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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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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一時寂靜的連掉根針在地上都聽的見。

停頓了三秒後,我耳邊的心音像是燒開的沸水一樣炸鍋了。

【哎?!不是,這是異能造成的嗎?不是說得想辦法勸告這個人,剛才還想要談談的嗎?結果還是直接動手了?】

經理你給我看好了,明明先動手的是他,是他自己作得!

【A變成石像了?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啊,跑嗎?可是項圈還套著,跑了的話一定會被殺的吧……可是不跑的話會不會也變成石像啊?這個樣子的A死了嗎?】

我要是A的下屬一定會趁此機會暴打他一頓的,石像打不動起碼也要塗個鴉什麽的吧。

而且A可沒死。

我把頭從被連帶著一起變成石頭的槍口下挪開,手捂著眼睛以防萬一。

剛想去撿掉在地上的眼睛的時候,我的肩膀被中原中也拍了拍,下一刻眼鏡被塞進手裏。

“……謝了。”我帶上眼鏡再睜開眼睛。

眼鏡掉到地上摔出了條裂縫,淡綠色的鏡片後是中原中也的骨架。

我對於透視眼的操控力比楠雄要更好一點,楠雄只能看到其他人的骨架,想要看別的人外貌只能用念寫來達到。

我比他好一點,能控制看到的是骨架還是肌肉。

感覺沒什麽差別,其實並不是,畢竟我可是能看到肌肉狀態下的中原中也挑了挑眉,也就是他眉毛部分的肌肉動了。

“我還以為你一怒之下放棄講道理了呢,”中原中也抱著手臂,道,“你又解鎖了個新異能啊,而且還控制不了,我就說為什麽你會戴奇怪的眼鏡,就連變成貓都沒摘掉。”

【我還想了很久是什麽樣的奇怪主人才會給貓戴綠色的眼鏡啊。】

【我也逐漸明白首領為什麽一定要上來就招納她進港黑了。】

有可能的話麻煩人見人愛的中原先生你一定告訴我為什麽森鷗外要招納我,我自己還沒搞清楚呢。

我小的時候還是能控制石化的,後來戴上抑制裝置超能力被限制,控制的精準度也是一樣,石化眼卻沒有消失,但只要戴上眼鏡就不會發動石化了。

“中原先生……”經理留著冷汗道,“這個人是死了嗎?”

【要是死了得趕緊找人來收屍啊。】

收屍的反應比處理事情快多了,該說不愧是港黑旗下的員工嗎?

中原中也看向我。

我搖了搖頭:“二十四個小時後恢覆。”

時間回溯不能用,要不然這個人暫時恢覆了也會在第二天的這個時候又變回石像的。

經理道:“那我們是等二十四個小時再急需解決剛才的事情嗎?還是……”他話只說了一半,把剩下的選擇留給了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內心對於A的嫌惡已經刷屏了,盡管很不想管,但他對於港黑的事情很有責任心。

中原中也全身氣勢十足的走到A的下屬們身前,沈聲道:“餵,給我把這家夥今天到底是來幹嘛的全交代了。”

中原中也不知道A的異能,還以為他這些屬下多忠心呢。

結果氣勢還沒爆開一半,A的屬下們便紛紛果斷扔槍投降。

“別殺我們!我們也只是被A那家夥帶來而已,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啊!”

“那個家夥什麽都不會和我們說,只是個有錢的黑心自私鬼而已!”

“餵,誠園,說的太多了吧?”

“怕什麽啊,那家夥都被石化了,要是可能我真想直接殺了他,反正他也聽不見!”

A對屬下的恐嚇力相當大,看起來最勇敢的那個大叔滿臉冷汗的喊完話後立刻看向石像,一副隨時準備迎接死亡的樣子。

石像不動如山。

眾人紛紛松了口氣。

石像轉動了一下,他們的心立刻又重新回到了嗓子眼:“噫——”

我放開石像後面走出來,對中原中也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這個A也確實挺有錢,我建議把這些人先帶回去交給紅葉姐,石像問問首領怎麽打算的吧?”

中原中也回過頭,神色有些不讚同:“這點小事也要打擾首領?”

