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村支書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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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支書的老婆。”陸珂一邊挽著袖子，一邊回答說：“我上山的時候遇上一個岔路，還以為是老路被封了，所以也就沒多想。然後走了一分鐘不到，發現有些不對勁，結果轉身一看，身後的路居然不見了。——他老婆好像知道我們要去找她，所以先一步襲擊了我。”
“嗯。”陸思卿平淡應了一聲，眼裏看不見情緒撥動。
山上的樹木因地理位置和天氣等多方面因素，越往上走就越是矮小，少了參天大樹的遮天蔽日，一眼就能俯瞰山下連綿不絕的萬裏河山。
穿過最後一片小樹林，一個天然形成的小平原赫然出現在眼前，大大小小的房屋錯落有致的排列在其中，入口處立著一塊大石碑，上面模糊不清的寫著“南陽村”三個字。
此時夕陽已經落下山頭，只留著一片紅火的雲霞掛在天邊消散不去，給村子鍍著一層朦朧的金色。
村子門口有一群正在外耍的孩童，一看見有陌生人來，都紛紛停下了手裏的娛樂活動，站成一堆，小心翼翼而又警惕地看著陸珂和陸思卿。
“哎，那是誰啊？”一個紮牛角辮的小姑娘小聲問道。
“不認識。看起來好像是從山腳下來的城裏人。”
“城裏人來我們村幹什麽？”
“不知道。”
陸珂已經兩年沒有回過村子，無論穿著還是形象都和以前有著天壤之別，所以那些小孩子才一時之間沒認出他來，也沒有被嚇得一哄而散，若是換做以前，早就跑回家去了。
陸珂跟在陸思卿的身側，盡量把頭埋低，生怕被人認了出來。
然而那些小孩子雖然已經認不出他來，那坐在門口紮鞋墊的老太太卻火眼金睛的識破了他。
鞋墊一放，拿著一把破爛掃帚站在自家門口張牙舞爪，粗啞著一副極有滄桑感的嗓子，中氣十足的喝道：“你個喪門星！還敢到村子裏來，快給我滾出去！”
孩子們一聽，這才發現那長得白白凈凈的小哥哥竟然就是當年的倒黴蛋，他們想起父母的囑咐，一下子轟散開來，邊跑邊嚷：“不詳的人來村子裏了！喪門星來村子裏了！”
陸珂把頭埋得更低，腳下不由加快了步伐。
陸思卿安撫似的摸了摸陸珂的頭發，小聲道：“乖，別理他們，都是些愚昧無知的山裏人。”
“沒關系，我都習慣了。”陸珂小聲說，語氣聽起來有些低落，“那老太太年輕的時候還會拿著掃帚出來打我，不過現在她年紀大了，腿腳也不便利，也就不敢沖出來了。”
村支書的房子是後來新修的磚瓦房，兩層樓高，樓前有一片水泥地鋪成的大院子，十幾只雞被圈在裏面閑庭信步。
推開竹籬編制的院子大門，一走進去，一股難聞的味道鋪面而來，“啪唧”一聲，陸珂還不小心一腳踩碎了地上一坨被曬得幹裂的雞屎，登時彈開腳，臉上十分難看。
裏屋大門敞開，舊兮兮的門扉上還貼著新年的福字，屋裏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正搗鼓著手裏的針線活。
這時，屋子裏突然傳出一聲巨大的響動，像是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什麽東西，接著又沖出一個穿得花枝招展的姑娘，頭上梳著兩條麻花辮，拉著老太太哭喊：“奶、奶，痛、好痛。”
那是村支書的傻閨女。
老太太一聽，趕緊放下針線活拉過傻姑娘的手察看，發現上面只是磨破了點皮，才松了口氣。
她從懷裏掏出一張白凈的手絹，一邊仔細替傻姑娘擦掉泥巴，一邊撇著沒牙的嘴慈愛地說：“琴琴乖，不痛，奶奶給吹吹。”
陸珂看見老太太忽然鼻頭一酸，熱情喊道：“奶奶。”
