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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想得太多只要有我在,你就絕不可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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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想得太多 只要有我在,你就絕不可能當……

太皇太後的命令, 旁人不敢置喙。一聲“杖責二十”,就叫連翹慘白了臉,本就濕漉漉的身子, 更是搖搖欲墜。

杖責二十, 聽起來輕巧, 實際卻能要了人半條命。那實杖刑的太監個個手勁極大, 一杖子下去,簡直能將人的腰都打斷。

連翹同屋的宮女犯了事, 被長公主杖責十下,打完之後, 下半身都血肉淋漓的, 鮮血滴滴答答從腳腕子裏漏下來, 小半個月都沒法躺著、坐著。

“太皇太後,奴婢, 奴婢……”連翹有心喊冤, 卻不知當如何為自己辯駁,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主子。

永榮大長公主正冷眼正在一旁,用看乞丐似的眼神瞧著連翹, 那珠圓玉潤的面龐上, 爬滿了寒霜似的冷意。連翹一看到她這神情,心底便湧起一陣寒意。

長公主恐怕是要舍了她這枚棄子了!

自打在豫王府沾了兩只蜈蚣後, 長公主便記恨上了寧竹衣,總覺得是她害得自己失了面子。眼下王族出游,她又遇上了寧竹衣,心底那點記仇的心思又活絡起來。

今晚,連翹陪著長公主下船散心,一眼便瞧見寧竹衣站在岸邊。長公主登時便起了念頭, 要他去推寧竹衣下水,叫寧竹衣吃點兒苦頭,最好能一病不起,就在床上一直躺著。

可如今倒好,她竟將自己給賠進去了!

連翹正哆嗦不定,一旁的永榮長公主已冷冷地站了起來,對左右吩咐道:“連翹汙蔑他人,是我管教不力,應當由我管教。來人,帶下去,再加二十板。”

連翹聞言,面色刷然變得紙一般蒼白,身子一軟,直接癱在了地上。

幾個太監擁了上來,拽著、拖著連翹的手臂,如拖一個簍子似的,將她給拖下去了。

連翹被帶下去後,寧竹衣便趕緊回了船上,先脫了濕衣裳,又趕緊泡了個熱水澡。

她落水的動靜不小,李燕婉一早就知道了,趕忙派人備下了驅寒的姜湯,而豫王妃在前頭皇上那邊的船上,不便過來,只好差個老嬤嬤來噓寒問暖。

“竹衣妹妹,我早說了,那長公主定然不安好心……”

房間裏熱氣裊裊,寧竹衣站在屏風後頭,將掛在屏風上的幹衣裳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而屏風前,李燕婉滿面憂色,煩惱道:“這下好了,與長公主的梁子越結越深,這該如何是好?”

寧竹衣套好了衣裳,帶著一身水氣從屏風後走出。“她要尋我麻煩,我哪裏躲得過?初一還是十五的差別罷了。”說著,她順了下濕漉漉的發絲,低聲道:“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正說著,屋子外頭傳來輕輕的叩門聲,有人道:“寧家小姐在嗎?”

寧竹衣掛著擦頭發的帕子便去開了門。等門扇吱呀一開,她冷不防便對上了長公主微泛霜意的目光。

“寧竹衣,出來說話吧。”長公主瞥她一眼,便轉身向外走去。

寧竹衣的心底微繃。思慮片刻後,她便攥緊了拳,跟著長公主往外頭走。

長公主孤身一人前來,身邊連個丫鬟嬤嬤都沒有,若要出了什麽紛爭,這金嬌玉貴的公主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更別提這裏又臨著太皇太後的住所,稍有差池,便會驚動太皇太後。

寧竹衣便這般跟著長公主走到了船舷邊。從這兒望出去,便能瞧見岸邊星星點點的燈火夜景。

長公主在船柱邊站定了,面色冷冽地望著寧竹衣。她比寧竹衣略高些,望著寧竹衣的眼神也頗為居高臨下。

“寧竹衣,今夜是你運氣好,逃過一劫。他日,我就不知道你是否會如此幸運了。”長公主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得罪我的人,從來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寧竹衣眉心輕皺。

見她神情如此,長公主唇角一勾,道:“我聽聞,你想嫁給豫王世子?”

寧竹衣楞了下,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還沒過門,便敢對我這般不客氣。要是等你嫁進了豫王府,豈會將本公主放在眼裏?”永榮長公主冷笑一聲,說:“你死了心吧,只要有我在,你就絕不可能當成這個豫王世子妃。”

長公主的威脅之言滿是冷意,但寧竹衣聽了,心情卻一陣尷尬。

啊這……

長公主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她可沒說過要做豫王府的世子妃啊!

怎麽這番傳言,如今都傳進長公主的耳朵裏去了?

“這些事兒,長公主便不必操心了。”寧竹衣訕訕道。

“怎麽,怕了?”長公主嗤笑一聲,眼底有著譏誚之色,“不能嫁進豫王府,你便低頭了?看來,你也不過是個愛慕權勢之徒。”

寧竹衣愈發尷尬。

這都什麽和什麽啊!長公主未免想得也太多了!

就在這時,走廊側傳來了一道男聲:“在說些什麽?”

