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冤枉她了（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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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星冷的話，讓卓離郁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順著妙星冷的視線看了過去，這一看，眸光立即一涼。
一排黑壓壓的人群蜂擁而來，只能讓人聯想到‘刺客’二字。
“二十個人。”卓離郁悠悠開口，“二十顆人頭，想必能把城門襯得更加好看。”
按照他的老規矩，刺客死了之後就是掛到城門上風幹。
不等那堆刺客靠近，妙星冷已經轉了個身，望向身後不遠處的白湖幺，“老狐貍，多久沒活動筋骨了？今天有架可以打。”
白湖幺聞言，瞥了一眼越來越近的那些人影，氣定神閑道：“我就不動手了，我看著你們打，有人主動來砍我，我再還手。”
妙星冷：“你這人怎麽這樣呢！”
妙星冷早已習慣了白湖幺隨意的態度，可碧玉卻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刺客的人數是自己這邊的兩倍不止，可他似乎不怎麽放在心上，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可見，他對自己這邊的人有極大的信心。
如此從容鎮定的氣派，讓她的目光中不禁多了一絲欽佩。
刺客已經湧上來了，妙星冷和卓離郁紛紛動手，其他的護衛也都沒閑著，迎上了刺客的攻擊。
白湖幺最清閑了，就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有刺客試圖沖上來，不等接近他，就被阿虎等人砍死了。
刺客當中也有厲害點的，越過了阿虎等人，手裏的劍就要朝著白湖幺揮下來。
眼見著那柄劍就要落到頭頂，白湖幺正準備還手，邊上的碧玉擡腳就挑開了那柄劍，同時，手上的石頭朝著刺客的額頭狠狠一砸——
刺客的額頭上開了血花，轟然倒下。
白湖幺瞥了一眼碧玉，“你之前怎麽沒說自己會武功呢？”
身為細作，卻在這樣的情況下暴露了功夫。
難不成他覺得自己會對她十分感謝？畢竟她剛才‘保護’了他。
“國公爺，劍都劈到頭頂上了，你怎麽還一動不動的？”她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他。
“我正準備還手，你就出手了。”
“您就不能早點出手嗎？萬一那劍劈下來，你來不及還手怎麽辦？”
“沒有如果，這樣的刺客我還不放在眼裏，只要我出手，就不可能失手。”白湖幺面不改色，“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我確實會點功夫。”碧玉道，“您問我為何不早說，因為您從來就沒問過啊。”
“會武功，為何還要呆在鮮魚館裏受氣呢？”白湖幺的問話依舊很隨意，“別人揪你耳朵，你還不還手。”
“因為……想掙錢就得學會隱忍，作為區區一個夥計，暴脾氣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又怎麽會理解我們這些普通人的無奈呢。”碧玉說到這，嘆息了一聲。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地上某一處，瞳孔微微一緊。
妙星冷等人都快把刺客解決完了，所有人的註意力都在刺客身上，也就沒看見草地上正在爬行的一條綠蛇。
蛇身的顏色，與草地顏色挺接近，但依舊可以看出差異，已經爬到了妙星冷的腳邊。
“小心啊！”
碧玉大步跨出，手中的石頭砸向了那條蛇。
石頭不夠大，砸中了蛇，卻不能把蛇給壓住，眼見著那條蛇弓起了身子就要攻擊妙星冷，碧玉上前就踩住了蛇的七寸。
蛇被人攻擊，蛇頭轉了個方向，在碧玉的腳上叮了一口。
同一時，妙星冷手裏的劍斬斷了蛇頭。
她聽見了碧玉的提醒，碧玉喊了一聲小心，卻沒說要小心什麽。
她還以為是自己背後有人呢，結果轉過頭才知道，原來碧玉指的是蛇。
碧玉行動急切，她差點就以為這女子是真心要救自己了。
苦肉計，是細作的常用手段之一。
最後一個刺客倒下之後，卓離郁道：“回頭讓人把這些刺客的首級全帶回去，在城門上懸掛，刺殺王妃的後果自然是死無全屍。”
“碧玉，你剛才被蛇給咬了一口，現在有沒有暈乎的感覺？”妙星冷說著，伸手扶了一下碧玉，“去石頭上休息一下吧，讓老狐貍給你檢查一下傷口，確認一下有沒有毒……”
