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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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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53六字距離

八月下旬, 烈陽依舊似火,渝江的高中生們已前後不一地踏入了朗朗書聲之中。

三中每年這個時候,都會為準高三生們做一個動員。

一是喊話給你想傾訴心裏話的那個人, 二是邀請了學校校史館榮譽榜的優秀畢業生回校給學弟學妹們談談過來人的經驗。

李且和蘇木每年都在被邀請在列的人選,可惜時間不作美, 年年都因為自身工作原因無法參加。

今年接到邀請的時候,兩人總算是有時間答應了下來。

而文詩月在前年就被邀去過了,今年她也會去,不過是因為電視臺的工作, 去做專題報道的。

因此, 兩人並不同路。

厚德樓前是穿著藍白夏季校服的高三生們,如海洋一般一字排開, 倒是讓夏風都有了一絲海上的清涼。

文詩月他們電視臺的在第一排和樓上各架著機器進行拍攝,她看著一張張青春無敵的容顏, 倒是頗有些懷念。

置身於這片藍白海洋裏的卓小滿探著腦袋揮著手跟文詩月打招呼,引來了身邊一眾人問她認識那個美女記者啊?好漂亮, 好白啊……

有的上次因為跳樓事件見過, 還有個別的覺得眼熟,說好像以前在哪兒見過。

總之因為文詩月在現場, 惹得大家的討論話題全都圍繞著她。

甚至有的當機立斷說要考新聞專業, 這樣也能變成這樣的大美女。旁邊的男生不由得恥笑埋汰, 說你考上以後去整個容比較容易實現。

男生不負眾望被打了, 引來了一陣嬉笑連連。

張雯瞧著這些少年少女們, 追憶著自己的似水年華,不由得感嘆:“年輕真好。”

文詩月正好跟著看好機位,聽到張雯這話,扭頭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笑道:“你也不老。”

“那怎麽能一樣。”張雯一臉艷羨,又帶著無限的悵然,“這是青春啊,短暫又美好,以前的我怎麽不懂得珍惜呢。”

“因為人生最大的遺憾,是一個人無法同時擁有青春和對青春的感受啊。”文詩月拍拍張雯的肩。

“這麽遺憾?”

一道高大的影子壓了過來,幫文詩月嚴嚴實實地擋住了烈烈驕陽,帶來的是極其熟悉的木質香和含笑的低沈嗓音。

文詩月都不用擡頭就知道來著何人。

再加上突如其來齊刷刷看過來的驚艷目光和談論聲,除了某位至今依舊蟬聯三中風雲人物榜首無人撼動的李學長,還能有誰。

張雯看見李且過來了,依舊還是那副改不掉的花癡樣:“李隊,來找咱們詩月啊。”

李且勾唇點了點頭,這一笑不得了,學生們又開始交頭接耳,瘋狂偷看瘋狂心動。

“我的天啊,笑起來好蘇,又高又帥。”

“對啊,剛才沒笑的時候又好高冷,咱們學校怎麽會有這號人物?”

“那是誰啊,新轉來的嗎,我高三的快樂是不是要來了?”

“不對啊,我怎麽覺得在哪兒見過?”

“是見過。”卓小滿終於說話了,帶著一種無以言語的驕傲感,“那是我哥。”

“對對對,我就說,高一那會兒給你開家長會來著。”

“卓小滿你家開掛了吧,一個比一個長得好看,這麽一對比,你最醜。”

“滾,想死了是吧。”

“……”

那邊廂熱熱鬧鬧,嘻嘻哈哈,這邊廂悠悠哉哉,閑閑散散。

“這是每一個人都會有的遺憾。”文詩月扭頭看向李且,也被他今天的少年感吸引住了眼球,楞了一霎才把話說完,“大概就叫做,身在福中不知福。”

喊話開始,樓上出現了一個胖胖的女孩子:“……我是高三三班的武子衿,我有話對我的同桌說……”

話音伴隨著一陣騷動,將開場就烘托到了一個制高點,鼓掌聲,吹口哨聲絡繹不絕。

文詩月也是第一次參與這種活動。

雖說這是三中的傳統,但是她畢業那年都沒有,好像是從那之後才開始的。

“所以現在高中生都這麽敢說了?”她都有些震驚,跟李且指了指另一邊,“你看校長還在那邊呢。”

李且就這麽用自己的影子給文詩月擋太陽,她挪動,他也跟著挪動,聽見她的話也跟著笑。

“那不是怕遺憾,所以豁出去給青春不留遺憾。”李且說。

“你呢,有遺憾嗎?”文詩月問。

“沒有。”

“沒……有?”

