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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
Belle緊接著問，“總監有沒有說動哪一塊？真人秀？綜藝？訪談還是其他？”
“呃……沒有……”消息竟然傳播得如此迅速，總監不會懷疑她走漏風聲吧？
Cloris說，“總監有叫你做一份詳細資料吧？有什麽不懂的你可以問我們。”
這都知道？辦公室裏不是裝了竊聽器吧？
Daisy說，“李曉訪談最沒意思了，不管嘉賓是多大的腕兒，收視率都上不去。不過李曉有後臺，輕易動不得。”
ABCD一人一句，喜喜額頭漸漸沁出冷汗，如坐針氈。電視臺內部人員關系錯綜覆雜，牽一發而動全身，她這一份詳細資料做出來，稍有不妥以後就是得罪人的證據。
而面前一字排開的ABCD肯定也有自己的陣營，相信未來日子裏會繼續不遺餘力從她嘴裏套消息。搞好人際關系很重要，但白子昂一定不希望有一個嘴巴不牢靠的助理。
喜喜很苦惱，想說吃好了，默默抽身而出。但她確實沒吃飽，面前的小炒牛肉和咕咾肉誘惑太大，她舍不得丟下它們。就在這時，她瞥到白子昂坐在靠窗口的位置吃飯，最重要的是白子昂朝她的方向招了招手。
“總監叫我耶。”她立刻捧著盤子狗腿地走過去，在白子昂欲言又止的註視下一屁股坐在他對面，終於擺脫了ABCD的追問。
然後她低聲同白子昂說，“總監，你也看出ABCD想從我這邊打探消息了嗎？”
白子昂抽了抽嘴角，喜喜頓時有不祥預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邊，白子昂的助手小莊正慢吞吞走過來，坐到白子昂右邊。
敢情剛剛白子昂招手的對象是小莊？
喜喜很尷尬，打哈哈說，“身為總監您的助理，我覺得我們應該多聯絡感情，練就心有靈犀會為以後的工作帶來諸多方便。”
白子昂挑了一塊青菜慢條斯理吃下去，說，“那你以後天天中午和我們一起吃飯吧。”
喜喜一怔！
小莊一楞！
“你在開玩笑嗎？”小莊扭過臉，一字一句同白子昂說。
總監大人在小莊的怒目中淡定地說，“就當減肥好了。”
路喜喜表示受到一萬點暴擊，兩位男士到底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
小莊真是一個坦白的小夥子，生無可戀吃了一口飯，然後起身坐到了喜喜旁邊。他肯定覺得對著白子昂比對著路喜喜下飯多了。
這種毫不掩飾的選擇是赤裸裸的歧視。
如果可以，喜喜也想選擇一下。雖然兩位都是大帥哥，但她更願意對著小莊吃飯。不過小莊是不允許她換位置的，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到以後每天中午都要對著白子昂一張冰塊臉，還要拿自己一張慘不忍睹的臉影響他的胃口，路喜喜的心情非常覆雜。
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工作了？
11、好大一頂黑鍋
為了避免被秘書室的大美女們拉去聚餐，路喜喜每天晚上主動留下來加班，成功樹立了勤勤懇懇、嘔心瀝血的好員工形象。
當然，她也確實有很多數據要分析，力求在最短時間內讓白子昂看到成果。她還計劃去戶外做民意調查，全方面分析每檔節目，爭取做出來的數據符合白子昂的要求。
聽說節目部是臺裏最牛掰的部門，果不其然，路喜喜這種長相醜陋的新人居然也有種種優待。去資料室調資料，人家二話不說沒有一點為難；上個廁所都有其他部門的員工上來攀談；乘電梯還有男士主動空出位置；還有人告訴她某某明星幾點錄節目問她要不要去看……
她差點懷疑自己回到顏值巔峰期。
總的來說，除了中午吃飯時要忍受白子昂高深莫測的臉和小莊時不時潑下來的冷水，一切都很順利。
在她準備加班的第五個傍晚，Belle進來送文件給白子昂，順便埋怨白子昂說，“總監，你天天晚上壓榨路喜喜，我們想請她吃飯都沒有時間。”
天天晚上壓榨……
喜喜思想一黃，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咳嗽起來。
很明顯，白子昂思想高尚純潔，詫異地看了一眼路喜喜。路喜喜連忙說，“最近天氣幹燥，我嗓子癢。”又怕白子昂洩露她“主動加班躲避ABCD”的心思，遞給他一個“心有靈犀”的眼神暗示。
白子昂居然懂了，沒提這話茬，只說，“是該舉行一個新人入職的歡迎聚餐。”
這幾日的午飯沒有白吃！果然聯絡了感情！
他問Belle，“訂在哪家酒店？”
總監是什麽意思？是要一起參加還是要買單？
長期在白子昂手底下工作的Belle更懂得揣摩上司的意思，楞了一秒鐘後迅速反應過來，“電視臺對面的喜宴廚藝坊，總監要一起嗎？”
“恩，把我和小莊算在裏面。”
路喜喜認為，他應該沒有問過小莊的意思。想到小莊午飯和晚飯都要和她一起吃，她莫名開始同情小莊。
讓路喜喜沒有想到的是，一個小小的聚餐驚動了整個節目部，各個欄目組紛紛派出人來參加。有制作人、主持人、導演、策劃等等重量級人物，喜喜有種“小女子何德何能驚動這麽多大佬”的感覺。
小莊在她身邊冷冷說，“都怕自己的節目被停掉，傾巢出動啊。”他斜著眼睛看喜喜，“恭喜你啊，一進公司就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少不得欄目組的人拍馬屁。”
可不是，雖然最後拍板的人是白子昂，但在其中起間接作用的職場新人路喜喜迅速得到了重視，短短五分鐘內已經有不下十個人同她碰杯。
她謙虛說，“哪裏哪裏，他們都是看總監面子。”
“你知道就好，別真把自己當回事啊。”小莊指了一大美女問她，“知道她是誰嗎？”
本想借機會一邊為她普及人物群像一邊教育她一番，不想她張口說，“《娛樂播報》的主持人樓蘭。”
小莊挺詫異，繼續考她，“那個呢？”
“《嗨皮一起來》的導演宋傑。”
“那個？”
“《美女與野獸》的策劃蒙蒙。”
又指了幾個人，喜喜一一答上來。小莊看路喜喜的眼神便有些認真，“我說總監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一個新人？原來路喜喜你不是一無是處啊。”短短幾天，電視臺的面孔都記熟了，想必花了功夫。
這誇獎的話聽上去有點酸酸的。
喜喜語重心長安慰小莊，“我知道我沒來之前，總監都是對你委以重任，現在你心裏有點不平衡。小莊，其實總監是為你好啊，我幹的是多得罪人的事啊。無論下掉哪一個節目都會有人不甘心，到時總監一句＇我是根據路喜喜的分析做出的決定＇，黑鍋就得我背啊……”
原是安慰小莊，越說越覺得有道理，喜喜脊背一涼，問小莊，“黑鍋不是真要我背吧？”
“你保重。”小莊說。
喜喜，“……”
她相信總監不是這種人。正自我催眠，主位上的白子昂站起來朗聲說，“我知道大家對停掉一檔節目的事很好奇，大家也不必從我這邊打探消息，上頭說了，不看後臺不看背景，只看數據分析。”他朝路喜喜看過來說，“喜喜雖然是新人，但有專業知識有能力，最重要的是她和每個人都不熟悉，不會摻雜個人情感，我相信她的數據分析一定公平公正。”
有人松了一口氣，有人提心吊膽，他們紛紛註視路喜喜。
眾目睽睽之下，喜喜表示壓力好大。她覺得這個黑鍋她是背定了，好想哭。
敬她酒的人好像越來越多了……
