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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搭成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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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搭成奸(1)

水飽的優點在於省錢,缺點在於尿崩,副作用是餓的快,再喝,再尿崩,惡性循環往覆之後,顏如玉頹然的歪倒一邊,聲色低迷無力的指控我肯定因心懷不滿,而暗藏了殺師滅祖的打算。

我坐在火堆前愁容慘淡,淚眼汪汪,有咬碎槽牙都不解的委屈,長到這麽大,從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淪落到如此地步,自己本身泥菩薩過河,可還得身後拖著一頭鐵牛拖著走,這分明就是自取滅亡啊。

我哀怨的撇過眼,顏如玉閉眼枕壁休息,可我看見他臉上只有三個大字“扯後腿”。

“師傅,你什麽時候能恢覆功力?”

“再取陽精到足夠恢覆功力。”

“呃,那花如雪取了你多少陽精?”

“大概是一年左右。”

“換算成人呢?”

“一百人左右。”

“……”

我絕望了,我看見顏如玉就似蒙上眼睛的灰驢,帶著韁繩繞著原地不停打轉,這是個無時限輪回,而我是跟在驢子身後的兔子。

“沒事,小招莫怕啊,人生數十年,好命的能活過一百歲,生命的意義就在於運動,運動可以多種多樣,比如,如何跟花如雪糾纏,只要躲過她,等我練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輕而易舉收服這賤人,到時候我非把她吸得一點不剩不可,我要把她做成人彘,泡進糞缸裏,立在沼澤中,我要……”

一下省略十萬字廢話。

“師傅,容徒兒打斷一下。”

“如何?”

“徒兒有個提議。”

“說。”

“城東的劉家收家仆丫鬟。”

“不去。”

“包吃包住還有錢分哦。”

“免談。”

“師傅您身體欠佳,需要找個好好養好身體的地方,養好了我們再走,總比蹲在破廟裏喝西北風強嘛,更何況花如雪找不到躲在劉家的,一舉多得嘛。”

“沒門。”顏如玉翻身,用寂寞的後腦勺面對我:“小招,我跟你說,為師生來就不是伺候人的那塊料,你看那身粗衣麻布的,根本不合適我,做奴仆太埋沒我了。”

“師傅,你別任性了,我們現在已是十萬火急,火燒眉毛。”

“為師確是難以勝任,小招應該知道的,我怕什麽花如雪啊,我這是不跟她一般見識,打女人實在不是我的範兒,我這人就是太面慈心軟了,不然怎麽能便宜了那賤人。

哦,對了,小招,據為師所知,這姑子庵往前五裏地好像還有個廟,要不你明天趕早去試試看?師傅一定天亮就叫你起來,放心。”

“師傅……”話還未說完,顏如玉悠哉悠哉的打斷我:“徒兒放心,和尚比姑子好說話,我跟你說,為師走江湖的時候,見識過多少花和尚啊,嘖嘖,數不勝數,和尚也是男人,是男人見到女人都眼直,小招雖不美艷,但絕對的清秀可人,和尚長年閉門悶騷,只要見到個母的,一定發/春,你去,百分百事半功倍。

乖,去添柴火,順便再燒一鍋清遠河河水,免得為師口渴。為師得小睡一會兒,明兒還得起早叫你呢。”

我只覺得自己頭皮發麻,丹田泛起一把有名有姓的怒火,伸手一把翻過顏如玉,怒目冷對:“顏如玉,我生氣了。”

“小招,怎可直呼為師名諱,來,深呼吸,跟為師學,吸氣,呼氣,對,放輕松,放輕松,女子生氣不利於保養皮膚,我們習武之人需要心平氣和,定神氣閑,以免破了道行。

哎呀,小招,你這是幹嘛,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別掐為師,為師皮疼,哎呀呀,不止皮疼,為師心都碎了,碎一地啊。”

第二日清早,我特意洗漱的幹幹凈凈,起了個大早,希望能排在隊伍最前面。顏如玉跟在我身後,一臉不甘不願。

劉府的管家年紀不小,身形十分肥碩,走出大門,掀了眼皮,一目十行的掠過這些應招的人。可這裏也只有我跟幾個年紀頗大的大娘,一共不過三個女人而已。

我心裏暗自喜悅,恭順的站在原處,等待胖管家挑三揀四,只見管家徐徐挪步,越過印堂發黑的顏如玉,踱步我面前,語氣傲慢:“幾歲了?”

