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許走！”

葉大丫轉身追上胡艷艷,?再次撲過來捉住胡艷艷的衣領子。

“你把話說清楚才能走！”

“說什麽！你到底要我說什麽！”

胡艷艷想要掙脫葉大丫的桎梏，但她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根本掙脫不開。

既然掙脫不了,?她便不掙脫了，調整位置,?好讓自己站的舒服點。

葉大丫盯著她看：“你穿成這樣來縣城幹啥？你是不是瞞著根寶和野男人來縣城？”

這話一聽就不對,?胡艷艷扭過頭瞪葉大丫。

葉大丫這是什麽意思？她是說她給葉根寶戴綠帽子？

我的老天爺啊,?她胡艷艷一個工人家庭出來的好閨女，為啥要想不開去招惹野男人,?搞壞自己的名聲？

“大姐，你咋張口就說我招惹野男人,?你這是在汙蔑我！我啥時候瞞著根寶和野男人來縣城了？野男人在哪，你指出來！”

“那你咋穿成這個妖精樣來縣城？”

“我穿成這樣咋了？”

“咋了？”

葉大丫連著哼哼幾聲,?一句話沒說,?但幾個哼哼足以說明她對胡艷艷穿著打扮的不認同。

她拉扯胡艷艷的衣裳：“人家窯子出來的人都不穿成你這樣。你這衣服上邊遮不住屁股，褲子又扯到了腰上，露出腰和大屁股。穿成這樣到處招搖，走起路來還一搖一晃的，你說你沒有招惹野男人,?誰信啊。”

聽到這話，胡艷艷頓時不高興了。

“我這衣裳咋了？我這衣裳是媽給我做的,?媽都沒意見,?你一個做大姑姐的憑啥有意見？”

葉大丫顯然不相信胡艷艷的話，自個兒親媽是什麽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了。

葉大丫知道黃桂花一直以來都看不上胡艷艷，憑她對親媽的了解，自個兒親媽絕對不可能親自給胡艷艷做衣裳！

胡艷艷肯定在撒謊,?她一定是在撒謊。

“不可能！”

“你說不可以能就不可能？你趕緊撒手放開我，不然我回去和媽告狀！”

葉大丫不但沒有撒手，反而捉的更緊了。

“除非媽瘋了，不然媽絕對不可能給你做衣裳。”

趁葉大丫走神，胡艷艷一把扯開她的手，迅速往旁邊走兩步，離葉大丫遠遠的。

“媽為啥不可能給我做衣裳了？”

胡艷艷起了炫耀的心思：“我身上這身衣裳不僅是媽給我做的，還是媽熬了一宿給我的做的。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去炮仗廠找媽問個清楚。”

胡艷艷不想繼續跟葉大丫掰扯身上的衣裳是誰做的，話音剛落，拔腿就往巷子口處跑。

葉大丫轉身想追，但這會胡艷艷學精了，邊走邊撿起地上的石頭子往葉大丫身上扔。

葉大丫一下子被好幾個石頭扔了個正著，不得不停下來躲避迎面而來的石頭子。

胡艷艷加快速度往外跑，跑出五十米沖刺的速度，終於把葉大丫而甩下了。

跑出巷子口，她不敢在附近逗留，急忙又往供銷社的方向跑。

跑了有十分鐘，她跑到供銷社門口。

停在供銷社門口，胡艷艷叉著腰站在門口喘氣，把氣喘勻了才往裏面走。

這會兒她的身份是炮仗廠的銷售主任，大小是個領導，得註意自個兒的形象。

胡艷艷邊走邊梳理自個人的頭發，還拿出紅紙在臉頰以及嘴唇上拍了拍，把自個兒的腮幫子和嘴唇都弄的紅艷艷的。

她本就長得白皙，拍上紅色的腮紅和嘴唇後更顯白皙，氣質也發生一百八十度大逆轉，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獨立女性的氣質。

胡艷艷敲了敲櫃臺：“同志你好，我是炮仗廠的銷售主任胡艷艷，我來找你們主任。”

她的下巴微微擡起，視線比供銷社工作人員的視線略高，給了工作人員無形的壓迫感。

工作人員見她用下巴看人，又自稱是炮仗廠的銷售主任，以為她是個很厲害的大領導，嚇得不敢和胡艷艷對視。“我們主任這會兒不在這裏，您稍等，我去喊他過來。”