好在她酒量好，一圈下來也神清氣爽。小莊為之側目，“喲，千杯不醉，這下好了。”她不解，小莊倒苦水，“總監不能喝酒，每次飯局都拉我上陣，有了你，我終於可以脫離苦海。”
路喜喜為之一振！如果能跟白子昂參加飯局談項目談生意，一定能結識不少大佬，拉讚助指日可待啊。思及此處，喜喜精神振奮，喝得更加歡快。
“你說總監有沒有註意到我千杯不醉的優點？”
“恐怕……沒有……”
路喜喜和小莊齊齊扭頭看白子昂，他被五六個大美女團團圍住，真是令人羨慕啊。喜喜去衛生間放水，經過白子昂的位置，鼻端盡是香水味，聽得美女們的聲音嗲聲嗲氣要酥了人的骨頭。
“白總監，明天是我生日，有沒有空賞臉一起吃飯？”
“白總監，我們節目改版之後收視率一路飄紅，導演說要請總監去唱歌慶祝。”
“總監，聽說我們衛視要拍自制劇，女主角定了嗎？”
難得白子昂深陷鶯鶯燕燕中自始至終自持鎮定，不冷不熱回答，“謝謝，我沒有空，我不知道。”
柳下惠啊。
喜喜進了衛生間，釋放中，外頭傳來女子的交談聲。
“我們節目的收視率一直墊底，縱然李曉的父親和臺長是鐵哥們，這次恐怕也不行了。”
“誰知道呢？保不齊白子昂打個官腔。”
“白子昂一直高深莫測，辦的事也出人意表，看，他居然肯用那路喜喜？”
“對噢，長得也太嚇人了，我猜她長這麽大都沒男人願意多看她一眼。”
“所以李曉打算和她親近親近。”
“李曉長得帥，家裏又有背景，那醜女肯定高興瘋了。”
“幹嘛要李曉親自上陣啊？我估計隨便拉一男的，只要是異性湊到她跟前她就樂壞了。”
“親自上陣才顯出誠意啊。”
一陣笑鬧，腳步聲漸漸遠去。
廁所果然是一個偷聽秘密的好地方，這是打算對她使美男計？
12、我知道你想要我
“喜喜，我是李曉，我能請你跳一支舞嗎？”
從衛生間出來，飯廳已經變成舞池，開了燈光和音樂，一眼望去如群魔亂舞。那李曉便從舞池中緩緩走到她面前，笑容溫和，眼神柔軟。
根本就不帥嘛，比不得小莊和白子昂，就是渣男柳奚笙，姿色也在他之上。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喜喜笑瞇瞇說，“我的榮幸。”
要知道，請她跳舞實在不是明智之舉。燈光幽暗，長相猙獰的路喜喜忽然齜牙咧嘴一笑，面色慘綠，猶如無常。李曉心肝一顫，硬著頭皮說，“喜喜，你笑起來還挺可愛的。”
燈光流轉，忽明忽暗，喜喜忽然湊近李曉，帶醜陋疤痕的臉頓時放大數倍。李曉嚇得幾乎停止呼吸，沒差一個脫手甩掉路喜喜。
長得醜還是有好處的。
一曲結束，喜喜問，“曉哥，要不要再跳一首？”
“不用了不用了。”李曉扶著墻壁，沒想到跳個舞跟坐了過山車似的。他慘白著臉深一腳淺一腳走到他們欄目組的美女隊伍中尋求安慰。相信他們不會放棄籠絡路喜喜，但應該不會再用美男計了。
喜喜暗暗笑，放眼望去，小莊身邊都有美女圍繞，當然，不排除他個人魅力使然。貴為總監，想來白子昂收獲更多。她找了一圈，沒在舞池中看到白子昂，這不科學啊，多少美女等著同他共舞一曲呢。
“喜喜，白總監呢？”
果然有美女同她打聽，身為總監的助理，掌握總監的行蹤是必備本領。
喜喜鎮定自若，“總監啊，吃壞肚子去廁所了。”
她悄悄去尋白子昂，剛剛宮九秋還發信息請她註意子昂哥身邊的騷浪賤呢。包廂就這麽大，一眼看到頭，再去陽臺，特特檢查窗簾後面，最後她去男廁，迅速瞄了一眼尿池，再蹲下來迅速看了一下便池門底下露出的鞋子。
沒有白子昂，哪裏都沒有白子昂。
喜喜琢磨著問問小莊，經過走廊拐角一間空包廂，門虛掩，裏頭黑漆漆，卻有人聲傳出來，低低的，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出來。
是女人的聲音，像一只慵懶的呃……發情的貓，“我一直很喜歡你……從我第一次見你，你就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見到一面是我每天上班最大的動力。你喜歡我嗎？你看看我，我才二十歲，我比你辦公室的女孩子們都年輕漂亮。我的腰很細很軟，我的皮膚光滑細膩，還有……”
後面的聲音低不可聞，喜喜懷疑她在描述她的胸。
這樣的表白方式喜喜是第一次聽說，真是長見識了。正要默默走開，留這對男女在黑暗中激情四射，忽然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說，“離我遠點。”
哇擦，白子昂的聲音！
丫原來躲在這裏和女人調情，不是柳下惠啊。
等等，他說“離我遠點”，莫不是被女人纏上了？喜喜摩拳擦掌，正要進去救駕，聽得那女子嘻嘻一笑，“我身上很香的，離你遠了你就聞不到了。”
呃……喜喜有點拿不準這是不是白子昂的“閨房之樂”，貿然沖進去若是驚了總監的性致就不好了。
她躡手躡腳貼著墻壁進去，屏住呼吸，眼睛適應了黑暗，借著窗外慘淡月光，隱約看到白子昂坐在沙發裏，那女子站在他面前，有坐到他大腿上的趨勢。
“秦綠，請你自重。”
大美女的名字還挺好聽的。秦綠，啊，是《歌王》的主持人秦綠，喜喜記得《歌王》是黃金檔播出，人員配備到嘉賓全是最好的，可惜收視率一直上不去。
這是打算被潛規則？
白子昂的態度就有點耐人尋味了。若是不屑為伍，站起來走人就是。他偏偏屁股跟粘在沙發上似的，嘴裏說著“自重”，身體卻紋絲不動，莫不是欲拒還迎？
秦綠嬌笑著，“別這樣，我知道你想要我的……”
真是，這秦綠在屏幕是清純形象，沒想到私底下如此火辣大膽！電視臺不是沒有覬覦白子昂的女子，統統不如秦綠戰鬥力強，她全然不怕白子昂翻臉，並且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
忽然秦綠嬌喝一聲，“誰在那裏？”
糟糕，被發現了。路喜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進窗簾後面，在秦綠轉頭的剎那，她撥開窗簾，僅僅露出一張臉。
一張猙獰的做著奇怪表情，面上橫亙著觸目驚心疤痕的臉。
看上去，只有一張臉。
“鬼啊！”秦綠尖叫一聲，嚇暈過去了。
呃……沒想到自己的攻擊力如此強大……喜喜汗顏，怕白子昂也跟著嚇暈過來，連忙現身壓著嗓子說，“總監，是我路喜喜。”
“我知道。”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白子昂說，“你貼著墻壁進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你了。”
“呵呵，您的眼神真好。”她貼心表示，“總監，您和秦綠的互動我什麽都沒有看到，您繼續，我這就走。不過你們膽子也太大了，這地兒忒不安全了，要不要我在外面給您把風？”
白子昂看了她一眼，黑暗中，喜喜居然感受到“嗖嗖”涼意。
“扶我出去。”
她意外，踢了踢地上徹底暈過去的秦綠，“您不上啊？現在機會挺好的，估計一會兒就能完事。”
“扶我出去！”白子昂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重覆。
總監動怒了，喜喜噤聲，狗腿地過去伸出一只手，就像李蓮英伺候慈禧一樣，絕對恭敬。白子昂抽了抽嘴角，不知道哪裏對她不滿，半晌估摸著她的領悟力也就這樣，終於把手搭在她的手裏。
喜喜只覺掌心一燙，狐疑得湊近了看白子昂。