李且低頭凝著文詩月,暗自伸手牽住她的手:“我唯一的遺憾已經被我抓住了,沒有遺憾。”

文詩月看向李且,朝他莞爾一笑:“我也是,沒有遺憾。”

我所有的遺憾都與你有關,但也都被你全部填滿,沒有遺憾。

“對了,我表哥呢?”

“他有事耽擱,一會兒直接去禮堂。”

“嗯。”文詩月把手抽了出來,擡頭看見樓上已經換了人。

李且微微俯身,擱在她耳邊問:“不牽我?”

文詩月暗地裏拿手肘捅了下李且:“工作呢,別鬧。”

“哦。”李且乖乖地站好。

不一會兒,樓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是卓小滿他們班的班長,也是校草,人一上去下面就轟動了。

“那不是小滿他們班長嗎?”文詩月說。

“……”

“幹嘛不說話?”

“不你讓我別鬧麽。”

“……”

樓上英俊的少年望著樓下,說:“大家好,我是來自高三一班的陳岳,我有個問題想問一問我們班的卓小滿同學。”

卓小滿直接懵了,而這一次的起哄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文詩月一聽眼睛也驀地瞪大了,趕緊讓樓上的機位切給卓小滿,她的眼睛卻是盯著攝錄機裏的少年,一臉磕到了的表情。

李且瞧著文詩月吃瓜的笑容,也跟著揚唇笑了起來。

“……為什麽你對別人都很友好,甚至稱兄道弟,偏偏一到我這兒就冷臉。”陳岳盯著卓小滿,“我自認對你不錯,也沒得罪你,今天趁此機會我想好好問問你,你心裏怎麽想的?”

“傻子。”文詩月說著擡頭看了眼李且,“跟你一樣傻。”

李且點點頭:“是挺傻的。”

陳岳明目張膽的要說法,卓小滿臉紅紅地應了下來,他們這一趴才算是過去。

文詩月他們這邊拍的差不多了,準備一會兒轉戰到禮堂。張雯和老姜非常有眼力見兒,把她還給李且一會兒。

美其名曰跟一會兒要上臺演講的李學長提前做個采訪。

文詩月不由得在心中感嘆,她的中國好同事啊。

於是兩人就在校園裏轉了轉,三中變化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跟當年還是有了不小的變化。

兩人走在林蔭小道,陽光穿過枝葉罅隙星星點點地打在他們的身上,一路聊著經過教學樓,琴房樓,食堂,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

而後在操場遇上了蘇木,一起繼續轉起了校園。

三個人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重返校園的緣故,穿的都格外的青春,像極了高中生。

文詩月是出外景的時候都這麽簡單,白T牛仔褲,高高的馬尾一紮,怎麽舒服怎麽來,青春靚麗。

李且今天難得不是一身黑,穿著白襯衫,藍色牛仔褲,白色板鞋。

這也是文詩月當時看到他楞怔的原因,仿若看到了當年叫他一眼萬年的白衣少年。

高一新生在軍訓,蘇木倏然想起了當年文詩月軍訓的事,不由得笑道:“我記得那時候你軍訓,我跟李且來找你,你那一聲學長叫的我覺得天兒都不熱了。多稀奇,居然有女生沒有拜倒在你的牛仔褲下,這個人還是我表妹。”

“是啊。”李且低聲跟文詩月翻舊賬,“學長當時只能尷尬地看手機。”

文詩月一聽,原來但是滿不在意地看手機是因為尷尬啊。

“那學妹也不是故意的,就條件反射。”文詩月不知為何,心中一動,“其實那不是我第一次見到你。”

“是嗎?”李且似乎也不太意外的樣子。

文詩月沒註意,而是笑望著李且。

笑意比樹梢的蟬鳴熱烈,眸光比這清空的驕陽燦爛。

“我在還不知道你名字的時候,對你,一見鐘情。”

李且修長的五指陷入文詩月的指縫裏,緊緊握住,眉目情意綿綿:“我也是。”

“嗯?”

