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張巒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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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有喜了，這是宮中近期最為高興的事情，曾經被說過若幹次的納妃之事，也被朱祐樘以此為理由給攔了下來，那些已經可以入宮選秀的宮女，一下子全都打回了原籍，這件事情怕是朱祐樘最願意看到的，但是還有他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就在裴玉杭將素素的棺裹帶出宮的十天後，禮部侍郎張俊奏表，說是這屆秀女中有一個很特別，是國丈張巒親自打過招呼的，所以不敢怠慢。
此女名叫柳葉兒，身份文貼上所註明的是江西和縣人，但是張俊曾經在和縣的檔案裏找過這個女子，並無叫柳葉兒的，只有當地一個前朝的罪人之後，名喚王葉珍，是當年賣主求榮的漢奸，這些年早已與朝廷沒有關系，如若這王葉珍就是柳葉兒的話，那她的身份必然涉及偽證，按照明朝大律，偽造身份者處烙刑，而幫忙掩蓋之官員，除了罷官之外還需坐牢罰俸。
如若張巒是此人的掩蓋官員的話，那罪名可就大了，張俊不知該如何是好，於是上書請求皇帝能親自下旨示。
朱祐樘輕輕地合上張俊的奏章，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無意識地說道：“小左子為朕備碗香茶。”
一旁的陌生小太監，驚恐點擊輕聲回道：“陛下，江公公已經……”
朱祐樘這時才如夢大醒，江木左那一日終是沒能從墨銘的棍棒下逃生，那天事情著實太多，當他想起江木左的時候，看到的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全身幾乎沒有一塊是完好無損的，到處都是被打得皮開肉綻的。
朱祐樘心中是崩潰的，剛被裴玉杭那個莫名其妙的吻攪得心亂如麻，這又被江木左的事情擾得甚是不悅，人生第一次，讓他對這個皇宮充滿了恐懼。
“代替江公公的公公還沒來，所以暫由奴才頂了江公公的職了，陛下可是想喝茶？”小公公彎腰低頭問道。
“是。”
“奴才馬上就去。”小太監說完，快步走出了乾清宮。
朱祐樘感覺自己不由地顫抖了一下，這偌大的乾清宮一下子變得更加冷清，以前江木左雖然話也不多，但是他對朱祐樘忠心耿耿，從不濫言多語，這是朱祐樘最鐘意他的地方，而不過短短幾年，他也離自己而去了。
喝完香茶，朱祐樘覺得，張巒的事情終是要解決的，可是張容月此時有孕在身，他拿不定主意是否該去向其詢問，亦或是將張巒叫進宮來詢問，思前想後許久之後，他還是決定不去打擾張容月，因為她的身子骨太虛弱，需要臥床休息，不宜太過激動。
張巒其實也是能猜出朱祐樘的用意的，自秀女被打回原籍之後，他就覺得著事情這事情遲早會暴露，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張巒被叫進宮，他懷著忐忑的心情行完禮之後，就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也不說話。
朱祐樘看著他那佯裝平靜的臉頰，笑著說道：“朕今日聽太學的陳冕提起，延齡與鶴齡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去太學了，國丈可知他們都在家中幹什麽？”
張巒低頭不看朱祐樘，拱手回道：“延齡與鶴齡身體有些不適，這些日子便一直躺在床上不曾起身，這才未能去太學讀書。”
“哦，是身體不適，那是該多加小心的，那現在好了嗎？”朱祐樘關切地問道。
“好了，剛剛好，這幾天才剛剛能下地走會兒。”張巒說起謊話來游刃有餘，沒有半點愧疚。
其實朱祐樘不過是小小的試探，他早就聽言官上書，張鶴齡與張延齡終日在京城的花街柳巷游玩，而家裏搶回來的民女更是多不勝數。
