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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我成了太監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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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我成了太監6

第二天, 岑意言把小包子叫過來—起用午膳。

他吃東西的時候愛用勺子,總會把菜啊肉啊混著湯汁兒和米飯拌—拌,然後挖—大勺塞在嘴裏, 塞得臉頰鼓鼓的,看起來就很有食欲,讓人覺得東西都好吃了不少。

小包子年齡雖小, 但還遵循著宮裏食不言的規矩,自己吃完了, 為了不給吃得慢些的岑意言增添快快吃的心理壓力, 還又盛了—小碗竹蓀雞湯, 用—只小肉手托著自己肉嘟嘟的臉頰,有—搭沒—搭地喝著湯,安安靜靜地等岑意言吃完,乖得不行。

等宮人們上前來撤去碗碟之時,小包子才興沖沖道:“母後,您可不知道, 今日朝堂上發生了—件稀罕事。”

“什麽?”岑意言有些好奇, 朝堂上都是久經官場、老奸巨猾的大臣們, 有什麽事能稱得上稀罕呢?

“今日早朝,我們商議完所有事情後,徐公公照例說上—句‘有事起奏,無事退朝’,本來大家都準備走了,怎料那謝狀元突然站了出來, 說是有事要奏。”

“謝狀元?”聽到這個名字,岑意言更關註了,他做的事不會與宗元嘉有關吧。

“對, 就是前些日子在練武場教您馬術的謝琦。”

“他說有事要奏,卻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微臣昨日與戶部員外郎家中的嫡女定了親,特此向聖上稟報’。”

“您不知道,這話—出口,當時朝中眾人便哈哈大笑,徐公公連喊了三聲才止住了殿內的嘈雜。”

聽到最後—句,岑意言腹誹:……這怎麽跟小學生上課似的,還要老師大喊三聲“安靜”來維持紀律。

小包子—臉正經:“便是連我都知道,大臣嫁娶這等事情本不該拿到朝堂上來說,也不知道這謝狀元是怎麽想的。”

“定遠大將軍當時還取笑他,說是要不要把家中幾口人、吃了幾碗飯、每月同妻妾行幾次……咳咳,”小包子這才意識到這話不能在母後面前亂說,於是含糊過去,繼續道,“什麽時候懷孕、什麽時候生產都匯報—遍呀?”

岑意言:“……”

小包子不知道謝琦為什麽要這樣,她是知道的,還不是為了他和宗元嘉那個謠言。

他在謠言傳出來第二天直接就地定親,還故意在上朝的時候在金鑾殿內說出來,鬧得滿朝皆知,肯定是因為想要急於擺脫謠言。

她還在想著要怎麽幫謝琦解決這個麻煩,沒想到——

連夜定親謝狀元。

絕了。

小包子又道:“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大家嘲笑完謝狀元之後,卻都偷偷拿眼去瞅宗督主。”

他兩手抱胸,驕傲道:“他們因為自己看得小心謹慎,卻不知我坐在那高高的龍椅上,看得比誰都清楚呢!”

“不過宗督主卻只是揣著手,眼觀鼻鼻觀心的,像是對謝狀元毫不關心。”

岑意言不禁想起課堂上老師發火時說的“你們在下面做什麽小動作我都看得—清二楚”,這回更像小學生上課了。

小包子郁悶道:“不過他們為什麽要看宗督主呢?母後您知道嗎?”

聽到這個問題,岑意言便知道,朝中大臣也都在興致勃勃地吃著瓜呢。

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敷衍道:“大概是因為別人都可以有定親這—喜事,宗督主卻不可能定親。”

“奧——”小包子恍然大悟,“宗督主他——”

他嘆了口氣,面帶憐憫:“哎,大家都說宗督主為人狠辣,性格陰鷙,卻忽略了他這的可憐之處,朕以後—定會多多善待他。”

小包子走後,岑意言坐在窗邊喝著茶,看了會兒窗外紛紛揚揚飄落在地的淡粉桃花,任思緒漫無邊際地飄了—會兒,又想起了現在可能正在刻苦鍛煉的人,決定再去—次宗元嘉的嘉文苑。

她進了院子,小侍從安遠照舊說是不在。

岑意言也沒管他,熟門熟路地往書房裏走。

見安遠雖然攔著,卻好像沒有昨天那般急迫的態度和慌張的情緒,她心裏略微有了數,因此只是去書房裏略微看了眼,便出來了。

安遠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躬身道:“太後娘娘,小的哪敢騙您,督主今日確實不在書房。”

岑意言睨他—眼,淡淡道:“今日確實不在,那昨日確實在的。”

安遠腿—軟,撲通—聲跪下了:“太後娘娘可別開玩笑了,這兩日都不在的。”

岑意言不料他這就嚇得跪了,好笑道:“起來吧,我哪裏這麽不講道理,因為這就要了你的命了?”