妙星冷的話音還未落下，碧玉便已經兩眼一翻，倒在了草地上。
妙星冷看著她這反應，掀開了她的褲管，就看見她被蛇咬傷的地方溢出了黑血。
“這蛇真的有毒，而且發作迅速。”妙星冷道，“這苦肉計玩大了……不對，她應該是知道老狐貍醫術高明的，她猜得到我們會救她，她為了救我，以身犯險，借此來獲取我的信任，等會她醒過來，我是不是得對她千恩萬謝呢？”
“阿星，你認為是苦肉計，我卻不這麽認為。”卓離郁的聲音傳入耳膜中，“你剛才背對著她，所以你沒能看到她的神態，我卻看出了她臉上的緊張與急切，她似乎是出於一種本能的反應，不像是裝出來的，如果真是裝的，那只能說明她演得太好，連我都能被騙過去。”
“你的意思是……她救我是出於真心？”妙星冷楞了一下子，“這怎麽會呢？我們年前幾天才認識，到今天為止，還不足十天，她憑什麽對我這麽好？難道她天生菩薩心腸，根本就不是細作嗎？我不能相信她。”
說到此處，她擡頭看向了白湖幺，“老狐貍，你相信她嗎？”
白湖幺搖了搖頭。
“阿星，我不是要你相信她，我只是覺得有些蹊蹺。”卓離郁道，“她絲毫不隱藏自己會武功的事情，她就一點都不擔心，暴露武功會被你們懷疑嗎？其實她可以不用暴露，扮演一個弱者的角色，再使用苦肉計能夠博取更多的同情，弱者有勇氣，比強者更值得誇獎，不是嗎？”
“要麽就是太奸，要麽就是太笨。”白湖幺道，“也許她這麽做另有目的，也有可能真的是頭腦簡單，就像阿星說的，是一個不夠專業的細作，缺乏經驗。”
“老狐貍，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她喜歡上了你，連帶著愛屋及烏，也想保護我？”妙星冷挑了挑眉，“我感覺她對你是真的有意思，女人嘛，遇上感情的事，就會頭昏腦脹，有時候會連正經事都給拋諸腦後。”
“女人遇上感情的事，會頭昏腦脹嗎？”卓離郁瞥了妙星冷一眼，“為何在你身上我就完全看不出來？你遇上感情的事，非但不糊塗，反而精得像鬼。”
妙星冷的理智永遠大於感情。
“我……都是跟老狐貍學的！腦子裏基本上都是被理智充斥著的，對外人總是多疑謹慎。”妙星冷說著，朝白湖幺道，“先別管碧玉的動機了，趕緊過來給她解毒吧，咱們還得要繼續了解她。”
白湖幺給碧玉檢查了傷口，道：“這個毒還難不倒我，去把醫藥箱拿來。”
出門在外，醫藥箱是常備的。
白湖幺很快就給碧玉解了毒，讓人把她擡到馬車上去。
碧玉睡著，其他人便找了一塊比較幹凈的空地，生火烤肉。
前方滿地死屍，絲毫不會影響眾人的食欲。
白湖幺烤著雞，卓離郁烤著魚，空氣中一陣烤肉的香味四散開來。
“阿星能吃辣，加點兒辣，還有那個烤肉醬也不能忘了。”
白湖幺說著，翻轉著手上的烤雞。
妙星冷原本也想加入，白湖幺與卓離郁卻都不希望她動手，讓她坐著等吃就好。
他們把肉烤熟了之後，便用小刀切成片裝在盤子裏，遞給了妙星冷。
“阿星，趁熱吃了，吃完還有。”
“好。”妙星冷聞著盤子裏傳來的香味，只覺得讓人很有胃口，吃了兩塊肉之後，止不住的誇讚。
“唔，你們手藝都很好。”
“哪個更好一點？”卓離郁問，“我烤的魚好吃，還是老白烤的雞好吃？”
“都好吃，這有什麽可比的。”妙星冷說著，站起身走向了馬車，“我去看看碧玉醒了沒有，分她幾塊。”
她鉆進了馬車之內，碧玉果然已經醒了，躺著沒動彈。
“那條蛇有毒，蛇毒會影響人的神志，老狐貍已經給你解了毒了，不過，用的藥有點猛，你得休息一兩個時辰才能恢覆力氣。”
妙星冷說著，夾了一塊烤肉遞給她，“來，剛烤好的。”
碧玉坐起了身，接過了烤肉。
“剛才的事，真是謝謝你了。”妙星冷道，“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長啊，你怎麽就不顧危險地上來救我呢？”
“因為……你們平時也沒虧待我，所以你們遇到危險的時候，我也不會坐視不理。”
“那麽你有沒有想過，那條蛇可能是毒蛇呢？”
“那一瞬間，我確實沒想到。”
“……”
“真好吃。”碧玉說著，看向了妙星冷的盤子，“小姐，我能再吃幾塊嗎？”
“當然可以了，還有挺多的呢。”妙星冷道，“想吃多少就拿吧，不用客氣，你是傷員，你就跟我一樣坐著等吃就行了。”
碧玉沒有拒絕，“多謝小姐，這是誰烤的肉？味道可真好。”
“這是我爹和齊王烤的啊。”
“什麽？”碧玉微微一驚，手才伸到盤子上，又收回來了，“他們是何等身份，怎麽能讓他們烤給我吃，他們是為你烤的。”
“的確是為了我烤的，但是也不代表其他人就沒資格吃了吧？別管那些什麽尊卑的破規矩了，今日是我的生辰，我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吃吧吃吧。”
碧玉聞言，便不再拘束了。
“想不到，尊貴的國公爺手藝竟然這麽好。”