只見他面色緋紅，額頭有汗沁出，周身好似有熱氣散發，細細看，連眼神都是熱氣騰騰的。被下藥了，怪不得站不起來，怪不得要她扶，怪不得那秦綠如此自信。
她將他一條胳膊搭在肩上，一手攬住他的腰，費力問，“總監，去哪裏？”
“去停車場。”
“要不要通知小莊？”喜喜哼哧哼哧，隨即自己否定了，“小莊長得眉清目秀，萬一你控制不住饑不擇食……算了，整個總監辦也就我比較安全。”
白子昂看了她一眼，把頭扭過去。
呃，總監這是嫌棄的意思？
13、被留下的娃娃
白子昂的車是幾百萬的邁巴赫，喜喜垂涎已久，雖然想好好研究一下，但鑒於白子昂此時此刻欲火焚身，她不敢耽誤，車子飛一般駛出去。
白子昂閉目養神，看上去控制得特別好。會賺錢的男人都有超強的自控能力，怪不得那樣情況下，秦綠這樣的大美女主動獻身他都把持得住。不愧是傳說中電視臺禁欲系的男人。
但是等紅綠燈的時候，喜喜瞄一眼白子昂，發現他肌肉緊繃，腮幫子硬得幾乎鼓起，攥住安全帶的手青筋暴起，一直流汗，白色襯衫幾乎濕透。
“總監你忍住啊，馬上就到了。”
他“嗯”了一聲，聲音說不出的動人慵懶。
看來秦綠這藥的分量是下足了。
車子一停下來，喜喜就撲過去給白子昂解安全帶，“到了到了，總監。”
白子昂急急要下車，一看外頭燈紅酒綠、霓虹燈閃啊閃啊不禁暴怒，狠狠把車門拉回，“路喜喜，到什麽到，這什麽鬼地方？”
“夜總會啊。”對白子昂的怒火，喜喜摸不著頭腦，“您喜歡什麽樣的？我去給您物色物色。還是您覺得太迂回了？可是我不知道更直接的在哪裏？難道是洗浴中心？”
白子昂有深深的無力感，“送我回家！知道我住在哪裏嗎？”
“知道知道。”路喜喜手忙腳亂調頭，但是忍不住勸他，“您家裏沒女人吧？小莊沒提過您有女朋友啊……我看過小說，您這種情況得洩火，不能憋著，會憋出病來。還是您嫌不幹凈，要不我跟您找個處兒，價錢高點就是了。”
“路喜喜。”
“啊？”
“把嘴巴閉上。”
她，“……”
白子昂的公寓位於高級住宅區，電梯升上十二樓一出去就是他家門戶。鎖是指紋鎖，他手上全是汗，試了幾次都打不開。
“路喜喜，你按密碼。”他把數字密碼報給她，無意中得知總監家的密碼，喜喜有點惴惴不安。哪天他家失竊了不會懷疑她吧？
她一邊開了門一邊說，“其實我記性老差的，估計一回頭就不記得了。”
白子昂哪裏有空聽她表清白，一進去就撲衛生間。那餓虎撲食的架勢叫喜喜懷疑他浴室裏藏了個大美女。實際上他不過是開了冷水蓬頭淋浴，喜喜在門外聽著嘩啦啦的水聲，大聲說，“總監，行不行啊？要不我喊九秋過來？”
這麽便宜的事九秋肯定高興幹。
裏頭的水聲就小了，白子昂“咚”一聲開了衛生間的門，惡狠狠警告她，“路喜喜，你若是想明天不用上班了，你便試試看。”
“呵呵呵，總監你真幽默，明天是周六，本來就不用上班。”
她以為他沒穿衣服，下意識捂住眼睛，在手指的縫隙中看到他其實還沒來得及脫衣服，渾身上下皆濕透，白襯衫和黑褲子統統貼在身上，濕漉漉的頭發一直在滴水，沿著他的面頰往下滑。
畫面委實不錯。
察覺到她肆無忌憚的目光，白子昂大力甩上門，繼續沖涼洩火。
總監大人實乃正人君子啊，只是聽說沖涼效果甚微，相信冰火兩重天的滋味並不好受。喜喜想起剛剛看到樓下有24小時自助情趣用品店，靈光一閃，覺得在總監面前好好表現的機會來了。
可惜高級住宅地界大，光是跑到情趣店就用了五分鐘。她買了東西上來的時候，白子昂已經換好衣服，臉不紅心不跳坐在沙發裏喝茶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解決的……
抱著充氣娃娃，還按了密碼鎖大搖大擺走進來的路喜喜瞬間尷尬了。
“你手裏抱的什麽？”白子昂放下茶杯，淡淡問。那個掙紮在情欲間完全展現自己情緒的白子昂已經遠去了，現在她面前的是喜怒不形於色、禮貌紳士的總監大人。
“額……”好在充氣娃娃包的嚴嚴實實，不是老司機一般看不出來。路喜喜剎那間運用了自己一生的智慧說，“一個玩具娃娃，我看你一個人住挺無聊的，就買了個玩具送你。”
白子昂眉頭一皺，“你見過男人玩娃娃嗎？”
聽說過，充氣娃娃……
“既然總監不喜歡，我拿回去自己玩，呵呵呵。”
她巴不得收回，可是白子昂突然大步流星走過來，拎起來左右看了看，好在包裝上面沒有文字說明。但他改變主意了，也許看包裝挺高大上，揚手一拋，把充氣娃娃丟到沙發上，“我侄女的生日快到了，女孩子都喜歡娃娃，讓我當禮物送給她。”
喜喜嘗試扭轉他的思想，“其實……也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喜歡娃娃的……”
她的表情太戀戀不舍，白子昂挑了挑眉，“怎麽？你不舍得？”
“不是，當然不是……雖然我不認識你侄女，雖然這個娃娃也確實挺貴的……”高級住宅區就是不一樣，連充氣娃娃都比其他地方貴，“就是這個本來是想送給總監你的……”
喜喜賠著笑。
白子昂不甚在意說，“既然你這麽誠心，就重新買一個禮物送給我吧。”
“啊……好……”心裏默默流下兩行淚，一步三回頭走到大門口。夜已深，她該回家了。只是，她不敢想象，在生日派對上，小女孩當眾拆開白子昂的禮物，捧出一個充氣娃娃的場景。
白子昂會殺了她的。
她把這件事講給楊田田聽。
田田盤腿坐在沙發裏看電視劇，一邊給她出謀劃策，“包裝盒裏的充氣娃娃都是沒有充氣的，扁扁的，估計一時也看不出什麽。”
“不——”喜喜灑下兩行熱淚，有氣無力說，“有沒充氣的也有充好氣的，我怕白子昂等不及我慢慢打氣，就買了一個充好氣的。”
“呃……這個……”田田同情地看著她，忽然一拍大腿，“你不是知道他家密碼嗎？找個機會把娃娃偷出來，要趁早。”
“不大好吧？萬一被他撞見，我很尷尬的。”
田田白她眼，“你是他助理，他的行程你應該清楚吧？趁他不在家的時候去啊。”
這天晚上，路喜喜躺在床上，一個偷走充氣娃娃的縝密計劃在腦中初見雛形。
14、長得醜不嚇人可惜了
白子昂去醫院檢查了身體，好在身體各項指標皆正常，昨天的藥並沒有留下副作用。但他去醫院的事不知怎的傳到白母耳中，立刻有電話打過來關懷慰問。
“沒事，真的沒事，正常的檢查身體。”
他再三表示身體健康，不過母上大人一直持懷疑態度，三十分鐘後就親自上門來驗貨。他早上起得晚，睡得精神充沛紅光滿面，白母拉著他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方放下心來。
但白子昂沒有放心，因為他知道，母親來一趟不會這麽容易放過他。
果然，她環視他的屋子連連搖頭，“冷冰冰，一點人情味都沒有，男人身邊還是需要一個女人打理的。”她把手機塞到他眼皮子底下，展示最近的成果，“看照片，漂亮吧？這是楊氏企業的千金，有學識有相貌，看著也端莊賢淑大方可人。”
幫白子昂找對象，是她眼下最煩心的事。快三十歲的人了，身邊一個女朋友都沒有，對青梅竹馬的宮九秋好像也不甚上心，整天就是工作工作，電視臺那麽多美女也沒見他多看一眼，白瞎了那樣一個工作環境。
“我幫你約個時間，你去見見楊小姐，順便吃飯看電影。”
白子昂一聽她提相親就頭疼，毫不猶豫掐斷白母的浮想聯翩，“不去，沒時間。”
“沒時間就擠出時間來。”又巴拉巴拉歷數了楊小姐的種種優點，巴不得下一秒白子昂就把人娶回家。
可惜白子昂不為所動，“媽，說了這麽多口渴嗎？我去給你倒杯水。”
他進了廚房間，白母氣得跳腳，一屁股坐進沙發裏，瞥到沙發另一端的巨大的長形包裝盒，不禁狐疑，“什麽東西？”
她挪過去，一邊嘀咕一邊拆開包裝。