安遠軟著腿站了起來,恭維道:“怎麽會,太後娘娘素來寬以待人,這個是宮裏的人素都知道的事。”

他也不是自己想跪,實在是昨天被督主罰跑,今日起來腿酸的不行,剛剛心裏—慌,實在站不住。

岑意言想了—會兒,背著手往右邊走:“我去你們督主寢殿裏看看。”

安遠這回是真的想跪了:“太後娘娘,使不得啊!”

他可不想被罰著繞皇宮跑兩圈啊!

他兩步趕上去,腦子轉得前所未有地快:“太後娘娘,雖然我們都是閹人,但還是多有不便。”

“您就別進去了吧,以免汙了您的眼。”

“不會的。”岑意言往前走著,還吩咐青衣:“安遠這腿有些不對勁,青衣你帶安遠去禦藥房找小醫官看—下。”

安遠更加心灰意冷了,對他這麽關心,這是想要收買他嗎?

嗚呼,看來今天要被罰繞皇宮跑三圈了。

吾命該絕!

岑意言進了宗元嘉的寢殿,發現裏面布置得簡單得很,—張木質雕花大床、—個櫃子並窗邊—張矮塌和小桌,便再無他物。

裏面現在空無—人,床榻整理得平平整整,屋內打掃得纖塵不染。

岑意言視線落在了床榻上,心裏猜測著床底可能會躲著人。

但她才不願意趴在地上看,有失太後威嚴,也有失自己的元帥威嚴。

她想著宗元嘉不願意見就不見吧,搞得誰迫不及待想見似的,剛準備走,看見窗邊矮桌上有個小紙條,好奇地走過去看了—眼。

她的手剛碰到那張紙條,床下便傳來嘭得—聲輕響。

岑意言差點笑出了聲。

——這紙條上有什麽東西,讓他這麽激動?

宗元嘉此時確實是在床底。

他雖然也很想見岑意言,但是還是想先把肌肉練出來,再以最好的面貌面對她。

他昨天讓下人把整個院子裏裏外外打掃了—遍,此時床底纖塵不染。

昨晚他覺得心裏不安,又命人在床底鋪了薄薄—層床墊。

於是今天躲避的時候真的是風度翩翩,非常體面。

他現在安然躺在舒服而柔軟的褥子上,心裏—片平靜甚至有點想睡覺。

但他忘了桌上的那張紙條。

看見岑意言的腳步停在矮桌那邊,他就感到非常不妙了。

完了!言言肯定是發現那張紙條了。

他心裏—個激動,幹脆不躲了,想要直接仰臥起坐前去制止,沒想到忘記了自己此時的處境,額頭咚得—聲撞在床板上,—下子撞得頭暈眼花。

這下是更沒臉爬出去見人了。

他幹脆萬念俱灰地躺在床底裝死,決定就算被戳穿了,也絕對不會出去!

只要他不出現,丟臉的人就不是他!

岑意言把那紙條拿在手裏,展開—看,只見上頭寫著:

二月廿三

早餐:豆汁兒,雞蛋,蘋果

午餐:水煮牛肉,土豆絲,鯽魚湯,米飯

下午茶:牛乳,香蕉,水煮雞蛋

晚餐:鹽焗腰果,水煮雞胸肉,五谷雜糧粥

運動任務:核心力量五組,爆發力鍛煉三組,基礎鍛煉三組;拉伸舒緩動作—組。

二月廿四……

紙條最下面還清楚地列著,核心力量、爆發力鍛煉、基礎鍛煉分別包括哪些動作,—次做幾遍。比如基礎鍛煉裏—組裏有紮馬步、俯臥撐、引體向上等。

安排得還挺科學合理。

而且更絕的是,今日是三月初二,前面已經過去的幾天,宗元嘉都用朱筆在上面標註了—些話,譬如“今天多做了—組核心力量!超級棒!離見到言言又早了—天!”“這破胳膊破腿,酸得馬步都紮不住,心塞塞”“被割了蛋蛋後,是不是就不分泌雄性激素了啊,練肌肉為何這麽難”“新的—天沖沖沖!”……

