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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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真那麽恨我？”
被他狠狠掐著，連呼吸都變成了奢侈，淩笑笑擡起手想要掰開他的手，卻失敗了。
誰能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她用疑惑的眼神看他，希望他能告訴他緣由，卻只看見他的眼眸越來越灰。
“你曾咒我斷子絕孫——原來，你早就預計了今日之事——好，好，好——”
他接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後放松了手。
她曾咒過他要他斷子絕孫？有嗎？她不記得了，或許有吧！不過那種就像罵人一樣張口就來的詛咒管什麽用？殷貴妃還不是有孕了？就連她自己還不是也——
忽然想到了什麽，淩笑笑頓時大驚。
紅花——殷貴妃懷孕——現在發生的這一切——
難道——莫非——
“殷貴妃出什麽事了？”淩笑笑急切地問。
出什麽事了？出什麽事她不是最清楚不過麽？她現在還這樣問——還真是會演戲呢！
冷辰楓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她，死死地看著她，看得淩笑笑一陣惡寒。
或許，她一直都是一個會演戲的人，只是自己以前沒能察覺反而還被匡進了她的戲裏面。罷了，罷了——
冷辰楓閉了閉眼睛，覆又睜開，面容陰冷。
“淩妃謀害我皇家子嗣，罪無可恕。”
謀害皇家子嗣？
淩笑笑終於明白過來，估計是殷貴妃被人在食物裏放了紅花，吃了之後流產了，冷辰楓誤以為是她做的。
不行，這麽大的罪名，她不能擔——
但是，那包從她床底下搜出的紅花又是什麽意思？
莫非，自己被人陷害了？
下意識地朝慕容雨嫣看去，卻正好對上她眼裏的得意之色——
“不，皇上，你聽我說，那包紅花——”
“還有什麽好說的？”冷辰楓冷冷地看著她，打斷了她的話，“那是朕的第一個孩兒，朕對他甚為期待，可是你，可是你，你居然，居然——”想起那個未成形就已經夭折的孩兒，冷辰楓的心如刀割般的痛，對那害死自己孩兒的人就更加恨，“來人，將淩妃押入天牢，聽候發落！”說完，冷辰楓便轉過身去，不再看淩笑笑。
馬上便有侍衛上前。
天牢？不，那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如果只是她自己也就罷了，可是現在——
“皇上，你聽我說，我——”
“還不堵上她的嘴，將她押下去？”慕容雨嫣一示意，馬上有人拿帕子堵上了淩笑笑的嘴。
“嗚——嗚——”淩笑笑被堵住嘴，滿腹的話卻無法開口說出，急得眼淚汪汪。看向慕容雨嫣，卻只看到她滿臉陰謀得逞的狡詐笑容。
就那樣被侍衛拖著，淩笑笑只感覺自己的小腹越來越脹痛，心也一點一點地下沈。
以前每當她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有人救她，不是左昊天就是軒轅澈。可現在，在她最需要人相救的時候，誰能救她？
角落處的沅碧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待她反應過來，淩笑笑已經被侍衛拖了出去。
“姐姐——姐姐——”
沅碧哭喊著想要沖出去，卻被人死死地拽住。
“吵死了！”冷辰楓冷眼看了一眼沅碧，“謀害朕的孩兒，這賤婢肯定也有份兒參與——來人，給我拖出去杖斃——”
杖斃？沅碧只覺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正有人拖沅碧出去，冷辰楓卻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擺了擺手道：“罷了！還是將她打入天牢和淩妃一起吧！嫣妃，朕累了，這交給你處理——”
說完，冷辰楓便離開了雨嫣宮，背影看上去甚是落寞。
“臣妾遵命——”
待冷辰楓一走，慕容雨嫣便命人一盆水澆醒了沅碧。
“姐姐——姐姐——”沅碧一醒便喊著淩笑笑，轉瞬便記起她已經被冷辰楓打入了天牢。
擡頭看見慕容雨嫣，想也不想便一邊哭一邊叩起頭來。
“娘娘，娘娘，求你救救姐姐，救救姐姐！那包紅花不是我們的，真的不是我們的！”
我當然知道那不是你們的！慕容雨嫣在心底冷笑一聲。
“好了，別哭了！”慕容雨嫣冷聲道，“現在證據確鑿，連皇上都已經肯定是淩妃謀害了殷貴妃肚裏的孩兒，你還有什麽可說的？而且，你現在是從犯，也是要被打入天牢的！”
“奴婢，奴婢——”沅碧急了，根本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有一個勁兒地流淚。
急了就好，人急了就什麽都不會思考了！慕容雨嫣的嘴角浮起一絲陰冷的笑容。
“說起來，本宮和淩妃也曾做過姐妹——”慕容雨嫣看著沅碧，若有所指地說。
沅碧一楞，繼而反應過來她指的是原祈國皇宮的事，馬上點頭說：“是，是，娘娘說的是！念在以前的情分上，請娘娘一定要救救姐姐！”
“這人，本宮是有心想要救的——”
沅碧的眼裏閃過一絲喜色。
“不過嘛——”
“如果娘娘能幫忙救出姐姐，奴婢願為娘娘做任何事，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那倒不用！”慕容雨嫣笑道，“本宮不過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只要你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就行！”