“A的算盤打的挺大的,他不單單是突發奇想來鬧事的,”我讀取了A的記憶,發現這家夥接下來的計劃裏把港黑旗下的所有賭場都納入其中了,“假如我們沒來阻止他,帶來的後果可能會對港黑影響不小,還是讓首領來決定該怎麽處置他吧。”

森鷗外辛辛苦苦幾年把瀕臨破碎外加破產的港黑從邊緣挽救回來,還是讓那個家夥自己決定好了。

中原中也猶豫了一下,最終他放過那些瑟瑟發抖的屬下,摁著禮帽一轉身瀟灑離開,同時紅光籠罩了石像,他順手用重力把石像一起帶走:“說的也是。”

臨走之前我想了想,轉頭看著A的下屬:“你們真的沒人想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嗎?”

下屬們:“?”

港黑頂層的辦公室內,有些昏暗的光線下,橘色頭發的青年一板一眼的為港黑領袖匯報著剛才的情況。

“……事情就是這樣,所以我們把他帶回來了,首領,如果您覺得沒有必要的話,我立刻就解決掉。”

負責走神的我假裝在看石像,實則是在看放下了遮擋板的全景玻璃外面的風景——現在的天空上突然多出來了一個比較令我在意的東西。

作為全日本第二大的城市,也是最大的港口城市,數不清的工廠大樓的光線閃爍在夜深人靜的夜晚。

港口上的探照燈偶爾劃過天空,讓我看清那個龐大的飛艇。

飛艇的制式有些陳舊,看起來像是上個世界的產物。

它安靜的飛在夜空中,並不急著去往何方,偶爾亮起幾點紅光來提示其它飛機它的存在,除此之外便優哉游哉的漂在那裏。

我在這個辦公室內聽不到心音,也不知道那裏面是什麽人。

森鷗外點了點頭,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微笑:“辛苦你們了,中也君,楠音,不過……”

中原中也摁著帽子行禮的動作一頓,他擡頭看向森鷗外,森鷗外頓了頓,還是沒忍住擡手指著石像,道:“那上面的塗鴉是有什麽特殊意義嗎?”

我回過頭:“路上無聊下了兩盤棋,我用的是可擦筆。”

A的屬下交給賭場負責人運輸,我和中原中也還是坐他的機車回來,一路上石像被重力控制穩穩當當的飄在身邊,我一不小心手癢了一下。

“……”森鷗外沈默了一瞬間,他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向後靠到椅背上,“你想的還是挺周全的,不過我姑且因為以前的朋友會圍棋,所以也研究過……但你這個路數我完全沒見過。”

森鷗外看著石像上那一片幾乎已經把井字格都占滿了的黑點和白圈,硬是看了半天都沒看出來到底是哪邊贏了還是平局,並且越看越懵。

中原中也默默吐槽道:“我都不知道一路上那麽短的時間她的手速怎麽做到那麽快的。”

“圍棋?不是圍棋啊。”我道,“只是五子棋。”

圍棋盡管我也會,但我是使用自己打自己也就是在思考黑棋怎麽下的時候封閉對白棋的思考,哪怕手速和大腦的速度夠快,那麽點時間完整的下完一盤圍棋也挺難為我的。

森鷗外睜大眼睛看了我半天,最終低下頭用交疊的雙手擋住頭,肩膀抖了抖。

我懷疑他是想笑,但我沒有證據。

“我知道了,”森鷗外擡起頭,臉上一片平靜,“中也君,麻煩你先把石像帶下去找個地方安置,別讓它在恢覆前摔壞了,等它恢覆我再和這位A談談吧。”

那肯定得找人看著了,被石化的人的記憶會停止在石化的那一瞬間,希望A蘇醒的時候看到一排港黑的槍口能保持平常心。

我正想和中原中也一起告辭,森鷗外忽然道:“啊,對了,楠音留一下。”

我:“……”

終於來了嗎,一半幾率我是要被昨天的話報覆了吧。

昨天回去後我又仔細的思考了一下,那位“佩劍的希臘人”*的女兒也大名鼎鼎,和森鷗外比起來完全就是個幸福的人生贏家。

這麽一對比頓覺某想要和橫濱結婚的首領更慘了。

那我昨天說的話是不是太重了?