白子昂躲在廚房裏終於清凈了一會兒，估摸著差不多，他端著水杯出去。將將擡起一只腳，聽到客廳傳來他媽暴怒的吼聲，“白子昂你給我滾出來解釋清楚。”
聲音震得杯子裏的水都晃起來。
“怎麽了？”
當白子昂走出來，一擡眼看到丟在地上穿著內衣內褲的漂亮娃娃，他瞬間漲紅臉，明白了路喜喜昨天送給他的娃娃到底是什麽娃娃了。
該死的路喜喜！
“子昂，你家裏怎麽有這種不堪入目的東西？我明白男人不定時的生理需求，你可以找女朋友啊，你為什麽要用這種東西？莫非你有什麽隱疾？”
白子昂百口莫辯，第一次不知如何開口，“不是，媽……”
而他媽已經動情地流下兩行熱淚，“子昂，你是不是對媽有什麽意見？不肯去見媽媽為你精挑細選的女孩子，寧願要這種沒有生命的娃娃……我愧對你父親，愧對白家的列祖列宗……”
“媽——”
白母不罷休，抽了紙巾抽抽噎噎，“你身為電視臺的總監，身為白家的大公子，這樣的條件要什麽女人沒有？你偏偏……”白母說不下去，淚如泉湧。
白子昂跳進黃河洗不清，只得使出殺手鐧，“媽你幫我安排時間和楊小姐吃飯。”
知母莫若子，白母立刻止住眼淚，眉開眼笑，“包在我身上。”當下一個電話打出去，臨了告訴白子昂，“約好了，就今天晚上，省得夜長夢多。”然後把具體時間和地點報給他。
他無奈，點點頭。
“記得穿帥一點。還有這個娃娃，趁早丟了。”白母想想不放心，一把扛起娃娃，“我帶走了，你不心疼吧？”
扛著充氣娃娃出去，他媽的心也是大了。
“不心疼不行疼，您老趕緊走。”
白母離開後，白子昂一腳踩在沒有收拾的包裝盒上，咬牙切齒吼，“路喜喜！”
“阿切——”
正在商場收集民意調查的路喜喜狠狠打了一個噴嚏。她揉揉鼻子嘀咕，“難道感冒了？”
許是工作太拼，一天跑了好幾個地方，流了許多汗後來又吹了風。像她這麽敬業的員工也是少有了，嗓子都喊啞了。她很拼，雖然白子昂沒有明確時間限制，但上頭交下來的任務，總歸是越短時間內完成越能顯出能力。
她抿了礦泉水，繼續貼著耳麥喊，“掃二維碼回答問題，即有機會參與抽獎，獲得參觀MT電視的機會，更有機會與知名主持人零距離接觸，以及諸多節目錄制的現場門票。”
這很吸引人，一天下來路喜喜收獲頗豐。
日落西頭，她方收拾東西打道回府。一進門，喜喜嚇一下跳，沙發坐著一頭戴帷帽的女子，長長面紗垂下來，整得跟古時候的女子一樣。
“穿越？女俠？”
女俠撥開面紗，嫣然一笑，“親愛的，人家等你很久了。”
是楊田田，笑得特別陰險特別諂媚。
一定沒有好事，路喜喜警惕，“等我幹什麽？”
“我媽叫我晚上去相親，我答應了。”
楊田田一直抗拒家裏安排的這種無聊又乏味的相親，難得有順從的時候。喜喜失笑，“什麽男子入了你的眼？叫什麽？”
“不知道。”
“長什麽樣子？”
“不知道。”
“多大歲數了？”
“不知道。”
“品行如何？”
“不知道。”
喜喜拍案而起，“什麽都不知道你相什麽親？”
“我媽說去了給我打一百萬。”這才是最重要的。
這是大招，楊大小姐仙女落凡間，終於懂得人間疾苦，意識到身為富家女的幸福。有錢人就是爽快，指縫裏隨便漏漏都是百萬計算。
喜喜鄙視她，“一百萬你就妥協啦？萬一對方看你長得漂亮家世又好，打算與你長期發展，看在你媽一百萬的面子上你也不能不理人家吧？”
“所以啊……”田田一把摟住路喜喜，“我想了好主意，你戴這頂帷帽冒充我去相親，等中間人走後，你再摘下帽子嚇跑那男人。”
這丫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喜喜吧嗒吧嗒敲桌子，問，“我有什麽好處？”
“咱倆這種關系談好處太見外了不是？”瞥見喜喜不為所動，楊田田話鋒一轉，“我幫你拉節目讚助，楊大小姐身上的人力資源借給你用，怎麽樣？”
“成交。”
喜喜齜牙笑。不就是嚇人嘛，這個她最擅長了，現在越來越覺得長得醜好處多了。不過，她有點嫌棄那帷帽，“咱能不戴這麽高調的帽子嗎？你可以直接給我整一面紗啊。”
“蒙半張臉的面紗遮得住你臉上那麽長的疤嗎？”
喜喜，“……”
15、見鬼的相親
“楊小姐，這邊。”
喜喜與楊田田身量差不多，現下穿了她的衣服，手裏又拿著“信物”一朵玫瑰花，即使戴著帷帽，中間人還是一眼註意到她，立即招手示意。
戴著帷帽這麽特別，不註意也不行啊。
餐廳裏的客人紛紛朝她行註目禮，想她路喜喜，不戴帷帽的時候被人看，戴了帷帽也被人看，天生就奪人眼球，沒辦法。
那男子背對她，並沒有轉身。
喜喜不緊不慢走過去，優雅坐到中間人身邊。擡眼，看對方，五雷轟頂！面前坐著的，赫然是她的頂頭上司白子昂白總監！因為下藥一事忽然意識到女朋友的重要性，馬上就出來相親了嗎？她要不要通知楊田田過來換人？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嚇白子昂啊。
“楊小姐今天的造型很特別啊，不知道有什麽說法沒？楊小姐，楊小姐？”
中間人連喊幾聲，喜喜終於回過神，又惦記聲音被白子昂聽出來，刻意壓著嗓子說，“我長得漂亮，不希望對方因為我的容貌與我交往。我希望兩個人的吸引是源自雙方品性和內涵，也就是靈魂的共鳴。”
這番裝逼的話說出來，白子昂連眉頭都沒動一下，極不給面子的冷冷說，“我已經見過楊小姐的照片。”
這個，總監是拆臺高手啊……
中間人連忙圓場，“楊小姐不愧是名牌大學畢業的，果然有文化。”她同白子昂介紹，“楊小姐在學校裏念的是新聞傳播系，白先生又在電視臺工作，你們算是同道中人，應該有許多共同話題。”
熱了場子，中間人自覺功德圓滿，識相退下，還喜喜與白子昂一個二人世界。這種情況下，獨自面對總監大人，路喜喜表示膽戰心驚。對面的白子昂好像也有些不耐煩，扯了扯領帶，漫不經心喝著咖啡。
看樣子，白子昂沒有與她攀談的打算。也是，他心高氣傲，又是電視臺的香饃饃，相親對象自恃美貌裝模作樣，想來早得了他的厭棄。
那麽就讓她再接再厲，順理成章和他說拜拜。
喜喜清了請嗓子，“我雖然念過新聞傳播，但我並不喜歡這個專業。我現在從事的工作特別偉大，我是一名臨終慰安師。你可能不知道這是幹什麽的，說白了就是和快死的人打交道。許多人嫌我這份工作晦氣，不過白總監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想必婚後也會支持我的工作。”
白子昂微微一怔，哈，被她的工作震懾了吧。
“楊小姐怎麽知道我在電視臺任職總監？剛剛好像沒有說過吧？”白子昂淡淡問，一雙清冷烏黑的眸子幽幽掃過來。
總監的關註點永遠異於常人。
好在她戴著帷帽，不管臉上是何種表情他都看不出來。她滴溜溜轉著眼珠子搜腸刮肚想著如何把話圓起來，“我要同您相親，自然先了解過您，我的要求高，一般人我看不上眼。就白總監這樣的，俊美非凡玉樹臨風大氣睿智溫文爾雅高大威猛還事業有成，堪堪符合我要求。”
16、方便又省事的結個紮吧
白子昂靜默半晌，然後微微翹了嘴角。
總監果然愛聽好話，她默默記下，打算以後多多拍他馬屁。
不過，現在可不是說好話的時候，喜喜陰陰一笑，“白總監是家中獨子吧？將來家中財產是你一人繼承吧？這最好了，不像我還有一個弟弟，我註定是嫁出去的女兒分不到多少家產。說好啊，結婚我不簽婚前財產公證的，夫妻嘛，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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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lle緊接著問，“總監有沒有說動哪一塊？真人秀？綜藝？訪談還是其他？”