“回大管家,十六了。”

“生辰八字。”

“甲子壬申癸巳壬辰。”

“你可知府裏找女婢是為何?”

我趕緊賠笑:“自然是伺候府裏的主子們,小招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好生伺候好每個主子,讓主子們生無可憂,健康長壽。”

管家水腫的三角眼張了張:“嘴是蠻甜的,以前有無伺候人的經驗?都伺候過什麽人?”

“有,我伺候的人很多,有發狂的夫人,癡傻的小姐,還有臥病的公子。”話音剛落,身後有人扯我衣襟。

“不錯,我們府裏現在就需要你這種經驗型人才,對了,你家裏可還有別人?別三天兩頭的請假出府,咱得醜話說在前面,別到時候我不開情面,你怪我翻臉不認人。”

“沒得,我也只有一個,表,表叔而已。”

胖管家瞇眼一笑,拍了拍我肩膀,迫不及待道:“很好,這樣絕門絕戶的最好,說吧,你有什麽條件要求。”

我伸手,把身後的顏如玉扯到面前來,忙道:“沒別的,就這一個要求,把我表叔一起帶進去。”

為了顏如玉進府的事我還破費了不少口舌,主要是人家看他印堂發黑不吉利不想要,我只能連吹再捧,顏如玉一下子從魔教采花賊變成三太子上身,又是收驚,又是驅鬼還能招仙,簡直是一人多用,不可或缺的綜合性人才。

胖管家聽得不耐煩,許是覺得劉府家大業大,多張吃飯的嘴,也沒多了不起,於是不耐煩的應了我的要求。

從淫賊一下成了扶乩大仙,顏如玉很怨很不爽,他唧唧歪歪的跟在我身後,不饒的道:“我說小招,為師看起來那麽蒼老嗎?表哥不成嗎?為什麽非得是表叔?表叔多老,太傷為師自尊了。為師年輕貌美,活力四射,叔這個輩分顯然不合適。”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叔叔跟父親是一輩的,剛好符合你身份,你這是名副其實,我本還想說你是我繼父來著,你知足吧。”

在劉府住下其實是實在好不過的安排,如果我的工作崗位不是那麽令我黯然淚下的話。

我終於知道胖管家為什麽如此痛快的招我入府,甚至附帶一個白吃飽的顏如玉都還樂意,而我那伺候過發狂的夫人,癡傻的小姐,還有臥病的公子的獨到經歷,就是應驗了禍從口出的最典型現世報。

我是劉府新進的丫鬟,一個屬於不時發狂,不時癡傻,又不定期臥床的劉府大公子的貼身丫鬟。

顏如玉比我好不了多少,因為技術含量太低,於是平時專職負責倒個馬桶,端個盤子之類的雜役,如果臨陣重要時刻,也可立即化身為乩童,驅鬼收驚。

大公子姓劉名福,昵稱阿福,人如其名,如果他不說話,還真像是一尊大阿福的泥塑。阿福天生癡傻,比起正常人,的確好伺候很多,好哄好騙,於是,入府這一段時間以來,我的夥食和零食

大大豐富,連顏如玉也跟著雞犬升天,印堂發黑,神色頹靡的狀況愈發好轉起來。

劉府的主子不少,一個老爺,五位夫人,下面公子小姐也是一溜,可沒人願意到這清馨園來,大公子劉福實屬身份在,可尊嚴不在的地步,卻也讓我跟顏如玉頗得清閑,每日除了吃,就是偷懶,好不樂和。