“對你,見色起意。”

“你……行吧,我當你誇我。”

蘇木一扭頭就看見兩個人在那兒咬耳朵,暗自啐了一句。

但看著倆人眼中只有彼此又十分的欣慰,於是默默摸出了手機。

“李且,文詩月。”

兩人應聲一同朝蘇木看去。

“哢嚓”一聲,他們看向鏡頭略顯茫然的模樣在這一刻被靜止在了相機屏幕裏。

一如十年前,相同的背景,相同的兩個人,相同的表情,被同一個人捕捉進相機。

不同的是,當年是分離,是難以啟齒的暗戀。而今是牽手,是心照不宣的喜歡。

……

禮堂裏,文詩月回到崗位上,高三的同學們陸陸續續入座,沸滿盈天漸漸變得落針可聞。

李且上去的時候,不出意外的掌聲雷動。

他講的不枯燥,像是一個朋友一般淡然自若。以講故事的方式開頭,以內容延展出大家未來的人生,眼下的迷茫。

他說十七八歲是青春,青春本就有無限可能,在虛實之間反覆橫跳,迷惘也是正常的。

但你們現在正走在一條鮮花綻放的道路,馥郁芳香走出曙光和希望。

這條路每個人都要走,晨起含露,夜抗風霜,必經之路,不要焦慮。

如果你是花,你的花期總會到來。如果你是樹,果子總有成熟的一天。放平心態,努力用心,不要太去計較得失,做到不負明天不負自己,未來皆可期。

最後,他說:“有人跟我說青春裏的我們身在福中不知福,所以我希望你們是身在福中是幸福。”

時間關系,每次只給一個同學提問的機會。

給李且提問的同學就著他剛剛提到的幸福,問道:“請問學長,那你所認定的幸福是什麽?”

李且勾唇一笑:“我所認定的幸福是,我高中時暗戀的女孩也正好暗戀著我。”

此話一出,整個禮堂沸騰了起來,提問的女生也激動地趁熱打鐵:“那現在呢?”

李且笑意更濃,目光越過一眾激動的目光,明目張膽地落在了後面攝像機旁邊姑娘的臉上。

兩兩相望,摒棄周遭的一切,仿若所有人都在這一刻都倏然消失不見,只餘他倆。

事實卻是,所有的人順著李且的目光看向了文詩月,是滿滿的羨慕。

禮堂的擴音器裏傳來男人低沈而篤定的嗓音:“我們正在相愛。”

禮堂爆發出最為熱烈的一次哄鬧聲,聲聲不斷。

在這片鬧聲中,有人的聲音響起,很是激動:“我想起來了,我說怎麽那麽眼熟,那是學姐。咱們高一那年她來學校做過演講,我經過聽了一點兒。啊啊啊,我的天啊,時隔兩年,對應上了,這什麽偶像劇劇情。”

“學姐說什麽了?”

“當時有人問學姐當年快速提高學習成績的動力是什麽?學姐說是因為一個人,一個她暗戀了很久很久的人,她想追趕他的腳步。她追上了,他們是雙向,他們相愛了……”

說著說著,這姑娘突然哇哇大哭了起來。

張雯在一旁也快哭了:“嗚嗚嗚,當眾表白,李隊也太浪漫了吧。”

文詩月一顆心也是激動的七上八下,全是蜜糖,翹著的唇角就沒下去過,卻還不忘工作。

“好好工作。”

“無心工作。”

“……”

然而這一段也被拍了下來,後來被放上了網,直接爆紅網絡。

評論區一波土撥鼠嗷嗷叫。一波這兩位別浪費顏值,給我進軍娛樂圈,給我拍偶像劇,我們看不膩。

還有一波說所以想要變得優秀,就一定要喜歡那個最優秀的,讓自己成為一束光,讓他看見你。

……

文詩月他們這邊的工作結束,她在停車場給李且發消息說先回電視臺,收了手機就看見張雯摸過去找過來的。

“怎麽了?”文詩月問。

“手機不見了。”張雯說。

“你去了哪兒?”