工作人員轉身就往裏面走，小跑著去辦公室找供銷社主任。

到了辦公室門口，她急得顧不上敲門，直接推門進去。

“主任，外邊來了個很厲害的領導，她點名說要找你。”

“很厲害的領導？”

主任急忙放下手裏的文件，問都沒問工作人員來人是市裏來的領導，還是省裏來的領導，急匆匆就往外走，搶在工作人員前邊跑到供銷社後門門口。

掀開簾子走進供銷社，主任環顧四周，在櫃子邊找到胡艷艷。

主任停下腳步，不動聲色打量胡艷艷。

他想，這位女同志應該就是工作人員說的大領導？看著確實挺像的。

主任盯著胡艷艷看，供銷社裏面的所有人中，這位女同志的領導範兒最足！

這會的他還不知道，有一種領導範兒，叫做裝出來的領導範兒。

主任不敢再耽誤時間了，急忙走向胡艷艷。

“同志你好。”

胡艷艷聽到聲音，轉過身和主任對視。

看到主任的瞬間，胡艷艷瞇起眼睛，裝出好厲害的樣子：“同志你好。”

主任心知有時候說多錯多，說得多不如不說，於是他只說：“您是？”

胡艷艷伸手和主任握手，一邊握手，一邊做自我介紹。

“我是炮仗廠的銷售主任，我來找你談訂單的事。”

主任剛才還一臉的小心翼翼，聽完胡艷艷的話，瞬間變了臉色，立刻甩開胡艷艷的手。

原來是炮仗廠的銷售主任而已！

這人裝得跟省裏來的大領導似的，搞得他差點給她點頭哈腰了！

不就是一個小小炮仗廠的小小銷售主任，作為供銷社的主任，他見多了各個工廠的銷售主任。

主任一改剛才的熱絡，冷著臉和胡艷艷對視，微微擡起下巴，眼神不屑。

“該談的我已經和你們孫主任談過了，你回吧。”

說完，主任轉身就要走。

胡艷艷急忙追上他：“我這次過來找你談的，和主任之前和你談的不一樣。”

主任心想，有啥不一樣，還不都是想找他買炮仗廠的炮仗。

年都要過完了，他幹啥要在這會兒跟炮仗廠買炮仗？

“我現在要去開會，沒時間坐下了跟你談事情，這樣吧，你先在這裏等一會，等我忙完了再來找你。”

這話一聽就是假話，胡艷艷一個字都不信，直接上手捉住主任的手。

主任嚇得甩開他的手：“你這個女同志咋拉拉扯扯的，離我遠些，你這樣影響不好！”

胡艷艷笑著往後退幾步：“我就兩句話，說完立馬走，絕對不耽誤你去開會。”

“就兩句話？”

“就兩句話。”

“你已經說了一句了，還有一句。”

胡艷艷差點被口水嗆到，但她很快調節好情緒，一秒內恢覆最好的狀態和供銷社主任對視。

下一秒，她說出第二句話：“我們炮仗廠不收你們的錢。”

不收錢？

不收錢的話倒是可以往下聊一聊。

主任給胡艷艷一個‘你繼續說’的眼神，示意她接著往下說。

得了主任的暗示，胡艷艷松下一口氣，迅速揚起笑臉。

“這裏人來人往的不是說話的地方，要不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坐下了詳細聊一聊？”

“去我的辦公室聊吧。”

供銷社主任被不收錢三個字吸引了所有註意力，不再提讓胡艷艷走的事，走在前面給胡艷艷帶路，帶她去他的辦公室。

走進辦公室，主任讓胡艷艷隨便坐，倆人一人坐一邊聊天。

胡艷艷將自己想的專櫃那套說給主任聽，她很會說話，全程只撿好聽的說。

比如，她說炮仗廠只在供銷社門口放一個專櫃，炮仗廠這邊負責運貨、拉貨、賣貨等一系列事情，全程不用供銷社這邊插手。

不僅不用供銷社這邊插手，賺了錢還白給供銷社分成。

主任起先只是對不收錢三個錢感興趣，聽完胡艷艷的話，反而對專櫃兩個字起了興趣。

“什麽是專櫃？”

