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還在上課,就見周三匆匆忙忙地闖進學堂。

教書先生正在準備開口訓斥闖進來的太監時，就聽到晉王殿下身邊的這個小太監驚慌地說道：“殿下，不好了,瑞王殿下中|毒了。”

李治猛地站起身,因為站起來時太過急切,一不小心撞到面前的書桌,撞得書桌猛烈搖晃,擺放在桌上的毛筆和書籍都跌落在地上了。

“你說什麽？”

“殿下,瑞王殿下中|毒了，您快點去甘露殿看看吧。”

李治顧不上跟先生道別,急沖沖地從學堂跑了出去。周三緊跟在他的身後。

等李治感到甘露殿的時候,就見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來了。還有其他娘娘,以及皇兄、皇弟、皇妹們全都來了,但是沒見到李世民和長孫皇後。

甘露殿後殿的氣氛非常沈重壓抑,壓得在場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小魚兒……”李治顧不上跟其他娘娘和皇兄們請安，從他們中擠了進去。等他走進李世民的寢宮內，就見長孫皇後和李世民都臉色蒼白驚惶地坐在一旁。李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父皇和母後。

李治關心地李毓昏迷地躺在龍床上,原本一張粉嫩地小嘴,此時變得烏黑。

“小魚兒……小魚兒……小魚兒……”李治很想沖到床邊看看李毓，但是此時床邊跪滿了太醫，他不好過去打擾太醫。

“雉奴過來。”李世民開口叫道。

李治乖巧地走到李世民的的身邊，正準備給李世民請安行禮的時候,一把被他父皇抱住。

“父皇……”李治感受到李世民正在發抖，這讓他心裏非常吃驚，也非常害怕不安。“父皇，小魚兒怎麽了？”

李治還不知道李毓發生了什麽事情。早上他去上課前，小魚兒還好好的,還說等他中午下學回來，就和他一起給阿娘制造明天端陽節的驚喜，為什麽小魚兒會中毒？

“小魚兒不會有事的……”李世民說這話時，聲音在發抖。他這話是在說給李治聽，也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李治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知道李毓此時命在旦夕。

“恩，小魚兒一定不會有事的……”

沒有人說話，氣氛非常寂靜，靜地讓人發慌。

跪在龍床邊的幾個太醫，此時都蒼白著一張臉，額頭上和臉上全都是冷汗。

瑞王殿下所中的毒，他們診斷不出來是什麽毒。他們沒有見過這樣的劇毒，也從來沒有聽說過。

李世民松開李治，站起身走到龍床邊，沈聲問道：“是什麽毒？”

聽到李世民這麽說，太醫們心頭狠狠地跳了下，臉色變得更加蒼白，每個人眼裏流露出濃濃地恐懼。

“回皇上……”張院判哆哆嗦嗦地開口，“臣等……無能……暫時查不出來是什麽毒……”說完後，太醫們全都跪趴在地上，準備迎接帝王的憤怒。

“查不出來？”李世民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是聽在張院判他們耳朵裏猶如催命符。

張院判全身發抖地說道：“瑞王殿下中的毒不是鶴頂紅，也不是見血封喉，也不是斷腸散……”

“不是鶴頂紅，也不是見血封喉，更不是斷腸散，那你告訴朕是什麽毒|藥？”李世民雙手緊握成拳頭，拼命地克制自己的怒火。

李世民的聲音越是平靜，張院判他們越是恐懼害怕。此時，他們全身發抖地厲害。

“臣等……暫時不知……”

“不知？”李世民微微瞇起眼，眼中閃爍著冰冷危險的光芒。

“皇上，臣剛才餵了瑞王殿下一顆解毒丸，雖然不能徹底解了瑞王殿下的毒，但是能暫時保住瑞王殿下的命。”張院判全身衣服早已經被冷汗淋濕了，“臣等一定盡快找出瑞王殿下所中的毒|藥。”

“如果解不了瑞王所中之毒，你們提頭來見。”

“臣等遵旨。”

李世民看著躺在床上的小兒子，眼眶再次濕了。

這時，馮永走了進來，“奴婢參見皇上。”

李世民朝馮永擡了擡手，面無表情地問道：“查得怎麽樣？”

“皇上，幫衛王殿下取酒的仆人上吊自盡了。”馮永說話時有些喘，“跟取酒仆人有來往的人也嚴厲審訊了，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李世民聽了這番話後，眼中閃過一抹痛苦掙紮之色，但是還是開口下旨道：“去查東宮。”

這話一說，現場所有人都露出震驚地神色。

李世民冷著臉，聲音冰冷沒有任何溫度：“嚴查東宮，一個人都不許放過。”

“是，大家。”  馮永聽到這道旨意，心中並沒有任何驚訝。雖說酒是衛王殿下帶來的，但是衛王殿下絕不會蠢到當面給大家下毒。有人要借刀殺人，還要栽贓陷害衛王殿下，那麽太子殿下是最有可能這麽做的。

小徒弟跟在馮永的身旁，開口詢問道：“師父，真的是太子殿下下地毒嗎？”

“希望不是太子殿下，但是太子殿下的嫌疑最大。”大家的這麽多皇子，只有太子殿下最嫉恨衛王殿下。

“這……”小徒弟不敢想，如果真的是太子殿下下地毒，那麽……這天就要變了。

馮永在心裏如果真的是太子殿下下地毒，希望太子殿下能交出解藥，不然瑞王殿下……

等到馮永來到東宮嚴查的時候，太子李承乾一點也不意外，相反還笑著說：“終於來了。”