“呃……沒有……”消息竟然傳播得如此迅速，總監不會懷疑她走漏風聲吧？
Cloris說，“總監有叫你做一份詳細資料吧？有什麽不懂的你可以問我們。”
這都知道？辦公室裏不是裝了竊聽器吧？
Daisy說，“李曉訪談最沒意思了，不管嘉賓是多大的腕兒，收視率都上不去。不過李曉有後臺，輕易動不得。”
ABCD一人一句，喜喜額頭漸漸沁出冷汗，如坐針氈。電視臺內部人員關系錯綜覆雜，牽一發而動全身，她這一份詳細資料做出來，稍有不妥以後就是得罪人的證據。
而面前一字排開的ABCD肯定也有自己的陣營，相信未來日子裏會繼續不遺餘力從她嘴裏套消息。搞好人際關系很重要，但白子昂一定不希望有一個嘴巴不牢靠的助理。
喜喜很苦惱，想說吃好了，默默抽身而出。但她確實沒吃飽，面前的小炒牛肉和咕咾肉誘惑太大，她舍不得丟下它們。就在這時，她瞥到白子昂坐在靠窗口的位置吃飯，最重要的是白子昂朝她的方向招了招手。
“總監叫我耶。”她立刻捧著盤子狗腿地走過去，在白子昂欲言又止的註視下一屁股坐在他對面，終於擺脫了ABCD的追問。
然後她低聲同白子昂說，“總監，你也看出ABCD想從我這邊打探消息了嗎？”
白子昂抽了抽嘴角，喜喜頓時有不祥預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邊，白子昂的助手小莊正慢吞吞走過來，坐到白子昂右邊。
敢情剛剛白子昂招手的對象是小莊？
喜喜很尷尬，打哈哈說，“身為總監您的助理，我覺得我們應該多聯絡感情，練就心有靈犀會為以後的工作帶來諸多方便。”
白子昂挑了一塊青菜慢條斯理吃下去，說，“那你以後天天中午和我們一起吃飯吧。”
喜喜一怔！
小莊一楞！
“你在開玩笑嗎？”小莊扭過臉，一字一句同白子昂說。
總監大人在小莊的怒目中淡定地說，“就當減肥好了。”
路喜喜表示受到一萬點暴擊，兩位男士到底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
小莊真是一個坦白的小夥子，生無可戀吃了一口飯，然後起身坐到了喜喜旁邊。他肯定覺得對著白子昂比對著路喜喜下飯多了。
這種毫不掩飾的選擇是赤裸裸的歧視。
如果可以，喜喜也想選擇一下。雖然兩位都是大帥哥，但她更願意對著小莊吃飯。不過小莊是不允許她換位置的，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到以後每天中午都要對著白子昂一張冰塊臉，還要拿自己一張慘不忍睹的臉影響他的胃口，路喜喜的心情非常覆雜。
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工作了？
11、好大一頂黑鍋
為了避免被秘書室的大美女們拉去聚餐，路喜喜每天晚上主動留下來加班，成功樹立了勤勤懇懇、嘔心瀝血的好員工形象。
當然，她也確實有很多數據要分析，力求在最短時間內讓白子昂看到成果。她還計劃去戶外做民意調查，全方面分析每檔節目，爭取做出來的數據符合白子昂的要求。
聽說節目部是臺裏最牛掰的部門，果不其然，路喜喜這種長相醜陋的新人居然也有種種優待。去資料室調資料，人家二話不說沒有一點為難；上個廁所都有其他部門的員工上來攀談；乘電梯還有男士主動空出位置；還有人告訴她某某明星幾點錄節目問她要不要去看……
她差點懷疑自己回到顏值巔峰期。
總的來說，除了中午吃飯時要忍受白子昂高深莫測的臉和小莊時不時潑下來的冷水，一切都很順利。
在她準備加班的第五個傍晚，Belle進來送文件給白子昂，順便埋怨白子昂說，“總監，你天天晚上壓榨路喜喜，我們想請她吃飯都沒有時間。”
天天晚上壓榨……
喜喜思想一黃，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咳嗽起來。
很明顯，白子昂思想高尚純潔，詫異地看了一眼路喜喜。路喜喜連忙說，“最近天氣幹燥，我嗓子癢。”又怕白子昂洩露她“主動加班躲避ABCD”的心思，遞給他一個“心有靈犀”的眼神暗示。
白子昂居然懂了，沒提這話茬，只說，“是該舉行一個新人入職的歡迎聚餐。”
這幾日的午飯沒有白吃！果然聯絡了感情！
他問Belle，“訂在哪家酒店？”
總監是什麽意思？是要一起參加還是要買單？
長期在白子昂手底下工作的Belle更懂得揣摩上司的意思，楞了一秒鐘後迅速反應過來，“電視臺對面的喜宴廚藝坊，總監要一起嗎？”
“恩，把我和小莊算在裏面。”
路喜喜認為，他應該沒有問過小莊的意思。想到小莊午飯和晚飯都要和她一起吃，她莫名開始同情小莊。
讓路喜喜沒有想到的是，一個小小的聚餐驚動了整個節目部，各個欄目組紛紛派出人來參加。有制作人、主持人、導演、策劃等等重量級人物，喜喜有種“小女子何德何能驚動這麽多大佬”的感覺。
小莊在她身邊冷冷說，“都怕自己的節目被停掉，傾巢出動啊。”他斜著眼睛看喜喜，“恭喜你啊，一進公司就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少不得欄目組的人拍馬屁。”
可不是，雖然最後拍板的人是白子昂，但在其中起間接作用的職場新人路喜喜迅速得到了重視，短短五分鐘內已經有不下十個人同她碰杯。
她謙虛說，“哪裏哪裏，他們都是看總監面子。”
“你知道就好，別真把自己當回事啊。”小莊指了一大美女問她，“知道她是誰嗎？”
本想借機會一邊為她普及人物群像一邊教育她一番，不想她張口說，“《娛樂播報》的主持人樓蘭。”
小莊挺詫異，繼續考她，“那個呢？”
“《嗨皮一起來》的導演宋傑。”
“那個？”
“《美女與野獸》的策劃蒙蒙。”
又指了幾個人，喜喜一一答上來。小莊看路喜喜的眼神便有些認真，“我說總監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一個新人？原來路喜喜你不是一無是處啊。”短短幾天，電視臺的面孔都記熟了，想必花了功夫。
這誇獎的話聽上去有點酸酸的。
喜喜語重心長安慰小莊，“我知道我沒來之前，總監都是對你委以重任，現在你心裏有點不平衡。小莊，其實總監是為你好啊，我幹的是多得罪人的事啊。無論下掉哪一個節目都會有人不甘心，到時總監一句＇我是根據路喜喜的分析做出的決定＇，黑鍋就得我背啊……”
原是安慰小莊，越說越覺得有道理，喜喜脊背一涼，問小莊，“黑鍋不是真要我背吧？”
“你保重。”小莊說。
喜喜，“……”
她相信總監不是這種人。正自我催眠，主位上的白子昂站起來朗聲說，“我知道大家對停掉一檔節目的事很好奇，大家也不必從我這邊打探消息，上頭說了，不看後臺不看背景，只看數據分析。”他朝路喜喜看過來說，“喜喜雖然是新人，但有專業知識有能力，最重要的是她和每個人都不熟悉，不會摻雜個人情感，我相信她的數據分析一定公平公正。”
有人松了一口氣，有人提心吊膽，他們紛紛註視路喜喜。
眾目睽睽之下，喜喜表示壓力好大。她覺得這個黑鍋她是背定了，好想哭。
敬她酒的人好像越來越多了……
