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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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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疏離和拒絕激惱了他,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神情變得陰森恐怖,聲音冷的更是像從地獄裏發出來的,“展蕊雪,你給我聽清楚,我是你的未婚夫,也是你將來的夫君,而且這個稱謂你永遠都擺脫不掉,雪兒這個名字也只有我能叫。”他將她的手用力甩開,繼續宣告自己的所有權,“還有,你最好知廉恥的和聶允保持一定的距離,否則,別怪我不講情面。”說完,聶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她木訥的蹲坐在床上,失神地喃喃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怎麽一點都弄不明白?他們……他們怎麽都是這個樣子?好恐怖!”但是她好想他,好想見到他,她悄悄溜出聶政的寢宮,幾經輾轉,終於來到他的放門前,正要看門進去,卻聽到裏邊傳來陣陣不知是痛苦抑或是歡愉的聲音,那是……舞姬的聲音,他們……展蕊雪剛伸出去的手就這麽僵在半空,她只感覺到一陣逼人的寒冷從腳底迅速延道腦門,凍得她渾身顫抖,淚,再次滑落臉龐,她不敢相信的直搖著頭,心裏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呻吟著:“他真的不在乎我,就算我消失不見,他也不會在乎,還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不,從一開始我就是個第三者,我才是別的女人,我才是那個多餘的人。”想著,她傷心的轉身一邊抹淚,一邊朝走廊的那一端跑去。不料,在拐彎處與向這邊走來的蘭兒撞個正著,“展姑娘?”蘭兒喜出望外,朝著她的背影喊道,只是她並沒有因此停下。

“蕊雪?”聶允像是聽到房外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不顧身下舞姬的勸留,立刻披了件外衣就飛奔而出,看到蘭兒就問:“你看到展姑娘了?她在哪裏?”

蘭兒回道:“主子,剛才奴婢看到展姑娘從這邊向走廊那邊跑去了,好像很傷心的樣子,但是奴婢沒能喊住她。”

在沒有什麽比此刻更高興得了,她回來了,她到底是回來了,“蘭兒,快派人去找,她一定還在這裏,快!”

“是。”蘭兒應聲轉身離去。

“你還是忘不了她,就算她以後會成為你的大嫂,你愛的也只是她,對不對?”背後傳來舞姬失落的聲音。

聶允沒有回頭,更沒有回應她的話,然後徑直向走廊那端走去。他沒有必要回答她的話,因為她說的是事實。

“聶允,這是你逼我的。”她看著他絕情的背影暗自發誓。

聶政回道房間,發現房間裏沒有人,正要派人出去找,卻見展蕊雪神情沮喪的慢慢走進來,連忙上前去,擔心的問道:“雪兒,你去哪兒了?”

看到那張和自己哥哥很是相似的面孔,她哭著投進他的懷裏,失聲痛哭起來,像是要把自己連日來的委屈全都傾瀉出來。

聶政看著她突來的舉動,驚喜的擡手安撫著她的背,柔聲安慰道:“乖,不要再哭了,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以至於使你這樣傷心難過?”

展蕊雪在他懷裏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其實,就算她不說,他也能猜到,她一定去找過他了。她既然不願說,他也並不說破,而是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哄道:“很晚了,快些休息吧!”

在他轉身要離開之前,展蕊雪捉住他的手,請求道:“今晚留下來好嗎?我一個人呆在這麽大的房間裏,好害怕。”

這樣一種誘惑,憑誰又能拒絕得了?聶政坐在床沿上,反握住她的手,輕聲哄道:“我在這裏,你安心的睡吧!”

展蕊雪點點頭,然後輕輕閉上眼睛,淚,即刻順著眼角流了下來,聶政看見了,伸手溫柔的給她拭去,心在哀嘆道:“我雖然能得到她的人,可她的心呢?聶允,你為什麽無論做什麽都遠勝我一籌,就連她愛的也是你?”不知不覺,他躺下來,在她身邊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她,看到面前多了一張面色鐵青,嗔怒可怕的臉,“啊……”展蕊雪不由的推開身旁剛醒的聶政,驚叫著坐起來,一邊想那人解釋:“聶允,你怎麽在這兒?”

