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門沒關著，姜蕓菲姜絲薇慕雪珂三個女孩子在門口，聽見姜雨萌哭，她們露了頭。

姜蕁招招手，三個女孩猶豫了下，還是進來，將打架的事情說了出來。

姜蕁蹙眉，一直沒說話。

姜雨萌哭的打了個嗝兒：“姑姑，都是我沒用，我打不過他們，我，我以後會很厲害噠！”等她長大，再去找場子！

姜蕁看到小蘿莉奶兇奶兇的想要找場子，唇角抽了抽，拍拍她的肩膀道：“姑姑知道，你是在維護姑姑，可你打不過對方，也不能逞強——”

姜雨萌眨眨眼睛，眼淚懸掛在眼睫，微張小嘴兒，想說他們罵姑姑，就是不對！

只是，姜蕁沒給她說話的機會，而是道：“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先忍著，跑回來告訴你哥哥他們，組團兒去揍他們！”

小女孩驚呼，嘴巴張的越發圓：哇！還可以這樣的啊？！

姜蕁捏捏她的小臉兒道：“要知道，你們是女孩子，動手的事情交給男孩子來，你們在後方觀戰就可以啦，這才是聰明的女孩，會做的事情，明白？”

姜雨萌懵懵懂懂的，姜蕓菲和慕雪珂卻是聽明白了，倆人心裏挺無語【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姑姑.jpg】。

姜蕁又和她們說了會兒話，讓她們去找粟媽，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

“姑姑，晚安！”四個女孩子手拉這手出了書房，姜蕁看她們離開，揉揉太陽穴。

她一早就想過，將這十個孩子送走，只是沒有馬上行動，也是有試探的意味在其中。

好在，這一次的結果還是不錯的。

剛這般想，門口來了三個藍孩子。

“把門關上——”姜蕁說了聲，三小只聽話的把書房的門關上，然後快步來桌案前。

姜蕁從椅子上站起，招呼他們來沙發上坐著：“想好你們的答案了嗎。”

三小只互相看了一眼。

肖睿是老大，在姜蕁的目光掃過來時，他回答說：“若有那個機會給親人斂屍，我會要的。”

他雖然以正直要求自己行為準則，可若是親人的屍體被野狗啃食，明明有機會斂屍，卻不要，那是不可能的。

張思華和司南青的答案亦是如此。

姜蕁沈靜的看了他們一會兒，而後給他們倒了杯花果茶，放在他們的面前。

司南青一直在看姜蕁，沒有錯露她一個動作，聲音略顯沙啞道：“所以，姑姑是在做這樣的事情嗎。”

他的話語，令姜蕁的動作頓住，肖睿雙眸瞳孔大張，張思華亦是驚訝，卻有了然之色。

他們對姑姑的身世並不怎麽清楚，但這幾天報紙上有著姑姑的事跡，雖著重寫了與日本人合作，要做賣國賊的筆墨——

可還是讓他們了解到，姑姑的家人被滅門了。

肖睿這一天一直在想，那問題放在自己身上，自己會如何做。

張思華也想了，他本來就沒機會給父母斂屍，後來從慈幼院偷偷跑出去，也沒找到父母的屍骨，這讓他恨恨不能自已！

若是有那樣的機會，別說是和敵人為伍，就算是為敵人做些什麽事情，他也會去做的，只是其後，他會將對方一鍋端了。

司南青顯然也抱著將對方一鍋端了的想法，只是他根本沒猶豫是不是要那麽做，而是思考姑姑為什麽會問他們這個問題。

姑姑既然問了，顯然是姑姑也面臨過那樣的選擇——

張思華雖然也想到這些，但還不能確定，所以將這問題藏在心裏未曾想問，總的來說，他還是屬於守成的一類人。

他清楚的明白，有些問題，在面臨對方抉擇你以後人生時，還是不要惹怒，或多生變故的好。

可，司南青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通過這個問題，他從姑姑身上，聞到了同類的味道。

姑姑她，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和對方合作的初衷！

姑姑她，一定也想把對方給端了！

司南青霧蒙蒙的眼睛，在這一刻綻放出極為光亮的黑芒，露出的小虎牙，亦是兇狠不已！

“小怪物！”姜蕁笑罵一聲。

這三個小孩太令人恐怖了！尤其是司南青，不過是一個問題而已，就看出了她問這問題，其背後的含義。

司南青聽到這三個字，下意識的抖了抖，以為自己會被人打，但看到姜蕁臉上有笑容，並不是厭惡後，又有些迷茫……

姑姑她，和那些人不一樣。

每當他說出那些人心底的事情，他們都會惱羞成怒，罵他是怪物，然後狠狠的揍他，甚至要挖了他的眼睛……

他們害怕他的眼睛，他知道——

司南青眨眨眼睛，有些迷茫，有些疑惑，有些不知所措。

姑姑她，不討厭他嗎？

“你們年紀還小，有些事情，姑姑不會告訴你們。”

姜蕁喝了口茶，潤潤嗓子道：“但姑姑能跟你們說的是，不會要你們的小命。”

三小只聞言，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

姜蕁繼續道：“這次的事情，本來就是個試探，姑姑想看你們的態度，現在，姑姑看到了……你們該走了。”

最後五個字，炸的三小只腦子裏開了花！

並慌亂不已——

“姑姑，你不要我們了？”司南青著急，像是小狼崽兒一般，竄到了姜蕁跟前，小手抓著姜蕁的大腿，超級用力！

姜蕁：……小破孩，松開你的手！疼死姑姑啦！

看出他的不安，姜蕁沒將那話說出來，而是安撫的揉揉他的頭：“你們現在年齡還小，姑姑既然選擇資助你們，接下來幾年，你們只要好好學本事就好——”

肖睿和張思華互相看了一眼，皆是不解。

姜蕁：“人的一生，面臨很多選擇，你們有自己的人生，姑姑不會去摻和！但你們，以後不管是要報仇也好，還是實現自己的理想抱負和信仰也好……都需要自己有本事之後，才能做選擇。”

姜蕁：“剛收養你們的時候，我以為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好好培養你們，來接我的班——”

姜蕁嘆息了聲，搖頭道：“可現在看來，姑姑發現，當初想的太簡單，不該將你們牽扯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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