好在她酒量好，一圈下來也神清氣爽。小莊為之側目，“喲，千杯不醉，這下好了。”她不解，小莊倒苦水，“總監不能喝酒，每次飯局都拉我上陣，有了你，我終於可以脫離苦海。”
路喜喜為之一振！如果能跟白子昂參加飯局談項目談生意，一定能結識不少大佬，拉讚助指日可待啊。思及此處，喜喜精神振奮，喝得更加歡快。
“你說總監有沒有註意到我千杯不醉的優點？”
“恐怕……沒有……”
路喜喜和小莊齊齊扭頭看白子昂，他被五六個大美女團團圍住，真是令人羨慕啊。喜喜去衛生間放水，經過白子昂的位置，鼻端盡是香水味，聽得美女們的聲音嗲聲嗲氣要酥了人的骨頭。
“白總監，明天是我生日，有沒有空賞臉一起吃飯？”
“白總監，我們節目改版之後收視率一路飄紅，導演說要請總監去唱歌慶祝。”
“總監，聽說我們衛視要拍自制劇，女主角定了嗎？”
難得白子昂深陷鶯鶯燕燕中自始至終自持鎮定，不冷不熱回答，“謝謝，我沒有空，我不知道。”
柳下惠啊。
喜喜進了衛生間，釋放中，外頭傳來女子的交談聲。
“我們節目的收視率一直墊底，縱然李曉的父親和臺長是鐵哥們，這次恐怕也不行了。”
“誰知道呢？保不齊白子昂打個官腔。”
“白子昂一直高深莫測，辦的事也出人意表，看，他居然肯用那路喜喜？”
“對噢，長得也太嚇人了，我猜她長這麽大都沒男人願意多看她一眼。”
“所以李曉打算和她親近親近。”
“李曉長得帥，家裏又有背景，那醜女肯定高興瘋了。”
“幹嘛要李曉親自上陣啊？我估計隨便拉一男的，只要是異性湊到她跟前她就樂壞了。”
“親自上陣才顯出誠意啊。”
一陣笑鬧，腳步聲漸漸遠去。
廁所果然是一個偷聽秘密的好地方，這是打算對她使美男計？
12、我知道你想要我
“喜喜，我是李曉，我能請你跳一支舞嗎？”
從衛生間出來，飯廳已經變成舞池，開了燈光和音樂，一眼望去如群魔亂舞。那李曉便從舞池中緩緩走到她面前，笑容溫和，眼神柔軟。
根本就不帥嘛，比不得小莊和白子昂，就是渣男柳奚笙，姿色也在他之上。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喜喜笑瞇瞇說，“我的榮幸。”
要知道，請她跳舞實在不是明智之舉。燈光幽暗，長相猙獰的路喜喜忽然齜牙咧嘴一笑，面色慘綠，猶如無常。李曉心肝一顫，硬著頭皮說，“喜喜，你笑起來還挺可愛的。”
燈光流轉，忽明忽暗，喜喜忽然湊近李曉，帶醜陋疤痕的臉頓時放大數倍。李曉嚇得幾乎停止呼吸，沒差一個脫手甩掉路喜喜。
長得醜還是有好處的。
一曲結束，喜喜問，“曉哥，要不要再跳一首？”
“不用了不用了。”李曉扶著墻壁，沒想到跳個舞跟坐了過山車似的。他慘白著臉深一腳淺一腳走到他們欄目組的美女隊伍中尋求安慰。相信他們不會放棄籠絡路喜喜，但應該不會再用美男計了。
喜喜暗暗笑，放眼望去，小莊身邊都有美女圍繞，當然，不排除他個人魅力使然。貴為總監，想來白子昂收獲更多。她找了一圈，沒在舞池中看到白子昂，這不科學啊，多少美女等著同他共舞一曲呢。
“喜喜，白總監呢？”
果然有美女同她打聽，身為總監的助理，掌握總監的行蹤是必備本領。
喜喜鎮定自若，“總監啊，吃壞肚子去廁所了。”
她悄悄去尋白子昂，剛剛宮九秋還發信息請她註意子昂哥身邊的騷浪賤呢。包廂就這麽大，一眼看到頭，再去陽臺，特特檢查窗簾後面，最後她去男廁，迅速瞄了一眼尿池，再蹲下來迅速看了一下便池門底下露出的鞋子。
沒有白子昂，哪裏都沒有白子昂。
喜喜琢磨著問問小莊，經過走廊拐角一間空包廂，門虛掩，裏頭黑漆漆，卻有人聲傳出來，低低的，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出來。
是女人的聲音，像一只慵懶的呃……發情的貓，“我一直很喜歡你……從我第一次見你，你就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見到一面是我每天上班最大的動力。你喜歡我嗎？你看看我，我才二十歲，我比你辦公室的女孩子們都年輕漂亮。我的腰很細很軟，我的皮膚光滑細膩，還有……”
後面的聲音低不可聞，喜喜懷疑她在描述她的胸。
這樣的表白方式喜喜是第一次聽說，真是長見識了。正要默默走開，留這對男女在黑暗中激情四射，忽然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說，“離我遠點。”
哇擦，白子昂的聲音！
丫原來躲在這裏和女人調情，不是柳下惠啊。
等等，他說“離我遠點”，莫不是被女人纏上了？喜喜摩拳擦掌，正要進去救駕，聽得那女子嘻嘻一笑，“我身上很香的，離你遠了你就聞不到了。”
呃……喜喜有點拿不準這是不是白子昂的“閨房之樂”，貿然沖進去若是驚了總監的性致就不好了。
她躡手躡腳貼著墻壁進去，屏住呼吸，眼睛適應了黑暗，借著窗外慘淡月光，隱約看到白子昂坐在沙發裏，那女子站在他面前，有坐到他大腿上的趨勢。
“秦綠，請你自重。”
大美女的名字還挺好聽的。秦綠，啊，是《歌王》的主持人秦綠，喜喜記得《歌王》是黃金檔播出，人員配備到嘉賓全是最好的，可惜收視率一直上不去。
這是打算被潛規則？
白子昂的態度就有點耐人尋味了。若是不屑為伍，站起來走人就是。他偏偏屁股跟粘在沙發上似的，嘴裏說著“自重”，身體卻紋絲不動，莫不是欲拒還迎？
秦綠嬌笑著，“別這樣，我知道你想要我的……”
真是，這秦綠在屏幕是清純形象，沒想到私底下如此火辣大膽！電視臺不是沒有覬覦白子昂的女子，統統不如秦綠戰鬥力強，她全然不怕白子昂翻臉，並且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
忽然秦綠嬌喝一聲，“誰在那裏？”
糟糕，被發現了。路喜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進窗簾後面，在秦綠轉頭的剎那，她撥開窗簾，僅僅露出一張臉。
一張猙獰的做著奇怪表情，面上橫亙著觸目驚心疤痕的臉。
看上去，只有一張臉。
“鬼啊！”秦綠尖叫一聲，嚇暈過去了。
呃……沒想到自己的攻擊力如此強大……喜喜汗顏，怕白子昂也跟著嚇暈過來，連忙現身壓著嗓子說，“總監，是我路喜喜。”
“我知道。”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白子昂說，“你貼著墻壁進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你了。”
“呵呵，您的眼神真好。”她貼心表示，“總監，您和秦綠的互動我什麽都沒有看到，您繼續，我這就走。不過你們膽子也太大了，這地兒忒不安全了，要不要我在外面給您把風？”
白子昂看了她一眼，黑暗中，喜喜居然感受到“嗖嗖”涼意。
“扶我出去。”
她意外，踢了踢地上徹底暈過去的秦綠，“您不上啊？現在機會挺好的，估計一會兒就能完事。”
“扶我出去！”白子昂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重覆。
總監動怒了，喜喜噤聲，狗腿地過去伸出一只手，就像李蓮英伺候慈禧一樣，絕對恭敬。白子昂抽了抽嘴角，不知道哪裏對她不滿，半晌估摸著她的領悟力也就這樣，終於把手搭在她的手裏。
喜喜只覺掌心一燙，狐疑得湊近了看白子昂。
只見他面色緋紅，額頭有汗沁出，周身好似有熱氣散發，細細看，連眼神都是熱氣騰騰的。被下藥了，怪不得站不起來，怪不得要她扶，怪不得那秦綠如此自信。