張巒對此一無所知，就在他還在為自己完美的謊言竊竊自喜的時候，朱祐樘突然問了一句：“京城萬福錢莊的老板萬大福帶去你家的那沈甸甸的紅木箱子裏面究竟裝的什麽？總不會是書吧？”
張巒一聽，嚇得立刻跪倒在地上，渾身顫抖地說道：“微臣罪該萬死，求皇上開恩。”
朱祐樘的臉色平靜，他拿起桌上的奏折，輕輕地翻動起來，許久之後才淡淡地說道：“國丈難道不想回答朕的問題嗎？”
張巒的額頭滲出微微汗珠，他知道今天想要蒙混過去，怕是一件不易的事情，於是他稍稍沈澱心中的煩躁，裝作盡量平靜地口起說道：“陛下既然都已知曉，微臣也無話可說了，只求陛下寬恕。”
“學士既是國丈那自當身心力行充當表率，可是現在你這樣，豈非有負朕的重托？”朱祐樘緩緩擡起眼睛，看著低頭微微顫抖的張巒，不覺嘴角露出一個不經意的笑容，道，“這樣吧，東西你留著，但是有一件事，國丈回家後必須立刻去做。”
“願聽陛下所言。”張巒額頭點地，重重地叩了一個響頭。
“府中強搶的百姓田地望你能盡快歸還，並償還他們適當的損失，這是其一。其二，延齡與鶴齡強搶的民女必須予人家以名分，三書九禮一樣都不能或缺。最後……最後嘛……”朱祐樘突然停止話音，惹得張巒不由自主地微微擡頭，從眼角偷偷瞥了眼他。
停頓片刻之後，朱祐樘放下手中的奏章，走下案桌，來到張巒面前，看著已然深跪的張巒，嘆口氣後，說道：“去年朕賞賜國丈的那些田地，朕覺得也是時候收回了，至於以後還會不會賞給你，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張巒也不由深深地松了口氣，聽到朱祐樘的這三點，對自己來說雖然有些痛心，但是由此能保住家人的平安，也算是喜事一件，於是他想也未想便重重地點頭道：“微臣遵命，謝陛下恩典。”
“唉，你下去吧，朕以後不想再聽到國丈家的是是非非，希望你能多加管教延齡與鶴齡，如此年紀還不懂為子禮節，不知為人大義，看來你所下的功夫也著實太少了。”朱祐樘說完，沖跪在地上的張巒說道，“好了，跪安吧。”
“微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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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裴玉杭將素素的棺裹帶出宮的十天後，禮部侍郎張俊奏表，說是這屆秀女中有一個很特別，是國丈張巒親自打過招呼的，所以不敢怠慢。
此女名叫柳葉兒，身份文貼上所註明的是江西和縣人，但是張俊曾經在和縣的檔案裏找過這個女子，並無叫柳葉兒的，只有當地一個前朝的罪人之後，名喚王葉珍，是當年賣主求榮的漢奸，這些年早已與朝廷沒有關系，如若這王葉珍就是柳葉兒的話，那她的身份必然涉及偽證，按照明朝大律，偽造身份者處烙刑，而幫忙掩蓋之官員，除了罷官之外還需坐牢罰俸。
如若張巒是此人的掩蓋官員的話，那罪名可就大了，張俊不知該如何是好，於是上書請求皇帝能親自下旨示。
朱祐樘輕輕地合上張俊的奏章，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無意識地說道：“小左子為朕備碗香茶。”
一旁的陌生小太監，驚恐點擊輕聲回道：“陛下，江公公已經……”
朱祐樘這時才如夢大醒，江木左那一日終是沒能從墨銘的棍棒下逃生，那天事情著實太多，當他想起江木左的時候，看到的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全身幾乎沒有一塊是完好無損的，到處都是被打得皮開肉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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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替江公公的公公還沒來，所以暫由奴才頂了江公公的職了，陛下可是想喝茶？”小公公彎腰低頭問道。