“娘娘請問，奴婢一定知無不言！”
“好！”慕容雨嫣的眼睛一閃，慢吞吞地問，“那晚我去找祈侯爺的時候，你們是不是看到了？”
沅碧的心猛地一驚，當然知道她所指的是那一晚。只是淩笑笑曾經千叮嚀萬囑咐她不能將那晚看到慕容雨嫣的事情說出去——
“沅碧，你剛才可是保證了，對本宮知無不言——”
可是現在，都這麽危急的關頭了，為了救笑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是，奴婢和姐姐都看到了——”說完，沅碧低下了頭。
“好，很好——”慕容雨嫣的眼裏閃過一絲殺意。
“第二個問題，淩妃這個月的月信是不是沒來——”
連這個她都知道？沅碧的心猛地一沈。笑笑原本還想瞞上一段時間，說至少要瞞到搬出雨嫣宮之後，卻不知——
沅碧在心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果然，果然如她所料！就是那晚，他封她為妃的那晚，他寵幸了她，第二天也沒有讓人送湯藥來。
呵，看來這淩笑笑並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麽恨冷辰楓呢！至少，她還願意為他生孩子不是？
只不過——
冷辰楓，你很想要孩子是吧？
淩笑笑，你也很想保住這個孩子是吧？
好，我慕容雨嫣會讓你們“如願”的！
108、圈套（4）
“娘娘，問完了麽？”沅碧戰戰兢兢地問。
“完了！”慕容雨嫣平覆了情緒，坐在椅子上看著沅碧淡淡地說，“皇上走之前吩咐了，讓你去陪淩妃——”
沅碧想也不想就謝恩：“多謝皇上，多些娘娘，能陪著姐姐是奴婢的福分！”
“好！”慕容雨嫣實在是有些嫉妒，這淩笑笑不僅吸引了那麽多好男兒，就連這身邊的奴婢，對她也是忠心不二。
“來人，將這賤婢押至天牢！”
慕容雨嫣話音剛落，便有人進來將沅碧拖走。
沅碧一走，慕容雨嫣便叫上宛瑩一起走向碧瑤宮。
“什麽？你說那賤人很可能懷了龍種？”聽完慕容雨嫣的話，殷世嵐也顧不得自己剛剛經歷了“流產”，身體虛弱了，騰地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妹妹也只是猜測——”慕容雨嫣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殷世嵐的神色。
“不行，不行！”殷世嵐下了床然後開始在屋裏來回踱步，嘴裏念叨著，“如果皇上知道那賤人懷了龍種，肯定大喜過望，不但不會懲罰她，肯定還會獎賞她。我不能讓皇上知道這件事，我不能讓那賤人生下龍種，我不能——”
殷世嵐越說越激動，幾乎語無倫次。
“姐姐，你冷靜冷靜——”慕容雨嫣上前扶住殷世嵐，輕聲說，“現在不過是猜測，她究竟有沒有懷上龍種我們還沒有確定。”
“還確定什麽？等到確定，一切都晚了！”殷世嵐瞪了慕容雨嫣一眼，“不行，我不能讓今天做的一切白費，我不能讓那賤人生下龍種，我一定要做最壞的打算！來人啊——”
“姐姐，你要做什麽？”慕容雨嫣的眼睛閃了閃，她當然知道殷世嵐想做什麽，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做什麽？”殷世嵐冷哼一聲，“那賤人害死了本宮的孩兒，本宮當然要為我的孩兒報仇！”
“進去吧——”
沅碧被推進了天牢一間牢房，這牢房看上去還不錯，沒有她想象的那麽恐怖。
一進去就看見淩笑笑蜷縮在一個角落。
“姐姐，姐姐——？”
“沅碧，你，你怎麽來了？”淩笑笑苦笑一聲，“是我連累了你！”
“不要這樣說，姐姐——”沅碧搖頭，“從你說要與我姐妹相稱起，我就在心裏告訴自己，姐姐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今後無論遇到什麽情況，我都要和姐姐在一起！”
“好——好沅碧！”還能說什麽呢？淩笑笑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姐姐，你怎麽了？”沅碧扶起淩笑笑，見她面色蒼白，眉頭緊皺，很是擔憂。
“我，我的小腹有些痛——”淩笑笑知道，剛剛自己被人強拖到這裏，肯定是動了胎氣。
“這——這——”沅碧想了想，馬上起身到牢門口大聲喊，“來人啊，來人——”
喊了幾聲之後，便有兩個獄卒懶洋洋地走過來，不耐煩地說：“吵什麽吵？”
“我姐姐，哦，不，淩妃娘娘肚子痛，麻煩你們讓禦醫來看看——”
兩個獄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有了計較。這打入天牢的人，肯定是犯下了滔天大罪，一般都是要被砍頭的。可這淩妃娘娘據說皇上非常寵愛她，雖然不知道她為何被打入了天牢，但是殺不殺她還不是皇上一句話的事情，說不定這皇上一心軟就放了她呢。所以——
見獄卒猶豫，沅碧馬上道：“淩妃娘娘肚子裏懷的可是龍種——”雖然之前她們都不敢確認笑笑是否懷孕，但看現在的情況，應該錯不了。
龍種？這可是不能開玩笑的事情！兩個獄卒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想了想便道：“你，趕緊去將此事稟告牢頭！”
獄卒趕緊領命離開，不一會，便回來了。
“怎麽樣？怎麽樣？”沅碧焦急地問。
“我已將此事告知牢頭——”
“他怎麽說？他去找禦醫了麽？”
“他說要先去向聖上稟明，聽候旨意——”
“這樣耽擱過去耽擱過來，禦醫什麽時候才能到啊？”沅碧都快哭出來了。
“什麽？淩妃壞了龍種？”慕容雨嫣看著前來報信的牢頭，心道果然和她猜測的一樣。