她將他一條胳膊搭在肩上，一手攬住他的腰，費力問，“總監，去哪裏？”
“去停車場。”
“要不要通知小莊？”喜喜哼哧哼哧，隨即自己否定了，“小莊長得眉清目秀，萬一你控制不住饑不擇食……算了，整個總監辦也就我比較安全。”
白子昂看了她一眼，把頭扭過去。
呃，總監這是嫌棄的意思？
13、被留下的娃娃
白子昂的車是幾百萬的邁巴赫，喜喜垂涎已久，雖然想好好研究一下，但鑒於白子昂此時此刻欲火焚身，她不敢耽誤，車子飛一般駛出去。
白子昂閉目養神，看上去控制得特別好。會賺錢的男人都有超強的自控能力，怪不得那樣情況下，秦綠這樣的大美女主動獻身他都把持得住。不愧是傳說中電視臺禁欲系的男人。
但是等紅綠燈的時候，喜喜瞄一眼白子昂，發現他肌肉緊繃，腮幫子硬得幾乎鼓起，攥住安全帶的手青筋暴起，一直流汗，白色襯衫幾乎濕透。
“總監你忍住啊，馬上就到了。”
他“嗯”了一聲，聲音說不出的動人慵懶。
看來秦綠這藥的分量是下足了。
車子一停下來，喜喜就撲過去給白子昂解安全帶，“到了到了，總監。”
白子昂急急要下車，一看外頭燈紅酒綠、霓虹燈閃啊閃啊不禁暴怒，狠狠把車門拉回，“路喜喜，到什麽到，這什麽鬼地方？”
“夜總會啊。”對白子昂的怒火，喜喜摸不著頭腦，“您喜歡什麽樣的？我去給您物色物色。還是您覺得太迂回了？可是我不知道更直接的在哪裏？難道是洗浴中心？”
白子昂有深深的無力感，“送我回家！知道我住在哪裏嗎？”
“知道知道。”路喜喜手忙腳亂調頭，但是忍不住勸他，“您家裏沒女人吧？小莊沒提過您有女朋友啊……我看過小說，您這種情況得洩火，不能憋著，會憋出病來。還是您嫌不幹凈，要不我跟您找個處兒，價錢高點就是了。”
“路喜喜。”
“啊？”
“把嘴巴閉上。”
她，“……”
白子昂的公寓位於高級住宅區，電梯升上十二樓一出去就是他家門戶。鎖是指紋鎖，他手上全是汗，試了幾次都打不開。
“路喜喜，你按密碼。”他把數字密碼報給她，無意中得知總監家的密碼，喜喜有點惴惴不安。哪天他家失竊了不會懷疑她吧？
她一邊開了門一邊說，“其實我記性老差的，估計一回頭就不記得了。”
白子昂哪裏有空聽她表清白，一進去就撲衛生間。那餓虎撲食的架勢叫喜喜懷疑他浴室裏藏了個大美女。實際上他不過是開了冷水蓬頭淋浴，喜喜在門外聽著嘩啦啦的水聲，大聲說，“總監，行不行啊？要不我喊九秋過來？”
這麽便宜的事九秋肯定高興幹。
裏頭的水聲就小了，白子昂“咚”一聲開了衛生間的門，惡狠狠警告她，“路喜喜，你若是想明天不用上班了，你便試試看。”
“呵呵呵，總監你真幽默，明天是周六，本來就不用上班。”
她以為他沒穿衣服，下意識捂住眼睛，在手指的縫隙中看到他其實還沒來得及脫衣服，渾身上下皆濕透，白襯衫和黑褲子統統貼在身上，濕漉漉的頭發一直在滴水，沿著他的面頰往下滑。
畫面委實不錯。
察覺到她肆無忌憚的目光，白子昂大力甩上門，繼續沖涼洩火。
總監大人實乃正人君子啊，只是聽說沖涼效果甚微，相信冰火兩重天的滋味並不好受。喜喜想起剛剛看到樓下有24小時自助情趣用品店，靈光一閃，覺得在總監面前好好表現的機會來了。
可惜高級住宅地界大，光是跑到情趣店就用了五分鐘。她買了東西上來的時候，白子昂已經換好衣服，臉不紅心不跳坐在沙發裏喝茶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解決的……
抱著充氣娃娃，還按了密碼鎖大搖大擺走進來的路喜喜瞬間尷尬了。
“你手裏抱的什麽？”白子昂放下茶杯，淡淡問。那個掙紮在情欲間完全展現自己情緒的白子昂已經遠去了，現在她面前的是喜怒不形於色、禮貌紳士的總監大人。
“額……”好在充氣娃娃包的嚴嚴實實，不是老司機一般看不出來。路喜喜剎那間運用了自己一生的智慧說，“一個玩具娃娃，我看你一個人住挺無聊的，就買了個玩具送你。”
白子昂眉頭一皺，“你見過男人玩娃娃嗎？”
聽說過，充氣娃娃……
“既然總監不喜歡，我拿回去自己玩，呵呵呵。”
她巴不得收回，可是白子昂突然大步流星走過來，拎起來左右看了看，好在包裝上面沒有文字說明。但他改變主意了，也許看包裝挺高大上，揚手一拋，把充氣娃娃丟到沙發上，“我侄女的生日快到了，女孩子都喜歡娃娃，讓我當禮物送給她。”
喜喜嘗試扭轉他的思想，“其實……也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喜歡娃娃的……”
她的表情太戀戀不舍，白子昂挑了挑眉，“怎麽？你不舍得？”
“不是，當然不是……雖然我不認識你侄女，雖然這個娃娃也確實挺貴的……”高級住宅區就是不一樣，連充氣娃娃都比其他地方貴，“就是這個本來是想送給總監你的……”
喜喜賠著笑。
白子昂不甚在意說，“既然你這麽誠心，就重新買一個禮物送給我吧。”
“啊……好……”心裏默默流下兩行淚，一步三回頭走到大門口。夜已深，她該回家了。只是，她不敢想象，在生日派對上，小女孩當眾拆開白子昂的禮物，捧出一個充氣娃娃的場景。
白子昂會殺了她的。
她把這件事講給楊田田聽。
田田盤腿坐在沙發裏看電視劇，一邊給她出謀劃策，“包裝盒裏的充氣娃娃都是沒有充氣的，扁扁的，估計一時也看不出什麽。”
“不——”喜喜灑下兩行熱淚，有氣無力說，“有沒充氣的也有充好氣的，我怕白子昂等不及我慢慢打氣，就買了一個充好氣的。”
“呃……這個……”田田同情地看著她，忽然一拍大腿，“你不是知道他家密碼嗎？找個機會把娃娃偷出來，要趁早。”
“不大好吧？萬一被他撞見，我很尷尬的。”
田田白她眼，“你是他助理，他的行程你應該清楚吧？趁他不在家的時候去啊。”
這天晚上，路喜喜躺在床上，一個偷走充氣娃娃的縝密計劃在腦中初見雛形。
14、長得醜不嚇人可惜了
白子昂去醫院檢查了身體，好在身體各項指標皆正常，昨天的藥並沒有留下副作用。但他去醫院的事不知怎的傳到白母耳中，立刻有電話打過來關懷慰問。
“沒事，真的沒事，正常的檢查身體。”
他再三表示身體健康，不過母上大人一直持懷疑態度，三十分鐘後就親自上門來驗貨。他早上起得晚，睡得精神充沛紅光滿面，白母拉著他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方放下心來。
但白子昂沒有放心，因為他知道，母親來一趟不會這麽容易放過他。
果然，她環視他的屋子連連搖頭，“冷冰冰，一點人情味都沒有，男人身邊還是需要一個女人打理的。”她把手機塞到他眼皮子底下，展示最近的成果，“看照片，漂亮吧？這是楊氏企業的千金，有學識有相貌，看著也端莊賢淑大方可人。”
幫白子昂找對象，是她眼下最煩心的事。快三十歲的人了，身邊一個女朋友都沒有，對青梅竹馬的宮九秋好像也不甚上心，整天就是工作工作，電視臺那麽多美女也沒見他多看一眼，白瞎了那樣一個工作環境。
“我幫你約個時間，你去見見楊小姐，順便吃飯看電影。”
白子昂一聽她提相親就頭疼，毫不猶豫掐斷白母的浮想聯翩，“不去，沒時間。”
“沒時間就擠出時間來。”又巴拉巴拉歷數了楊小姐的種種優點，巴不得下一秒白子昂就把人娶回家。
可惜白子昂不為所動，“媽，說了這麽多口渴嗎？我去給你倒杯水。”
他進了廚房間，白母氣得跳腳，一屁股坐進沙發裏，瞥到沙發另一端的巨大的長形包裝盒，不禁狐疑，“什麽東西？”
她挪過去，一邊嘀咕一邊拆開包裝。
