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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頭,柳奚笙站在後面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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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都笑盈盈糊弄過去。

她卻有些恨。明明她是要安分守己和老爺子過日子的,偏生他要不負責任攪亂她心中一池春水,之後不管不問。有時候她想,如果她遇到他的時候不是他的小奶奶,他會不會和她一起?

人生沒有如果。

每一次如果都是她的煎熬。

他出院後,住到家中。明明恨他,卻為著能經常看到他而高興。明知早就沒有結果,卻還要一次一次從他的言行舉止中探究背後的深層含義。

可他連笑都不肯對著她笑了,不管她如何噓寒問暖,他都冷冷淡淡,拒人於千裏之外。

但為什麽他肯對那個醜八怪笑?打了她一巴掌的醜八怪,她從來沒見他笑得這樣溫柔過?

希望,絕望,猜忌,忿怨,不甘。

她不想再被這樣的情緒折磨。

林都揚轉身走進黑暗中。

119、我不扒灰

“路小姐。”

喜喜才走進花園,還沒來得及欣賞陸家在秋天還姹紫嫣紅的花園,便聽到陸老爺子蒼老的聲音。他坐在一株茶花旁的藤椅中,朝她招招手,神情,恩……還算慈祥。

喜喜硬著頭皮過去。

“你好像有點怕我?”陸老爺子笑道。

“我打了你老婆一巴掌,我怕你發作我。”喜喜老老實實說。

陸老爺子笑得更歡樂了,前傾了身子說,“我知道你打了都揚一巴掌,我還知道你給阿治下藥,設計他在病房裏冒犯範如萱。”

喜喜,“……”

為什麽感覺陸老爺子很高興的樣子?

“我很欣賞你。”

不是吧?她搞得他孫子差點陽痿,他居然欣賞她?不是親孫子吧?

喜喜幹巴巴道,“謝謝。”

然後老爺子說了更讓她震驚的事,“你有沒有考慮做嫁給阿治?”

她跟不上老人家思維的跳躍,她簡直說不出話。

半晌,她真誠地問,“陸齊治是你親生的嗎?”

“不是。”陸老爺子毫不猶豫告訴她,喜喜大驚,豪門秘事,今天就要落入她的耳中了!陸老爺子說,“他是他爸親生的,我不扒灰。”

“咳……”喜喜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阿治喜歡美女,你是他唯一一個追過的……不美的女子。”謝謝老爺子口下留情,“我有預感,他會被你征服。”

“男人也玩第六感啊。”

“哈哈哈……”陸老爺子發出震耳欲聾的笑聲,“路小姐,你實在有趣。”

“謝謝。”沒有你搞笑。

“考慮一下吧。”陸老爺子說,“恕我直言,以你的條件,恐怕找不到比阿治更適合的男人了。”

喜喜歪著腦袋說,“等陸齊治被我征服的時候我再考慮這個問題吧。”

什麽世道啊?她長成這樣還這麽受歡迎……有錢人家尤其陸家這種世代相傳的真正豪門貴族,應該很註重門當戶對啊。一定是她魅力太大,連陸老爺子都另眼相待……

喜喜沈浸在“太搶手”的煩惱中,回到大廳,一時不察,撞到迎面走來的林都揚。她今兒穿了一雙七寸細跟高跟鞋,腳一崴,跌倒在地。喜喜連忙扶她起來,“你還好嗎?”

林都揚看著一點不好,腳面上馬上腫起來,眉頭皺成一團,“崴到腳了……”她忍著痛溫柔地看著喜喜,“麻煩路小姐扶我回房休息可以嗎?”

“可以可以。”又絮絮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走太快了。”

林都揚一個勁兒表示自己沒事,真正是端莊大方的貴婦典範。

喜喜扶她上樓,好在有電梯(奢侈,不過三層,就算是別墅,也用不著電梯)。林都揚給她指路,她扶林都揚進房間,幫林都揚脫去高跟鞋。

“你們家有活血化瘀的藥膏嗎?我幫你擦擦。”

林都揚輕輕柔柔說,“不用這麽麻煩,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路小姐,你幫我下樓要一杯獼猴桃汁,據說獼猴桃汁有助於活血散瘀。”

喜喜第一次聽說獼猴桃汁有這個功效。

她長了個心眼,叫陸家女傭送獼猴桃汁上去。不過女傭下來跟她說,“夫人不在房間裏啊。”

林都揚腳腫成這樣還能走到其他地方去?喜喜挑了挑眉,拿過女傭托盤裏的果汁,再一次上樓。進房間一看,林都揚好好坐在沙發裏,屁股都沒挪一下。

合著剛剛她隱身了?

