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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狼虎之姿泰迪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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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濃郁,尋歡正當時。

有家的如此,沒家的更會如此。

例如倫巴底街,黑暗的角落裏,你隨便掃一眼可能都會掃到個三五對。

秋漠結束業務回來,目不斜視地在倫巴底街上走過。

直到被人攔住。

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

一個認識,是博昂。另一個不認識,但看打扮,感覺應該認識他。

否則不會在看到他的時候,第一時間嚇白了臉。

博昂沒註意到男伴的臉色,事實上他的全部註意力都在秋漠的臉上,雖然他現在的動作是正柔情蜜意地靠在男伴懷裏尋歡的享受表情。

“喲,前任回來了?你的現任居然不留你過夜?看著體格倒是挺壯,原來竟是個不中用的!他是不是頂不住你的攻勢啊?”博昂挑釁。

其實酸味更重,就是他自己聞不到。

秋漠的眉頭好像一看到博昂就會自動擰結成疙瘩。

想薅光博昂的及腰長發,看他還怎麽披散在別的男人的胸前。

想拔光那十根手指上的紅指甲,看他還怎麽耀武揚威地摟上男人的頸。

“滾!”秋漠冷道。

博昂一手叉腰,囂張地開懟,“你憑什麽讓我滾?這是你家啊?”

“是是是,漠哥,我這就滾!”某男都嚇尿褲子了,他用力拽下博昂還搭在他脖子上的另一條胳膊,“今天的錢我就不收你的了啊,你等的是漠哥你可早說啊?你差點害死我!漠哥,我沒碰他啊,一點都沒碰,真的!如果早知道他是漠哥的人,我連來都不會來啊!”

某男人一邊解釋一邊縮著身子後退,感覺自己解釋得差不多了,扭身就跑了,比星際時代的大耗子跑的還快。

“哎你給我站住!你的職業操守呢?你怎麽能這麽不講信用!說好的包夜八百呢?你丫要是這樣的工作態度我告訴你你永遠也別想走上人生巔峰!”博昂沖著逃跑的男伴這通跳腳罵。

秋漠挑眉看他一眼,轉個方向就走。

博昂罵著罵著一回頭,哎,人沒了?那怎麽行!今天就是來找茬兒掐架的!

“你給我站住!”

站住就站住,“有事?”

博昂噎了一下,好像沒什麽事。

啊不對。

“你你你……你嚇走了我今晚的大餐,你打擾了我的尋歡作樂,你賠!”

“包夜八百的那個?”秋漠嘲諷地瞟博昂一眼,好像在說你的眼光就這樣?

博昂被這一瞟瞟得腿發軟,這裏是秋漠的地盤,秋漠在這裏一站,那身上的狼性就會越加地放大。

臉上的刀疤好像更猙獰了,他卻看得心跳加速腎顫想擼。

為什麽那麽多可選的對象自己獨獨選中了十八歲的他?博昂一直以為自己就是奔著秋漠那副體格來的。

但現在他想他好像錯了。

秋漠身上的狼性像有致幻成分的危險藥劑,他不知不覺中就迷失了自己。

“你想要我怎麽賠?”秋漠問。

博昂好像就在等這句話似的,回答不要更迅速,“你拿你自己賠給我!”

話說出來對面的人還沒有怎麽樣,他自己倒先熱了四肢。

也許是因為前三十年憋了太久,一旦開了閘就再難回到清靜的最初。秋漠不知道,就這幾天,博昂每天晚上都想著那回事想到睡不著覺。

他也不是沒想過去找別人,但不知為什麽,不是看不上眼,就是下不去嘴。

身體就像自動開發出了智慧一樣,每一個毛細孔都在不分時間不分地點地叫著想要想要。

那眼裏求歡的意味那麽不遮不攔,秋漠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他擰眸厲聲喝斥道,“回你的家去!我沒空陪你玩炮友游戲!”

博昂不敢相信他都做到這份上了,秋漠居然還不肯跟他打一炮。他變醜了嗎?他今天沒洗頭的原因?

