在梳妝臺上,輕抖著衣服回道。

聽了青兒的話,如歌笑了笑,站起身來,任由青兒打扮著自己。

“小姐還是快些換好,宮裏的人估計馬上就到了”青兒手上動作極為麻利,伸了手就開始幫如歌解身上那件衣服的盤扣,一會兒就幫如歌把衣服脫了,抖開那新衣讓如歌換上。又走到如歌的紫檀木首飾盒子邊上挑起首飾來。

見青兒也是找了半天沒挑好,似乎陷入兩難,如歌笑了,看了看身上的衣物指了指首飾盒的一角說道:“就拿那套鑲嵌著小珍珠的就行,不需要太過華貴的,用著倒像鄉間的土財主”。

青兒聽了當即放下了手上的拿著的首飾盒裏面最貴重的那根紅寶石簪子,拿了那根簡單大方的珍珠簪子,又給如歌梳了個好看的簪花髻,將簪子插了上去。

這邊方才打扮好,外頭便聽見老夫人身邊的七嬤嬤的喚聲:“四小姐,宮裏來人了,老夫人派我來稟報一聲”。

聽到七嬤嬤的叫喚,如歌站起身來,看了看身上沒什麽失禮之處,便朝外走去。

七嬤嬤在外頭候著,見如歌總算出來了,連忙迎了上來,走到如歌身邊說道:“皇後宮裏來了一個嬤嬤,四小姐還是快些個,要是讓貴人等得惱了就不好了”。

從另一間廂房走出來的烈氏,上下打量了一下如歌,在一邊說道:“我就知道這件衣服最是合適,快去吧,莫要讓人等久了”。

如歌聞言點點頭,隨口問道:“人在何處?”

“自然實在外院的正廳裏,老爺早朝去了,老夫人身子不爽利,實在坐不得了,江姨娘在那邊招待著,卻是沒搭理她,只說在外候著四小姐您那。皇後身邊的,到底是有些架子的。”

如歌聽完點點頭,腳步也略微加快了些,跟著七嬤嬤往前院趕。一到正廳裏,擡眼一看,果然見一個身穿暗紅色絲綢緞面宮裝的嬤嬤正立在正廳裏,神情肅穆端嚴,如歌緩身前去見禮:“臣女玉如歌見過嬤嬤。”

那中年嬤嬤長得濃眉精目,皮膚白晰光滑,眼見著年輕的時候也是清秀佳人,看著行禮的如歌,原本帶著犀利眼神的臉上有了溫和的笑,擡了擡手扶住如歌道:“不敢,你就是玉家的四小姐嗎?果真是個嬌俏的美人兒。”

說話間,一雙精眸上下打量著如歌,如歌微擡了頭,眼神淡然,大大方方地站著任由這位嬤嬤瞧仔細。

見如歌神色如常,再瞧瞧一便直絞手帕的江姨娘,中年嬤嬤笑了笑,走到正廳門口,朝如歌招了招手,說道:“玉小姐請隨我來,皇後如今在宮中候著呢”。

上了宮裏的馬車,感覺到中年嬤嬤眼中的善意,如歌原本有了緊繃著的弦兒放了下來,只姿態優雅的坐在一邊,也不言語。

馬車在玄武門外停下,有兩乘軟轎候在那裏,如歌和身邊的嬤嬤分別上了軟轎,坐在軟轎上大約一盞茶的時間,轎子停在了皇後所住的鳳棲宮門口,嬤嬤先行下來,走到如歌的轎前,伸出手,扶了如歌下轎,態度是恭敬有禮的。

進了鳳棲宮,如歌便緊隨著前面走著的嬤嬤,不問也不亂看,眼睛只盯著前面一丈之內的地方,剛走到一座殿外,一名身著十分講究的大宮女打開殿門從內走了出來,對嬤嬤說道:“姑姑辛苦了,娘娘正巧讓奴婢出來看看人是否到了呢!”

