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眠防備地看著他：“你什麽意思？”

趙懷瑾有點無奈地看著有些害怕的喬眠，怎麽感覺這小姑娘看他的時候，除了莫名其妙的敵意之外，還有點懼意。

他只能解釋道：“趙燁，我侄子，你也看到了。這孩子從小脆弱又敏感，要是知道他辦壞了一件事兒，還不知道要自責多久。”

喬眠有點驚訝，沒想到趙懷瑾這樣的人還會在意別人的感受。不過她實在不想留在這裏，還是擰著眉頭說：“可是，我還是不太想留在這裏。”

趙懷瑾嘆了口氣，離開了大門的位置，又重新坐下來，有點傷腦筋地看著喬眠。

兩人就在那裏對峙著。最後，還是趙懷瑾先開了口：“喬同學，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這個人也沒那麽賤，不想天天對著你這張臭臉。不過為了我侄子，咱們還是都各退一步吧。”

喬眠強硬道：“憑什麽我要退一步？”

趙懷瑾露出一個略帶嘲諷輕笑：“多有意思啊！難道不是你讓趙燁給你找兼職的？你拜托別人，人家給你找到了你還不幹，現在還對他的親人頤指氣使，你什麽毛病？”

雖然這話說的有點過分，但是卻讓喬眠冷靜下來了。

和她有仇的是趙懷瑾，趙燁在這件事情中確實很無辜。

她想了很久，最後做了決定：“好吧，所以你說該怎麽辦？”

“一個月。你就在我這裏工作一個月，一個月之後，隨便你找個什麽理由告訴趙燁，就說你沒有時間，不能在我這裏工作了。”

喬眠想來想去，覺得自己這件事做的確實沒道理，也只能答應了。

“好，那就一個月。”喬眠低聲道。

趙懷瑾點了點頭，也不再跟她說話，而是專註地盯著面前的電腦。

喬眠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忽然意識到不對，怎麽一切都好像是自己無理取鬧一樣？她又看了一眼趙懷瑾紅腫起來的半邊臉頰，越發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的愧疚感。

不過既然做了趙懷瑾店裏的服務員，也不能混日子。

喬眠的認真心在作祟，無論怎樣都是要做好本職工作的，看趙懷瑾沒搭理自己，她從角落裏拿出掃把，開始掃地。

店裏大概是很久都沒有打掃過了，裏面確實有點臟亂。也不知道趙懷瑾拍下這個一個店鋪要做什麽。

喬眠從小做家務，收拾房間很快，漸漸的，她掃到了趙懷瑾那裏，平靜道；“擡擡腳。”

趙懷瑾略楞了兩秒，看到喬眠無比認真，好像真的是在做什麽正式的工作一樣。趙懷瑾擡起腳，看到喬眠把頰邊的碎發捋到耳後，露出她白軟的元寶小耳來。

他別開眼，帶著諷刺意味問喬眠：“你不只是來這裏混一個月嗎？用得著認真工作嗎？”

喬眠連頭都沒擡：“就算我工作一天，也要認真。”

趙懷瑾理解不了喬眠的想法，也不跟她多說什麽，他打開江磊已經好幾年沒打開的電腦，瀏覽著裏面的數據，通過表格，趙懷瑾看到，江磊從前還是很想要好好做生意，好好經營這家店鋪的。

可是奈何天不假年，他所有的努力，最後還是白費了。

他正在思索的時候，思緒卻忽然被打斷了。趙懷瑾轉過眼神，發現喬眠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面前，正伸手沖著他。

“店裏的拖把不能用了，給我點錢，我要去買個新的。”

看喬眠說的理所當然的樣子。趙懷瑾楞了片刻，想想自己身上也沒有帶現金，就從書包側兜裏掏出自己出門之前劉若妤偷偷塞給自己的一張卡，把它放到了喬眠手上。

“密碼是123456”趙懷瑾淡定地說。

喬眠已經完全驚呆了，你見過去買拖把就給一張卡的人嗎？

這就是土豪的世界？

……

喬眠皺眉，沒接那張卡。趙懷瑾的手就那麽有點尷尬地伸在那裏。

直到趙懷瑾的手都伸的酸了，喬眠還是沒接那張卡。最後，趙懷瑾無奈道：“你到底怎麽回事兒？”

喬眠別扭道：“我只是去買個拖把而已。你給我這麽多錢幹什麽？”

趙懷瑾收回手，自然地說：“我身上沒帶現金。”

“那你沒有手機支付嗎？”

聞言，趙懷瑾揚了揚眉，道：“你還想要我手機？那你要密碼嗎？”