這回秋漠再走,博昂不喊停了。

“我就不回家!我也沒空陪你玩游戲!我稀罕你賠啊?三條腿的男人倫巴底街到處都是,沒有你我找更好的!你走!你回頭看一眼你就是孫子!”

話說得特別狠,心也揪得特別狠。

你回頭啊!你只要回一回頭,我就扒住你再不放了!

然而秋漠沒有。

轉過街角,揚長而去。

博昂這回連秋漠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切,走就走,誰不會走啊?我也會!”博昂心澀澀地垂著頭轉身要走,卻撞上了一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醉漢。

“你沒長眼睛啊?知不知道我這件衣服多貴?臭死了,滾遠點!”博昂氣急敗壞地怒罵。

醉漢勉強睜開渾濁的雙眼,笑出了一嘴的黃牙,“呀,美女!哥哥陪你共度春宵啊?”

說著他就一個飛撲把博昂抱進了懷裏。

博昂氣瘋了,“你特麽的什麽狗東西也敢抱我?快放開!放開!拿開你的臟手!啊--不許碰我的頭發!”

博昂和醉漢廝打起來,他要護著自己的長發,還要註意不絆壞指甲,這戰鬥力就損失了一大半。反觀醉漢,本就有一定的武力值,再加上這麽一醉,就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居然一時制住了博昂沒讓他逃脫。

只聽得“嘶啦”一聲,醉漢扯壞了博昂的外套。

博昂白皙的肌膚一露出來都像是發著光,引得黑暗的角落裏一眾驚艷的呼聲。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竟是有好多人開始向這邊靠攏了。

黑暗的倫巴底街,這樣的事情數見不鮮。

沒有人去管,相反還有人不嫌事大的吹起了助威的口哨聲。

博昂慌了,他的長處不在武力上的,這麽多人,他怎麽可能招架得住。

他不惜外套被撕得更壞終於擺脫開了醉漢的控制,他抓著破碎的衣服就要跑,可前面的路已經被好幾個連臉都看不清的人擋住了。

“你,你們要幹什麽?我告訴你們,你們別做讓你們後悔的事情!”

博昂邊說邊伸手去衣兜摸自己的手術刀,可是沒有,今天他出來的時候特意換了衣服,忘帶手術刀了。

一群人發出了難聽的笑聲,那笑裏的諷刺特別明顯。

後悔?跟他們這群人談後悔?這跟對牛彈琴有區別?你似不似傻?

博昂被逼得一步一步後退,“我認識秋漠!不對,我是秋漠的人!你們要敢動我,秋漠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話一出來,笑聲更大了。

剛才秋漠對他是個什麽態度,他們可看得太清楚了。

想秋漠在倫巴底街多大一號人,想委身的人多了去了。就這麽個老貨,也配肖想秋漠?

沒人把博昂的話聽進去。

沒人說話。

他們就像腳底的陰影,悄無聲息地,不容反抗地,一點一點逼近著。

博昂不能再後退了,身後也有人圍了上來。

博昂告訴自己冷靜下來,他迅速四處掃視,希望能找到任何稱手的武器,哪怕只有一件。

然而什麽也沒有。

看得到的只有一群連五官都看不清的人,聞得到的都是一股子發了黴的酸臭味。

博昂終於知道害怕了,秋漠的名字就那樣脫口叫了出來。

現場突然安靜了。

這群人停下了。

博昂眨眨眼,這群人開始後退了。

如退潮的浪。

來的時候洶湧,退的時候更迅猛。

唰一下就沒了。

博昂猛地轉身,看到了秋漠重新出現在街角的身影。

“過來。”秋漠說完就走。

博昂楞了楞,抓著衣服連忙跟了上去。

……

夜,恢覆了寧靜。

……

莉茲忙完後續工作很晚才回到家,一開門就看到姜盈在吃土蛋蛋。

她現在都懶得理姜盈時不時作妖的行為了,“又跟你男人吵架?又鬧離家出走?你挺能耐啊,甭管怎麽鬧倒是不耽誤吃。”

姜盈拿手背抹抹嘴,“吵架是為了自己痛快,離家出走也是為了自己痛快,既然痛快了,我為什麽要耽誤吃?吃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你不要拿雞毛蒜皮的事情侮辱它好嗎?”