老太太耳朵不好，只是覺得面前的光亮被人擋住，這才慢吞吞的擡起頭。她瞇著一雙眼睛，發現面前站著一個漂亮又伶俐的小夥子，和顏悅色地問：“你是誰呀？”
“奶奶，我是小珂子。”
老太太先是一楞，深深陷在眼窩裏的眼睛有些渾濁，她打量了陸珂好半天，才恍然大悟地喊道：“哦。是小珂子啊。轉眼都長這麽大了？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小的很，現在都長成漂亮的小夥子了！來，讓奶奶看看你。”
老太太伸出手想要摸摸陸珂，然而陸珂卻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因為他是不詳的人，而他不想把晦氣傳給老太太。
在整個南陽村裏，唯一真心對他好的人就是這位老奶奶了，所以才更加不想傷害這位善良慈祥的老人。
老太太手裏落了空，心裏卻跟明鏡似的，顫顫巍巍地說：“小珂子，凡人生死有命，你別聽村裏的人瞎說，那都是你養父母的命，和你有啥關系啊。過來，讓奶奶看看你。”
“奶奶。”陸珂鼻子又是一酸，握住了老太太那枯槁瘦弱的手，“您真好。”
老太太七十多歲了，在村子裏生活了一輩子，也在村裏做了一輩子的農活，掌心裏全是粗糙的繭子。她拍了拍陸珂的手背，溫柔而又慈愛地說：“小珂子，離開村子後過得還不錯哇？瞧這手細細嫩嫩的，比以前可好多了。”
陸珂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奶奶，您又笑話我。”
“這次來村子裏有什麽事啊？”陸珂很少踏足村子，一般來家裏都是有重要的事情，老太太一邊問，一邊轉頭看向琴琴：“還痛不痛？”
琴琴笨拙地搖搖頭：“不痛了。”擡手指向陸思卿，“奶，那個、大、哥哥，真好看。”
“誰啊？”老太太這才註意到陸珂身後還站著另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強大的氣場壓迫而來，老太太一時之間竟有些說不出話。
陸思卿正好背光而站，精致漂亮的面容和冷峻的神情都被隱藏在了虛晃的光影中，只讓人聽見他清冽溫和的嗓音：“你好，我是陸珂的哥哥，多謝您以前對我弟弟的照顧。”
說完，陸思卿同樣伸出手握住了老太太的手，以表感謝。
陸珂：“奶奶，大叔去哪裏了？”
老太太從怔楞中回過神，而手背上的那抹溫意早就消失殆盡，她下意識擡眼望去，發現男人對著她微微一笑，猶如三月春風，和煦優雅，然而凝上那雙眼睛時，卻只有冰冷的寒意。
不知為何，老太太覺得後背一陣發涼，仿佛被人洞穿了埋在心底最陰暗的秘密。
“奶奶？”陸珂見老太太半天沒回應自己，又問了一遍，“大叔去哪裏了？”
“——去外面辦事了，還沒回來。”老太太不自然的錯開目光，重新看向陸珂，“屋裏有椅子，小珂子你自己進去拿兩把出來坐。”
“好嘞。”
趁著陸珂去拿椅子的時候，陸思卿意味深長的看了琴琴一眼，漫不經心的開口：“老人家，這是您孫女？”
老太太直覺性的把琴琴拉到自己身後，警惕地問：“怎麽？”
“也沒怎麽。”陸思卿淡淡一笑，“實不相瞞，我這次是帶陸珂來替您孫女治病的。”
“治病？”老太太聞言後，橫眉一豎，不客氣地說，“治什麽病，我孫女可好了！——還有，我一看你也就不像是小珂子的哥哥！還想騙我。我告訴你，小珂子是個善良的孩子，你可別把那孩子給帶壞了！小心我報警抓你！”
陸思卿嘴角一彎，輕蔑地笑了一聲。
老太太一個半截身子骨已經踏進棺材的人，哪裏會把一個外貌看起來和普通青年差不多的人放在眼裏，陡然提高了音調：“小夥子，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平時也這樣和你家裏的長輩說話？”
老太太話音剛落，陸珂便提著兩把椅子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
