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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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節
看著辦。”
裴行遠在身後沈默不語，秦子章是真的不知道小柔隨軍，還是揣著明白當糊塗，等著他們自己挖坑自己跳？
早知如此，還真不如讓段一海先把人帶回來，後頭怎麽編都行。
“主子今兒個氣色真好。”太監總管李寶信亦步亦趨地跟著皇帝陛下，笑得如滿園盛放的秋菊一般層層疊疊。
“鳥兒要回巢了。”秦子章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連腳步都要比平常輕快上幾分。
“主子，奴才那個不成器的徒弟……”趁著皇上高興，李寶信連忙插話。
“別跟朕提他。”
“是是是，主子息怒，奴才已教訓過他了。”
小柔站在馬車前和路子面面相覷，一會兒功夫就接到了絲巾鮮花若幹。今兒特地換了一身幹凈的青袍子，梳了個利落的包包頭，怎麽看都是個清澀的小公子。稍年長些的媳婦們都愛這個調調。
“路公公，可否通融？”馬車上下來的裴行遠從懷裏掏出一打銀票，也沒看多少，直接塞到了小路子懷裏。
小路子鼻翼翕動，嘴唇微張，對著那厚厚一刀銀票咽唾沫。她偷偷放走小柔，然後帶著這把錢，從此亡命天涯，再也不回宮的可能性是有多大？
最有可能的結果是，她主子會綁了娘跟她弟弟，坐在龍椅上慢悠悠地喝著茶，等著她自投羅網，等她回來之後，扒了她的皮，塗上一層油，架在爐子上慢慢烤。
那她偷偷放走小柔，帶著這把錢，回去接娘和弟弟，然後帶著一家老小從此亡命天涯的可能性是有多大？
最有可能的結果是，她身後這一小撮的太監和侍衛，在皇上還不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就把她一家老小解決了。
“小柔，我現在真的是泥菩薩過江，咱們先回去，然後再慢慢想辦法好不好？我保證，有我在宮裏一天，絕對不會讓你有事。”
說話間，那刀厚厚的銀票在她面前轉了個彎，又回到了將軍懷裏。路子公公頭一回體會到什麽刀心如刀絞。
“小柔，你先和韓大夫、路公公他們進宮，我很快就去帶你回來。”裴行遠思忖片刻，決定從長計議。最遲明天，就會有旨意詔他入宮面聖。
他和秦子章在西南有約，一國之君必不會食言而肥。如果皇上非要問一個欺君之罪，他手上還有兵權。
“那你快點兒來。”小柔扯扯裴行遠的衣袖，神情不安，像個做了錯事面臨著夫子責罰的小童。而裴將軍就是那個無原則無條件包庇自家小孩的家長。其實最早擔任這個角色的是竹長風竹二哥，他和裴行遠之間還有若幹筆賬沒有算完。
凱旋的喜悅被突如其來的分離沖淡了。西征的時候他們都在一起，回朝的時候反而不能相聚。裴行遠氣悶地回了府。
裴府除了前來傳聖上旨意——今夜宴請百官論功行賞的宮人外，還有一個更大的“驚喜”在等著將軍。
若雪又來了。
這一回，怕是不太好把人趕走了。
京城陸家早就在裴行遠西行的頭幾天落了罪。皇上翻出陸大人結黨營私殘害忠良收受賄賂三大罪狀，更有與前廢太子密謀造反的證據，闔府抄家流放。陸若雪因為被送到了洛陽而躲過一劫。
若雪匆匆回京的時候，陸府已經樹倒猢猻散，朱紅色的大門上貼了個無情的“封”字。
她是逃婚出來的，洛陽回不去，一個人捏著皺巴的長裙去尋裴夫人求救。臉色蠟黃，額發散亂，雙眼無神，形容枯槁，陸若雪神情恍惚地走在玄武大街上，搜尋著印象中裴府的高門大宅。沒有人想得到，這個狼狽的女子就是從前名動京城的紅顏若雪。
若雪告訴裴夫人，她早在宮裏的時候，就被太子妃楊氏灌了紅花，此生再也不會有子嗣，即使留在裴家，也永遠不會對裴少夫人構成什麽威脅。
若雪還告訴裴夫人。威遠鏢局那個低等鏢師，下有頑劣幼子，上有刁鉆婆母，自己又好杯中物，上任娘子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這樣的人家，她嫁過去就是個死。
她只求在裴府有個容身之處，希望表姨母善心收容，她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不只如此，她還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訴裴行遠。
