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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父母雙親寧家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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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父母雙親 寧家夫婦

隔了一段時日, 寧竹衣的父母便到了京城。

夫妻二人在京城置辦了宅邸,先前已派人收拾過,隨時能搬進去住。二人一到京城, 先命下人將自洵南搬來的行李放入宅中, 自己則來豫王府拜訪, 與許久未見的女兒相聚。

這一日的大早, 寧竹衣便仔細地收拾梳妝一番,滿是期待地在紅露居中等候上了。她坐一會兒, 便要出門張望一陣,瞧瞧是否有婆子來報消息。

等到日頭近天中了, 才有個丫鬟喜氣洋洋來報:“寧大小姐, 寧夫人和寧老爺到了!”

寧竹衣欣喜無比, 立即帶著山楂向豫王妃招待客人的春熙堂行去。

“父親!母親!”

未到春熙堂前,她便已嘰嘰喳喳地這般嚷著了。提著裙擺一路小跑的身影, 簡直如只兔子似的。夏日又熱, 她跑出了薄汗,額上還沾了幾顆汗珠,看起來全無文靜模樣。

她還沒停下步子, 一聲熟悉的呵斥聲就傳了過來:“姑娘家家, 竟這樣粗野地到處亂跑,像什麽樣子!”

只見一個形容美麗的婦人自門後款款步出。她穿一身石湖藍色羅裙, 面容與寧竹衣有幾分相似,但更顯得端莊大氣,眼角邊爬著一絲輕微的紋路,顯示她已非年輕之人。

一見到這婦人,寧竹衣便立刻萎蔫了下去,老老實實地放慢步子, 小步小步地向前邁去,裝起了淑女模樣,口中道:“女兒思念母親太過,這才失了分寸。”

說話間,豫王妃笑盈盈而出,道:“阿芙,衣衣這樣活潑的性子,何必扼著掐著?我瞧著挺好呢。”

這立在門口的婦人,正是寧竹衣的母親,韓氏,閨名喚作阿芙。

韓氏微嘆一口氣,道:“王妃也知道,衣衣是要進宮的人。學了這大半年禮儀規矩,還學成這副模樣,要如何見皇上呢?”

豫王妃又笑起來:“這有什麽?大不了便不進宮了。這京中的貴介子弟那樣多,何必非得往宮裏紮呢!”

說話間,寧竹衣已經小步小步地挪進了春熙堂裏。堂中的雕花黃梨木椅上,還坐著個瘦削的中年男子。他四十幾許的年紀,面龐斯文,留兩搓小胡子,看起來很是儒雅,正是寧竹衣的父親,寧江濤。

眾人在椅子上坐下來,丫鬟又來倒了茶,韓氏這才正經地打量起寧竹衣來。片刻後,她滿意地點頭,道:“坐姿像樣了些,看起來沒白學。”

豫王妃笑說:“我請的蔣嬤嬤,可是全京城最好的禮儀嬤嬤呢,能沒長進麽?”

與此同時,寧竹衣也在打量自己的父母。一別半年,父母似乎全無改變,還是從前那副模樣,這讓她放下了心。

寧家夫婦坐下來用了盞茶,接著便是一番寒暄,說起本次調職的事兒來。寧江濤在任上得力,很得皇上看中,才有了這次高升。如今他回了京,也是實打實的二品官了。此後在京中常住,還需上下勞心等等。

扯完了官場上的事,韓氏又說起洵南的生活來。“我到底是京城人,原本是不習慣洵南的,誰料想在那住久了,臨走時還有些舍不得,總覺得園子裏的一草一木,都對我有情意似的。”

一旁的寧江濤見她傷感,便插嘴道:“又不是不回去了。宅子還在,你要想去,隨時能去。”

“那算了,”韓氏立刻答,“那地方清貧,還是京城好。”

聞言,春熙堂裏的眾人都笑了起來。等寒暄過了,寧竹衣便領著父母去往自己居住的紅露居,打算與他們說些體己話。

三人繞過彎曲小徑,進了紅露居的大門。韓氏上下左右地打量著院中景色,讚不絕口道:“王妃真是有心了,將你安排在這般雅致的地方……”話音未落,韓氏便瞥到了屋內一張金燦燦的屏風,她的話瞬間卡了詞了。

半晌後,韓氏才擠出一句話:“她還是老樣子呢!盡喜歡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寧竹衣笑了一陣,讓山楂搬椅子奉茶。等父母坐下了,她便老實地站到了韓氏身後,伸手給韓氏揉肩。

“先前一直沒能在母親跟前盡孝,是女兒的不是。”寧竹衣一邊揉肩,一邊很老實地說,“母親旅途勞頓,女兒幫母親松乏一下肩膀吧!”