劉府的三公子劉垣是劉福的胞弟,此人清俊儒雅,性情溫和,喜歡站在院子裏誦讀詩書,很有當年丁墨谙身上那種書生氣質,可顏如玉不這麽看,在他說來,劉恒多說也就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紈絝子弟罷了。

我追問其原因,他只是習慣性用鼻子哼哼兩聲,挑眉不屑道:“整天吟詩作對有什麽屁用,一個大男人不能養家,就是最大敗筆。”

其實顏如玉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說完這一句頓覺有點似曾相似,於是趕忙僵硬的圓場:“或者像為師這般,為了徒兒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算發揮光熱,造福下一代,也就不去多說了。”

阿福雖然大部分時間比較聽話,但心煩意亂的時候也是有的,比如午飯過後死活不肯去睡覺就讓我很是困擾。

我使盡十八般武藝,連哄再蒙,始終沒能讓阿福聽話,他固執的坐在床中央,手裏掐著一個不知哪裏討來的油糕捏的正歡,深蹙著眉頭,嘴角銜著搖搖欲滴的口水,只管一個勁兒的對我搖腦袋。

“乖,去睡覺,姑姑拍你。”

阿福生命裏最重要的東西只有兩件,一個是穿在身上的紅底兒繡牡丹的大肚兜,一個就是姑姑。

此姑姑非彼姑姑,據說是從前一直照顧阿福的一個奶娘,阿福就這麽稱呼她,後來奶娘生病過世了,於是阿福朝每個貼身服侍他的丫鬟都叫姑姑,於是我成了最新一任的小招姑姑。

“不要,阿福要跟姑姑一起睡,一起睡。”阿福瞪眼,面上全是不滿,這一張嘴口水順著嘴角飛流直下,蕩在半空中,晶瑩的刺眼。

我往後退了退:“姑姑還要幫阿福準備新衣服好吃的,阿福自己睡,姑姑等你睡著了再走。”

“不要,不要,阿福就要跟姑姑一起睡,一起睡……”說著伸出肥碩的油手對著我胸前衣襟就是一把,然後扯小雞般把我拖到跟前:“一起睡,脫光了一起睡,就跟爹和姨娘那麽睡。阿福睡上面,姑姑睡下面。”

這回瞪眼的換成了我,語調很僵:“阿福,你學壞了。”

“姑姑快過來睡,阿福給你脫衣服……”說著兩只手伸向我面前,我剛要阻止,只見一道身影一閃,悶重聲響起,阿福猶如塌方一般,轟然倒在床上。

顏如玉面如鍋底色,哼了一聲,丟掉手裏的鞋子,然後優雅的穿上腳:“色胚,原是以為傻子沒這根弦,原來這傻子還沒傻全。”

“顏小來,你瘋了。”哦對了,顏小來是顏如玉的藝名,當初也是為了配合一招就來的意思。

我趕緊爬過去摸了摸阿福鼻息,正常,再摸後腦勺,沒血,方才松下一口氣,扭頭瞪他:“把他打壞了,咱兩個吃不了兜著走。”

顏如玉瞥我一眼:“老色胚養了個小色胚,就是傻了還帶著這股子勁兒,以為師看,隔壁那個院子的劉垣也好不了,都是一個爹養的,沒好物,你以後甭往前湊合,離得越遠越好。”

末了,扯我下了床,走到桌邊,他坐著,我站著,很有種我爹跟我講道理的風範:“晚上我來看著他,免得你給他占了便宜去。”

說著,長眼含光,視線順著我的臉滑到我胸口上,我一窘,低頭瞧去,果然,一個肥碩的大大油手印還在上面。

“為師都沒有摸過,豈能讓他先摸了去?”說完鼻子哼了一哼:“敢動我家小招,大爺我先廢了他。那個賣棺材的算是便宜他摸得早,要是再見他一次,為師就讓他懂得什麽叫不折手斷。”

我斜他一眼,很想翻個大大的白眼:“我說師傅,就算日子好過了,好歹我們也要為著日後離開多積累下原始財富啊,難不成你想一輩子都待在這伺候阿福?”

