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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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偏愛 [VIP]
戳人家的臉當場被抓包別人什麽感覺不知道, 江思渺窘的說不出話，頂著一張大紅臉不敢看人。
季淩風湊近問她，“感覺如何？”
江思渺先是打了聲嗝, 然後吱吱唔唔道：“什麽、什麽感覺？”
“手感啊。”季淩風逗她，“你摸了我這麽久，難道不給個反饋嗎？”
江思渺：“……”
反饋？
反什麽饋？
季淩風坐直，挑挑眉：“來，說說吧。”
江思渺偷瞄他一眼, 心裏小鹿陡然亂撞起來, 怎麽有的人剛睡醒就開始放電啊。
唇角翹那麽高幹什麽，批評。
她吞咽下口水, 默默拉過被子，蓋住半張臉, 久久後說：“我餓了。”
季淩風：“……”
“從昨天就沒吃飯。”
“……”
“午飯吃了一點點，晚飯一口沒吃。”
“……”
既然撒嬌了, 江思渺也不怕力度再大些, 手從被子裏伸出來, 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還被玻璃劃傷了。”
“……”
“流了好多血。”
“……”
“我覺得我應該補補了。”
“……”
她撇著嘴說：“要不我吃飽了再回答你？”
季淩風眸色漸漸發生了變化, 漆黑的瞳仁裏浮現一抹冷意，“為什麽沒吃飯？怎麽被玻璃劃傷的？還有哪裏受傷了？”
江思渺只是想和他撒嬌, 沒想嚇他，見他這副表情，自己也楞住了，忙搖頭, “沒有, 沒有, 我就是跟你開玩笑呢。”
季淩風不信，拉過她的胳膊，撩起她袖子看了看，確定沒什麽傷後，又要去掀她的睡衣。
江思渺一把按住，羞答答道：“不行。”
季淩風說：“病不諱醫。”
江思渺不松手，“我沒病。”
季淩風：“有傷也不行。”
江思渺說：“傷也沒有。”
季淩風見她堅持，沈聲問：“你確定？”
江思渺點點頭：“我真沒受傷。”
季淩風的臉色不知不覺緩和下來，站起身，“想吃什麽，我去做。”
時間太早，江思渺不忍心折騰他，眨巴著眼說道：“有餃子嗎？速凍的也行，隨便煮點就好。”
“好，你等著。”季淩風擡腳走出去。
他回來的時候，季夫人給他裝了兩盒餃子，豬肉白菜餡的，要他忙的時候煮來吃。
正好餵小饞貓了。
他去廚房的煮餃子的時候，特意打了通電話。
高付率睡夢中被吵醒，也沒看來電顯示是誰，氣呼呼道：“有屁快放。”
季淩風冷淡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遞過來，“我勸你最好重新說一次。”
高付率瞬間回神，撈過手機看了一把，臥槽，表哥。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表哥，有事啊？”
季淩風淡聲道：“你和柏芙梅的關系怎麽樣？”
高付率撓了把頭發，“不怎麽樣？”
季淩風說：“那好，給你個機會，讓你們關系好起來。”
“不是，我為什麽要和她搞好關系啊？”
“因為我有事要問她。”
“你問她，你和她搞好關系不就行了嗎？”
“哪來那麽多廢話。”
“……”
“兩天夠不夠？”
“不行太短了。”
“那就一天。”
“別，兩天，兩天才行。”
“那就給你兩天時間。”
“我——”高付率還要說什麽，電話已經掛了，他盯著手機無語了好久。腦袋瓜開始盤算怎麽和柏芙梅搞好關系。
淩晨五點半多，餃子煮好。
季淩風端著餃子從廚房裏走出來，一擡眸看到端端正正坐在餐桌前的身影。
小姑娘穿了件粉色蕾絲睡衣，領口很大，若隱若現間露出精致的鎖骨。膚若凝脂，在燈光的折射下散發著灼眼的光澤。
視線下移，好像還能看到其他的風景。
他喉結滾動，默默吞咽下口水。
江思渺迎上他的視線，彎著眉眼說道：“好香啊。”
季淩風回過神，擡腳走來，彎腰把碗放下，又給她拿來筷子，倒好醋。挑挑眉：“嘗嘗看。”
江思渺露出尖尖虎牙，“一看就很好吃。”
她拿著筷子夾起一個放嘴邊，餃子有些燙，她湊近輕輕吹拂，邊吹邊對著他笑了笑。
有人把女孩子的笑比喻成花開，在季淩風眼裏，宛若百花齊放，晃得他眼花繚亂。垂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蜷縮，片刻後展開。
他去了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洗了好幾把臉。
可不知為何，不管怎麽洗，身上的那股燥熱感依舊不曾減少。