“他雖然身份高貴，但是他還挺全能的，不只是烤肉，他也會親自下廚做好吃的。”妙星冷說著，打趣道，“碧玉，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喜不喜歡老狐貍？”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她仔細觀察著碧玉的神色。
碧玉表現的並不扭捏，低頭笑道：“像國公爺這樣的男子，很多姑娘都會喜歡吧，我自然也不例外。”
妙星冷笑而不語。
碧玉對老狐貍是真的有意思。
這就好辦了。
快樂的時光過得迅速，一晃眼就已經傍晚了。
眾人打道回府。
卓離郁回府之後，就吩咐席洶去把郊外的那些刺客腦袋帶回來，在入夜之前，就掛到了城門上。
妙星冷今天吃多了，便站在秋千椅上蕩秋千。
老狐貍有事出門去了，說是晚點會回來陪她吃飯。
正蕩著秋千，忽然就聽見廚房裏響起劈裏啪啦的聲音。
什麽情況？
妙星冷連忙躍下了秋千，朝著廚房跑去。
一到門口，就看見阿虎和碧玉打起來了，由於廚房內的空間不算大，障礙物多，鍋碗瓢盆都打翻了幾個。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妙星冷問。
碧玉明顯不是對手，眼見著就快要輸了。
“小姐，她在湯裏下藥！”阿虎說著，抓著碧玉的胳膊擰到了她的背後，另一只手扣著她的肩膀，讓她動彈不得，“國公爺說過了，如果這女人只是負責監視，往外傳遞情報，可以先留著她，但如果她有害人的動機，那就不能留了！”
妙星冷看見了散落在竈臺底下的一包藥粉，目光一沈。
如果只是負責打探情報，自然可以不用打草驚蛇。
可如果她想要下毒害人，留著她就會直接威脅到府裏人的生命安全，她的身份已經從細作轉變為刺客了。
她不明白碧玉在想什麽。
白天奮不顧身地救人，到了傍晚又整下藥這一出……
“我剛才還在納悶呢，你為何發了瘋一般的忽然對我動手，都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原來你是懷疑我要在湯裏下藥？”碧玉轉過頭瞪了阿虎一眼，“你問都不問我那是什麽，就直接動手了，你就不怕冤枉了我嗎？”
“冤枉你？”阿虎冷哼了一聲，“這要是換成別人，我還真就當場問了，對你這個細作，我有什麽好客氣的？到了現在你還想要狡辯嗎？”
“我怎麽就是細作了？有你這麽亂冤枉人的嗎？你有本事把那包藥粉撿起來嘗嘗。”
“你要我去嘗嘗，你怎麽不去？只怕我吃下去之後，命都沒了。”
“那是肉桂粉，怎麽可能毒死人？你若不相信我，就放開我，我自己去吃。”
二人爭執時，妙星冷已經走到了那包藥粉旁邊，彎腰撿了起來。
她拿到鼻子前聞了聞，有些無奈地瞥了阿虎一眼。
“把碧玉放開。”
阿虎聞言，松開了手。
碧玉也得到自由，就捏了一把藥包裏的粉末，直接塞進口中了。
“小姐，這裏面真的是肉桂粉嗎？”阿虎怔了怔，“我剛才看她把廚房裏其他的人都支開了，只剩下她自己，我覺得不對勁，就湊過來看，我看她鬼鬼祟祟地往湯裏面倒粉末……”
“我怎麽就鬼鬼祟祟了？”碧玉辯解道，“我就往湯裏加個肉桂粉，有強身健體的功效，這是我專門燉給國公爺喝的，我加這個東西，有必要鬼鬼祟祟嗎？你這種人就是亂給別人扣罪名，看別人像賊，就認定人家一定是賊。”
“那你把人支開幹什麽？這廚房裏本來就有兩個人的。”
“其中有一個身體不舒服而已，我讓另一個帶他去看大夫，你要是不信，就去問問他們是不是這麽回事？什麽叫做我把人給支開了？”
“……”
他剛才並沒有走進廚房，而是隔著一段距離，就看見碧玉在跟兩個廚子說話，之後兩個廚子都走了，碧玉就開始往湯裏面加料。
此等行為在他眼裏，實在太可疑了，他當然不用多想就上來阻止了。
“好了，你們不用爭了，阿虎，你謹慎是好事，可你不能什麽都不問清楚啊，此事確實是你冤枉她了。”妙星冷嘆了一口氣，“跟她道個歉吧。”
“抱歉了姑娘，是我不對。”阿虎語氣冷硬。
就算這次是他冤枉了她，也依然改變不了她就是個細作的事實。
“你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在懷疑我？”碧玉難得沒有了平時的好脾氣，朝著妙星冷質問道，“他一上來就說我是細作，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我，因為在他的腦子裏，早就已經形成了我是細作的事實，所以，他認定自己沒有冤枉我，而你一開始也沒有幫我說話，從你的眼神裏，我看不到你對我的信任，你是看我吃了肉桂粉之後，才幫著我說話的。”
妙星冷聞言，面無表情道：“抱歉，我們國公府裏的人，多疑謹慎習慣了，因為曾經府裏來過臥底，而你來這的時間不長，所以……很難獲取信任。”
