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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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摸摸它的腦門，示意一切安心，咱們見機行事。一人一狗一夜無夢。
既然人家拿她當客人，她也就既來之則安之了，這一路上，也確是辛苦得很。
第二天一大早，小柔還在夢裏，夢到花花和奶牛打架，花花撲到她懷裏哭，邊哭邊問你為什麽不要我了。
小柔說我沒有不要你呀我疼你還來不及你怎麽這樣胡思亂想。
然後花花就伸出狗抓，控訴地指向奶牛，那你把它趕走……
小柔有些納悶，她什麽時候能這麽毫無障礙地和花花交談了，然後耳邊響起奶牛委屈的震天吼，她就被青葉叫了起來。
青葉給她梳了個高高的發髻，揪得小柔頭皮疼。留了些散碎的頭發披在肩上，又給戴了一圈淡粉色的蘭花，小柔瞅著鏡子裏的自己，怎麽看怎麽別扭，像個道姑。
梳洗完之後就帶她到了昨天的正廳。
老太高高坐在上首，白衣琬琳大美人陪在一側，下面是兩列垂手而立的姑娘，一列青衣，一列藍衣，個個低眉順目，規規矩矩。
小柔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白的。
這是什麽架勢，三堂會審？
樓萬辰見小柔立在正當中東張西望，臉上有些掛不住，咳了一聲，成功吸引小柔的註意力之後，滿帶嚴肅地開口：
“還不快跪下，拜師！”
拜師？
“為什麽要拜師？”小柔用胳膊肘捅捅青葉，用自以為很小的聲音問。
“師父要栽培你，快別磨蹭了。”青葉擡眼偷看她師父，急躁地催促著。
“拜了師就不打殺我了？”
“那是自然。”
不光不打殺你，還會擡舉你做聖女，說不定還能當掌門。青葉搖頭，這小丫頭果然不識擡舉。
“那要是不拜呢？”
“擅入我無塵教者，死路一條。”老太冷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小柔渾身一個激靈，那些光溜溜的姑娘爭先恐後地湧入她的腦海，還是先以自身生命安全為重，剩下的再慢慢合計吧。
“這個，要怎麽拜？”小柔擠出一個乖乖的笑。
“叫什麽名字？”
“樓小竹。”小柔女俠信口胡編。
一旁有女弟子在一張白絹上寫下了什麽，給老太看過之後，卷起來，小心收到了一只錦盒裏。
樓萬辰暗自在心中點了點頭，這丫頭果然與自己有緣分，還是本家。
小柔按照規矩，有模有樣地向正廳的祖師奶奶畫像上了三炷香，又當著眾弟子的面，向上首的老太行了拜師大禮。
“不妨事不妨事，反正我也不是樓小竹。”小柔一邊叩頭一邊小小聲地嘀咕。
“你在說什麽？”
“我是說，師父看著真精神，年輕時一定是個大美人。”
小柔一點都沒有發覺，這一路上，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大了，簡直就是不假思索，信手拈來。
禮畢，老太——現在已經是師父了，向小柔勾勾手，示意她跟著來。
樓萬辰要親授毒術。
小柔跟上腳步，轉彎前回頭看了一眼，眾女子仍然低頭立在原地，琬琳師姐看著她們離開的方向，臉上的表情十分扭曲。
好像有些不甘，又好像，如釋重負。
小柔沒心情去分析大美人的心思，她家師父又在前面咳嗽了。
毒術和醫術相通，只不過一是害人，一是救人，同宗殊途，卻有天壤之別。小柔仿佛看到一個嶄新的世界在自己眼前敞開大門，裏面有很多自己沒有接觸過的事物，卻和過往有著千絲萬縷的勾連，不禁大嘆奇妙。
樓萬辰在一旁也很驚訝，她只是從洛陽一事中看出這女孩的天賦，沒想到果然是奇才，又有底子。基本上她講個兩句，小竹就把她後面要說的話帶出來了，而且更簡潔，更直接。
撿了這麽個寶貝，毀兩爐魅心丹又算得了什麽。
看來不出幾日，就可以帶她去丹房了。
新徒兒省心，樓萬辰也樂得清閑，把綱領性的東西大略提了幾句，抽出幾本蒙滿了灰塵的舊書，吩咐小柔去看。
撣掉厚厚灰和蛛網，湊到有光的地方一看，一本講各種藥草毒性，一本說不同的毒對人有哪些作用。
她爹曾說，毒也可以救人，甚至更快，更徹底。像蛇毒，中毒之後沒有及時的救治，恐怕一個時辰都撐不到。但若把蛇毒入藥，藥性的發揮強而迅速，反而能加快病癥的愈合。
只是她爹對毒藥的了解不多，教不了她什麽。
眼下是個大好的機會。
小柔激動得連手都抖了。什麽若雪，什麽委屈和不甘，什麽落寞和孤單，仿佛都化作翻飛的雪片，在背景裏遠遁了。
“謝謝婆婆！”這聲謝絕對是真心的。
“什麽婆婆，是師父！”樓萬辰氣急地嚷嚷。
“哦，謝謝師父。”
老太婆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小柔坐下慢慢用功，她老人家要去歇息會兒。果然年紀大了，身板再硬朗也是大不如前了。
都快八十了，還要重新培養接班人。樓萬辰嘆了口氣，希望這一個不要再讓她失望。否則她一去，無塵教就真的不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42、還真是巧哎 ...