見她這麽乖巧,韓氏露出滿意之色,又指了指自己的左邊肩膀:“這兒,揉得大力些。”

揉了好一陣子肩,寧竹衣這才咳了咳,試圖提起正事:“母親,關於女兒入宮選秀的那件事……”

聽她這麽開頭,韓氏便輕笑一聲,很是自負地說:“衣衣,你便放心吧。母親已經全幫你打點好了,只要你去參加選秀,就定能入宮。保不齊,還能撈個皇後做做呢。”

寧竹衣心底咯噔一下,連忙道:“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韓氏瞥她一眼,道:“與母親說話,不必遮遮掩掩的。不做皇後,難不成做妃嬪?那可有你的苦頭吃的。”

寧竹衣心底為難,嘴上也猶豫起來。她支支吾吾道:“其實……其實女兒……”

“其實什麽?”

“其實女兒,眼下已不想入宮了……”寧竹衣的聲音越來越低。

聞言,韓氏的表情微微一變。

“什麽?”她攥緊了袖子,像是懷疑自己的耳朵:“你說不想入宮?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可是本家派人來說了什麽?”

女兒先前一直想著能搏一位天下最尊貴的夫君,要改主意,實在奇怪。莫不是同樣要派女兒參加選秀的寧家本家暗中使詐?

韓氏內心狐疑不已。

寧竹衣見她如此,連忙解釋道:“沒有的事,本家從未對我做什麽。我不過是……自己不想參加選秀了。”

頓一頓,她自知理虧,低頭道歉道:“我出爾反爾,叫母親白忙活一場,是女兒的錯處。”

一旁的寧江濤也露出了遲疑之色:“衣衣,好端端的,怎麽又不想入宮了呢?皇上眼下還未娶妻,也不曾有過妃嬪,又年輕英俊……”

聞言,寧竹衣想起了黑漆漆一片的皇上,忍不住問:“父親,你親眼面見過皇上嗎?”

“見過呀,六年前回京敘職的時候,遠遠地見過皇上一面。那時的皇上雖還未長開,卻已是人中龍鳳之姿了。”寧江濤納悶地答。

“父親,那時的皇上,黑嗎?”寧竹衣問。

“不黑吶!”寧江濤說。

寧竹衣嘆一聲,指了指一旁一口漆黑螺鈿的匣子,道:“現在的皇上,差不多是這個色了!”

聞言,寧氏夫婦都靜了下來。

這口螺鈿匣子,真的是黑得透徹,黑得明白。要是皇上的膚色是這樣……

沒想到不過六年,皇上竟不是那個膚白儒雅的皇上了,難怪女兒對他芳心難動!

但韓氏轉念一想,做夫君的人最重要的不是相貌,而是為人如何,會不會待妻子好。更何況,膚色黑些,也有帥氣的,有些人偏生喜歡這般膚色呢!

於是,韓氏便張口又想勸:“若是僅憑外貌便斷言因緣,怕是不合適……”

“母親,這黑不黑的,其實我也不大在乎。”寧竹衣知悉母親想說什麽,便為自己解釋道:“我只是……有了心上人,不想再嫁旁人了。”

說出這句話時,她的臉陡然變得通紅。

她在心底勸自己:臉紅什麽?要是不直說出來,那可就真得入宮了!這樣要緊的時候,可不能因為羞澀而閉口不言了!

此話一出,寧氏夫婦都楞住了。

韓氏與寧江濤面面相覷。片刻後,韓氏才露出驚詫的神色,道:“衣衣,你瞧上哪家的公子了?”頓一頓,她又不安道:“不會是什麽不三不四的人吧?這半年我不在衣衣身旁,衣衣又純善,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要是來個心懷叵測的男人,把我們衣衣騙了……”

說著說著,韓氏的語氣就義憤填膺起來,仿佛寧竹衣當真已經被個壞男人騙走了似的。

“要是哪個混賬騙了我們衣衣,我就和他沒完!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揪出來,讓他知道我們寧家的厲害!”

寧江濤見韓氏氣得厲害,忙訕訕勸道:“夫人,你別猜了,還不知道竹衣喜歡的是誰呢。”

韓氏這才稍稍順了下氣,半惱地說:“是哪家的公子?竟叫你願舍了宮中的富貴。”

寧竹衣愈發不好意思了。她把頭垂得很低,聲音輕輕道:“是豫王世子。”

韓氏第二次楞住了。

片刻後,韓氏露出了惱火的神色:“好呀,阿辰次次見了我,都親親熱熱地喊姨母,我還以為是當真與我親近,原來是有所圖謀!前些日子阿辰還給我寫信,問我潯南天氣如何,說王妃分外想我。我還尋思怎麽近來他待我如此殷勤,原來都在這等著呢!”

韓氏的脾氣,這是說來就來。寧竹衣小嚇一跳,說:“母親,世子他不是挺好的嗎?母親怎麽不大高興呢!”

韓氏道:“他好是好,可他瞧上了我閨女,還不和我明說,偏要打著太極,說他是為了王妃的緣故才討好我,這能不讓人惱嗎?”她瞥一眼寧竹衣,又說:“世子和王妃娘娘在哪呢?我去探探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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