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頭，柳奚笙站在後面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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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一點點溫暖。如果這個時候去酒吧，憑白子昂這張臉，不是沒有美女來搭訕吧？也許他可以挑一個美女喝喝酒，或者跳跳舞。
但不知怎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不想要這種虛無縹緲而又短暫的情緣。
他想像白子昂一樣，有一個真心相愛，看一眼就知道可以一輩子在一起的女孩子。那應該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吧……
“白子昂。”楊田田的聲音驀然出現在耳邊，她挽著小莊到他跟前，“你一個人啊，喜喜沒和你在一起嗎？”
“總監。”小莊說，“你看上去好像很惆悵。”
“那個……喜喜她……”他一時反應不過來，支吾道，“我們今天沒約。”
田田想到喜喜說以後要和白子昂避嫌，沒有多想，笑道，“不用解釋，我們懂。我和小莊節目比較豐富噢，我們待會兒打算開車去澳洋，在車裏看明天早上的日出，過一個浪漫的聖誕節。”
這就是赤裸裸的炫耀了。
陸齊治眼珠子一轉，道，“去澳洋要三個小時吧？你們開我的越野車去，寬敞又舒適，適合那邊的山路。”
“行啊，夠義氣。”田田喜笑顏開，“怪不得咱喜喜看上。”
“不過鑰匙不在我身上，你們去我家裏拿吧。”他看一眼小莊，“我家密碼你知道的。”
所以當白子昂的手伸進喜喜的衣服裏，當喜喜環住白子昂的腰，他們聽到手指按在密碼鎖上的數字鍵音以及，小莊和楊田田嘻嘻哈哈打鬧的聲音。
大門打開，視野之內就是一覽無餘的客廳。
衣衫不整、香肩半露的喜喜從沙發裏站起來，高舉雙臂歡呼，“surprise！”
看到小莊，喜喜裝模作樣驚呼一聲，連忙蹲下去喊，“哎呀，怎麽是你們？”
小莊連忙退出去，非禮勿視。
“哈哈哈，路喜喜，真有你的。”好在田田沒有走近，只在玄關鞋櫃上的玻璃缸中挑出一把鑰匙，順嘴解釋，“我們來借白子昂的越野車，不好意思打擾你了，你繼續準備。”
她忍笑轉身，低頭的瞬間看到地墊上一雙黑色皮鞋，不由一楞。
“對了，喜喜。”楊田田忽然又轉過來。
喜喜咽口水，緊張問，“什麽？”
“你的妝花了，我幫你——”田田猛地沖到沙發邊，倒抽一口涼氣。她看到陸齊治平躺在沙發下面，襯衫扣子全部解開，露出赤裸胸膛。
“你你你……你們……”楊田田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得說不出話。
喜喜和白子昂很尷尬，四只眼睛和楊田田的兩只眼睛默默對視。
“田田好了嗎？”小莊在外面催促。
“好了。”她揚聲，又小聲惡狠狠對喜喜說，“回頭找你算賬，你對得起白子昂。”
不速之客終於離開。
白子昂忍不住哈哈笑。喜喜踹他一腳，“你還笑得出來，都怪你，現在田田以為我不守婦道，腳踩兩只船，和陸齊治勾搭在一起了。她一定覺得我們兩個是狗男女了。”
他把頭枕在她腿上，懶洋洋說，“怪我幹什麽？怪陸齊治，莫名其妙把車借給他們。”
“他又不知道一本正經的白子昂會和路喜喜在屋子裏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抱住她的腰，眨一下眼睛，“我們要不要繼續？”
“不要，萬一陸齊治回來。”她意味深長看一眼他的下身，“我怕多來幾次你被嚇得陽痿。”
“沒事，我經嚇，我比較厲害。”
話是這樣說，最後到底是沒有繼續羞羞的事情。
她幫他把襯衫扣子扣起來。平常沒見他健身，沒想到他也有六塊腹肌，她戳了一下，只覺得硬邦邦。又見他胸前有幾根毫毛，捏住用力一拔，沒有拔起來。
他說，“如果你繼續玩弄我的肉體，我不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她咕咕笑，把他的大衣蓋在他身上。
“你過來，我給你看樣東西，陸齊治應該沒有能力打開我的保險箱。”
她跟他到臥室，好奇問，“什麽東西？祖傳玉鐲嗎？”
141、曠了許久
沒想到是一份簡歷，她有點失望，“這有什麽好看的……”等等，這是她的簡歷，照片上是大學時期青澀的她。她往下看，這是大三那年她和楊田田冒充大四畢業生為了混進招聘現場偽造的簡歷。
她很意外，“你……你怎麽會有這份簡歷？”
白子昂笑道，“那年我在你們學校招聘畢業生，你給我投過簡歷，而我——”他的眼睛亮晶晶，“給你打過電話。你說，我功課下乘，無證書無經驗，連英語六級都未達標，你為什麽錄取我？投報你們公司的一位張同學，不管課本還是現場，統統好成績，為什麽你們不錄取她？不過是因為我長得比她好看，你們這種以貌取人的公司我看不上……”
他取笑她，她揚起下巴，“哼，我實話實說。你說你當時為什麽給我打電話？”
“我看人很準，你有潛力，所以，我錄取你。沒想到你竟然對MT電視拋出的橄欖枝不屑一顧，著實讓我驚訝。那是我第一次遇到你，你給我留下深刻印象，後來再見，是在某個酒會上，你，是柳奚笙的女伴。”
喜喜洋洋得意，“偶像劇裏演得不假，果然要給高富帥留下深刻印象要反其道而行，哈哈哈……”過得片刻，她抱住他，臉頰貼住他的胸膛，低聲道，“如果那個時候我知道你是你就好了。”
他的下巴摩挲她的頭頂，溫柔而愜意。
“白子昂。”
“嗯？”
“以後的日子，也請你永遠不要懷疑我的心意。”
這個聖誕節，喜喜永生難忘。
她到周日晚上方見到乘興而歸的楊田田。
她有點心虛，訕訕笑，“回來這麽早，怎麽不和小莊多玩一會兒？”
“回來看你啊。”楊田田叉腰，一腳把大門踹死，瞪著她，“路喜喜，你給我說清楚，你和陸齊治到底什麽關系？你又把白子昂放在什麽位置？我告兒你，這事幸好小莊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你負了他親愛的白總監，一定和你絕交。”
“其實……其實我……”蒼天啊，她真的找不到合適理由。
“你們兩個亂搞就算了，還在白子昂的公寓裏。天啊，我都覺得白子昂可憐了……”
終於在楊田田兇狠目光的逼迫下，喜喜靈光一閃，“上次不是和你說陸齊治陽痿嗎？其實昨天我是在心理醫生的建議下，幫他治療陽痿……”
楊田田正義凜然，“這個理由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會為了陸齊治犧牲自己肉體。給我說實話。”
她縮縮脖子，弱弱說，“我們點到即止，他硬起來我們就沒繼續了。”
“騙誰呢，路喜喜！”楊田田大喝一聲，“點到即止能治療陽痿嗎？男人硬起來如果得不到解決不是對身體更不利嗎？”
糊弄不過去啊，最近的楊田田智商有點高。
喜喜只好說，“陸齊治他跟我表白，說喜歡我，然後情不自禁吻了我，然後我和柳奚笙分手曠了許久，白子昂又是個嚴肅受禮的主兒，我被陸齊治一撩撥就有些把持不住，然後他閱女無數，經驗豐富，技術高超，我就開始意亂情迷，任他為所欲為。不過，幸好你和小莊及時進來，我瞬間清醒，懸崖勒馬。”
“真的懸崖勒馬了？”田田懷疑地打量她。