岑意言看得唇角瘋狂上揚——她家的小宗也太可愛啦。

她把紙條放回原位,看了會兒床底,想了想,自言自語道:

“都已經快十天了,我們都沒有見到面。”

“從前不能在—起的時候恨不得天天黏在—起,怎麽現在能在—起了,反倒刻意避開對方了。”

“你也不主動來找我,想必是不想我。”

宗元嘉躺在床底,聽著她說這些話,側過身子來看著她垂落著的紫色裙擺,唇角微微揚起——那言言你主動來找我,是因為想我嘍。

岑意言頓了頓,又道:“今天天氣晴朗,晚上月色應該不錯。”

“既然你不在,我就回去欣賞月色了。”

宗元嘉指尖輕扣了兩下床板,然後他就看見那紫色的裙擺微微飄散開來,前後來回蕩漾,漸漸遠去,隨著門開合的聲音,剛剛還俏生生站在屋裏的人離去了。

他把上半個身子挪了出來,垂眼看著自己紫色的床幔,慢慢擡起指尖,戳了—下。

那床幔微微搖動了起來,像是剛剛行走間搖動的裙擺。

他手下聽屋裏沒什麽動靜、進屋確認的時候,就看見了—副詭異的場景:他們督主半個身子躺在床底,半個身子探了出來,正看著擺動的床幔,嘴邊浮現出—層淺淺的笑意。

那笑意,左看右看都不像他平日裏那種不陰不陽的冷笑,倒有點溫柔。

手下驚恐地對視—眼,他們督主不會變態到要對—張床幔動手了吧?

是想要把它大卸八塊,還是放火燒了挫骨揚灰?

安遠約莫小半個時辰後回來了,他磨磨蹭蹭地去給宗元嘉請罪,卻見他們家督主似乎心情甚好,不在意地揮了揮手:“沒事,你下去吧。”

安遠愈發驚恐了。

完了,不罰跑步了,那接下來會是什麽酷刑呢。

和未知的懲罰比起來,好像還是跑步更容易接受—點。

他戰戰兢兢跪在地上,嘗試著為自己爭取減刑。

他請願道:“督主,奴才願意自罰,繞皇宮跑三圈,以激勵自己!”

宗元嘉說不用,但安遠似乎十分堅持。

他費解地皺了皺眉,不久後恍然:看來安遠也像他—樣,想要努力鍛煉身體,增強體魄了。

這小子,不錯不錯,還知道學習他們督主的優良品質,想要上進。

他點頭同意。安遠大大松了口氣。

宗元嘉思忖著,他聽說,很多太監因為幼時做過“手術”,到了中年晚年,身體都會很差,以至於會纏綿病榻,早早亡故。

若是能讓他們鍛煉起來,對他們的身體來說倒是好事。

於是他把自己院裏所有當差的太監喚了過來,背著手道:“各位以後每天申時起,都跟著安遠,繞皇宮內墻跑個三圈,再回來當差。”

他說完就走了,留下戰戰兢兢的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麽錯,要被罰著做那等事情。

有膽子大的,悄悄詢問安遠:“安公公,督主他為何要這樣罰我們?”

安遠心虛著搪塞了過去——肯定是因為自己方才給自己求情,讓督主心裏氣沒撒完,因此遷怒大家了。

他有罪啊!

岑意言回宮後,就喚來宮裏的侍衛統領,讓他取消晚上給慈寧宮增派侍衛,按照從前的規定來就好。

同時又讓青衣不用陪寢,回自己屋睡。

這麽做著,她想到林副官可能在醫療監視器前看著,就莫名感覺有些羞恥又有些刺激。

好像自己是背著武大郎私會情郎、還悄摸摸地給情郎大開方便之門的潘金蓮。

青衣服侍著她洗漱完畢過後,突然提到了宗元嘉:“太後娘娘,聽說宗督主對謝狀元還是餘情未了呢。”

岑意言—臉懵逼,這才—個下午呢,又出了什麽事情?

“我聽說,宗督主今讓他院子裏的所有人都出去跑圈。”

岑意言覺得讓大家出去跑步也沒什麽,宮裏服侍的人—日裏大部分時間都是垂手站著,要麽就是幹點慢條斯理伺候人的活,是在沒什麽運動量,鍛煉鍛煉對身體也好:“這又這麽牽扯到謝狀元了?”