中原中也的身影消失在門後,森鷗外從辦公桌後站起來。

他轉向窗邊的位置,港黑首領負手而立,仰視著橫濱夜晚的天空:“楠音,你也過來看看吧,你註意到天空上的飛艇了吧?”

我走到森鷗外身後不遠處站定:“看到了……那是什麽特殊情況嗎?”

剛才沒仔細看,現在用透視一看才發現那個飛艇裏只有一個人。

是個舉止優雅,服飾也像是上個世紀存在的銀發男子,根據骨骼構造分析,我猜他是德國人。

盡管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德國人的臉長的和亞洲人的區別不是特別大。

“這架飛艇開始從德國起飛,一直在全世界範圍內循環,至今為止六十三年,一次都沒有從天空中降落過。”在我詫異的目光下,森鷗外緩緩道,“那裏面只有一個存在,擁有這個國家真正的掌權者黃金之王並肩而列的地位,他名為阿道夫·k·威茲曼,是七王權者中最開始出現的王,第一王權者的白銀之王。”

六十三年飛著沒降落過,裏面的人自然也沒下來過。

這就解釋了為什麽那個銀發男子,也就是阿道夫k威茲曼還是幾十年前仿佛貴族紳士般的打扮。

“王權者可以算是最強的幾個異能者,盡管沒人見過白銀之王出手,但黃金之王已經很強了,單論排名白銀之王還在黃金之王之上……”森鷗外不知真假的嘆了口氣,憂愁道,“尤其是他的力量名為‘不變’,單是這點就……楠音?”

森鷗外發覺自己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因為他和其對話的粉發少女已經半天沒反應了。

一邊的愛麗絲跑到齊木楠音身邊,奮力的拽了拽她的袖子,粉發少女還是紋絲不動,愛麗絲差點把自己拽個跟頭。

愛麗絲飛起來漂到齊木楠音眼前,認真的看了她一會兒,對森鷗外道:“她在看什麽東西。”

森鷗外伸手到齊木楠音眼前揮了揮,齊木楠音依然毫無反應,但是他發現齊木楠音被綠色眼鏡覆蓋的深紫色眼睛睜大,裏面盛滿了名為“驚喜”的目光,簡直可以說是在閃閃發光,就連面部神色都極為罕見的帶上了笑意。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白銀之王的飛艇。

森鷗外懷疑了一瞬間外面天上漂浮著的不是德國人的飛艇,而是飛艇那麽大的咖啡果凍。

還莫名有種辛辛苦苦撈過來的下屬有可能要跳槽的危機感。

“……就是這個!”

齊木楠音忽然出聲,弄的另外一人一異能齊齊一楞。

我剛才實在是太高興了,以致於思維發散了一段時間。

回過神來一縷呆毛剛從我眼前撤走。

這天底下千奇百怪的發型千千萬,當初改變人類基因時因為覺得像漫畫裏那樣的呆毛很好玩我就順手也給加上去了,可惜我認識的人裏沒幾個有呆毛的,直到看見森鷗外。

這是不是什麽堆積人設的反差萌我不知道,反正我被森鷗外坑的時候我一直都盯著他那根呆毛想著總有一天我要拔了它。

但是現在我完全遺忘了這點。

這世界上居然還有白銀之王這樣的存在嗎?!

在一個遍地都是異能者的世界裏,自己也身為“被選中的人”,還是第一個誕生的。

這怎麽看領的不是主角劇本就是傳說中的大前輩的關鍵角色劇本,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居然還能做到幾十年如一日的日常生活著,絕對不插手外面的事情,也不讓外面的人來管自己。

更絕妙的是他的能力就是“不變”!

這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是我十七年都沒能得到的“日常”!

你看連他的名字都和任何一個文豪沒有關系,沒有任何能讓我聯系起來吐槽的點。

我決定了:“我一定要和阿道夫K威茲曼成為朋友!”

我說真的!

“……”森鷗外大概是萬萬沒想到過了半天我居然會得出這麽個結論,他看了我半天,忽然低頭捂住臉低低笑了一聲,“居然是這樣的答案啊,真不愧是你。”

我奇怪的看著他:“那森先生原本覺得我會說什麽?”