喜喜放下果汁,笑道,“你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

林都揚微笑著點點頭。

喜喜下樓,環顧四周,陸齊治身邊的美女換了第三個了。而白子昂在幫忙招待大佬。陸謹嚴今天忽然發現兒子不再滿場子泡妞,在他把陸齊治介紹給各位叔叔伯伯的時候,這小子也非常配合。陸謹嚴深感欣慰,更加賣力地把兒子介紹給合作夥伴,恨不得大家都看到他兒子脫胎換骨。

表面上風平浪靜。

但,明明剛才,林都揚是故意撞到她身上。

女傭說在林都揚不在房間裏。

她卻看到林都揚一直在房間裏。

喜喜陷入沈思。

眼風忽然瞥到一個人大步流星走過來。

喜喜連忙轉過身,捂住臉,小聲嘀咕,“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路小姐。”男音低沈。

喜喜無奈,放下手,笑著打招呼,“範院長好。”

“我一點都不好。”範如東目光灼灼盯住她,“我已經查到處境記錄和她的銀行卡使用記錄,她在馬爾代夫。”

“是啊,她在馬爾代夫。”喜喜攤開手,“你有什麽想說的,馬上飛過去找她說,你陰魂不散跟著我幹什麽?”

“我——”他是怯場,他大風大雨走了這麽多年,連當初鄭紅珠的事情都妥當處理,沒想到現在出了這檔子事。一個處理不好,宮家與範家交惡。偏偏這事又不是他拿手的生意場上的事,他只覺棘手。

宮九秋雖說給他下藥有錯在先,到底是個女孩子,失貞與他,於情於理,他都應當負起責任。

喜喜見他語塞,馬上乘勝追擊,“真是可憐……那天她打我電話喊救命,我趕過去一看,嘖嘖嘖……衣服散落一地,裙子被撕裂,她裹著被子縮在角落低聲哭泣……脖子上、胸前、胳膊上,到處都是淤青……她說她沒臉見人了,要不是我攔著,日夜開導,說不定她就想不開了……”

範如東說,“我……我……”這種事情,他不善言辭,沒我出來。

喜喜是宮九秋代言人,大手一揮,“九秋說了,她有錯在先,你吃了藥控制不住,她不怪你。餘生,她只想找個無人認識的地方,靜靜度過後半輩子。”

範如東大吃一驚,“她如此消沈?”

“你被強暴試試看?”喜喜不高興掃他一眼。

範如東靜默片刻,道,“你幫我轉告她,我願意對她負責,我願意娶她。”

喜喜心裏一樂,面上不露分毫,“我可以轉告她,但是她願不願意我就不知道了。萬一她怕你,對你的觸碰有陰影,嘖嘖嘖……”

範如東更加愧疚了,沈默半晌,他擡起頭問,“路小姐,你知道宮小姐為什麽設計我嗎?”

喜喜馬上說,“我不知道。”

回答太快,顯得太假,喜喜望天。

那邊白子昂註意到範如東和喜喜說了好一陣子話,不由暗暗擔心。正要找借口過去看一看,家裏一個傭人走過來低聲同他說,“大少爺,有位夫人帶來的貓鉆進您的房間,不小心打翻了您書桌上的墨水,汙了桌上好些紙張。阿萊正在清理,您上去看看,有沒有重要文件,別讓她當垃圾丟了。”

白子昂不疑有他。

這鋼筆水還是他新添的,陸齊治房裏別說墨水了,連筆都找不到一支。

他打開房門,屋子裏寂靜一片,並沒有人在裏頭收拾殘局。他慢慢走進去,終於看到一個人半躺在起居室的沙發裏,脫了鞋子的腳丫擱在沙發上。林都揚微微一笑,媚眼如絲看過來。

她喊他,“阿治。”

白子昂皺起眉,“你在這裏幹什麽?”

