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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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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酸脹的眼睛,  路采恍惚了會,想要去拿手機,  卻沒力氣擡起胳膊。

一記起昨晚荒唐了多久,起初是怎麽緊張到試圖縮成團,最後又是如何暈過去再醒過來,他就想要踹蕭遠敘一腳。

“醒了?”蕭遠敘問。

路采想說話,發現嗓子啞得厲害,委屈地把臉埋進了枕頭裏。

蕭遠敘把他抱起來,餵了一點溫水,  他再咳了咳,感覺喉嚨沒那麽幹澀了。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喝點粥麽?”

路采提要求:“要親一下。”

蕭遠敘抱歉地說:“你的嘴唇破皮了,  親的話可能有點痛。”

路采:“……”

蕭遠敘很溫柔地親了親他的嘴角,  他喝了點粥,  之後一覺睡到了傍晚。

雙腿有點不聽使喚,怕被旁人看出端倪,  只敢在套房裏活動。

好在自己的拍攝任務已經結束,接下來不需要再配合出鏡,  路采優哉游哉,  哼哼唧唧地朝男朋友訴苦。

坐椅子上難受,  坐沙發上也難受,他抱著個軟墊趴在床裏,角度正好能看到在外間辦公的蕭遠敘。

過了會,他坐到蕭遠敘腿上,手摟住對方脖子,蕭遠敘任由他掛在自己懷裏。

“要聽歌嗎?”蕭遠敘怕路采無聊。

路采點點頭,然後電腦裏放著隨機音樂,  播到熟悉的歌後,他會跟著哼幾句。

美人魚歌聲美妙,天賜的嗓音令人愉悅寧神,本來蕭遠敘因繁瑣的事務而略微煩躁,此刻也不自禁松弛下來。

一個工作忙碌,難免會顧及不到戀人,好在另一個能夠完全包容。

這要歸結於路采不缺愛,甚至得到的愛幾近滿溢出來,內心世界充盈完善,在親密關系裏像是輪小太陽。

每個靠近他的人都能感到暖意,被他喜歡的人如被溫水包裹,帶來的感覺柔軟綿密。

路采看了一會電腦屏幕,繼而無聊地玩手機,接著收到了周鳴庚的消息,在蕭遠敘身上打了個激靈。

“我哥說他剛和爸媽打過電話,被罵了個狗血淋頭。”路采道。

蕭遠敘道:“你家在哪裏,要回去麽?”

路采道:“不回去呀,要是我走了,你怎麽辦呢?”

“我可以去找你。”蕭遠敘道。

路采道:“這多麻煩,我們都待在京市不好嗎?”

蕭遠敘道:“你爸媽那邊會不會有問題,他們可能很擔心你。”

“唔,我和哥哥在一起,他們很信任他。”路采道,“再說我早成年了,可以給自己負責吧?”

蕭遠敘道:“嗯,不過我很少聽你提起過家人。”

“他們把我保護得很好,什麽煩惱都不會和我講,牢牢地管著我不準我走,說我容易被壞人欺負。”

路采說到這裏頓了頓,繼續道:“我確實碰著壞人了,路上就被偷了手機,但也認識了很多朋友,過得很開心啊。”

海洋遼闊無際,對好奇的美人魚來說,波浪和礁石無比單調,遠遠見過的游艇更教他新鮮。

然而家人的寵愛伴隨著約束,自己沒辦法隨心所欲。

羽翼之下的雀鳥總要離開巢穴,小人魚也向往著天空之下沒去過的地方,終究趁機脫離了庇護和掌控。

路采再說:“我現在過得很好,能證明自己長大了,沒什麽讓人不放心的!”