“那都無所謂了,你只要記得這些王權者和他們的氏族的手段都不可小覷,”森鷗外臉上的神色令我捉摸不透,他聳了聳肩,“你要是還想和‘日常’的生活沾一點邊,都最好別讓他們看見你的‘異能’。”

異能一詞被他著重加了重音。

我心道一開始上來就打破我日常的不就是你嗎?

不過我現在是港黑的員工,森鷗外一手把港黑挽救回現在的規模,外界都在傳橫濱簡直是日本唯一一個像是“異能者自治市”一樣的地方,森鷗外總不可能在這種事上還坑我。

“一個選擇總是會避無可避的影響另一個,”森鷗外轉身走回寬大的辦公桌後面,戴著白手套的手搭在椅子上,他側過頭,那雙紫紅色的眼睛裏閃爍著莫名的光,“讓我看看你的‘最優解’是什麽吧,楠音。”

我的最優解?

說起來,要想和白銀之王這樣的人成為朋友,就必定要接觸他的人生啊,這樣不就是我主動打破了他的不變嗎?

果然啊,比起成為朋友,還是……

“想讓他一定要保持這樣的生活?”朽木露琪亞重覆了一遍我的話,看起來完全沒明白的樣子,“不是想成為朋友嗎?”

從港黑回到家裏,今天晚上沒有虛鬧事,朽木露琪亞也還沒急著走。

我對她形容了一下白銀之王的事情,甚至開心到手一抖幹脆把一袋子小魚幹都投餵給了不知道去哪裏野的三花的食盆裏。

朽木露琪亞的心情很覆雜:“就是總有這樣的打破靈魂輪回的存在啊。”

別在死神面前很開心的形容一個總是不會死的人,讓他們死神很沒有面子的。

朽木露琪亞聽完原來是因為那個人有著我夢寐以求的生活的原因,一下子就理解了我的心情。

但是回來的路上思考了一路我已經想明白了。

首先還是要維持住我現在的岌岌可危的生活,不要再去參與進任何我不認識的異能者的世界裏。

比起和阿道夫k威茲曼成為朋友,我果然還是更想看見這世界上有一個人能達成我得不到的“日常”生活的成就啊。

目標更改,我一定要保護好白銀之王的日常。

朽木露琪亞:“……你開心就好。”

她已經完全無法理解齊木楠音的追求了。

這個社會上基本上有點人脈的人都知道王權者的存在,畢竟黃金之王已經超過首相成為這個國家實質上的掌權者了,但是王權者們的資料還是不對普通人開放的,有的王權者國家都不知道他現在在哪浪,還有的需要進行絕對保密的活動並且本身沒什麽戰鬥力。

以上是我用心音在全國範圍內打聽到的。

這麽漫無目的的找下去花費的時間太長了,我決定去借用一下港黑的電腦外加資料庫。

一開始我真的是正大光明的去找情報科的人的。

情報科也建在港黑地下,第二天上午我走到情報科的大門外,還沒等著我擡手敲門,我就聽見裏面錯綜覆雜的那一道道掌握後說不定能一口氣端掉港黑的心音。

【這個組織根據情報來看目前對港黑的威脅度是……】

【糟了糟了!昨天晚上明明決定了通宵的為什麽會睡著啊?!這可是一會兒馬上要整理好交給尾崎幹部的資料,我為什麽不能長出三個頭六條手臂來啊!】

【不愧是太宰,效率還真是高,這樣的話……得想辦法通知異能特務科那邊準備好……啊,又不知道得通宵幾個晚上才能做好工作了……】

【怎麽又有關於上任首領的傳聞流傳起來了,在中原幹部聽到之前趕緊想辦法壓下去吧。】

我:“……”

我還在裏面聽到了上次在甜品店遇見的小姐姐的心音。

這一幫子社畜的遭遇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讓我都不忍心直視。

我還意外知道了關於森鷗外是怎麽成為港黑首領的一個傳聞,原來那家夥不是喜歡穿白大褂,而是他以前真的是個醫生啊。

又和我那邊的對應上了,看來這邊的森鷗外也是不管幹什麽都比醫生當的更好。

前任首領在彌留之際把位置留給一個默默無聞的私人醫生,唯一的見證者還是當時才十四歲的太宰治,這用膝蓋想恐怕都有問題。

森鷗外能在這種情況下穩住港黑成功上位,還一直做到今天,手段不可謂不深。

但是那都和我沒有關系,如果我穿越來的時候還是那個殘暴的前任首領在位的時候,我還知道了森鷗外的心思,恐怕我也不會阻止他。

不過剛才的心音裏是不是有句話的畫風格外不同?