她忙不疊點頭，“真的。”想了想，為了增加可信度，又說，“我找過陸齊治的心理醫生，醫生說陸齊治的陽痿是心理創傷，他只對罪魁禍首的我有感覺。所以我想陸齊治並不是真的喜歡我，他只是想利用我來治療他的陽痿。他這個人滿嘴胡話，我不可能再受他蒙騙。”
“你知道就好，陸齊治怎麽和白子昂比？”田田繞沙發轉了一圈，沈吟道，“不過他確實有手段，萬一他為了治療陽痿死皮賴臉跟住你，你又曠了許久……”
喜喜真的不想再聽見“曠了許久”這四個字。
繞得她眼睛快花了的田田終於停下來，眉毛一挑想到好主意，“你和白子昂經常滾滾床單啊，他不主動，你主動啊，你不是曠了許久嗎？”
“這種事女方太主動不好吧？”
“誰讓你曠了許久意志不堅定？這不是防著陸齊治得手嗎？”
“咳……好，我知道了，我會的。”
拜托不要再說“曠了許久”了。
後來，田田還向她傳授了各種把男人騙上床的方法，她虛心學習，表示一定幸不辱命。
上班的時候，在茶水間，她把這件事告訴白子昂。
白子昂問她，“你真的曠了許久嗎？”
她想一頭撞死，這不是重點好嗎？
她回位置上，打電話聯系範如南。範如南果然是個鐵板，雖然有了範如東的叮囑，仍然一副牛逼哄哄愛理不理的語氣，喜喜在電話裏都能想象出他臭著臉昂著頭的模樣，“再說吧，我工作很忙的，不一定能抽出時間。”
她忍氣吞聲，“以後的錄制時間更長，請你一定配合我們空出時間。”
他很敷衍，“有時間我會通知你的。”
她相信他這個通知可能會很久以後。她咬牙切齒，掛斷電話後，馬上給範如東去了一個電話。
很快，範如南的電話就來了，怏怏問，“說，拍宣傳片的時間。”
哈哈哈，一山還有一山高。
因為臨時換人，許多功夫要趕，連陸齊治都被她逼著設計主題。幾個小編輯叫苦不疊，因為快元旦了，臺裏的跨年晚會就在這兩天加緊排練，演播廳前後，經常能碰到來彩排的大牌明星。大家都商量著去演播廳要簽名和合照，結果被耽誤下來。
陸齊治仗著裏頭沒有人看到他的德性，望眼欲穿撅著屁股往演播廳的方向看，“你們知道都有誰在裏面彩排嗎？告訴你們，有性感天後蔡純子，有YG16女團，還有可愛的十八歲國民閨女李彤兒……”他攛掇白子昂，“餵，我們一起去看美女，走開一會兒天塌不下來。”
白子昂高冷地說，“我看喜喜就好了。”
搞得陸齊治非常郁悶。
不僅有美女還有帥哥，喜喜惦記薛願。
結果結束的時候都十點多了，辦公室的人陸陸續續走得差不多。她累得半死，再沒有閑情逸致去看帥哥。就陸齊治，越到夜裏精神越亢奮，還不罷休，“我無償陪你們加班到現在，你們難道沒有陪我看美女的自覺嗎？”
她說，“你自己去看啊。”
“你們不在我身邊，我怕把持不住自己。”
白子昂就說，“好，滿足你。”
喜喜還有些不情願，他們兩個人不由分說推著她往外走，她只來得及撈起椅背上搭著的羽絨服。外面雖然冷，但是伸一個懶腰，確實舒服多了。其實這個點，演播廳的人也沒有多少了。偶爾有舞者演出服裝外面裹著羽絨服出來透氣，或者趁著間隙抽一根煙。
風流的陸齊治又遇到熟人。
“阿治！”是個金發美妞，許是許久沒有看到陸齊治，很是驚喜。
喜喜和陸齊治對視一眼，默默退到白子昂身後。
“阿治，你好久沒來找人家玩了，我可一直在等你電話呢。”美妞貼上來，紅嘟嘟的嘴唇委屈得撅起，嬌俏中帶著一點嫵媚，大眼睛眨巴眨巴凝視“陸大公子”。
可惜對面這個男人是絕緣體，她放再多電也沒用。
白子昂說，“你哪位？”
142、主動出擊
美妞一瞬間僵住，借著理頭發掩飾自己的尷尬，“陸公子果然是貴人多忘事，我是YG16的領舞游游，上次在KTV，我們還合唱了一首《千年等一回》。”
美妞的提醒並沒有喚起“陸公子”的回憶，白子昂硬邦邦說，“不記得了。”
游游尬笑，“沒關系，陸公子今天可要把我記清楚。”
白子昂說，“沒興趣。”
游游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終於呆不下去，掩面而走。
陸齊治扼腕嘆息，“到嘴的鴨子飛了。”
喜喜戳戳白子昂，“你應付這種事情好像挺爐火純青。”
陸齊治忽然反應過來，“你不會對我所有的女性朋友都是這種態度吧？”
“你哪位，不記得，沒興趣。”白子昂微微一笑，“我發現這三句話很好用。”
陸齊治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淚流滿面。估計等他和白子昂換回來的時候，他滿園子的花兒一朵都不剩了。這惆悵的心情連看到性感天後蔡純子都沒能挽救。
倒是剛開始說不來的路喜喜，這時來了精神，滿場子找明星要簽名。她在電視工作這麽久，第一次碰到這種大型活動，第一次看到這麽多耀眼的明星。她還幫楊田田要了閻良的簽名，風龍鳳舞的字跡寫在筆記本上，很是好看。
拿回去討好楊田田。
自打她被捉奸在床後，雖然糊弄過去了，但楊田田在很長一段時間裏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閻良果然很有效果，哄得楊田田眉開眼笑，“本人比電視裏還要帥，皮膚好得不得了，一點毛孔都看不到。特別隨和，一點架子都沒有。”
田田很自豪，“我的男神嘛。”
喜喜倒沒有吹，閻良對誰都沒有架子，不管粉絲還是工作人員。即使等到那麽晚，也毫無怨言，怪不得紅得發紫，不是沒有理由。她本來不粉他，這會兒已經是他的路人粉。
可是有的人，都還不是明星，架子卻大得不得了。
比如範如南。
這天拍宣傳，白子昂、陸齊治、宮七春、楊野都到了，範如南遲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喜喜當時就放話他，“下次你再遲到，我向你大哥告狀。”
其實他就是故意不配合，被他大哥逼得沒有辦法，以遲到抗議。聽了喜喜的話他不屑道，“最討厭背後告黑狀的人。”
他數攝影師旁邊的男嘉賓，眉頭一皺問，“不是說一共六個人嗎？現在連我才五個人，你還一直催催催。”
對，陸凜還沒有到。
但，陸凜怎麽一樣？人家是四海安幫的七爺，就是遲到喜喜也沒有膽量催。好在陸凜在範如南後面不久就到了，喜喜滿面笑容將他迎進去，這種狗腿行徑遭到範如南強烈鄙視。
六大型男齊聚一堂，攝影棚被女同胞們包圍得水洩不通，趙導拿著喇叭驅了好一陣，人才漸漸少了。喜喜滿意地看著這六個男人，從外型上來看，確實養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某個當紅男團。
他們在攝影師和趙導的要求下換衣服，走臺步，擺出各種姿勢。
人長得帥，穿衣服也占便宜，不管什麽樣的衣服穿到他們身上都好看。難得這幾個在自己領域響當當的人物肯聽攝影師擺布，風度統統一流。哪怕範如南，認真起來，也很有幾分顏色。
喜喜看得心潮澎湃。
她想，這個節目一定能紅，一定要紅，她絕不能讓小人有作祟的機會。
可是小人，往往防不勝防，她只能主動出擊。
節目正式錄制是在半個月後。
豪華別墅的後花園，在凜冽的冬天依舊姹紫嫣紅，粉紅色的氣球，大紅色的地毯，空氣中都是花香。六個女嘉賓，媚媚、丁丁、木木、阿施、小鹿、晨兒，作自己平日裏的打扮，或緊張或局促地站成一排。
紅毯盡頭是一個個隆重出場的男嘉賓，MT 電視臺總監白子昂，澤城首富家的長孫成天集團的繼承人陸齊治，宮氏集團總裁宮七春，擁有私人診所的楊家大少爺楊醫生楊野，本市最大連鎖藥店負責人範如南，前身是黑社會赫赫有名的陸七爺現是安全顧問公司的二把手陸凜——陸凜的身份比較特殊，得到柳奚笙同意後，喜喜做了相應的優化。