“怎麽?打擾到你們了?”聶允已得到消息後便急忙趕來,沒想到看到的卻是這幅景象:兩人都衣冠不整的樓抱在一起,連做著夢都能笑出聲,幾天前還口口聲聲說喜歡他,沒想到才不多工夫,她便已經躺在別人的懷抱。

聶政冷不防被她一推,掉在了地上,他一邊喊疼的站起來,一邊笑著抱怨道:“雪兒,你想謀殺親夫啊!”看到表情陰沈的、似是想要殺人的聶允,道:“三弟,你進來也得先敲門吧。”

為什麽看到他們兩人如此親密,他會覺得滿腔都是憤怒,火辣辣地燒著心好不舒服。他冷嘲道:“是嗎?那本王打擾到王兄和王嫂休息了。”說完,轉身正要走,聽到背後傳來她急切的聲音:“聶允,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他停步,但未回頭,冷淡地說道:“我相信我所看到的。”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聶政看著他在門邊消失,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一抹奸笑。看到她還望著他的背影木然淒惘的神情時,不悅地說道:“事情就擺在眼前,你還想解釋什麽?再說我們都快要成親了,睡在一張床上又有何不可?”

展蕊雪氣急的將被子仍到他身上,吼罵道:“只許他自己和別的女人親熱,我就不能和別的男人暧昧嗎?混蛋,王八蛋,烏龜……聶政,你是故意的。”

聶政接住她所丟給他的被子,擺著一張無辜的表情,說道:“餵,昨晚可是你讓我留下的,現在是將軍倒打一耙嗎?”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有些不整的衣服,又指了指他那袒露胸膛的衣襟,氣憤的好久說不出來一句話,最後,“你是故意的,我剛才看到你笑了,而且笑得很奸,我……我討厭你們,我要回家。”最後他幾乎是扯著嗓子喊的。

聶政掏了掏快要被她震聾的耳朵,說道:“真沒想到,你的嗓門還這麽大!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整座皇宮都將是你的,怎麽,還不高興嗎?”

展蕊雪嗤之以鼻,說道:“這種明爭暗奪的宮廷生活不適合我,我還是比較喜歡到野外呼吸呼吸自由空氣,現在……唉,全都變了樣,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她認真的看著他說道:“你要是真的是我哥就好了,沒想到這世界上還真有這麽相似的人。”

聶政試探性的問道:“你全不把我當外人,有什麽說什麽,就是因為我和你哥哥有張相似的臉?”她的沈默表示默認,他突然感到很不快意,他不希望這樣,他要的是他沒有這層外衣也能得到她這麽隨性的待遇。他整了整衣冠,神色冷淡地說道:“我命人進來給你梳洗、送早膳進來。”說完,就走了出去。

對於他們這種突然冷淡,又突然溫柔的態度,她都已經習以為常了,“不愧是兄弟,連脾氣都這麽像。”她一邊嘟囔著,一邊收拾好衣服下床。“不對啊。”她突然想起來二王子聶真,“要找這樣說,二王子也是他們的兄弟,可是他的脾氣……也是這樣嗎?”一邊又暗自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自語道:“誰說只要是兄弟,脾氣就一定相似的,我跟哥哥就不是,我這麽溫柔,哥哥有那麽暴力專制。”說完,自己神經質的笑了笑。

她想去給他解釋,於是又回到了他的寢宮,綠兒、蘭兒一見是她,高興地說道:“展姑娘,你真的回來了,綠兒這就去通知主子。”

“等等,”展蕊雪喊住她道,“他……現在在房間裏……幹什麽?”不會又是和舞姬在一起吧?綠兒頓了頓,回道:“主子正在和部將們商議……商議行軍的事情,還有……燦公主也在。”

果然這樣,那她還來這裏做什麽?展蕊雪剛轉身要離開這裏,房門這時打開,聶允和舞姬一同走出來,有說有笑的。她又回轉過身,看到兩人親熱的緊貼在一起,心裏一陣酸,他們臉上的笑對她來說格外的刺眼。於是對綠兒蘭兒說了聲“我走了”就要離開。

綠兒蘭兒齊聲問道:“展姑娘,你又要去哪兒啊?”