我在一眾“八臂哪咤”和“熬夜挑戰者”的心音裏思考了一下,最終得出了結論。

港黑進間諜了。

夭壽了我只是想來問一下王權者的資料啊,為什麽要我聽到這種事?

你們情報科應該聽說了我的能力和心靈有關吧為什麽不管理一下發散的思維?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啊。

秀兒,你就不能坐下嗎?

對了,這些人不知道我來了。

還是我自己的鍋?

“王權者的資料嗎?港黑確實有搜集。”戴著圓片眼鏡的男人停下手頭的工作,轉頭看著我,“但是很抱歉,這些是加密資料,至少也得是幹部候選級別的人才能翻閱。”

頓了頓,男人扶了扶眼鏡,對我道:“你就是齊木楠音吧,昨天和織田太宰他們見面的時候聽他們提起你了。”

或許是害怕網絡被入侵,港黑最重要的資料全部都是手抄本,資料室的四周被密集的冊子填的滿滿登登,擡起頭都一眼望不到究竟有多高。

有種令人窒息的感覺。

那都沒有我現在的心情窒息。

為什麽我聽到了心音後偏偏就是這個間諜接待我?為什麽這個間諜還剛剛好是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的朋友?為什麽這個人的名字叫阪口安吾?!

我算是發現了,這個世界裏有名有姓的異能者就沒有我不認識的。

在我心裏打滿一排吐槽的時候,阪口安吾已經默默清空了自己的內心,也就是控制自己盡量什麽都不去想,直來直往的只把心思放在和我的對話上。

這個做法真是相當厲害,該說不愧是能成為間諜的男人。

然而這其實對我來說一點用都沒有,先不說我在進來前已經聽了個完全,就連他現在想的【什麽都別去想】就夠令我沈默一會兒的了。

我默默嘆了口氣:“是嗎,那打擾了。不用幫我和太宰治問好了。”

我知道的文豪阪口安吾最著名的理論就是“為了活下去,必須墮落”,也就是人要恢覆本來面目。

我完全無法想象如果成真了那會是個怎樣的世界,單單對於我來講恐怕是徹頭徹尾的災難。

又是一個氣場不合的。

阪口安吾一楞,心音剛冒出來個【又被他活生生摁了回去,看起來忍耐的相當辛苦:“是、是嗎,那個……織田倒是昨天辛苦了很久才來的呢,他被派去看那個石像了。”

我差點把A忘了。

嘛,反正森鷗外說他會解決的,忘了就忘了吧,他今天晚上才會變回來呢。

我端著新買的手機坐在餐廳裏,邊喝著咖啡邊考慮著要不要用超能力聯通這邊的互聯網翻找一下那些加密的資料。

考慮一番後我還是放棄了。

先不說我現在的超能力不穩定,這種工作需要大量的精神力,那些真正要命的資料也不會放在網上,早被人刪的幹幹凈凈了吧。

多留意飛艇那邊好了。

許久以前的新聞上有提到離橫濱不遠的“迦具都隕坑”,是上任赤之王隕落時造成的事件。

王權者的威力真的很大啊,其效果甚至比當年“荒神”降世時造成的擂缽街的那個大坑還要大上數倍。

光是神奈川縣就兩個大坑了,大家都是異能者,不要再隨便幫日本降低可用土地面積了啊,我拯救世界也很辛苦的。

【齊木楠音。】

我擡起頭,看到中原中也正抱臂看著我:“什麽?”