鏡子中的那人，發絲上沁著水，眼圈泛著紅，看上去有幾分不羈。他深吸幾口氣，倚著墻休息起來。
餐廳裏傳來談話聲：
“大黃，你別在這看著我。”
“這餃子是哥哥特意給我煮的，可不能分給你吃。”
“誒，你別甩尾巴，有毛。”
“呦呦呦，生氣了啊。”
“好好好，給你吃，給你吃。”
“但你只能吃一個噢，剩下的都是我的。”
“……”
季淩風聽著談話聲，嘴角漸漸揚起笑，鏡子中的那人笑得有些肆意。
他細細端詳了好一會兒，勾唇走出去。
江思渺見他出來，擺著手說：“餃子很好吃，你也嘗嘗。”
季淩風走近，拉開她身旁的椅子坐下，張開嘴。
江思渺頓時征楞住，顫著眼睫，說：“你——”
季淩風晃了晃手，上面還掛著水珠，意思很明顯，不方便拿筷子。
江思渺秒懂，拿著筷子夾了一個，剛要放到他唇邊，突然想起，這是她用過的筷子，好像有些不太禮貌。
她說：“你等下我去拿副幹凈的筷子。”
說著手也跟著往下放。
“不用。”季淩風一把握住她的手，把餃子送到了唇邊，張開吃下。
他很有教養，吃飯永遠是慢條斯理的，即便時間再緊，也從不慌，沈著冷靜好像是他的標配。
他慢慢吞咽下去，手指摩挲著她的手背，輕飄飄說了句：“好吃。”
很簡單的一句話，但江思渺臉紅了。
被他看紅了。
他的眼睛裏有火跑出來，隔著鏡片把她的烤熱。心驀地漏跳一拍，手腕上的大掌好像帶著電。
她全身酥酥麻麻，手都不聽使喚了。
明明是想抽出手，可楞是沒動，就這麽任他握著。
大黃在一旁發出聲音，可他們仿若未聞，視線之內只有彼此……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思渺感覺到有什麽在蹭她的腿，她低頭垂眸一看，大黃又來撒嬌了。
江思渺半瞇眼說：“沒了，真沒了。”
大黃個子高，前爪一擡便能看到桌面，吐著舌尖直勾勾看著桌子，眼神裏擺明了：還有，還有。
江思渺真拿它沒辦法了，眸光落到季淩風身上，“哥哥，你看它。”
季淩風沈聲喚道：“大黃。”
大黃立馬放下前腿，乖乖坐在他一旁，耷拉著腦袋做好被擼的準備。
江思渺見狀又有些心疼了，妥協道：“好吧好吧，給你吃。”
季淩風又喚了聲：“大黃。”
大黃站起，叼著餃子走到自己的餐盤前。
狗隨主人一點都不假，大黃吃東西的時候也紳士，不急不慢，吃完盤子都是幹幹凈凈的。
江思渺：……
吃完餃子時間到了早上六點，江思渺摸摸圓滾滾的肚子，心裏一驚，吃這麽多不會長胖吧？？！！
她跑到客房，站在體重秤上，看著上面的數字差點昏厥。
胖了。
真的胖了。
片刻後，低著頭走出來。
季淩風攔住她，“怎麽了？”
江思渺蹙眉說：“吃的餃子太多，長肉了。”
“漲了多少？”
“二兩。”
“……”
江思渺從他的眼神裏看出那麽點不在乎，好像在說，才二兩，沒關系。
她撅嘴說：“你不要小看這二兩，今天二兩，明天二兩，後天二兩，一個月後我就是小胖子了。”
季淩風攤手：“那麽你想怎麽做？”
江思渺看了眼外面泛白的天色，抿抿唇：“陪我去運動吧？”
十分鐘後，小區下面出現了兩人一貓一狗。
江思渺牽著元帥，季淩風牽著大黃，一個浩浩蕩蕩的大隊伍形成。
走在路上特別拉風，也特別吸引眼球。
對面有小姑娘走來，見到季淩風眼睛都直了，咬著手指無聲尖叫：“啊啊啊，帥哥，大帥哥。”
“不會是剛出道的明星吧？”
“他可比明星長得好看多了。”
“你看看他的腿，又長又直……”
江思渺皺眉睨了眼季淩風的腿，確實又長又直。
她突然有些擰巴，早知道還不如在小區裏運動呢，這下好了，又有小姑娘迷上了。
男人長得太好看，也不是好事啊。
沒多久，又有幾個男人走來，眼神在江思渺身上飄啊飄。
“美女欸，皮膚好白。”
“腰也好細。”
“我剛看到她的虎牙了，賊他媽好看。”
“她眼睛能說話吧，太招人了。”
“比娛樂圈那些女明星好看多了。”
“……”
男人的議論聲很大，悉數落在季淩風耳中，他聽著聽著，臉色忽然不好起來。
又黑又暗。
眼神也很淩厲，瞪得幾個男人縮了縮脖子，加快步子離開。
季淩風停下步子，對著身側的江思渺說：“走，回去。”
江思渺眨著眼問：“這不才剛出來嗎？”
季淩風說：“風大。”
江思渺用手感觸了一下，“沒、沒風啊。”
話落，季淩風低頭看向她，神色有些說不上來的冷。
江思渺縮了縮脖子，“是、是有風。”
她主動把自己的手放他手裏，“走，回家。”
無人註意時，季淩風嘴角微微揚了一下。
吃醋的男人其實很好哄的，一個眼神一句話便能搞定。
江思渺悄悄打量他一眼，正好捕捉到他笑的樣子，嘴角也跟著揚了揚，哥哥太可愛了。
心都要化了。
好想把這個可愛的他放口袋裏。
兩人一貓一狗，原路折返。
半路上遇到同一小區的大媽，中年婦女很熱情，見他們走來，主動打招呼，“小季啊，遛彎去了？”