聶允這時也看到了她,笑容隨即僵在臉上,留下舞姬,一邊朝她走去,一邊諷笑著說道:“原來是未來的靜王妃,不過,你不呆在自己夫君的寢宮裏,而跑到王叔這邊來,是不是不甘寂寞,要王叔我作陪啊?”說時,他擡手就去撫摸她的臉蛋。

展蕊雪生氣的揮開他的手,說道:“我不管你怎麽侮辱我都好,只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解釋?解釋什麽?”他佯裝不知的問道。

“是不是因為王上賜婚,所以你才那麽對我,是不是?”她靜靜的看著他,盼著他的答案。

沈默了一會兒,聶允突然大笑起來,說道:“本王犯得著跟你一個丫頭生氣嗎?舞姬成為我的王妃那是遲早的事情,就算父王不賜婚,我們也會成親,而你,一個來歷不明的丫頭就像做我回魔將軍的妻子,我可沒有王兄那般癡情。”

這麽殘忍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對她無疑是晴天霹靂,只見她身體不穩的猛向後倒退一步,臉色白的很難看,綠兒蘭兒連忙過去扶她,綠兒乞求的看著主子說道:“主子,您有何苦這樣折磨自己和展姑娘呢?”

聶允像是被她激怒了,喝道:“大膽,主子說話,那容的一個奴才插嘴,來人,拖下去,斬!”

綠兒楞在當場,不知所措。蘭兒立即跪下來求情道:“主子,綠兒一時口無遮攔,冒犯了主子,請主子恕罪,請主子開恩啊!”

在一旁看好戲的舞姬走過來,說道:“不是主子忍心罰你們,而是你們這些做奴才的太不守規矩,太不知廉恥了,竟然妄圖接近主子,勾引主子,今日受到這麽輕的處罰,主子已經對你們格外開恩了,你要是替她求情,連你也一塊兒處斬。”

綠兒緩緩跪下來,“綠兒接受主子的處置,展姑娘,你保重!”

這時,兩個太監拉起她,就要去行棍杖,“不,不要。”展蕊雪連忙阻止住他們,而後跪在聶允面前,說道:“我們兄妹自小成為孤兒,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跪過一個人,今天我給你下跪,求你對綠兒網開一面,放過她。”

聶允強力控制住自己不讓自己的真實情緒表露出來,鐵石心腸地說道:“你現在還不是靜王妃,所以你一個丫頭的跪求我又憑什麽答應?”

既然他能做到忘記他們之間的關系,那她……也能做到。她控制住自己不要再他面前流淚,緩緩舉起右手,發誓道:“奴婢對天發誓,只要三殿下能夠放過綠兒蘭兒,不為難她們,奴婢就再不妄圖奢望三殿下的垂憐,更不會……再糾纏三殿下,弱違誓言,我展蕊雪將永世不得超生。”罷了,一切都該有個了結了。

聶允想出口制止,但已經晚了,他背轉過身去,穩了穩激烈的情緒,然後側過身,仿佛也下了很大決定似的,說道:“好,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成全你,只不過她們這兩個奴才對我再沒有任何用處,如果你要就給你。”說完,狠狠的一甩袖子走了。

見她為了自己發這麽毒的誓,綠兒愧疚難當地說道:“展姑娘,綠兒連累你了。”

蘭兒將展蕊雪攙扶起來,跪在她面前,含淚說道:“展姑娘從此就是蘭兒姐妹的主子。綠兒這時也附聲道:“主子,請受蘭兒、綠兒一拜。”

展蕊雪連忙將她們倆扶起來,受寵若驚地說道:“綠兒、蘭兒千萬使不得,如果你們不嫌棄我是個來歷不明的丫頭,我們就以姐妹相稱,好不好?”

