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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寫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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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意識到有敵來襲的那一瞬間,佐助沈眠許久的戰鬥本能被激發了。

一股強烈的力量波動在他身後驟然炸開,他往前一跳,抓住那女孩的和服領子就向前跑。

那孩子在他手下不停地哭,含混不清地說話,佐助在風聲中只能隱隱聽見她在說什麽好恐怖、姐姐之類的。

搞什麽,這小孩根本什麽狀況都弄不清楚啊?佐助一邊向前狂奔一邊回頭望去,卻悚然發現自己什麽也看不見,但那股散發著強烈惡意的能量絕不可能作假。

……是詛咒。

大意了,本來以為這種大家族境內不會有亂跑的咒靈,畢竟當年宇智波他們家都會確保族地內部的絕對安全,避免誤傷家中的婦孺。

但這個禪院家很明顯和宇智波有本質上的區別,他在知道甚爾的待遇的時候就應該明白這一點。佐助狠狠咬了下牙,一時半會卻想不出除了跑還有什麽辦法。

或許等跑到惠那裏就好了。

……但惠那麽小,他能解決這種東西嗎?

深吸一口氣,佐助低下頭看手裏的女孩,喊她:“餵!”

“你能看得見嗎?詛咒。”

那女孩淚眼婆娑地擡頭,驚愕地看佐助一眼,期期艾艾地說:“我、我看得見。”

她睜大了眼睛:“馬上要追上來了!”女孩呼吸又急促起來:“在你背後……!”

佐助嘆息一聲,卻知道沒有時間糾結,只好用自己僅剩的右手一把把黑發女孩抱了起來,找了棵附近最高的樹跳了上去。

“——在哪裏。”

他柔軟而略帶些嬰兒肥的側臉還有一些肉乎乎的,此時卻有些異常的冷漠,用一副絕不可能屬於這年紀孩子的語氣,冷淡地向女孩發出指令。

“下面……右下方!”

“火遁·豪火球之術!”

一股極熾熱的能量從男孩身上散發出來,在女孩眼裏,他幾乎是憑空捏造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出來,於是她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是咒術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咒力……

那男孩低下頭問她:“打中了嗎。”

她下意識回答道:“嗯、嗯!但是……”

話音未落,男孩白凈的臉上便被破開一道血痕。

佐助只覺得面上一涼,便有溫熱的液體順著滾滾流下,一滴滴匯聚在他下巴,瞬間便要往下砸。

他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這樣下去絕對不行,萬一把自己栽在這裏也太可笑了,惠肯定要責怪他的。

佐助雖然對活著也沒什麽特別的渴望,但沒死在鳴人手上,而是敗給一個看不見的小卒,死在這種不為人知的地方,對他來說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來者不善,且從散發出來的惡性能量來看,實力大概是不弱的,稍微換算一下,應該也是有上忍的實力。

就憑自己現在的查克拉,以及缺了一只手的體術,不用萬花筒,想要解決掉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那就只有——

不過是一瞬間的思量,佐助便將那孩子拋了出去,將她掛在自己正下方大概十米的樹枝上,單手迅速結印:

“千鳥流!”

萬千鳥鳴驟起,電流疾速在他身邊炸裂開來,織成一片密不透風的網。

那電作的網不停向外延伸、再延伸,幾乎要將這一片的空氣全部扭曲、撕裂開來。

有尖銳的哀鳴在佐助耳邊響起,他朝聲音發起處看去,什麽都看不見,但:

這是有效的!

他眼神一凜,正要繼續加大查克拉的輸出,好讓那詛咒被死死控住,胸腔卻突然發悶起來,他幾乎要喘不過氣。

“——咳!”

佐助無法抑制地悶咳起來,一聲又一聲,旁人聽來簡直是撕心裂肺,那女孩就一副很擔憂的樣子,眼巴巴地從下朝上望他。

電流逐漸弱了下去,銀白色的光弧閃爍幾下就要徹底消失不見。

他完全支撐不住自己,捂著臉就要跪倒下去,極力忍耐著卻連查克拉都控制不住,唯一的右手不住顫抖,連最簡單的印都結不出來。

偏偏這種時候犯病——!

大概是老天都看他不順眼,正當佐助覺得意識都要全部模糊下去的時候,他下邊的女孩朝他恐懼地尖叫:“它還在!”

思緒隨這一聲稍微清醒些許,空氣都緊張得要凝固了,剎那間,佐助對敵時最深的本能告訴他:

有什麽在靠近。

散發著純粹的惡意,能感知到帶著魚死網破的氣勢,一團完全的能量體,但佐助望去,只能看見空氣。

或許是意識已經模糊,佐助給出了他戰鬥時最熟練、也最常用的招式,這不需要他清醒,已然是刻入骨血的一種本能。

他催動體內所有的查克拉,就連最後一點都被逼發出來,朝他雙眼匯聚而去。

伏黑佐助,緩緩睜開了他的眼睛。

不祥的紅色,覆雜的紋路,三個純黑的勾玉緩緩轉動,匯聚成六芒星的形狀。

埋藏在他血液裏的、永遠不會拋棄他的東西。

宇智波的血繼界限,鼬留給他的最後一項寶藏。

他絕世無雙的寫輪眼。

在佐助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他的世界便驟然改變了。

曾在佐助眼中一片祥和安寧的山林,瞬間染上無數惡意的氣息,而在他眼前不過三十厘米處,一個讓人難以形容的東西朝他撲了過來,神態醜惡,格外扭曲。

但他只靜靜看著。

在女孩的尖叫聲中,佐助輕輕眨了眨眼,那繁雜的紋路緩緩轉過一圈,閃爍著微微的光芒。

“天照。”