季淩風點點頭：“嗯。”
大媽：“呦，這小姑娘誰啊，女朋友嗎？”
江思渺擺擺手，“大媽，不是——”
“大媽，忘了和您說新年快樂。”季淩風打斷她。
大媽樂樂：“新年快樂，新年快樂。”
季淩風含笑道：“那我們先走了。”
大媽揮揮手，“去吧去吧。”
他們剛走幾步，後面傳來談話聲：“那是小季女朋友嗎？”
“這誰知道。”
“不過，小季剛沒否認。”
“那肯定是了。”
“噓，別亂說。”
“……”
江思渺聽著他們的談話聲，臉慢慢變紅，她想告訴他們，她是他的未婚妻。
很早訂婚的那種。
可是——
不能說。
大年初一，江思渺和季淩風都要上班，他們吃過早飯，早早去了醫院。因為過年，能出院的病人已經出院了，所以不是那麽忙碌。
江思渺給病人輸完液後，才發現怎麽沒看到柏芙梅。
她拿出手機給她發了條微信。
渺渺公主：【在哪呢？】
彼時，柏芙梅被高付率拉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他變戲法似的變出好多東西。
有糖、飲品、水果、還有兩張電影票。
柏芙梅征楞看著，“這是幹、幹嘛？”
高付率甩了下額前的短發，對著她擠擠眼，“新年禮物。”
柏芙梅挑眉問：“幹嘛這麽客氣？”
高付率笑著說：“應該的。”
柏芙梅臉倏地紅了。
高付率把東西塞她口袋裏，瞇眼說：“電影有人陪你看嗎？”
柏芙梅搖搖頭：“沒。”
高付率手抵在墻上，凹了個別致的造型，“那正好，我也沒人陪，不如咱們一起。”
柏芙梅：“……好啊。”
她捂著口袋，紅著臉離開。
高付率見人走遠，理了理身上的白大褂，又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給季淩風發了條微信。
【表哥，為了你我可是豁出去了。】
季淩風順手給他發了個新年紅包。
轉賬——
五千元。
高付率：【表哥萬歲。】
高付率：【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柏芙梅紅著臉去了護士站，江思渺迎上去，拉著她手問：“你幹嘛去了？給你發微信也不回。”
柏芙梅說：“沒、沒事。”
她說話很少說話緊張。
江思渺立馬察覺出不對勁，叉腰說：“老實交代。”
柏芙梅把口袋裏的東西都拿了出來，“高醫生給的。”
江思渺挑眉：“高付率？”
柏芙梅點頭：“啊，他還約我看電影。”
說完臉更紅了。
江思渺趁去洗手間的空隙給高付率發了微信。
【談談？】
高付率：【好的，小表嫂。】
午飯後，兩人趁午休的時間見了一面。
江思渺開門見山，道：“你什麽意思？”
高付率回：“什麽什麽意思？”
“柏芙梅，你什麽意思？”
“哦，沒什麽啊，就、就同事嘛。”
“高付率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沒那意思不要招惹梅梅，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是表哥要我招惹的。
高付率吞咽下口水，“小表嫂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其實他對柏芙梅也不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小姑娘長得挺可愛的，說話就愛臉紅，每次見到他都會偷瞄幾眼。
入了社會這麽些年，他已經很少看到這麽純情的女孩子了。
心臟偶爾也會快速跳幾下。
江思渺：“行，信你一次。”
她走的時候順手從高付率手裏拿了兩只蘋果，哢哧咬一口。
高付率：……總感覺她咬的不是蘋果，是他。
他伸手摸摸脖子，好涼。
下去，臨下班前，江思渺接到了江老爺子的電話，老人在電話裏一陣長籲短嘆，說自己教子無方，說自己不是個好父親，讓寶貝孫女受委屈了。
江思渺雖然年紀不大，但事情分的很清楚，這事和爺爺一點關系也沒有，都是江勇的錯。
她安撫著江老爺子說：“爺爺，我沒事。倒是您，那天有沒有氣到？”
江老爺子連連說：“我很好，我很好。你放心工作，不用擔心我。”
江思渺輕嗯一聲，提醒道：“爺爺，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在哪裏工作，您明白吧？”
江老爺子點點頭，“明白，你放心。”
祖孫倆又聊了幾分鐘，隨後掛了電話。
江思渺想到江勇，心情再度不好起來，她真的真的不想再見到他了。
別說，這次老天爺真聽到了她的心聲。
整個正月，江思渺都沒有再見到江勇，二月中旬她從江老爺子那裏聽說了一些事情。
原來江勇生意出了問題，這會兒正焦頭爛額呢。