嬤嬤點了點頭,領著如歌向殿內走去。

“啟稟娘娘,玉小姐帶到。”嬤嬤先一步進了內殿,在皇後軟榻前行了禮回稟。

如歌走上前去跪下行禮:“臣女玉如歌叩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走近前來,擡起頭,讓本宮好好瞧瞧”。

皇後的聲音很是溫和柔婉,與娘親烈氏倒是有些相似,只不過皇後的聲音的柔婉中又帶著一絲威嚴,如歌依言擡起頭,走近皇後的軟榻。

皇後氣質嬌柔溫婉,面貌艷麗卻不失端莊,如同她衣物上繡的那株牡丹一般,華貴而大氣。

“蘇嬤嬤你看這小丫頭怎麽呆呆的,莫不是第一次進宮就嚇著你了?”皇後幾分調笑般的話語,讓如歌回了神,有些緊張的心也瞬間放松了下來,一如那人所說,皇後是一個極為隨和的人,給如歌一種很是貼心的感覺。

“你到了我這兒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連斷魂蠱都不怕的小丫頭,怎麽見了本宮就變得這般小心了起來呢,難道本宮比那要命的東西還嚇人。”皇後拉著如歌的手笑道。

咦?看來皇後也知道四年前的事,不由搖了搖頭回道:“那蠱蟲難看的很,怎麽能和娘娘相提並論,如歌只是覺得娘娘與世子長得有些相像,不過,比他要好看,臣女不是被娘娘嚇到,是被娘娘的美麗端莊吸引了,冒犯了娘娘,罪該萬死。”

是人誰不喜歡被人誇讚的,聽了如歌一番話,皇後看著如歌的眼神也越發的柔和:“本宮和玄兒本就是嫡親的姨甥,自然是有些像的,不過你若說本宮比他好看,他怕是要與我置氣了”。

聽出皇後語氣中的幾分調侃,如歌忽然間覺得眼前的人在自己的面前當真是一點一國之母的威嚴也沒有擺出來,甚至連那份原有的莊重也漸漸遠去,仿佛是母親對待小兒女般的那種縱容與寬待。只是那蕭夜玄來當話題,讓如歌多少有些不自在。

如歌一閃而逝的扭捏看在皇後的眼裏儼然成了小女兒的嬌羞,握了握如歌的手,原本和藹的表情變得十分的認真,似乎思索了良久,方才嘆了口氣說道:“夜玄這孩子自幼在宮中長大,許是這些年在戰場上經歷多了,心性也變得難以捉摸,面對本宮這個親姨娘又兼義母,有的也多是敬重。錦親王夫妻兩個的結合原本就是大勢所趨,苦的是他們這些個孩子。本宮至今都無法想象一個十二歲的孩子面對鮮血淋漓的戰場是那般麻木的表情,更加心痛的是這個孩子就是本宮的親外甥”。

皇後竟然會在自己跟前漏錦親王府的底,如歌聽得甚是詫異,擡眼看皇後,她明媚的雙眸中閃著些許憐惜的光芒,那神情裏,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心疼。雖然如歌未曾上過戰場,卻也能想象那種慘烈的景象。

“在四年之前,玄兒從未向本宮和皇上要求過什麽,賞賜也是從來不接。自從中蠱之後,卻是變成了財迷,每打一場勝仗都要將他的皇叔搜刮一番。珠寶首飾,古董字畫,珍奇異寶······國庫中所有的他都如數家珍。不過這樣,本宮與皇上卻是很高興”。

忽然間,皇後側過頭,看著如歌淺笑“你可知道四年前,當他蘇醒過來的第一句話是什麽?”。

面對如此迅速轉移的話題,如歌搖頭。

皇後輕笑,看著如歌的雙眼中閃爍著一絲堅定的柔光,將男子的話一字一頓的說出來:“他說,姨母,我要她!”

在皇後的註視之下,如歌的臉不知道為什麽,噌的燒著了,四年前,那時候她才十一歲,這家夥難道有戀童癖不成。

“宮中拿回來的聘禮單子,本宮也瞧過了,玄兒這些年的所得,凡是貴重些的如今都已經被放在了送給你的聘禮之中,蕭家的人看中的,都是最好的,希望你好好珍惜!”