“專櫃就是專門賣我們炮仗廠所有產品的櫃子，到時候我們會派人過來安裝櫃子，等櫃子安裝好後，我們會派人過來擺貨，如果你們這邊有需要，我們還可以派人過來專門負責我們炮仗廠的專櫃。”

總之就是一句話，供銷社啥也不用幹，白拿錢。

主任心動了，白給的錢不要白不要！

但他不想現在答應胡艷艷，擺一會子譜，過一會才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說：“可以試試。”

停頓一秒，接著說：“但供銷社這邊只給你們一個星期，如果一個星期後還見不到利潤，那你們就得把櫃子拉走。”

胡艷艷在心裏歡呼雀躍，成了，她談成了！

臉上卻穩得一批，笑容不變，嘴角的弧度同樣沒有變。

“一個星期就夠了。主任，那我今兒個就讓人過來安裝櫃子？”

“可以。”

要談的事情已經談完了，要簽的合約也簽完了，胡艷艷不想留在這裏和供銷社主任閑聊浪費時間，提出要離開。

供銷社主任擺了擺手讓她自便，既沒有起身送她出門，也沒有說再見、合作愉快之類的客氣話。

不過胡艷艷一點都不在乎，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賣煙花、賣炮仗、以及賺錢、賺錢、賺好多錢！

走出供銷社，胡艷艷快步往炮仗廠的方向走。

二十分鐘後，她回到炮仗廠，拿著剛簽下的合約來到孫主任的辦公室，敲門進去找孫主任。

胡艷艷先給孫主任看合約，等他看完合約再和他說自己和供銷社主任的談話。

孫主任本就對胡艷艷不抱期望，沒想到胡艷艷竟然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孫主任激動得站了起來：“胡主任啊，專櫃這事是你提出來的，以後由你全權負責！你只管放心大膽地幹，組織這邊無條件支持你。”

“哎！孫主任你放心，我保證在一個月內讓咱們炮仗廠賺到錢！”

後面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胡艷艷直接說：“主任，那我先去忙了。”

“去吧。”

走出辦公室，胡艷艷找上葉大海，讓葉大海按照自己畫的圖紙做兩個櫃子。

她要做的是那種兩米高的櫃子，一個櫃子分成四格，下面兩格，上面兩格，不過下面的空間要比上面的空間大一倍。

葉大海年輕那會是木匠，只用一天功夫就做出胡艷艷要的櫃子。

第二天早上，胡艷艷喊幾個年輕的工人把櫃子搬到供銷社門口，同時把廠裏面的老鼠雷、仙女棒以及一些炮仗運到供銷社門口。

當天上午，她把老鼠雷、仙女棒以及炮仗分門別類擺到櫃子上，還找來一個年輕的小姑娘負責看櫃子。

做完這些，她就走了，接下來她還得去忙別的事情。

胡艷艷借來孫主任的自行車，騎著自行車回到生產大隊，在一眾人驚訝的眼神下緩緩騎車回家。

到了家門口，她按響自行車上的響鈴，引得左右鄰居、以及葉多金兄妹跑出門。

胡艷艷朝葉多金兄妹招手：“上車，媽帶你們出去遛彎。”

葉多金兄妹長這麽大還沒有坐過自行車，當下全都興奮地哇哇大叫起來。

葉多鋼跑得最快，搶在幾個哥哥前面爬上自行車後座。

葉多金緊隨其後，他伸手把弟弟往裏面推，然後坐了上去。

車後座只能坐一個人，但因為葉多金和葉多鋼都還是孩子，勉強可以坐下他們兩個。

葉多銀看著自行車，急得直撓頭發，大哥和三弟都搶到了位置，他和渺渺咋辦？

“媽，我和渺渺坐哪啊？”

胡艷艷拍了拍車前杠：“坐這裏，來，你倆過來。”

葉多銀牽著葉渺渺走過去。

胡艷艷彎腰抱起葉渺渺，把葉渺渺放到車前杠的最前面，然後又彎腰抱起葉多銀，把他放到葉渺渺後面。

“多金抱住多鋼，多鋼抱住媽媽。”

說完葉多金和葉多鋼，她又說葉多銀和葉渺渺：“多銀你要抱住渺渺，渺渺抱住車把手。都抱好沒有？”