“可是我早上救了你啊。”碧玉道，“為何這樣都不能讓你信任我？如果我居心不良，我根本就不用出手了。”
妙星冷：“……”
臥底用苦肉計，這不是很正常的麽，她這麽問也並不能解除她的嫌疑，還問什麽問。
“你為何不回答？我現在就想問你一句話，你跟國公爺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提防著我，哪怕到了今天，也沒有放下半點防備，就算我因為救了你被毒蛇咬了，你也不感激我，你是覺得我在做戲嗎？”
“你有完沒完！”阿虎呵斥一聲，“我剛才不是已經跟你道過歉了嗎？你別忘了，你是小姐花錢請來的下人，有你這麽跟主人說話的嗎？你看看你什麽態度，難不成還要小姐給你鞠躬致歉？你跟我們很熟嗎？憑什麽相信你。”
“好，跟你們不熟，我不伺候了！”碧玉冷笑一聲，“我收拾東西，走人，把我的工錢給我結了！”
妙星冷沒料到她會這麽說。
以為她耍個脾氣就完事了，她居然要卷鋪蓋走人？
這麽有脾氣的臥底，如此理直氣壯……
那模樣，似乎受了多大的氣似的。
“小姐，都這樣了，咱們就不跟她演戲了，把她抓起來審問吧。都怪屬下，是屬下打草驚蛇了，現在既然已經說開了，咱們直接問出她的幕後人就行了，不用再跟她虛假客套。”
說著，他又要對碧玉出手了。
“住手，你沒有資格這樣對我！”碧玉後退了一步，抓過案板上的菜刀對著阿虎，“我真是受夠你們了，剛來的時候，我那麽好脾氣，就是想給你們留個好印象，希望大家能夠和睦相處，可你們呢？對我百般懷疑，這地方我不稀罕呆了，我想走，你們還不讓我走了？”
“碧玉，把菜刀放下。”妙星冷靜靜地望著她，“你應該是對老狐貍動了真心了吧？看在你白天保護我的份上，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必須告訴我，你是誰的人？”
“什麽誰的人？我就是我自己。”碧玉望著妙星冷，嘆了一口氣，“阿星，你才多大，心機怎麽能這麽深？對你好的人你都要這樣懷疑，我今天中了蛇毒都沒埋怨你，結果就換來你這樣的對待？如果你不是我的親人，我真想拿刀剁了你。”
妙星冷錯愕，“你在說什麽？”
“你……胡說八道什麽？”阿虎也驚訝地瞪視著她，“你別在這說瞎話了，夫人是沒有姐妹的。”
“讓她說完。”妙星冷道，“是表姐妹或堂姐妹嗎？”
“阿虎，你跟著國公爺多久了？你難道不知道，你們夫人是抱養的，而不是她爹娘親生的嗎？”碧玉道，“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姐姐就被爹娘賣給富人了，我們家境貧寒，那時候日子窮到過不下去，就只能把孩子給賣了，姐姐從小就長得漂亮，一對不能生育的富人夫婦把她買走了，過了幾年，爹娘生了我，我從來沒有見過姐姐，但是我知道她的日子過得很好。”
妙星冷萬分驚訝。
老狐貍之前趁著碧玉睡覺，把她給迷暈了，檢查她的臉，用了許多方法，最終證實她的容貌是真的。
老狐貍說過，楚金月沒有兄弟姐妹。
但如果，富人夫婦從來就沒有告訴過楚金月她是抱養的，她本人也就不會知道了吧？
那對夫婦不能生育，買了女兒當做親生的養，養大了有感情了，就不願意告訴孩子身世，說是自己生的，這也是一種善意的謊言。
這麽一來，楚金月就和原來的貧窮家庭，徹底脫離了關系。
她永遠都以為自己是爹娘親生的。
而那對富人夫婦，死在強盜的手裏，如今也不能證實碧玉的話了。
碧玉和楚金月的長相……真的太像了，說是親姐妹，讓人很難懷疑。
“如果你們不相信，我還可以證明，我知道姐姐的後背中央有一塊月牙胎記，她出生的那一天是在夜裏，八月十五，月亮很圓，爹娘給她取名——金月。”
碧玉頓了頓，道，“其實我挺妒忌她的，為什麽爹娘不把我賣給富人家，要留著我替他們還債。姐姐從小是被人寵大的，而我從小是吃苦長大的，明明是親姐妹，我卻要活得如此刻苦，之前我跟你說的克夫命，其實是騙你的。我那兩個未婚夫，是被我所殺，一個天天逛青樓，得了花柳病，一個年紀比我大了好幾倍，爹娘把我嫁給他們，就是想要換錢還債，我就偏不如他們的意，就把未婚夫都算計死了，但是沒人知道，只以為我克夫，沒有人再敢來我家提親，我也就自由了。”
“你為何不早說你跟我母親是親姐妹呢？我當初問你認不認得楚金月，你說不認得。”
“如果我一開始就告訴你，你是不是會花大把錢接濟我這個小姨，讓我從此吃香喝辣？”碧玉冷哼了一聲，“不稀罕。我不需要靠著楚金月的名字來混吃混喝，我想爭取的一切，都不要跟她扯上任何關系，她讓我覺得可恥，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真相，你卻要逼我說，如果我不說，只怕你們真把我當細作了。”
“她讓你覺得可恥？這話怎麽說？”妙星冷追問道。