“是。”
“奴才馬上就去。”小太監說完，快步走出了乾清宮。
朱祐樘感覺自己不由地顫抖了一下，這偌大的乾清宮一下子變得更加冷清，以前江木左雖然話也不多，但是他對朱祐樘忠心耿耿，從不濫言多語，這是朱祐樘最鐘意他的地方，而不過短短幾年，他也離自己而去了。
喝完香茶，朱祐樘覺得，張巒的事情終是要解決的，可是張容月此時有孕在身，他拿不定主意是否該去向其詢問，亦或是將張巒叫進宮來詢問，思前想後許久之後，他還是決定不去打擾張容月，因為她的身子骨太虛弱，需要臥床休息，不宜太過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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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巒被叫進宮，他懷著忐忑的心情行完禮之後，就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也不說話。
朱祐樘看著他那佯裝平靜的臉頰，笑著說道：“朕今日聽太學的陳冕提起，延齡與鶴齡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去太學了，國丈可知他們都在家中幹什麽？”
張巒低頭不看朱祐樘，拱手回道：“延齡與鶴齡身體有些不適，這些日子便一直躺在床上不曾起身，這才未能去太學讀書。”
“哦，是身體不適，那是該多加小心的，那現在好了嗎？”朱祐樘關切地問道。
“好了，剛剛好，這幾天才剛剛能下地走會兒。”張巒說起謊話來游刃有餘，沒有半點愧疚。
其實朱祐樘不過是小小的試探，他早就聽言官上書，張鶴齡與張延齡終日在京城的花街柳巷游玩，而家裏搶回來的民女更是多不勝數。
張巒對此一無所知，就在他還在為自己完美的謊言竊竊自喜的時候，朱祐樘突然問了一句：“京城萬福錢莊的老板萬大福帶去你家的那沈甸甸的紅木箱子裏面究竟裝的什麽？總不會是書吧？”
張巒一聽，嚇得立刻跪倒在地上，渾身顫抖地說道：“微臣罪該萬死，求皇上開恩。”
朱祐樘的臉色平靜，他拿起桌上的奏折，輕輕地翻動起來，許久之後才淡淡地說道：“國丈難道不想回答朕的問題嗎？”
張巒的額頭滲出微微汗珠，他知道今天想要蒙混過去，怕是一件不易的事情，於是他稍稍沈澱心中的煩躁，裝作盡量平靜地口起說道：“陛下既然都已知曉，微臣也無話可說了，只求陛下寬恕。”
“學士既是國丈那自當身心力行充當表率，可是現在你這樣，豈非有負朕的重托？”朱祐樘緩緩擡起眼睛，看著低頭微微顫抖的張巒，不覺嘴角露出一個不經意的笑容，道，“這樣吧，東西你留著，但是有一件事，國丈回家後必須立刻去做。”
“願聽陛下所言。”張巒額頭點地，重重地叩了一個響頭。
“府中強搶的百姓田地望你能盡快歸還，並償還他們適當的損失，這是其一。其二，延齡與鶴齡強搶的民女必須予人家以名分，三書九禮一樣都不能或缺。最後……最後嘛……”朱祐樘突然停止話音，惹得張巒不由自主地微微擡頭，從眼角偷偷瞥了眼他。
停頓片刻之後，朱祐樘放下手中的奏章，走下案桌，來到張巒面前，看著已然深跪的張巒，嘆口氣後，說道：“去年朕賞賜國丈的那些田地，朕覺得也是時候收回了，至於以後還會不會賞給你，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張巒也不由深深地松了口氣，聽到朱祐樘的這三點，對自己來說雖然有些痛心，但是由此能保住家人的平安，也算是喜事一件，於是他想也未想便重重地點頭道：“微臣遵命，謝陛下恩典。”
“唉，你下去吧，朕以後不想再聽到國丈家的是是非非，希望你能多加管教延齡與鶴齡，如此年紀還不懂為子禮節，不知為人大義，看來你所下的功夫也著實太少了。”朱祐樘說完，沖跪在地上的張巒說道，“好了，跪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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