120、陷阱

老實說,白子昂對小奶奶林都揚,並沒有什麽好感。陸齊治的長輩裏,父親陸謹嚴威武嚴厲,祖父陸老爺子平易近人,和大多數人家沒有區別。

獨獨這個林都揚,太年輕,事事周到,人前永遠在笑,溫柔大方體貼賢淑。看上去是好的,但,好幾次,白子昂感覺她的目光,別有深意。

總是叫他不舒服。

他一直同她保持距離。

現下,她忽然出現在他的房間,白子昂馬上知道不對勁,沈著冷靜問,“你在這裏幹什麽?”

林都揚站起來,赤腳踩在地毯上,慢慢朝他走過來,“我在等你啊,阿治,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到了他跟前,她魅惑的笑忽然變得淒涼,“你說我的眼睛很好看……這句話,我記在心裏……”

白子昂是震驚的,他沒想到陸齊治這家夥和後奶奶還有一腿。

他瞥了一眼茶幾上的空杯子,淡淡道,“您喝醉了,我叫人扶你回房。”

語罷,轉身就走。不料林都揚從後面一把抱住她,柔軟的胸部緊緊貼住他的後背,“阿治,你帶我走好不好?我們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永永遠遠在一起。”

白子昂掙脫她,眉眼冷淡,“我想您誤會了,我對您沒有非分之想。”

急急邁開步子。

卻聽身後“斯拉”一聲,林都揚撕壞自己的連衣裙,大腿至股部,幾乎全部露出來。她厲聲道,“你要是敢走我就大聲喊非禮。”

鬢發散亂,赤腳,衣衫淩亂 ,風流公子陸齊治和美貌年輕的後奶奶,這個場面著實不好叫旁人看見。

白子昂不動聲色望住她。

她得意地笑起來,纖細的手指劃過自己的修長雪白的大腿,一點點往上,“阿治,你素來喜歡美女,你說我美嗎?”她好似喝了酒,雙頰通紅,媚態橫生,“這麽多年,難道你一次都沒有想過要我嗎?”

她的紅唇嬌艷欲滴,輕柔的聲音蠱惑著,“你若不想帶我走也沒關系,我們做一對地下情人……誰也不知道,我們偷偷在一起……我們幽會……”

白子昂冷冷看她一眼,“您是爺爺的妻子,請您記得自己的本分。”

她這樣自薦枕席,他還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恨聲道,“我難道不比那個醜女漂亮嗎?為什麽你對著她都能笑容滿面,為什麽對我如此冷淡?”

白子昂一怔,若有所思。

“阿治……”看到他猶疑,林都揚又換上另一張楚楚可憐的面孔,巴巴說,“你可憐可憐我……你看看我……我這麽年輕,我的身段這麽美好,可是你爺爺,他已經那麽老了……每個夜晚,我獨守空房,我的心裏都是你……”

如果今兒站在這裏的是陸齊治,這廝恐怕興了憐香惜玉之心,少不得好言好語安慰一番。但林都揚不知道,她眼前站著的是另一個男子。管她千嬌百媚楚楚可憐,在白子昂眼裏不過一堆皮肉,他淡淡說,“爺爺並沒有逼迫您,那是您自己的選擇。你若不想跟爺爺,光明正大同他提出,他不會不放你走。”

林都揚眼睛一亮,“他若肯放我,你會和我一起走嗎?”

“不會。”白子昂斬釘截鐵,“我對您沒有任何想法。”

於是林都揚沈默下去,陸家的富貴,陸老爺子和陸齊治,如果她一個都抓不住,如何過錦衣玉食、富貴榮華的生活?這麽些年,她養尊處優,用慣了好東西,再也過不得清貧日子。縱然暗中存下不少貼己,可她還這麽年輕,下半輩子還這麽長,怎麽夠用?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白子昂看穿這個女人的虛榮和貪心,當下不再和她啰嗦,速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陸齊治,不許走。”她的低喝阻止不了他的腳步,她尖叫一聲,大聲喊起來,“來人哪,快來人哪……”一邊喊一邊撲住她眼中的陸齊治,本就衣不蔽體,折騰幾下,春光乍洩,不堪入目。

白子昂想推開她,觸手皆是女子赤裸肌膚,頓時一雙手無處安放。林都揚已經豁出去,淚流滿面,瑟瑟發抖,“阿治,不要這樣,我是你的長輩啊……你不能這樣對不起你爺爺……你放開我……你喝多了……”