碧玉望著她，有些猶豫，“你爹難道從來就沒告訴過你，你娘是怎麽死的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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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湖幺聞言，瞥了一眼越來越近的那些人影，氣定神閑道：“我就不動手了，我看著你們打，有人主動來砍我，我再還手。”
妙星冷：“你這人怎麽這樣呢！”
妙星冷早已習慣了白湖幺隨意的態度，可碧玉卻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刺客的人數是自己這邊的兩倍不止，可他似乎不怎麽放在心上，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可見，他對自己這邊的人有極大的信心。
如此從容鎮定的氣派，讓她的目光中不禁多了一絲欽佩。
刺客已經湧上來了，妙星冷和卓離郁紛紛動手，其他的護衛也都沒閑著，迎上了刺客的攻擊。
白湖幺最清閑了，就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有刺客試圖沖上來，不等接近他，就被阿虎等人砍死了。
刺客當中也有厲害點的，越過了阿虎等人，手裏的劍就要朝著白湖幺揮下來。
眼見著那柄劍就要落到頭頂，白湖幺正準備還手，邊上的碧玉擡腳就挑開了那柄劍，同時，手上的石頭朝著刺客的額頭狠狠一砸——
刺客的額頭上開了血花，轟然倒下。
白湖幺瞥了一眼碧玉，“你之前怎麽沒說自己會武功呢？”
身為細作，卻在這樣的情況下暴露了功夫。
難不成他覺得自己會對她十分感謝？畢竟她剛才‘保護’了他。
“國公爺，劍都劈到頭頂上了，你怎麽還一動不動的？”她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他。
“我正準備還手，你就出手了。”
“您就不能早點出手嗎？萬一那劍劈下來，你來不及還手怎麽辦？”
“沒有如果，這樣的刺客我還不放在眼裏，只要我出手，就不可能失手。”白湖幺面不改色，“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我確實會點功夫。”碧玉道，“您問我為何不早說，因為您從來就沒問過啊。”
“會武功，為何還要呆在鮮魚館裏受氣呢？”白湖幺的問話依舊很隨意，“別人揪你耳朵，你還不還手。”
“因為……想掙錢就得學會隱忍，作為區區一個夥計，暴脾氣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又怎麽會理解我們這些普通人的無奈呢。”碧玉說到這，嘆息了一聲。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地上某一處，瞳孔微微一緊。
妙星冷等人都快把刺客解決完了，所有人的註意力都在刺客身上，也就沒看見草地上正在爬行的一條綠蛇。
蛇身的顏色，與草地顏色挺接近，但依舊可以看出差異，已經爬到了妙星冷的腳邊。
“小心啊！”
碧玉大步跨出，手中的石頭砸向了那條蛇。
石頭不夠大，砸中了蛇，卻不能把蛇給壓住，眼見著那條蛇弓起了身子就要攻擊妙星冷，碧玉上前就踩住了蛇的七寸。
蛇被人攻擊，蛇頭轉了個方向，在碧玉的腳上叮了一口。
同一時，妙星冷手裏的劍斬斷了蛇頭。
她聽見了碧玉的提醒，碧玉喊了一聲小心，卻沒說要小心什麽。
她還以為是自己背後有人呢，結果轉過頭才知道，原來碧玉指的是蛇。
碧玉行動急切，她差點就以為這女子是真心要救自己了。
苦肉計，是細作的常用手段之一。
最後一個刺客倒下之後，卓離郁道：“回頭讓人把這些刺客的首級全帶回去，在城門上懸掛，刺殺王妃的後果自然是死無全屍。”
“碧玉，你剛才被蛇給咬了一口，現在有沒有暈乎的感覺？”妙星冷說著，伸手扶了一下碧玉，“去石頭上休息一下吧，讓老狐貍給你檢查一下傷口，確認一下有沒有毒……”
妙星冷的話音還未落下，碧玉便已經兩眼一翻，倒在了草地上。
妙星冷看著她這反應，掀開了她的褲管，就看見她被蛇咬傷的地方溢出了黑血。
“這蛇真的有毒，而且發作迅速。”妙星冷道，“這苦肉計玩大了……不對，她應該是知道老狐貍醫術高明的，她猜得到我們會救她，她為了救我，以身犯險，借此來獲取我的信任，等會她醒過來，我是不是得對她千恩萬謝呢？”
“阿星，你認為是苦肉計，我卻不這麽認為。”卓離郁的聲音傳入耳膜中，“你剛才背對著她，所以你沒能看到她的神態，我卻看出了她臉上的緊張與急切，她似乎是出於一種本能的反應，不像是裝出來的，如果真是裝的，那只能說明她演得太好，連我都能被騙過去。”