“是的，娘娘！”牢頭諂媚地道，“那小宮婢說淩妃肚子痛得厲害，讓我們去傳禦醫。小的一直到這件事就馬上來回稟娘娘您了！”
“好！你做得很好！”慕容雨嫣笑著道，“宛瑩，賞！”
“謝娘娘，謝娘娘！”看著一大包金子，牢頭當然喜不勝喜，“那接下來，小的應該怎麽做？這件事恐怕還得稟告皇上——不然，如果龍種有什麽意外，皇上追究下來——”
“當然！這麽大的事情當然要稟告皇上！”慕容雨嫣笑道，“你去吧，不用太著急了！”
“小的明白！小的這就去！”
這會兒工夫，殷世嵐那邊應該已經開始行動了吧？
殷世嵐想讓淩笑笑死，那可不行！雖然她也很討厭那個女人，可如果淩笑笑死了，軒轅澈那裏她可不好交代。不過那沅碧，知道那麽多事，卻是非死不可了！
淩笑笑的面色越來越蒼白，沅碧在一旁看著心疼得不行。一會又道牢門口問獄卒禦醫是否到來，每次卻都只看到他們搖頭。
終於，一陣尖利的聲音傳來。
“聖旨到！”
“姐姐，來了！”
沅碧高興地扶起淩笑笑，淩笑笑沖她艱難地一笑，卻見進來的是一個公公和兩個端著酒杯的嬤嬤。
“禦醫呢？”沅碧連忙問。
“大膽奴婢，還不跪下接旨？”
沅碧還想說什麽，淩笑笑冰涼的小手撫上她的手，示意她靜心。
“公公口口聲聲讓我們接旨，敢問聖旨何在？”淩笑笑用盡全身的力氣擡眼看著那公公，柔聲問。
她的聲音雖柔和，眼神卻甚為淩厲，那公公的心不禁一顫。
旁邊一個較胖的嬤嬤瞪了他一眼，他馬上挺了挺xiōng部，厲聲道：“皇上口諭！淩氏心腸歹毒，和宮婢沅碧合謀害死皇家子嗣，特賜毒酒兩杯！”
109、毒酒
賜毒酒？冷辰楓賜毒酒給她？淩笑笑楞住了。
他終於要殺她了麽？可為什麽是在這個時候，在她有了他的孩子之後？心好痛，似要窒息一般。
“淩妃，請吧！”
毒酒已經被端到了淩笑笑和沅碧的面前，淩笑笑慘然一笑，端起了酒杯。
沅碧卻哭鬧著：“不可能，皇上怎麽可能賜死姐姐？他難道不知道姐姐懷了他的孩子麽？他難道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麽？”
那公公一聽這話，面色大變，顯然並不知情。擡頭看向那較胖的嬤嬤，較胖的嬤嬤卻跟另一個嬤嬤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將毒酒灌進了沅碧的嘴裏。
淩笑笑看著痛心，卻無奈全身的力氣都已經耗盡，只能眼睜睜看著沅碧被人灌下毒酒。
“淩妃，這宮婢已經喝下了毒酒，你——”較胖的嬤嬤看著淩笑笑，想要用強，但似乎有些忌憚。
“不勞你老費心！”淩笑笑冷冷地看著她，仰頭喝下了杯中酒。
“姐姐——姐姐——”沅碧一步一步地爬向淩笑笑，嘴角已經有血絲溢出。
“沅碧——”淩笑笑伸出手去將她抱在懷裏。
“姐姐，來生沅碧還想做你的妹妹——”
“好——”
沅碧的嘴角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淩笑笑閉上了眼睛，一行清淚自眼角流下，輕輕地滴在了沅碧的臉上。
好沅碧，好妹妹，等著我，我馬上就來陪你了！
在這一刻，在等待死神降臨的這一刻，淩笑笑的心卻忽然靜了下來。
回想這段時間以來所經歷的種種，淩笑笑只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噩夢般。多希望，這真的是場噩夢！醒來之後，她還在現代，還躺在她那張奢華的大浴缸裏面泡著玫瑰花瓣澡。
只是，下腹傳來的痛楚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明顯——
淩笑笑撫著小腹，臉色似紙片一樣蒼白，額頭開始滲出汗水。
一股股溫熱的液體流出，淩笑笑知道她的孩子，她和冷辰楓的孩子正在慢慢的離開她。是的，或許她不喜歡冷辰楓，甚至恨他。但這個孩子，這個意外到來的孩子卻是無辜的，是她的骨血。她是不抗拒他的，甚至隱隱期待他的到來。
可是現在，這個孩子，冷辰楓給她的唯一的溫情，正在緩緩地離開——
“啊——”看著淩笑笑下身不斷流出的血水，那公公不禁尖叫了起來，拉著那胖嬤嬤的手焦急地問，“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她真的懷了龍種？你們，為什麽沒有告訴我？她喝下的究竟是什麽？”
胖嬤嬤甩開他的手，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他。
是啊，她喝下的究竟是什麽？沅碧喝下那杯毒酒後馬上就香消玉損了，可是她，為什麽？她現在感受不到死亡的存在，只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有什麽東西正在流出她的身體——
隨著血越流越多，淩笑笑也越來越感覺到無力，視線開始模糊，頭也越來越暈。
見淩笑笑這樣，另外一個嬤嬤也慌了。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說毒死她麽？怎地——她剛才喝的到底是什麽？”
胖嬤嬤還是不說話。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騷動，接著一個聲音響起。
“皇上駕到——”
冷辰楓？他來幹什麽？他現在才來——淩笑笑昏了過去。
“皇上——皇上——”那公公一聽到皇上兩個字，嚇得兩腿一發軟，頓時就跪在了原地。
另外一個嬤嬤也是被嚇得面無血色，看了胖嬤嬤一眼，見她還算鎮靜，徑直也跪了下去。