莉茲對姜盈的謬論一向服氣,換完衣服稍洗一下馬上加入到了姜盈的吃食大業中。

姜盈邊吃邊問,“事情收尾收好了?那群小女生的家長沒說什麽吧?”

自己家孩子出去一天就渾身帶傷的回來了,哪怕醫療費有人出,這誰家的家長也不可能坦然接受。

莉茲做個苦臉,“我能怎麽辦?今天的事情確實是我沒提前預估到風險,我的錯,躺平任嘲唄。還好那些孩子倒是個個仗義的很,還知道幫我說好話。那些家長埋怨幾句就埋怨幾句唄,我聽著就是了。”

姜盈安慰地伸手拍拍莉茲的頭,“要不你這工種也是容易招恨。你想啊,幫人分手,如果兩人都能談妥,還用得著找你幫忙?找你幫忙的肯定是有一方不願意啊。這有一邊不願意就得有矛盾,你再一出場,得,矛盾全都得沖著你來了。要不你換個賺錢的法子吧?”

莉茲扭頭作勢要咬姜盈的手,做什麽拿拍寵物的架勢拍她?再拍咬你啊?

“怎麽換?業務開展了這麽多年了,也有一定的知名度了,正賺錢的時候我可不換。沒事兒,姐怕過什麽?廢F那會兒動不動就被潑咖啡被打耳光,我不都挺過來了?只要有錢入賬,什麽事都不叫事!”

“是是是,您是社會我莉姐!”姜盈諂媚地餵莉茲一口土蛋蛋。

莉茲也不推辭,就勢擺出大姐大的派頭,“那莉姐的話你聽不聽啊?年輕人,床頭吵架床尾和,有什麽矛盾是一次滾床單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加一次嘛。”

“我加你個頭!”姜盈抓著土蛋蛋撲過去和莉茲打鬧成一團,“不談男人就還是好朋友啊?小心我跟你翻臉。”

莉茲被糊了一臉的土蛋蛋瓤,她幹脆拿臉在姜盈的臉上滾,“你再來我家蹭睡,我先跟你翻臉!床上多個人你知不知道晚上睡覺我翻身都不盡興?”

姜盈張嘴開嚎,“好你個沒良心的!我陪你吃陪你睡,你現在倒要來嫌我擋著你翻身了?過去那麽甜蜜的時候你是怎麽對我的?你還說過可以餵我一輩子土蛋蛋的!你欺騙了我的感情,我不活了--唔!”

被莉茲拿土蛋蛋皮噎住了嘴。

莉茲鄙視地看一眼姜盈後起身,“我那也叫欺騙?今天姜天參那才叫專業欺騙!不過現在女人們也是啊,你看妞妞多聰明一娃,怎麽就也上當受騙了呢?女人一談情就智商下降真是邪門了啊。”

“誰說不是呢。”姜盈想到了自己,她明明都打定主意要跟海恩離婚了,結果卻又和他滾到了一起。

智商呢?在情動的時候被身體吞掉了。

扶額,煩躁自己不爭氣。

這也是她不想回家的原因。

莉茲看到她沈默就大概猜得出是為什麽了,但這次她沒有多說。有些事情別人說再多也沒有用,還是需要本人想清楚才行。

“我累了,先去睡了,你是想反省還是想睡覺自己隨便啊。”莉茲往臥室走,走到一半又停下,沖姜盈擠眉弄眼,“你猜你這次來你家男人會不會又在外面守著?”

“我管他去死!”姜盈砸出一個抱枕。

可是莉茲離開只剩下她一個人後,她又忍不住想去窗戶那裏看。

會來嗎?啊,她媽還在她家門口守著,他如果回了家會被她媽先纏上吧?

