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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朵朵從來就不想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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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朵朵從來就不想傷你

男人們心下大呼無辜,面對惱羞成怒的某朵,一個個都悶聲不敢多言。愛歟珧畱

他們一沈默,某朵更是抓狂,想發洩滿腹憤怒都找不到目標。

師傅,她不敢。

楚漣,不忍心。

小夜,打不過。

看來看去,相較而言,也只有花爺比較好欺負,於是張牙舞爪向花爺撲去:“死狐貍!老娘今天要扒了你的皮”

見勢不妙,花爺拔腿就逃:“是你自己的針線活太爛!繡得那麽抽象,師伯不是也沒認不出來嗎!”

言下之意就是說,有本事你找他算賬去啊,欺負我算什麽本事。

“你給我站住!讓老娘踹兩腳!”

某朵氣急,追著花爺滿屋子跑,死狐貍太狡猾了,拿師傅來說事兒,她倒是想找他算賬,可惜沒那個膽子。

楚漣和夜幽篁幸災樂禍地坐上觀虎鬥,璇霄則是無奈地搖頭,從小鬧到大還沒鬧夠,花錯也真是的,也不知道讓讓朵朵,讓她踹兩腳消消氣又怎麽了?

小狐貍身手甚是靈活,某朵追得氣喘籲籲連,他一邊衣角都碰不到。

這會兒他躲在璇霄身後,挑釁地沖她揚眉道:“來啊,踹我啊。”

“你……”某朵上氣不接下氣地指著他,“有本事你別躲在師傅身後,咱們單挑!”

“別鬧了。”璇霄屈指在某朵額頭彈了一下,“花錯是你師兄,以你的修為想抓到他,再等上幾百年吧,現在就別白費勁了。”

“師傅!”某朵氣得直跺腳,“你分明就是偏袒那臭狐貍!別忘了我才是你真正的學生!”

“師伯就是疼我,怎麽著吧?”

花爺雙手環胸,姿態十分囂張,“誰讓你沒我優秀呢?在國子監的時候,只要有我在,不管考什麽,你都是萬年第二。不服氣你就試著贏我一次給師伯長長臉啊。”

“你!”某朵握緊小拳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次向花爺撲去,“今天不踹死你,老娘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花爺也不跑遠,圍著桌子打圈,貓戲老鼠一樣逗弄她。

一屋子的人都笑著看熱鬧,璇霄也懶得管他們,坐在楚漣旁邊觀戰。

鳳帝一個人在那裏擺弄手裏的麻將,低垂著眼眸,一派淡然之色,沒人看得出,他疼得快死了。

他覺得有什麽東西卡在胃裏,好像是前幾天喝下的酒,更像是割肉的刀子。

他們開開心心,打打鬧鬧,一團和氣。

只有他,孤身一人,疼得天翻地覆。

朵朵,你知不知道,有個男人做夢都是你的臉,夢裏都是你甜甜叫他帥帥的摸樣。

你知不知道,有個男人在大半夜裏像個傻子一樣,看著你送給他的那些油畫,一坐就是一夜。

你又知不知道,有個男人想你想得心都碎了,把自己弄得神魂顛倒。

你一定不知道。

如果你知道,你就不會狠心看都不看我一眼,不會當著我的面跟別的男人這麽親熱,是不是?

也許你已經不愛我了,可是你的心那麽軟,你還是會可憐我的,是不是?

朵朵,你是我這一生的殤,是我的劫,是我的報應。

人在絕望的時候,會祈求神明的救贖,而神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又該去向誰祈求?

不管是人,還是神,都有三魂,丟了一個就萎靡不振,丟了兩個就癡癡傻傻,丟了三個,自是不必說。

我的靈魂,在你毫不留戀地撕掉賣身契的那個夜晚,已是負數。

“好了好了,別玩了。”楚漣一把抓住大汗漓淋的某朵,用手巾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汗,“你不是要做飯麽?天都快黑了,你不是想讓我們晚飯和宵夜一起吃吧?”

