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太皇太後的初步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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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後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點點頭，那緊閉的雙眼也未曾打開。
“四十多年前，殿下在後宮早產誕下一女嬰，因為英宗被俘，新皇當政，宮中有一些別有用心之人便未曾詳加探查這女嬰是否真的已死，直接扔進了通衢河，可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女嬰並沒有死，而是被下游的一戶醫術極高的人家所救，長大後便嫁給了他家的兒子，生下一個宛如仙子的女兒。”裴玉杭娓娓道來，但是太皇太後的臉色已經變得越來越不好。
“在此女子還很小的時候，家中因為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遭到了滅族，幸好當時有一個好心人經過，於是救下她，帶回家與自己家中原有的一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哥哥一起生活。”
“裴大人，此事乃是殺頭的大罪，如若沒有證據，可不能隨便亂說。”太皇太後的表情顯然是在極力壓制自己內心的顫抖，語氣也聽著有股遲疑的意味。
裴玉杭微微低頭，他盯著太皇太後的眼眸，冷冷笑道：“實質性的證據，微臣沒有，不過這些事情是真是假，相信以殿下的精明，應該是能夠分辨的。”
“既是沒有證據，那你在此豈非妖言惑眾，你就不怕本宮現在就治了你的罪？”太皇太後的眼神裏充滿殺氣。
裴玉杭不恐反笑，道：“哈哈，微臣何懼死哉？”
太皇太後的氣焰一下子焉了下來，她輕輕托住手中的佛珠，然後從炕邊緩緩地坐起身，口中深深地嘆了口氣，道：“唉，此事本宮也曾有過懷疑，可是奈何，當初本宮在生產之時，意識模糊，並不知道是誰人幫本宮接生，也不知孩子是被何人抱走的。”
“即便是這樣，那事後呢？殿下事後就沒有找人詢問嗎？”裴玉杭上前一步，急切地說道。
“找過了，但是當本宮醒來後，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身邊的宮女太監一律被換了，罪名便是伺候本宮不利，導致公主夭折，全都被殺。”太皇太後唏噓道，“相信裴大人也應該明白，那時候英宗皇帝不在宮中，朝中其實早就易主了，本宮的這後宮之位，也早就岌岌可危，這種時候，本宮如何敢輕舉妄動。”
“那後來呢，英宗皇帝回來之後呢？”裴玉杭繼續問道。
“英宗皇帝回來之後，朝中的皇權也不是那麽容易就奪回來的，而且為奪回自己的江山，皇帝根本無暇顧及本宮那早就夭折的女兒，所以此事便一拖再拖。”太皇太後緩緩起身，慢慢在屋子裏踱起步來。
“那再後來呢？”
“再後來，皇帝奪回了皇權，本宮又再次成為了後宮主宰，但是此時已經是物是人非，當初的好些人都已經不在了，所以想要查，更是無從查起的。”太皇太後在裴玉杭面前站定，眼中閃過難以覺察的傷感，她盯著對方幽幽地說道，“你今天來就是想告訴本宮，素素就是本宮的外孫女是嗎？”
“是。”裴玉杭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還想查出到底是誰害死的素素是嗎？”太皇太後突然變得異常的冷靜，她一動不動地盯著裴玉杭，似乎是想從他的眼中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
“是。”
“那你想要本宮做什麽？”太皇太後失落地轉過身，繼續在炕邊坐下。
“微臣想知道，四十年來一直留在宮中的都有哪些老人？”裴玉杭說完看了看太皇太後的臉色，然後又繼續說道，“還想知道，當初留在殿下宮中的又是哪些人？”
“唉，留在本宮宮中的人，現在都不在了。至於有哪些老人，這個本宮倒是可以幫忙查找。”太皇太後淡淡地說道。