白子昂躲在廚房裏終於清凈了一會兒，估摸著差不多，他端著水杯出去。將將擡起一只腳，聽到客廳傳來他媽暴怒的吼聲，“白子昂你給我滾出來解釋清楚。”
聲音震得杯子裏的水都晃起來。
“怎麽了？”
當白子昂走出來，一擡眼看到丟在地上穿著內衣內褲的漂亮娃娃，他瞬間漲紅臉，明白了路喜喜昨天送給他的娃娃到底是什麽娃娃了。
該死的路喜喜！
“子昂，你家裏怎麽有這種不堪入目的東西？我明白男人不定時的生理需求，你可以找女朋友啊，你為什麽要用這種東西？莫非你有什麽隱疾？”
白子昂百口莫辯，第一次不知如何開口，“不是，媽……”
而他媽已經動情地流下兩行熱淚，“子昂，你是不是對媽有什麽意見？不肯去見媽媽為你精挑細選的女孩子，寧願要這種沒有生命的娃娃……我愧對你父親，愧對白家的列祖列宗……”
“媽——”
白母不罷休，抽了紙巾抽抽噎噎，“你身為電視臺的總監，身為白家的大公子，這樣的條件要什麽女人沒有？你偏偏……”白母說不下去，淚如泉湧。
白子昂跳進黃河洗不清，只得使出殺手鐧，“媽你幫我安排時間和楊小姐吃飯。”
知母莫若子，白母立刻止住眼淚，眉開眼笑，“包在我身上。”當下一個電話打出去，臨了告訴白子昂，“約好了，就今天晚上，省得夜長夢多。”然後把具體時間和地點報給他。
他無奈，點點頭。
“記得穿帥一點。還有這個娃娃，趁早丟了。”白母想想不放心，一把扛起娃娃，“我帶走了，你不心疼吧？”
扛著充氣娃娃出去，他媽的心也是大了。
“不心疼不行疼，您老趕緊走。”
白母離開後，白子昂一腳踩在沒有收拾的包裝盒上，咬牙切齒吼，“路喜喜！”
“阿切——”
正在商場收集民意調查的路喜喜狠狠打了一個噴嚏。她揉揉鼻子嘀咕，“難道感冒了？”
許是工作太拼，一天跑了好幾個地方，流了許多汗後來又吹了風。像她這麽敬業的員工也是少有了，嗓子都喊啞了。她很拼，雖然白子昂沒有明確時間限制，但上頭交下來的任務，總歸是越短時間內完成越能顯出能力。
她抿了礦泉水，繼續貼著耳麥喊，“掃二維碼回答問題，即有機會參與抽獎，獲得參觀MT電視的機會，更有機會與知名主持人零距離接觸，以及諸多節目錄制的現場門票。”
這很吸引人，一天下來路喜喜收獲頗豐。
日落西頭，她方收拾東西打道回府。一進門，喜喜嚇一下跳，沙發坐著一頭戴帷帽的女子，長長面紗垂下來，整得跟古時候的女子一樣。
“穿越？女俠？”
女俠撥開面紗，嫣然一笑，“親愛的，人家等你很久了。”
是楊田田，笑得特別陰險特別諂媚。
一定沒有好事，路喜喜警惕，“等我幹什麽？”
“我媽叫我晚上去相親，我答應了。”
楊田田一直抗拒家裏安排的這種無聊又乏味的相親，難得有順從的時候。喜喜失笑，“什麽男子入了你的眼？叫什麽？”
“不知道。”
“長什麽樣子？”
“不知道。”
“多大歲數了？”
“不知道。”
“品行如何？”
“不知道。”
喜喜拍案而起，“什麽都不知道你相什麽親？”
“我媽說去了給我打一百萬。”這才是最重要的。
這是大招，楊大小姐仙女落凡間，終於懂得人間疾苦，意識到身為富家女的幸福。有錢人就是爽快，指縫裏隨便漏漏都是百萬計算。
喜喜鄙視她，“一百萬你就妥協啦？萬一對方看你長得漂亮家世又好，打算與你長期發展，看在你媽一百萬的面子上你也不能不理人家吧？”
“所以啊……”田田一把摟住路喜喜，“我想了好主意，你戴這頂帷帽冒充我去相親，等中間人走後，你再摘下帽子嚇跑那男人。”
這丫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喜喜吧嗒吧嗒敲桌子，問，“我有什麽好處？”
“咱倆這種關系談好處太見外了不是？”瞥見喜喜不為所動，楊田田話鋒一轉，“我幫你拉節目讚助，楊大小姐身上的人力資源借給你用，怎麽樣？”
“成交。”
喜喜齜牙笑。不就是嚇人嘛，這個她最擅長了，現在越來越覺得長得醜好處多了。不過，她有點嫌棄那帷帽，“咱能不戴這麽高調的帽子嗎？你可以直接給我整一面紗啊。”
“蒙半張臉的面紗遮得住你臉上那麽長的疤嗎？”
喜喜，“……”
15、見鬼的相親
“楊小姐，這邊。”
喜喜與楊田田身量差不多，現下穿了她的衣服，手裏又拿著“信物”一朵玫瑰花，即使戴著帷帽，中間人還是一眼註意到她，立即招手示意。
戴著帷帽這麽特別，不註意也不行啊。
餐廳裏的客人紛紛朝她行註目禮，想她路喜喜，不戴帷帽的時候被人看，戴了帷帽也被人看，天生就奪人眼球，沒辦法。
那男子背對她，並沒有轉身。
喜喜不緊不慢走過去，優雅坐到中間人身邊。擡眼，看對方，五雷轟頂！面前坐著的，赫然是她的頂頭上司白子昂白總監！因為下藥一事忽然意識到女朋友的重要性，馬上就出來相親了嗎？她要不要通知楊田田過來換人？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嚇白子昂啊。
“楊小姐今天的造型很特別啊，不知道有什麽說法沒？楊小姐，楊小姐？”
中間人連喊幾聲，喜喜終於回過神，又惦記聲音被白子昂聽出來，刻意壓著嗓子說，“我長得漂亮，不希望對方因為我的容貌與我交往。我希望兩個人的吸引是源自雙方品性和內涵，也就是靈魂的共鳴。”
這番裝逼的話說出來，白子昂連眉頭都沒動一下，極不給面子的冷冷說，“我已經見過楊小姐的照片。”
這個，總監是拆臺高手啊……
中間人連忙圓場，“楊小姐不愧是名牌大學畢業的，果然有文化。”她同白子昂介紹，“楊小姐在學校裏念的是新聞傳播系，白先生又在電視臺工作，你們算是同道中人，應該有許多共同話題。”
熱了場子，中間人自覺功德圓滿，識相退下，還喜喜與白子昂一個二人世界。這種情況下，獨自面對總監大人，路喜喜表示膽戰心驚。對面的白子昂好像也有些不耐煩，扯了扯領帶，漫不經心喝著咖啡。
看樣子，白子昂沒有與她攀談的打算。也是，他心高氣傲，又是電視臺的香饃饃，相親對象自恃美貌裝模作樣，想來早得了他的厭棄。
那麽就讓她再接再厲，順理成章和他說拜拜。
喜喜清了請嗓子，“我雖然念過新聞傳播，但我並不喜歡這個專業。我現在從事的工作特別偉大，我是一名臨終慰安師。你可能不知道這是幹什麽的，說白了就是和快死的人打交道。許多人嫌我這份工作晦氣，不過白總監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想必婚後也會支持我的工作。”
白子昂微微一怔，哈，被她的工作震懾了吧。
“楊小姐怎麽知道我在電視臺任職總監？剛剛好像沒有說過吧？”白子昂淡淡問，一雙清冷烏黑的眸子幽幽掃過來。
總監的關註點永遠異於常人。
好在她戴著帷帽，不管臉上是何種表情他都看不出來。她滴溜溜轉著眼珠子搜腸刮肚想著如何把話圓起來，“我要同您相親，自然先了解過您，我的要求高，一般人我看不上眼。就白總監這樣的，俊美非凡玉樹臨風大氣睿智溫文爾雅高大威猛還事業有成，堪堪符合我要求。”
16、方便又省事的結個紮吧
白子昂靜默半晌，然後微微翹了嘴角。
總監果然愛聽好話，她默默記下，打算以後多多拍他馬屁。
不過，現在可不是說好話的時候，喜喜陰陰一笑，“白總監是家中獨子吧？將來家中財產是你一人繼承吧？這最好了，不像我還有一個弟弟，我註定是嫁出去的女兒分不到多少家產。說好啊，結婚我不簽婚前財產公證的，夫妻嘛，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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