胖嬤嬤閉了閉眼睛，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報了必死的念頭，所以也就無畏地跪了下去。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笑笑——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冷辰楓一進門便看見昏倒在地上的淩笑笑，地上的，她身上的血，紅得那麽刺眼，讓他心寒。
“禦醫，禦醫快來——”
看也不看地上跪著的三個人，只是見胖嬤嬤擋了道，便一腳將她踢開，然後抱起地上的淩笑笑。
跟來的禦醫趕緊上前為淩笑笑把脈，霎時，眉頭緊皺，臉色變得很難看。
“她怎麽了？”冷辰楓顧不得形象抓起禦醫。
“回皇上——淩妃她，她——小產了——”禦醫說完便低下了頭，不敢看冷辰楓。
“什麽？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冷辰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笑笑小產？那意思是笑笑懷了她的孩子？笑笑和他的孩子，那該是多麽美麗可愛的孩子？可是，為什麽會小產？
“淩妃脈象很弱，必是經歷了勞累，動了胎氣。加上，加上——”禦醫看了一眼跪著的三人以及地上的酒杯，有些遲疑。
“加上什麽？”冷辰楓厲聲問。
“加上剛剛服了紅花，所以導致小產——”禦醫裝著膽子將實話說出。
“經歷勞累，還服了紅花——”冷辰楓嘴裏重覆著這句話，想到自己剛才命人將她拖到此處，頓時內疚席卷全身。可是紅花——
“皇上，就是這個酒杯——”禦醫撿起淩笑笑身邊的酒杯遞給冷辰楓，“想必淩妃剛剛就是喝下了這個杯子裏的紅花——”
紅花，紅花——
這兩個字將冷辰楓的腦袋賽得慢慢的。先是殷世嵐誤食紅花小產，然後從笑笑房間搜除了一包紅花，現在笑笑卻又因為服了紅花而小產——
老天爺，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沈穩冷靜如冷辰楓，生平第一次冷靜不下來，他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又漲又痛，無法思考。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氣，冷辰楓努力使自己靜下心來。
“禦醫，淩妃現在怎麽樣？為什麽會昏迷不醒？”
“回皇上，淩妃並無大礙。只是因為失血過多，身體虛弱，才會昏迷。待微臣開個方子，好好調理一番便可。”
“好！”冷辰楓這才放下心來，“來人，將這三人押到禦書房，朕要親自審問。還有你們和這些東西——”指了指獄卒和地上的酒杯，“統統給我帶走。”
這才發現了躺在地上的沅碧，忙道：“禦醫，你看看這個宮婢——”
禦醫搖了搖頭，“已死去多時——”
冷辰楓的心沈了沈，笑笑很是看重她，如知她死了，不知道會多傷心。哎——
“厚葬！”
說完這兩個字，冷辰楓便抱起淩笑笑朝禦書房走去。
將淩笑笑輕輕放在龍榻上，又命人熬了藥好好照理著，冷辰楓這才走了出去。
110、審問
冷辰楓冷冷地看著地上跪著的一幹人等，就那樣看著，也不說話，直到所有人開始冒冷汗，他才緩緩開口：“你們誰來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兩個獄卒對視一眼，然後其中一個開口道：“回皇上，淩妃被押至大牢沒多久，那小宮婢便來了。那小宮婢進去不一會，便大喊讓我們過去。我們兩人過去之後，那小宮婢便說淩妃肚子痛，讓我們去請禦醫。我們兩個本來還有些猶豫，因為畢竟是被打入天牢的人——但那小宮婢馬上又說淩妃懷有龍種——我們兩個一聽這話，知道事情重大，便馬上回了牢頭——”
冷辰楓見兩個獄卒說起話來臉不紅心不跳，兩人口供也一致，心知他們沒有說謊，便點了點頭。
兩個獄卒見他點頭，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誰知冷辰楓的面色卻忽然一變，“淩妃肚子痛讓你們請禦醫，你們不但不馬上去請，還猶豫——知道淩妃懷了龍種，不馬上來告訴朕，居然先去告知牢頭——這樣耽擱時間，簡直就是置朕的愛妃性命於不顧，置朕的子嗣性命於不顧——來人啊，拖出去——給我斬！”
什麽？皇上要斬他們？他們究竟做錯了什麽？他們做的事情都是盡職盡責的啊！兩個獄卒傻眼了，直到有人來拖他們，才叩起頭來，“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冷辰楓根本無視他們的請求，淡淡地說：“兩個獄卒過錯不算太大，所以朕只是要了他們的人頭——”
剩下的幾人已經被嚇得面無血色，在他們看來，那兩個獄卒實在是，實在是沒什麽錯啊——可是冷辰楓都斬了他們——
“牢頭，現在該你說了！”
“回，回皇上——”牢頭全身都再發抖，心裏掂量著輕重，思考著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究竟該如何說。
“回皇上，那兩個獄卒將淩妃肚子痛並懷有龍種的事情告訴我之後，我馬上便來稟了皇上！”
“是嗎？”冷辰楓冷哼一聲，“中間就沒有什麽耽擱？”
牢頭的心猛地一沈，想了想，堅定地說：“沒有！”
“好！”冷辰楓大喝一聲，然後朗聲道，“拖出去，杖責一百！”
這，這樣也要杖責一百？那一百杖打下去，只怕半條命都沒了！
那公公被嚇得差點小便失禁，牢頭一被拖出去他便叩起頭來。
“皇上，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
冷辰楓也不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他說下去。