陸思卿瞥了老太太一眼，沒有說話，假裝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替陸珂接來椅子，溫聲問道：“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陸珂剛一走進裏屋，只覺得氣溫驟降，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嚇得他抓著兩把椅子就往屋外沖。
他見到奶奶太興奮，竟差點忘了思卿大人說過村支書家裏鬧鬼，況且那女鬼還已經害得他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想必也是厲害得很。剛才他冒冒失失闖進人家的地盤，幸好沒撞見什麽不幹凈的東西。
陸珂驚魂未定地喘了口氣：“我沒事，就是剛才拿凳子的時候看見一只小蟲子撲了過來，沒反應過來。”
那些怪力亂神的事情他們自己知道就好，沒必要讓老人家跟著擔驚受怕。
陸思卿聽出了陸珂的意思，於是順著他的話接來問道：“有被咬傷嗎？”
“沒有。”
“那就好。”
之後，老太太又拉著陸珂話了好一會家常，話裏話外都是在提醒陸珂要有心眼，別傻乎乎的讓別人騙。陸珂看老太太擠了三回眼睛後，終於恍然大悟，原來老太太是在讓他防著思卿大人。
可思卿大人有什麽好提防的？陸珂不以為然，只當是耳旁風，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時不時還要看看陸思卿的臉色有沒有哪裏不對勁，生怕得罪了他。
在這左右為難的氣氛裏，村支書的出現簡直就是風雨裏的一把傘，及時解救了陸珂。
陸珂長舒了一口氣，站起來招呼：“大叔回來了。”
“嗯。”村支書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拿起一張看不出顏色的帕子抹了一把臉，然而他首先看去的地方卻不是陸珂，而是謹慎地拿餘光偷偷瞄了一眼沈默不語的陸思卿——那人眼底依舊蒙著一層寒意，讓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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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陸思卿平淡應了一聲，眼裏看不見情緒撥動。
山上的樹木因地理位置和天氣等多方面因素，越往上走就越是矮小，少了參天大樹的遮天蔽日，一眼就能俯瞰山下連綿不絕的萬裏河山。
穿過最後一片小樹林，一個天然形成的小平原赫然出現在眼前，大大小小的房屋錯落有致的排列在其中，入口處立著一塊大石碑，上面模糊不清的寫著“南陽村”三個字。
此時夕陽已經落下山頭，只留著一片紅火的雲霞掛在天邊消散不去，給村子鍍著一層朦朧的金色。
村子門口有一群正在外耍的孩童，一看見有陌生人來，都紛紛停下了手裏的娛樂活動，站成一堆，小心翼翼而又警惕地看著陸珂和陸思卿。
“哎，那是誰啊？”一個紮牛角辮的小姑娘小聲問道。
“不認識。看起來好像是從山腳下來的城裏人。”
“城裏人來我們村幹什麽？”
“不知道。”
陸珂已經兩年沒有回過村子，無論穿著還是形象都和以前有著天壤之別，所以那些小孩子才一時之間沒認出他來，也沒有被嚇得一哄而散，若是換做以前，早就跑回家去了。
陸珂跟在陸思卿的身側，盡量把頭埋低，生怕被人認了出來。
然而那些小孩子雖然已經認不出他來，那坐在門口紮鞋墊的老太太卻火眼金睛的識破了他。
鞋墊一放，拿著一把破爛掃帚站在自家門口張牙舞爪，粗啞著一副極有滄桑感的嗓子，中氣十足的喝道：“你個喪門星！還敢到村子裏來，快給我滾出去！”
孩子們一聽，這才發現那長得白白凈凈的小哥哥竟然就是當年的倒黴蛋，他們想起父母的囑咐，一下子轟散開來，邊跑邊嚷：“不詳的人來村子裏了！喪門星來村子裏了！”
