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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滄海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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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匆匆趕過來,加上微妙的緊張心情,若映竹這個時候也的確感覺有點餓了,裴嵐像快樂的小麻雀一樣吱吱喳喳跟她說著話,這讓她的心情全然放松。

若映竹挑了幾塊精致的糕點,要了一杯香草奶茶,便和裴嵐一起找了一個位子坐下。

裴嵐一開始沒留意,若映竹微微彎腰整理裙擺坐下的時候,胸前的綠玉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忍不住叫了出來,"呀!這個是我哥的玉佩!"

"嗯。"若映竹輕輕應了一聲,白皙的手開始覆上溫涼的玉璧,動作輕柔。

"哇塞!"裴嵐驚呼了一聲,雙手合十放在胸前,"想當初我真是太有先見之明了,只是沒想到,哥哥竟然下手這麽快!"

若映竹跟不上她轉換太快的思維,有點不明所以地看著她,抱歉地笑笑,"怎麽了嗎?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嫂嫂,"裴嵐突然湊過來,拉住她的手,眼底落滿了八卦的光芒,"哥哥是什麽時候、用什麽方式跟你求婚的啊?"她真的很好奇,平時那麽清冷寡淡的一個人,到底是怎樣求婚的啊?

他從背後輕輕擁著她,低聲問她"嫁給我,可好"的畫面自然而然地浮現在若映竹心中,身上似乎還停留著他的溫熱,她的臉開始染上一抹可疑的紅色,竟也沒有留意到裴嵐的稱呼已經從"若姐姐"變成了"嫂嫂"。

裴嵐註意到若映竹臉上的變化,更是不依不撓地晃著她的手,"好嫂嫂,你就告訴我嘛!拜托了!"

終於意識到這個暧昧的稱呼,心裏難掩羞怯,若映竹擡頭靜靜看著對面一臉興奮的女孩子,輕聲問道,"你怎麽知道他跟我……求婚了?"

"啊?"裴嵐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似的,聲音提高了幾分,"這不是很明顯嗎?"她的手指著她胸前的雙魚碧玉,又小心地從自己脖子上拉出一條細繩,若映竹看到那塊紫色玉佩的時候,也有點吃驚。

裴嵐指著兩塊款式一樣但顏色各異的玉佩開始說,"這是我奶奶臨終前給的,我和哥一人一塊,從小貼身攜帶,奶奶說,除非遇到生命中的那個人,才能把它交付出去,而且啊……"她咬了咬下唇,"送出去了就再也不能收回來了,所以,除非真的確定那個人會陪自己走一輩子,否則的話,就失去它原來的意義了。"

這就是為什麽裴嵐至今依然孑然一身的原因,這一輩子的承諾太重,她還太年輕,承受不起這樣的代價。

在那之前,若映竹憑著他珍視的程度,隱隱覺得這塊玉佩對他而言很重要,卻從來不知道竟然蘊含了這樣深遠的意義,不禁心神微漾。

"還有啊,"裴嵐又指著她胸前的玉佩,"媽媽跟我們說,這雙魚相擁,寓意'相濡以沫'。"

相濡以沫?若映竹微微楞了一會兒,說不出話來了,驚訝已經無法詮釋她此刻的心情。

前一刻還帶著笑意的女孩子,神色突然變得認真起來,鄭重地握了握她的手,"我和哥哥從小一起長大,他向來冷漠疏離,仿佛對什麽都看得很淡,除了服裝設計,很少看他對什麽上心過。"裴嵐重重點了點頭,"所以說,嫂嫂,我哥哥一定是很*很*你,才會心甘情願交出自己的一生。"

凡塵世間,冥冥之中有太多變數,有多少約好一起同行的人,紛紛蕓蕓間,失散了彼此。只是,那個男人,心性使然,從一而終,他不會探看途中別的風景。

若映竹很少有過這樣的時刻,心中盈盈的感動消逝了她的聲音,只能輕輕點了點頭。如果過去經受的種種磨難,是為了讓她遇見這樣的一個男人,那麽,她該學會對自己過去的命運深深感激。

宴廳的另一角,歐陽明看了自己女兒身上的黑色裙子一眼,眉頭皺了皺,卻是對著自己的妻子,"生日喜宴,穿成這樣真的合適嗎?"

