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昀遲趕過來時菜都已經快涼了。

虞唯跟她父親說了好幾次先吃，但虞父還是堅持沒動，她也只能陪著他一起等著。

外面下雪了，駱昀遲進來時衣服和頭發上都沾了不少的雪花，他也來不及整理，率先伸出手，“抱歉，我來晚了，您久等了吧？”

“沒事沒事。”虞父僵硬的回答了一句，“你工作忙，能理解。”

他的眼睛在那只伸出的手看了許久後，這才終於伸出去跟駱昀遲握了一下。

“坐吧，這地方是虞唯選的，畢竟我也不知道您喜歡吃什麽，有什麽考慮不周的您要跟我說。”

駱昀遲表現的極其大方得體，與之相反的是虞父越發局促了。

好幾次駱昀遲給他倒茶的時候他手腳都有些不受控的發抖，頭也埋的很低。

好不容易的，這頓飯終於吃完。

虞唯知道他不自在就沒讓駱昀遲一起，自己開車送他回酒店。

“這兩年禹城的變化不小，你看你是想要住在這邊還是跟我們去安城？”

虞唯問他。

“不，我回村裏去住就好了，明天就去。”

虞父的回答讓虞唯一楞，隨即看向他，“你要回去住？”

“對啊，這大城市的……哪裏是我可以呆的地方。”

“可是……”

“四月啊。”虞父看向她，說道，“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也知道爸爸虧欠你的，就當我虧欠你的吧，我們以後……都不要再見面了。”

他的話讓虞唯臉上的表情頓時消失！

“什麽意思？”

“駱先生是個好人，我也能看出……他是真喜歡你，以後，你就跟他好好過日子就可以了，不用管我。”

“我怎麽可能不管你？我們……”

“四月，聽我的！我跟你們一起只會讓人笑話，也會玷汙了你現在的身份，所以我們以後就不要再見面了。”

“我不！”虞唯咬著牙說道，“你是我爸，為什麽我們不能見面？”

“你這孩子，你現在可不僅僅是我女兒，還是他妻子啊！他不是尋常人吧？一旦讓人知道你爸爸我是個殺人犯……你們都會擡不起頭的！”

“那又如何？”虞唯不為所動，“我不在乎。”

“那你老公呢？他……”

“他會站在我這邊的。”

虞唯毫不猶豫的回答讓虞父頓時沈默了。

在過了一會兒後，他才說道，“那你媽呢？早上我問你她的狀況你也沒回答……”

“你還這麽關心她做什麽？”

虞唯原本就不佳的心情在這瞬間頓時點燃了，雙手也握緊了方向盤，“這二十多年，她有去看過你嗎？她有過一點的內疚嗎？她甚至都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

“但不管怎麽樣，她都是你媽媽。”

“我沒有媽媽，從來都沒有。”

虞唯抵觸的情緒這樣明顯，虞父也沒再說什麽了，只轉頭看向窗外。

車子抵達酒店時虞唯也沒有送他上去，只坐在車內將新買的手機給他，“給你買的手機，號碼我都已經幫你存好了，今天我教過你怎麽打電話，你還記得吧？”

“記得記得，你趕緊回去吧。”

虞父朝她擺擺手，“天冷路滑，你開車小心點。”

他就站在酒店門口，背對著燈光的身形比虞唯記憶中更佝僂了幾分，臉上的笑容甚至帶了幾分小心翼翼和討好。

她的牙齒不由咬緊了，也沒有再看，直接調轉車頭。

在她就要抵達駱昀遲的公寓時，手機突然響了。

那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虞唯看了一會兒後才接了起來，“餵？”

“你……是虞唯姐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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