哼,纏上就纏上,她才不在乎!

姜盈抱著抱枕靠坐在沙發上卻沒進屋去睡。

在想什麽,或者在等什麽。

她嘴上不說,但心裏很明白自己有多沒出息,她在等海恩來接她回家。

夜色越來越深,她去窗戶那裏看了好幾次也沒看到海恩的懸浮車。

等的越來越心冷時卻聽到了光腦終端的提示音。

點開一看,那是一份通知書,通知她的姜氏中醫的股份多了百分之八。

姜盈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她媽轉給她了?這麽痛快?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打給了李夢蝶,可是光腦終端卻提示:用戶已關機。

這很奇怪啊,姜盈想不通。李夢蝶就算給她也不可能什麽好處沒從她這裏得到就痛快給了吧?這中間肯定有誰做了什麽。是誰呢?啊,她老公。

姜盈才想到這裏就看到窗戶燈光一閃,是正朝著她這個方向照過來的。

姜盈飛奔到窗戶一看,海恩正坐在懸浮車裏沖她勾手,那意思,出來。

切,他說讓她出去她就出去啊?她不要面子啊?姜盈心裏明明都美了,但卻原地矯情中

叮,光腦終端又響了。

打開一看,是海恩的留言。

--我親自確認的,你媽離開M38星了,所以出來吧,回家。

姜盈轉身就向門外跑,都忘了向莉茲打招呼。

他到底怎麽做到的?她太好奇了!姜盈坐進海恩的懸浮車時這樣對自己說,她才不是想回家,她就是想弄明白他用了什麽方法。

看到海恩就要啟動懸浮車,姜盈趕緊提前說道,“別啟動,你把怎麽弄走那人的方法告訴我我就下車。”

海恩拿眼角冷睨她一眼,一按鎖車鍵,二按啟動鍵。

“海恩你混蛋!”姜盈急了,撲過去就要按解鎖鍵。

海恩長手一撈再一抓就把姜盈以撲過來的姿勢按在了他的大腿上。

還是不說話,開車,回家。

姜盈就像一只被踩住了蓋的小王八,四肢這通撲騰啊,“你快放開我!你放不放開?你不放開我可咬了啊!”

海恩獰笑一聲,就是不搭理她。加速。

“你!你!好,當我沒招兒是不是?我咬死你!”姜盈低頭就在臉下的大腿上來了正正一大口。

海恩手一哆嗦,懸浮車差點直墜而下。

姜盈咬的是他的大腿那塊,還比較靠近大腿根。

疼倒是不疼,但癢了。

這塊地方,癢可比疼難受多了。

在姜盈看不到的位置,海恩的表情都凝固了,“別鬧!”

姜叛逆上線了,“誰跟你鬧了?快放開我!不然我還咬!”

軍褲太厚,肌肉太硬,其實姜盈咬的口感並不好。

但能給海恩添堵,她就痛快。海恩要是生氣,她就心情爽得能開花。

“放不放開?你放不放開!你……我咬!”好不容易有一次占了上風,姜盈覺得她不能放棄這個翻身的機會。

尋著剛才咬過的濕漉漉的牙印,姜盈又是一口。

海恩當時就悶哼一聲,姜盈聽到神經都爽升天了。

哼,知道疼了吧?真以為次次都被你制住反抗不了呢?姐可也是3S!

姜盈的智商不知不覺中就下了線,她根本就忘了,咬人這事兒跟是不是3S一點關系都沒有。

感覺到海恩的大腿有要躲的傾向,姜盈幹脆兩手死抱住了海恩的大腿。

想跑?咬不瘸你!

這一口下去海恩可不是悶哼一聲了,他喉嚨裏發出了一聲如野獸般受到了極大刺激時的吼叫。

說是受到了驚嚇吧?聽著還有那麽點歡娛。

說是興奮的吧?聽著卻還有那麽一點痛苦的壓抑。

這覆雜的很是讓人心裏發毛啊!姜盈懵了,費力扭頭去看海恩到底怎麽個情況。這一看,正看進了一雙泛著吃人兇光的眼睛裏。

那是怎樣粗礪又兇猛的眼神啊,像一把還沒有開好刃的刀,迫不及待地就想砍上獵物以證明自己的鋒利。

姜盈被看得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終於後知後覺地想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麽。

那是男人的大腿啊!她咬哪裏不好非得咬那裏。

這不是自己作死麽?