一開始，著重突出的是男嘉賓顯赫的家世和雄厚的財富，他們都是名副其實的王子。
那一瞬間，再矜持的灰姑娘，臉上都浮現淡淡紅暈。
也許這只是一個綜藝節目，但對她們來說，可能是一個改變人生的機會。
男女嘉賓根據互相提問、第一印象和各方面信息，選擇自己的心儀對象。牽手成功後，王子將灰姑娘帶到化妝間改造形象。
喜喜湊在趙導旁邊看鏡頭。
趙導嘀咕，“看不出子昂口味挺重，竟然選了木木。”
木木就是失婚婦女林柳燕。
想起剛剛陸齊治看著女嘉賓生無可戀、隨便敷衍的樣子，喜喜笑道，“大概白總監怕木木因為離過婚沒有人選擇，所以照顧她吧。”
“恩，他照顧大局。”趙導說。
真正的白子昂是和無業畢業生阿施在一起。他沒有給女孩子化過妝，在化妝師的指導下有些手無足措，不小心用力了，連忙溫柔地道歉，“對不起，弄痛你了。”
阿施在學校因為相貌普通，從來沒有和男子有機會近距離接觸，緊張地不停眨眼睛。
陸齊治花叢中呆久了，估計經常給女朋友畫眉描唇，很快上手。他懂得對著攝像頭表現，和木木靠得特別近，木木的耳朵幾乎紅得滴出血來。
所以，趙導又驚奇了，“子昂很有經驗嘛。嗳，不是說阿治對女人很有一套嗎？為什麽他看上去非常局促？”
喜喜就說，“大概是演的吧。”
宮七春和晨兒，他是現場唯一一個認真選擇的男嘉賓了。範如南和丁丁，楊野和媚媚，陸七爺選的小鹿。這就是以後每期節目的固定搭配了，這些見慣場面的男嘉賓或許不會將普通的女嘉賓放在眼裏，但是毫無疑問，他們將變成這些女嘉賓心中真正的王子。
王子會愛上灰姑娘嗎？
偶像劇和言情小說裏也許會。
喜喜擡起頭，太陽西沈，隱隱可見四處分布的柳奚笙帶來的保鏢，正聚精會神盯住每個出入口。另有六個保鏢近距離保護男嘉賓，黑色西裝黑色皮鞋，甚是顯眼。而柳奚笙站在人群中，目光沈沈，好像看著所有人，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看。
喜喜走過去同他說話，“我以前很想知道保鏢是怎麽工作的，央求過你帶我去看，你無論如何都不答應。今天倒是讓我見著了……”
這是分手後她第一次主動，柳奚笙有些驚訝，有一點點受寵若驚。他說，“需要保鏢的人往往身邊有危險，我怎麽能帶你去？”
她沈默了一下說，“其實你那會兒真的對我挺好，處處為我著想。”
他垂下眼瞼，“大約是我心裏愧疚。”
她笑起來，他以為她會說嘲諷的話，沒想到她揚臉道，“晚上有沒有空？我請你吃飯。”
地點是喜喜選的，濠南路上挺幽靜的一家西餐廳，服務生走路都是輕手輕腳。所以說話的時候，不由自主就降低了音調，在脈脈燈光中，好似情人低語。柳奚笙進去之後才想起來，這家西餐廳從前談戀愛的時候他們來過，因為他們家的牛排總是煎得好，咬下去鮮嫩多汁，很對喜喜胃口。
143、蛇出洞
“這家餐廳我後來很少來了……”她一刀一刀切下去，仍然切得歪歪斜斜，放進口中，咂嘴讚道，“還是那麽好吃。”
他看著她微微笑，低聲說，“你喜歡吃的東西那麽多，牛排一定很感謝你還記得它。”
她哈哈笑，鄰座的女客投來不滿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吐了下舌頭。除了時光，一切都好似和從前沒有兩樣，柳奚笙的心忽然無法抑制地疼痛。
“我上次和同事出去找一樣道具，經過南山，看到以前我們記到名下的那棵桂花樹。它長得好像更高了，比其他桂花樹都粗壯。可是管理員告訴我，它今年沒有開花，檢查之後發現它裏面已經空了，也許是蛀蟲或是其他什麽蟲子。管理員怕我責怪，一直同我道歉。我說沒關系，這棵桂花樹已經沒有意義了……”
她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話，分手之前的，分手之後的，好像這頓飯她只是來找他說話的。出去的時候天完全黑了，路燈亮了，車燈也亮了，他終於問她，“你找我有什麽事？”這句話他很早就想問了，一直沒舍得問出來。
因為知道一旦問出來，殘酷的現實就會撲面而來。
她總不會無緣無故請他吃飯的。她身上的白襯衫和牛仔褲都是大學時候最經常的裝扮，她和他回憶往事，她做得太明顯了。
她看著他的眼睛沒有說出聲，過了一會兒才說，“你知道扁擔陳和胖強在哪裏嗎？”
其實如果她有困難，他總會不遺餘力幫她的，但沒想到是這個問題。他猶豫了一下，但就是這一下喜喜馬上懂了。她和白子昂一直猜測兩個綁匪在誰手裏，範如東？柳奚笙？亦或是其他什麽人。
“原來他們兩個人被你抓去了。”
他知道瞞不下去，終於承認，“是，他們在我手裏。她……範如萱不知道這件事……”
“你會把他們交給我嗎？”
他不說話。
她就一點點靠近他，離得特別近了，她忽然抓住他的手，“如果……如果我親一下你，你會不會交給我？陸齊治說你還愛著我，你自己也說，還愛著我，你難道不想讓我看看你是怎麽愛我的嗎？”
他驚愕，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容顏腦海裏一片空白。
他全身僵硬，無法動彈。他幾乎以為她要吻上來，忽然她放開他，拉開兩人的距離，哈哈笑，“為了兩個綁匪出賣自己，我還做不到。不過現在我既然已經知道他們在你手裏，我總有辦法的。”
“明天見。”她朝他揮揮手，蹦蹦跳跳跑遠。
對，他負責節目現場男嘉賓安全，所以，節目拍攝結束之前，他們會一直見面。三哥利用假陸凜，布置了陷阱抓淩之曦，他只是想在事情發生的時候保證她的安全，沒想到她來這麽一手。
他有點後悔，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他不能對不起範如萱。
如果下次喜喜再請他吃飯，他一定要拒絕。
可是後來她沒有再約他了，只是在拍攝現場，一有空閑就跑過來和他說話，吩咐助理給保鏢們送熱飲和面包，親自將他的那份遞到他手上。他明知道她目的不純，可是貪戀這樣的時刻。
沒有冷嘲熱諷的語言和仇恨的目光表情，她對他笑臉相迎，這是他奢望許久的念想。
陸齊治首先發現異常，逮著機會問她，“你怎麽回事啊？最近好像和柳奚笙走得很近，只要我擡頭，就看到你同他談笑風生。”
她聳聳肩，“他是你好朋友，我倆冰釋前嫌你不為我們高興嗎？”
“冰釋前嫌？”陸齊治目瞪口呆，“他做了那麽多對不起你的事，你還能和他冰釋前嫌？路喜喜，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寬容大度？”
她白他一眼，“你這個人真奇怪，我仇視他的時候，你老說他多麽不容易多麽身不由已。現在我同他和好，你又有話說。”
陸齊治只得去和白子昂告狀。
阿施正纏著白子昂要聯系方式，白子昂很大方，將電話號碼寫在便利貼上。阿施歡天喜地揣在兜裏走了。
陸齊治以為白子昂臉皮薄，不好意思傷害女孩子，於是教他，“當你遇到不想給電話號碼的女孩子，你就說你沒有，你不用手機。這個謊言很明顯是不是？沒錯，這就是告訴她，你不想給。”
白子昂淡淡說，“我想給啊。阿施是我拍檔，私下裏聯絡聯絡感情，對節目拍攝很有幫助。”
“你可真夠偉大的。”陸齊治忽然想起正事，“你註意到沒，喜喜和柳奚笙最近相談甚歡。”
白子昂波瀾不驚，“有什麽好奇怪的，柳奚笙是她前男友，隨便拎一個回憶出來就夠說半天的。”
“你就不怕她和柳奚笙舊情覆燃？”
“柳奚笙結婚了吧？”
“結婚了可以出軌還可以離婚。”
白子昂認真想了想說，“如果事情真的要發生，我擋也擋不住。”
“你真沒出息。”陸齊治怒。
白子昂斜斜看他一眼，“你急什麽？”
