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沈學士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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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祐樘開始閃躲，他回避張容月的目光，語氣不無肯定地說道：“這事情大約還是應該問過裴大人才是。”
“皇上忘記了，裴大人當時也是同意的呀。”張容月轉過身子不再看朱祐樘，語氣既而平淡地說道，“再說了，靜儀這麽漂亮，什麽男子能不被她所迷呀，妾身如若是個男子，也會愛上她的。”
“愛？”朱祐樘輕輕地重覆一句。
張容月好像突然發現什麽似得，她快速轉身來到朱祐樘身邊，撒嬌般問道：“皇上，你也未曾說過愛妾身，難道說皇上從未愛過妾身？”
“愛？”朱祐樘疑惑地看著張容月， 沈思片刻後問道，“那你愛過朕嗎？”
“愛，當然愛呀。”張容月羞紅臉說道，“那皇上呢？”
朱祐樘緩緩轉身，苦笑一聲後小聲說道：“愛，朕愛天下所有百姓，如何會不愛你？”
“皇上，那不一樣。”張容月拉住朱祐樘的手臂，說道。
朱祐樘輕聲笑道：“在朕看來沒什麽不一樣的。”
“可是……”張容月還想說什麽，但是卻被朱祐樘打斷道：“好了，這個問題我們下次再說可好？朕那裏還有些奏折未曾看完，你先休息。”說完不等張容月答應，便留下她一人，自己轉身離去。
張容月不悅地盯著朱祐樘離去的背影，眼角閃過一絲淩厲。
朱祐樘走出西暖閣來到案前，江木左不覺有些怪異，這些日子朝廷事情不多，那些奏章早就已經看完了，怎得這會子皇上還要坐到案前來？
“陛下，這些……”江木左的話音被朱祐樘尖銳的眼神所戳便沒有了下文。
“外面還下雨嗎？”朱祐樘坐在案前，眼看著門外。
江木左低頭小聲回道：“不下了，剛停。”
“陪朕出去走走吧。”朱祐樘起身慢慢踱下臺階。
江木左跟在身後，眼角時不時地瞄著西暖閣的紅木門，心裏撲通撲通跳得慌，似是怕那裏面突然冒出怪獸將自己吞噬。
下過雨之後的夏夜，各種蟲鳴還是不絕於耳，空氣雖然潮濕，但是悶熱似乎一點都未曾緩解，朱祐樘走在燭火幽暗的深宮內苑，第一次凝視這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皇宮，不由深深嘆口氣，幽幽地說道：“果然還是冷清了些。”
“待到陛下將來兒女繞膝的時候，自然就熱鬧了。”江木左安慰道。
“兒女繞膝？”朱祐樘重覆一句，他第一次對這個詞語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兒女繞膝？”
“是啊，陛下終會有這一天的，到那時，宮裏就熱鬧多了。”江木左說道。
朱祐樘漫無目的地走著，他苦笑兩聲後問道：“小左子你是不是也被太皇太後給買通了呀，是來游說朕納妃的？”
江木左一驚，言語變得忐忑起來，道：“陛下，奴才絕對沒有。”
“好了，即便是你也來勸說朕納妃，朕也能理解。朕的孝期將至，宮中惦記這事兒的怕也不是一個兩個了。”朱祐樘腳下沒有停步，邊走邊說道。
“陛下，還有那些言官。”江木左小聲說道。
朱祐樘聳聳肩，無奈地說道：“哼，自然，朕怎麽會忘記他們呢？”
“今日朕已經收到幾本上書，只是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這孝期不是還沒到嗎？”朱祐樘微微低頭，看著濕漉漉的石板路面，緩步往前走著。
“陛下，這裏……”江木左突然小聲地提醒道。
朱祐樘輕輕擡頭，卻看到自己竟站在掖庭宮前，院子內沈瓊蓮的屋子還亮著燭火，似乎未曾入睡。
“陛下，要不要奴才去……”江木左試探道。
“不用了，朕也該回去了。”
可就在朱祐樘還未轉身離去之時，沈瓊蓮的屋子裏卻突然傳出墨梅的聲音：“學士，這額頭這麽燙，怎麽能不叫太醫呀？”
沈瓊蓮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不要，我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不要再去尋麻煩了。”
