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93章洞房花燭極為難忘的洞房花燭夜……

關燈
第93章 洞房花燭 極為難忘的洞房花燭夜……

寧家上下, 紅燈高掛,熱鬧非凡。無論是小廝丫鬟,婆子管家, 都是滿面笑意。

寧竹衣的閨房外, 韓氏一襲華服, 正守著夫君寧江濤說話。她笑臉如開了花似的, 滿面樂意地盯著眼前忙碌進出的丫鬟,道:“得虧當初沒讓衣衣入宮, 要不然,哪裏有今天呀, 成了沁丫頭那樣, 不就……”

“大喜的日子, 提這些事情做什麽?”寧江濤連忙打住夫人的話頭,又左右張望一番:“本家的人也來送嫁了, 可別叫人聽見了。”

韓氏連忙低頭。

寧安沁當初被選作皇後, 可人還沒進宮呢,皇帝就沒了。如今她又歸了本家,可婚事卻沒個著落, 滿京城的男子, 沒幾個敢上門的。畢竟,她可是大行皇帝親自定下的皇後。

寧安沁從前仗著本家寵愛, 沒少埋汰奚落寧竹衣。韓氏幾次回本家,都被這丫頭頂撞過,如今自是有些幸災樂禍。

不過,大事小事她還是分得清。等寧竹衣婚事過了,她還得幫著寧安沁運作牽線,好讓這個哭哭啼啼的姑娘再覓得如意郎君。

“好了, 不提他們,我只要知道我女兒嫁的好,尋了個良人,那便足夠了!”韓氏笑瞇瞇說。

屋外是這般熱鬧,屋內自是另一番打仗似的架勢。

“小姐,伸手!”

“小姐,擡腳!”

“小姐,這繡鞋踩得還踏實嗎?”

“小姐,擡頭!”

一聲聲的小姐,將寧竹衣使得像個竹陀螺。她在這兒套了衣裳,又在那兒塗了面脂,整個人忙忙碌碌,根本停不下來。

好不容易妝成了,她往銅鏡中一看,卻只看到滿臉白乎乎的粉末,靨上還塗著兩奪艷紅的腮暈,她登時嚇了一跳:“怎麽畫成這樣?”

一旁的喜娘笑道:“大小姐,這就是新娘子的打扮呀!不稀奇的,每個新娘子都是這麽嫁人的。”

寧竹衣有苦說不出,才張了張口,一張紅色的蓋頭便輕飄飄落了下來,將她的腦袋蒙了個嚴實。

沒一會兒,就聽到外頭傳來熱熱鬧鬧的聲音:“豫王府的迎親隊來啦!”

一聽這聲音,寧竹衣的心立刻咚咚跳起來。

李賀辰來了嗎?

“新娘子出門咯!”

伴著喜娘一聲吆喝,寧竹衣被人挽了起來。緊接著,她就聽到母親韓氏在耳旁喜氣洋洋的話:“衣衣,你不知道,外頭的陣仗有多大呢。豫王府的迎親隊伍,真是我見過最威風的了……”

寧竹衣一聽,好奇之心立刻被釣了起來,伸手將想撩起蓋頭偷看,可旁邊的喜娘眼疾手快,當下便按住了她:“大小姐,使不得!行禮之前,可不能摘呀!”

寧竹衣只好撇撇嘴,按捺下了沖動。

她被人攙著、扶著,過了月洞門,一路到了府邸門口。一雙紅色的錦靴,闖入了她蓋頭下的視野。寧竹衣望著那雙男子錦靴,忽而意識到了什麽,輕聲問:“世子?”

“這當是你最後一次叫我‘世子’了,以後,該改口了。”李賀辰的嗓音自蓋頭外傳來。

寧竹衣心說:改口?改什麽口啊,以後叫小胖是不?

世子這人還真是童心未泯啊!都娶媳婦的人了,還惦念著小時候的外號,你說好笑不好笑?

寧竹衣在蓋頭下揚起了嘴角,笑說:“好,我記著了。”

敲鑼打鼓之聲又起,寧竹衣被扶上了花轎。在上花轎的一刻,她還是忍不住擡起了蓋頭瞄了一眼,恰看到李賀辰一身喜袍,跨上高頭大馬的模樣。

他長發束冠,頷下束一道金線,細小玉珠垂落於胸前。平日裏邊驕矜的面容,今日愈顯華貴,仿如一顆王侯髓珠。

寧竹衣看他時,他亦望向了寧竹衣。這一眼,便像是枝上開了萬千灼灼桃花似的,將她眼中的世界,都染作一片五色紛呈,春景明艷。

寧竹衣微紅著臉,放下蓋頭,安心坐到了花轎上。

隔著花轎,她隱約聽見母親韓氏的抽泣聲,那是韓氏夾雜著不舍喜極而泣的響動。

“起轎——”