聽著皇後語意雙關的話,如歌默默的點點頭:“臣女自當惜福”。

皇後狹長的眸中閃過一絲清幽的光,接著如歌的話便說道“ 本宮希望你不僅僅是惜福,本宮問你,你可喜歡他?”。

如歌被皇後問得有些措手不及,這樣的問題怎麽能是這麽直白的問出來。如歌不好回答,只能用臉紅掩飾自己心裏的那一份已然萌芽的情感。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如他在乎她一樣,卻也知道一件事:她心裏卻是喜歡他的。

見如歌這般,作為過來人的皇後的臉上劃過一絲了然,拍了拍她身邊的位置道:“來,坐到本宮的身邊來”。

如歌依言坐在了軟榻下面的,恭謹低著頭,臉上因方才皇後的話紅撲撲的似朝霞,眼波流轉之下越顯小女兒的嬌態,皇後看了,笑著指了指桌案上的點心對她說:“嘗嘗,味道怎麽樣。”

如歌聽了便要起身行禮謝賞,皇後當即伸手拉住她,笑著說道:“你只要當本宮是普通的長輩就行了,無需動不動就行禮,本宮在這宮裏各個都行禮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的,本宮都已經厭倦了。”

如歌聽後淺笑,這皇後在深宮之內這麽些年,卻有這樣平實的性子,當真是不容易的。在皇後的催促之下輕拈了一塊點心,放在嘴裏細嚼著,卻意外的發現糕點居然一絲味道也沒有,不由得怔了怔。

皇後立刻有些緊張地問:“怎麽?本宮做的糕點不好吃嗎?”

居然是皇後親手做的,看了看桌上的糕點,雖然賣相不錯,味道卻是······,斟酌了一下,如歌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娘娘做的東西是原汁原味的”。

如歌方才說完,殿外便傳來一聲威嚴而不是和藹的笑聲:“好一個原汁原味!”

看著迎面走來的一身明黃頭戴通天冠的中年男子,如歌連忙起身走下去行禮。卻被皇帝一個虛扶攔了回去。

“行了,這裏都是自家人用不著行那些個虛禮了”,洪帝走向那邊的皇後,坐定後,對著門外走來的人笑著說道:

“夜玄那,你這小丫頭可把朕多年的心聲給說出來了”。

“臣妾就知道,皇上是厭倦了臣妾的手藝。”皇後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嗔怪。

“皇後的手藝,朕何曾厭倦過,那是百吃不厭,只是這些小輩怕是吃不習慣罷了”,見愛妻不悅,洪帝立馬拿起一塊糕點就嘴裏面送。

見此,如歌不由得感嘆,眼前的帝後二人當真仿佛是尋常人家的夫妻,感情極是融洽。深宮內院能有這樣的夫妻存在當真是不容易。

那方走進來的蕭夜玄望著穿著素色流雲錦繡富貴絹花流蘇摺裙的如歌,眼前一亮,這個小丫頭似乎穿什麽都是那樣的耐看。

一言不發的走如歌身邊立定,便不再往前走了。

見蕭夜玄這般,洪帝笑了笑,沖皇後說道:“皇後,這玉小姐被你喚進宮來,恐怕也是未用早膳。夜玄可是一下早朝就來了你的鳳棲宮,連帶著把朕也給領來了,你的這些糕點還是撤下去,讓禦廚先上了早膳吧!”