據周鳴庚轉述,他多次保證不會出事,強調路采的為人處世有模有樣,希望爸媽別再操多餘的心。

父母罵了五分鐘便打住,聲稱過年要過來看望他們,如果做弟弟的有個三長兩短,要當哥哥的好看。

這是接受了現狀的意思,路采很高興,轉頭吧唧一口親在蕭遠敘臉頰上。

周鳴庚:[爸媽給你擺平了,你答應我的事要做到啊。]

“你答應他什麽了?”蕭遠敘問。

路采“喔”了聲,道:“就是讀書的事情,之前沒進過學校,我也很想體驗一下。”

這件事他考慮了很久,把會影響的全都分析了一遍,和公司方面也商量了幾次,最終做出了決定。

在過程中,蕭遠敘讓他萌生了很多勇氣。

他幾乎沒有自己拿過主意,多是家人指引,或是隨遇而安,這次決定的權利卻全部交由了自己。

路采怕選出來的答案不是最優解,而蕭遠敘說不需要最優解。

十九歲應該有無限的可能去盡情嘗試,焦慮或逐利都與他無關。

“路有很多條,很多時候不分對和錯,盡管去嘗試自己喜歡的就好了,這條走完了接著另外一條,半途覺得不行還可以換,隨時隨地可以重新出發。”

蕭遠敘還說:“我總是遺憾沒什麽能給你的,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把我當做你的退路。”

·

返程那天有助理來接機,董哥幫路采推了行李箱,見他拎著隨行包走得別扭,不禁多看了好幾眼。

董哥沒多想,問他昨天是不是上山去廟裏了。

路采道:“什麽?”

“瞧你走路一瘸一拐的,玩累著了吧?”董哥道。

路采連忙點頭,緊張地問:“很明顯嗎?”

“沒有啊,就是仔細看覺得有點奇怪。”

路采怕被周鳴庚盤問,找了個借口沒敢直接回去,去羅南洲家裏先住了一晚上。

羅南洲是本市人,不過沒和爸媽一起住,在這邊另有房產。

客廳擺了兩個大的展示櫃,裏面有尺寸各異的動漫模型,這趟回來又添了五名成員。

他知道路采住過蕭家,問:“這次怎麽不去蕭總那裏蹭住?”

路采道:“他一落地就去開會,我一個人太無聊了。”

“喲,住他家還一起玩?”

路采被問得噎住,心虛道:“至少屋檐下多個人,感覺沒那麽孤單嘛。”

羅南洲道:“他對你真好。”

他拿出了雙人手柄,找了款簡單易上手的游戲,盤腿坐下後開始調試參數。

路采一邊歡快地附和,一邊坐到羅南洲旁邊,繼而整個人蜷曲起來。

接著他撈過抱枕塞在了身下,慢悠悠地坐直。

兩個人打了一晚上游戲,順帶聊圈內八卦,路采頗有興趣地聽著。

從尤安歌找過多少任男友,越找越難理解,到池承宣在選秀的時候犯少爺病,得罪了多少同行。

路采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沒有正經當回事,直到提及蕭遠敘。

他豎起耳朵,眼珠子轉向羅南洲。

“你記得齊思星麽?靠,我才知道和他有矛盾的是蕭總。”羅南洲道,“這倆家裏還有交情呢。”

路采問:“有交情又怎麽樣?”

羅南洲道:“我想怎麽著也得顧及點面子吧,再說喜歡蕭總的又不是一個兩個,有追求者什麽的,我當他早就習慣了。”

“姓齊的到底是怎麽被開除的?”路采沒聽過具體過程。

“他比池承宣還任性,跑來當眾表白,被婉拒了還不服氣,搞得在場高管都很尷尬哈哈哈,這是財務部部長和我講的!”

羅南洲轉述道:“看蕭總不答應,就威脅說要跳槽,這不是小孩子鬧脾氣的話麽?沒想到蕭遠敘真沒給他臺階下,他要麽主動走,要麽被開掉。”

傲慢如齊思星,當然不會等著被掃地出門,氣沖沖地跳到對家公司了。

也是因為這一點,這邊沒有追究過違約問題,留了一堆爛攤子。

見路采若有所思,羅南洲道:“是不是覺得你如果沒出現,咱們會賠很多錢?”

“對呀。”路采道。

羅南洲笑著說:“部長一樣煩得要命,但蕭總和他說不差這點錢。”

以齊思星的性格來講,留下來也是個麻煩,往後要是沒改掉偏激的行事作風,說不定能捅出更大的麻煩。

路采道:“唔,阿遠可能想趕緊解決,如果換做我被那樣表白,也會很不自在的,更別說以後還要共事。”

“……你叫蕭總什麽?”

“蕭遠敘啊。”路采匆匆改口,“你聽成什麽了啊?”