“厚德樓二樓教室,還有就是禮堂。”

老姜讓她倆去找手機,他們在這兒等。

張雯說:“厚德樓近,你去厚德樓,我去禮堂。”

文詩月也沒什麽意見,兩人便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此時厚德樓沒人,陽光傾灑在走廊上,很奇妙的感覺,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高中時代。

其實樓道教室班級都沒有變,只是教室的課桌椅不再是以前的鐵皮,變成了眼下的塑料,兩人一桌也變成了一人一桌。

走廊清凈,教室無人,文詩月摸出手機給張雯的手機打過去,隱隱約約聽到了鈴聲,便順著聲音找了過去。

手機鈴聲在高一五班內大作,文詩月站在教室門口瞥見講臺上是好像有個手機。

她掐了線,瞧著這個熟悉又久遠的班牌,又瞧著這間教室,是她高一時的教室。

文詩月走進教室,站在講臺下,連講臺也都已經換了新的。

擡眸望去,唯獨不變的是窗外那棵歪脖子樹。

枝丫繁茂,郁郁蔥蔥,充斥著歲月的痕跡,還是原來的模樣。

時光在流逝,時隔十一年,一切其實都在發生著劇烈的變化。

可是站在教室裏卻讓她有了第一次踏進教室的感覺,就像是真的有重新回到2009年。

怕老姜他們久等,文詩月趕緊邁上講臺,伸手去拿手機走人。

視線卻被講臺上攤開的書吸去了註意力。

她定睛一看上面的內容,眸色一頓,驀地屏住了呼吸。

這是她Q.Q上的信,不僅如此,下面還有了回覆。

1封

軍訓,你跟蘇木一起來找我,原來你叫李且,就是大家都在說的李且。我好像表現得有點兒冷漠,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我不是故意的……