秦子珂在江湖上有一股勢力，被貶為庶人之後，他帶著這支人馬投靠了西秦。徐天和秦子珂師出同門，都是徐懷義徐老將軍手把手教出來的，所以，在清河谷一役，徐天的布陣很快就被破，造成西征以來最嚴重的一次折損。
而且，秦子珂在宮中，還留有眼線。
裴行遠快速梳理著若雪帶來的消息，若真如此，途中許多疑竇都能解釋得清。不過裴行遠沒有忘記一點，一個深宮女流，對太子的事了解得未免太清楚了些。縱使在東宮受寵，太子爺不一定會把在江湖上豢養私軍這種事對她和盤托出。
她少夫人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碧雲不知道自己應該擔心還是慶幸。
這多了一段時間緩沖和準備，奶牛應該可以變得更像奶牛一些吧。碧雲把兩只並排擺在地上，屈膝蹲下，試圖說服花花這就是她的好盆友，努力讓二狗之間培養出一絲半分的默契來。誰知兩個一個急著要出去追馬車，一個巴著碧雲的腿要抱，毫無共同語言。
正是進退維谷的時候，真奶牛很給面子地回來了。
真巧，和少爺一前一後。碧雲都要懷疑它是不是從軍打仗去了。
碧雲大姑娘開開心心地抱著假奶牛回到延慶街，準備還給風箏店的老板，順便把自己的二十兩私房銀子取回來。誰料老板只肯退十兩，另外十兩死活不肯給。臨走的時候，那只傻狗死死咬著她的裙角不松口，最後沒法子，十兩銀子又還給了人家。
怎麽抱過去的，又怎麽抱了回來。
本尊打道回府之後，花花和奶牛達成了前所未有的團結，協作一致，排除異己，抵禦外敵，誓死扞衛領土。
酉時剛過，裴行遠洗漱整齊，穿戴一新，把還沒抱夠媳婦的青牛叫了出來，揣著一肚子要對皇上說的話，要擺的道理，要分析的利害，步履沈穩地進了宮。
作者有話要說：
82、夜宴芙蓉殿 ...
清秋已深，芙蓉殿裏沒有芙蓉，只擺了滿殿的菊花。姹紫嫣紅，疊蕊交錯，恍如春至。
裴行遠走進來，馬上就從百官圍裹的恭維吹捧中找到了西北角一張不甚起眼的小桌，韓一名手舞足蹈興高采烈，小柔心不在焉地聽著，偶爾在他期待的註視下點個頭，茫然的目光與裴行遠在空中相遇，裴將軍給了一個安心的眼神，跟著小黃門落了座。
一盞茶剛續上新水，殿外一陣響動，伴著細長的“皇上駕到”，秦子章來了。
秦子章在黑壓壓跪了一地的人群中掃視一圈，目光在角落裏有短暫的停留，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走到殿上，示意眾卿起身。
大軍得勝歸朝，今夜百官同慶，不醉不歸。
宴至酣處，皇帝陛下舉著酒樽來到階下主桌，敬功臣良將。
“裴將軍辛苦了，朕——”
秦子章言辭未及，裴行遠仰頭一飲而盡，在眾人還沒來得及驚詫的時候，放下酒杯，雙膝跪地，高舉虎符：“微臣有錯，請皇上降罪。”
皇上隱隱預感到他要說什麽，臉色當下就變了，只不過裴行遠跪得低，看不見。
“臣婦竹小柔，行醫數載，小有所得，杏林出其右者，十中無一；裴竹氏掛懷大陳兵將，夜不能寐，此番女扮男裝，隨軍而行，治傷者，除時疾，清河谷一役，更是立有奇功。然欺君之罪滔天，臣不敢求皇上寬恕，求皇上收回虎符，念在我夫婦二人一片忠心的份上，從輕發落。”
秦子章一口銀牙咬碎，尤其是“夫婦二人”幾個，刺得他心中酸痛。酒樽粗糲的外表紮進掌心，皇帝陛下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萬萬沒有想到，裴行遠會把這件事端到臺面上說，還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
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舉國同慶的當口，他能說戰功赫赫的將軍有罪，還是能說鞠躬盡瘁立下奇功的大夫該死？
如果是別人，還會有所顧忌。可是在裴行遠眼裏，主上的信重和鑲金的虎符遠沒有那麽重要。
出了今夜，此事就會成為街頭巷尾一樁美談，不論他樂不樂意，都不能再把人拘在宮裏。
皇上還沒有發作，禦醫先急了。
秦子章尚未開口，熱鬧的大殿裏一陣難得的寂靜，西北角上一個難以置信的嗓音恰到好處地響起，不高不低，正好所有人都聽得見。
“你竟然成親了？”