陸珂把頭埋得更低，腳下不由加快了步伐。
陸思卿安撫似的摸了摸陸珂的頭發，小聲道：“乖，別理他們，都是些愚昧無知的山裏人。”
“沒關系，我都習慣了。”陸珂小聲說，語氣聽起來有些低落，“那老太太年輕的時候還會拿著掃帚出來打我，不過現在她年紀大了，腿腳也不便利，也就不敢沖出來了。”
村支書的房子是後來新修的磚瓦房，兩層樓高，樓前有一片水泥地鋪成的大院子，十幾只雞被圈在裏面閑庭信步。
推開竹籬編制的院子大門，一走進去，一股難聞的味道鋪面而來，“啪唧”一聲，陸珂還不小心一腳踩碎了地上一坨被曬得幹裂的雞屎，登時彈開腳，臉上十分難看。
裏屋大門敞開，舊兮兮的門扉上還貼著新年的福字，屋裏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正搗鼓著手裏的針線活。
這時，屋子裏突然傳出一聲巨大的響動，像是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什麽東西，接著又沖出一個穿得花枝招展的姑娘，頭上梳著兩條麻花辮，拉著老太太哭喊：“奶、奶，痛、好痛。”
那是村支書的傻閨女。
老太太一聽，趕緊放下針線活拉過傻姑娘的手察看，發現上面只是磨破了點皮，才松了口氣。
她從懷裏掏出一張白凈的手絹，一邊仔細替傻姑娘擦掉泥巴，一邊撇著沒牙的嘴慈愛地說：“琴琴乖，不痛，奶奶給吹吹。”
陸珂看見老太太忽然鼻頭一酸，熱情喊道：“奶奶。”
老太太耳朵不好，只是覺得面前的光亮被人擋住，這才慢吞吞的擡起頭。她瞇著一雙眼睛，發現面前站著一個漂亮又伶俐的小夥子，和顏悅色地問：“你是誰呀？”
“奶奶，我是小珂子。”
老太太先是一楞，深深陷在眼窩裏的眼睛有些渾濁，她打量了陸珂好半天，才恍然大悟地喊道：“哦。是小珂子啊。轉眼都長這麽大了？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小的很，現在都長成漂亮的小夥子了！來，讓奶奶看看你。”
老太太伸出手想要摸摸陸珂，然而陸珂卻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因為他是不詳的人，而他不想把晦氣傳給老太太。
在整個南陽村裏，唯一真心對他好的人就是這位老奶奶了，所以才更加不想傷害這位善良慈祥的老人。
老太太手裏落了空，心裏卻跟明鏡似的，顫顫巍巍地說：“小珂子，凡人生死有命，你別聽村裏的人瞎說，那都是你養父母的命，和你有啥關系啊。過來，讓奶奶看看你。”
“奶奶。”陸珂鼻子又是一酸，握住了老太太那枯槁瘦弱的手，“您真好。”
老太太七十多歲了，在村子裏生活了一輩子，也在村裏做了一輩子的農活，掌心裏全是粗糙的繭子。她拍了拍陸珂的手背，溫柔而又慈愛地說：“小珂子，離開村子後過得還不錯哇？瞧這手細細嫩嫩的，比以前可好多了。”
陸珂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奶奶，您又笑話我。”
“這次來村子裏有什麽事啊？”陸珂很少踏足村子，一般來家裏都是有重要的事情，老太太一邊問，一邊轉頭看向琴琴：“還痛不痛？”
琴琴笨拙地搖搖頭：“不痛了。”擡手指向陸思卿，“奶，那個、大、哥哥，真好看。”
“誰啊？”老太太這才註意到陸珂身後還站著另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強大的氣場壓迫而來，老太太一時之間竟有些說不出話。
陸思卿正好背光而站，精致漂亮的面容和冷峻的神情都被隱藏在了虛晃的光影中，只讓人聽見他清冽溫和的嗓音：“你好，我是陸珂的哥哥，多謝您以前對我弟弟的照顧。”
說完，陸思卿同樣伸出手握住了老太太的手，以表感謝。
陸珂：“奶奶，大叔去哪裏了？”