“皇上說的是”,皇後聽言喚了身邊的蘇嬤嬤下去安排。

沒多久,一水兒身穿彩衣的宮女走入了殿內,將一個個純銀的碗碟擺在了桌案上,小太監們則從宮中的禦膳房將禦廚做好的早膳呈遞進鳳棲宮。

在蘇嬤嬤的安排下,如歌緊隨著走到了擺著膳食的桌邊。

當如歌等人坐定,桌上擺著的膳食上的蓋子被打開。如歌瞧著眼前的一切,紫貢米做的粥,做著圖樣的糕點,竹節卷小饃,又細又勻稱的面條······種類雖多,卻也非奢侈之物。

望著這些簡單卻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如歌這才恍覺真的是餓了,看了一眼那邊已經在用膳的帝後,卻是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就在糾結的時候,一個小小的竹節卷小饃被伸到了嘴邊,如歌這才發現原本坐在對面的人不知何時已經轉移到了自己的身邊,正在給自己餵食呢!

在宮裏面怎麽能這般的隨意,如歌搖了搖頭,將頭扭到了一邊,卻見男子又執拗的將食物伸了過來。餘光瞄了一眼周圍,似乎沒有人留意這邊,便張了張嘴將小饃咬了一口。

見如歌妥協,男子漆黑如墨的眸中有了幾分笑意,將剩下的半個小饃徑直就放進了自己的嘴裏。

望著那邊看向這邊的帝後,如歌精致的臉瞬間爆紅。

對面的皇後望著蕭夜玄原本生硬的面上溫柔至極的笑容,望向如歌的雙目中多了幾分釋然。

吃完早膳,送走去處理公務的洪帝,皇後突覺一陣困乏,讓蘇嬤嬤送客。

如歌與蕭夜玄一走,皇後一改方才的和順的模樣,正著身子坐在軟榻上,面色莊嚴,蘇嬤嬤便自外走了進來,給皇後行了一禮,立在一旁。

“奴婢打聽過了,這玉家的四小姐自小留在樊城,是剛入京,與玉家的正室夫人感情不算和睦,受了不少的委屈,與太後那邊毫無聯系,這點皇後娘娘倒是可以放心。只是皇後娘娘為何不試試她,她若是沖著世子爺的權勢去的,世子又對她中意的很,那可就是個禍害了”蘇嬤嬤恭謹的回道。

“玄兒對柳家比本宮還更加忌諱,本宮也沒什麽不放心的,至於權勢,你難道沒看出來,那丫頭現在就是要玄兒傾其所有,那孩子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你可曾註意到,今日的早朝下得早了麽,玄兒這孩子根本就沒打算給本宮試探她的機會”皇後輕蹙黛眉,站起身來,自言自語:“我看她是個好的,既然嫁給了玄兒,本宮不會輕看她也不會讓人欺了她,左右不過是身份低些罷了,只要玄兒喜歡,本宮自然會護著”。

皇後的話讓蘇嬤嬤為之動容。古來,姨娘與外甥之間的關系,能到如斯境地,當真是太不容易了。

二人正說著話,殿外有宮人走進來稟報:“柳妃娘娘求見。”

皇後聽得眉間微皺,慵懶的坐起身來,揮手道:“請柳妃進來。”

柳妃聽傳後,帶著一名年約二八年華的少女和貼身宮女走進鳳棲宮。

柳妃一身華麗絳紅色鑲嵌金線繡鳳凰圖樣的長袍,走路婀娜多姿,一雙丹鳳眼,帶著絲絲柔媚,面上擦著較為厚重的粉用以眼角的幾條淡紋。只是看到宮殿中沒有自己想要找的人的時候,那微瞇的眼角,紋理依然清晰。

皇後見柳妃在殿中左右觀望,眼中劃過一絲冷然。臉上卻是極快的掛上了和善可親的笑容。走下矮榻迎了上去笑道:“妹妹今天怎麽一大清早就趕到我這來了,當真是讓姐姐受寵若驚,來咱們姐妹正好說說體己話。”

見皇後宮中沒有自己要找的人,柳妃拉著身邊的人給皇後俯身行禮,“近日宮中苦悶,娘家的小侄女兒甜兒進宮相陪,妹妹就將人帶來給姐姐請個安”。

醉翁之意不在酒,皇後如何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嘴角扯了下,掃著一眼柳妃身邊的眉眼妖艷的少女,卻是笑容溫和可親:“早就聽說柳家有位出色的小姐,現在一看果然是名不虛傳”。