喬眠低下頭，小聲說：“我才不要你密碼。算了，我自己去買。”喬眠沒接那張卡，剛想要走的時候，卻發現趙懷瑾站了起來。

“算了，我拿著手機跟你一起去。”趙懷瑾放棄似的說。

喬眠沒想到自己還能勞動趙懷瑾的大駕，頓時覺得有點受寵若驚，竟然一時間沒有想出拒絕的話，就這麽跟著趙懷瑾一道出去了。

直到走進附近的大型超市，喬眠才反應過來。不過趙懷瑾似乎平時就不怎麽來這些地方，眼神看起來竟然有些迷蒙。

喬眠媽媽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逛超市，所以她也跟著來過很多次。對超市的貨物擺放位置都清楚的很。

她帶著趙懷瑾，一路輕車熟路地到了生活物品區。趙懷瑾默默地看著，覺得那些琳瑯滿目的拖把光是看著就讓他眼暈。

喬眠穿過貨架，認真地拿起拖把來，對比觀察。等了三分鐘，她還沒看完。趙懷瑾倒是沒覺得煩，只是覺得她這樣太費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學霸都這樣，趙懷瑾覺得，喬眠不管做任何事兒，身上都有一股認真的勁頭。力求把所有事情都做到完美。

“隨便選一個不就行了嗎？需要這麽費事嗎？”

聽到這話的喬眠還在選拖把，連頭都沒回：“挺有意思，你這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嗎？反正衛生也不是你打掃。”

“你不是更有意思？哪有像你這樣天天和自己老板頂嘴的？”

喬眠回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終於選好了拖把，示意趙懷瑾帶著自己到前臺結賬，她一面走一面還嘴：“那你現在解雇我，我求之不得。”

趙懷瑾看著嘈雜的人群，瞇著眼睛道：“我知道你在這不高興，我要是解雇你，不成傻子了？”

喬眠轉過頭，瞪了趙懷瑾一眼，徹底無語了。她拿著自己挑選好的拖把和桶，還有一堆其他的洗化用品，出了超市之後，喬眠一直拿著這些東西。

趙懷瑾看她纖細的手腕，拿著這些東西，看起來漸漸勞累。思慮片刻之後，他上前幾步，並不溫柔地把喬眠手裏的東西拿過來，然後跟著往前走。

跟在他後面的喬眠卻緩緩慢下了腳步。雖然趙懷瑾剛才接過自己的東西多半屬於無奈，可到底還是幫了自己的忙。

再加上著幾天的認識和相處。喬眠忽然對高中時候的事情有點疑惑了。反正現在還要再工作一個月，本來還想辭職的喬眠，現在已經不想辭職了。

喬眠一面走著，心裏卻暗暗下定決心，這一個月的時間，她還不如通過趙懷瑾，把鄒菊當年的事兒調查清楚。

超市離店鋪還有些距離。喬眠和趙懷瑾中間隔了三四步，一前一後地往店鋪裏去。

快到的時候，喬眠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她打開看看給自己打電話的人，卻是鄒菊的媽媽。

喬眠立刻接起來。電話那頭的女人聲音倒是很平靜：“喬眠，你最近有時間嗎？阿姨有點事想要麻煩你。”

“阿姨，怎麽了？是不是鄒菊有出了什麽事兒？”

女人沈吟片刻，說：“沒有，鄒菊沒什麽事兒，就是她最近的情況稍微穩定一點了，想要見見你。”

想到自己還要打工，喬眠就說：“阿姨，我還沒買票，下周周五過去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們在家裏等你。”

“阿姨，鄒菊的情況真的有好一點嗎？”

女人的聲音還是有些沈郁：“真的好一點，不過，還是你明天過來看看吧。”

趙懷瑾已經進了店裏，看喬眠半天沒進來，就用眼神示意了她一下。

喬眠擺擺手，讓他先進去。

喬眠打完了電話之後，心情稍好了些。把標準放到最低，最起碼鄒菊人沒事，雖然因為高中的時候遭受了校園暴力，不得不休學在家。

她回到了店裏，一面打水拖地，一面想著鄒菊的事兒。這麽多年也不知道想了多少次，可是每次想起來還是覺得鄒菊何其無辜。

難道只因為她喜歡上了高中學校的風雲人物趙懷瑾？就遭受了他的那些好兄弟語言和行為上的校園暴力。最後不得不退學，喬眠在高一下半年就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在高二那年，她也不得不轉學來到了蘇南市，然後在這裏考上了大學。

細節之處她甚至都不想回憶，雖然她也被卷入當年的事情中，受到了傷害，可是比起鄒菊來說，要強得多了。最起碼她好好的讀完了高中，又好好的上了大學。

雖然喬眠沒有親自見過趙懷瑾實施校園暴力，可是要說這件事情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喬眠是怎麽也不會相信的。可是她再問趙懷瑾，他卻什麽竟然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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