那公公也不管旁邊胖嬤嬤的神色了，自顧自說道：“是殷貴妃讓奴才去天牢傳話，說是皇上的口諭，要賜死淩妃和那個小宮婢——皇上，皇上，奴才只是一個奴才啊，殷貴妃的話奴才不敢不聽從啊——皇上——”
殷世嵐，你好大的膽子！
冷辰楓的眼睛微微瞇起，腦海裏浮現出殷世嵐剛剛流產後的嬌弱模樣，真沒想到她轉瞬之間就敢借他的手殺人！
“拖出去，斬！”
“皇上，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奴才，奴才只是聽命行事啊！”
冷辰楓看著地上跪著的兩個嬤嬤，從剛才觀察的來看，那個胖嬤嬤似乎知道得更多，也更嘴硬一些，所以他先看向另外一個嬤嬤。
“說實話，朕只要你們一個人的命。如若說假話，朕便誅殺你們的九族！”
此話一出，就連那胖嬤嬤的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另一個嬤嬤更是忍不住就開口。
“皇上明察，奴婢只是聽命行事，聽命行事啊！”
“聽誰的命？殷世嵐？”他直呼她的名字，心裏已經對她厭惡得緊。
看了胖嬤嬤一眼，胖嬤嬤卻只是閉上眼睛，那嬤嬤只得下定決心道：“是，奴婢是奉了殷貴妃的命令去天牢賜毒酒給淩妃和那個小宮婢。”
“殷世嵐她好大的膽子！”冷辰楓怒道，“她有什麽權利賜死朕的愛妃？”
“她當然沒有這個權力，所以她假借了皇上之明，傳的是聖諭！”胖嬤嬤忽然開口，一開口便將矛頭直接指向殷世嵐，這讓冷辰楓頗為意外。他一直以為這個胖嬤嬤是殷世嵐的心腹，會維護她才對。
胖嬤嬤似乎已經猜到了冷辰楓所想，鎮定地叩了幾個頭，“奴婢自知今天犯下了滔天大罪，只求皇上放過奴婢的族人，奴婢必將所知道的全部告知皇上。”
原來如此！原來是害怕了朕剛剛說的誅殺九族的話。
“好，你說！”
“殷貴妃因為食了淩妃做的酸梅湯小產，對淩妃懷恨在心，知道淩妃被皇上打入了天牢之後，便令奴婢假借聖諭賜毒酒給淩妃。”
按照殷世嵐的性子，這種事情她的確做得出來！
冷辰楓在心裏把殷世嵐恨得咬牙，忽又想起另一件事。
“可為何淩妃服下的不是毒酒是紅花？”
“得知淩妃懷了龍種之後，殷貴妃想讓她也嘗嘗失去孩子的滋味——“
“混賬——”冷辰楓怒不可遏，“這個賤人居然拿朕的子嗣來當做報覆的工具！”連名字也不喊了，直接稱之為賤人。
見冷辰楓大怒，另一個嬤嬤嚇得叩首在地不敢擡頭。而胖嬤嬤卻只是垂著頭，她管不了那麽多，她現在要想的是如果冷辰楓問她殷世嵐是如何得知淩妃有孕的，她該如何回答。
只不過，顯然是胖嬤嬤多慮了。
氣急攻心的冷辰楓哪裏想得到那麽多？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殷世嵐那個賤人，她害死了他的孩兒，他和笑笑的孩兒！現在的冷辰楓，心裏慢慢的都是淩笑笑和淩笑笑失去的孩兒，根本沒有去想殷世嵐也是剛剛“小產”，還是因為淩笑笑而“小產”。或許，這便是男人對愛和不愛的女人的區別吧！
“擺駕碧瑤宮——”
111、幸災樂禍
“你說皇上罵殷世嵐是賤人？呵呵——”慕容雨嫣笑盈盈地看著前來報信的密探，心情甚好。
“是！皇上已經帶著那兩個嬤嬤到碧瑤宮去了！”
“不錯，不錯！”慕容雨嫣笑得很是燦爛，“看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我的計劃在進行呢！”繼而又問，“皇上他沒問殷貴妃是如何得知淩妃懷孕的事？”
“沒有！以屬下看來，皇上如今已經思緒大亂，根本想不了那麽多，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恐怕就是殺了殷貴妃，以解心頭之恨！”
“嗯，你說得對！”慕容雨嫣點了點頭，“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我沒有猜錯，他心裏真真在乎的人還是她！”
密探有些不解，不知道慕容雨嫣那句他她指的是誰。但他也沒有多問，只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便可。
“你做得很好！回頭我會稟告父皇給你記上一功！”
密探大喜：“多謝公主！”
慕容雨嫣笑著點了點頭，“下去吧！”
“嫣兒真是越來越聰明了！這借刀殺人之計用得可真真好啊！”
密探剛走，一個熟悉的聲音便自屏風後面響起。
慕容雨嫣冷哼一聲：“論聰明，雨嫣自嘆不及哥哥萬分之一！”
“哈哈——”隨著笑聲走出一個身材高挑的漂亮男子，不是軒轅澈又會是誰？
“軒轅澈，你還好意思笑？”慕容雨嫣假裝生氣道，“你老人家倒是想想，如果不是為了你，我犯得著在這裏用盡心思謀劃這些麽？”
“為了我？”軒轅澈撇了撇嘴，“你是為了你慕容皇族，為了你的父皇慕容山，和我可沒多大關系！”
慕容雨嫣搖了搖頭，嘆口氣道，“有些事情不管你是否想要承認，但事實就是事實，你永遠也改變不了。比如說我吧，我是父皇的女兒，所以無論他怎麽對我，我都還是他的女兒！”
軒轅澈微微一笑，“嫣兒，我和你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的？比如說你吧，你是父皇的兒子，所以無論他曾經怎麽對你，你都還是他的兒子！”
“我不是！”軒轅澈有些生氣了，“我的父皇是軒轅烈，我是軒轅烈的兒子！”
“呵——”慕容雨嫣的嘴角揚起一個諷刺的笑容，“那你現在所做的一切算什麽？你到這裏來找我，你的妹妹幹什麽？”慕容雨嫣重讀了妹妹兩個字。
“我——”軒轅澈無言以對，繼而便笑了，“我為什麽要做這些，聰明如你，我的妹妹，你應該很明白才對！”
“對，我很明白！”慕容雨嫣點頭，“就是因為我什麽都明白，所以我才願意被父皇，被你，當做一枚棋子——”