老太太從怔楞中回過神，而手背上的那抹溫意早就消失殆盡，她下意識擡眼望去，發現男人對著她微微一笑，猶如三月春風，和煦優雅，然而凝上那雙眼睛時，卻只有冰冷的寒意。
不知為何，老太太覺得後背一陣發涼，仿佛被人洞穿了埋在心底最陰暗的秘密。
“奶奶？”陸珂見老太太半天沒回應自己，又問了一遍，“大叔去哪裏了？”
“——去外面辦事了，還沒回來。”老太太不自然的錯開目光，重新看向陸珂，“屋裏有椅子，小珂子你自己進去拿兩把出來坐。”
“好嘞。”
趁著陸珂去拿椅子的時候，陸思卿意味深長的看了琴琴一眼，漫不經心的開口：“老人家，這是您孫女？”
老太太直覺性的把琴琴拉到自己身後，警惕地問：“怎麽？”
“也沒怎麽。”陸思卿淡淡一笑，“實不相瞞，我這次是帶陸珂來替您孫女治病的。”
“治病？”老太太聞言後，橫眉一豎，不客氣地說，“治什麽病，我孫女可好了！——還有，我一看你也就不像是小珂子的哥哥！還想騙我。我告訴你，小珂子是個善良的孩子，你可別把那孩子給帶壞了！小心我報警抓你！”
陸思卿嘴角一彎，輕蔑地笑了一聲。
老太太一個半截身子骨已經踏進棺材的人，哪裏會把一個外貌看起來和普通青年差不多的人放在眼裏，陡然提高了音調：“小夥子，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平時也這樣和你家裏的長輩說話？”
老太太話音剛落，陸珂便提著兩把椅子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
陸思卿瞥了老太太一眼，沒有說話，假裝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替陸珂接來椅子，溫聲問道：“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陸珂剛一走進裏屋，只覺得氣溫驟降，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嚇得他抓著兩把椅子就往屋外沖。
他見到奶奶太興奮，竟差點忘了思卿大人說過村支書家裏鬧鬼，況且那女鬼還已經害得他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想必也是厲害得很。剛才他冒冒失失闖進人家的地盤，幸好沒撞見什麽不幹凈的東西。
陸珂驚魂未定地喘了口氣：“我沒事，就是剛才拿凳子的時候看見一只小蟲子撲了過來，沒反應過來。”
那些怪力亂神的事情他們自己知道就好，沒必要讓老人家跟著擔驚受怕。
陸思卿聽出了陸珂的意思，於是順著他的話接來問道：“有被咬傷嗎？”
“沒有。”
“那就好。”
之後，老太太又拉著陸珂話了好一會家常，話裏話外都是在提醒陸珂要有心眼，別傻乎乎的讓別人騙。陸珂看老太太擠了三回眼睛後，終於恍然大悟，原來老太太是在讓他防著思卿大人。
可思卿大人有什麽好提防的？陸珂不以為然，只當是耳旁風，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時不時還要看看陸思卿的臉色有沒有哪裏不對勁，生怕得罪了他。
在這左右為難的氣氛裏，村支書的出現簡直就是風雨裏的一把傘，及時解救了陸珂。
陸珂長舒了一口氣，站起來招呼：“大叔回來了。”
“嗯。”村支書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拿起一張看不出顏色的帕子抹了一把臉，然而他首先看去的地方卻不是陸珂，而是謹慎地拿餘光偷偷瞄了一眼沈默不語的陸思卿——那人眼底依舊蒙著一層寒意，讓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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