小柔拿著個餅子，一直在書房裏坐到燈火如豆。
樓萬辰推門進來時，只見凳子上盤腿坐著個小小的人兒，膝上的書已經翻到最末兩頁。
“看完了？”
“嗯——還差一點。”小柔擡起頭，搓了搓臉，把書翻到後面的封頁，發現還剩下兩張。
“可都明白？”
“明白，書上講得很通透。”
“都記下了？”
“大部分，不過還要多翻幾遍才行。”
老太婆眼睛睜得老大，想當初，她是用了整整十天才看完的。
“你跟我來。”她師父轉身往外走。
跟著來幹什麽？給吃的嗎？青葉這一整天就給她送了個幹餅子過來，配著杯白水，連茶葉都沒有一根。
“師父，咱們上哪兒去？”
“練功。”
……
不是吧……
樓萬辰自顧自地往前走出十來步，回頭一看那小丫頭木樁子一樣釘在原地，臉皺成個包子樣。
“怎麽還不走？”
“師父哇，能不能先給點吃的。”
“吃的？青葉沒給你送來？”她師父狐疑地看著桌上的餅渣渣。
“那個，吃不飽啊……”小柔撓頭，她們抓她來，不用刑不用關黑屋，只管餓著？還要餓著練功？這招果然狠毒！
良久，小柔才聽到一聲嘆。
“咱們這兒只有你說的那個吃不飽的東西。”
“您和那些姐姐每天都吃這個？”連花花還不如。
“先前的廚娘回家養老去了，你藍嫣師姐只會做餅子。”
小柔長吐了一口氣，“她不會，我會呀——”
“那你去廚房看著自己做點吧。”
“師父，跟您商量個事兒唄。”
“說。”
“你看我能不能不做女弟子，我給你們當廚子吧，您可以付我點兒工錢，等我攢夠了錢把自己贖出來。”
“沒出息！”她師父用力點了一下腦門兒，“比琬琳那個不成器的還糊塗！”說完只留下一個氣呼呼的背影。
小柔的雙肩耷拉了下來，看來正規渠道是行不通了。雖說在這兒進修是不錯，可架不住這樣的日子沒頭沒尾，洛陽的經歷猶在眼前，這個地方，遠沒有現在看上去的那麽簡單。
她開始想家了，想爹娘和哥哥，想依依和未出世的寶寶，想花花，想碧雲，想公公婆婆，還想……
小柔用力地晃了晃腦袋，二哥，你快來救我吧。
無塵教的無敵女俠樓小竹很快從悲傷的情緒中走了出來，投入到新的戰鬥裏去了！
因為她實在是餓了。
揉了揉一整天坐得僵硬的腰臀，小柔借著月色回到房間，帶好奶牛，點了一盞燈籠，去廚房給自己張羅吃的去。
這廚房實在是，太幹凈了。
啥吃的都沒有。
小柔前前後後翻了老半天，找到一個扣著的大銅盆，樂呵呵地掀開一看，是藍嫣發的面，用來做明天的餅子的。
聞著面團發酵的味道，肚子裏咕嚕得越發響亮了。
小柔挫敗地蹲到地上，想她一代女神醫竹小柔，就要餓死在這荒山野嶺了？
咦，這是啥？
小柔順著一截綠葉子摸到竈臺下一個黑乎乎的壁櫃，打著燈一看，果然是些開始泛黃的蔬菜，還有蛋和火腿。
雖然沒有她喜歡的菜色，不過已經再好不過。
火腿呀火腿，還好我找到了你，否則耗子就要把你搶了去了。
小柔和火腿兄說著話，把它從暗無天日的壁櫃裏拉了出來。奶牛也在一旁幫腔。
“汪——”主銀好膩害。
無塵教樓小竹女俠掄起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朝火腿兄迎頭砍了下去。
無塵山上飄起了飯菜的香味，在清湯寡水的空氣裏顯得格外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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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家拿她當客人，她也就既來之則安之了，這一路上，也確是辛苦得很。
第二天一大早，小柔還在夢裏，夢到花花和奶牛打架，花花撲到她懷裏哭，邊哭邊問你為什麽不要我了。
小柔說我沒有不要你呀我疼你還來不及你怎麽這樣胡思亂想。
然後花花就伸出狗抓，控訴地指向奶牛，那你把它趕走……
小柔有些納悶，她什麽時候能這麽毫無障礙地和花花交談了，然後耳邊響起奶牛委屈的震天吼，她就被青葉叫了起來。
青葉給她梳了個高高的發髻，揪得小柔頭皮疼。留了些散碎的頭發披在肩上，又給戴了一圈淡粉色的蘭花，小柔瞅著鏡子裏的自己，怎麽看怎麽別扭，像個道姑。