“棋子？”軒轅澈冷眼看著慕容雨嫣，淡淡地說，“究竟誰是誰的棋子，誰又能說得清呢？”
慕容雨嫣略微一楞，隨即反應過來，笑道，“是啊——你們利用了我，同時我也利用了你們——”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良久，軒轅澈才打破沈默。
“笑笑，她現在怎麽樣？”
“她死不了！”慕容雨嫣冷眼看著軒轅澈，涼涼地道，“你就那麽在意她？”
軒轅澈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最後再點了點頭。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對她的感覺和對其他任何一個女人都不一樣！似乎有一種力量在牽引著我，讓我靠近她，保護她——”
“哼——”慕容雨嫣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別在我面前說這些肉麻的話了！我可告訴你，
我是相當相當地討厭她。這一次，為了還你人情我幫你留住了她的性命——但是如果有下一次，我是絕對不會對她心慈手軟的！”
“你放心，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軒轅澈信心十足地說，“從今以後，我會保護她！”
慕容雨嫣看著一本正經的軒轅澈，有些好笑地道：“你覺得冷辰楓會將她讓給你？你別做夢了！”
“他當然不會將她讓給我！可如果我用搶的呢？”
慕容雨嫣冷哼一聲，“那我就等著看好戲了！”
軒轅澈很驚艷地笑了笑，“嫣兒，你何嘗不是身在戲中呢？”
慕容雨嫣一楞，隨即一笑，“好了，我應該去碧瑤宮了！”
112、火上澆油（1）
“皇上駕到——”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殷世嵐嚇了一跳，她原本正在開心地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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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真那麽恨我？”
被他狠狠掐著，連呼吸都變成了奢侈，淩笑笑擡起手想要掰開他的手，卻失敗了。
誰能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她用疑惑的眼神看他，希望他能告訴他緣由，卻只看見他的眼眸越來越灰。
“你曾咒我斷子絕孫——原來，你早就預計了今日之事——好，好，好——”
他接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後放松了手。
她曾咒過他要他斷子絕孫？有嗎？她不記得了，或許有吧！不過那種就像罵人一樣張口就來的詛咒管什麽用？殷貴妃還不是有孕了？就連她自己還不是也——
忽然想到了什麽，淩笑笑頓時大驚。
紅花——殷貴妃懷孕——現在發生的這一切——
難道——莫非——
“殷貴妃出什麽事了？”淩笑笑急切地問。
出什麽事了？出什麽事她不是最清楚不過麽？她現在還這樣問——還真是會演戲呢！
冷辰楓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她，死死地看著她，看得淩笑笑一陣惡寒。
或許，她一直都是一個會演戲的人，只是自己以前沒能察覺反而還被匡進了她的戲裏面。罷了，罷了——
冷辰楓閉了閉眼睛，覆又睜開，面容陰冷。
“淩妃謀害我皇家子嗣，罪無可恕。”
謀害皇家子嗣？
淩笑笑終於明白過來，估計是殷貴妃被人在食物裏放了紅花，吃了之後流產了，冷辰楓誤以為是她做的。
不行，這麽大的罪名，她不能擔——
但是，那包從她床底下搜出的紅花又是什麽意思？
莫非，自己被人陷害了？
下意識地朝慕容雨嫣看去，卻正好對上她眼裏的得意之色——
“不，皇上，你聽我說，那包紅花——”
“還有什麽好說的？”冷辰楓冷冷地看著她，打斷了她的話，“那是朕的第一個孩兒，朕對他甚為期待，可是你，可是你，你居然，居然——”想起那個未成形就已經夭折的孩兒，冷辰楓的心如刀割般的痛，對那害死自己孩兒的人就更加恨，“來人，將淩妃押入天牢，聽候發落！”說完，冷辰楓便轉過身去，不再看淩笑笑。
馬上便有侍衛上前。
天牢？不，那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如果只是她自己也就罷了，可是現在——
“皇上，你聽我說，我——”
“還不堵上她的嘴，將她押下去？”慕容雨嫣一示意，馬上有人拿帕子堵上了淩笑笑的嘴。
“嗚——嗚——”淩笑笑被堵住嘴，滿腹的話卻無法開口說出，急得眼淚汪汪。看向慕容雨嫣，卻只看到她滿臉陰謀得逞的狡詐笑容。
就那樣被侍衛拖著，淩笑笑只感覺自己的小腹越來越脹痛，心也一點一點地下沈。
以前每當她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有人救她，不是左昊天就是軒轅澈。可現在，在她最需要人相救的時候，誰能救她？
角落處的沅碧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待她反應過來，淩笑笑已經被侍衛拖了出去。
“姐姐——姐姐——”
沅碧哭喊著想要沖出去，卻被人死死地拽住。
“吵死了！”冷辰楓冷眼看了一眼沅碧，“謀害朕的孩兒，這賤婢肯定也有份兒參與——來人，給我拖出去杖斃——”