這時外頭響起淩亂的腳步聲,林都揚心中一喜,哭聲更大,“不要,阿治,不要……”

“怎麽回事?”陸老爺子的拐杖狠狠擊打地面,“鬧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從他的視角,只看到陸齊治和林都揚在起居室裏扭作一團,林都揚衣衫不整,拼命掙脫而不得。隨著老爺子聲音的響起,林都揚暗暗勾起唇角,卻是趁機放開白子昂,扯了條毯子裹到身上,縮在角落裏抽泣,“老爺子,你要為我做主啊。”

她紅腫眼睛,一副被蹂躪的模樣。

陸老爺子看了一眼鎮定的孫子,目光落在林都揚身上,“你好好說說,發生什麽事了?”

“在樓下的時候,那個路喜喜不小心撞到我,我扭傷腳,就請她扶我上樓。誰知道她把我扶進阿治的房間,我跟她說進錯房間了,她說沒關系,先休息一會兒……然後給我倒了一杯果汁……”林都揚的聲音越發淒慘,好像發生了什麽慘絕人寰的事情,“我喝了果汁,就叫她扶我回我的房間……她說去給我要紅花油……結果她出去之後再也沒有回來,我想我老呆在阿治房間裏不好,就想忍痛自己回房。但不知怎的頭暈乎乎,站都站不起來。然後……”

她淚眼婆娑看了一眼仍然鎮定的男子,“然後阿治就進來了,他……他開始脫我的衣服……他說喜歡我很久了,他說他再也忍不住了……”

林都揚說不下去了,低低哭泣。

陸老爺子總結,“你是說,阿治串通路喜喜,把你騙到他的房間給你下藥,想要強暴你?”

老爺子的聲音冷淡,沒有憤怒,林都揚這才覺得不對勁。擡眼看去,只見陸老爺子身邊只得路喜喜和一個家裏的女傭,門外空無一人。

她剛剛叫得那麽大聲,樓下那麽多賓客,不可能聽不見。她了解這些自詡上流社會的太太小姐,唯恐天下不亂,怎麽可能不趁機上來看熱鬧?

可是為什麽,來的只有陸老爺子三人?

“客人們被請到花園裏跳舞去了,花園離得遠,又有音樂聲,你的叫聲不會有其他人聽見。”喜喜齜牙一笑,貼心地為後奶奶解惑。

林都揚敏銳地嗅到陸老爺子的態度,默默流著眼淚說,“老爺子,是不是路小姐和你說了什麽?你若不信我,我無話可說……畢竟阿治是陸家的長子嫡孫,你護著他是應該的……”

陸老爺子道,“十五分鐘前,路小姐找過我。”

林都揚怔住。

121、賭博

喜喜並不笨,隨便在樓下拉住陸家傭人問,“二樓左起第二個房間是誰的?”馬上就知道她扶著林都揚進去的,是陸齊治的房間。

林都揚卻說那是她的房間,一定有詐。

喜喜雖然看過無數宅鬥宮鬥小說,然自身對其並擅長。於是她用了最有效最直接的辦法,找到陸家最高掌權人,把林都揚的所作所為詳細描述,甚至連她腳上高跟鞋的顏色和坐進沙發裏的姿勢都說的一清二楚,務必使睿智的陸老爺子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果然陸老爺子嗅到陰謀的味道,當下面色凝重。

在看到白子昂被人借口叫進二樓房間的時候,陸老爺子眼底精光一閃,沈聲吩咐,“把所有賓客請到花園跳舞。”

不管林都揚想幹什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總是不好的。陸老爺子有先見之明,遣走賓客,不久,二樓傳來林都揚高分貝的叫聲。

“是你故意撞我,是你叫我扶你進陸齊治房間,是你指使我取果汁。”喜喜冷笑一聲,“賊喊捉賊。”

林都揚不理喜喜,只目光粼粼看著陸老爺子,“老爺子,我跟你這麽多年,我的為人你清楚。”她幽幽嘆口氣,這才正眼看住路喜喜,“路小姐,你既然說都是我做的,那麽我想問一問你,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大義凜然,“我和老爺子是合法夫妻,我是阿治的奶奶,我在這樣的日子裏設計阿治,難道我瘋了嗎?但凡有一人聽說了此事,我的名聲就全毀了……”