馮永一見太子李承乾這副反應，心頭猛地一沈，“太子殿下，您……”

“你不是奉命來查東宮的嗎？”太子李承乾嘴角噙著意味不明地笑容，“查吧。”

馮永被太子李承乾這個反應弄得心裏發毛，“太子殿下，得罪了。”說完，擡手揮了一下。接下來，東宮所有人都被抓了起來。

太子李承乾坐在書房裏，悠閑自得地練著字，仿佛外面發生的事情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馮永再次走進書房，先恭恭敬敬地給太子李承乾行了禮，接著說道：“太子殿下，麻煩您跟奴婢去一趟宗正寺。”

李世民之前下令嚴查東宮，自然也包括審查太子李承乾。

太子李承乾站起身，面帶微笑地看著馮永：“走吧。”

馮永被太子李承乾這個態度弄糊塗了，他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太子李承乾下的毒。他身為奴婢，沒有資格審問太子殿下。

太子李承乾像飯後散步一樣來到宗正寺，他暫時被關在衛王李泰對面的牢房。

衛王李泰一見到太子李承乾，就朝他怒吼道：“李承乾你這個畜生竟然下毒害父皇，還栽贓陷害我。”

太子李承乾笑盈盈地看著衛王李泰，“四弟，孤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衛王李泰被太子李承乾滲人地笑容嚇到了，“李承乾你這個瘋子！”

“比起孤，四弟你此時的模樣更像瘋子吧。”太子李承乾神色自若地走進牢房，好笑地看著對面氣急敗壞地衛王李泰，“沒想到你我兄弟有一天會被關到宗人府的大牢裏。”

“拜誰所賜？！”衛王李泰憤怒地瞪著太子李承乾，“李承乾你還有點良心，就趕快把解藥交出來救小魚兒。”衛王李泰雖然不喜歡李毓這個弟弟，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讓小魚兒這個弟弟死掉。

“孤不懂你在說什麽。”

“李承乾你裝什麽裝。”衛王李泰一雙眼此時變得猩紅，“小魚兒他還小，他是無辜的，你趕快把解藥交出來。”衛王李泰心裏清楚，如果李毓救不活，那麽他也會倒黴，哪怕他是無辜被陷害的。

“你現在在孤面前裝什麽好哥哥。”太子李承乾嘲諷地看著衛王李泰，“李毓死了，你說父皇會怎麽對待你這個好兒子？”

“李承乾，你恨我，直接沖著我來，不要牽扯到李毓。”衛王李泰恨不得沖到對面的牢房撕了太子李承乾。

“四弟，你還真是會冤枉人啊，明明是你把酒帶給父皇喝，害得李毓中毒，你才是罪魁禍首。”

“李承乾，你找人在我釀造的酒裏面下毒，你是想一箭雙雕地毒死我和父皇，你還真是毒啊，真是好計謀啊。”衛王李泰因為太過憤怒，原本一張俊美的臉此時變得非常扭曲，看起來非常嚇人，哪裏有這段時日的春風得意，“李承乾，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你不是一直在小看孤這個兄長嗎？”太子李承乾眼神冰冷怨毒地望著對面的衛王李泰，“你什麽時候把孤這個兄長放在眼裏？”

這個時候，河間王走了過來，先給太子李承乾行了個禮，隨即說道：“太子殿下，麻煩跟臣走一趟。”

“皇叔客氣了。”太子李承乾一臉淡定從容地走出牢房，跟在河間王身後。

衛王李泰朝河間王急切地喊道：“皇叔，就是李承乾下的毒，你一定要讓他交出解藥救小魚兒。”

河間王把太子李承乾請到了審訊室，他沒有廢話，直奔主題地開始審訊。

太子李承乾一開始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不過等到他身邊的太監在嚴刑逼供下說出事情的真相時，他這才開口承認是他派人下毒的。

雖然早就猜到是太子李承乾做的，但是聽到太子李承乾親口承認，河間王心裏還是十分吃驚的，不敢相信太子李承乾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河間王讓太子李承乾交出解藥，但是太子李承乾表示沒有解藥，也不告訴河間王是什麽毒藥。

“高明，小魚兒是無辜的。”

“無辜？”太子李承乾輕笑一聲，“是他自己倒黴要去喝那酒。”

“高明！”河間王忍不住拔高了些聲音，“小魚兒他只有七歲，還是個孩子，你身為小魚兒的大哥，你真的要如此殘忍地對待他嗎？”

“皇叔，不是我殘忍地對他，而是他自己倒黴。”太子李承乾笑著說，“是他自己找死，孤有什麽辦法。”

河間王氣得再也忍受不住，伸手抓住太子李承乾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道：“李承乾，你不要逼我對你用刑。”

太子李承乾依舊笑盈盈地看著河間王，“皇叔，就算你對孤用刑，孤也沒有解藥。”

“你……”河間王哪裏敢真的對太子李承乾用刑，見太子李承乾不交出解藥，他只好讓馮永把此事轉達給李世民知道。

李世民得知後，氣得渾身發抖，“畜生！”

作者有話要說：李毓：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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