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猶豫著是否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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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氣春寒料峭，雖然白天的時候，暖風熏得人欲醉，但是此時出門卻還是一股寒意撲面而來，江木左隨手給朱祐樘遞過來一件披風，正準備幫其披上，卻被朱祐樘擋住後，淡淡地說道：“你就留在此地吧，有裴侍衛在身邊料也無事。”
“是。”
朱祐樘說完，徑直走下臺階向奉天門走去。
一路上的燈光或明或暗，天上的月光也若有似無，朱祐樘就這樣慢慢地走著，而身後的裴玉杭正惦念著家中的素素，自然腳步有些雜亂，便是連朱祐樘突然站住，他竟然都未曾察覺，差一點便撞了上去。
“陛下。”裴玉杭低頭歉意地說道。
“裴侍衛有心事？”朱祐樘走得很慢，以致這原本並不遠的一段路，竟覺得遠了不少。
“回陛下，沒有。”裴玉杭輕咳兩聲後說道。
“可是在想素素？亦或是在想曇道？”朱祐樘在前面走著，裴玉杭終是無法看到他的臉色，只能從語氣中猜測，他大約是不高興的。
“沒有。”裴玉杭的聲音低了不少，許是覺得心中有愧吧。
“朕聞那曇道又回府了？”朱祐樘問道。
裴玉杭腳下一楞，驚訝地盯著他的後背，許久之後才問道：“陛下是在監視微臣？”
“便是監視了又如何？”朱祐樘突然轉身正對上他那閃躲的眼神，道，“你我之間的情誼何時已經淪落到只有朕一人在付出了？”
“陛下是天子，微臣不過是小小塵埃，如何能得天子的情誼？”裴玉杭低頭不敢看他。
“將自己比作低到塵埃裏的微粒，不覺得太貶低自己了嗎？”朱祐樘問道。
“微臣沒有。”
“朕記得沈學士曾經說過，不要放低自己去討別人的真心，因為如若那人不想給，你便是再低他也不會看你的。”朱祐樘轉身繼續往前走，道，“一個女子都明白的道理，怎得裴侍衛卻不明白？”
裴玉杭沈默了，他記得這個沈學士，他更記得那沈學士的眼神，太熟悉了，每每曇道在身邊的時候，他總能感受到那樣的眼神，但是顯然朱祐樘在這點上不如自己，因為他竟然完全未發覺那個女人再也不會對別的男人產生興趣了，除了他。
“為何不說話？”朱祐樘問道。
“陛下，微臣並未要討誰的真心，因為微臣知道便是想討也是討不到的。”裴玉杭淡淡地答道。
“好一個便是想討也是討不到的，朕只問你，你可有想過去討？”朱祐樘突然停住腳步，輕哼一聲問道。
“沒有。”裴玉杭想了想後答道。
“便是與朕也是如此？”朱祐樘轉過身，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充滿希翼地問道。
裴玉杭微微低頭不敢看他，心底暗暗吐了口氣後說道：“是。”
“好……很好……”朱祐樘說完緩緩轉身，再次向奉天殿走去。
奉天殿裏燈火輝煌，劉吉他們正在緊趕慢趕地宣讀著殿試學子的考卷，朱祐樘站在臺階下，擡頭看了兩眼，然後幽幽地說道：“你回去吧。”說完便踏上奉天殿的第一個臺階。
裴玉杭擡頭看著他的身影漸漸遠走，這讓他不由想起幾年的那一次相陪，同樣的情景，同樣的背影，只是此時他的背影更增添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蒼涼。
回到府中的時候，素素與曇道還未休息，當素素看到裴玉杭進門的身影時，立刻上前拉住他的手臂，道：“哥，我們到底什麽時候走呀？”
裴玉杭看了看素素，然後緩步踱進屋內，曇道許是心中仍然有氣，於是便是看了他兩眼後就不再看他了。
裴玉杭微微一笑後深深嘆了口氣道：“隨時都可以走。”
“那我們今晚就走吧。”素素邊說邊跑到一旁的椅子上拿起已然收拾好的包裹，輕輕打開，義父的排位赫然就在裏面。
“你……”裴玉杭盯著她手中的包裹，嘴巴微張似乎想要說什麽。
“素素別再說了，我早就告訴你過，他不會走的。”曇道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然後又懶懶地我在椅子裏。
“哥，你真的不走嗎？”素素充滿期待地看著自己，那雙渴望的眼神讓裴玉杭不忍說出真相。