“我——”陸齊治語塞，半晌道，“我為你著急，我倆好朋友啊。不過既然你不著急，那我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白子昂不僅不擔心，還被記者拍到和阿施共進晚餐。
節目的宣傳工作已經開始，宣傳片主打王子的家世背景，放出去就引起了關註。還時不時有拍攝花絮流出去，官方貼吧裏已經有觀眾開始討論門當戶對、麻雀飛上枝頭等等話題了。白子昂頂著陸齊治的臉，陸齊治的花邊新聞本就是一些小報津津樂道的話題，這次有電視臺的節目炒熱度，記者很樂意放大他的一舉一動。
身家過億的風流公子終於收心，情定家世普通長相一般的平民女。
這樣的新聞刊出去，市民們津津樂道，又給那些整天做白日夢的女孩子堅定了信心。
楊田田很驚喜，“喜喜，你的節目要紅了嗎？沒有明星加盟，關註度居然這麽高！”
喜喜很淡定，“這叫炒作，每個節目開播之前，臺裏都是這麽炒的。”
有一期錄制，是王子將灰姑娘帶到家中，親自下廚煮飯，攝像頭曝光了每個王子的豪宅內部裝修，花絮流出去，有個雜志第二天的版面就順便全方位比較了一下當下富豪們的豪宅市值。當然，資料是節目組給的，這個就不多說了。
饒三爺來探班是在一個下午，錄制過程中一般人是不放進來的，不過很明顯，饒三爺不是一般人。不知為什麽，喜喜覺得柳奚笙見到饒三爺，如臨大敵。
其實饒三爺也沒幹什麽，就是在宅子裏轉了一圈，順便慰問了一下陸七爺，還給大家叫了咖啡和蛋糕。不過柳奚笙的臉色不大好……
收工的時候，饒三爺請節目組的人吃飯。男嘉賓裏只有陸齊治、白子昂、和陸凜。當然，其他人也不是不給饒三爺面子，不過宮七春他們都是成功人士，時間分外寶貴，一個個都得趕著回去處理公務。
楊野其實沒那麽忙，但他怕陸齊治和白子昂纏住他問整容的事情，一結束就撒丫子溜了。這些日子一空下來，白子昂和陸齊治就逼問他，搞得他有些怕了。
吃的是川菜，整組人坐下來，滿滿三大桌。喜喜其實有些上火，但她又愛吃辣，也顧不得許多，坐下來就埋頭苦吃。
饒三爺說，“路小姐，你們節目的熱度不夠啊。”
她抓著一只鹵雞爪啃得不停吸鼻子，聞言有些反應不過來，下意識說，“還沒開始播啊。”
“開播之前的宣傳也很重要。”
“正在大力宣傳。”
饒三爺笑道，“你們得這樣宣傳。”他說了幾條，都是燒錢的策略。
她聽得咋舌，兩手一攤，“沒錢。”
“我投資你們。”饒三爺說。
她下意識看了眼白子昂，但他沒什麽表示，她只好高高興興說，“多謝三爺。”
也許三爺是看在陸凜的面子上，黑社會也有一顆想紅的心啊。
吃到末尾，她的肚子終於有些受不了，跑出去上廁所。柳奚笙和幾個保鏢站在門外走廊裏，他是和節目組簽的合同，只在拍攝期間顧全男嘉賓的安全，一般收工後都是各回各家。喜喜挺意外，沒想到他們這會子還在，她和柳奚笙打了個招呼，急急忙忙沖向廁所。
在廁所蹲了一會兒，身上都是味道，她怕這會兒回去影響大家食欲，就跑到露臺上吹吹。
她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可是忽然感覺危險靠近。
還沒來得及回頭，雙腳突然離地。
有人抱住她雙腿，將她從露臺上扔下去。
144、下下策
六樓的露臺，摔下去非死即傷。偏偏喜喜運氣好，被底下的擋雨棚接住，落下去的時候只扭傷了腳踝。她接近柳奚笙本就是為了激怒範如萱動手，但她沒想到範如萱膽子這麽大，直接就把她往死路上送。
這是謀殺啊。
一想起高空墜落心臟幾乎驟停的瞬間，她就忍不住渾身顫抖，捧著熱茶杯，牙齒抑制不住打寒戰。白子昂也是嚇得臉色蒼白，顧不得旁人眼光，一把將她抱起送到醫院。其實她除了腳踝腫起，沒有其他地方覺得不舒服。但是白子昂不放心，逼著她做心電圖、X線檢查、胸部透視、頭顱掃描，反正從頭到腳林林總總檢查了一大堆。結果真的沒事，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現在知道怕了。”他開始數落她，“自以為聰明引蛇出洞，結果什麽防備都沒有，一天二十四小時你哪知道人家什麽時候動手，一個不好就把自己搭進去。僥幸沒事有什麽用，都不知道動手的是誰，露臺那種地方，沒有第二個人沒有攝像頭，你就是摔死也抓不到兇手。”
她是第一次聽他一下子講這麽多話，可見是真的嚇到了。就嬉皮笑臉抿一口熱茶弱弱說，“誰知道她一上來就是殺招……我怎麽沒有防備，我有的……”
他壓根不相信她，揉揉太陽穴，“我有錯，我高估你。”
喜喜不得不為自己正名，“你看我耳朵。”她摸上去，摘下一對精密的迷你無線攝像頭邀功，“我一早做好防備，這是360度旋轉攝像頭，兇手哪怕在我背後都能拍到正臉。”
“拍到又怎麽樣？今兒若不是有擋雨棚兜住你，你早就摔死了，屆時就算抓到兇手你也活不過來。”白子昂心有餘悸，看向她的目光要吃人，“你還敢在這裏洋洋得意？”
“我這不是沒死嗎？”她笑一笑，又做一個鬼臉，但他一直板著臉，喜喜就有些心虛，一瘸一拐走過去抱住他，臉埋在他的胸前輕聲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直到現在還能聽到他紊亂的心跳聲。她仰起臉，終於看到他的表情松動，藏在深處的溫柔統統從眉梢眼角跑出來，恨鐵不成鋼地戳一戳她的鼻頭。然而目光落在她腫起的腳踝上，白子昂眼底有寒光閃過，“你要引蛇出洞，你要她的罪證，等她出手是下下策。”
喜喜不明所以，正要問，護士引著後面趕來的柳奚笙和陸齊治進來了。
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默默拉開距離。陸齊治見慣這種場面，只是揉揉鼻子，倒是柳奚笙微微一怔，神情有些疑惑，不著痕跡看了一眼頂著白子昂臉的陸齊治。
陸齊治說，“你看我幹什麽？有什麽好看的？這種事情大家心裏明白就好了。”
柳奚笙張了張嘴，就什麽話沒說出來。其實他不是很明白喜喜的心思，她到底喜歡白子昂還是陸齊治？他也不是很明白白子昂，為什麽見到喜喜和陸齊治抱在一起一臉無所謂？
喜喜清咳一聲，簡單說了一下檢查情況，“沒什麽大毛病，就是以防萬一，留院觀察一個晚上。”
“知道是誰幹的嗎？”柳奚笙沈聲問。
她手心裏還攥著兩個攝像頭，病房裏的空調溫度高，她的手心微微沁出汗來。她不信任柳奚笙，她猶豫著要不要開口，這時白子昂說，“喜喜身上有攝像頭，看一看就知道兇手是誰了。”
她詫異地看一眼白子昂，當著柳奚笙把這件事說出來，就不怕柳奚笙通風報信嗎？白子昂一點沒有這種擔憂，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將手掌伸到她面前。她不相信柳奚笙，但相信白子昂，於是將攝像頭放在他掌中。
攝像頭連通手機，鏡頭果然拍到背後兇手。但他戴著帽子和口罩，露臺燈光昏暗又是晚上，只看到一個晃動的高大身影，銳化之後，勉強看清他身上的黑色西裝，是柳奚笙手底下保鏢們的統一工作服。保鏢們身形都差不多，又是相同的服裝和發型，要認出到底是哪一個，著實有些困難。
柳奚笙臉色微變，“我馬上把這批保鏢換了。”這樣，就算這個兇手找不出來，也徹底隔絕出去了。
喜喜頭一擡，“不要打草驚蛇。把他留下來，他就有再次動手的可能，我就不信抓不到他。”
“太危險了。”柳奚笙搖頭。