回覆——

軍訓,蘇木讓我陪他去找你,你對我表現有點兒冷漠,紅紅的臉蛋冷淡的聲音,你的聲音倒是很好聽。不過你這反應有點兒傷我自尊心,我看手機不搭理你也不是故意的。

文詩月學妹,很高興認識你。

文詩月翻頁,是第2封,他說他也不想在開學典禮上演講,奈何想讓她看到他,耍帥而已。

繼續翻頁,她的每一封信他都回覆了,在操場偶遇看見她很開心,雖然她依舊冷漠。

她因為經常去英語老師辦公室經過他的教室,後來他算好了時間在她會經過的時間段特地在班上等她經過。

搭公交車是因為知道她也坐那一路,其實他是要轉車的。

他說,學妹,你早起,我比你起的更早。

周末不美好。他說是啊,我不但要補課,還見不到你。

她跟他說話總是冷冰冰的,但是即便如此,還是願意跟她多說說話。他說自己可能有點兒欠虐。

他說希望她多來找蘇木,這樣他就可以看見她,第一次發現蘇木這個朋友原來這麽好用。

還有她的生日他也知道,星座他不知道,如此相配他很開心。香菜過敏這種醫學問題,他也沒辦法。

他也很期待周四。他說,還有傻學妹,學長我早就知道那個跟我合奏的人是你,不然我何必周四必到,傻乎乎。

籃球賽。知道為什麽我要打籃球嗎?學長我高一高二都不怎麽打,是因為蘇木說你喜歡看,我才打的。沒良心,每次給我水都是最後一個。算了,好的都留在最後,原諒你了。

元旦晚會,也是從蘇木那兒聽說他們班要表演,才特地說要去看。

他說那晚那段路你那麽難過,我心裏也跟著痛,只想陪著你,永遠陪著你。

文詩月紅了眼眶,一頁一頁地翻下去。

她註意到李且回覆的時間都是8月12日的淩晨,是她去他家的頭天晚上,她做夢醒了在書房找到他,他說他要交份報告。

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報告。

翻到最後一頁,夾著一張照片。

這是當年的那張合照,文詩月倏然想起那天李且的癡纏和他說的話,還有第二天在他家他故意給她看那本曾被他換過的書。

他應該是幫她照相機的時候發現了書和裏面的照片。

文詩月垂眸忽而一笑,像是心有靈犀似的,將照片翻了過來。

她的字跡下面多了兩行蒼勁有力的新字跡。

與此同時,熟悉的低沈嗓音自門口響起,念著這兩行字。

“如果我們之間一定要有六字距離,那就是——李且愛文詩月。”

文詩月扭頭看向李且,男人立在門口,單手抄兜,陽光正好投在他的身後,熠熠生輝。

在光影裏,她好似看到了曾經的那個讓他誤入眉眼,自此難忘的俊朗少年。

她眸光裏淬著水光,整個人卻是笑著的,是喜極而泣,笑的幸福又甜蜜。

李且一步一步往前走,含笑凝著她:“第一百封信,世人都說數學精於計算與說明,方程的等式也屬於未知,可它的指向確是唯一。如果語文裏我們註定要有距離,那麽在數學裏你註定是我的唯一。”

他在文詩月的面前站定,隨之將手從兜裏拿了出來,單膝跪地。

他右手舉著這枚在陽光下閃著光的銀色鉆戒,擡頭仰望著他的唯一。

經歷過槍林彈雨,大風大浪,卻在這一刻難掩緊張。

一顆心打亂了節奏,大腦裏滾瓜爛熟的臺詞都好似頃刻間斷了片。

“李且愛文詩月,無論是十七歲,二十七歲,三十七歲……直到百年,來生,始終如一。”

“我愛你,我會永遠愛你,只愛你。”李且頓了頓,一瞬不瞬地望著文詩月,“嫁給我,好不好?”

文詩月幾乎是想都沒想,用力地點了點頭:“好。”

李且捉住文詩月的手,將戒指緩緩地推進她的無名指。

這代表著一生的承諾。

他笑著起身將文詩月抱了起來,激動又開心地原地轉了個圈,最後將人緊緊地擁進懷裏。

……

窗外歪脖子樹裏的知了喧鬧的熱烈,陽光鋪灑在他們的腳下。

他們立於光裏,永遠光明而純粹,正直而溫良。

光芒應運而生,因緣而落,漸漸變換了顏色,歲月在色調裏暈染出時光裏不一樣的夏天。

2007年高一開學的第一天,文詩月陪蘇木到高一五班報道。

她聽到了一個清朗幹凈的聲音,在安靜的班裏響起:“且將新火試新茶。”

她被聲音吸引,經過門口時朝講臺上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正好對上了講臺上俊朗的少年看過來的黑眸。

他們短暫的四目相對,他走下講臺,她離開門口。

2009年高一開學的第一天,李且跟蘇木經過高一五班。

他聽到了一個清甜如水的嗓音,在安靜的教室裏響起:“詩酒趁年華……”

他正好經過前門,下意識扭頭朝講臺上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剛好撞進了講臺上漂亮的少女看過來的杏眸。

他有意停留,卻被蘇木無情拽走,只餘腦海裏姑娘那始料不及的詫異神色。

金光一剎,色調變回明亮而翠綠,陽光正好。

2020年的盛夏,高一五班講臺上的男女相擁相愛,滿目深情。

姑娘指縫間的銀戒閃耀著最美的光芒。

時光盛大,總有一場相遇是互相喜歡。

而我們,在青春年少裏各自暗戀,在久別重逢裏雙向奔赴。

原來真的有這麽一次,愛與被愛同時發生。

從此我是我,你是你,故事是我們,我們是愛情。

一陣夏風襲來,將講臺上的書頁吹得“刷刷”作響,一頁一頁快速倒退到開始的地方。

最終全部合上,露出封面。

素雅潔凈的封面上寫著四個字——六字距離。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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