他如何能說自己已經被朱祐樘監視了，如何能說便是逃了出去那也是走不遠的，如何能說他其實並不想走。
“素素……”裴玉杭為難地看了她兩眼，然後重重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哥，你答應過我的，不是嗎？”裴玉杭吱吱唔唔地看著素素，這讓素素覺得很不高興，她說了兩句後便將包裹扔在他身上，重重地說道，“反正我不管，今天不走也得走。”
“為何一定要在今天？”裴玉杭疑惑地盯著素素。
“因為……”素素剛說兩個字，隨後又莫名其妙地盯著曇道，不再說話了。
裴玉杭轉頭看著曇道，歪著看著他那玩世不恭的表情，仿佛是在等他的回答。
曇道心中一陣發毛，他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的倆人，輕輕咳嗽兩聲後道：“那個……那個……是我和素素說最好是早點離開的好，而且我知道皇上已經開始監視你了，所以……”
裴玉杭快速起身，怒視他道：“你豬腦子嗎，這樣的事情怎麽能告訴素素？”
“哥，為什麽不能告訴我？”素素揚起頭，不服氣地問道。
“素素，皇上既然已經開始監視我，那就說明他已經不再信任我了，今後你我的行動都會受到阻礙，如若我猜的不錯，皇上這一兩天便會對我有新的安排，不會再讓我留在他身邊了。”裴玉杭心思如何細密，他怎會不知朱祐樘這一手的意圖。
“哥，他真會這麽做？”素素緊張地拉著他的手，問道。
“他當然會，而且現在我們即便是逃了出去，那也是東躲西藏，不見天日，你真想過這樣的生活嗎？”裴玉杭抓緊素素的雙臂，詢問道。
“那你當初說會與我一同走的呀。”素素問道。
“我一定會與你一同走的，但是絕對不是現在。”
“那是什麽時候？等到皇上憐憫你們？還是說等到你做他男寵的時候？”曇道突然躍起，來到裴玉杭身邊，譏笑地問道。
“你……”裴玉杭瞪了曇道一眼，繼而轉頭對素素說道，“相信哥，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你已經讓她失望啦。”曇道說完轉身拿起拿包被裴玉杭放下的包裹，笑著說道，“看來你們是走不了了，大概也只有我能走了。”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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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朱祐樘說完，徑直走下臺階向奉天門走去。
一路上的燈光或明或暗，天上的月光也若有似無，朱祐樘就這樣慢慢地走著，而身後的裴玉杭正惦念著家中的素素，自然腳步有些雜亂，便是連朱祐樘突然站住，他竟然都未曾察覺，差一點便撞了上去。
“陛下。”裴玉杭低頭歉意地說道。
“裴侍衛有心事？”朱祐樘走得很慢，以致這原本並不遠的一段路，竟覺得遠了不少。
“回陛下，沒有。”裴玉杭輕咳兩聲後說道。
“可是在想素素？亦或是在想曇道？”朱祐樘在前面走著，裴玉杭終是無法看到他的臉色，只能從語氣中猜測，他大約是不高興的。
“沒有。”裴玉杭的聲音低了不少，許是覺得心中有愧吧。
“朕聞那曇道又回府了？”朱祐樘問道。
裴玉杭腳下一楞，驚訝地盯著他的後背，許久之後才問道：“陛下是在監視微臣？”
“便是監視了又如何？”朱祐樘突然轉身正對上他那閃躲的眼神，道，“你我之間的情誼何時已經淪落到只有朕一人在付出了？”
“陛下是天子，微臣不過是小小塵埃，如何能得天子的情誼？”裴玉杭低頭不敢看他。
“將自己比作低到塵埃裏的微粒，不覺得太貶低自己了嗎？”朱祐樘問道。
“微臣沒有。”
“朕記得沈學士曾經說過，不要放低自己去討別人的真心，因為如若那人不想給，你便是再低他也不會看你的。”朱祐樘轉身繼續往前走，道，“一個女子都明白的道理，怎得裴侍衛卻不明白？”
裴玉杭沈默了，他記得這個沈學士，他更記得那沈學士的眼神，太熟悉了，每每曇道在身邊的時候，他總能感受到那樣的眼神，但是顯然朱祐樘在這點上不如自己，因為他竟然完全未發覺那個女人再也不會對別的男人產生興趣了，除了他。
“為何不說話？”朱祐樘問道。