杖斃？沅碧只覺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正有人拖沅碧出去，冷辰楓卻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擺了擺手道：“罷了！還是將她打入天牢和淩妃一起吧！嫣妃，朕累了，這交給你處理——”
說完，冷辰楓便離開了雨嫣宮，背影看上去甚是落寞。
“臣妾遵命——”
待冷辰楓一走，慕容雨嫣便命人一盆水澆醒了沅碧。
“姐姐——姐姐——”沅碧一醒便喊著淩笑笑，轉瞬便記起她已經被冷辰楓打入了天牢。
擡頭看見慕容雨嫣，想也不想便一邊哭一邊叩起頭來。
“娘娘，娘娘，求你救救姐姐，救救姐姐！那包紅花不是我們的，真的不是我們的！”
我當然知道那不是你們的！慕容雨嫣在心底冷笑一聲。
“好了，別哭了！”慕容雨嫣冷聲道，“現在證據確鑿，連皇上都已經肯定是淩妃謀害了殷貴妃肚裏的孩兒，你還有什麽可說的？而且，你現在是從犯，也是要被打入天牢的！”
“奴婢，奴婢——”沅碧急了，根本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有一個勁兒地流淚。
急了就好，人急了就什麽都不會思考了！慕容雨嫣的嘴角浮起一絲陰冷的笑容。
“說起來，本宮和淩妃也曾做過姐妹——”慕容雨嫣看著沅碧，若有所指地說。
沅碧一楞，繼而反應過來她指的是原祈國皇宮的事，馬上點頭說：“是，是，娘娘說的是！念在以前的情分上，請娘娘一定要救救姐姐！”
“這人，本宮是有心想要救的——”
沅碧的眼裏閃過一絲喜色。
“不過嘛——”
“如果娘娘能幫忙救出姐姐，奴婢願為娘娘做任何事，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那倒不用！”慕容雨嫣笑道，“本宮不過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只要你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就行！”
“娘娘請問，奴婢一定知無不言！”
“好！”慕容雨嫣的眼睛一閃，慢吞吞地問，“那晚我去找祈侯爺的時候，你們是不是看到了？”
沅碧的心猛地一驚，當然知道她所指的是那一晚。只是淩笑笑曾經千叮嚀萬囑咐她不能將那晚看到慕容雨嫣的事情說出去——
“沅碧，你剛才可是保證了，對本宮知無不言——”
可是現在，都這麽危急的關頭了，為了救笑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是，奴婢和姐姐都看到了——”說完，沅碧低下了頭。
“好，很好——”慕容雨嫣的眼裏閃過一絲殺意。
“第二個問題，淩妃這個月的月信是不是沒來——”
連這個她都知道？沅碧的心猛地一沈。笑笑原本還想瞞上一段時間，說至少要瞞到搬出雨嫣宮之後，卻不知——
沅碧在心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果然，果然如她所料！就是那晚，他封她為妃的那晚，他寵幸了她，第二天也沒有讓人送湯藥來。
呵，看來這淩笑笑並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麽恨冷辰楓呢！至少，她還願意為他生孩子不是？
只不過——
冷辰楓，你很想要孩子是吧？
淩笑笑，你也很想保住這個孩子是吧？
好，我慕容雨嫣會讓你們“如願”的！
108、圈套（4）
“娘娘，問完了麽？”沅碧戰戰兢兢地問。
“完了！”慕容雨嫣平覆了情緒，坐在椅子上看著沅碧淡淡地說，“皇上走之前吩咐了，讓你去陪淩妃——”
沅碧想也不想就謝恩：“多謝皇上，多些娘娘，能陪著姐姐是奴婢的福分！”
“好！”慕容雨嫣實在是有些嫉妒，這淩笑笑不僅吸引了那麽多好男兒，就連這身邊的奴婢，對她也是忠心不二。
“來人，將這賤婢押至天牢！”
慕容雨嫣話音剛落，便有人進來將沅碧拖走。
沅碧一走，慕容雨嫣便叫上宛瑩一起走向碧瑤宮。
“什麽？你說那賤人很可能懷了龍種？”聽完慕容雨嫣的話，殷世嵐也顧不得自己剛剛經歷了“流產”，身體虛弱了，騰地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妹妹也只是猜測——”慕容雨嫣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殷世嵐的神色。
“不行，不行！”殷世嵐下了床然後開始在屋裏來回踱步，嘴裏念叨著，“如果皇上知道那賤人懷了龍種，肯定大喜過望，不但不會懲罰她，肯定還會獎賞她。我不能讓皇上知道這件事，我不能讓那賤人生下龍種，我不能——”
殷世嵐越說越激動，幾乎語無倫次。
“姐姐，你冷靜冷靜——”慕容雨嫣上前扶住殷世嵐，輕聲說，“現在不過是猜測，她究竟有沒有懷上龍種我們還沒有確定。”
“還確定什麽？等到確定，一切都晚了！”殷世嵐瞪了慕容雨嫣一眼，“不行，我不能讓今天做的一切白費，我不能讓那賤人生下龍種，我一定要做最壞的打算！來人啊——”
“姐姐，你要做什麽？”慕容雨嫣的眼睛閃了閃，她當然知道殷世嵐想做什麽，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做什麽？”殷世嵐冷哼一聲，“那賤人害死了本宮的孩兒，本宮當然要為我的孩兒報仇！”
“進去吧——”
沅碧被推進了天牢一間牢房，這牢房看上去還不錯，沒有她想象的那麽恐怖。
一進去就看見淩笑笑蜷縮在一個角落。
“姐姐，姐姐——？”
“沅碧，你，你怎麽來了？”淩笑笑苦笑一聲，“是我連累了你！”