梳洗完之後就帶她到了昨天的正廳。
老太高高坐在上首，白衣琬琳大美人陪在一側，下面是兩列垂手而立的姑娘，一列青衣，一列藍衣，個個低眉順目，規規矩矩。
小柔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白的。
這是什麽架勢，三堂會審？
樓萬辰見小柔立在正當中東張西望，臉上有些掛不住，咳了一聲，成功吸引小柔的註意力之後，滿帶嚴肅地開口：
“還不快跪下，拜師！”
拜師？
“為什麽要拜師？”小柔用胳膊肘捅捅青葉，用自以為很小的聲音問。
“師父要栽培你，快別磨蹭了。”青葉擡眼偷看她師父，急躁地催促著。
“拜了師就不打殺我了？”
“那是自然。”
不光不打殺你，還會擡舉你做聖女，說不定還能當掌門。青葉搖頭，這小丫頭果然不識擡舉。
“那要是不拜呢？”
“擅入我無塵教者，死路一條。”老太冷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小柔渾身一個激靈，那些光溜溜的姑娘爭先恐後地湧入她的腦海，還是先以自身生命安全為重，剩下的再慢慢合計吧。
“這個，要怎麽拜？”小柔擠出一個乖乖的笑。
“叫什麽名字？”
“樓小竹。”小柔女俠信口胡編。
一旁有女弟子在一張白絹上寫下了什麽，給老太看過之後，卷起來，小心收到了一只錦盒裏。
樓萬辰暗自在心中點了點頭，這丫頭果然與自己有緣分，還是本家。
小柔按照規矩，有模有樣地向正廳的祖師奶奶畫像上了三炷香，又當著眾弟子的面，向上首的老太行了拜師大禮。
“不妨事不妨事，反正我也不是樓小竹。”小柔一邊叩頭一邊小小聲地嘀咕。
“你在說什麽？”
“我是說，師父看著真精神，年輕時一定是個大美人。”
小柔一點都沒有發覺，這一路上，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大了，簡直就是不假思索，信手拈來。
禮畢，老太——現在已經是師父了，向小柔勾勾手，示意她跟著來。
樓萬辰要親授毒術。
小柔跟上腳步，轉彎前回頭看了一眼，眾女子仍然低頭立在原地，琬琳師姐看著她們離開的方向，臉上的表情十分扭曲。
好像有些不甘，又好像，如釋重負。
小柔沒心情去分析大美人的心思，她家師父又在前面咳嗽了。
毒術和醫術相通，只不過一是害人，一是救人，同宗殊途，卻有天壤之別。小柔仿佛看到一個嶄新的世界在自己眼前敞開大門，裏面有很多自己沒有接觸過的事物，卻和過往有著千絲萬縷的勾連，不禁大嘆奇妙。
樓萬辰在一旁也很驚訝，她只是從洛陽一事中看出這女孩的天賦，沒想到果然是奇才，又有底子。基本上她講個兩句，小竹就把她後面要說的話帶出來了，而且更簡潔，更直接。
撿了這麽個寶貝，毀兩爐魅心丹又算得了什麽。
看來不出幾日，就可以帶她去丹房了。
新徒兒省心，樓萬辰也樂得清閑，把綱領性的東西大略提了幾句，抽出幾本蒙滿了灰塵的舊書，吩咐小柔去看。
撣掉厚厚灰和蛛網，湊到有光的地方一看，一本講各種藥草毒性，一本說不同的毒對人有哪些作用。
她爹曾說，毒也可以救人，甚至更快，更徹底。像蛇毒，中毒之後沒有及時的救治，恐怕一個時辰都撐不到。但若把蛇毒入藥，藥性的發揮強而迅速，反而能加快病癥的愈合。
只是她爹對毒藥的了解不多，教不了她什麽。
眼下是個大好的機會。
小柔激動得連手都抖了。什麽若雪，什麽委屈和不甘，什麽落寞和孤單，仿佛都化作翻飛的雪片，在背景裏遠遁了。
“謝謝婆婆！”這聲謝絕對是真心的。
“什麽婆婆，是師父！”樓萬辰氣急地嚷嚷。
“哦，謝謝師父。”
老太婆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小柔坐下慢慢用功，她老人家要去歇息會兒。果然年紀大了，身板再硬朗也是大不如前了。
都快八十了，還要重新培養接班人。樓萬辰嘆了口氣，希望這一個不要再讓她失望。否則她一去，無塵教就真的不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42、還真是巧哎 ...