“殿下如何知道他們已經不在了，也許還有餘孽呢？”裴玉杭冷冷地一笑。
“那估計就要大人自己去查找了。”太皇太後端起身邊的茶盞，淺酌一口後，道，“大人先回去吧，待到把人查清楚了，本宮自會讓許祿去告知大人。”
見太皇太後已經有了逐客的意思，裴玉杭也不便久留，於是他微微擡手，道：“微臣告退。”
待到裴玉杭離去後，太皇太後將許祿單獨叫進屋中，臉色再也不似方才的那般鎮定，她拿佛珠的手微微顫抖，慘白的臉色，還有那輕輕顫抖的雙唇，讓許祿看來，一陣冷汗襲上額頭，他快步走到太皇太後身邊，一把扶住她搖晃的身體，道：“殿下，裴大人都說什麽了？”
“許祿，你去將墨銘找來，本宮有話要問他。”太皇太後冰冷的雙手告訴許祿，此事非同小可，耽誤不得，於是他將太皇太後扶靠在炕枕上，然後遲疑片刻後，道：“奴才這就去。”
許祿剛走出屋子，太皇太後那緊繃的神經便再也堅持不住，她的淚水沿著眼角盡情地滑落，此時她的心底是後悔的，後悔怎麽沒早點知道這件事情，後悔自己怎麽會那麽笨，竟然對素素的怪異行為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奇怪，她當初但凡是稍稍註意一點點，素素怕也不會落得如此的下落，加之如果她真是自己的孫女，那麽這個罪責，她便是念上一輩子的佛經，怕也是難以恕罪的。
想到這裏，太皇太後那原本就虛弱的身體，更是無可避免地攤在了炕上，她將頭深深地埋進了炕枕裏，讓心底的淚水毫無保留的揮灑，直到墨銘小心翼翼地走進屋子，太皇太後這才擡起頭，拭幹眼角的淚水，沖墨銘冷冷地一笑。
“自從墨公公做上了後宮的總管太監，怕是有好些日子沒來看過本宮了吧？”太皇太後端坐身體，表情嚴肅地說道。
墨銘大約六十多歲，滿頭的銀發，身材消瘦，手背青筋爆發，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但是那臉上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表情，讓人看來總透著絲絲的詭異。
“殿下吉祥，這些日子後宮中好些年歲稍大的奴才去了，所以奴才稍稍忙了些，未能及時來給殿下請安，望殿下恕罪。”墨銘跪地額頭碰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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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年前，殿下在後宮早產誕下一女嬰，因為英宗被俘，新皇當政，宮中有一些別有用心之人便未曾詳加探查這女嬰是否真的已死，直接扔進了通衢河，可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女嬰並沒有死，而是被下游的一戶醫術極高的人家所救，長大後便嫁給了他家的兒子，生下一個宛如仙子的女兒。”裴玉杭娓娓道來，但是太皇太後的臉色已經變得越來越不好。
“在此女子還很小的時候，家中因為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遭到了滅族，幸好當時有一個好心人經過，於是救下她，帶回家與自己家中原有的一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哥哥一起生活。”
“裴大人，此事乃是殺頭的大罪，如若沒有證據，可不能隨便亂說。”太皇太後的表情顯然是在極力壓制自己內心的顫抖，語氣也聽著有股遲疑的意味。
裴玉杭微微低頭，他盯著太皇太後的眼眸，冷冷笑道：“實質性的證據，微臣沒有，不過這些事情是真是假，相信以殿下的精明，應該是能夠分辨的。”
“既是沒有證據，那你在此豈非妖言惑眾，你就不怕本宮現在就治了你的罪？”太皇太後的眼神裏充滿殺氣。
裴玉杭不恐反笑，道：“哈哈，微臣何懼死哉？”
太皇太後的氣焰一下子焉了下來，她輕輕托住手中的佛珠，然後從炕邊緩緩地坐起身，口中深深地嘆了口氣，道：“唉，此事本宮也曾有過懷疑，可是奈何，當初本宮在生產之時，意識模糊，並不知道是誰人幫本宮接生，也不知孩子是被何人抱走的。”
“即便是這樣，那事後呢？殿下事後就沒有找人詢問嗎？”裴玉杭上前一步，急切地說道。