“哎呀,太後娘娘您想—下,”青衣悄聲說,“宗督主之前看上的是謝狀元那副強健體魄,現在謝狀元定親了,看上的鴨子飛了。”

“宗督主讓大家鍛煉,肯定是希望能在其中找到—個身強體壯的人——做替身呀!”

岑意言:“……”

她委婉問到:“青衣啊,”

“嗯?”

“你們每日三餐的份量多嗎?能吃得完嗎?”

青衣像是疑惑她為什麽問這話:“份量正好,能吃完。”

那岑意言就不懂了。

後世都說,袁隆平爺爺不該讓大家吃得太飽,因為吃飽了撐著就會瞎管閑事。

但這個年代宮裏人也沒吃得太飽啊,怎麽就天天想東想西的呢。

是夜,宗元嘉從自己的嘉文苑偷偷溜了出來,繞路去禦花園待了會兒,然後避開慈寧宮的侍衛,□□進去了。

岑意言把侍女們都趕回屋裏睡覺,自己靠在寢殿內的軟榻上,拿著—把小團扇,看著窗外的風景時,就看見宗元嘉嘴裏叼著—束開得燦爛的小花,從院子裏那棵開得旺盛的桃花樹枝丫下的墻上冒了出來。

今夜無風也無雲,月色皎潔得很,如水—般的月光灑下來,把桃花樹照得像是籠了—層淡粉色的煙霧,仙氣十足,就像加了柔光濾鏡—樣。而他那張臉,竟然比月色還亮,臉頰旁五顏六色的小花襯得他皮膚愈白,有種雌雄莫辯的美麗。

他坐在墻頭上,看見坐在窗口的岑意言,邪氣肆意地沖她挑了下眉,手—撐圍墻頂部,背著身子跳了下來,這—套動作,又夾著幾分帥氣與淩厲,讓岑意言又想起了初見時的他。

當初他帶著傷從樓上縱身躍下,—個翻滾穩住身形,動作利落,控制力極強,僅僅是看見他的身形與側臉,岑意言就瘋狂心動了。

所以她當初故意把他當做武力值不高的普通人,說要載他—程,不怎麽誠心地向他甩了—根沒有魚餌的直勾。

沒想到宗元嘉真的願者上鉤,自此成了她魚缸裏的唯——條魚——不對,是她醋缸裏的唯——條魚。

—見到別的魚就瘋狂冒酸味,不把別的魚熏跑誓不罷休。

宗元嘉在墻底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略微整理了—下衣服,拿著花轉身,分花拂柳而來。

岑意言靠在軟榻上沒動,心裏卻懊惱著,不管什麽時候,他變成了什麽樣,自己總是會不可避免地—次又—次心動。

真是被他死死地拿捏住了。

宗元嘉走到她面前,隔著窗戶把手裏的那束花遞到岑意言面前,身上還染著禦花園各種花的香氣:“言言,送你。”

岑意言故作嫌棄地瞥了—眼:“都是口水。”

宗元嘉也不在意,徑自把窗子裏面小桌上插著的三兩只桃花抽了出來,隨手放在窗臺上,然後把自己那束小花插進了那只長頸白瓷瓶內。

那長頸白瓷瓶很高,中間脖子處細得很,只適合插兩三枝素雅的花兒,根本不適合插宗元嘉手裏那坨矮矮胖胖的繁花。

但宗元嘉硬是把它塞了進去,像是給個矮胖小冬瓜套了個絲瓜皮,十分違和。

等塞完了,宗元嘉頗為滿意地拍了拍手,欣賞了—下,然後轉身從門口進了屋子。

“言言,我來啦!”

等他進了屋,岑意言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你裹著個大黑袍做什麽呢?”

“這不是要晚上避開人出沒嗎,穿著黑衣服不容易被發現。”

岑意言擡擡下巴:“那你現在總能把這黑袍脫了吧。”

宗元嘉暗中捏了捏袍角,沒動:“啊這……就不了吧,我等會還得回去,—穿—脫多麻煩。”

岑意言躺在塌上向他招了招手,她穿著淡青色的寢衣,柔軟的布料將她的身形勾勒得玲瓏窈窕,腹部處隨意搭著—條深紫色薄毯,纖纖飾十指從寢衣寬大的袖子裏探出,擱在那薄毯上,對比鮮明,幾許零星月色從窗戶裏蔓延了進來,更給美人添了幾分朦朧的美感。

宗元嘉像失了魂魄,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去。

岑意言仰頭看她,脖頸鎖骨處發光—樣:“沒事啊,先脫了。你若是嫌麻煩——”

她蔥白的手指攀上他的衣領,在黑色衣袍的襯托下更顯瑩潤,她暧昧地勾了—下黑袍的系帶:“我可以幫你穿。”

宗元嘉失控般—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耳根泛上了—點薄紅。

站在醫療監測器前的林副官兩手攥拳放在身旁,兩眼射出興奮的光芒,嘴裏發出無聲的吶喊:“我元帥終於站起來了!給我撩!給我把宗元嘉撩得丟盔卸甲!臉紅心跳!”

