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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太皇太後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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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多日的雨水,終於天公作美不再下雨,但是這溫度卻是怎麽也降不下去,三伏天的熱浪一浪高過一浪得襲來,熱得人終是有些吃不消。

早朝的時候,工部尚書賈俊說及,全國各地旱災不斷,還有今年反常的酷熱,已經讓許多地方的百姓苦不堪言了。

這天災人禍向來是無法避免的,朱祐樘聽著幾個尚書的稟奏,心中不禁顫抖,他是最聽不得百姓受苦的,每每聽聞都覺得仿佛是自己的親人受災般難耐。

“各位愛卿覺得這些事情該如何處理?”朱祐樘焦慮地問道。

“陛下,現在當務之急便是尋人去治理災難,首先便是要讓百姓的生活得以恢覆呀。”賈俊拱手說道。

“此事該派誰去最為合適?”朱祐樘環顧大家一番後,問道。

“微臣聽聞工部侍郎徐恪恪盡職守,為人正直,關鍵是他在工部多年,對各地的災情了如指掌,對往年的各種陳年舊災也如數加珍,所以微臣覺得此事交與他最為合適。”王恕走到殿中央拱手說道。

“賈尚書您覺得呢?”朱祐樘轉而問賈俊道。

“陛下,這徐恪確實是可擔當此事,只是他家中有孝,這些時候剛好回家致孝去了,怕是……”賈俊為難地說道。

朱祐樘凝神想了想後問道:“他家鄉可有受災?”

“有,是重災區。”賈俊回道。

朱祐樘先是沒有說話,然後慢慢起身,高聲說道:“那傳朕旨意,封徐恪為右副都禦史,先讓他從自己身邊先做起吧。”

“這……,陛下,這致孝之人是不能封官加爵的呀。”劉吉在一旁拱手說道。

“非常時期總得采取非常手段,就這麽定了。”朱祐樘說完看了看在下面竊竊私語的眾大臣,問道,“還有別的事情嗎?”

大家都沒說話,於是朱祐樘便退朝回宮去了。

此時殿外的陽光已經異常火熱,朱祐樘看著閃耀眼睛的陽光,心中尋思著,如若是在這陽光下站一宿,那還不得曬出毛病來呀?

“知不知道這種天,校場會不會操練?”朱祐樘沒來由地問道,讓在身後跟隨的江木左先是一驚,隨後才明白他的意思。

“奴才也不知道,要不要差人去看看?”江木左心中明白,這皇上是不放心那裴大人呢。

“算了,還是先回宮吧。”朱祐樘淡淡地說道。

“是。”江木左這般應道,但是他心裏卻很清楚,這校場的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三伏天的天氣炎熱,如若能安心靜養,那估計也能領略到什麽叫做心靜自然涼,但是這後宮它偏偏就是不能安靜,隔段時間總要鬧出點事情來。

張容月早上去清寧宮的時候才知道,太皇太後昨夜在佛堂坐了一宿,楞是沒有休息,今早她去請安的時候,太皇太後更是兩眼無光,口中喃喃自語地念叨著什麽。

張容月將許祿拉到一邊,小聲地問道:“祖母這樣有多久了?”

“便是昨日從禦花園回來後就是如此了,老奴勸過好多次讓回屋休息,可是太皇太後的脾氣……”許祿撣撣手中的拂塵,嘆口氣後說道,“皇後娘娘還是您去勸說一二吧。”

張容月繼續問道:“昨日在禦花園可有發生什麽事情?”

許祿想了想,然後底頭說道:“沒發現什麽事情,昨天太皇太後與兩位太後在禦花園納涼,哦,對了,當時還有永康公主。”

“公主當時也在?”張容月瞪大眼睛問道。

這個永康公主平日裏身子骨並不硬朗,成年累月得需要調理,所以她一般總是在宮中待著,甚少四處走動。

“是的,公主自覺這些天身子骨好了不少,加之屋子裏太過炎熱,所以偶爾也會在禦花園與太皇太後她們一道納涼。”許祿回道。

“你先下去吧。”張容月沖許祿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待到許祿離開後,張容月便在原地踩起步子,尋思著該如何去勸慰太皇太後。

剛走進佛堂,迎面一股濃濃的香灰味,嗆得張容月不禁輕咳兩聲。太皇太後跪坐在佛前的蒲葦上,頭低垂,背影淒涼,張容月輕輕喚了聲“祖母”,卻見太皇太後依然一動不動地跪坐著,於是她上前一同跪在她身邊,對著高高在上的觀世音菩薩莊嚴地拜了三拜。

“祖母,就算是祖母精神好,可是這觀世音菩薩不是也得休息的嘛,咱們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再過來?”張容月攙扶住太皇太後的身體,低頭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太皇太後微微擡頭,蠟黃的面色一下子映入張容月的眼眸,自從進宮以來,她從未見過太皇太後如此的憔悴,即便是那次朱祐樘生命垂危的時候,也沒見過她如此。

“祖母……”張容月心中一疼,言語有些哽咽地說道。

太皇太後看著高高在上的觀世音菩薩,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她的眼神迷離,言語幽怨,淡淡地說道:“當初本宮以為她是觀世音遣到人間來的仙子,可是慢慢得本宮才發現,她並不是仙子,而是本宮數十年前遺失的那個女兒,現在呢?”

太皇太後邊說邊緩緩地起身,她不看張容月,眼神空洞地盯著某一點,繼續說道:“現在本宮才知道,那個一直讓本宮心心念的女兒終於還是離開了。”

“祖母……”張容月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她也曾聽說四十年前,太皇太後曾經生過一個女嬰,只是那女嬰剛生下來便夭折了,所以這麽多年來這件事情還一直為她所惦念。張容月只扶住太皇太後那搖搖欲墜的身體,往外走去。

太皇太後轉身,緩緩走出佛堂,手中的佛珠也未拿穩,就在跨出佛堂的那一剎那,竟落到地上,發出劈哩啦啦的聲音。

張容月低頭看了看那亂蹦的佛珠,微微搖頭,如若說以前她覺得太皇太後喜歡素素有些莫名其妙的話,那麽現在她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一點太皇太後對素素的情緣,只是這情緣終是有些讓人難以理解。

“祖母,咱們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可好?”張容月緊緊地扶住她的身體,就怕一個不穩會摔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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