“你的意思是……她救我是出於真心？”妙星冷楞了一下子，“這怎麽會呢？我們年前幾天才認識，到今天為止，還不足十天，她憑什麽對我這麽好？難道她天生菩薩心腸，根本就不是細作嗎？我不能相信她。”
說到此處，她擡頭看向了白湖幺，“老狐貍，你相信她嗎？”
白湖幺搖了搖頭。
“阿星，我不是要你相信她，我只是覺得有些蹊蹺。”卓離郁道，“她絲毫不隱藏自己會武功的事情，她就一點都不擔心，暴露武功會被你們懷疑嗎？其實她可以不用暴露，扮演一個弱者的角色，再使用苦肉計能夠博取更多的同情，弱者有勇氣，比強者更值得誇獎，不是嗎？”
“要麽就是太奸，要麽就是太笨。”白湖幺道，“也許她這麽做另有目的，也有可能真的是頭腦簡單，就像阿星說的，是一個不夠專業的細作，缺乏經驗。”
“老狐貍，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她喜歡上了你，連帶著愛屋及烏，也想保護我？”妙星冷挑了挑眉，“我感覺她對你是真的有意思，女人嘛，遇上感情的事，就會頭昏腦脹，有時候會連正經事都給拋諸腦後。”
“女人遇上感情的事，會頭昏腦脹嗎？”卓離郁瞥了妙星冷一眼，“為何在你身上我就完全看不出來？你遇上感情的事，非但不糊塗，反而精得像鬼。”
妙星冷的理智永遠大於感情。
“我……都是跟老狐貍學的！腦子裏基本上都是被理智充斥著的，對外人總是多疑謹慎。”妙星冷說著，朝白湖幺道，“先別管碧玉的動機了，趕緊過來給她解毒吧，咱們還得要繼續了解她。”
白湖幺給碧玉檢查了傷口，道：“這個毒還難不倒我，去把醫藥箱拿來。”
出門在外，醫藥箱是常備的。
白湖幺很快就給碧玉解了毒，讓人把她擡到馬車上去。
碧玉睡著，其他人便找了一塊比較幹凈的空地，生火烤肉。
前方滿地死屍，絲毫不會影響眾人的食欲。
白湖幺烤著雞，卓離郁烤著魚，空氣中一陣烤肉的香味四散開來。
“阿星能吃辣，加點兒辣，還有那個烤肉醬也不能忘了。”
白湖幺說著，翻轉著手上的烤雞。
妙星冷原本也想加入，白湖幺與卓離郁卻都不希望她動手，讓她坐著等吃就好。
他們把肉烤熟了之後，便用小刀切成片裝在盤子裏，遞給了妙星冷。
“阿星，趁熱吃了，吃完還有。”
“好。”妙星冷聞著盤子裏傳來的香味，只覺得讓人很有胃口，吃了兩塊肉之後，止不住的誇讚。
“唔，你們手藝都很好。”
“哪個更好一點？”卓離郁問，“我烤的魚好吃，還是老白烤的雞好吃？”
“都好吃，這有什麽可比的。”妙星冷說著，站起身走向了馬車，“我去看看碧玉醒了沒有，分她幾塊。”
她鉆進了馬車之內，碧玉果然已經醒了，躺著沒動彈。
“那條蛇有毒，蛇毒會影響人的神志，老狐貍已經給你解了毒了，不過，用的藥有點猛，你得休息一兩個時辰才能恢覆力氣。”
妙星冷說著，夾了一塊烤肉遞給她，“來，剛烤好的。”
碧玉坐起了身，接過了烤肉。
“剛才的事，真是謝謝你了。”妙星冷道，“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長啊，你怎麽就不顧危險地上來救我呢？”
“因為……你們平時也沒虧待我，所以你們遇到危險的時候，我也不會坐視不理。”
“那麽你有沒有想過，那條蛇可能是毒蛇呢？”
“那一瞬間，我確實沒想到。”
“……”
“真好吃。”碧玉說著，看向了妙星冷的盤子，“小姐，我能再吃幾塊嗎？”
“當然可以了，還有挺多的呢。”妙星冷道，“想吃多少就拿吧，不用客氣，你是傷員，你就跟我一樣坐著等吃就行了。”
碧玉沒有拒絕，“多謝小姐，這是誰烤的肉？味道可真好。”
“這是我爹和齊王烤的啊。”
“什麽？”碧玉微微一驚，手才伸到盤子上，又收回來了，“他們是何等身份，怎麽能讓他們烤給我吃，他們是為你烤的。”
“的確是為了我烤的，但是也不代表其他人就沒資格吃了吧？別管那些什麽尊卑的破規矩了，今日是我的生辰，我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吃吧吃吧。”
碧玉聞言，便不再拘束了。
“想不到，尊貴的國公爺手藝竟然這麽好。”
“他雖然身份高貴，但是他還挺全能的，不只是烤肉，他也會親自下廚做好吃的。”妙星冷說著，打趣道，“碧玉，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喜不喜歡老狐貍？”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她仔細觀察著碧玉的神色。
碧玉表現的並不扭捏，低頭笑道：“像國公爺這樣的男子，很多姑娘都會喜歡吧，我自然也不例外。”
妙星冷笑而不語。
碧玉對老狐貍是真的有意思。
這就好辦了。
快樂的時光過得迅速，一晃眼就已經傍晚了。
眾人打道回府。