某朵狠狠瞪了一眼花爺,“這次就放過你!”

花爺好似沒看到一般,坐在璇霄身邊低聲跟他說著什麽。

向廚房走去的時候,她狀似無意地看了看獨自一人玩著麻將的男人,就看了那麽一眼,便進了廚房。

她站在菜案前,擦了擦臉,不知是擦汗,還是別的什麽東西。

一邊洗菜,一邊對自己微笑。

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慶祝短時間內就能坦然地面對他。

將自己的心鍛造得如此剛硬,可費了不少功夫。

以前,她對於害怕的事物都是能躲則躲,看見可怕的東西,她會閉上眼睛,或者幹脆落荒而逃。

可現在她不能這樣做,為了這些愛她的男人,她要讓自己變得堅強。

對於自己的弱點,她現在的做法是:以暴制暴,以毒攻毒。

怕什麽,偏偏就親近什麽。

怕黑,她會強迫自己一個人待在黑暗的密閉空間。

怕高,她會強迫自己站在懸崖邊,俯視懸崖下的風景。

這種作法,無疑是刀口上舔血,如果是個軟弱的靈魂,很可能會在這樣的自我折磨中損毀墮落。

可她是堅韌而聰明的小鳳凰,懂得如何在自我焚燒中浴火重生。

一切恐懼的內核都源於心靈的脆弱,勇敢來自真實,虛幻讓人無力。

閉上眼睛,不等於看不到;捂住耳朵,不等於聽不到。

客觀存在的矛盾沖突,不能靠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來得到完美的解決。

就算靈魂被刺得出血,她也不能閉眼,更不能奪路而逃。

逃避是弱者的行為,她不是弱者,所以,她不會逃避他。

就是要讓他明明白白地知道,她愛他們,她現在覺得很幸福。

想做什麽,就放手去做,不用擔心她,沒有他,她依然可以很快樂。

這不是賭氣,他養育了她,他是她的父皇,她是真心想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父皇,長痛不如短痛,舍得舍得,有舍就有得,天凰神姬才是你的幸福,你愛她不是麽?

能做你的女兒,也是一種幸福。

痛只是暫時的,你要明白,朵朵從來就不想傷你。

某朵在廚房忙得正歡,夜幽篁在外面嚷嚷道:“朵朵好了沒有?做什麽呢,兩個小時還沒得吃?”

某朵探出半截身子,微微歪著小腦袋說:“馬上就好,你們再等等。”

說完就轉身繼續忙她的去了,廚房裏熱氣騰騰,香氣裊裊。

她一邊抹汗,一邊揮舞著鍋鏟,將雞丁和腰果炒得濃香四溢,嘴裏還不忘哼著輕快的小曲。

風音來了,正跟鳳帝匯報什麽。

鳳帝卻一直看著廚房,突然間有點恍惚,他們的日子過得是不是太美妙了?

曾幾何時,他也體會過這種美妙,只是,不過短短幾年,卻恍如隔世。

怔楞間,眼睛始終沒離開廚房裏的人。

她把袖口挽得很高,露出一截細嫩的手臂,越發襯得白膚勝雪,兩條松散的麻花辮垂在胸前蕩來蕩去,晶瑩的汗珠掛在挺翹的鼻尖上,小小的臉粉粉的,讓人恨不能咬上一口。

一個菜出鍋,她拈起一小塊雞丁嘗了一口,臉上露出孩子氣的笑容,滿意地點點頭,又去忙其他的。

他覺得自己很餓,很想一口吞掉什麽東西,卻一時分不清楚到底是哪裏餓。

胃?還是身體?