“可是……”
朱祐樘聽到這熟悉的話語，不由想起自己做太子時，也是這麽倔強，這麽任性，若不是裴玉杭及時去找素素，今日怕也就沒有自己這個皇帝了。
“小左子，去幫忙叫個太醫過來。”朱祐樘盯著那燭火搖曳的屋子，輕聲對身後的江木左說道。
“可是……”江木左甚是為難。
“好了，別磨蹭了，快去。”朱祐樘不耐地說道。
“是。”
朱祐樘在墨梅與沈瓊蓮的爭論中悄然離去，回乾清宮的路上，他想著自己剛剛的行為，不覺嘴角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本是皇上對大臣的一番關懷，為何自己會覺得這個大臣與別的大臣有些不一樣。
許是因為天色已晚，朱祐樘擡頭看著原本該星光熠熠的夜幕，此時竟然毫無星點，身旁的宮墻高聳，讓他總覺得猶如牢籠圈住自己的身體，也圈住了自己的心，偌大的皇宮，宮人無數，但他還是覺得寂寞無比。
回到乾清宮的時候，張容月已經熟睡，這時朱祐樘才發現，時辰竟然已近子時，他感覺到身後的內衣被汗水浸濕，此時正黏糊糊地粘在後背，讓他覺得甚是不舒服，於是他便尋思著該是去沐浴一番的，沒想到這時江木左竟然回來了。
“怎麽樣？”朱祐樘問道。
“太醫說，這要是燒上一個晚上，明日怕是要燒壞腦子了。”江木左邊說邊瞅了瞅西暖閣的房門。
“那現在她可是睡下了？”
“暫時還沒有，這會兒子，太醫還在那裏，說是讓服下一帖藥後再休息。”江木左回道。
“她可曾問你為何要幫其找太醫？”朱祐樘微微低頭問道。
“沒有，奴才想來，沈學士大約也是知道這太醫乃是陛下幫忙找的，所以便不曾詢問奴才。”江木左說道。
“好了，你去幫朕準備水，朕想沐浴。”朱祐樘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脖子，這天熱得讓人覺得心煩，而越是心煩，身上的汗水便越是流個不停，他已經無法再忍受自己那難耐的後背，以及已經心煩的躁亂。
“是。”江木左說完，轉身離開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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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忘記了，裴大人當時也是同意的呀。”張容月轉過身子不再看朱祐樘，語氣既而平淡地說道，“再說了，靜儀這麽漂亮，什麽男子能不被她所迷呀，妾身如若是個男子，也會愛上她的。”
“愛？”朱祐樘輕輕地重覆一句。
張容月好像突然發現什麽似得，她快速轉身來到朱祐樘身邊，撒嬌般問道：“皇上，你也未曾說過愛妾身，難道說皇上從未愛過妾身？”
“愛？”朱祐樘疑惑地看著張容月， 沈思片刻後問道，“那你愛過朕嗎？”
“愛，當然愛呀。”張容月羞紅臉說道，“那皇上呢？”
朱祐樘緩緩轉身，苦笑一聲後小聲說道：“愛，朕愛天下所有百姓，如何會不愛你？”
“皇上，那不一樣。”張容月拉住朱祐樘的手臂，說道。
朱祐樘輕聲笑道：“在朕看來沒什麽不一樣的。”
“可是……”張容月還想說什麽，但是卻被朱祐樘打斷道：“好了，這個問題我們下次再說可好？朕那裏還有些奏折未曾看完，你先休息。”說完不等張容月答應，便留下她一人，自己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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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這些……”江木左的話音被朱祐樘尖銳的眼神所戳便沒有了下文。
“外面還下雨嗎？”朱祐樘坐在案前，眼看著門外。
江木左低頭小聲回道：“不下了，剛停。”
“陪朕出去走走吧。”朱祐樘起身慢慢踱下臺階。
江木左跟在身後，眼角時不時地瞄著西暖閣的紅木門，心裏撲通撲通跳得慌，似是怕那裏面突然冒出怪獸將自己吞噬。
