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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相逢兩難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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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暮雲怔怔地凝望著高高在上的女子,什麽兩國交好什麽出使禮節,一切盡被拋諸腦後,現下他滿心滿眼的只有洛詩一人,這個幾近毀了他神魂的女人。

“王爺,國君問您話……”最快回轉心神的南絕側頭壓低聲音提醒著呆滯的宣暮雲。

大殿內所有人都註意到了庾滇國雲清王的異常反應,還有那直直盯向言公主的熱切眼神,孤竹國君眼中驀然閃過一絲不悅,“後日是我孤竹國言公主定親之日,雲清王可否賞臉多留幾日?”

“國君說笑了,”緊咬下唇的宣暮雲緩了臉色歉疚道,“原諒小王剛才的失禮,只因言公主與小王的王妃長得甚像!”

“哦?”孤竹國君不以為意地側眸打量了眼正垂眸聆聽的孤竹言,一本正經道,“聽聞雲清王與王妃伉儷情深,在庾滇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若是言兒能借王爺吉言也如王妃般此生幸福無虞,那孤君也便無甚牽掛了。”

宣暮雲一聽孤竹信四兩撥千斤般地轉了話題,當即扯起嘴角狀似不經意道,“國君又說笑了,聽聞言公主與白將軍自小青梅竹馬,如此深重的感情那也是羨煞旁人,還望言公主對小王剛才的失禮莫往心裏去。”

“只因來貴國途中,為了保全王妃,小王的兩個侍妾已死於亂刀之下,”宣暮雲斷語之際挑了眉細細觀望著孤竹言每一神色的轉換,哪怕是呼吸的輕重緩急也俱被他一一聽進耳中,“小王的王妃現在也生死未蔔,故剛才失了禮數。”

一句話出,全殿嘩然,唯獨孤竹言依舊低垂著眸,看不出是悲是喜是驚是恐,宣暮雲攥緊了拳頭靜待著孤竹言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反應,孰料上首卻傳來了孤竹信怒不可遏的聲音,“王妃何時被人劫了去?是在我孤竹國境內麽?何人竟如此大膽?來人!”

“國君請息怒,此事並非發生在貴國境內,且只不過是一些搶劫錢財的盜賊而已,小王已派人沿途追查而去。”宣暮雲鎮定自若地解說著,不能因此事壞了兩國交好,看來得適可而止了。

“想來王妃是大富大貴之命,必然不會有生命危險,王爺還是請寬心吧!”從未言語的孤竹言忽而擡起明亮的雙眸細聲寬慰著,眼角眉梢皆是端莊典雅,話語親切卻又疏離於人。

聲音不太像!連著那嘴角的笑意也漸漸模糊起來!宣暮雲若有所思地蹙著眉,聽到侍妾被砍死,她竟無動於衷,難道真不是洛詩?

自此一句話後,言公主便不再多言,倒是白睿將軍拉了臉時刻緊盯著宣暮雲,仿若下一刻就要把他拖出去淩遲。

心下逐漸盤算好的宣暮雲也不再小心翼翼地試探,反而緩了神色一一應承起來,四鳶雖不敢明目張膽地細細打量孤竹言,卻也在南絕高大脊背的掩護下認真偷瞄了幾眼,只是幾番偷瞄下來,四鳶的心底卻打起了小鼓,上首女子如此的疏離於人,真的是她家小姐嗎?

宮宴半途,臉頰微紅的言公主探身在孤竹信耳邊低語了幾句後,便在侍女的引領下匆匆從偏殿退了下去,觥籌交錯間別人自是沒在意,宣暮雲卻側眸向南絕遞了個眼色。

一切都太過於詭異,縱使迷霧重重,他也要使勁全力去揮散這迷霧。

假裝薄醉的言公主匆匆返回寢殿後便遣退了所有人,自己則無力地伏在案幾前,雙目霎時迷蒙婆娑,怎麽會這樣?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嗎?鈺璞與西靜竟被砍死了?

難道左塵的話是假的?

思緒雜亂的洛詩憤憤地攥緊了拳頭,幾日前的畫面不禁再次緩緩浮現出。

在被擄到一處不知名的宅院時,渾身酸痛的洛詩卻還保持著幾分清醒,也就是這幾分清醒讓她聽到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那是她從小聽到大的親生父親的聲音。

“洛大人,國醫已在趕來途中,一切依您所言,並未出差池。”

“不管用何種方法,讓她失憶,然後再灌輸新的思想送到孤竹信面前。”

……

聽著父親對自己的各種謀劃,洛詩一霎時倒吸一口涼氣,背脊處的嗖嗖寒涼也瞬間彌漫全身,還未待她聽清後面的刻意低語,便瞥見一著藏青袍的男子背了藥箱低頭邁進了房內。

即刻假裝昏迷的洛詩卻在心下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縱使無法逃脫,也可先挾持了這國醫,暗暗盤算的洛詩不曾料到那男子竟驀地附在她耳邊低語道,“不必害怕,我會幫你。”

“現在事情出現了轉機,你只要假裝失憶,並記得你是孤竹國的言公主。”男子借助打開藥箱的聲音竭力壓低著嗓子快速說著。

甚覺壓迫的洛詩慌亂睜開雙眸,卻見是一陌生的面孔,“你,你是誰?憑什麽要我相信你?”