安雅如瞥了他一眼,嘴角勾出一絲冷艷的笑,"今時不比往日,哪有那麽多說法?"又拉過歐陽語寧的手,"寶貝,別管那麽多,自己喜歡就好。"

因為路上塞車,所以三人到得比較晚,撇開宴會的性質不提,歐陽語寧今晚的確"驚艷"全場,歐洲名師的設計,獨特的剪裁,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既甜美又性感,不過一會兒,有幾個年輕的公子哥兒,頻頻上來跟她邀舞,可畢竟志不在此,她一一婉拒。

歐陽明神色微變,頓了頓,沒說話。

宴會廳很大,裴母帶著若映竹到主桌見了家族幾個長輩,雖然她嘴上沒說什麽,但是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看著她親昵地拉著女孩子的手,彼此也心領神會了。

"這女娃長得真好!"一個白發蒼蒼卻神采奕奕的老人,笑呵呵地對裴母說,"五官清秀,眸光純凈,一看就是宜室宜家,配阿澈,自是再好不過了。"

裴母恭敬地點頭稱是,轉過頭來微微笑著跟若映竹說,"映竹,還不謝謝七叔公。"

若映竹禮貌道了謝,然後靜靜站在裴母身邊,乖順嫻靜的樣子讓幾位老前輩心中好感又多了幾分,年紀輕輕,就有這份淡然出塵的氣質,實在可貴。

人群裏,一抹粉色淡然綻放,她從不張揚,就像一顆滄海明珠,夜越黑光芒越亮。只有懂她、願意給她時間散發芳華的人,才會知道,她的好,才會懂得,她的難能可貴。

"媽媽,"歐陽語寧踮起腳尖,目光在人群裏梭巡,"你幫我看看,裴澈在哪裏啊?"

"他這個時候,應該在忙著招呼客人吧。"安雅如說著,還是往人群中看了一眼,看到主桌的時候,目光一凜,"老公,那個女孩子是誰?怎麽從來都沒有看過?"

歐陽明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只看到一個纖細的粉色背影,很快收回目光,"不知道,估計是裴家的親戚吧。"

"啊!我看到裴澈了!"歐陽語寧高興地拉住安雅如的手,"媽,你們先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來。"

歐陽明原本想阻止,看到妻子縱容的目光,暗暗放棄了,那是主桌,在座的都是裴家重要的長輩,女兒這樣貿貿然闖過去,恐怕就不只是教養問題了……

唉!歐陽明重重嘆了一口氣,都怪他,平時把這個女兒慣壞了。

熟悉的氣息若有似乎地彌漫,若映竹微微側過身,看到走近自己的男人,臉上露出清淺的笑容,果然是他。

在家裏的時候,她沒睡醒就被他叫起來,現在又跟著自己的母親滿場跑,裴澈知道她一定是累壞了,只是礙於情面,不好表現出來。

若映竹的確站得腰背發酸,又不好意思伸手去揉,只能硬撐著,突然感覺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腰,她心一驚,剛想阻止,男人卻突然出聲,"別動!"

裴澈的手在她身後輕輕揉著,神色自若地和長輩們打著招呼,還好他們站的角度微妙,他高大挺拔的身形擋住了手上的動作,如果不細看,還真的看不出兩人間有什麽。

若映竹實在有點累,見別人臉上沒有什麽異樣,也就安心享受他溫柔的服侍。

"若映竹?"一個驚訝的聲音突然響起,略帶著尖銳的質問,"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聽到自己的名字,若映竹先是下意識地挺直腰,然後才看向眼前用纖纖玉指指著自己的人。

"語寧,"裴澈先反應過來,臉色微變,低聲說道,"不得無禮!"

桌前原本談笑風生的長輩們紛紛看了過來,神色詫異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子,老人家思想比較舊,對歐陽語寧身上的那一襲名貴黑裙似乎甚是不滿,有的還輕聲討論起來。

一邊的裴母連忙打圓場,拉了歐陽語寧跟各位長輩道著歉,"小孩子不懂事,還請見怪莫怪……"

見裴母的態度恭謹,歐陽語寧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闖了禍,扯氣高揚的態度頓時軟了下來,順從地道了歉,只是看向若映竹的眼裏,恨意仿佛又多了幾分。

被歐陽語寧這樣無緣無故敵視,若映竹還真覺得自己有點無辜,她對這個女孩子,除了她的姓氏讓她印象深了點,不過,那些,她現在已經不在意了。所以唯一能讓她記住的,就是那次抄襲事件。只是,她還是不懂,這樣的一個人,有什麽立場,又有什麽資格,用這樣的語氣,指責她?

那邊的躁動也驚動了歐陽夫婦,安雅如看了一眼,見裴母和裴澈都在,估計出不了什麽事,繼續和一個打扮高貴的夫人聊天。

歐陽明的心思和她完全不同,他就怕這個嬌縱的女兒會鬧出什麽事,畢竟這種盛大場合,來的都是商場上的大人物,要是……面子上怎麽過得去?他以後在商界可怎麽立足?

只是,當歐陽明心急地望過去的時候,那個一身粉色旗袍的女孩子正好剛剛轉過身,絕美的臉上帶著盈盈笑意,那容顏,像極了他塵封在記憶裏的那一個人……

他不敢相信地晃了晃自己的眼睛,又多看了幾眼,一陣森然的寒意像鋼針般,突然密密麻麻地刺入他的內心,那是,那是……

歐陽明的手無力垂下,整個人仿佛靈魂被抽空般,泛白的唇中絕望地吐出兩個字,"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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