顏如玉瞪大眼看我:“怎麽可能留下來,要不是避著花如雪這賤人,我早帶著你離開了。可畢竟還需要重新采精練功嘛,也不能太過心急。”

我尋思半晌,反問:“既然花如雪能采陰又采陽,師傅為何不能?”

顏如玉蹙眉看我:“你這是何意?”

“比如,采陽也是一種練功的方式,比采陰有公德心多了。”

“你這是什麽缺德主意?”

“我這是為師傅集思廣益,哪裏缺德,論缺德我也不是第一。”

“……”

“小招在嗎?”門外有人喊我,我看了看床裏面被敲昏的阿福,趕緊上前給他蓋了被子,佯裝午睡。

“我出去,你看著他點。”顏如玉眉梢挑的老高,坐在床邊上優哉游哉的喝茶,時不時瞥一眼昏睡中的阿福,面上兇光一現。

“來了,我在呢。”我撩了簾子鉆出去,看見大夫人房裏的安紅正進院子。

“安紅姐,阿福少爺再睡呢,有事找我?”

安紅面上帶笑:“有呢,二少爺的朋友從南面剛上來,帶了不少好東西,夫人讓你過去給大少爺挑點回去。”

我趕緊跟上,生怕安紅進了門發現貓膩:“二公子的朋友啊,哪裏來的?”

安紅滿面紅霞,笑著瞧我:“說是從奈良縣來的,那公子可是俊俏了,比我們府上的垣公子還要好看,你快跟我來呢,多瞧上兩眼也是好的。”

我聞言一怔:“奈良縣來的?”

“可不,那公子年紀尚輕,可據說是已經娶了親的,不過他夫人可沒跟著來,來的是另外一個姑娘,說是好看吧,算勉強,許是一道出來玩的,許是準備回去納妾的,誰知道呢。”

安紅越說越酸,最後已然開始冷言冷語了:“也不知道長那麽大個眼睛是為了幹嘛的,跟三個大男人一起出門,也不嫌害臊,準不是什麽好東西。哪像我們小招長的這麽中規中矩,那女人一看也知道不是什麽好人家裏出來的。”

我自是沒心聽安紅醋海生波的憤怒,這跟我八竿子打不著,我只是突然想起來娣跟蘇良辰,他們到底有沒有時刻想著救我於水火啊。

等到進了大夫人的院子,裏面還挺熱鬧,什麽公子小姐的都聚在那,桌子上堆了很多東西,一群人有說有笑。

我對二公子沒有太多印象,因為入了門劉府之後,多半時間都是照顧阿福,而這二公子也是生意人,出遠門是時常有的,傳說很有本事。

安紅扯著我胳膊,溜著邊靠近,邊走邊道:“看見沒,那個是我們二公子,穿藍衣的那個。”

我循聲望過去,跟著點點頭,安紅又眉梢染笑的指著藍衣公子身側的白衣公子:“喏,那個就是二公子的朋友了。”

我挪眼看了看,只見那人一身潔白如雪,薄衫穿的格外好看,雖說只是背影,卻也給人一種,風流俊逸的錯覺來。只不過,我怎麽看著這人,有點,有點眼熟呢。

“安紅,你怎麽不進來?”裏面的大夫人轉眼看見我們兩個在門口,於是喊道:“小招,過來給大公子挑個緞面吧。”

“是,夫人。”我麻利應聲,拎著裙擺一腳跨進門,直往那個桌前靠,心裏還不住的想,好生眼熟,究竟熟在哪裏呢?