“試驗一下你的心靈感應,這還真是方便。”中原中也感慨一聲,他提起手裏的紙袋放到桌子上,“給你的,不過你的眼鏡已經買好新的了?挺快嘛。”

我的眼鏡是被我用時間回溯修覆的,到了晚上還是會變回來。

從小到大我都習慣這麽使用物品,之前攢錢買的switch不小心摔壞後,我一直用時間回溯挺了一年,直到我穿越之前。

……現在那個switch應該已經變成廢鐵了吧,為什麽要讓我想起來會讓我心痛的事情啊。

我用透視一看,中原中也給我的紙袋裏是包裝完整的十來副綠色眼鏡。

“既然沒辦法控制異能那就小心點,多備點存貨總是沒問題的,”中原中也把手裏的帽子戴好,對我擺了擺手,“不過我沒找到和你那個一模一樣的,湊活著用吧,拿好了。”

中原中也堪稱港黑裏最負責的行動派,每天都是來去匆匆四處出差,把眼鏡交給我他轉身帶著屬下就走了。

“……謝了!”看著他的背影,我楞了楞才想起來,提高音量喊了一句。

他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表示自己聽見了。

呀咧呀咧,我拿這種直來直往的善意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且昨天那件事算是我自己不小心,沒想到那個A的行動會亂混成那樣,中原中也看起來完全把責任攬到叫我一起去的他身上了。

每天懷疑一次我真的身處那什麽橫濱黑暗中的黑暗嗎?這個稱號只是唬人玩的吧?

腦海中忽然抽痛一下,我差點把紙袋扔到地上去。

又是預知突然發動了。

畫面裏我的視角對準大海,離海面倒是不遠。

令我比較在意的是,我視野裏原本該是一望無際的深藍色大海中央憑空扣出一個黑洞,還是人形十分清楚的那種。

依稀可見人型黑洞兩三個地方漂出來的疑似繃帶裝物品。

啊哈哈,這個形容挺像太宰治的。

“……”

像個頭啊這就是太宰治吧!

除了那個能把我超能力屏蔽掉的家夥以外還有誰能在我的視野裏扣出這麽個奇怪的形狀啊,這一大早上他是滿身清爽的去自殺了嗎?

太勤快了真的勤快到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他要是把這份勤快勁用到正道上都已經博士畢業了!

不管他了,反正這家夥的身死率在我的顯示器裏顯示的不到百分之十,更何況太宰治身為幹部候選肯定有屬下跟著的,讓他們去撈人好了。

沒錯,這個預知畫面肯定不是在告訴我太宰治沒人撈。

……

“嘩啦!”

我從水裏提起太宰治,嚴格註意只提著他外套風衣的後領子,以防和這個家夥接觸後我的超能力被消除,我們兩個一起沈底。

話說回來我是不是救人都救出經驗了?

“咳咳咳!”

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太宰治被卡住他脖子的衣領勒的一陣咳嗽,喝下去的水也吐不出來。

我想了想,把提著衣領子換成了提著後腰帶。

這畫面太美我不敢看。

太宰治的身體可能也習慣了主人這樣作死,換了個姿勢後幹凈利落的把水全咳了出來,裏面還夾雜著一些疑似毒藥的詭異綠色。

太宰治臉上的繃帶被水泡開,倒是讓他頭一次在我面前露出全貌。

“……啊,是你啊,”蘇醒後的太宰治轉了轉眼睛看到我,也是一副習慣了的樣子,被水泡過的嗓音聽著有些沙啞,他看了一眼站在水面上的我,吐槽道,“忍者?”

我還真希望我是旗木卡卡西呢,這樣臨時換成阪田銀時來代班也沒人能發現,但很可惜我只是看似在踩水實際上是用念力漂浮在水面上給人造成一種假象罷了。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啊。

我嘆了口氣,把太宰治放到岸邊上,自己也坐到他身邊,打算和他談一談。

要不然每次這廝一去自殺預知就提醒我。

當然世界上每時每刻都有那麽多人在自殺,每一個都去救我也救不過來,估計是預知自動把太宰治當成什麽我所熟悉的人那樣的分類裏了。

超能力太有自己的想法對我也不好。

太宰治對自殺這個念頭根深蒂固。

首先讓我們把正能量打在公屏上以防被封然後默念“身心健康積極向上愛護你我他”。

太宰治氣餒的嘆了口氣,像是沒骨頭一樣往後一仰,直接躺在鵝卵石地上,像是一只濕淋淋的貓,他抻著長音道:“啊,又沒死成呢。”

給我把這句話收回去!

“明明都吃了超劑量的毒藥了,我在海裏都見到三途川了……真可惜啊。”

對不起是我打擾你睡覺了嗎?!

“我一直都有種感覺,”太宰治轉頭看著我,“明明你沒有說話,可我卻有種每一句話都被接上吐槽了的感覺,是我的錯覺嗎?”