“陛下，微臣並未要討誰的真心，因為微臣知道便是想討也是討不到的。”裴玉杭淡淡地答道。
“好一個便是想討也是討不到的，朕只問你，你可有想過去討？”朱祐樘突然停住腳步，輕哼一聲問道。
“沒有。”裴玉杭想了想後答道。
“便是與朕也是如此？”朱祐樘轉過身，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充滿希翼地問道。
裴玉杭微微低頭不敢看他，心底暗暗吐了口氣後說道：“是。”
“好……很好……”朱祐樘說完緩緩轉身，再次向奉天殿走去。
奉天殿裏燈火輝煌，劉吉他們正在緊趕慢趕地宣讀著殿試學子的考卷，朱祐樘站在臺階下，擡頭看了兩眼，然後幽幽地說道：“你回去吧。”說完便踏上奉天殿的第一個臺階。
裴玉杭擡頭看著他的身影漸漸遠走，這讓他不由想起幾年的那一次相陪，同樣的情景，同樣的背影，只是此時他的背影更增添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蒼涼。
回到府中的時候，素素與曇道還未休息，當素素看到裴玉杭進門的身影時，立刻上前拉住他的手臂，道：“哥，我們到底什麽時候走呀？”
裴玉杭看了看素素，然後緩步踱進屋內，曇道許是心中仍然有氣，於是便是看了他兩眼後就不再看他了。
裴玉杭微微一笑後深深嘆了口氣道：“隨時都可以走。”
“那我們今晚就走吧。”素素邊說邊跑到一旁的椅子上拿起已然收拾好的包裹，輕輕打開，義父的排位赫然就在裏面。
“你……”裴玉杭盯著她手中的包裹，嘴巴微張似乎想要說什麽。
“素素別再說了，我早就告訴你過，他不會走的。”曇道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然後又懶懶地我在椅子裏。
“哥，你真的不走嗎？”素素充滿期待地看著自己，那雙渴望的眼神讓裴玉杭不忍說出真相。
他如何能說自己已經被朱祐樘監視了，如何能說便是逃了出去那也是走不遠的，如何能說他其實並不想走。
“素素……”裴玉杭為難地看了她兩眼，然後重重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哥，你答應過我的，不是嗎？”裴玉杭吱吱唔唔地看著素素，這讓素素覺得很不高興，她說了兩句後便將包裹扔在他身上，重重地說道，“反正我不管，今天不走也得走。”
“為何一定要在今天？”裴玉杭疑惑地盯著素素。
“因為……”素素剛說兩個字，隨後又莫名其妙地盯著曇道，不再說話了。
裴玉杭轉頭看著曇道，歪著看著他那玩世不恭的表情，仿佛是在等他的回答。
曇道心中一陣發毛，他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的倆人，輕輕咳嗽兩聲後道：“那個……那個……是我和素素說最好是早點離開的好，而且我知道皇上已經開始監視你了，所以……”
裴玉杭快速起身，怒視他道：“你豬腦子嗎，這樣的事情怎麽能告訴素素？”
“哥，為什麽不能告訴我？”素素揚起頭，不服氣地問道。
“素素，皇上既然已經開始監視我，那就說明他已經不再信任我了，今後你我的行動都會受到阻礙，如若我猜的不錯，皇上這一兩天便會對我有新的安排，不會再讓我留在他身邊了。”裴玉杭心思如何細密，他怎會不知朱祐樘這一手的意圖。
“哥，他真會這麽做？”素素緊張地拉著他的手，問道。
“他當然會，而且現在我們即便是逃了出去，那也是東躲西藏，不見天日，你真想過這樣的生活嗎？”裴玉杭抓緊素素的雙臂，詢問道。
“那你當初說會與我一同走的呀。”素素問道。
“我一定會與你一同走的，但是絕對不是現在。”
“那是什麽時候？等到皇上憐憫你們？還是說等到你做他男寵的時候？”曇道突然躍起，來到裴玉杭身邊，譏笑地問道。
“你……”裴玉杭瞪了曇道一眼，繼而轉頭對素素說道，“相信哥，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你已經讓她失望啦。”曇道說完轉身拿起拿包被裴玉杭放下的包裹，笑著說道，“看來你們是走不了了，大概也只有我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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