令後知後覺的韓大夫驚詫且羞惱的，不是小竹是個女人，而是小竹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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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辦。”
裴行遠在身後沈默不語，秦子章是真的不知道小柔隨軍，還是揣著明白當糊塗，等著他們自己挖坑自己跳？
早知如此，還真不如讓段一海先把人帶回來，後頭怎麽編都行。
“主子今兒個氣色真好。”太監總管李寶信亦步亦趨地跟著皇帝陛下，笑得如滿園盛放的秋菊一般層層疊疊。
“鳥兒要回巢了。”秦子章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連腳步都要比平常輕快上幾分。
“主子，奴才那個不成器的徒弟……”趁著皇上高興，李寶信連忙插話。
“別跟朕提他。”
“是是是，主子息怒，奴才已教訓過他了。”
小柔站在馬車前和路子面面相覷，一會兒功夫就接到了絲巾鮮花若幹。今兒特地換了一身幹凈的青袍子，梳了個利落的包包頭，怎麽看都是個清澀的小公子。稍年長些的媳婦們都愛這個調調。
“路公公，可否通融？”馬車上下來的裴行遠從懷裏掏出一打銀票，也沒看多少，直接塞到了小路子懷裏。
小路子鼻翼翕動，嘴唇微張，對著那厚厚一刀銀票咽唾沫。她偷偷放走小柔，然後帶著這把錢，從此亡命天涯，再也不回宮的可能性是有多大？
最有可能的結果是，她主子會綁了娘跟她弟弟，坐在龍椅上慢悠悠地喝著茶，等著她自投羅網，等她回來之後，扒了她的皮，塗上一層油，架在爐子上慢慢烤。
那她偷偷放走小柔，帶著這把錢，回去接娘和弟弟，然後帶著一家老小從此亡命天涯的可能性是有多大？
最有可能的結果是，她身後這一小撮的太監和侍衛，在皇上還不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就把她一家老小解決了。
“小柔，我現在真的是泥菩薩過江，咱們先回去，然後再慢慢想辦法好不好？我保證，有我在宮裏一天，絕對不會讓你有事。”
說話間，那刀厚厚的銀票在她面前轉了個彎，又回到了將軍懷裏。路子公公頭一回體會到什麽刀心如刀絞。
“小柔，你先和韓大夫、路公公他們進宮，我很快就去帶你回來。”裴行遠思忖片刻，決定從長計議。最遲明天，就會有旨意詔他入宮面聖。
他和秦子章在西南有約，一國之君必不會食言而肥。如果皇上非要問一個欺君之罪，他手上還有兵權。
“那你快點兒來。”小柔扯扯裴行遠的衣袖，神情不安，像個做了錯事面臨著夫子責罰的小童。而裴將軍就是那個無原則無條件包庇自家小孩的家長。其實最早擔任這個角色的是竹長風竹二哥，他和裴行遠之間還有若幹筆賬沒有算完。
凱旋的喜悅被突如其來的分離沖淡了。西征的時候他們都在一起，回朝的時候反而不能相聚。裴行遠氣悶地回了府。
裴府除了前來傳聖上旨意——今夜宴請百官論功行賞的宮人外，還有一個更大的“驚喜”在等著將軍。
若雪又來了。
這一回，怕是不太好把人趕走了。
京城陸家早就在裴行遠西行的頭幾天落了罪。皇上翻出陸大人結黨營私殘害忠良收受賄賂三大罪狀，更有與前廢太子密謀造反的證據，闔府抄家流放。陸若雪因為被送到了洛陽而躲過一劫。
若雪匆匆回京的時候，陸府已經樹倒猢猻散，朱紅色的大門上貼了個無情的“封”字。
她是逃婚出來的，洛陽回不去，一個人捏著皺巴的長裙去尋裴夫人求救。臉色蠟黃，額發散亂，雙眼無神，形容枯槁，陸若雪神情恍惚地走在玄武大街上，搜尋著印象中裴府的高門大宅。沒有人想得到，這個狼狽的女子就是從前名動京城的紅顏若雪。
若雪告訴裴夫人，她早在宮裏的時候，就被太子妃楊氏灌了紅花，此生再也不會有子嗣，即使留在裴家，也永遠不會對裴少夫人構成什麽威脅。
若雪還告訴裴夫人。威遠鏢局那個低等鏢師，下有頑劣幼子，上有刁鉆婆母，自己又好杯中物，上任娘子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這樣的人家，她嫁過去就是個死。
她只求在裴府有個容身之處，希望表姨母善心收容，她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不只如此，她還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訴裴行遠。