“找過了，但是當本宮醒來後，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身邊的宮女太監一律被換了，罪名便是伺候本宮不利，導致公主夭折，全都被殺。”太皇太後唏噓道，“相信裴大人也應該明白，那時候英宗皇帝不在宮中，朝中其實早就易主了，本宮的這後宮之位，也早就岌岌可危，這種時候，本宮如何敢輕舉妄動。”
“那後來呢，英宗皇帝回來之後呢？”裴玉杭繼續問道。
“英宗皇帝回來之後，朝中的皇權也不是那麽容易就奪回來的，而且為奪回自己的江山，皇帝根本無暇顧及本宮那早就夭折的女兒，所以此事便一拖再拖。”太皇太後緩緩起身，慢慢在屋子裏踱起步來。
“那再後來呢？”
“再後來，皇帝奪回了皇權，本宮又再次成為了後宮主宰，但是此時已經是物是人非，當初的好些人都已經不在了，所以想要查，更是無從查起的。”太皇太後在裴玉杭面前站定，眼中閃過難以覺察的傷感，她盯著對方幽幽地說道，“你今天來就是想告訴本宮，素素就是本宮的外孫女是嗎？”
“是。”裴玉杭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還想查出到底是誰害死的素素是嗎？”太皇太後突然變得異常的冷靜，她一動不動地盯著裴玉杭，似乎是想從他的眼中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
“是。”
“那你想要本宮做什麽？”太皇太後失落地轉過身，繼續在炕邊坐下。
“微臣想知道，四十年來一直留在宮中的都有哪些老人？”裴玉杭說完看了看太皇太後的臉色，然後又繼續說道，“還想知道，當初留在殿下宮中的又是哪些人？”
“唉，留在本宮宮中的人，現在都不在了。至於有哪些老人，這個本宮倒是可以幫忙查找。”太皇太後淡淡地說道。
“殿下如何知道他們已經不在了，也許還有餘孽呢？”裴玉杭冷冷地一笑。
“那估計就要大人自己去查找了。”太皇太後端起身邊的茶盞，淺酌一口後，道，“大人先回去吧，待到把人查清楚了，本宮自會讓許祿去告知大人。”
見太皇太後已經有了逐客的意思，裴玉杭也不便久留，於是他微微擡手，道：“微臣告退。”
待到裴玉杭離去後，太皇太後將許祿單獨叫進屋中，臉色再也不似方才的那般鎮定，她拿佛珠的手微微顫抖，慘白的臉色，還有那輕輕顫抖的雙唇，讓許祿看來，一陣冷汗襲上額頭，他快步走到太皇太後身邊，一把扶住她搖晃的身體，道：“殿下，裴大人都說什麽了？”
“許祿，你去將墨銘找來，本宮有話要問他。”太皇太後冰冷的雙手告訴許祿，此事非同小可，耽誤不得，於是他將太皇太後扶靠在炕枕上，然後遲疑片刻後，道：“奴才這就去。”
許祿剛走出屋子，太皇太後那緊繃的神經便再也堅持不住，她的淚水沿著眼角盡情地滑落，此時她的心底是後悔的，後悔怎麽沒早點知道這件事情，後悔自己怎麽會那麽笨，竟然對素素的怪異行為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奇怪，她當初但凡是稍稍註意一點點，素素怕也不會落得如此的下落，加之如果她真是自己的孫女，那麽這個罪責，她便是念上一輩子的佛經，怕也是難以恕罪的。
想到這裏，太皇太後那原本就虛弱的身體，更是無可避免地攤在了炕上，她將頭深深地埋進了炕枕裏，讓心底的淚水毫無保留的揮灑，直到墨銘小心翼翼地走進屋子，太皇太後這才擡起頭，拭幹眼角的淚水，沖墨銘冷冷地一笑。
“自從墨公公做上了後宮的總管太監，怕是有好些日子沒來看過本宮了吧？”太皇太後端坐身體，表情嚴肅地說道。
墨銘大約六十多歲，滿頭的銀發，身材消瘦，手背青筋爆發，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但是那臉上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表情，讓人看來總透著絲絲的詭異。
“殿下吉祥，這些日子後宮中好些年歲稍大的奴才去了，所以奴才稍稍忙了些，未能及時來給殿下請安，望殿下恕罪。”墨銘跪地額頭碰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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