江思渺長籲一口氣，心裏隱隱樂了一下。怪不得，他這麽久沒給她打電話，原來是生意出問題了。
挺好。
挺好。
這一整天的心情，比中了彩票還高興，連柏芙梅都感受到了她的喜悅，不忙的時候把問了一句：“中獎了？”
江思渺嘿嘿一笑，“比中獎還高興。”
她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說話時眉飛色舞的樣子，像個百靈鳥。
柏芙梅聽著聽著，察覺出一絲不太尋常，抿抿唇，說出心中疑問：“渺渺有個事我得向你道歉。”
“什麽事？”
“就關於你爸爸的事。”
“他？他怎麽了？”
“前幾天高付率向我打聽你的情況來，然後我順嘴提了下你爸爸……”
“……”
柏芙梅挑挑眉：“渺渺你別生我的氣啊，我就是那晚喝多了，然後口沒遮攔。”
江思渺搖搖頭，“沒生氣，我就是不明白，高付率問我爸爸做什麽？”
柏芙梅攤手：“我也不知道。”
彼時，高付率又收到了“辛苦費”他樂呵呵說：“謝謝表哥。”
季淩風握著比，認真叮囑道：“這事不許讓江思渺知道。”
高付率吹了聲口哨：“什麽意思？做好事不留姓名啊？當代活雷鋒？”
季淩風剜了他一眼。
最近高付率有點飄，也不怕他了，手肘抵在桌面上，湊近問：“表哥，我問你個事唄？你這麽幫她，到底是為了什麽？難道是——”
“不是。”季淩風想也不想回答。
“你還沒聽我說什麽呢？”
“你說什麽都不是。”
高付率吹了下額前的短發，“行，行，你嘴硬，你厲害。”
他頓了下又說：“表哥，別忘了哦，你還有個未婚妻呢。”
話落，季淩風的臉色突然變沈，冷聲把人趕走了。
他拿出手機給季夫人打了電話，“媽。”
季夫人最近不太喜歡接到他的電話，“兒子，有事啊？”
季淩風問：“讓你和對方說，你說了嗎？”
季夫人說：“誒，你說什麽啊？什麽？我聽不見，啊？吃了嗎？我正和一幫姐妹吃呢，掛了呀？”
季夫人戲精上線，自演自導，通話五秒電話掛斷。
季淩風臉色更難看了。
轉頭，季夫人給江思渺打了個電話：“渺渺，最近幹什麽呢？”
江思渺笑著回：“伯母，我最近忙著工作呢。”
季夫人：“工作好，工作好。不過也別累著啊。”
江思渺：“嗯，我會註意的，您也是啊，註意身體。”
季夫人：“好好，你別擔心我。對了，渺渺，之前伯母說過去看你，後來有事沒去成。我想問問，你什麽時候有空啊，我去你那轉轉，正好讓你和阿風見一面。對了，你們還沒見過呢。”
見面？
不，我們已經見過了。
不但見過，還住一起。
江思渺不想這麽快掉馬甲，吱吱唔唔說：“伯母，我、我最近有些忙，能晚點嗎？”
季夫人心說：孩子呀，再晚人就跑了。
不過這話她沒敢說，應承道：“行，等你有空的時候吧。”
本來還想叮囑幾句，但怕江思渺起疑，也沒敢多說什麽。
馬甲保住，江思渺拍拍胸口，掛了電話。
江思渺再次想起柏芙梅的話，心裏的疑惑更大了。這事和哥哥有關系嗎？
有關系嗎？？
晚上，吃飯的時候，她拿著筷子一個勁的扒拉飯，可挑來挑去，硬是沒吃一口，季淩風見狀，伸手叩擊兩下桌面，“怎麽了？不喜歡吃？”
今晚他又做了滿滿一桌子菜，葷素搭配，顏色好，味道也好。若是平時，江思渺一準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誇他廚藝好。
誇他做的飯菜香。
臭屁的時候還會說，他是世界第一棒。
今晚，安靜的要命，太反常了。
江思渺回回神，搖頭說：“沒啊，很好吃。”
低頭吃了兩口米飯，又不動了。
季淩風放下筷子，叫了聲：“渺渺。”
江思渺隨口應道：“幹嘛。”
季淩風問：“說吧，到底什麽事？”
江思渺咬咬唇，猶豫片刻後說：“高付率向梅梅打聽我的事了，可我想來想去，想不明白，他為什麽好問的？”
她凝視著他道：“這事你知道嗎？”
季淩風回答問題從來不遮掩，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但剛才他眼神閃爍了一下，似是不想多談。
順手夾了一塊排骨，輕聲問：“你不開心？”
“不啊，我很開心。”江思渺彎著眉眼說，“我爸一直欺負我，有的時候我聽到他的聲音都會害怕，突然有人幫了我，我很高興，可是……”
她想知道幫她的人是不是他？
還有，她的馬甲是不是掉了？
不過，據她觀察，好像還沒掉。
哥哥不知道和他訂婚的是江家。
這個認知，讓她心裏生出一抹苦澀，原來在哥哥心裏，她真的一點都不重要，渺小到，甚至不用知道“她”是誰？
姓什麽？
叫什麽？
或許——
或許，哥哥並不想訂婚。
江思渺心裏隱隱抽痛，咬著筷子問：“哥哥，我能再問你個問題嗎？”
季淩風點頭：“嗯。”