保不準這只是外面之人的試探,洛詩現下除了自己誰也不相信。

“我說過如果發生了你無法面對的事情,記得還有我。”男子面無表情地輕聲嘆息著。

左塵?洛詩只覺整顆心猛地咯噔了一下,如此熟悉的話語,除卻左塵,別無他人。

“為什麽我會是孤竹國的言公主?”現下雖滿腦的疑問,但洛詩還是問出了她最想知道的問題。

“因為你身上的綠竹白玉,還有洛忠慳並不是你的親生父親,我只能言盡於此!”左塵邊從藥箱中取出小瓷瓶便鎮定地瞅著門窗處,仿若窗紙外隱藏著無數雙眼睛。

“記住我的話,你才會活命,你才有機會去查你想知道的真相。”左塵也不管洛詩的欲言又止,倒出一粒丸藥就塞進了她嘴裏,“你先睡幾個時辰,記得醒來時,你不再是洛詩。”

困意逐漸襲來的洛詩還未想明白左塵如何成了國醫,他又是如何與洛忠慳混在了一起,便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洛詩只知醒來時她便已處在這言公主的寢殿之中,底下侍女跪了一大片,守在床榻旁的一陌生男子忽而緊握住了她的手激動道,“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你這都昏迷了兩日了!”

“快去稟告國君!”男子踢了腳旁邊的侍從後,下一刻便將洛詩擁進了懷裏,緊箍的力道差點將洛詩勒了個氣血不通。

“你是誰?還有……”待陌生男子將她松開時,洛詩蹙眉一臉茫然地四處打量著,此刻並非是她假裝失憶,只是眼前這一切確實陌生。

“唉!我竟糊塗地忘了!”男子邊歉疚地扯了扯嘴角,邊探手取過軟枕塞在洛詩背後,溫聲道,“國醫說自馬上摔下後你有可能會暫時性地失憶。”

“管什麽失憶!你只要好好的就行!”男子一改頹廢的情緒輕輕撫摸著洛詩的臉頰一字一頓道,“我是白睿,你的未婚夫君。”

未婚夫君?饒是洛詩再怎麽淡定也還是驚楞了下,怎麽一下子冒出個夫君來?

“那我是誰?我怎麽也不記得我是誰了?”洛詩甚是苦痛地揉了揉太陽穴,一臉的苦悶。

“不知道就別去想了,我來告訴你,”白睿攥了洛詩冰涼的小手,滿面的疼惜不忍,“你是孤竹國的言公主,自小與我一塊長大,你小時總是愛哭鼻子,有時為了逼迫我帶你玩,你竟讓人偷了我的書……”

洛詩低垂了雙眸聽著白睿不急不緩地述說著,心底卻早已翻了無數個白眼,真是死的也能說成活的!

白睿見洛詩不言不語地聽著,便沈了聲音鄭重地說道,“以後我就是你的記憶,你的記憶裏也只有我!”

“你說過你想去吃西城街的混沌,你想去看邊城的雜耍,等你好了,我會帶你一一去看,你還說過,”停頓不語的白睿驀地攥緊了洛詩的手,良久才緩聲東岸,“你還說過你會與我白頭偕老。”

再次被驚楞的洛詩想要抽回雙手已然來不及了,白睿再次借勢將她擁進了懷裏,“日前國君下詔給我倆賜婚,你當時高興地就像個孩子。”

被抱得渾身不自在的洛詩只得言說自己累了才得以躺回床上喘了口氣,在所謂的孤竹國君到來時,洛詩早已假寐起來。

“公主,左國醫已在殿外候了多時了!”驀然被打斷思緒的洛詩背過身壓著嗓音道,“請進來吧!”

寢殿之內,還未待左塵站定,洛詩沖上去扯著他的衣領就是一聲質詢,“宣暮雲說的是不是真的?”

為避嫌疑,左塵並未出席今晚的宮宴,因此洛詩此時的話語對於左塵來說全然是一頭霧水。

“你不是說都好好的嗎?為何鈺璞與西靜身喪亂刀之下?”洛詩見左塵還是一臉迷茫,便幹脆挑明了憤憤地撇著嘴角。

左塵一聽心下便了然了幾分,“他那是在試探你,所有人都安好,你放心!”

“你囑托我不能把言公主是洛詩的事情告訴宣暮雲,我便沒有告訴他。”左塵淡然的語氣倒壓住了洛詩瞬間爆發的急躁。

“為什麽不告訴他?你這樣單身入虎穴有多危險你知道嗎?”眼看著兩人並非是置氣,左塵終究將疑惑問出了口。

洛詩苦笑著搖搖頭,“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危險,何況孤竹信才是我生父,洛忠慳只是拿我來報覆他而已,此事也沒必要告訴宣暮雲,他知道的越多,只怕洛忠慳也會盯上他。”

“只怕此刻已經晚了。”左塵本不想告訴洛詩太多但終究還是忍不住和盤托出,“宣暮雲也在洛忠慳的計劃之內,他要的是宣暮雲有去無回。”

若離終於歸來,本書一定會完結↖(^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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