可還沒等我靠近桌子邊,那白衣公子突然轉過頭,跟我來了個面面相覷。

靜了,萬物俱靜,全世界只剩下心臟再跳,不對,我感到它快要爆炸了,眼眶驟緊,血液倒流,我很難表達那是怎樣一種心情,是顏如玉綁架我,花如雪色劫他,還有什麽斷頭女屍,吞蟲子特技都難以給予的震撼,又囊括了委屈,思念,幽怨,懷疑,等至少百八十種感情交匯其中。

於是我邁步,往白衣公子面前更進一層樓,淚眼汪汪的看著他,猶豫著到底是克制一點好,還是爆發一次爽。

然,白衣男子只是定定看了我一眼,然後手一揮,往旁扒拉我一下,悠哉的道:“這小丫頭真是又瘦又醜,來,後面那個,你來拿。”

安紅大喜,箭步如飛的越過我,興高采烈的出賣勞力去了。

我澎湃的感情頓時被凍結當初,僵硬的扭過身子,揚眉看了看白衣禽獸,微不可聞的輕哼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於下次更新開始入v,小十一如既往努力碼字,請大家支持,感謝所有的親。

本文字數不會多,話說二十萬能不能到還說不準,估計只有幾萬字了。

v文的積分問題,打2分,且字數25字以上的評,俺送分,求分請註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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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評25字開始送分,底限1分,長評寫題目,1000字以上,貌似有20+的積分送。所以親們別忘了給小十打分哦,俺會送分.

28 兩公一母

可惜大夫人的房間裏只有蘇良辰這一只禽獸在,我離開的時候,還心裏不住耿耿嘀咕:所以說平時極近克制加極度忍耐果然是能活九十九的最佳養生方法,就算遇見的是蘇良辰這般邪惡角色也不怕,我練就這本是以一招抵萬關的保守秘招。

誰能奈我如何?招娣,克制,鎮定啊,你什麽大風大浪的場面沒遇見,別怒,怒了就破功了,又得讓那廝賤人得逞了去。

可是,你瞧他推開我時,表情多麽自然而然,又醜又小?這都是誰罪過,是誰說好好保護我來著,狗屁,說的就是比唱的好聽。

待我面色不善的進門時,顏如玉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只是看我一眼,納罕的問:“不是說拿東西去了嗎?怎麽空手回來的?”

“有人代勞,不是好事嗎?”我斂目,坐在桌邊,灌了一大杯茶水以洩滿腔怒火。

“嘖嘖嘖,那來人可是位俊俏公子,你看安紅那風騷樣子,真是夠了,這世上怎麽就沒多出幾個跟我家小招這麽沈得住氣的女孩子呢?

不是為師自誇,為師的眼光從來就甚好,挑徒弟也是一看一個準兒。這不,為師越說越歡喜,越歡喜就越愛我家小招。來,快讓為師擁抱一下,心都癢癢了。”

說著顏如玉展開雙臂,朝我奔過來,滿臉賤笑。

我不由分說,直接伸出手,嚴詞拒絕:“師傅,你不要太為老不尊了,徒兒忍耐的很辛苦。”

顏如玉嘴角掛笑,擠在我身邊坐下,然後斟茶,推到我面前:“對了小招,拿回來料子,可否幫為師縫個大褲衩?

哦不,內褲,內褲,之前那條補了又補,你也知道為師臀部肌膚甚嫩,禁不起這般粗糙的摩擦。更何況……”

說著,顏如玉的玉面轉黑,很是咬牙切齒:“穿著那條,那賤人的,那個,好,惡,心。”

這是顏如玉的秘密,說來真是讓他尊嚴掃地,連我聽聞之時,也是驚異了半晌,久久不能回神。

那時他被花如雪實施慘無人道的床第酷刑之後,用僅剩的一點力氣要挾我,要是敢傳出去,一定剝我的皮,喝我的血。

我冷哼,瞪他一眼:“紅底兒繡牡丹的你也要嗎?”