“陸大公子是有名的風流大少,他喝多了非禮年輕貌美的後奶奶,也不是全無可能。”喜喜挑眉,“如果你的計劃成功,大家便會這樣以為。可是,就算你是受害者,但你被孫子覬覦,被孫子脫衣下藥,這種事情傳出去,不僅陸齊治的名聲毀了,你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裏去。你還能不能繼續留在陸家都是未知數……所以,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喜喜的眼神有了微微的憐憫,“是因為你喜歡陸齊治吧?長期壓抑的感情得不到回應,一日一日的煎熬使得你破釜沈舟。你在賭,一賭陸齊治肯和你私奔,二賭陸齊治肯和你做一對地下情人,三賭——”

她眼神一厲,“三賭事情敗露,老爺子憐惜你,為你做主,放你和陸齊治一起離開。”

林都揚在她的一字一句中臉色一分一分蒼白。

“每一賭你都沒有把握,每一賭你都是孤註一擲。和年紀大得可以做你爺爺的陸老爺子同床共枕,沒有權利面對自己喜歡的人,這種表面平靜內心波濤洶湧的日子,你分明不想繼續下去了。”

林都揚癱在地上,本來還想仗著口說無憑死不承認,然而這個醜女的話瞬間擊中她的心靈,將她多年心聲釋放出來,她,舍不得辯解。

卻是老爺子端詳路喜喜,微笑道,“路小姐,口說無憑。”

喜喜慢步至沙發旁的高茶幾,從不起眼的盆栽旁邊拿起一部正在錄視頻的手機,得意洋洋晃了晃,“這就是證據,剛剛林奶奶和陸齊治說了什麽,到底林奶奶是蓄意勾引還是受人逼迫,一看即知。”

林都揚咬唇,原來此女有備而來,“你什麽時候把手機放在這裏的?難道你一開始就懷疑我嗎?”

喜喜揉揉鼻子,“我生平最討厭柔柔弱弱的白蓮花,你恰好是這一類人,我從第一次見面就對你沒有好感,自然要警惕些。”

陸老爺子點點頭,轉頭看著林都揚,神色漸冷,語氣卻是祥和,“你二十八歲跟我,我可有逼迫你?”

林都揚搖搖頭,眼淚漫上眼眶,“沒有。”

“這些年,我待你可好?”

林都揚點點頭,別過眼,“是我對不起你,我……隨你處置……”

一直做壁上觀的白子昂這時說,“路小姐,我們先出去。”他是免陸老爺子在小輩面前尷尬。

“不用。”老爺子擡手,“阿治,這件事你是受害人,你有權在場。”阿治在這件事中的表現很讓他滿意,果然是鬼門關走一遭,沈穩許多。換做從前的性子,他還不上跳下竄指著林都揚罵得狗血淋頭。

喜喜擡起來的腳就放下去了,嚴格說起來她也算受害人,反正老爺子沒叫她出去。老實說,她並不想卷入豪門大族的爭鬥,誰讓白子昂現在是陸齊治呢?從小在溫暖簡單的環境下長大的白子昂,落入關系覆雜的陸家,簡直羊入虎口。

陸老爺子說,“都揚,明天我把律師叫過來,我們辦離婚手續。”

林都揚脊背一直。

“放心,我不會虧待你。你雖有異心,這些年照顧我卻是無微不至。”老爺子很公允,“我會轉一筆款子在你卡上,只要不是揮霍無度,下半輩子你可衣食無憂。但是,澤城你不能呆了……去加拿大吧,我在那裏有一處宅子,我會叫律師過戶給你,你不要回來了。”

這個結果不壞,從此她是自由身,有現錢和房產,可開始新生活。

林都揚垂頭不語,半晌道,“謝謝。”

她由傭人扶著,裹緊毯子,一瘸一拐回房。

陸老爺子漫不經心看了喜喜一眼,喜喜心裏一跳,頓時緊張起來。她窺見了陸家秘密,難聽一點說是亂倫,傳出去足可叫陸家顏面盡失,陸老爺子不會殺人滅口吧?好像小說裏都是這麽寫的……

喜喜連忙指天發誓,“我保證不會把今天的事說出去。”

陸老爺子說,“這個世界上,我只相信一種人。”

死人!喜喜心裏拔涼拔涼。

“自己人。”陸老爺子笑道,“路小姐,之前我在花園裏和你說過話,不要忘記考慮。”

啊?