“陛下?”鳳帝雖退位,風音還是習慣性稱他為陛下,他匯報完畢,卻連個響都沒聽到。

“你說什麽?”鳳帝顯然神游太虛去了。

風音有些不敢置疑,只有鸚鵡學舌似的從頭到尾再說一遍。

鳳帝聽完,頗有些不耐煩地蹙了蹙眉:“王母來了又怎麽樣?就說朕身體不適,恕不招待。”

“夭魅……”璇霄欲言又止地猶豫了一會兒,終是嘆了一口氣,什麽也沒說。

一點情面都不留地將月歌趕走,也難怪王母會找上門來,夭魅現在神叨叨的,不見也好。

風音委屈地撅了撅嘴,便回天鳳宮打發王母去了。

“各位爺請入座吧,開飯。”某朵將菜用托盤端出來。

夜幽篁當先坐下,打開桌上一個菜盅的蓋子吸吸鼻子,“啊,好香啊,朵朵的廚藝是越來越好了。”

想要伸手去捏一塊嘗嘗,手剛伸出去就被打了回來。

“哎呀!”揉揉手,一臉委屈的瞪著打他的兇“手”。

某朵挑眉回瞪著他,夜幽篁發現自己這一套,某朵已經免疫後,他也不玩了,輕哼一聲,撩起袍擺翹起二郎腿,等人齊了再吃也不遲。

片刻,眾人一一落座,五個男人和某朵圍坐一桌,卿凰宮小分隊一桌。

“朵朵這廚藝倒是可以和我金喜閣的大廚一較高低了。”楚漣看著一桌菜式,滿意地連連點頭。

鳳帝看了看放在他面前的清炒百合,微擡鳳眸看了一眼某朵,看不出情緒的那種眼神,當然也就不知道他是滿意,還是不滿意了。

“吃飯吃飯,你們隨意,本尊就不客氣了。”夜幽篁早就等不及了,拿起筷子夾起那塊被他盯了很久的黃金骨。

都是些家常菜,五葷五素,一個湯,鳳帝和璇霄吃得清淡,素菜多半放在他們面前。

花爺什麽都吃,不需要她費心。

楚漣是單純的肉食類,菜肴不需要精致,但口味偏重,尤其喜歡吃辣,這一點倒是與她不謀而合。

而夜幽篁雖然也是肉食類,但特別註重菜肴的口感和材料的好壞,他是一口辣椒都不吃的。

她不記得是誰說過,肉食生物向來攻擊性和侵略性都極強,因為時刻處於饑餓狀態,居安思危。

草食類則全然不同,到處是豐美的水草,自然可以溫文爾雅,高風亮節。

看了看鳳帝和璇霄,她暗自搖頭,覺得這個說法很好笑,桌上最具攻擊性的就是這兩位草食類。

夜幽篁拿出一壇果酒,這酒入口綿軟,甘厚醇香,這種陰柔低冽的果酒自然討不到幾個男人的歡心。

這酒是他專門為朵朵準備的,今天拿出來,純粹是為了調節氣氛,醉眼看花花也醉,酒可以讓一切的不自在變得行雲流水,無懈可擊。

某朵酒量淺,就是果酒也不敢多喝,今天卻是難得的豪氣,跟身邊的璇霄連幹三杯,竟然還意猶未盡。

璇霄也不管她,由著她喝。

私下裏,他還真希望她今天能醉一醉,醉了就不用逼迫自己裝作什麽都看不到樣子。

某朵喝過酒後,眼睛越發顯得清亮,煙波浩渺,一片碧水藍天。

雙頰染上了胭脂般的淡淡紅暈,眼波流轉,芳草萋萋,仿佛微醺的夏風撫遍紅塵岸邊的花紅柳綠,整個世界因她的明眸善睞,頓時變得生動起來,蓬蓽生輝般光鮮亮麗。

鳳帝坐在她對面,端著酒杯看著她。

她今天談興很濃,一張小嘴劈裏啪啦說個不停,都是在人界留學時的趣事。

以花爺為首的超版F4風靡萬千少女,不管去哪兒,都被瘋狂的女粉絲圍追堵截。

她參加校慶的拉丁比賽驚艷四座,還有與其他高校的辯論劍拔弩張等等。

男人們幾乎插不上話,就聽她一個人興致盎然地滔滔不絕。

鳳帝很少動筷,端著酒杯淺酌慢飲,時不時看著她,看著那讓他夢縈魂繞的盈盈檀口,有節奏地上下翕合著,一串串明快流暢的音符,歡快的跳躍在空氣裏。

璇霄夾了一塊排骨放到她碗裏,“空腹喝酒傷身,先吃點菜。”