兩位女婢萬分感激得連連點頭,展蕊雪含淚笑道:“那我叫你們蘭兒、綠兒,你們也叫我蕊雪,好不好?”

“嗯,蕊雪。”兩人同聲喊道。

展蕊雪有留戀不舍的看了這裏一眼,說道:“我們……走吧。”說著,握著兩女的手,向大王子的寢宮走去。

路上,展蕊雪說道:“在這裏,你們還有紅兒都對我很照顧,就連我任性、要這要那的時候,你們不但不討厭我,還對我百般忍讓,現在想想看,我真的很過意不去。”

綠兒說道:“那是你的率直和善良讓我們不得不折服,你在主子面前敢說敢做,又不畏懼,同我們一視同仁,你一直說你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現在我開始有點信了。”

“是啊,蕊雪你到底從什麽地方來?”蘭兒也隨聲問道。

展蕊雪停下來,頭仰著,向天上看去,像是在回憶美麗的過往,說道:“我啊,來自一個很美麗、很現代、很未來的大都市,那裏沒有宮廷裏這種黑色的快樂,那裏什麽娛樂場所都有,公園、舞廳、酒吧……應有盡有。每個人只有工作才能養活自己,我和哥哥相依為命,為了我能過上更好、更快樂的生活,所以他很拼命、努力的工作。也不知道現在我哥哥他怎麽樣了?”

綠兒蘭兒見她傷心,於是勸道:“蕊雪,不要太難過了,也許,也許有回去的方法也說不定啊!”

展蕊雪又笑著說道:“是啊,說不定哪一天我就會像來的時候一樣,莫名奇妙的就回去了。”

“可是……你舍得嗎?舍得這裏,舍得主子嗎?”綠兒突然問道。

展蕊雪表情僵了僵,輕聲嘆道:“他都能舍得,我為何就舍不得?”

綠兒還想說什麽,這時看到聶政向這邊快步走來,連忙住口,跪下來行禮道:“奴婢拜見大王子。”

聶政看了看聶允的二婢,疑惑的問道:“她們這是……”

展蕊雪也連忙跪下來,懇求道:“大王子,求求你讓她們留在我身邊好嗎?自從紅兒失蹤,我連個可以談心的姐妹也沒有,真的好難過。”

聶政怔了怔,扶起她,溫和的笑著說道:“雪兒你什麽時候對我突然變得這麽生分了?快起來。”然後對她們說道:“你們也起來吧,從今以後,好好照顧靜王妃。”

“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照顧主子。”二女同聲應道。

聶政問道:“你剛才去了三弟那裏?”

展蕊雪猶豫著點點頭,緩緩地說道:“以後再也不會了。”

從她的表情上看,是一個很令自己滿意的結果,於是轉口像是暗示性地說道:“在他出發前見他一面也不為過。”

“出發?他要去哪兒?”她突然緊張的問道,等到察覺自己的反應,隨又懊悔道:“反正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他要去哪兒都不管我的事。”

聶政笑了笑,回答道:“他要去出征了,也許這一去會是一年半載的,明天就會出發,當然,舞姬也會一同去。”

展蕊雪臉上強扯出一絲蒼白的笑,佯裝不在乎地說道:“做將軍的不打仗,那還是什麽將軍?你說是麽?對了,我還要讓綠兒蘭兒教我女紅呢,我們回去吧。”

聶政看著她似是無所謂的表情,眉宇間聚成一抹深思:“她當真可以不在乎?她真的能全心全意的跟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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