江思渺顫著眼睫道：“你曾經喜歡過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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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淩風湊近問她，“感覺如何？”
江思渺先是打了聲嗝, 然後吱吱唔唔道：“什麽、什麽感覺？”
“手感啊。”季淩風逗她，“你摸了我這麽久，難道不給個反饋嗎？”
江思渺：“……”
反饋？
反什麽饋？
季淩風坐直，挑挑眉：“來，說說吧。”
江思渺偷瞄他一眼, 心裏小鹿陡然亂撞起來, 怎麽有的人剛睡醒就開始放電啊。
唇角翹那麽高幹什麽，批評。
她吞咽下口水, 默默拉過被子，蓋住半張臉, 久久後說：“我餓了。”
季淩風：“……”
“從昨天就沒吃飯。”
“……”
“午飯吃了一點點，晚飯一口沒吃。”
“……”
既然撒嬌了, 江思渺也不怕力度再大些, 手從被子裏伸出來, 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還被玻璃劃傷了。”
“……”
“流了好多血。”
“……”
“我覺得我應該補補了。”
“……”
她撇著嘴說：“要不我吃飽了再回答你？”
季淩風眸色漸漸發生了變化, 漆黑的瞳仁裏浮現一抹冷意，“為什麽沒吃飯？怎麽被玻璃劃傷的？還有哪裏受傷了？”
江思渺只是想和他撒嬌, 沒想嚇他，見他這副表情，自己也楞住了，忙搖頭, “沒有, 沒有, 我就是跟你開玩笑呢。”
季淩風不信，拉過她的胳膊，撩起她袖子看了看，確定沒什麽傷後，又要去掀她的睡衣。
江思渺一把按住，羞答答道：“不行。”
季淩風說：“病不諱醫。”
江思渺不松手，“我沒病。”
季淩風：“有傷也不行。”
江思渺說：“傷也沒有。”
季淩風見她堅持，沈聲問：“你確定？”
江思渺點點頭：“我真沒受傷。”
季淩風的臉色不知不覺緩和下來，站起身，“想吃什麽，我去做。”
時間太早，江思渺不忍心折騰他，眨巴著眼說道：“有餃子嗎？速凍的也行，隨便煮點就好。”
“好，你等著。”季淩風擡腳走出去。
他回來的時候，季夫人給他裝了兩盒餃子，豬肉白菜餡的，要他忙的時候煮來吃。
正好餵小饞貓了。
他去廚房的煮餃子的時候，特意打了通電話。
高付率睡夢中被吵醒，也沒看來電顯示是誰，氣呼呼道：“有屁快放。”
季淩風冷淡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遞過來，“我勸你最好重新說一次。”
高付率瞬間回神，撈過手機看了一把，臥槽，表哥。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表哥，有事啊？”
季淩風淡聲道：“你和柏芙梅的關系怎麽樣？”
高付率撓了把頭發，“不怎麽樣？”
季淩風說：“那好，給你個機會，讓你們關系好起來。”
“不是，我為什麽要和她搞好關系啊？”
“因為我有事要問她。”
“你問她，你和她搞好關系不就行了嗎？”
“哪來那麽多廢話。”
“……”
“兩天夠不夠？”
“不行太短了。”
“那就一天。”
“別，兩天，兩天才行。”
“那就給你兩天時間。”
“我——”高付率還要說什麽，電話已經掛了，他盯著手機無語了好久。腦袋瓜開始盤算怎麽和柏芙梅搞好關系。
淩晨五點半多，餃子煮好。
季淩風端著餃子從廚房裏走出來，一擡眸看到端端正正坐在餐桌前的身影。
小姑娘穿了件粉色蕾絲睡衣，領口很大，若隱若現間露出精致的鎖骨。膚若凝脂，在燈光的折射下散發著灼眼的光澤。
視線下移，好像還能看到其他的風景。
他喉結滾動，默默吞咽下口水。
江思渺迎上他的視線，彎著眉眼說道：“好香啊。”
季淩風回過神，擡腳走來，彎腰把碗放下，又給她拿來筷子，倒好醋。挑挑眉：“嘗嘗看。”
江思渺露出尖尖虎牙，“一看就很好吃。”
她拿著筷子夾起一個放嘴邊，餃子有些燙，她湊近輕輕吹拂，邊吹邊對著他笑了笑。
有人把女孩子的笑比喻成花開，在季淩風眼裏，宛若百花齊放，晃得他眼花繚亂。垂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蜷縮，片刻後展開。
他去了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洗了好幾把臉。
可不知為何，不管怎麽洗，身上的那股燥熱感依舊不曾減少。
鏡子中的那人，發絲上沁著水，眼圈泛著紅，看上去有幾分不羈。他深吸幾口氣，倚著墻休息起來。
餐廳裏傳來談話聲：
“大黃，你別在這看著我。”
“這餃子是哥哥特意給我煮的，可不能分給你吃。”