姜盈慌裏慌張地拿手就去抹,好像這樣就能抹掉她曾經咬過的痕跡,“不疼,不疼哈!您老是3S,哪能連這點傷都扛不住對不對?別急,別激動,別……”

硬啊!

最後兩字沒能說出來。

海恩雙手離了方向盤。

離開之前不忘提前按下了自動駕駛的按鈕。

一手拎姜盈的後脖領子,一手提臀勾腿,姜盈就被他抱坐到了大腿上。

“我真想讓你咬死!”海恩狂暴地低吼一聲,死死吻住了姜盈的唇。

其實他現在最想做的是讓姜盈繼續咬下去,可這種事情,對方不主動的話,他哪裏舍得。

“啊……你別……這裏……呃--”

姜盈想起了曾在機甲裏沒下限的各種不可描述,她一點都不想再經歷一次。於是她劇烈掙紮著,可惜換來的只有更鎮壓。

……

面紅耳赤氣喘籲籲。

狼虎之姿泰迪之魂。

……

海恩星將飆車從來不帶剎車上路。

……

姜盈再一次像軟面條似的被橫抱回了家。

……

第二天姜盈醒來又是一通批評與自我批評,但絕口不敢再提離家出走的事情了。

因為一醒來就先看到了貼在床頭的一張表格。

標頭:新婚百日。

裏面的表格已經填上了幾項,從時間到地點,從體位到持久強度,等等等等,事無巨細,一應在列。

最後“有求必硬,堅決完成老婆新婚百日的目標”的標語觸目驚心。

姜盈:想死就兩字。

……

海恩語錄一:老婆有情緒,那就是老公“做”的不夠!

……

周一開學,姜盈是扶著腰進教室的。

勞拉等人看到就是一通心照不宣的哄笑,“咋的啦,星將夫人,腎虛啦?不是我們看不起您,實在是您這3S看起來好像不怎麽靠譜啊。”

姜盈一人給一個惡狠狠的目光,“你們就邪惡吧!我這腰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好嗎?是來的時候為了救一個差點撞到懸浮車的小孩子,我以極難的一個角度飛撲了一下才造成的!你們能不能清新點?才十八歲就個個老練的像家庭婦女似的,怪不得你們覺醒不了,這心就沒用到正地兒上!”

“艹!大周一的就往我們心上戳刀子,姜盈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兄弟們撓她啊!3S了不起啊?腎虛了不起啊?撓你個滿臉血花開看你還能不能得瑟!”

一群人又笑鬧成一團。

科蘭還是那個唯一穩定大局的,“別鬧別鬧,姜盈的腰好像真的挺疼,你們別再加重她的傷勢。”

雀斑劉淒慘一叫,“我的心更疼好嗎?你們都覺醒了我還是廢F,你們還不轉走還非得在廢F班刺激我,我每天都生不如死啊!蒼天啊大地啊,下來一道雷劈死我得了!我不活了--”

她這一叫,其他人也跟著悲從中來。

“我為什麽就沒有搶到去大比的名額啊!我明明比胖達更聰明啊!他穿的C家紅豆款褲頭還是我介紹他買的呢!”

“說好一起廢到頭,你卻偷偷覺了醒!啊,心痛到不能呼吸了我!”

“為什麽大比每年只讓十八歲的參加啊?既然躍級覺醒都實現了,那跨歲覺醒不也是有可能的嗎?我想參加明年的啊!”