瞥見喜喜一臉糾結,白子昂淡淡問,“考慮什麽?”

陸老爺子更加淡定,“我讓她考慮嫁給你。”

白子昂同樣震驚。

“阿治你呢,喜歡美女又花心,想必無論將來娶什麽樣的美女都不能叫你收心。”老爺子的腦回路比較奇葩,“不如娶個不漂亮的,治你一治。”

他眼眸一瞇,“況且我知道,阿治,你給路小姐下過藥,路小姐也給你下過藥,比起強暴未遂,好像阿治你的下場更慘一點。我很欣賞路小姐的手段,她壓得住你。”

她並不想壓陸齊治啊。

“呵呵呵,不用考慮,我不會嫁給陸齊治,我不喜歡他。”喜喜一溜煙跑出門去。

陸老爺子笑瞇瞇看著大孫子,“阿治,路小姐是個好女孩,我打賭,總有一天你會喜歡她。”

白子昂學著陸齊治的模樣大笑三聲,“爺爺別開玩笑了,她那麽醜……”

然而,望著陸老爺子篤定的模樣,他心裏開始有那麽一點不確定。

喜喜除了模樣不好看,其他什麽都好。陸齊治現在天天和她一個辦公室工作,不會對她日久生情吧?雖然喜喜看不上陸齊治這樣的,但陸齊治現在頂著他的臉,難保喜喜什麽時候一時迷糊……

“爺爺,我養得差不多了,可以上班了。”

122、要來新助理

陸齊治放棄和新勾搭的美女過夜生活的機會,主動送喜喜回家,這讓喜喜小小的意外了。

“我不僅答應白子昂為他守身如玉……”

喜喜一陣惡寒。

“我還答應過他,不管什麽時候,不管多晚,只要和你出來,一定要安全把你送回家。”陸齊治哼一聲,“這是他小看我了,雖然你不好看,但這點紳士風度我還是有的。”

“謝謝啊。”喜喜沒好氣,“你就是太有紳士風度了,連後奶奶都成天惦記著。”

林都揚的事,陸齊治已經知道,並且通過錄下來的視頻,深刻感受到自己的魅力,在方向盤前一甩頭發,自戀道,“本少爺玉樹臨風瀟灑倜儻,不過在婚禮上誇了她一句,她就牢牢記在心上……別人這樣喜歡我,我也很為難啊……什麽是魅力你知道嗎?控制不住散發出來,一下子攥住無數少女心……”

喜喜斜睨他一眼,“是,你再風流一點,會多一些像林都揚這樣的女子,陰森森在黑暗中盯住你。”

陸齊治脊背一涼,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緊張地看了一眼黑暗的窗外。

他被喜喜嚇倒了,一想到以往每次回大宅,林都揚都可能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裏,一眨不眨盯牢他看,嘴角可能還泛起意味深長的笑,他就毛骨悚然。

陸齊治失眠。

第二天在公司,喜喜看到他頂了黑眼圈和大眼袋,捧著咖啡杯不住打哈欠。

喜喜狐疑,“昨晚沒睡好?幹什麽去了?”和陸齊治聯系在一起的,她只能想到縱欲過度。”

“送完你我就回家睡覺了,沒幹什麽。”

“沒幹什麽你困成這樣?”

陸齊治當然不會承認自己膽子小,被她幾句話嚇到,他道,“我有憐香惜玉之心,一想到一個弱女子因為戀慕我,被遣送出國,我就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灌了一大口咖啡,仍然眼皮打架,同喜喜撒嬌,“今天沒什麽事吧?要不我進休息室睡覺去?”

其實他覺得自己每天能八點爬起來已經很值得表揚了。

難得喜喜這次好說話,爽快答應,“好,你去睡覺吧,挑選女主持的事就交給我和趙導吧。”

陸齊治伸到一半的懶腰馬上收回來,頓時來了精神,剛剛睜不開的眼睛瞬間發光,“選女主持啊,這麽重要的事我怎麽能缺席?我去洗把臉,對了,辦公室裏有頭油嗎?找一瓶給我抹抹頭發。”

“你不困了嗎?”