秦子珂在江湖上有一股勢力，被貶為庶人之後，他帶著這支人馬投靠了西秦。徐天和秦子珂師出同門，都是徐懷義徐老將軍手把手教出來的，所以，在清河谷一役，徐天的布陣很快就被破，造成西征以來最嚴重的一次折損。
而且，秦子珂在宮中，還留有眼線。
裴行遠快速梳理著若雪帶來的消息，若真如此，途中許多疑竇都能解釋得清。不過裴行遠沒有忘記一點，一個深宮女流，對太子的事了解得未免太清楚了些。縱使在東宮受寵，太子爺不一定會把在江湖上豢養私軍這種事對她和盤托出。
她少夫人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碧雲不知道自己應該擔心還是慶幸。
這多了一段時間緩沖和準備，奶牛應該可以變得更像奶牛一些吧。碧雲把兩只並排擺在地上，屈膝蹲下，試圖說服花花這就是她的好盆友，努力讓二狗之間培養出一絲半分的默契來。誰知兩個一個急著要出去追馬車，一個巴著碧雲的腿要抱，毫無共同語言。
正是進退維谷的時候，真奶牛很給面子地回來了。
真巧，和少爺一前一後。碧雲都要懷疑它是不是從軍打仗去了。
碧雲大姑娘開開心心地抱著假奶牛回到延慶街，準備還給風箏店的老板，順便把自己的二十兩私房銀子取回來。誰料老板只肯退十兩，另外十兩死活不肯給。臨走的時候，那只傻狗死死咬著她的裙角不松口，最後沒法子，十兩銀子又還給了人家。
怎麽抱過去的，又怎麽抱了回來。
本尊打道回府之後，花花和奶牛達成了前所未有的團結，協作一致，排除異己，抵禦外敵，誓死扞衛領土。
酉時剛過，裴行遠洗漱整齊，穿戴一新，把還沒抱夠媳婦的青牛叫了出來，揣著一肚子要對皇上說的話，要擺的道理，要分析的利害，步履沈穩地進了宮。
作者有話要說：
82、夜宴芙蓉殿 ...
清秋已深，芙蓉殿裏沒有芙蓉，只擺了滿殿的菊花。姹紫嫣紅，疊蕊交錯，恍如春至。
裴行遠走進來，馬上就從百官圍裹的恭維吹捧中找到了西北角一張不甚起眼的小桌，韓一名手舞足蹈興高采烈，小柔心不在焉地聽著，偶爾在他期待的註視下點個頭，茫然的目光與裴行遠在空中相遇，裴將軍給了一個安心的眼神，跟著小黃門落了座。
一盞茶剛續上新水，殿外一陣響動，伴著細長的“皇上駕到”，秦子章來了。
秦子章在黑壓壓跪了一地的人群中掃視一圈，目光在角落裏有短暫的停留，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走到殿上，示意眾卿起身。
大軍得勝歸朝，今夜百官同慶，不醉不歸。
宴至酣處，皇帝陛下舉著酒樽來到階下主桌，敬功臣良將。
“裴將軍辛苦了，朕——”
秦子章言辭未及，裴行遠仰頭一飲而盡，在眾人還沒來得及驚詫的時候，放下酒杯，雙膝跪地，高舉虎符：“微臣有錯，請皇上降罪。”
皇上隱隱預感到他要說什麽，臉色當下就變了，只不過裴行遠跪得低，看不見。
“臣婦竹小柔，行醫數載，小有所得，杏林出其右者，十中無一；裴竹氏掛懷大陳兵將，夜不能寐，此番女扮男裝，隨軍而行，治傷者，除時疾，清河谷一役，更是立有奇功。然欺君之罪滔天，臣不敢求皇上寬恕，求皇上收回虎符，念在我夫婦二人一片忠心的份上，從輕發落。”
秦子章一口銀牙咬碎，尤其是“夫婦二人”幾個，刺得他心中酸痛。酒樽粗糲的外表紮進掌心，皇帝陛下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萬萬沒有想到，裴行遠會把這件事端到臺面上說，還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
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舉國同慶的當口，他能說戰功赫赫的將軍有罪，還是能說鞠躬盡瘁立下奇功的大夫該死？
如果是別人，還會有所顧忌。可是在裴行遠眼裏，主上的信重和鑲金的虎符遠沒有那麽重要。
出了今夜，此事就會成為街頭巷尾一樁美談，不論他樂不樂意，都不能再把人拘在宮裏。
皇上還沒有發作，禦醫先急了。
秦子章尚未開口，熱鬧的大殿裏一陣難得的寂靜，西北角上一個難以置信的嗓音恰到好處地響起，不高不低，正好所有人都聽得見。
“你竟然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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