人的欲望有時候的確可怕,但有時候也會是一種激人上進的催化劑。

如果他們一直都是廢F,他們也不會生出什麽不切實際的欲望來。(像姜盈那種我就是廢F我也有可能哪天蛻變一躍成為3S的變態幻想,還真不是一般人敢想的。)

但誰讓他們後來看到了自己的努力帶來的變化,看到了姜盈等人的覺醒,看到了那本來不可能光明的前途突然一下子就打開了缺口。

誰不想變強啊!誰不想一手掌握自己的命運而不是被人忽視的存在!

雀斑劉小心翼翼地靠近姜盈,“聽說你是N250星的永久所有者了?艹,你怎麽就那麽好命!不不不,現在不是我羨慕嫉妒恨的時候。我是想說,姜盈啊,帶我去你的N250星來個私人小比怎麽樣?也許我也能覺醒呢?你就幫幫我吧。”

教室裏安靜下來,雀斑劉的話也是他們想說的話。

當希望就在眼前,他們做不到視而不見。

姜盈還真沒想過這事。一是最近事情太多,她腦子天天煩的頭大,也沒空去想;二是她知道海恩給自己買了N250星也是這幾天的事,她還沒得及去想這之後的問題。

雀斑劉的話的確讓她有些心動,可是她卻不能草率就答應。

上次大比那麽大的規模,那麽嚴密的安保措施,可最後還是出了意外,損失也是不小。這如果是她全權負責的話,護一個雀斑劉還行,但總不能只讓雀斑劉去就不讓別人去吧?畢竟全班都是當初一起抱著團艱難走過來的。

然而讓全班都去?她是3S也不可能都護得住的。這萬一有個什麽意外,到時誰來負責?

事情太重大,姜盈正想著如何說才能不傷了雀斑劉的心,這時上課鈴響了。

大家幾乎是條件反射性地麻溜各回各位坐好了。

然而某個小老頭拐杖拄地的聲音卻是遲遲沒有從走廊裏響起。

“怎麽回事?桑德魯老師呢?不會又罷課了吧?”姜盈問科蘭。

科蘭這回也搖頭了,“沒聽說桑德魯老師又怎麽了啊?”

胖達探頭探腦地往門外瞅,“老師年紀大了,你們猜他會不會摔倒在某階樓梯上,此時正等著我們趕緊去營救?”

“你可拉倒吧!”莉茲踹開他,“他天天拿著拐杖追著我們打的時候比你身手都利索。”

“那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不管什麽情況我們還是先等等再說吧。”

……

此時的校長辦公室。

格多看看辦公桌前的老爺子,再看看桌上老爺子剛交上來的辭職信,表示有點不能理解。

“桑德魯老師,是你說的只要我不讓你去接別的班,也不讓別的學生轉入你的班,你就一直帶著廢……啊不,F班直到畢業。那你現在這是什麽意思?還未到協議終止時間你就提前要求辭職,你這是單方面毀壞聘用協議!”

桑德魯老爺子難得沒脾氣,“這的確是我的問題,所以違約金我照付。”

格多極力壓著怒火,“桑德魯老師,你說實話,是不是有人高薪挖走了你?我不會生氣,您現在身價不一樣了,我特別理解。您只要給我個數目就好,我翻一番給您再挖回來!”

“不是。你了解我的為人,這種事情我還不屑於說謊。”桑德魯老爺子正色道,“本來不想說的,但看來格多校長好像需要一個更合理的理由。好吧,我告訴你,我並不是說辭職就去別的學校,而是我準備自己要申辦一個新學校。”

“不是,您等會兒的。您說什麽?想要申辦一個新學校?”格多震驚地都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了,“現在申辦一個私立學校有多麽難您不是不知道吧?而且M38星的學校已經多到數不清了,現在再辦私立學校不賺錢了。老爺子您是不是想抽了?”