她冷笑一聲，目光涼涼落在他臉上，“你保證你的保鏢都對你忠心耿耿嗎？你保證第二批保鏢裏沒有想殺我的人嗎？”她的意思很明顯，範如萱能收買一個保鏢，就能收買兩個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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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怎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不想要這種虛無縹緲而又短暫的情緣。
他想像白子昂一樣，有一個真心相愛，看一眼就知道可以一輩子在一起的女孩子。那應該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吧……
“白子昂。”楊田田的聲音驀然出現在耳邊，她挽著小莊到他跟前，“你一個人啊，喜喜沒和你在一起嗎？”
“總監。”小莊說，“你看上去好像很惆悵。”
“那個……喜喜她……”他一時反應不過來，支吾道，“我們今天沒約。”
田田想到喜喜說以後要和白子昂避嫌，沒有多想，笑道，“不用解釋，我們懂。我和小莊節目比較豐富噢，我們待會兒打算開車去澳洋，在車裏看明天早上的日出，過一個浪漫的聖誕節。”
這就是赤裸裸的炫耀了。
陸齊治眼珠子一轉，道，“去澳洋要三個小時吧？你們開我的越野車去，寬敞又舒適，適合那邊的山路。”
“行啊，夠義氣。”田田喜笑顏開，“怪不得咱喜喜看上。”
“不過鑰匙不在我身上，你們去我家裏拿吧。”他看一眼小莊，“我家密碼你知道的。”
所以當白子昂的手伸進喜喜的衣服裏，當喜喜環住白子昂的腰，他們聽到手指按在密碼鎖上的數字鍵音以及，小莊和楊田田嘻嘻哈哈打鬧的聲音。
大門打開，視野之內就是一覽無餘的客廳。
衣衫不整、香肩半露的喜喜從沙發裏站起來，高舉雙臂歡呼，“surprise！”
看到小莊，喜喜裝模作樣驚呼一聲，連忙蹲下去喊，“哎呀，怎麽是你們？”
小莊連忙退出去，非禮勿視。
“哈哈哈，路喜喜，真有你的。”好在田田沒有走近，只在玄關鞋櫃上的玻璃缸中挑出一把鑰匙，順嘴解釋，“我們來借白子昂的越野車，不好意思打擾你了，你繼續準備。”
她忍笑轉身，低頭的瞬間看到地墊上一雙黑色皮鞋，不由一楞。
“對了，喜喜。”楊田田忽然又轉過來。
喜喜咽口水，緊張問，“什麽？”
“你的妝花了，我幫你——”田田猛地沖到沙發邊，倒抽一口涼氣。她看到陸齊治平躺在沙發下面，襯衫扣子全部解開，露出赤裸胸膛。
“你你你……你們……”楊田田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得說不出話。
喜喜和白子昂很尷尬，四只眼睛和楊田田的兩只眼睛默默對視。
“田田好了嗎？”小莊在外面催促。
“好了。”她揚聲，又小聲惡狠狠對喜喜說，“回頭找你算賬，你對得起白子昂。”
不速之客終於離開。
白子昂忍不住哈哈笑。喜喜踹他一腳，“你還笑得出來，都怪你，現在田田以為我不守婦道，腳踩兩只船，和陸齊治勾搭在一起了。她一定覺得我們兩個是狗男女了。”
他把頭枕在她腿上，懶洋洋說，“怪我幹什麽？怪陸齊治，莫名其妙把車借給他們。”
“他又不知道一本正經的白子昂會和路喜喜在屋子裏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抱住她的腰，眨一下眼睛，“我們要不要繼續？”
“不要，萬一陸齊治回來。”她意味深長看一眼他的下身，“我怕多來幾次你被嚇得陽痿。”
“沒事，我經嚇，我比較厲害。”
話是這樣說，最後到底是沒有繼續羞羞的事情。
她幫他把襯衫扣子扣起來。平常沒見他健身，沒想到他也有六塊腹肌，她戳了一下，只覺得硬邦邦。又見他胸前有幾根毫毛，捏住用力一拔，沒有拔起來。
他說，“如果你繼續玩弄我的肉體，我不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她咕咕笑，把他的大衣蓋在他身上。
“你過來，我給你看樣東西，陸齊治應該沒有能力打開我的保險箱。”
她跟他到臥室，好奇問，“什麽東西？祖傳玉鐲嗎？”
141、曠了許久
沒想到是一份簡歷，她有點失望，“這有什麽好看的……”等等，這是她的簡歷，照片上是大學時期青澀的她。她往下看，這是大三那年她和楊田田冒充大四畢業生為了混進招聘現場偽造的簡歷。
她很意外，“你……你怎麽會有這份簡歷？”
白子昂笑道，“那年我在你們學校招聘畢業生，你給我投過簡歷，而我——”他的眼睛亮晶晶，“給你打過電話。你說，我功課下乘，無證書無經驗，連英語六級都未達標，你為什麽錄取我？投報你們公司的一位張同學，不管課本還是現場，統統好成績，為什麽你們不錄取她？不過是因為我長得比她好看，你們這種以貌取人的公司我看不上……”
他取笑她，她揚起下巴，“哼，我實話實說。你說你當時為什麽給我打電話？”
“我看人很準，你有潛力，所以，我錄取你。沒想到你竟然對MT電視拋出的橄欖枝不屑一顧，著實讓我驚訝。那是我第一次遇到你，你給我留下深刻印象，後來再見，是在某個酒會上，你，是柳奚笙的女伴。”
喜喜洋洋得意，“偶像劇裏演得不假，果然要給高富帥留下深刻印象要反其道而行，哈哈哈……”過得片刻，她抱住他，臉頰貼住他的胸膛，低聲道，“如果那個時候我知道你是你就好了。”
他的下巴摩挲她的頭頂，溫柔而愜意。
“白子昂。”
“嗯？”
“以後的日子，也請你永遠不要懷疑我的心意。”
這個聖誕節，喜喜永生難忘。
她到周日晚上方見到乘興而歸的楊田田。
她有點心虛，訕訕笑，“回來這麽早，怎麽不和小莊多玩一會兒？”
“回來看你啊。”楊田田叉腰，一腳把大門踹死，瞪著她，“路喜喜，你給我說清楚，你和陸齊治到底什麽關系？你又把白子昂放在什麽位置？我告兒你，這事幸好小莊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你負了他親愛的白總監，一定和你絕交。”
“其實……其實我……”蒼天啊，她真的找不到合適理由。
“你們兩個亂搞就算了，還在白子昂的公寓裏。天啊，我都覺得白子昂可憐了……”
終於在楊田田兇狠目光的逼迫下，喜喜靈光一閃，“上次不是和你說陸齊治陽痿嗎？其實昨天我是在心理醫生的建議下，幫他治療陽痿……”
楊田田正義凜然，“這個理由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會為了陸齊治犧牲自己肉體。給我說實話。”
她縮縮脖子，弱弱說，“我們點到即止，他硬起來我們就沒繼續了。”
“騙誰呢，路喜喜！”楊田田大喝一聲，“點到即止能治療陽痿嗎？男人硬起來如果得不到解決不是對身體更不利嗎？”
糊弄不過去啊，最近的楊田田智商有點高。
喜喜只好說，“陸齊治他跟我表白，說喜歡我，然後情不自禁吻了我，然後我和柳奚笙分手曠了許久，白子昂又是個嚴肅受禮的主兒，我被陸齊治一撩撥就有些把持不住，然後他閱女無數，經驗豐富，技術高超，我就開始意亂情迷，任他為所欲為。不過，幸好你和小莊及時進來，我瞬間清醒，懸崖勒馬。”
“真的懸崖勒馬了？”田田懷疑地打量她。
她忙不疊點頭，“真的。”想了想，為了增加可信度，又說，“我找過陸齊治的心理醫生，醫生說陸齊治的陽痿是心理創傷，他只對罪魁禍首的我有感覺。所以我想陸齊治並不是真的喜歡我，他只是想利用我來治療他的陽痿。他這個人滿嘴胡話，我不可能再受他蒙騙。”