羅南洲道:“我聽岔了,嚇死,剛有點擔心第二個要跳槽的就是你。”

路采:“……”

其實之前周鳴庚想把他從蕭遠敘這邊撬走,但沒被同意,搞得這人在家唉聲嘆氣一度郁悶。

以他這一股把弟弟當成珍稀動物保護的勁頭,今天能放任自己到別人家過夜,真的不太尋常。

最近葉燈出了劇組沒行程,難不成和舊情人見面去了?

路采猜想完,發了葉燈一條消息,問他明天什麽時候有空,自己去送旅行帶回來的手信。

葉燈回得飛速,一看就沒在約會。

[上午七點半好嗎?]

路采看到這時間點,登時兩眼發黑,含淚答應下來。

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蕭遠敘說來順路送他。

洗漱時路采魂不附體,收拾行李也頭腦發昏,忘記把電動牙刷塞回去。

他腿腳軟綿綿地在樓下等了一會,蕭遠敘開車來了,幫忙打開後備箱放行李。

路采坐在後備箱的邊沿,懷念道:“我們就是在這裏見面的。”

蕭遠敘沒閑情雅致追憶初見,一看路采的小花臉,笑彎了眼睫:“寶寶,你的嘴角有牙膏沫。”

路采聞言,窘迫地要用手背擦拭,再被蕭遠敘阻止。

男人從口袋裏拿出了濕紙巾,撕開外包裝後沒遞給他,傾過身輕輕地抹掉了牙膏沫。

“我牙刷得很幹凈,所以沫比較多。”路采企圖找回一點面子。

蕭遠敘買賬:“這樣嗎?我檢查下。”

說完也沒認真看,他就著這個面對面的姿勢,微微低頭與少年接了個吻。

路采不禁心思飄忽,想著,既然周鳴庚最近管得松了,再去男朋友家裏住幾天也是可以的吧?

他剛要提議,餘光卻瞥到對面有人,慌張地與蕭遠敘分開。

蕭遠敘似有察覺,下意識擋住了路采,繼而轉過身去望了眼。

羅南洲拿著路采的電動牙刷,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接吻的畫面還歷歷在目,一個是向來不傳暧昧緋聞的圈內白月光,兼自己的偶像,一個是自己印象中清純天真的好朋友。

他感覺以往認知的被顛覆了:“……”

路采不知道該怎麽應對,整個人徹底當機,而蕭遠敘道:“小羅,你過來下。”

羅南洲不敢亂看,也不敢不過去。

他知情識趣道:“蕭總,要給我發喜糖啊?”

蕭遠敘還真的隨身帶著糖,之前路采舌頭被燙出泡,每天要塗西瓜霜,自己拿來哄人用的。

他拋給羅南洲一顆,道:“我和小路的事情還沒打算跟外面講。”

羅南洲道:“靠,我是第一個知道的?!”

路采在男朋友身後冒出個腦袋,實事求是地否認道:“葉老師是第一個。”

羅南洲道:“你這哥們做的也太不地道了,談了戀愛不吭聲?!!”

被羅南洲一嗆,小人魚又縮回去了。

之後雖說是坐上了車,耳邊清凈了許多,但他沒逃過微信上的狂轟濫炸,被要求自己老實交代。

路采打字慢,過了會有些暈車,被蕭遠敘沒收了手機。

“等下再說,你瞇會兒。”蕭遠敘道,“離葉燈家裏還有段路。”

給葉燈送完了手信,路采打車回家。

邁進家門的時間不過八點半,他期待地推開門,以為會被哥哥熱烈歡迎。

然而周鳴庚不見人影,客廳坐著自己叫不出名字的男人,此刻正哭得泣不成聲。

兄弟碰面以來,家裏沒出現過路采不認識的人,今天是頭一遭。

而且以眼前情景來看,他很難往好處揣測,自己不在的時候究竟發生過什麽事情。

路采先是楞住,再左顧右盼想找哥哥在哪裏。

自己還沒做好棒打渣男的準備,周鳴庚拿著一盒抽紙巾,從臥室裏出來了。

“行了行了多大點事,你別哭了,客廳的紙都被哭完了。”周鳴庚道,“你當是被狗咬了吧!”

路采:?

一周多沒見,自己變狗弟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情侶一個兩個的,都對大舅子/哥哥的人品好悲觀啊!

關於小尾巴,蕭總快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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