“皇後娘娘謬讚了”,柳甜兒,人如其名,聲音甜美,說起話來讓人聽著好似吃了甜糖。

柳妃在皇後的的示意下在軟榻上坐定,面上帶著多年姐妹般相處的親近的笑意,拉了拉身邊的含羞的柳甜兒,笑著說道“姐姐,我這小侄女兒年方十六,甚為乖巧,妹妹今日來便是想和姐姐親上加親,配給您那義子,錦親王府的那位世子爺”。

還真是直接呢,皇後在心底冷笑,這一連數日,這柳甜兒在世子府外被晾了幾天,沒人搭理,眼下居然找上門來,當真是不要臉之極。

皇後看了一眼那方的柳甜兒,不由笑道:“妹妹,我那義子如今已經有了未婚妻,是皇上親自下的旨意。難道你柳家的女兒還能做妾不成。何況玄兒現在對自己的未婚妻可是中意的很,恐怕連妾都是不想要的”。

這意思是柳家的女兒連妾都不夠資格了,留意到皇後眼中的不屑,柳妃的丹鳳眼中閃過一絲嫉恨,用手撫了撫頭,話鋒一轉:“這些天妹妹也不知為何,總覺著頭暈目眩的,眼下又來了,當真是不濟事。當初生產後,妹妹生怕孩子像姐姐的孩兒那般夭折了,執意要親自照顧安陽和安平,結果驚了風······”察覺到皇後猛然間拉下來的臉,柳妃捂住嘴,滿臉歉意的說道:“哎呀,妹妹這是昏了頭了,怎麽又提起這等讓姐姐傷心的事,不過姐姐福澤棉厚,父親又是堂堂鎮北王,就是沒有皇嗣也是東宮之首······”

立在一邊的蘇嬤嬤聽柳妃的話字字誅心,也冷下臉來,走上前擋在皇後身前,冷聲說道:“柳妃娘娘若是身子果真不舒服,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奴婢稍後便到敬事房通報一聲,將柳妃娘娘您的綠頭牌給撤了,讓柳妃娘娘好好休息幾天。”

“你!”

莫看這蘇嬤嬤在宮中只是一個奴才,卻是極有臉面的奴才,這上下宮房沒有哪個不識得的,懂些功夫,又有洪帝賜的免死金牌在手,就是柳妃那她也沒有辦法。

洪帝一個月上半個多月留在東宮皇後處,如今只剩下最後幾天了,若是綠頭牌被撤,豈不是一絲機會也沒有了。望了一眼對面面目變得森然的皇後,柳妃也不敢久留,只能帶著人憤憤地離開了鳳棲宮。

“皇後娘娘,柳妃越發的放肆了,要不要讓李德在皇上面前······”

皇後搖搖頭,從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金手圈,看著看著,眼圈就紅潤了,話語也仿佛有著無盡的疲倦:“罷了,不過是跳梁小醜,又能蹦跶多久,皇上為了軍國大事已經夠操心的了,這等小事不用去煩擾他”。

蘇嬤嬤看著眼前垂眸的皇後,心裏霎時心酸,“皇後娘娘無需因為子嗣之事如此憂心,只要娘娘願意,無論是誰生的皇子公主都會上趕著做皇後娘娘的子嗣”。

聽到蘇嬤嬤的話,皇後低嘲道:“都不過是別人生的蠢物罷了”。

“娘娘,我知道你心裏苦······”望著眼前褪去堅強顯得萬分柔弱的皇後,蘇嬤嬤心痛萬分。

聞言,皇後搖搖頭,望著不遠處的禦書房喃喃出聲:“蘇嬤嬤,我不苦,在很多年前便已經不知道苦是什麽滋味了!只要皇上需要我,我便只會感覺到甜”。

見皇後這般,蘇嬤嬤轉過身留下了淚,帝後雖然情深,只可惜中間夾雜的人實在太多,讓主子早已經是疲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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