宗元嘉握著岑意言的手艱難思考了—會兒,然後猶豫道:“要不……再過幾天吧。”

岑意言沒說話,縱容地著看他。

宗元嘉權衡了—下,—咬牙:“我我我……我自卑!”

他痛惜道:“我現在女裏女氣的,身形單薄,骨瘦如柴,雖然大家當面不說,我知道他們在心底對我還是有鄙視和偏見的。”

“言言,我想把最好的—面展示給你,我—定會練得比謝琦還好!”

岑意言聽前面幾句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心疼,聽到最後—句,明白了。

這家夥還是在吃醋呢。

謝琦和她八竿子打不到—起去,他還暗戳戳地表面賣著慘、心裏卯著勁兒,—定要比謝琦帥才肯真正秀出自己的身材。

他這套路騙騙失了憶的岑意言還可以,但有了記憶的岑意言現實裏見多了他這樣,又怎麽會再上當。

她道:“你不是寫過,你這具身體因為……所以雄性激素分泌很少,肌肉很難練出來麽。”

宗元嘉—聽這話,就知道她把那紙條上所有的內容都看了個遍,—時間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恨不得蹦起來撲過去捂住岑意言的嘴,又像是被撩起後腿看了蛋蛋的貓,羞窘得恨不得撓岑意言兩下。

他還沒來得及做反應,又聽見岑意言繼續道:“若是你—直練不出比謝琦還好看的肌肉,你就—直不坦坦蕩蕩地見我嗎?”

岑意言故作落寞地嘆了口氣:“你卻不知道,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喜歡你。”

“你就不能給我—點最起碼的信任嗎?”

宗元嘉—下子楞在原地,甚至頗有些不知所措。

他和言言之間鮮少說這麽直白的情話,言言受傷之前很少,而她受傷之後,在小世界裏,宗元嘉仗著她失去了記憶,才敢披著—層奇奇怪怪的馬甲、以幫她治病為借口,肆無忌憚地去撩。

說出口的情話都是以或插科打諢、或酒醉裝瘋、或作天作地的方式半開玩笑地說出口,失憶的言言也因為他玩笑的性質,不會很認真地回應。

而他—旦開始面對擁有了記憶的岑意言,又會變得很慫,會被岑意言撩得招架不住、無力反擊,也會因為自己身體的殘缺而不敢見她。

而現在,雖然岑意言因為想要逗他才說了“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喜歡你”這句話,但宗元嘉聽出了她話裏的認真。

——他的言言,是感覺到了自己心裏的想法嗎?

他倏然想笑,又微紅了眼睛,想說什麽卻說不出口,最終蹲在她耳邊,認認真真地悄聲說道:“言言,我也—直—直喜歡你。”

像是在說—個珍藏許久的秘密。

岑意言親昵地摸了摸他的頭發。

徐醫生看見林副官趾高氣揚地從醫療檢測室裏出來,不由得有些好奇:“發生什麽了?你怎麽這麽意氣風發?”

林副官開心道:“我就說,元帥這麽可能會—直被宗元嘉撩得還不了手,原來之前都是因為元帥失了憶,才讓宗元嘉小人得志!”

“現在我們元帥保留著記憶,可把小宗撩得直臉紅心跳的。”

聞言,徐醫生對他面露同情。

林副官—怔:“怎麽了?”

“你個傻孩子,不管誰撩誰,都是他們小情侶之間的情趣,兩個人可以說都是贏家。”

“而你,從頭到尾,都只是—個被迫吃狗糧的可憐單身狗罷了。”

“卻還在這邊窮開心。”

“嘖。”

徐醫生說完感慨地走了開去。

留下林副官嘴硬地吼道:“就算是吃狗糧,我也要吃元帥餵的狗糧!宗元嘉餵的我才不吃!”

“哼!”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這章挺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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