我:“……是你的錯覺。”

我的吐槽,到底是心裏被逼到什麽地步了,才會讓情感溢出到連接腦電波了啊。

我嘆了口氣:“我不支持你的方式,但是世界上結束痛苦的方法有很多,你這樣我反而覺得你是在折磨自己。”

太宰治正在他的那本“完全自殺手冊”(話說這種鬼扯的書是誰出的?!有那功夫給我去看看枯竭的近現代文學文壇啊。)的一頁上做著什麽記號,頭也不擡道:“那沒辦法,我怕疼,想找到既不會痛苦又可以幹凈利落的不給別人添麻煩就自殺的方式很難啊。”

怕疼……你一個繃帶浪費裝置是怎麽有這麽個怕法的,你好好看看你那一身傷啊。

我還沒吐槽完,太宰治忽然臉色一變。

他臉色變的鐵青鐵青的,抽搐著嘴角捂住自己的胃:“啊咧咧,好像是剛才的毒藥沒吐幹凈啊,可是剩下的劑量不夠致人死亡了吧?”

我看著著總是在他自己的痛點上作死的死孩子,無奈的伸出手打算幫他弄個時間回溯先扛過去。

一陣光芒閃過,無事發生。

我忽然想起太宰治的人間失格。

那好吧,你就不要怪我了——人類基因裏不可思議的那部分一敲就會開始狂吐的部位在哪裏來著?

三分鐘後,太宰治從一個落水的貓變成了吐空胃後被抽掉骨頭的無力的貓。

太宰治一副失去靈魂的樣子:“你下手……真狠。”

我擡頭望天:“不如用一時的痛苦代替長久的痛苦。”

“……啊,對了,”太宰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他掙紮著擡起手在外套的口袋裏掏了掏,拿出小塑料密封袋隨手丟給我,隨後便又倒了回去,因為臉被地壓著一半聲音顯得有些發悶,“織田作讓我帶給你的,他剛上完夜班回去補覺了。”

“不要把別人托你帶的東西拿去一起自殺啊,你想讓別人把這當成你沒能送出去的遺物嗎?死了都要帶著一起走的那種?”想到後果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密封袋裏裝的是一個隱形眼鏡盒,隱形眼鏡護理液裏漂浮著兩片綠色的隱形眼鏡。

這讓我不由得困惑了一陣。

“比起更容易掉落的戴著的眼鏡,還是隱形眼鏡對你更保險吧,在異能力無法自由控制的情況下。”太宰治的聲音及時從我身邊傳來。

這消息也傳的太快了吧,可是除了中原中也以外,其他看到我石化了A的人應該都被警告閉嘴了,織田作之助哪怕被派去做看管石像的事情,他能一下子猜到前因後果這也快的不可思議。

我懷疑的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挑眉直白的看著我。

我看他他看我,看了三分鐘之後,沒有超能力支撐眼皮的太宰治率先敗陣。

沒有任何獎勵,浪費了我人生的三分鐘。

我和楠雄以前也不是沒考慮過用隱形眼鏡代替,但一是隱形眼鏡戴的時間長了不舒服,二是很有可能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直接在眼睛裏位移,那會發生比我立刻就能反應過來的眼鏡掉落更可怕的事情。

不過……拿來當不方便戴眼鏡時候的代替品也不錯。

我閉著眼睛推起眼鏡,摁著自己的眼眶:“那請你幫我和他道謝。”

“不要,你自己去說,織田作會開心的吧,他和我說欠了你人情什麽的。”太宰治的聲音懶洋洋的。

是上次小孩子的那件事嗎?不用記得這麽清楚吧,再說他都給我買蛋糕了。

*“我本想這個冬日就死去的,可最近拿到一套鼠灰色細條紋的麻質和服,是適合夏天穿的和服,所以我還是先活到夏天吧。”

莫名其妙的,看著現在的太宰治我想到了這句話——這個家夥帶來給世界的並非全是黑泥嘛。

“休息時間到了啊,”太宰治一個翻身坐起,不由得抱怨道,“還得去換個繃帶,森先生答應給我的假期真是轉瞬即逝啊,明明新的方法都沒實驗幾個。”

我:“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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