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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朕的真心不想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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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木左去的不巧,沈瓊蓮前腳剛去清寧宮給太皇太後講書去了,原是尋思著過一會兒再來,但是卻被墨梅的一句話所吸引,竟在不知不覺間留了下來。

“江公公,陛下是不是看上沈學士了,這陛下的孝期將至,沈學士會不會被納入後宮呀?”墨梅神神秘秘地輕聲問道。

江木左先是疑惑地看著她,隨後才恢覆平靜地問道:“怎麽這麽說?”

“公公想要,前段時間沈學士病倒了,別人都不知道,只有陛下知道,最後還讓公公去叫來太醫不是嗎,如果不是看上了學士,陛下又怎會如此有心?”墨梅緊跟著江木左的步伐,一點也不敢放松。

“墨梅,這話便是對我說說也就罷了,如果被別人聽了去,當心你的腦袋。”江木左轉身正好對上墨梅那如夜幕般的眼眸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公公,您是陛下身邊的人,當然會為陛下著想,所以呀,公公是不會害墨梅的。”墨梅露出一個自信的笑靨道。

江木左微微搖頭,輕輕笑道:“這話是你想對我說的,還是沈學士想要你對我說的?”

“公公,這被皇上看上本是好事,只是這沈學士似乎對此也不是很上心,聽說太醫是陛下找過來的,她也只是微微哼了一聲,便沒有再說什麽,公公,您說,這是什麽意思呀?”墨梅歪著頭問道。

江木左從鼻翼中也微微哼了一聲,然後盯著墨梅道:“不要妄想去揣測主子的想法,因為一旦被你猜中了,你離死也不遠了。”

墨梅聽江木左一說,嚇得倒退兩步,道:“不會吧。”

“會不會,以後你就知道了。”江木左說完剛想離去,卻是又想到了什麽,他退回兩步來到墨梅身邊,道,“本公公先走了,待會兒沈學士回來,你與她說,皇上找她,讓她早些去乾清宮。”

“哦。”墨梅原本紅潤的臉頰,被江木左這麽一嚇,臉變得煞白,額頭也不禁冒出冷汗。

江木左一回到乾清宮便將墨梅與他說過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朱祐樘。

“有這事?”朱祐樘放下手中的奏章,驚訝地問道。

“陛下,這事兒如若只是在後宮傳傳,大家都不知道,估計也沒啥大事兒,可是如若被大臣們知道的話,奴才覺得,恐怕……”江木左邊說邊觀察朱祐樘的臉色。

朱祐樘暗地裏嘆了口氣,原本已經平息了的心底又開始翻江倒海起來,他揉揉酸痛的雙眼,道:“她是不是去祖母那裏了?”

“是的。”

“她每次去的時候都不帶宮女,自己一個人去的嗎?”朱祐樘突然擡頭問道。

江木左先是一楞,隨後說道:“大概是的吧,奴才上次去送信,好像也是墨梅接的,沈學士並不在掖庭宮。”

“難怪她會被淋濕。”朱祐樘說完仰頭直了直自己的後背,酸痛一下子蔓延全身。

“陛下,這事情該怎麽辦?”江木左試探性地問道。

“還能怎麽辦?就這樣吧,朕就當從來沒聽過,你呢,也當從來沒與朕說過,該幹什麽還是幹什麽。”朱祐樘微微一笑,自覺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了。

“好吧。”江木左像蔫了般站在朱祐樘身後。

“去傳午膳吧,朕的肚子早就唱空城計了。”朱祐樘笑著說道。

“是。”江木左踩著小碎步走出了乾清宮,一下子殿內便安靜了下來。

朱祐樘右手撐著自己的額頭,看著桌子上漸漸多起來的奏章,一半以上都是勸其孝滿之後納妃的,他早就看膩了,這些言官,平日裏無所事事便是關心他的這些床上之事,還有兒女之事,這讓他覺得很是厭煩。

這些奏章裏面有好多都是早幾個月前就送過來的,奈何他不願意過問,一直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但是現在怕是不是自己逃避便可以解決的了,像江木左擔心的那樣,如若像墨梅那樣的想法為言官所知道的,他不知道還會有多少直言的奏章送到他的案桌上,看來是時候想個辦法徹底地解決這個問題了。

入夜時分,殿外的雨已經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天,雖說不大,但是空氣中潮濕的氣息總是讓人覺得渾身不舒服。

夏日的雨水並未沖刷三伏天的暑氣,反而讓人覺得處處潮濕,渾身總是濕漉漉的,這樣的天氣往年只有長江以南才會有,可是今年竟然來到的京城,這讓一向幹旱的北方,不得不經受一次難熬的考驗。

沈瓊蓮來到乾清宮的時候,已經是戌時,今日張容月因為要陪太皇太後,所以並未來乾清宮,當她走進殿內的時候,朱祐樘正在凝神看奏章。

“陛下。”沈瓊蓮微微欠身算是見禮了。

“平身吧。”朱祐樘邊說邊放下手中的奏章,饒有興趣地看著沈瓊蓮道,“那日小左子送過去的信件,沈學士大約還沒有看吧?”

沈瓊蓮從未想過要打開信件,因為當她拿起信件的那一刻,她便已經猜到,那信裏都寫了些什麽,既然不想與人希望,那麽何不絕情的拒絕。

“沒有。”沈瓊蓮低頭說道。

“沈學士知道是何人的信件?”朱祐樘盯著她問道

“知道。”

“那為何不看?”

“既然不能與人希望,為何要看?”

朱祐樘哈哈大笑,他緩緩起身,走下臺階,來到沈瓊蓮面前,眼神恍惚地盯著她,問道:“難道是沈學士已有意中人?”

沈瓊蓮不自然地動了動身子,頭壓得更低,她猶豫片刻後,略顯緊張地說道:“沒……沒有。”

“朕記得,學士曾經說過,為人毋須放低自己去討別人的真心,因為如若那人不願意給,你便是犧牲了自己,那也是難討的。可是?”朱祐樘轉到她身後問道。

“是。”沈瓊蓮低聲回道。

“那朕今日便與學士說個明白,真心不是想討就一定能討到的,因為朕不想給。”朱祐樘說完轉過身子,繞過沈瓊蓮,站到高於她的第一個臺階上,說道,“沈學士的事情,朕日後不會再管,便是你願意了亦或是不願意了,朕都不想知道,朕只希望你不要忘記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就成。”

沈瓊蓮身體微微顫抖,她心裏很明白朱祐樘的意思,但是這樣直白的拒絕,著實還是讓她的心從歡喜落到了悲戚,速度快得讓她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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