葉多金兄妹：“抱好了！”

胡艷艷踩動腳踏板，載著自家四個孩子穩穩當當地從一眾看熱鬧的鄰居面前經過，按響自行車上的響鈴和眾人打招呼。

牛嬸忍不住嘖嘖出聲：“大缸家這回真的是起來了。”

翠花嬸立刻接話：“大缸家的胡艷艷可真是能耐，不僅會騎車，還可以載著四個孩子把車騎得飛起來，以前咋沒有看出來她這麽能耐。”

王嬸緊隨其後：“以前大夥都說胡艷艷是個沒用的，現在怎麽著？人家胡艷艷不僅當上工人，連自行車都騎上了，比我們都要能耐！”

牛嬸做出總結：“所以啊，老話說得對，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人不到死的那一刻，都別小瞧人家，說不得人家哪一天就翻身了。”

說完話，幾個看熱鬧的嬸子結伴離開。

與此同時，大伯娘往地上啐一口，會騎自行車又咋的，還不是嫁了個泥腿子！

呸，不是她看不起胡艷艷，就胡艷艷那樣的人，最多一個星期，她就會被打回原形！

對於眾人對自己的評價，胡艷艷一無所知。

這會兒，她載著幾個孩子來到葉大鵬的家門口。

葉大鵬小時候家裏窮，被父母賣身去地主家當長工，後來跟著地主家的少爺讀書寫字、學畫畫，再後來成了地主家的書齋掌櫃。

地主家被打倒後，他拿回自己的賣身契，回到生產大隊這邊養老。

後來生產大隊搞集體生產，他便跟著大夥一起上工賺工分養活自己。

不過他畢竟當了幾十年的書齋掌櫃，幹不了什麽重活，每天賺的工分都不夠一個人吃喝。

好在他識字會畫畫，逢年過節的靠幫人寫對聯、寫信、以及畫門神賺一些糧食。

胡艷艷停下車，讓幾個孩子下車：“到了，下車吧。”

葉多金跳下車，左右看了看，奇怪問：“媽，你咋帶我們來這裏，你要找大鵬爺爺寫春聯嗎？”

“不是。”

她不是來找葉大鵬寫對聯，而是來找葉大鵬畫畫。

她沒下鄉那會隔三差五去大商城，大商城裏面有一些賣雪花膏和蛤蜊油的專櫃，這些專櫃上都會貼一些美人畫像，以此來引起人們的註意。

她想著炮仗廠也在供銷社那邊放了櫃子，櫃子上除了炮仗和煙花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看著光禿禿的，一點兒也不吸引人。

所以她想效仿大商城的雪花膏專櫃，跟他們一樣在櫃子上貼上一些人頭像。

當然了，炮仗廠賣的是煙花和炮仗，不能和雪花膏專櫃那樣直接貼美人畫像。

胡艷艷琢磨了一個晚上，最後琢磨出一個法子。

她帶幾個孩子出來，一來是難得借到自行車，帶他們出來轉幾圈，二來是來找葉大鵬，讓他給幾個孩子畫畫。

畫什麽畫呢？她想畫幾個孩子玩老鼠雷和仙女棒的場景。

等葉大鵬把畫畫出來，她就把這些圖畫弄成類似年歷的海報，再把這些海報貼到櫃子上吸引路人。

“多金去敲門。”

聽了胡艷艷的話，葉多金走上前去敲門：“大鵬爺爺，大鵬爺爺你在家嗎？”

葉大鵬從裏面打開門：“誰啊？”

等他看清楚葉多金的臉，立刻笑了起來，“原來是多金啊，你咋來了？”

胡艷艷走上前：“大鵬叔，我來找你畫畫。”

畫畫可比寫對聯、寫信之類的費事多了，葉大鵬摸了摸下巴上的白胡子，吧唧嘴巴。

“可以是可以，但你得給我買一壺酒和買一個大豬肘子。”

“可以！”

葉大鵬把門全部打開，側過身示意胡艷艷他們進屋。

等他們走進屋，葉大鵬慢慢地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拿出毛筆和宣紙。

“你想咋畫？”

胡艷艷把自己的要求和葉大鵬說一遍，說完後看著葉大鵬問：“能畫嗎？”