花轎顛簸地擡起,寧竹衣終於有了些微的實際感:她要嫁給李賀辰,做李賀辰的妻子了。從此後,她便與這人成了夫妻,日日夜夜都在一塊兒。

她不是《扶搖棄妃》中的那個倒黴貴妃,不是為了在深宮中苦痛的籠中鳥雀,不是披發覆面、被賜毒酒的含恨之人,她只是李賀辰的妻子,豫王府的世子妃。

春日的暖風穿過花轎的簾子,吹得她手心發暖。

寧府與豫王府離得不遠,未多時,花轎便停下了。在喜娘的攙扶下,寧竹衣出了轎子。

一只寬大的手掌向她伸來,慢慢地扣住了她的掌心。

這手溫暖至極,燙得寧竹衣臉頰發紅,走路都有些暈暈乎乎了。她聽著耳旁賓客的喧鬧聲,臉愈發熱燙。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寧竹衣坐在喜床上的時候,還覺得腳下輕飄飄的,仿佛踩在雲端。一顆心砰砰跳個不停,猶如擂鼓似的。

“新娘子就坐在這兒,好好候著新郎官吧。”喜娘一陣嬌笑聲,向外退去,將洞房留給了寧竹衣一人。

新郎官還未來,在宴席上應酬,洞房裏只有紅燭高燃的燭花輕響。寧竹衣攥著衣裙,聽著自己砰砰的心跳聲,腦海中不由勾勒出了李賀辰的容顏。

他現在在做什麽?

是在與朋友喝酒,還是在聆聽父母的教誨?

一會兒他進了洞房,會不會如自己一般緊張?還是說如往日相同,隨意地坐、隨意地站?

可別一推洞房門,進來的是白衣飄飄的一劍破天大俠!

寧竹衣想著想著,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來。原是忙碌了一天,她還沒吃上東西,眼下慘兮兮地餓了。

委屈了誰,都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寧竹衣猶豫片刻,便利索地揭了蓋頭,坐到了錦桌邊,抓起桌上的糕點就往嘴裏送。

雲片糕松軟雪白,桃花酥香甜可口,紅豆酪清香不膩。一個不留神,寧竹衣竟將滿桌子的食物都吃得幹凈,只留下空空如也的碗盞。

但寧竹衣飯量大,即使是風卷殘雲地掃幹凈了桌上的食物,仍舊覺得肚子餓。

於是,寧竹衣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酒壺上。

這酒壺鑲玉嵌銀,精致非常。寧竹衣提起酒壺嗅了嗅,便聞到一股醇厚酒香,很是誘人。

她瞇了瞇眼,勾唇一笑,便把酒水往肚子裏倒。

哎,這洞房裏也沒點吃的,就拿這個解解餓吧!

傍晚時分,李賀辰終於自宴席上退下來了。

他娶得佳人,軍中同僚皆來慶賀,太後也親自派來使者,更有王孫公子一個接一個地找他喝酒。所幸他酒量好,不至於醉意昏沈,此刻也只是微醺。

走在前往洞房的路上,他的手心不由出了點微汗。

這麽久過去了,衣衣也許等急了吧?先前差小廚房給她送了點吃的,也不知道她吃沒吃上,管不管飽。

很快,洞房的雕花木門就在眼前了。李賀辰聽著早蟲的鳴叫,面色緊緊繃起。

他該稱呼門內的人什麽?

是娘子,夫人,亦或是……愛妃?咳咳咳,愛妃就算了,這稱呼也太奇怪了!

“衣衣……”最終,他還是咳了咳,這般喊道:“我進來了。”

門扇應聲而開。

下一刻,卻有一道勁風襲來!

李賀辰微驚,微醺的酒意立刻被驅散。他一個讓步,躲過這道勁風,皺眉道:“怎麽了?”

但見寧竹衣搖搖晃晃地站在喜床前,渾身散發著酒味兒。她身穿一襲繡牡丹穿蝶嫁衣,頭戴流蘇鳳冠,本是新嫁娘打扮,但手上卻赫然抄著一根格格不入的大掃把!

沒錯,掃把!像是剛從竈臺邊抄來的掃把!

看來,剛才襲擊李賀辰的,便是這根掃把了。

“這哪兒來的掃把?”李賀辰微驚。

“什麽掃把……這是……嗝……我峨眉女俠的傳世密寶……嗝……”寧竹衣打著酒嗝,腳如淩波微步:“名為‘日月劍’……看劍!”

話音剛落,她就將掃把戳了過來!

李賀辰連忙躲開,一邊躲,一邊伸手去奪她手中的掃把:“衣衣,你喝醉了?先把掃把放下來……”

誰料到,醉了酒的寧竹衣,似乎比往日力氣還大!只見她熏紅著臉,反手一拔,竟將李賀辰直直地摔在床上!

“嘿嘿嘿,小郎君,生得很是俊俏啊!”她握著掃把,大腿一跨,坐到了床上,臉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我是魔教至尊,冰雪神君,只要你從了我,我便讓你做……嗝……讓你做……魔教聖女……”

被壓在床上的李賀辰:……

“衣衣,別胡鬧了。”

他想掙,可偏偏寧竹衣力氣大得很,將他壓得死死的,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寧竹衣越湊越近、越湊越近,仿佛非禮良家婦女的登徒子……

“衣衣,你快松手!”

“我不松!”

“真是醉了你……”

“我沒醉!”

在二人的爭執打鬧間,喜床的簾帳緩緩落下。兩道人影在床上糾葛著,誰也分不清,他們到底是在比武,還是在做旁的事……

豫王世子與豫王世子妃,就這樣過了一個極為難忘的、宛如華山論劍的洞房花燭夜。

多年之後,二人成為豫王與豫王妃,兒女也都出落成了大人。他們再回想起此事,誰也不願張口多說……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