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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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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張三豐又單獨找來殷梨亭一人到他屋裏密談近一個時辰,不久,便決定了殷梨亭的媳婦人選,將幾個弟子召到大殿一敘。

“我這幾日想想,峨嵋派的貝錦儀姑娘是個不錯的對象,若能為梨亭訂下這樁良緣亦甚為妥當。”張三豐向幾個弟子說道。

“貝姑娘?可是滅絕師太不是希望六弟娶紀姑娘嗎?而且貝姑娘應當尚未及笄,這…。”幾個人聽到張三豐的答案後,張松溪首先提出疑問。

“這件事自然還得等滅絕師太同意後才能真正確認下來,而且我前幾日問過梨亭,他自己也認為貝姑娘比較適合他,再說紀姑娘身為師太的得意弟子,將來也許還有可能繼承峨嵋掌門一職,若讓她嫁到武當來,想來師太必定也有些不舍,那貝姑娘年紀雖小,不過我記得她是個活潑的性子,正好和梨亭的個性能互補長短。”張三豐說出他的考慮。

“嗯…,貝…貝姑娘雖然活潑了點,可是舉止並不讓人覺得輕浮…,而…而且只有她會耐心跟我說她見過的事,我…我喜歡聽她跟我說話。”殷梨亭見幾個師兄不解地看著他,便紅著臉低頭解釋道。

“既然六弟自己都覺得貝姑娘很好,那我們當然不會有什麽問題,不如明日我就替師父跑一趟峨嵋山,請滅絕師太給個回覆好把這事定下來。”俞蓮舟見殷梨亭的樣子沒有一絲勉強,便笑著接下了跑腿的差事,但是心裏卻想著,師父突然做這樣的決定不曉得和那日他看到的躲在大殿之外的人有沒有關系?他若沒看錯的話,那個人應該是三弟身邊的明月吧?

自確定張三豐要替殷梨亭定下與貝錦儀的親事後,明月已經好幾天都能看到殷梨亭總是禁不住地露出一臉羞怯的笑意,還不時的在練功休息的片刻閃神,她無語地望著灰蒙蒙的天…,呃?今日天氣好像不太好,算了,轉頭再看看傻笑的某人,好吧!算她被書誤導了,先前一直以為殷梨亭的心思應當如她所想的是喜歡紀曉芙,現在看來,書中的殷梨亭其實是被那個婚約給束縛了吧?所以才認定紀曉芙一個人,現在他的未婚妻將變成貝錦儀,那未來他心中當然只有貝錦儀一人。

“唉~,都還沒個準信呢,就高興成這樣,真是個單純的孩子。”明月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明月在說誰呢?你一個小鬼頭也好意思說別人是孩子。”俞岱巖練完了一套拳法,剛想回去院子時,就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躲在大樹旁,好奇地走過來,正好聽到她一副好似自己是大人般的孩子話。

“沒有呀,只是突然想到山下的虎娃,他不就比我小嘛,還整天自以為什麽都懂。”明月連忙站起來回道。

“哦?”俞岱巖順著明月站立的地方望去,正好看到殷梨亭在練劍的身影,再回頭看到明月已經凍到泛紅的臉,便知道她在這裏肯定坐了很久,不知怎麽地心中升起一股郁悶的情緒。

“師父這是要回去嗎?正好,我跟您一塊回去吧。”明月想著也沒事,起身低頭拍拍手上的沙粒,根本沒發現俞岱巖的異樣。

“嗯,那就快走吧,這天兒挺冷的。”俞岱巖又仔細端詳著明月的神色,發現明月並沒有對殷梨亭表現出什麽戀棧之意,不由得暗自發笑,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怎麽會以為明月對六弟有什麽特別的感情,而且自己還因此感到有些不舒服呢?

俞岱巖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出來,望著前頭小小的身影歡快地在階梯上跳著,眼中浮起濃濃的寵溺之情,輕笑一聲,很快地跟上了明月的腳步。

滅絕師太在見了俞蓮舟之後,得知其來意雖然說是提親,但張三豐中意的卻不是她的得意弟子紀曉芙而是更小一點的貝錦儀,心中感到有些失望和不滿,不過在經過一番細想思量之後,還是同意這門親事,因為貝錦儀是孤兒,這件事就由她直接作主定下了。

兩派掌門在互相交換了訂親的庚帖與信物後,才各自正式對自己門內弟子宣布這件喜事,而貝錦儀在聽到師父為自己和殷梨亭訂定親事的當下,因為太過驚愕而有些回不過神來。

“怎麽會呢?紀師姐,這是真的嗎?”貝錦儀略略回過神後,才有些羞澀地拉著紀曉芙問道。

“師父的話自然不會騙人,恭喜貝師妹,這下子妳可算是心想事成啦。”紀曉芙大約知道些貝錦儀的心思,能看到這對佳偶玉成,她真心為貝錦儀感到高興。

“我以為…以為那個呆子根本就沒曾註意到我,而且每次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跟他說話時,他都是低著頭愛理不理的,我一直想著他大概是極討厭我的,哪裏敢想能有這般的好事臨到我頭上。”貝錦儀半是欣喜半是不敢置信地微微紅了眼眶。