“你知道就好，陸齊治怎麽和白子昂比？”田田繞沙發轉了一圈，沈吟道，“不過他確實有手段，萬一他為了治療陽痿死皮賴臉跟住你，你又曠了許久……”
喜喜真的不想再聽見“曠了許久”這四個字。
繞得她眼睛快花了的田田終於停下來，眉毛一挑想到好主意，“你和白子昂經常滾滾床單啊，他不主動，你主動啊，你不是曠了許久嗎？”
“這種事女方太主動不好吧？”
“誰讓你曠了許久意志不堅定？這不是防著陸齊治得手嗎？”
“咳……好，我知道了，我會的。”
拜托不要再說“曠了許久”了。
後來，田田還向她傳授了各種把男人騙上床的方法，她虛心學習，表示一定幸不辱命。
上班的時候，在茶水間，她把這件事告訴白子昂。
白子昂問她，“你真的曠了許久嗎？”
她想一頭撞死，這不是重點好嗎？
她回位置上，打電話聯系範如南。範如南果然是個鐵板，雖然有了範如東的叮囑，仍然一副牛逼哄哄愛理不理的語氣，喜喜在電話裏都能想象出他臭著臉昂著頭的模樣，“再說吧，我工作很忙的，不一定能抽出時間。”
她忍氣吞聲，“以後的錄制時間更長，請你一定配合我們空出時間。”
他很敷衍，“有時間我會通知你的。”
她相信他這個通知可能會很久以後。她咬牙切齒，掛斷電話後，馬上給範如東去了一個電話。
很快，範如南的電話就來了，怏怏問，“說，拍宣傳片的時間。”
哈哈哈，一山還有一山高。
因為臨時換人，許多功夫要趕，連陸齊治都被她逼著設計主題。幾個小編輯叫苦不疊，因為快元旦了，臺裏的跨年晚會就在這兩天加緊排練，演播廳前後，經常能碰到來彩排的大牌明星。大家都商量著去演播廳要簽名和合照，結果被耽誤下來。
陸齊治仗著裏頭沒有人看到他的德性，望眼欲穿撅著屁股往演播廳的方向看，“你們知道都有誰在裏面彩排嗎？告訴你們，有性感天後蔡純子，有YG16女團，還有可愛的十八歲國民閨女李彤兒……”他攛掇白子昂，“餵，我們一起去看美女，走開一會兒天塌不下來。”
白子昂高冷地說，“我看喜喜就好了。”
搞得陸齊治非常郁悶。
不僅有美女還有帥哥，喜喜惦記薛願。
結果結束的時候都十點多了，辦公室的人陸陸續續走得差不多。她累得半死，再沒有閑情逸致去看帥哥。就陸齊治，越到夜裏精神越亢奮，還不罷休，“我無償陪你們加班到現在，你們難道沒有陪我看美女的自覺嗎？”
她說，“你自己去看啊。”
“你們不在我身邊，我怕把持不住自己。”
白子昂就說，“好，滿足你。”
喜喜還有些不情願，他們兩個人不由分說推著她往外走，她只來得及撈起椅背上搭著的羽絨服。外面雖然冷，但是伸一個懶腰，確實舒服多了。其實這個點，演播廳的人也沒有多少了。偶爾有舞者演出服裝外面裹著羽絨服出來透氣，或者趁著間隙抽一根煙。
風流的陸齊治又遇到熟人。
“阿治！”是個金發美妞，許是許久沒有看到陸齊治，很是驚喜。
喜喜和陸齊治對視一眼，默默退到白子昂身後。
“阿治，你好久沒來找人家玩了，我可一直在等你電話呢。”美妞貼上來，紅嘟嘟的嘴唇委屈得撅起，嬌俏中帶著一點嫵媚，大眼睛眨巴眨巴凝視“陸大公子”。
可惜對面這個男人是絕緣體，她放再多電也沒用。
白子昂說，“你哪位？”
142、主動出擊
美妞一瞬間僵住，借著理頭發掩飾自己的尷尬，“陸公子果然是貴人多忘事，我是YG16的領舞游游，上次在KTV，我們還合唱了一首《千年等一回》。”
美妞的提醒並沒有喚起“陸公子”的回憶，白子昂硬邦邦說，“不記得了。”
游游尬笑，“沒關系，陸公子今天可要把我記清楚。”
白子昂說，“沒興趣。”
游游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終於呆不下去，掩面而走。
陸齊治扼腕嘆息，“到嘴的鴨子飛了。”
喜喜戳戳白子昂，“你應付這種事情好像挺爐火純青。”
陸齊治忽然反應過來，“你不會對我所有的女性朋友都是這種態度吧？”
“你哪位，不記得，沒興趣。”白子昂微微一笑，“我發現這三句話很好用。”
陸齊治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淚流滿面。估計等他和白子昂換回來的時候，他滿園子的花兒一朵都不剩了。這惆悵的心情連看到性感天後蔡純子都沒能挽救。
倒是剛開始說不來的路喜喜，這時來了精神，滿場子找明星要簽名。她在電視工作這麽久，第一次碰到這種大型活動，第一次看到這麽多耀眼的明星。她還幫楊田田要了閻良的簽名，風龍鳳舞的字跡寫在筆記本上，很是好看。
拿回去討好楊田田。
自打她被捉奸在床後，雖然糊弄過去了，但楊田田在很長一段時間裏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閻良果然很有效果，哄得楊田田眉開眼笑，“本人比電視裏還要帥，皮膚好得不得了，一點毛孔都看不到。特別隨和，一點架子都沒有。”
田田很自豪，“我的男神嘛。”
喜喜倒沒有吹，閻良對誰都沒有架子，不管粉絲還是工作人員。即使等到那麽晚，也毫無怨言，怪不得紅得發紫，不是沒有理由。她本來不粉他，這會兒已經是他的路人粉。
可是有的人，都還不是明星，架子卻大得不得了。
比如範如南。
這天拍宣傳，白子昂、陸齊治、宮七春、楊野都到了，範如南遲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喜喜當時就放話他，“下次你再遲到，我向你大哥告狀。”
其實他就是故意不配合，被他大哥逼得沒有辦法，以遲到抗議。聽了喜喜的話他不屑道，“最討厭背後告黑狀的人。”
他數攝影師旁邊的男嘉賓，眉頭一皺問，“不是說一共六個人嗎？現在連我才五個人，你還一直催催催。”
對，陸凜還沒有到。
但，陸凜怎麽一樣？人家是四海安幫的七爺，就是遲到喜喜也沒有膽量催。好在陸凜在範如南後面不久就到了，喜喜滿面笑容將他迎進去，這種狗腿行徑遭到範如南強烈鄙視。
六大型男齊聚一堂，攝影棚被女同胞們包圍得水洩不通，趙導拿著喇叭驅了好一陣，人才漸漸少了。喜喜滿意地看著這六個男人，從外型上來看，確實養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某個當紅男團。
他們在攝影師和趙導的要求下換衣服，走臺步，擺出各種姿勢。
人長得帥，穿衣服也占便宜，不管什麽樣的衣服穿到他們身上都好看。難得這幾個在自己領域響當當的人物肯聽攝影師擺布，風度統統一流。哪怕範如南，認真起來，也很有幾分顏色。
喜喜看得心潮澎湃。
她想，這個節目一定能紅，一定要紅，她絕不能讓小人有作祟的機會。
可是小人，往往防不勝防，她只能主動出擊。
節目正式錄制是在半個月後。
豪華別墅的後花園，在凜冽的冬天依舊姹紫嫣紅，粉紅色的氣球，大紅色的地毯，空氣中都是花香。六個女嘉賓，媚媚、丁丁、木木、阿施、小鹿、晨兒，作自己平日裏的打扮，或緊張或局促地站成一排。
紅毯盡頭是一個個隆重出場的男嘉賓，MT 電視臺總監白子昂，澤城首富家的長孫成天集團的繼承人陸齊治，宮氏集團總裁宮七春，擁有私人診所的楊家大少爺楊醫生楊野，本市最大連鎖藥店負責人範如南，前身是黑社會赫赫有名的陸七爺現是安全顧問公司的二把手陸凜——陸凜的身份比較特殊，得到柳奚笙同意後，喜喜做了相應的優化。
一開始，著重突出的是男嘉賓顯赫的家世和雄厚的財富，他們都是名副其實的王子。
那一瞬間，再矜持的灰姑娘，臉上都浮現淡淡紅暈。
也許這只是一個綜藝節目，但對她們來說，可能是一個改變人生的機會。
男女嘉賓根據互相提問、第一印象和各方面信息，選擇自己的心儀對象。牽手成功後，王子將灰姑娘帶到化妝間改造形象。