卓離郁回府之後，就吩咐席洶去把郊外的那些刺客腦袋帶回來，在入夜之前，就掛到了城門上。
妙星冷今天吃多了，便站在秋千椅上蕩秋千。
老狐貍有事出門去了，說是晚點會回來陪她吃飯。
正蕩著秋千，忽然就聽見廚房裏響起劈裏啪啦的聲音。
什麽情況？
妙星冷連忙躍下了秋千，朝著廚房跑去。
一到門口，就看見阿虎和碧玉打起來了，由於廚房內的空間不算大，障礙物多，鍋碗瓢盆都打翻了幾個。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妙星冷問。
碧玉明顯不是對手，眼見著就快要輸了。
“小姐，她在湯裏下藥！”阿虎說著，抓著碧玉的胳膊擰到了她的背後，另一只手扣著她的肩膀，讓她動彈不得，“國公爺說過了，如果這女人只是負責監視，往外傳遞情報，可以先留著她，但如果她有害人的動機，那就不能留了！”
妙星冷看見了散落在竈臺底下的一包藥粉，目光一沈。
如果只是負責打探情報，自然可以不用打草驚蛇。
可如果她想要下毒害人，留著她就會直接威脅到府裏人的生命安全，她的身份已經從細作轉變為刺客了。
她不明白碧玉在想什麽。
白天奮不顧身地救人，到了傍晚又整下藥這一出……
“我剛才還在納悶呢，你為何發了瘋一般的忽然對我動手，都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原來你是懷疑我要在湯裏下藥？”碧玉轉過頭瞪了阿虎一眼，“你問都不問我那是什麽，就直接動手了，你就不怕冤枉了我嗎？”
“冤枉你？”阿虎冷哼了一聲，“這要是換成別人，我還真就當場問了，對你這個細作，我有什麽好客氣的？到了現在你還想要狡辯嗎？”
“我怎麽就是細作了？有你這麽亂冤枉人的嗎？你有本事把那包藥粉撿起來嘗嘗。”
“你要我去嘗嘗，你怎麽不去？只怕我吃下去之後，命都沒了。”
“那是肉桂粉，怎麽可能毒死人？你若不相信我，就放開我，我自己去吃。”
二人爭執時，妙星冷已經走到了那包藥粉旁邊，彎腰撿了起來。
她拿到鼻子前聞了聞，有些無奈地瞥了阿虎一眼。
“把碧玉放開。”
阿虎聞言，松開了手。
碧玉也得到自由，就捏了一把藥包裏的粉末，直接塞進口中了。
“小姐，這裏面真的是肉桂粉嗎？”阿虎怔了怔，“我剛才看她把廚房裏其他的人都支開了，只剩下她自己，我覺得不對勁，就湊過來看，我看她鬼鬼祟祟地往湯裏面倒粉末……”
“我怎麽就鬼鬼祟祟了？”碧玉辯解道，“我就往湯裏加個肉桂粉，有強身健體的功效，這是我專門燉給國公爺喝的，我加這個東西，有必要鬼鬼祟祟嗎？你這種人就是亂給別人扣罪名，看別人像賊，就認定人家一定是賊。”
“那你把人支開幹什麽？這廚房裏本來就有兩個人的。”
“其中有一個身體不舒服而已，我讓另一個帶他去看大夫，你要是不信，就去問問他們是不是這麽回事？什麽叫做我把人給支開了？”
“……”
他剛才並沒有走進廚房，而是隔著一段距離，就看見碧玉在跟兩個廚子說話，之後兩個廚子都走了，碧玉就開始往湯裏面加料。
此等行為在他眼裏，實在太可疑了，他當然不用多想就上來阻止了。
“好了，你們不用爭了，阿虎，你謹慎是好事，可你不能什麽都不問清楚啊，此事確實是你冤枉她了。”妙星冷嘆了一口氣，“跟她道個歉吧。”
“抱歉了姑娘，是我不對。”阿虎語氣冷硬。
就算這次是他冤枉了她，也依然改變不了她就是個細作的事實。
“你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在懷疑我？”碧玉難得沒有了平時的好脾氣，朝著妙星冷質問道，“他一上來就說我是細作，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我，因為在他的腦子裏，早就已經形成了我是細作的事實，所以，他認定自己沒有冤枉我，而你一開始也沒有幫我說話，從你的眼神裏，我看不到你對我的信任，你是看我吃了肉桂粉之後，才幫著我說話的。”
妙星冷聞言，面無表情道：“抱歉，我們國公府裏的人，多疑謹慎習慣了，因為曾經府裏來過臥底，而你來這的時間不長，所以……很難獲取信任。”
“可是我早上救了你啊。”碧玉道，“為何這樣都不能讓你信任我？如果我居心不良，我根本就不用出手了。”
妙星冷：“……”
臥底用苦肉計，這不是很正常的麽，她這麽問也並不能解除她的嫌疑，還問什麽問。
“你為何不回答？我現在就想問你一句話，你跟國公爺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提防著我，哪怕到了今天，也沒有放下半點防備，就算我因為救了你被毒蛇咬了，你也不感激我，你是覺得我在做戲嗎？”
“你有完沒完！”阿虎呵斥一聲，“我剛才不是已經跟你道過歉了嗎？你別忘了，你是小姐花錢請來的下人，有你這麽跟主人說話的嗎？你看看你什麽態度，難不成還要小姐給你鞠躬致歉？你跟我們很熟嗎？憑什麽相信你。”