“誒，你別甩尾巴，有毛。”
“呦呦呦，生氣了啊。”
“好好好，給你吃，給你吃。”
“但你只能吃一個噢，剩下的都是我的。”
“……”
季淩風聽著談話聲，嘴角漸漸揚起笑，鏡子中的那人笑得有些肆意。
他細細端詳了好一會兒，勾唇走出去。
江思渺見他出來，擺著手說：“餃子很好吃，你也嘗嘗。”
季淩風走近，拉開她身旁的椅子坐下，張開嘴。
江思渺頓時征楞住，顫著眼睫，說：“你——”
季淩風晃了晃手，上面還掛著水珠，意思很明顯，不方便拿筷子。
江思渺秒懂，拿著筷子夾了一個，剛要放到他唇邊，突然想起，這是她用過的筷子，好像有些不太禮貌。
她說：“你等下我去拿副幹凈的筷子。”
說著手也跟著往下放。
“不用。”季淩風一把握住她的手，把餃子送到了唇邊，張開吃下。
他很有教養，吃飯永遠是慢條斯理的，即便時間再緊，也從不慌，沈著冷靜好像是他的標配。
他慢慢吞咽下去，手指摩挲著她的手背，輕飄飄說了句：“好吃。”
很簡單的一句話，但江思渺臉紅了。
被他看紅了。
他的眼睛裏有火跑出來，隔著鏡片把她的烤熱。心驀地漏跳一拍，手腕上的大掌好像帶著電。
她全身酥酥麻麻，手都不聽使喚了。
明明是想抽出手，可楞是沒動，就這麽任他握著。
大黃在一旁發出聲音，可他們仿若未聞，視線之內只有彼此……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思渺感覺到有什麽在蹭她的腿，她低頭垂眸一看，大黃又來撒嬌了。
江思渺半瞇眼說：“沒了，真沒了。”
大黃個子高，前爪一擡便能看到桌面，吐著舌尖直勾勾看著桌子，眼神裏擺明了：還有，還有。
江思渺真拿它沒辦法了，眸光落到季淩風身上，“哥哥，你看它。”
季淩風沈聲喚道：“大黃。”
大黃立馬放下前腿，乖乖坐在他一旁，耷拉著腦袋做好被擼的準備。
江思渺見狀又有些心疼了，妥協道：“好吧好吧，給你吃。”
季淩風又喚了聲：“大黃。”
大黃站起，叼著餃子走到自己的餐盤前。
狗隨主人一點都不假，大黃吃東西的時候也紳士，不急不慢，吃完盤子都是幹幹凈凈的。
江思渺：……
吃完餃子時間到了早上六點，江思渺摸摸圓滾滾的肚子，心裏一驚，吃這麽多不會長胖吧？？！！
她跑到客房，站在體重秤上，看著上面的數字差點昏厥。
胖了。
真的胖了。
片刻後，低著頭走出來。
季淩風攔住她，“怎麽了？”
江思渺蹙眉說：“吃的餃子太多，長肉了。”
“漲了多少？”
“二兩。”
“……”
江思渺從他的眼神裏看出那麽點不在乎，好像在說，才二兩，沒關系。
她撅嘴說：“你不要小看這二兩，今天二兩，明天二兩，後天二兩，一個月後我就是小胖子了。”
季淩風攤手：“那麽你想怎麽做？”
江思渺看了眼外面泛白的天色，抿抿唇：“陪我去運動吧？”
十分鐘後，小區下面出現了兩人一貓一狗。
江思渺牽著元帥，季淩風牽著大黃，一個浩浩蕩蕩的大隊伍形成。
走在路上特別拉風，也特別吸引眼球。
對面有小姑娘走來，見到季淩風眼睛都直了，咬著手指無聲尖叫：“啊啊啊，帥哥，大帥哥。”
“不會是剛出道的明星吧？”
“他可比明星長得好看多了。”
“你看看他的腿，又長又直……”
江思渺皺眉睨了眼季淩風的腿，確實又長又直。
她突然有些擰巴，早知道還不如在小區裏運動呢，這下好了，又有小姑娘迷上了。
男人長得太好看，也不是好事啊。
沒多久，又有幾個男人走來，眼神在江思渺身上飄啊飄。
“美女欸，皮膚好白。”
“腰也好細。”
“我剛看到她的虎牙了，賊他媽好看。”
“她眼睛能說話吧，太招人了。”
“比娛樂圈那些女明星好看多了。”
“……”
男人的議論聲很大，悉數落在季淩風耳中，他聽著聽著，臉色忽然不好起來。
又黑又暗。
眼神也很淩厲，瞪得幾個男人縮了縮脖子，加快步子離開。
季淩風停下步子，對著身側的江思渺說：“走，回去。”
江思渺眨著眼問：“這不才剛出來嗎？”
季淩風說：“風大。”
江思渺用手感觸了一下，“沒、沒風啊。”
話落，季淩風低頭看向她，神色有些說不上來的冷。
江思渺縮了縮脖子，“是、是有風。”
她主動把自己的手放他手裏，“走，回家。”
無人註意時，季淩風嘴角微微揚了一下。
吃醋的男人其實很好哄的，一個眼神一句話便能搞定。
江思渺悄悄打量他一眼，正好捕捉到他笑的樣子，嘴角也跟著揚了揚，哥哥太可愛了。
心都要化了。
好想把這個可愛的他放口袋裏。
兩人一貓一狗，原路折返。
半路上遇到同一小區的大媽，中年婦女很熱情，見他們走來，主動打招呼，“小季啊，遛彎去了？”
季淩風點點頭：“嗯。”
大媽：“呦，這小姑娘誰啊，女朋友嗎？”
江思渺擺擺手，“大媽，不是——”
“大媽，忘了和您說新年快樂。”季淩風打斷她。