“忽然不困了。”

臺裏的女主持個個是美人兒,欣賞美色是陸齊治每天上班的唯一樂趣,他怎麽會放過送到眼前的大好機會?他翻看名單,每個名字都叫他心滿意足,笑得一臉淫蕩,“我最喜歡頤和,我目測她有36D,細腰豐臀,簡直尤物。”

喜喜白他一眼,“名單裏的四個人各有優劣,待會兒看她們即興發揮,最後由組裏的人投票決定。”《灰姑娘的逆襲》被臺裏看好,多少女主持都想借此冒頭,但根據各人的主持風格,入了喜喜眼的僅僅四人。

她慶幸沒有高級領導塞人進來。

陸齊治看到秦綠的名字,“我認得她,她是你們臺長的大女兒。”

不是沒多少人知道嗎?為什麽一個外來的陸齊治都知道秦綠和臺長的關系?

其實臺裏稍微留心的人差不多都心照不宣知道這個秘密,只不過裝著不知道而已。

喜喜秉著公正公平的態度說,“一視同仁。”

話音剛落,內線打進來,“白總監,臺長請您過去一下。”

陸齊治和喜喜面面相覷,陸齊治大義凜然一揮手,“放心吧,如果臺長要求我們給秦綠開後門,我一定寧死不屈,堅決扛住。”

結果一進臺長辦公室,臺長就笑瞇瞇慰問,“子昂,最近工作挺辛苦吧?”

陸齊治不是白子昂,摸不清臺長的心思,只得謙虛地裝B,“還好,還好。”

“我也是大意了,你出院沒多久就接手這麽多活兒,萬一累著了我可不好向你家裏人交待。”

陸齊治心裏“咯噔”一下,這很像奪權的前兆啊。莫不是臺長要把他從總監的位置上趕下來?他頓時緊張起來,若是白子昂知道他把他的工作幹沒了,還不殺了他!這些日子他一直覺得自己勤奮刻苦又上進啊。

“這樣吧,我給你再配一個助理。喜喜現在要顧新節目,她無三頭六臂,左右你都要重新調一個助理的。”

耶?

從此不用再對著喜喜那張疤痕臉?

陸齊治試探著問,“新助理是美女嗎?”

這不像性情淡泊的白總監會關註的問題,臺長大人楞住了,在對方殷切的目光中回過神道,“先不告訴你,到時給你驚喜。”

不要是驚嚇就好。

這年頭,要長成路喜喜那樣子也不容易,新助理莫約不可能比喜喜醜。

陸齊治心滿意足承了臺長的好意。

回頭把臺長的意思跟喜喜一說,喜喜沈吟道,“新助理不會是他的寶貝二女兒秦橙吧?”做白子昂的助理,近水樓臺,日久生情,保不齊秦橙一家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路喜喜簡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秦綠長得不錯,想來秦橙也差不到哪裏去。”陸齊治兩眼發光,他的思路和喜喜不在一條線上。

喜喜不由為她總監大人的肉身憂心。秦橙是柔柔弱弱的小美人兒,不用日久,陸齊治就能把情生出來。有個臺長父親,秦橙可不像陸齊治那些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朋友好打發。一個不好,白子昂半年後回歸就多了一個未婚妻,也有可能直接就是妻子了。

她惡狠狠瞪陸齊治,“記住你和白子昂的約法三章。”

“知道了,我有分寸。”陸齊治輕飄飄揮手,正了正領帶往會議室去看美女主持。

喜喜跟在他後頭,真的特別特別想在他屁股上踹一腳。

四個女主持,秦綠嬌俏,頤和嫵媚,燕燕爽朗,輕飏活潑,陸齊治一眼看不過來,滿面笑容,依次握手。他果然最註重身材,和頤和握手的時間最長。那頤和是個人精,馬上頻頻向陸齊治拋媚眼。

趙導低聲同喜喜說,“她怎麽不向我拋媚眼?我也有決定權啊。”

“因為你沒有抓著她的手戀戀不舍。”喜喜冷眼看著陸齊治。

這些日子以來,由於陸式白總監的精彩表現,電視臺上下都在傳白總監鬼門關轉一圈,審美有偏差的毛病都治好了。為此陸齊治還很冤枉,他自覺為了白子昂,已經收斂很多。照他的意思,如果放開手腳去泡,電視臺的美女統統淪陷。