只見一道高挑身影,扶著走廊的墻壁慢吞吞地挪了出來,竟是暈船暈了一整日的李賀辰。

自打上了船開始,他便躺在床上不動彈了。此刻起來,似乎也是強撐著的,臉色泛著點淡淡的青色,像極了整夜不睡的模樣。

不過,他的皮囊好看,縱使是這副精神不濟的模樣,也頗有貴介公子的風采。

一見他出來,寧竹衣就緊張道:“世子,你怎麽出來了?你暈船暈得那麽厲害,還是回去休息吧。”

李賀辰卻皺眉道:“我暈不暈船再說,你先說說方才你都在聊什麽?什麽叫‘絕不嫁入豫王府’?”

寧竹衣低頭,小聲道:“不是我說的。誰說的,你找誰去。”

李賀辰將目光轉向了永榮大長公主,皺眉道:“長公主,此話何意?”

長公主見了李賀辰,卻並不顯得慌亂,反倒更胸有成竹:“豫王世子,這京城中怎樣的千金閨秀沒有?你要是想娶妻,大有人願意。這寧竹衣也沒什麽好的,不要便不要了。”

王室子弟眾多,其實長公主與李賀辰也不大熟悉。但他們至少是同姓之人,關系比寧竹衣要親近些。因此,長公主自認能說服李賀辰。

“不必了,”然而,李賀辰卻這般道,“我覺得衣衣甚好,京中沒別的女子比她更適合了。”

他的神色肅穆,像是在天地之前祭祀般莊重。

“你——”長公主立時露出不快之色來。

而一旁的寧竹衣則楞了一下,心咚得跳重了一拍。

李賀辰說得這是什麽話?

是想故意氣一氣長公主,還是……

她咬了咬下唇。

李賀辰卻沒再多解釋,而是對寧竹衣道:“衣衣,夜裏風大,還是快些回去吧。”

他這句話,叫長公主氣得愈發不輕。

她雖與李賀辰的關系不大好,卻也知悉這個堂弟待外人都是冷冷清清的。可如今他卻對這寧竹衣這般關心,簡直像是巴著要娶人家似的,真是丟人!

望著二人相繼入船的身影,長公主的面上浮現出淡淡的惱恨之色。

“我聽聞你落水了,怎麽回事?”走廊上,李賀辰駐足詢問。

夜裏風大,一陣水風穿過長廊,吹得他衣袍輕晃。他的眉目,在月色下顯得很是清俊。

寧竹衣撚起自己濕漉漉的發絲,訕笑道:“也沒什麽,就是不小心失足滑下去了。”

與連翹的那些個糾葛,還是不要說了,免得叫李賀辰擔心。他現在暈船呢,經不起多想。

但李賀辰的面上卻浮出淡淡肅色來:“實話實說。”

明明他的聲音也不重,卻莫名有種威嚴,叫寧竹衣像是做賊似的,有些不敢與之對視了。

片刻後,她選擇老實地交代一切:“其實是長公主想要指使丫鬟推我……”如此這般,將事情的緣由說了一遍。

等聽罷了,李賀辰的目光一閃,面色沈了下去,像是被黑夜所染。

“我敬她是堂姐,對她從來退讓三分。可她這樣做,未免太過分了。”李賀辰道。

寧竹衣忙不疊點頭:“可不是?但皇上寵愛長公主,咱們也沒辦法。”

李賀辰眉心輕結,說:“若是再放任下去,長公主定然還會再次出手。必須得想個法子,讓她知難而退。……那被杖責的丫鬟,還活著嗎?”

寧竹衣搖頭:“我不知道。她被打了好幾十個板子,不知情況如何了。”說著,她又露出一點愁容:“其實她也不過是長公主的替罪之羊,她身為奴婢,哪裏能反抗長公主呢?”

李賀辰沈思片刻,道:“我們去找那個丫鬟。”

寧竹衣訝異之色:“找她?”

“是。”李賀辰說,“她為長公主做事,卻險些送了性命。眼下,真是她對長公主的怨懟之意最為厚重之時,正可為我們所用。”

聞言,寧竹衣眼前一亮:“小胖,真有你的呀!”

深夜之時,豫王妃施施然又進了皇上的禦船。她的身後,有個太監背著個人,慢吞吞地在後頭走著。

皇上原本快安寢了,聽聞豫王妃來,便又在前廳坐了會兒:“豫王妃,這麽晚了,何事叨擾?”

禦船之內,寶燭高燒,皇帝披著錦袍,歪靠在書桌後。

豫王妃拍了拍手,她身旁的太監就將一個丫鬟放跪至地上。那丫鬟的身子像是癱了似的,歪歪扭扭,根本撐不穩,得靠人扶著。

“這是怎麽了?”皇帝不解地問。

“皇上……”那丫鬟才開口,臉上就爬滿了潸然淚水:“奴婢是受了長公主的指使,才去推寧姑娘入水的呀!眼下奴婢已和死了沒什麽兩樣了,可長公主還不放過奴婢的母親和弟弟,還請皇上……主持公道!”

這一聲聲撕心裂肺,叫皇帝當場楞住了。

而一旁的豫王妃,則在心底暗暗舒了口氣。

她的耳旁,隱隱響起了李賀辰的話:“母妃,要是這事兒辦不成,我恐怕也娶不成衣衣了,還請母妃萬萬成全,將這個叫連翹的丫鬟,送到皇上面前,說上兩三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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