桑德魯現在想抽格多,他要想賺錢用得著辦私立學校?他只要松一松口,有的是人超高薪請他。

但鑒於辭職還沒談妥,他只能先忍住。

“我要申辦的學校是專門招收廢F的學校,當學校初步有了成績,我還希望能夠提議帝國實行學校分級。S級就該在S學校得到更充分的刺激覺醒,廢F就該在廢F學校在保證生存能力的前提下保守覺醒。因地制宜因材施教,這樣的教學思想才是對的,可惜千億年來,人類為了更快的向前發展給遺忘了。”

市場是個特別殘酷又狡猾的東西,它主導著人們的走向,可它又不承擔任何責任。它會說,你看啊,你們人類自己形成的市場,你們喜歡什麽,市場上什麽就多什麽就好,你不能說你沒在市場上站穩腳跟就把原因怪在跟市場氣場不合。市場就是個沒有智慧的載體而已,決定你行或不行的還是你們人類自己。

桑德魯老爺子不讚同這樣的觀點,他覺得市場就該掌控在人類的手裏。

歸根結底星際時代還是人類的星際時代不是嗎?

市場可以自由發展,但宏觀調控必須是人類來把握方向。

怎麽能讓市場反應出來的高等級基因人類最重要,人類就一窩峰地追求高等級基因呢?那低等級的怎麽辦?說起來是沒有扼殺。可堂而皇之地給出了一個什麽廢柴補貼就已經是在扼殺這一批人的生存意義了。

--看,你們沒用,帝國都放棄你們了,你們按月領著廢柴補貼混吃等死別添亂別影響人類文明的更向前發展就已經是幫了大忙了!

桑德魯老爺子覺得這樣不對,當一個人沒有了欲望,那才是最可怕的一件事情。

而扼殺了一個人的欲望,就是扼殺了這個人的未來,從另一方面來說跟扼殺了這個人還有區別嗎?

“格多校長,我已經一百八十歲了,再多活也不過百年的時間。我怕再不開始,這一百年裏我就見不到帝國實行學校分級的那一天了。給您添了麻煩我很抱歉,但還是請您理解,並允許我辭職!”

格多校長終於明白了桑德魯老爺子,但明白之後就是滔天的憤怒。

“桑德魯老爺子,您一百八十高齡了,那您就該知道二十年前曾有人提過學校分級的觀點,那人還偷偷地試行過。可結果呢?一群暴徒沖進了廢F的學校。因為學校裏沒有高等級基因,所以沒能有人做到有效的反抗。最後這群暴徒將學校裏的所有學生還有一個老師在半天之間全部殺害了!”

桑德魯老爺子瞬間臉色慘白,他不知道?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阿衡就是那天為了保護學生才死去的。

格多校長只以為桑德魯老爺子是被這樣的舊新聞給嚇到了,“帝國把低級基因和高級基因放到一起教育並不只是在資源方面就做了側重,也是為了在有意外發生的時候,高級基因也能保護低級基因。而且F級們也不是就沒有了希望不是嗎?您看在您的教導下,這次去大比的五個廢F都覺醒了不是嗎?”

格多校長語重心長,“您心系廢F這一點特別好,我也特別欽佩。但是您也可以在學校繼續教導他們嘛!我並沒有讓您去接手別的班不是嗎?您只要帶好這一個班,我覺得您就足以寫入帝國歷史名垂千古了。”

“不,我並不在乎是名垂千古還是遺臭萬年。”桑德魯老爺子的表情越加義無反顧,“二十年前意外發生的原因不該歸到學校分級上,而是當時該學校的負責人疏忽安保智能所致。一碼歸一碼,我不會因為曾經開始不順現在就放棄了繼續努力!”

那樣他還如何對得起死去的阿衡。

“抱歉,我堅持辭職!哪怕格多校長並不同意,也無法阻止我。”桑德魯老爺子把一張芯片放在格多的面前,“這是違約金,告辭。”

……

“哇,桑德魯老師辭職了!說是要去辦什麽專教廢F的學校。”終於有人打聽到了小道消息。

廢F們舉班震驚了。

“老師不教我們了?”

“屁!你什麽腦子?我們從這個學校轉去老師的新學校不就可以了嗎?”

“哇塞,學校裏擡頭低頭全是廢F?感覺不要太棒!這下誰也不用看不起誰了!我想去!”