顏如玉很認真的考慮了片刻,點了點頭:“總比身上這個好。”

“切,我看花如雪那條內褲挺好看的,繡功精良,布料柔軟……”

“許招娣,快去給為師縫制內褲,以後,那事,不準再提,不準。哼。”

顏如玉轉身走了,只是那身土黃色的粗衣沒辦法再給他一個好看的背影,反而營造出一種孑然孤寂的氣氛來,有點可憐。

當日,花如雪對於顏如玉的恨意,全部發洩在他本人身上不說,就連內褲都未能幸免於難。

我永遠記得,那個早上我是如何找遍整個房間,收集被扯破的布條,然後再艱難的將被扯成十八瓣的內褲勉為其難的縫在一處。

可顏如玉覺得這內褲有點歪,兩個褲筒似乎還不一邊粗,卡襠的無法行走,最後退而求其次的,吐著血,含著淚,將花如雪視為勝利標致留下的,屬於她的內褲穿在身上。

於是那幾天,我看他的表情一直都很陰鷙駭人。

沒過多久,喜笑顏開的安紅來給我送料子,見阿福還在睡,特意壓低了聲音:“小招,你知道不,那蘇公子要在府上住下來。”

“恩。”我當然曉得,而且我還曉得蘇良辰定是打算從安紅這裏為突破口,那種狡猾之人,最懂什麽叫見縫插針。

“還有啊,那幾個人都要在府上住下來,真煩。”語調山路十八彎的曲折迂回。

我擡眼看她:“沒瞧見餘下那些人啊,都去哪了?”

“去縣衙門了,來的人裏面還有個捕頭,人模人樣的,就是像塊石頭,那女人跟著去了。”

我重重點頭,深表讚同:“對了,那蘇,公子,住在哪個園子?”

安紅抿嘴一笑:“隔壁園子啊,捧香居。”

我拍案而起:“我隔壁?為什麽是我隔壁?”

安紅莫名其妙看我:“什麽你隔壁,明明是大公子隔壁嘛。哦對了,你表叔呢?平時不都是見你們兩個黏在一起,今兒怎的落單了。”

“人什麽時候搬進去?”

“已經搬進去了吧。”

“安紅姐,我去去就來,你放下東西忙你的吧。”

於是腳下生風,邊往門外跑,邊喊:“表叔,表叔……顏小來……”

剛邁出大門,不由得驚出一身汗,只見顏如玉站在蘇良辰面前,兩人似乎在交談。

我急的頭發根都站起來了,疾步上前,拍了拍顏如玉肩膀,面露兇相:“顏小來,給我回去倒馬桶,公子醒了要尿尿,你快點過去。”

顏如玉轉過頭瞧我一眼,那眼色著實不善,泛著的冷光足以讓我腦門上那層汗,瞬間憋回去了。蘇良辰也微微側頭看我,笑意如春。

“喏,你去倒吧,這婢子看來輕手輕腳,不如她來幫我。”

顏如玉聞言,挪步把我擋在身後,悠哉道:“小招怕什麽,公子之前尿過了,哪來那麽多尿,你趕緊回去給公子縫內褲,記得上面多繡幾個招字,公子他可喜歡了。”

蘇良辰嘴角彎了彎,看了看我,又瞧了瞧顏如玉那不卑不亢的表情,笑意更深:“這婢子繡功不錯嘛?剛好我家大姨子也有條內褲壞了,她想要補個來字呢。”

“什麽婢子,她叫小招。”顏如玉眨了眨眼,一字一句道。

“小招?你招什麽的?招財,招寶,還是招爛桃花的?”蘇良辰微微側頭,卻是看向我。

“會,繡什麽字的,我最會了,走吧,快帶我去。”我能做的只是上前扯過蘇良辰的胳膊,扭送

他跟我一起往前走,總之離顏如玉越遠越好。

“顏小來啊,你回去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顏如玉生氣了,就算在花如雪向他伸出魔爪之時,也沒見他這神情,那是恨,雪亮雪亮的眼神,像是藏了一柄劍,又參合了某些異樣的情緒,我匆匆一眼之間,卻把那眼色記在心裏,是苦?是悲?還是淒涼?