喜喜湊在趙導旁邊看鏡頭。
趙導嘀咕，“看不出子昂口味挺重，竟然選了木木。”
木木就是失婚婦女林柳燕。
想起剛剛陸齊治看著女嘉賓生無可戀、隨便敷衍的樣子，喜喜笑道，“大概白總監怕木木因為離過婚沒有人選擇，所以照顧她吧。”
“恩，他照顧大局。”趙導說。
真正的白子昂是和無業畢業生阿施在一起。他沒有給女孩子化過妝，在化妝師的指導下有些手無足措，不小心用力了，連忙溫柔地道歉，“對不起，弄痛你了。”
阿施在學校因為相貌普通，從來沒有和男子有機會近距離接觸，緊張地不停眨眼睛。
陸齊治花叢中呆久了，估計經常給女朋友畫眉描唇，很快上手。他懂得對著攝像頭表現，和木木靠得特別近，木木的耳朵幾乎紅得滴出血來。
所以，趙導又驚奇了，“子昂很有經驗嘛。嗳，不是說阿治對女人很有一套嗎？為什麽他看上去非常局促？”
喜喜就說，“大概是演的吧。”
宮七春和晨兒，他是現場唯一一個認真選擇的男嘉賓了。範如南和丁丁，楊野和媚媚，陸七爺選的小鹿。這就是以後每期節目的固定搭配了，這些見慣場面的男嘉賓或許不會將普通的女嘉賓放在眼裏，但是毫無疑問，他們將變成這些女嘉賓心中真正的王子。
王子會愛上灰姑娘嗎？
偶像劇和言情小說裏也許會。
喜喜擡起頭，太陽西沈，隱隱可見四處分布的柳奚笙帶來的保鏢，正聚精會神盯住每個出入口。另有六個保鏢近距離保護男嘉賓，黑色西裝黑色皮鞋，甚是顯眼。而柳奚笙站在人群中，目光沈沈，好像看著所有人，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看。
喜喜走過去同他說話，“我以前很想知道保鏢是怎麽工作的，央求過你帶我去看，你無論如何都不答應。今天倒是讓我見著了……”
這是分手後她第一次主動，柳奚笙有些驚訝，有一點點受寵若驚。他說，“需要保鏢的人往往身邊有危險，我怎麽能帶你去？”
她沈默了一下說，“其實你那會兒真的對我挺好，處處為我著想。”
他垂下眼瞼，“大約是我心裏愧疚。”
她笑起來，他以為她會說嘲諷的話，沒想到她揚臉道，“晚上有沒有空？我請你吃飯。”
地點是喜喜選的，濠南路上挺幽靜的一家西餐廳，服務生走路都是輕手輕腳。所以說話的時候，不由自主就降低了音調，在脈脈燈光中，好似情人低語。柳奚笙進去之後才想起來，這家西餐廳從前談戀愛的時候他們來過，因為他們家的牛排總是煎得好，咬下去鮮嫩多汁，很對喜喜胃口。
143、蛇出洞
“這家餐廳我後來很少來了……”她一刀一刀切下去，仍然切得歪歪斜斜，放進口中，咂嘴讚道，“還是那麽好吃。”
他看著她微微笑，低聲說，“你喜歡吃的東西那麽多，牛排一定很感謝你還記得它。”
她哈哈笑，鄰座的女客投來不滿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吐了下舌頭。除了時光，一切都好似和從前沒有兩樣，柳奚笙的心忽然無法抑制地疼痛。
“我上次和同事出去找一樣道具，經過南山，看到以前我們記到名下的那棵桂花樹。它長得好像更高了，比其他桂花樹都粗壯。可是管理員告訴我，它今年沒有開花，檢查之後發現它裏面已經空了，也許是蛀蟲或是其他什麽蟲子。管理員怕我責怪，一直同我道歉。我說沒關系，這棵桂花樹已經沒有意義了……”
她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話，分手之前的，分手之後的，好像這頓飯她只是來找他說話的。出去的時候天完全黑了，路燈亮了，車燈也亮了，他終於問她，“你找我有什麽事？”這句話他很早就想問了，一直沒舍得問出來。
因為知道一旦問出來，殘酷的現實就會撲面而來。
她總不會無緣無故請他吃飯的。她身上的白襯衫和牛仔褲都是大學時候最經常的裝扮，她和他回憶往事，她做得太明顯了。
她看著他的眼睛沒有說出聲，過了一會兒才說，“你知道扁擔陳和胖強在哪裏嗎？”
其實如果她有困難，他總會不遺餘力幫她的，但沒想到是這個問題。他猶豫了一下，但就是這一下喜喜馬上懂了。她和白子昂一直猜測兩個綁匪在誰手裏，範如東？柳奚笙？亦或是其他什麽人。
“原來他們兩個人被你抓去了。”
他知道瞞不下去，終於承認，“是，他們在我手裏。她……範如萱不知道這件事……”
“你會把他們交給我嗎？”
他不說話。
她就一點點靠近他，離得特別近了，她忽然抓住他的手，“如果……如果我親一下你，你會不會交給我？陸齊治說你還愛著我，你自己也說，還愛著我，你難道不想讓我看看你是怎麽愛我的嗎？”
他驚愕，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容顏腦海裏一片空白。
他全身僵硬，無法動彈。他幾乎以為她要吻上來，忽然她放開他，拉開兩人的距離，哈哈笑，“為了兩個綁匪出賣自己，我還做不到。不過現在我既然已經知道他們在你手裏，我總有辦法的。”
“明天見。”她朝他揮揮手，蹦蹦跳跳跑遠。
對，他負責節目現場男嘉賓安全，所以，節目拍攝結束之前，他們會一直見面。三哥利用假陸凜，布置了陷阱抓淩之曦，他只是想在事情發生的時候保證她的安全，沒想到她來這麽一手。
他有點後悔，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他不能對不起範如萱。
如果下次喜喜再請他吃飯，他一定要拒絕。
可是後來她沒有再約他了，只是在拍攝現場，一有空閑就跑過來和他說話，吩咐助理給保鏢們送熱飲和面包，親自將他的那份遞到他手上。他明知道她目的不純，可是貪戀這樣的時刻。
沒有冷嘲熱諷的語言和仇恨的目光表情，她對他笑臉相迎，這是他奢望許久的念想。
陸齊治首先發現異常，逮著機會問她，“你怎麽回事啊？最近好像和柳奚笙走得很近，只要我擡頭，就看到你同他談笑風生。”
她聳聳肩，“他是你好朋友，我倆冰釋前嫌你不為我們高興嗎？”
“冰釋前嫌？”陸齊治目瞪口呆，“他做了那麽多對不起你的事，你還能和他冰釋前嫌？路喜喜，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寬容大度？”
她白他一眼，“你這個人真奇怪，我仇視他的時候，你老說他多麽不容易多麽身不由已。現在我同他和好，你又有話說。”
陸齊治只得去和白子昂告狀。
阿施正纏著白子昂要聯系方式，白子昂很大方，將電話號碼寫在便利貼上。阿施歡天喜地揣在兜裏走了。
陸齊治以為白子昂臉皮薄，不好意思傷害女孩子，於是教他，“當你遇到不想給電話號碼的女孩子，你就說你沒有，你不用手機。這個謊言很明顯是不是？沒錯，這就是告訴她，你不想給。”
白子昂淡淡說，“我想給啊。阿施是我拍檔，私下裏聯絡聯絡感情，對節目拍攝很有幫助。”
“你可真夠偉大的。”陸齊治忽然想起正事，“你註意到沒，喜喜和柳奚笙最近相談甚歡。”
白子昂波瀾不驚，“有什麽好奇怪的，柳奚笙是她前男友，隨便拎一個回憶出來就夠說半天的。”
“你就不怕她和柳奚笙舊情覆燃？”
“柳奚笙結婚了吧？”
“結婚了可以出軌還可以離婚。”
白子昂認真想了想說，“如果事情真的要發生，我擋也擋不住。”
“你真沒出息。”陸齊治怒。
白子昂斜斜看他一眼，“你急什麽？”
“我——”陸齊治語塞，半晌道，“我為你著急，我倆好朋友啊。不過既然你不著急，那我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白子昂不僅不擔心，還被記者拍到和阿施共進晚餐。