眾人對喜喜倒是充滿同情,好不容易有個人中龍鳳的白總監青睞,不料一場車禍,白總監開了竅,自此對她不屑一顧。好在喜喜一直榮辱不驚,淡定處之,別人也說不出什麽閑話來。

趙導本以為喜喜吃醋,想安慰她兩句,後看她的樣子又不像,感覺白總監在她眼裏就是一坨屎,遂決定不趟渾水了。

大家依次繞馬蹄形會議桌坐定,四個女主持根據對《灰姑娘的逆襲》的理解現場自由發揮,匿名投票。

喜喜不會選頤和,呵呵呵,這樣豪放,萬一同富二代男嘉賓搞上,一切玩完。

她一眨不眨觀察現場,然後在紙上寫下秦綠的名字。

她選秦綠。

123、表裏如一的白蓮花

“人家有臺長爸爸撐腰,我早知道我們不過陪跑一場。”最高得票者一公布,嫵媚的頤和馬上露出一副意料之中洞悉一切的表情,語氣裏是恰到好處的委屈不甘和自嘲。

秦綠至厭惡旁人說她依靠家裏關系,當下眼神淩厲掃向頤和,“我憑的是自己本事。”

頤和笑盈盈,“有臺長爸爸就是你最大的本事。”

會議室裏劍拔弩張,兩大美女暗潮湧動,眼見就要爆發更激烈的鬥爭,喜喜忽然插嘴道,“是,秦綠靠臺長爸爸,燕燕靠高層男朋友,輕飏靠撒嬌賣癡,只有你頤和,統統靠自己實力。”

這是諷刺,頤和聽出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燕燕和輕飏拉一拉頤和,她咬唇,順臺階和她們離開總監辦。

秦綠看喜喜一眼,輕聲道,“謝謝。”頓一頓,連她自己都懷疑,目光溜過場上數十人,最後眼神落在陸齊治身上,“為什麽選我?”

陸齊治依依不舍收回目送頤和美女離開的目光,直言道,“我沒有選你。”

秦綠忽然松一口氣,她更加覺得自己憑的是本事了。

確實,四個主持裏,唯有她下過功夫。喜喜曾經模擬這個節目主持,自覺不能比秦綠更好。秦綠的主持隨性散漫,也許不適合主持嚴肅的《歌王》,但絕對適合愛情至上的《灰姑娘的逆襲》。

偏偏秦橙聞風而來,大家閨秀般站在陸齊治跟前,柔聲說,“謝謝你子昂,謝謝你願意給姐姐機會。”大眼睛眨巴眨巴看著陸齊治,“姐姐曾經主持的《歌王》確實收視率不高,難得子昂你不計較。”

陸齊治盯著秦橙看。

秦橙刻意打扮過,烏黑發亮的頭發垂在腦後,襯著白得發光的小臉異常秀美。喜喜扶額嘆息,先前白子昂對秦橙不假辭色,秦橙還能堅定不移地相信白子昂是喜歡她的。現在換成憐香惜玉的陸齊治,秦橙上位是分分鐘的事了。

果然在陸齊治凝視的目光中,秦橙羞澀地垂下腦袋,“幹嘛這樣看著人家啦?”看,白子昂果然是喜歡她的,他看她的眼神,充滿愛憐相思和寵溺。

陸齊治說,“我在想,你真的是秦綠的妹妹嗎?”

秦橙抿嘴笑,“我知道我和姐姐不大一樣……姐姐的親生母親過世早,自小缺乏管束,養成桀驁不馴的性子。子昂,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擔待。姐姐自《歌王》停播後,一度萎靡不振,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證明自己,她一定會珍惜。”

“看在你的面子上?”陸齊治茫然,白子昂沒說他和秦橙有一腿啊。

“雖然你一直不承認,但你對我的心意,我心裏知道。”秦橙直視陸齊治,寬慰道,“總有一天你會承認自己的感情。子昂,雖然喜歡我的男子很多,但我會一直等你。你,不要讓我失望。”

躲在小山似的文件後面的路喜喜神情扭曲,她對臺長夫人已經佩服得五體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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