小柔拿著個餅子，一直在書房裏坐到燈火如豆。
樓萬辰推門進來時，只見凳子上盤腿坐著個小小的人兒，膝上的書已經翻到最末兩頁。
“看完了？”
“嗯——還差一點。”小柔擡起頭，搓了搓臉，把書翻到後面的封頁，發現還剩下兩張。
“可都明白？”
“明白，書上講得很通透。”
“都記下了？”
“大部分，不過還要多翻幾遍才行。”
老太婆眼睛睜得老大，想當初，她是用了整整十天才看完的。
“你跟我來。”她師父轉身往外走。
跟著來幹什麽？給吃的嗎？青葉這一整天就給她送了個幹餅子過來，配著杯白水，連茶葉都沒有一根。
“師父，咱們上哪兒去？”
“練功。”
……
不是吧……
樓萬辰自顧自地往前走出十來步，回頭一看那小丫頭木樁子一樣釘在原地，臉皺成個包子樣。
“怎麽還不走？”
“師父哇，能不能先給點吃的。”
“吃的？青葉沒給你送來？”她師父狐疑地看著桌上的餅渣渣。
“那個，吃不飽啊……”小柔撓頭，她們抓她來，不用刑不用關黑屋，只管餓著？還要餓著練功？這招果然狠毒！
良久，小柔才聽到一聲嘆。
“咱們這兒只有你說的那個吃不飽的東西。”
“您和那些姐姐每天都吃這個？”連花花還不如。
“先前的廚娘回家養老去了，你藍嫣師姐只會做餅子。”
小柔長吐了一口氣，“她不會，我會呀——”
“那你去廚房看著自己做點吧。”
“師父，跟您商量個事兒唄。”
“說。”
“你看我能不能不做女弟子，我給你們當廚子吧，您可以付我點兒工錢，等我攢夠了錢把自己贖出來。”
“沒出息！”她師父用力點了一下腦門兒，“比琬琳那個不成器的還糊塗！”說完只留下一個氣呼呼的背影。
小柔的雙肩耷拉了下來，看來正規渠道是行不通了。雖說在這兒進修是不錯，可架不住這樣的日子沒頭沒尾，洛陽的經歷猶在眼前，這個地方，遠沒有現在看上去的那麽簡單。
她開始想家了，想爹娘和哥哥，想依依和未出世的寶寶，想花花，想碧雲，想公公婆婆，還想……
小柔用力地晃了晃腦袋，二哥，你快來救我吧。
無塵教的無敵女俠樓小竹很快從悲傷的情緒中走了出來，投入到新的戰鬥裏去了！
因為她實在是餓了。
揉了揉一整天坐得僵硬的腰臀，小柔借著月色回到房間，帶好奶牛，點了一盞燈籠，去廚房給自己張羅吃的去。
這廚房實在是，太幹凈了。
啥吃的都沒有。
小柔前前後後翻了老半天，找到一個扣著的大銅盆，樂呵呵地掀開一看，是藍嫣發的面，用來做明天的餅子的。
聞著面團發酵的味道，肚子裏咕嚕得越發響亮了。
小柔挫敗地蹲到地上，想她一代女神醫竹小柔，就要餓死在這荒山野嶺了？
咦，這是啥？
小柔順著一截綠葉子摸到竈臺下一個黑乎乎的壁櫃，打著燈一看，果然是些開始泛黃的蔬菜，還有蛋和火腿。
雖然沒有她喜歡的菜色，不過已經再好不過。
火腿呀火腿，還好我找到了你，否則耗子就要把你搶了去了。
小柔和火腿兄說著話，把它從暗無天日的壁櫃裏拉了出來。奶牛也在一旁幫腔。
“汪——”主銀好膩害。
無塵教樓小竹女俠掄起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朝火腿兄迎頭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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