“妳真是笨,殷六俠的性情本來就有些內斂羞怯,而且武當七俠幾人又是素來極尊重姑娘家的,他怎麽敢隨便回妳的話?可是好歹也沒有給過妳臉色看,不是嗎?可見得他是心裏歡喜的,只不過沒表現出來罷了。”紀曉芙笑著安慰道。

“聽妳這麽說,好像也是如此,不過,我現在想的是紀師姐妳這般會安慰人,真不知道將來誰能有這等福氣娶了妳。”貝錦儀聽了紀曉芙的話,才放下心中大石,轉而一臉羞紅地對紀曉芙說道。

“妳這臭丫頭,我好心安慰妳,妳沒謝謝我也就算了,還反倒取笑起我來,看我不好好修理妳。”紀曉芙噗哧一笑,隨即不客氣地跟貝錦儀玩鬧起來。

“妳們兩個在做什麽?一點規矩也沒有。”從門外進來的丁敏君看到正在笑鬧著的兩人,本來就不好的心情更加壞了。

“丁師姐。”紀曉芙和貝錦儀見來人是丁敏君,連忙站好向丁敏君問安。

丁敏君現在見到兩人就來氣,一個是師父眼中的得意弟子,一個如今成了武當殷六俠的未婚妻,可是自己呢?什麽都沒有,家世不如人,武藝不如人,已經二十多歲了,連未來是什麽都不知道。

“貝師妹如今已經是有婚約的人,日後更該小心自己的言行,別丟了峨嵋派的臉,也不要作出讓殷六俠失顏面的事才好。”丁敏君板著臉向貝錦儀告誡道。

“是,丁師姐,我會註意的。”貝錦儀收起笑臉,謹慎地說道。

丁敏君悶聲不響地瞪著兩個人,看到兩個師妹一直低眉順眼的恭敬模樣,才有些解氣地轉身又走出去,貝錦儀看到丁敏君離開,大大地吐一口氣,道:“天啊!嚇死我了,丁師姐真是嚴肅。”

“小聲點,別讓丁師姐聽見了。”紀曉芙是知道丁敏君脾氣的,趕緊說道。

“知道啦。”貝錦儀俏皮地吐舌回道。

武當山上,幾個師兄弟圍著殷梨亭,不時地說些恭賀的話,把他鬧得滿臉通紅,還有不少膽子大的第三代弟子和小道童亦上前向殷梨亭道喜,明月雙手交錯看著殷梨亭雖然一臉羞紅,但是笑盈盈的傻樣,心裏對於殷梨亭的未來已經有所改變,也是大感萬幸,又想著若能事事都走向好的一方就更好了,畢竟依她的能力實在改變不了多少事,而如今才正要開始而已。

好不容易看著大夥兒鬧騰夠了,宋遠橋才開口把眾人都趕回去做自己的工作,只餘下他們幾個師兄弟。

“六弟如今定下親事,就更該要長進一些,別再像以前一樣動不動就要掉淚,讓貝姑娘看了可不好,將來你要擔負的是一家之責,總不能叫貝姑娘一個女人家反而得時時安慰你。”俞蓮舟看著殷梨亭說道。

“二哥,我知道,我會努力的。”殷梨亭點頭回道。

“這會兒連六哥也有對象啦,只怕師父很快就會替二哥和三哥尋找適合的姑娘吧?”莫聲谷笑著道。

“七弟不要胡說,我的武藝離大成之境還遠著呢,師父不會那麽快就有這打算的。”俞岱巖突然莫名地一陣心虛,連忙說道。

“我也是,這純陽無極功還沒達到師父要求的標準,恐怕離娶親還早得很。”俞蓮舟也是笑道。

“不會的,凡事總有先後,自是要幾位哥哥都成了親,我才能成親,如今也不過是先你們一步定了婚約而已。”殷梨亭略帶羞澀地說。

“這事還不急著研究,不過七弟要是等不了那麽久的話,不如讓師父也先替你定一門親,你看怎麽樣?”宋遠橋說道。

“啊?!那就不必這麽麻煩了,糟糕!我今日的功課還沒做完呢,幾位哥哥慢慢聊,我先去努力了。”莫聲谷說著就飛快地溜之大吉。

幾個人看著莫聲谷的背影,忍不住哄堂大笑,接著張松溪和俞蓮舟也說要回去打坐練功,俞岱巖看大家都走的差不多後,喚來清風和明月兩個人,一起走回院子去。

“師父,我明天能不能下山去玩呀?”明月亦步亦趨地跟在俞岱巖身後,看著他心情應該還不錯,便開口問道。

“明天?好吧,不過太陽下山前必須回來。”俞岱巖想了一會兒,才似有些不情願地勉強同意。

“知道啦,謝謝師父。”明月開心地連忙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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