無法被熄滅的黑色火焰攀附上那怪物,一陣比方才淒厲一百倍的哀嚎在山林中炸裂開來。

那火燃燒、不停燃燒,高傲而桀驁不馴,像他的主人一樣,在屠盡敵人前,絕不肯屈服一絲一毫。

它墜落下去。

佐助徹底跪倒在那枝幹上,他單手按住胸口,止不住地喘息著,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將自己的呼吸平覆下來,反而愈發嚴重,愈發觸目驚心起來。

那女孩很焦急地攀上來看他,握住他的手跟他說些什麽。

但佐助聽不清了。

他睜著他的寫輪眼微微偏頭望過去,只感覺自己眼前一片模糊,胸口痛到想親手了結自己。

但他還殘留著最後一點意識。

……不行啊,她看到了啊。

佐助微微睜開眼,對視上那女孩的眼睛。

一個小小的幻術,用盡他最後的查克拉,那女孩倒了下去,一張臉滿是淚痕,陷入了深層的平靜。

痛到了一定界限,佐助反而能沈靜下來了,他感受著無法喘息的痛苦,只覺得死亡再一次離自己靠近了。

啊,又要結束了。

沒死在敵人手裏,是自己把自己搞死的啊。

津美紀有在好好上學吧,自己死了她可能會難過吧。

悟大概會自責,想到這裏就想揍他,真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嗎。

但沒什麽大不了的,悟那人看起來很容易受傷,但其實很堅強,大概是受過什麽傷吧,某種程度上,他看得很開。

自己死了,他應該也不會難過太久。

佐助的意識漸漸模糊下去了,他就要沈入一片安寧的黑暗之中。

但他突然想到了那雙綠色的眼睛。

看著他時總是幸福又不安,一副害怕被拋棄的神情,微微鼓起的臉頰,安靜而不舍的眼神,一句話都不說,卻身體力行地跟他傳達:

我需要你。

不要拋下我,拜托你,活下去。

佐助又勉力撐開眼皮,斑駁的光影透過樹葉落在他眼中,折射出一片漂亮的光暈。

不行啊。

惠,這個笨蛋,沒有自己肯定會哭的。

說好了要為惠活下去,不能輕易食言啊。

大概是兄弟間的心靈感應,又或者是佐助心裏的聲音被上天聽見了,在他就要徹底昏迷過去的那一瞬間,佐助聽見他哥哥的聲音。

帶著哭腔,柔軟的、悲慘的,淒惶地叫他的名字。

惠很無聊地玩著自己的手,咒力隨著他手指的彎曲與伸直不停起起伏伏著。

他盯著遠處佐助離開的方向,想他弟弟怎麽去了這麽久,那個小池子有這麽有趣嗎。

正當惠的思緒又偏到佐助那邊,身後傳來一片嘈雜聲。

“惠~在看什麽呢?”

是五條先生。惠應聲轉過了頭,睜著雙綠眼睛安安靜靜的回應:“佐助剛剛去那邊了,我在等他。”

和五條悟一起來的還有很多人,有一個老頭走在最前面,把白發梳得一絲不茍,他後面還跟著幾個人,都一起打量著惠。

“這就是甚爾的孩子嗎。”

那老頭首先開口說話,惠擡起眼看他,大概是覺得沒必要回應,就一句話不說。

五條悟完全沒有惠其實是禪院家血脈的自覺,他相當自然地把手放在惠的肩膀上,笑瞇瞇地看著禪院家的幾個人:“對的哦,這就是你們家人渣的小孩嘛,年長的那一個。”

“但現在是我的啦。”他又語氣輕快地轉了個話頭,自如地摸了摸他手底下小孩的頭。

禪院直毘人面色不改,冷漠地看著在禪院家一點都不收斂的外族人。

出生即被稱為“神子”的五條悟,誕生後就打破了禦三家的和平,以一己之力妄圖挑戰幾百年來的咒術界秩序。

他們一直在給這個男人施壓,卻成效甚微。

尤其是在甚爾的兩個孩子身上,五條悟的態度尤其堅硬,沒給他們任何轉圜的餘地。

強硬地奪走了這兩個孩子,無視了他與甚爾立下的約定,將他們不由分說地納入了五條家的範圍。

甚至在不久前,在禪院家派去的咒術師面前親自出手保下了兩人。

禪院直毘人仔細地估量過五條悟的用意,但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從他手中爭取過來。

他在心裏嘆了口氣,只覺得無可奈何,看在五條悟在最近幾個任務上都稍微妥協的份上,只能在這件事情上退讓一步……

五條悟忽然笑了,他低頭對惠說:“惠,做做看吧。”

做什麽?直毘人漫不經心地想:術式嗎?那正好看看甚爾那個廢物能生出什麽樣的孩子——

純黑色的咒力在惠手中一點點凝聚起來。

所有人在感知到這份咒力的那一瞬間都繃緊了神經,最前方的幾個禪院家的人更是瞳孔緊縮,嘴唇微顫。

絕不會有錯,那是——

“玉犬。”

直毘人的手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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