“餵餵餵,姜盈你們幾個去不了了吧?畢竟你們都覺醒了。”

“等等,你們先別想那麽快,你們覺得格多校長會允許我們轉走嗎?”

姜盈等人的歸來帶漲了帝國第一學校的聲望,帶高了桑德魯老師的聲名,同樣也帶旺了姜盈所在的整個廢F班。

外面的人都在說,已經覺醒的咱拉攏不到,可剩下的呢?當初搶參加大比的資格時好多人的成績都差不多呢。如果不是有個五的限制,沒準人家去幾個就能覺醒幾個呢。

走在學校裏,過去的歧視早就不見了,甚至還有高級班的學生主動上前打招呼,雖然一張嘴就是打聽桑德魯老爺子又給他們做了什麽練習,但這樣友好的同學關系對於廢F們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

他們自己都感受到了自己的重要,身為校長的格多會那麽容易就讓他們轉學走人?

聽說外校的來談交換學生哪怕不是姜盈就是其他的廢F的事情都被格多嚴詞拒絕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個沒完,姜盈等五個卻是少有的沈默了。

一直沈默到放學,五個人才聚到了莉茲的小公寓。

科蘭首先道,“桑德魯老師的決定很好,我想支持。可如果我支持的話,是不是就意味著畢業前的這三年我再也不會上到桑德魯老師的課了?”

胖達難得低氣壓,“我們廢F班一路抱團走過來,缺了哪一個都不再是廢F班。桑德魯老師就不能等我們畢業了再提學校分級的事情嗎?那種事情一看就不是一年兩年能做得到的吧?而且他明明說過了會帶我們直到畢業的。”

莉茲拍拍胖達的肩膀,“老師有老師的考量,我們可以不理解,但起碼得做到尊重。”

秋漠想了想道,“這事是蓋西先生有一次喝醉了,我無意中聽來的。也許你們也需要聽一聽。”

秋漠便說起了二十年前的那場大意外。

“第一所廢F學校是一位叫阿衡的女士創建的,也就是蓋西先生的母親。建校沒多長時間,一群暴徒就沖進了學校。當時老師只有阿衡女士一個,學生倒是有二十多,但全部是廢F。結果可想而知,沒有人能做到有效的反抗,也沒有人能及時報警,該所學校裏的人在半天之間全部被殺害了。”

姜盈一邊聽一邊馬上打開光腦終端查尋當年的新聞,然而除了一些蛛絲馬跡,正式媒體的報道卻是寥寥無幾。

“這是為什麽?”姜盈問。

秋漠嘲諷一笑,“因為死的人太多,當地區域的負責人怕影響自己的政績,便盡可能全面地鎮壓了消息。再加上死的都是廢F,也不會有多少人關註這事。你們仔細看看那些蛛絲馬跡,說的最多的還是學校分級就是自己找死的言論吧?”

姜盈等人懂了,他們就是曾經這麽過來的,曾經死了都可能沒人多看他們一眼。

“桑德魯老師現在一定需要幫助。”

“我們能幫什麽?”

“錢!錢到位了,申辦新學校才能更快吧?”

“我們有錢嗎?”

“上次大比的獎金?”

“我的已經沒有了,理由你們知道的。”莉茲舉手。

科蘭第二個舉手,“我的給爸媽用來擴充花店了。”

秋漠第三個舉手,“我的捐給蓋西先生的廢柴聯盟了。”

胖達,“我的……差不多快花光了。”

眾人瞪他,胖達解釋,“餵,上次請你們可都是我一個人掏的腰包!而且請了你們不請其他人嗎?咱班我都請過了,這才……啊,姜盈你呢?”

“我的才給我媽了,別問我為什麽啊。而是就算在,那些錢對於維持一個學校來說也是不夠的吧?我們還是需要賺大錢去幫忙!”

“怎麽賺?”其他四人異口同聲。

姜盈很是不甘願地說出了口,“N250星!”

她老公是不是提前算準了她得收下N250星?可惡!她現在還真不能把這塊香餑餑推開說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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