大媽樂樂：“新年快樂，新年快樂。”
季淩風含笑道：“那我們先走了。”
大媽揮揮手，“去吧去吧。”
他們剛走幾步，後面傳來談話聲：“那是小季女朋友嗎？”
“這誰知道。”
“不過，小季剛沒否認。”
“那肯定是了。”
“噓，別亂說。”
“……”
江思渺聽著他們的談話聲，臉慢慢變紅，她想告訴他們，她是他的未婚妻。
很早訂婚的那種。
可是——
不能說。
大年初一，江思渺和季淩風都要上班，他們吃過早飯，早早去了醫院。因為過年，能出院的病人已經出院了，所以不是那麽忙碌。
江思渺給病人輸完液後，才發現怎麽沒看到柏芙梅。
她拿出手機給她發了條微信。
渺渺公主：【在哪呢？】
彼時，柏芙梅被高付率拉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他變戲法似的變出好多東西。
有糖、飲品、水果、還有兩張電影票。
柏芙梅征楞看著，“這是幹、幹嘛？”
高付率甩了下額前的短發，對著她擠擠眼，“新年禮物。”
柏芙梅挑眉問：“幹嘛這麽客氣？”
高付率笑著說：“應該的。”
柏芙梅臉倏地紅了。
高付率把東西塞她口袋裏，瞇眼說：“電影有人陪你看嗎？”
柏芙梅搖搖頭：“沒。”
高付率手抵在墻上，凹了個別致的造型，“那正好，我也沒人陪，不如咱們一起。”
柏芙梅：“……好啊。”
她捂著口袋，紅著臉離開。
高付率見人走遠，理了理身上的白大褂，又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給季淩風發了條微信。
【表哥，為了你我可是豁出去了。】
季淩風順手給他發了個新年紅包。
轉賬——
五千元。
高付率：【表哥萬歲。】
高付率：【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柏芙梅紅著臉去了護士站，江思渺迎上去，拉著她手問：“你幹嘛去了？給你發微信也不回。”
柏芙梅說：“沒、沒事。”
她說話很少說話緊張。
江思渺立馬察覺出不對勁，叉腰說：“老實交代。”
柏芙梅把口袋裏的東西都拿了出來，“高醫生給的。”
江思渺挑眉：“高付率？”
柏芙梅點頭：“啊，他還約我看電影。”
說完臉更紅了。
江思渺趁去洗手間的空隙給高付率發了微信。
【談談？】
高付率：【好的，小表嫂。】
午飯後，兩人趁午休的時間見了一面。
江思渺開門見山，道：“你什麽意思？”
高付率回：“什麽什麽意思？”
“柏芙梅，你什麽意思？”
“哦，沒什麽啊，就、就同事嘛。”
“高付率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沒那意思不要招惹梅梅，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是表哥要我招惹的。
高付率吞咽下口水，“小表嫂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其實他對柏芙梅也不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小姑娘長得挺可愛的，說話就愛臉紅，每次見到他都會偷瞄幾眼。
入了社會這麽些年，他已經很少看到這麽純情的女孩子了。
心臟偶爾也會快速跳幾下。
江思渺：“行，信你一次。”
她走的時候順手從高付率手裏拿了兩只蘋果，哢哧咬一口。
高付率：……總感覺她咬的不是蘋果，是他。
他伸手摸摸脖子，好涼。
下去，臨下班前，江思渺接到了江老爺子的電話，老人在電話裏一陣長籲短嘆，說自己教子無方，說自己不是個好父親，讓寶貝孫女受委屈了。
江思渺雖然年紀不大，但事情分的很清楚，這事和爺爺一點關系也沒有，都是江勇的錯。
她安撫著江老爺子說：“爺爺，我沒事。倒是您，那天有沒有氣到？”
江老爺子連連說：“我很好，我很好。你放心工作，不用擔心我。”
江思渺輕嗯一聲，提醒道：“爺爺，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在哪裏工作，您明白吧？”
江老爺子點點頭，“明白，你放心。”
祖孫倆又聊了幾分鐘，隨後掛了電話。
江思渺想到江勇，心情再度不好起來，她真的真的不想再見到他了。
別說，這次老天爺真聽到了她的心聲。
整個正月，江思渺都沒有再見到江勇，二月中旬她從江老爺子那裏聽說了一些事情。
原來江勇生意出了問題，這會兒正焦頭爛額呢。
江思渺長籲一口氣，心裏隱隱樂了一下。怪不得，他這麽久沒給她打電話，原來是生意出問題了。
挺好。
挺好。
這一整天的心情，比中了彩票還高興，連柏芙梅都感受到了她的喜悅，不忙的時候把問了一句：“中獎了？”