“畫肯定是能畫的，就是忒麻煩了些。”

葉大鵬放下毛筆，當場加價：“你得再給我買一只燒雞。”

胡艷艷忍不住翻白眼，不就是一壺酒、一個大豬肘子、一個只燒雞嗎！只要他能把她要的東西畫出來，她能給他買雙倍的東西！

“可以！”

得了胡艷艷的保證，葉大鵬頓時滿意了，拿著毛筆和宣紙往外走。

“你要的畫不能在屋裏畫，得到外邊畫。”

他在門口擺一張桌子，把宣紙放到桌子上，又拿出幾只大小不一的毛筆，拿出幾盒顏料。

“我這邊準備好了，你讓幾個孩子開始吧。”

胡艷艷點頭，拿出老鼠雷和仙女棒遞給葉多金兄妹。

“多金、渺渺，你們站在一起燒這個仙女棒。”

葉多金和葉渺渺接過仙女棒，按照胡艷艷的指示，擺著姿勢玩仙女棒。

過去一段時間，胡艷艷又說：“渺渺站中間，多金、多銀、多鋼你們在妹妹四周站著，多金給妹妹遞火柴，多銀給妹妹遞仙女棒，多鋼你起身搶妹妹手裏的仙女棒。”

“多鋼你不要真的上手搶妹妹手上的仙女棒，你要假裝搶，但是不能真的搶。”

“多金你蹲下，不要站起來，你擋住你妹妹的臉了。”

“多銀，你多拿幾根仙女棒給妹妹，把手裏的仙女棒都給妹妹。”

等葉大鵬畫完胡艷艷吩咐幾個孩子擺的場景，放下筆就問胡艷艷：“根寶家的，你畫這些畫幹啥啊？”

“我要幹啥現在不能告訴你。大鵬叔，你再幫我畫一張，這回你要把幾個孩子畫的胖一些，最好是把他們畫的跟年畫上的福娃娃一樣胖。”

說完這句話，她掏出炮仗遞給葉多金兄妹，要他們手拿炮仗擺出年畫上年畫娃娃的姿勢。

葉大鵬心想胡艷艷真是沒事找事，但為了一口酒，他只得繼續按照胡艷艷的要求畫畫。

這一畫，他們就從中午畫到了晚上，但畫了這麽久，也僅僅只是畫出草圖而已，還得再花時間給畫上色。

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胡艷艷喊葉多金兄妹上車。

在離開前，她和葉大鵬說：“大鵬叔，那幾張畫我要的急，勞煩你老人家趕趕工，最好能在明兒個晚上把畫給趕出來。”

為了讓葉大鵬好好幫自己畫畫，胡艷艷使出殺手鐧。

“你要是你能在明天早上把幾張畫趕出來，我就給你多買一瓶酒。”

葉大鵬獅子大開口：“我要大川家的老酒。”

胡艷艷咬牙：“行！”

不就是要老酒嗎，她買就是了。

從葉大鵬這邊離開，胡艷艷載著幾個孩子抄近路回家，十分鐘後來到家門口。

老葉家門口，黃桂花和葉根寶蹲在門檻上等他們，見他們回來了，倆人站起身迎接他們。

黃桂花一會看向胡艷艷，一會看向她身後的自行車。

“你哪來的自行車？”

胡艷艷直接把車騎進屋裏，拿出大鎖把自行車鎖上，關上門，又在門上鎖一把大鎖頭。

做完這些，她才回答黃桂花的話：“找孫主任借的。”

忙了一天，胡艷艷累得不想說話，吃過飯便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她騎車去葉大鵬那邊拿畫。

拿了畫，她快速地看一眼，見自己想要的都畫到了畫上，才笑著跟葉大鵬揮手。

“我先走了，晚上回來再給你帶酒和大豬肘子。”

葉大鵬追上去喊：“還有燒雞！”

“知道了！”

胡艷艷拿著畫騎車去縣城，天亮時分到達炮仗廠，天色徹底亮起來後出發去供銷社。

胡艷艷到達供銷社時，供銷社這邊已經開門了。

她拿出漿糊，給三張畫塗上漿糊，然後把三張畫貼到屬於炮仗廠的櫃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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