節目的宣傳工作已經開始，宣傳片主打王子的家世背景，放出去就引起了關註。還時不時有拍攝花絮流出去，官方貼吧裏已經有觀眾開始討論門當戶對、麻雀飛上枝頭等等話題了。白子昂頂著陸齊治的臉，陸齊治的花邊新聞本就是一些小報津津樂道的話題，這次有電視臺的節目炒熱度，記者很樂意放大他的一舉一動。
身家過億的風流公子終於收心，情定家世普通長相一般的平民女。
這樣的新聞刊出去，市民們津津樂道，又給那些整天做白日夢的女孩子堅定了信心。
楊田田很驚喜，“喜喜，你的節目要紅了嗎？沒有明星加盟，關註度居然這麽高！”
喜喜很淡定，“這叫炒作，每個節目開播之前，臺裏都是這麽炒的。”
有一期錄制，是王子將灰姑娘帶到家中，親自下廚煮飯，攝像頭曝光了每個王子的豪宅內部裝修，花絮流出去，有個雜志第二天的版面就順便全方位比較了一下當下富豪們的豪宅市值。當然，資料是節目組給的，這個就不多說了。
饒三爺來探班是在一個下午，錄制過程中一般人是不放進來的，不過很明顯，饒三爺不是一般人。不知為什麽，喜喜覺得柳奚笙見到饒三爺，如臨大敵。
其實饒三爺也沒幹什麽，就是在宅子裏轉了一圈，順便慰問了一下陸七爺，還給大家叫了咖啡和蛋糕。不過柳奚笙的臉色不大好……
收工的時候，饒三爺請節目組的人吃飯。男嘉賓裏只有陸齊治、白子昂、和陸凜。當然，其他人也不是不給饒三爺面子，不過宮七春他們都是成功人士，時間分外寶貴，一個個都得趕著回去處理公務。
楊野其實沒那麽忙，但他怕陸齊治和白子昂纏住他問整容的事情，一結束就撒丫子溜了。這些日子一空下來，白子昂和陸齊治就逼問他，搞得他有些怕了。
吃的是川菜，整組人坐下來，滿滿三大桌。喜喜其實有些上火，但她又愛吃辣，也顧不得許多，坐下來就埋頭苦吃。
饒三爺說，“路小姐，你們節目的熱度不夠啊。”
她抓著一只鹵雞爪啃得不停吸鼻子，聞言有些反應不過來，下意識說，“還沒開始播啊。”
“開播之前的宣傳也很重要。”
“正在大力宣傳。”
饒三爺笑道，“你們得這樣宣傳。”他說了幾條，都是燒錢的策略。
她聽得咋舌，兩手一攤，“沒錢。”
“我投資你們。”饒三爺說。
她下意識看了眼白子昂，但他沒什麽表示，她只好高高興興說，“多謝三爺。”
也許三爺是看在陸凜的面子上，黑社會也有一顆想紅的心啊。
吃到末尾，她的肚子終於有些受不了，跑出去上廁所。柳奚笙和幾個保鏢站在門外走廊裏，他是和節目組簽的合同，只在拍攝期間顧全男嘉賓的安全，一般收工後都是各回各家。喜喜挺意外，沒想到他們這會子還在，她和柳奚笙打了個招呼，急急忙忙沖向廁所。
在廁所蹲了一會兒，身上都是味道，她怕這會兒回去影響大家食欲，就跑到露臺上吹吹。
她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可是忽然感覺危險靠近。
還沒來得及回頭，雙腳突然離地。
有人抱住她雙腿，將她從露臺上扔下去。
144、下下策
六樓的露臺，摔下去非死即傷。偏偏喜喜運氣好，被底下的擋雨棚接住，落下去的時候只扭傷了腳踝。她接近柳奚笙本就是為了激怒範如萱動手，但她沒想到範如萱膽子這麽大，直接就把她往死路上送。
這是謀殺啊。
一想起高空墜落心臟幾乎驟停的瞬間，她就忍不住渾身顫抖，捧著熱茶杯，牙齒抑制不住打寒戰。白子昂也是嚇得臉色蒼白，顧不得旁人眼光，一把將她抱起送到醫院。其實她除了腳踝腫起，沒有其他地方覺得不舒服。但是白子昂不放心，逼著她做心電圖、X線檢查、胸部透視、頭顱掃描，反正從頭到腳林林總總檢查了一大堆。結果真的沒事，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現在知道怕了。”他開始數落她，“自以為聰明引蛇出洞，結果什麽防備都沒有，一天二十四小時你哪知道人家什麽時候動手，一個不好就把自己搭進去。僥幸沒事有什麽用，都不知道動手的是誰，露臺那種地方，沒有第二個人沒有攝像頭，你就是摔死也抓不到兇手。”
她是第一次聽他一下子講這麽多話，可見是真的嚇到了。就嬉皮笑臉抿一口熱茶弱弱說，“誰知道她一上來就是殺招……我怎麽沒有防備，我有的……”
他壓根不相信她，揉揉太陽穴，“我有錯，我高估你。”
喜喜不得不為自己正名，“你看我耳朵。”她摸上去，摘下一對精密的迷你無線攝像頭邀功，“我一早做好防備，這是360度旋轉攝像頭，兇手哪怕在我背後都能拍到正臉。”
“拍到又怎麽樣？今兒若不是有擋雨棚兜住你，你早就摔死了，屆時就算抓到兇手你也活不過來。”白子昂心有餘悸，看向她的目光要吃人，“你還敢在這裏洋洋得意？”
“我這不是沒死嗎？”她笑一笑，又做一個鬼臉，但他一直板著臉，喜喜就有些心虛，一瘸一拐走過去抱住他，臉埋在他的胸前輕聲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直到現在還能聽到他紊亂的心跳聲。她仰起臉，終於看到他的表情松動，藏在深處的溫柔統統從眉梢眼角跑出來，恨鐵不成鋼地戳一戳她的鼻頭。然而目光落在她腫起的腳踝上，白子昂眼底有寒光閃過，“你要引蛇出洞，你要她的罪證，等她出手是下下策。”
喜喜不明所以，正要問，護士引著後面趕來的柳奚笙和陸齊治進來了。
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默默拉開距離。陸齊治見慣這種場面，只是揉揉鼻子，倒是柳奚笙微微一怔，神情有些疑惑，不著痕跡看了一眼頂著白子昂臉的陸齊治。
陸齊治說，“你看我幹什麽？有什麽好看的？這種事情大家心裏明白就好了。”
柳奚笙張了張嘴，就什麽話沒說出來。其實他不是很明白喜喜的心思，她到底喜歡白子昂還是陸齊治？他也不是很明白白子昂，為什麽見到喜喜和陸齊治抱在一起一臉無所謂？
喜喜清咳一聲，簡單說了一下檢查情況，“沒什麽大毛病，就是以防萬一，留院觀察一個晚上。”
“知道是誰幹的嗎？”柳奚笙沈聲問。
她手心裏還攥著兩個攝像頭，病房裏的空調溫度高，她的手心微微沁出汗來。她不信任柳奚笙，她猶豫著要不要開口，這時白子昂說，“喜喜身上有攝像頭，看一看就知道兇手是誰了。”
她詫異地看一眼白子昂，當著柳奚笙把這件事說出來，就不怕柳奚笙通風報信嗎？白子昂一點沒有這種擔憂，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將手掌伸到她面前。她不相信柳奚笙，但相信白子昂，於是將攝像頭放在他掌中。
攝像頭連通手機，鏡頭果然拍到背後兇手。但他戴著帽子和口罩，露臺燈光昏暗又是晚上，只看到一個晃動的高大身影，銳化之後，勉強看清他身上的黑色西裝，是柳奚笙手底下保鏢們的統一工作服。保鏢們身形都差不多，又是相同的服裝和發型，要認出到底是哪一個，著實有些困難。
柳奚笙臉色微變，“我馬上把這批保鏢換了。”這樣，就算這個兇手找不出來，也徹底隔絕出去了。
喜喜頭一擡，“不要打草驚蛇。把他留下來，他就有再次動手的可能，我就不信抓不到他。”
“太危險了。”柳奚笙搖頭。
她冷笑一聲，目光涼涼落在他臉上，“你保證你的保鏢都對你忠心耿耿嗎？你保證第二批保鏢裏沒有想殺我的人嗎？”她的意思很明顯，範如萱能收買一個保鏢，就能收買兩個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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