江思渺嘿嘿一笑，“比中獎還高興。”
她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說話時眉飛色舞的樣子，像個百靈鳥。
柏芙梅聽著聽著，察覺出一絲不太尋常，抿抿唇，說出心中疑問：“渺渺有個事我得向你道歉。”
“什麽事？”
“就關於你爸爸的事。”
“他？他怎麽了？”
“前幾天高付率向我打聽你的情況來，然後我順嘴提了下你爸爸……”
“……”
柏芙梅挑挑眉：“渺渺你別生我的氣啊，我就是那晚喝多了，然後口沒遮攔。”
江思渺搖搖頭，“沒生氣，我就是不明白，高付率問我爸爸做什麽？”
柏芙梅攤手：“我也不知道。”
彼時，高付率又收到了“辛苦費”他樂呵呵說：“謝謝表哥。”
季淩風握著比，認真叮囑道：“這事不許讓江思渺知道。”
高付率吹了聲口哨：“什麽意思？做好事不留姓名啊？當代活雷鋒？”
季淩風剜了他一眼。
最近高付率有點飄，也不怕他了，手肘抵在桌面上，湊近問：“表哥，我問你個事唄？你這麽幫她，到底是為了什麽？難道是——”
“不是。”季淩風想也不想回答。
“你還沒聽我說什麽呢？”
“你說什麽都不是。”
高付率吹了下額前的短發，“行，行，你嘴硬，你厲害。”
他頓了下又說：“表哥，別忘了哦，你還有個未婚妻呢。”
話落，季淩風的臉色突然變沈，冷聲把人趕走了。
他拿出手機給季夫人打了電話，“媽。”
季夫人最近不太喜歡接到他的電話，“兒子，有事啊？”
季淩風問：“讓你和對方說，你說了嗎？”
季夫人說：“誒，你說什麽啊？什麽？我聽不見，啊？吃了嗎？我正和一幫姐妹吃呢，掛了呀？”
季夫人戲精上線，自演自導，通話五秒電話掛斷。
季淩風臉色更難看了。
轉頭，季夫人給江思渺打了個電話：“渺渺，最近幹什麽呢？”
江思渺笑著回：“伯母，我最近忙著工作呢。”
季夫人：“工作好，工作好。不過也別累著啊。”
江思渺：“嗯，我會註意的，您也是啊，註意身體。”
季夫人：“好好，你別擔心我。對了，渺渺，之前伯母說過去看你，後來有事沒去成。我想問問，你什麽時候有空啊，我去你那轉轉，正好讓你和阿風見一面。對了，你們還沒見過呢。”
見面？
不，我們已經見過了。
不但見過，還住一起。
江思渺不想這麽快掉馬甲，吱吱唔唔說：“伯母，我、我最近有些忙，能晚點嗎？”
季夫人心說：孩子呀，再晚人就跑了。
不過這話她沒敢說，應承道：“行，等你有空的時候吧。”
本來還想叮囑幾句，但怕江思渺起疑，也沒敢多說什麽。
馬甲保住，江思渺拍拍胸口，掛了電話。
江思渺再次想起柏芙梅的話，心裏的疑惑更大了。這事和哥哥有關系嗎？
有關系嗎？？
晚上，吃飯的時候，她拿著筷子一個勁的扒拉飯，可挑來挑去，硬是沒吃一口，季淩風見狀，伸手叩擊兩下桌面，“怎麽了？不喜歡吃？”
今晚他又做了滿滿一桌子菜，葷素搭配，顏色好，味道也好。若是平時，江思渺一準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誇他廚藝好。
誇他做的飯菜香。
臭屁的時候還會說，他是世界第一棒。
今晚，安靜的要命，太反常了。
江思渺回回神，搖頭說：“沒啊，很好吃。”
低頭吃了兩口米飯，又不動了。
季淩風放下筷子，叫了聲：“渺渺。”
江思渺隨口應道：“幹嘛。”
季淩風問：“說吧，到底什麽事？”
江思渺咬咬唇，猶豫片刻後說：“高付率向梅梅打聽我的事了，可我想來想去，想不明白，他為什麽好問的？”
她凝視著他道：“這事你知道嗎？”
季淩風回答問題從來不遮掩，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但剛才他眼神閃爍了一下，似是不想多談。
順手夾了一塊排骨，輕聲問：“你不開心？”
“不啊，我很開心。”江思渺彎著眉眼說，“我爸一直欺負我，有的時候我聽到他的聲音都會害怕，突然有人幫了我，我很高興，可是……”
她想知道幫她的人是不是他？
還有，她的馬甲是不是掉了？
不過，據她觀察，好像還沒掉。
哥哥不知道和他訂婚的是江家。
這個認知，讓她心裏生出一抹苦澀，原來在哥哥心裏，她真的一點都不重要，渺小到，甚至不用知道“她”是誰？
姓什麽？
叫什麽？
或許——
或許，哥哥並不想訂婚。
江思渺心裏隱隱抽痛，咬著筷子問：“哥哥，我能再問你個問題嗎？”
季淩風點頭：“嗯。”
江思渺顫著眼睫道：“你曾經喜歡過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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