“謝謝。”某朵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回敬他一個蝦丸,“第一次做,師傅也試試。”

“我也要!”夜幽篁將碗往她面前一伸,不滿地抱怨道:“什麽都先想著你師傅,朵朵,你也太偏心眼了!”

璇霄意味莫名地瞥他一眼,將丸子送進嘴裏細嚼慢咽。

“小夜,你這話說得可就沒道理了,我跟師傅這叫禮尚往來。”

夾了一個丸子放他碗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又給他盛了一碗湯:“你和楚漣的傷還沒好,多喝點湯,這湯我放了不少靈芝仙草,大補的。”

給楚漣和花爺也裝了一碗,“花爺在晴海窩了半年,難得回來一次,你也給我好好補補。”

說著伸手將他額前散落的一縷劉海撥在耳後,動作很是溫柔,“你現在雖身居二品將軍,但實戰經驗還淺,把你那唯我獨尊的性子收斂一下,對戰的時候多聽聽小夜和楚漣的意見,你要是缺胳膊少腿的回來,我饒不了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花爺微笑點頭,眼裏有水光若隱若現,“我保證全須全尾地回來。”

鳳帝端著杯子的手不知覺地緊了一下,很細微的動作,可能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仰頭把酒喝下,可他發現今天的果酒是苦的,像燒紅的刀子,火辣辣地刺進胃裏,生生的割著喉嚨。

腸胃像毒蛇糾結在一起,絞痛得厲害。

心也是苦的,是疼的,被人活活戳成了篩子,千瘡百孔,簌簌抖著鮮紅的碎肉,鮮血淋漓。??他想,這種痛楚會不會就這樣半死不活地折磨他一輩子?不死不休?

垂眸看著空酒杯,仿佛杯子裏有一塊神奇的屏幕,可以溝通過去和現在,那裏正播放著他和她的風雲變幻,點點滴滴。

他不禁問自己,他們得了她的人,又得到了她的心,就這樣將她瓜分了,利益均沾。

你護了這麽久,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難受了這麽久,隱忍了這麽久,你究竟得到什麽了?

她搬出了天鳳宮,她的房間也沒了,想得快發瘋,都不敢去卿凰宮找她。

實在忍不住,便在她看不見的角落,遠遠看上一眼。

夜晚就去她的小書房坐通宵,脫了衣服躺在軟榻上,那裏有她的氣息,仿佛在擁抱他。

那是思念的味道,那是絕望的味道,那是為了一個人心力交瘁魂魄不齊的味道。

鳳帝疲倦地閉上眼睛,不願再想下去,一個危險的想法,在絕望中漸露猙獰。

閉著眼睛,滿心滿腦都是她的影子,睜開眼睛,便是思念。

這種日子,他熬不下去了。

看著她紅紅的嘴唇,他在心裏清楚鎮定地說:“別怪我,既然你不願意過來,那就只有我過去。”

他想要她,想抱她,想親吻她,親吻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嘴唇……過程可以暴力,可以溫情,可以強取豪奪,也可以心甘情願。

總有某種方法可以紓解他的疼痛,至於後果,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了。

一想到“放手”兩個字,心像被人一把揪了出來,連著腸子一起血淋淋地扔到地上,又被人狠狠踩了兩腳。

他不想放開她,真的一點都不想就這樣放開她。

朵朵,你不原諒也罷,你恨我也罷,我已經忍到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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