下過雨之後的夏夜，各種蟲鳴還是不絕於耳，空氣雖然潮濕，但是悶熱似乎一點都未曾緩解，朱祐樘走在燭火幽暗的深宮內苑，第一次凝視這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皇宮，不由深深嘆口氣，幽幽地說道：“果然還是冷清了些。”
“待到陛下將來兒女繞膝的時候，自然就熱鬧了。”江木左安慰道。
“兒女繞膝？”朱祐樘重覆一句，他第一次對這個詞語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兒女繞膝？”
“是啊，陛下終會有這一天的，到那時，宮裏就熱鬧多了。”江木左說道。
朱祐樘漫無目的地走著，他苦笑兩聲後問道：“小左子你是不是也被太皇太後給買通了呀，是來游說朕納妃的？”
江木左一驚，言語變得忐忑起來，道：“陛下，奴才絕對沒有。”
“好了，即便是你也來勸說朕納妃，朕也能理解。朕的孝期將至，宮中惦記這事兒的怕也不是一個兩個了。”朱祐樘腳下沒有停步，邊走邊說道。
“陛下，還有那些言官。”江木左小聲說道。
朱祐樘聳聳肩，無奈地說道：“哼，自然，朕怎麽會忘記他們呢？”
“今日朕已經收到幾本上書，只是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這孝期不是還沒到嗎？”朱祐樘微微低頭，看著濕漉漉的石板路面，緩步往前走著。
“陛下，這裏……”江木左突然小聲地提醒道。
朱祐樘輕輕擡頭，卻看到自己竟站在掖庭宮前，院子內沈瓊蓮的屋子還亮著燭火，似乎未曾入睡。
“陛下，要不要奴才去……”江木左試探道。
“不用了，朕也該回去了。”
可就在朱祐樘還未轉身離去之時，沈瓊蓮的屋子裏卻突然傳出墨梅的聲音：“學士，這額頭這麽燙，怎麽能不叫太醫呀？”
沈瓊蓮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不要，我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不要再去尋麻煩了。”
“可是……”
朱祐樘聽到這熟悉的話語，不由想起自己做太子時，也是這麽倔強，這麽任性，若不是裴玉杭及時去找素素，今日怕也就沒有自己這個皇帝了。
“小左子，去幫忙叫個太醫過來。”朱祐樘盯著那燭火搖曳的屋子，輕聲對身後的江木左說道。
“可是……”江木左甚是為難。
“好了，別磨蹭了，快去。”朱祐樘不耐地說道。
“是。”
朱祐樘在墨梅與沈瓊蓮的爭論中悄然離去，回乾清宮的路上，他想著自己剛剛的行為，不覺嘴角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本是皇上對大臣的一番關懷，為何自己會覺得這個大臣與別的大臣有些不一樣。
許是因為天色已晚，朱祐樘擡頭看著原本該星光熠熠的夜幕，此時竟然毫無星點，身旁的宮墻高聳，讓他總覺得猶如牢籠圈住自己的身體，也圈住了自己的心，偌大的皇宮，宮人無數，但他還是覺得寂寞無比。
回到乾清宮的時候，張容月已經熟睡，這時朱祐樘才發現，時辰竟然已近子時，他感覺到身後的內衣被汗水浸濕，此時正黏糊糊地粘在後背，讓他覺得甚是不舒服，於是他便尋思著該是去沐浴一番的，沒想到這時江木左竟然回來了。
“怎麽樣？”朱祐樘問道。
“太醫說，這要是燒上一個晚上，明日怕是要燒壞腦子了。”江木左邊說邊瞅了瞅西暖閣的房門。
“那現在她可是睡下了？”
“暫時還沒有，這會兒子，太醫還在那裏，說是讓服下一帖藥後再休息。”江木左回道。
“她可曾問你為何要幫其找太醫？”朱祐樘微微低頭問道。
“沒有，奴才想來，沈學士大約也是知道這太醫乃是陛下幫忙找的，所以便不曾詢問奴才。”江木左說道。
“好了，你去幫朕準備水，朕想沐浴。”朱祐樘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脖子，這天熱得讓人覺得心煩，而越是心煩，身上的汗水便越是流個不停，他已經無法再忍受自己那難耐的後背，以及已經心煩的躁亂。
“是。”江木左說完，轉身離開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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