走出很遠,拐過亭腳,蘇良辰站住腳,我扯不動他,轉過頭,道:“我說蘇大公子啊,來娣的哪條內褲要修補,你倒是帶著我去啊。”

蘇良辰斂笑,面色異常沈重,甚至有點鐵青,他一言不發,朝我邁進一步。我看著奇怪,警覺的倒退一步,防備的瞧他:“你要幹嗎?”

蘇良辰隱忍半晌,吐出幾個字:“許招娣,你居然敢給我紅杏出墻。”

我頓覺太陽穴猛跳,抄手站在他面前,陰陽怪氣道:“蘇公子此言差矣,紅杏出墻的那是良家婦女,婢子我還是黃花大姑娘。”

“說,那什麽來的是誰。”蘇良辰揪緊我胳膊,臉色難看:“枉我千裏萬裏的尋你,你在這跟那小白臉過的倒是愜意,看他那維護你的樣子,幹嘛,要在我面前上演一番郎情妹意的好戲嗎?

你這鐵石心腸的女人,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明明讓你一顆顆留下線索,結果你在趙家把珠子扔了一地,然後就銷聲匿跡,你說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跟那廢物私奔了去?要是不被我在這裏遇見,你說你是不是不想回去了?你打算讓我做個鰥夫了是吧?是吧?是吧?”

我被蘇良辰晃得眼冒金星,直打惡心:“別搖了,我快吐了。”

“許,招,娣。”

“蘇良辰,你冷靜,冷靜。”

“今兒不管怎麽找,你得給我說個清楚。”於是我被蘇良辰扯到他的房間裏,態度惡劣的甩到床裏,於是他盤腿坐在床邊,蹙眉瞪眼:“你開始吧。”

我用了不少時間敘述這段驚心動魄的被劫持事件,其中還喝了兩杯茶水潤喉,當然,講到最關鍵處,我還是忍不住抹去了顏如玉光輝的形象,然後心不跳臉不紅的把這一切都嫁禍給我那可愛的

“師娘”花如雪身上。

蘇良辰聽得一楞一楞,尤其是為什麽趙家會有一地珠子那段,他狐疑的仔細看的我臉,眉頭方才松了松。

“師傅?”蘇良辰斜我一眼:“好歹也給我比劃兩招,證明你學過。”瞧,這廝他不信。

我冷哼,跳下地,照著顏如玉之前教授的幾招,認真的操練起來,可還沒等一套做下來,就聽見蘇良辰哽咽道:“招娣,你這是,這是分解運動嗎?”

我瞪眼。

“哦,我懂了,太極對不對,是太極,練得真好。以前我家樓下的老太太吃晚飯,就練這個,據說養生的很,只不過,招娣,你的節奏似乎有點太慢了,我看那老太太轉身都挺利落的……”

我甩手,氣鼓鼓坐在椅子上,太讓我沮喪了,難怪我每次練功,顏如玉總要把臉扭過去,他肯能怕看著我,會一不小心氣吐血了。

可是自己練不會,顏如玉又一時半會兒不能給我取蠱,這蟲子,我要帶到何年何月去?

“招娣……”蘇良辰念叨著,走到我身後,抱住我,臉貼過我鬢間,惹得我臉如紅潮,立馬起身掙紮,可我畢竟不比男人力氣,他收攏手臂,我把困得牢牢的,腦袋探過我肩膀,呢喃道:“害羞個什麽,我們都是一家人了。”

我一怔:“別亂套近乎,誰跟你一家人?”