“好，跟你們不熟，我不伺候了！”碧玉冷笑一聲，“我收拾東西，走人，把我的工錢給我結了！”
妙星冷沒料到她會這麽說。
以為她耍個脾氣就完事了，她居然要卷鋪蓋走人？
這麽有脾氣的臥底，如此理直氣壯……
那模樣，似乎受了多大的氣似的。
“小姐，都這樣了，咱們就不跟她演戲了，把她抓起來審問吧。都怪屬下，是屬下打草驚蛇了，現在既然已經說開了，咱們直接問出她的幕後人就行了，不用再跟她虛假客套。”
說著，他又要對碧玉出手了。
“住手，你沒有資格這樣對我！”碧玉後退了一步，抓過案板上的菜刀對著阿虎，“我真是受夠你們了，剛來的時候，我那麽好脾氣，就是想給你們留個好印象，希望大家能夠和睦相處，可你們呢？對我百般懷疑，這地方我不稀罕呆了，我想走，你們還不讓我走了？”
“碧玉，把菜刀放下。”妙星冷靜靜地望著她，“你應該是對老狐貍動了真心了吧？看在你白天保護我的份上，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必須告訴我，你是誰的人？”
“什麽誰的人？我就是我自己。”碧玉望著妙星冷，嘆了一口氣，“阿星，你才多大，心機怎麽能這麽深？對你好的人你都要這樣懷疑，我今天中了蛇毒都沒埋怨你，結果就換來你這樣的對待？如果你不是我的親人，我真想拿刀剁了你。”
妙星冷錯愕，“你在說什麽？”
“你……胡說八道什麽？”阿虎也驚訝地瞪視著她，“你別在這說瞎話了，夫人是沒有姐妹的。”
“讓她說完。”妙星冷道，“是表姐妹或堂姐妹嗎？”
“阿虎，你跟著國公爺多久了？你難道不知道，你們夫人是抱養的，而不是她爹娘親生的嗎？”碧玉道，“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姐姐就被爹娘賣給富人了，我們家境貧寒，那時候日子窮到過不下去，就只能把孩子給賣了，姐姐從小就長得漂亮，一對不能生育的富人夫婦把她買走了，過了幾年，爹娘生了我，我從來沒有見過姐姐，但是我知道她的日子過得很好。”
妙星冷萬分驚訝。
老狐貍之前趁著碧玉睡覺，把她給迷暈了，檢查她的臉，用了許多方法，最終證實她的容貌是真的。
老狐貍說過，楚金月沒有兄弟姐妹。
但如果，富人夫婦從來就沒有告訴過楚金月她是抱養的，她本人也就不會知道了吧？
那對夫婦不能生育，買了女兒當做親生的養，養大了有感情了，就不願意告訴孩子身世，說是自己生的，這也是一種善意的謊言。
這麽一來，楚金月就和原來的貧窮家庭，徹底脫離了關系。
她永遠都以為自己是爹娘親生的。
而那對富人夫婦，死在強盜的手裏，如今也不能證實碧玉的話了。
碧玉和楚金月的長相……真的太像了，說是親姐妹，讓人很難懷疑。
“如果你們不相信，我還可以證明，我知道姐姐的後背中央有一塊月牙胎記，她出生的那一天是在夜裏，八月十五，月亮很圓，爹娘給她取名——金月。”
碧玉頓了頓，道，“其實我挺妒忌她的，為什麽爹娘不把我賣給富人家，要留著我替他們還債。姐姐從小是被人寵大的，而我從小是吃苦長大的，明明是親姐妹，我卻要活得如此刻苦，之前我跟你說的克夫命，其實是騙你的。我那兩個未婚夫，是被我所殺，一個天天逛青樓，得了花柳病，一個年紀比我大了好幾倍，爹娘把我嫁給他們，就是想要換錢還債，我就偏不如他們的意，就把未婚夫都算計死了，但是沒人知道，只以為我克夫，沒有人再敢來我家提親，我也就自由了。”
“你為何不早說你跟我母親是親姐妹呢？我當初問你認不認得楚金月，你說不認得。”
“如果我一開始就告訴你，你是不是會花大把錢接濟我這個小姨，讓我從此吃香喝辣？”碧玉冷哼了一聲，“不稀罕。我不需要靠著楚金月的名字來混吃混喝，我想爭取的一切，都不要跟她扯上任何關系，她讓我覺得可恥，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真相，你卻要逼我說，如果我不說，只怕你們真把我當細作了。”
“她讓你覺得可恥？這話怎麽說？”妙星冷追問道。
碧玉望著她，有些猶豫，“你爹難道從來就沒告訴過你，你娘是怎麽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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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沒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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