“我跟你啊,你都不知道,你消失這麽久,我是多麽多麽的寂寞無聊,滿奈良縣都沒個能讓我會心一笑的人,你們這裏的女人還真的很枯燥,難道這就是為何男人要三妻四妾的原因?

也就是因為他人的無聊,反倒襯得你那悶騷而有趣的性格是個閃閃發光的大優點,我果然沒有看錯啊,這個世界裏,只有你能拯救我這個內心孤寂,外在更孤寂的人,我下半輩子就靠你了。”說著還朝我脖子蹭了蹭。

“蘇良辰啊,你抱屍泣血的那一幕我看見了,我覺得你實在欠考慮,真是先行後三思,沖動是魔鬼啊。”

“你沒淚崩嗎?不感人嗎?”

“你不惡心嗎?沒陰影嗎?”

“話說這不是挺剛剛好的,許招娣死在奈良縣裏,你以後想嫁給誰,想怎麽過都由你自己說了算,辦法雖然很上不來臺面,可結果卻是皆大歡喜嘛。”

“所謂不得好死,就是這種吧,到底誰出的損主意?”

“管他呢,反正我我們以後也不回奈良縣了,以後就做一對神仙眷侶不挺好的,反正蘇家的棺材記分號很多,咱不缺錢,我們沒大雕總有馬啊驢啊什麽的,什麽楊過小龍女之類那都是蒙人的,有錢才是正經,咱就吃喝玩樂,把上輩子沒享受的都享盡了。”

我轉過身,看著蘇良辰的臉,嚴肅道:“話說跟著顏如玉走這一遭,我也似乎想通了,畢竟,愛情不能當飯吃,我其實想的挺美的,但喝西北風的滋味更讓我痛不欲生,於是我決定,找個小康的就嫁了算了。”

蘇良辰聞言,笑瞇瞇點點頭:“繼續,繼續。”

我深吸一口氣,接著道:“既然你死皮賴臉,千裏萬裏的尋我而來,說感動,沒有,但是沖動倒是有點。”

蘇良辰嘴角的笑淺了:“然後呢。”

“你說你那抱屍泣血的一幕都表演過了,發誓祈願哭天抹淚的,我要是再拒絕你,豈不顯得我太無情了不是。左右你跟我也都是非常人的思維邏輯,其實也沒必要太在乎世人眼光輿論什麽的,那都是烏雲啊,是烏雲。”

蘇良辰面無表情:“招娣,挑重點。”

我咬咬牙,咂咂嘴:“重點就是,我沒有嫁人的想法,你也討厭女人無聊,可在一起時間久了總會膩歪不是,要是兩看相厭之後,還被硬性束縛在一起對彼此也不公平,人生只有一次,且行且珍惜。

而你也知道我成長的環境,我娘為了家寶可以允許爹娶二娘,我這人心狠手辣,又鐵面無情,可沒那胸懷和氣度,就算你們蘇家斷子絕孫,我也沒打算再弄個姐妹進門,你說我上面六個姐姐,我還嫌姐姐不夠多嗎?”

“那麽……”

“搭夥過好不好,你不娶,我不嫁,能過則過,過不了大家好合好散,再見也是朋友啊。什麽神仙眷侶的,騎驢騎馬的,我最喜歡了,所以就算只是暫時也無妨,你記得走的時候給我分點財產就好,畢竟買賣不在仁義在啊。”

蘇良辰臉色有些黑,眉梢抖了那麽兩抖:“我不得不說,招娣,你果然與眾不同,還真他媽的與眾不同到了家。自問我這等見識之人,也沒你這麽想得開。”

我姑且把這話當補藥吞盡了,點點頭:“當花如雪撲向顏如玉的時候,我就在門外想,是不是我娘撲向我爹的時候,我爹當時恨不得把我娘撕得跟然如玉那條大褲衩一樣,怨侶啊,何苦來哉,還得睡一張床,還得吃一鍋飯,然後看著那一群翻版的孩子們,定力不好的人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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