“不要這樣說，姐姐——”沅碧搖頭，“從你說要與我姐妹相稱起，我就在心裏告訴自己，姐姐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今後無論遇到什麽情況，我都要和姐姐在一起！”
“好——好沅碧！”還能說什麽呢？淩笑笑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姐姐，你怎麽了？”沅碧扶起淩笑笑，見她面色蒼白，眉頭緊皺，很是擔憂。
“我，我的小腹有些痛——”淩笑笑知道，剛剛自己被人強拖到這裏，肯定是動了胎氣。
“這——這——”沅碧想了想，馬上起身到牢門口大聲喊，“來人啊，來人——”
喊了幾聲之後，便有兩個獄卒懶洋洋地走過來，不耐煩地說：“吵什麽吵？”
“我姐姐，哦，不，淩妃娘娘肚子痛，麻煩你們讓禦醫來看看——”
兩個獄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有了計較。這打入天牢的人，肯定是犯下了滔天大罪，一般都是要被砍頭的。可這淩妃娘娘據說皇上非常寵愛她，雖然不知道她為何被打入了天牢，但是殺不殺她還不是皇上一句話的事情，說不定這皇上一心軟就放了她呢。所以——
見獄卒猶豫，沅碧馬上道：“淩妃娘娘肚子裏懷的可是龍種——”雖然之前她們都不敢確認笑笑是否懷孕，但看現在的情況，應該錯不了。
龍種？這可是不能開玩笑的事情！兩個獄卒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想了想便道：“你，趕緊去將此事稟告牢頭！”
獄卒趕緊領命離開，不一會，便回來了。
“怎麽樣？怎麽樣？”沅碧焦急地問。
“我已將此事告知牢頭——”
“他怎麽說？他去找禦醫了麽？”
“他說要先去向聖上稟明，聽候旨意——”
“這樣耽擱過去耽擱過來，禦醫什麽時候才能到啊？”沅碧都快哭出來了。
“什麽？淩妃壞了龍種？”慕容雨嫣看著前來報信的牢頭，心道果然和她猜測的一樣。
“是的，娘娘！”牢頭諂媚地道，“那小宮婢說淩妃肚子痛得厲害，讓我們去傳禦醫。小的一直到這件事就馬上來回稟娘娘您了！”
“好！你做得很好！”慕容雨嫣笑著道，“宛瑩，賞！”
“謝娘娘，謝娘娘！”看著一大包金子，牢頭當然喜不勝喜，“那接下來，小的應該怎麽做？這件事恐怕還得稟告皇上——不然，如果龍種有什麽意外，皇上追究下來——”
“當然！這麽大的事情當然要稟告皇上！”慕容雨嫣笑道，“你去吧，不用太著急了！”
“小的明白！小的這就去！”
這會兒工夫，殷世嵐那邊應該已經開始行動了吧？
殷世嵐想讓淩笑笑死，那可不行！雖然她也很討厭那個女人，可如果淩笑笑死了，軒轅澈那裏她可不好交代。不過那沅碧，知道那麽多事，卻是非死不可了！
淩笑笑的面色越來越蒼白，沅碧在一旁看著心疼得不行。一會又道牢門口問獄卒禦醫是否到來，每次卻都只看到他們搖頭。
終於，一陣尖利的聲音傳來。
“聖旨到！”
“姐姐，來了！”
沅碧高興地扶起淩笑笑，淩笑笑沖她艱難地一笑，卻見進來的是一個公公和兩個端著酒杯的嬤嬤。
“禦醫呢？”沅碧連忙問。
“大膽奴婢，還不跪下接旨？”
沅碧還想說什麽，淩笑笑冰涼的小手撫上她的手，示意她靜心。
“公公口口聲聲讓我們接旨，敢問聖旨何在？”淩笑笑用盡全身的力氣擡眼看著那公公，柔聲問。
她的聲音雖柔和，眼神卻甚為淩厲，那公公的心不禁一顫。
旁邊一個較胖的嬤嬤瞪了他一眼，他馬上挺了挺xiōng部，厲聲道：“皇上口諭！淩氏心腸歹毒，和宮婢沅碧合謀害死皇家子嗣，特賜毒酒兩杯！”
109、毒酒
賜毒酒？冷辰楓賜毒酒給她？淩笑笑楞住了。
他終於要殺她了麽？可為什麽是在這個時候，在她有了他的孩子之後？心好痛，似要窒息一般。
“淩妃，請吧！”
毒酒已經被端到了淩笑笑和沅碧的面前，淩笑笑慘然一笑，端起了酒杯。
沅碧卻哭鬧著：“不可能，皇上怎麽可能賜死姐姐？他難道不知道姐姐懷了他的孩子麽？他難道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麽？”
那公公一聽這話，面色大變，顯然並不知情。擡頭看向那較胖的嬤嬤，較胖的嬤嬤卻跟另一個嬤嬤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將毒酒灌進了沅碧的嘴裏。
淩笑笑看著痛心，卻無奈全身的力氣都已經耗盡，只能眼睜睜看著沅碧被人灌下毒酒。
“淩妃，這宮婢已經喝下了毒酒，你——”較胖的嬤嬤看著淩笑笑，想要用強，但似乎有些忌憚。
“不勞你老費心！”淩笑笑冷冷地看著她，仰頭喝下了杯中酒。
“姐姐——姐姐——”沅碧一步一步地爬向淩笑笑，嘴角已經有血絲溢出。
“沅碧——”淩笑笑伸出手去將她抱在懷裏。
“姐姐，來生沅碧還想做你的妹妹——”
“好——”
沅碧的嘴角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淩笑笑閉上了眼睛，一行清淚自眼角流下，輕輕地滴在了沅碧的臉上。
好沅碧，好妹妹，等著我，我馬上就來陪你了！
在這一刻，在等待死神降臨的這一刻，淩笑笑的心卻忽然靜了下來。
回想這段時間以來所經歷的種種，淩笑笑只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噩夢般。多希望，這真的是場噩夢！醒來之後，她還在現代，還躺在她那張奢華的大浴缸裏面泡著玫瑰花瓣澡。
只是，下腹傳來的痛楚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明顯——
淩笑笑撫著小腹，臉色似紙片一樣蒼白，額頭開始滲出汗水。
一股股溫熱的液體流出，淩笑笑知道她的孩子，她和冷辰楓的孩子正在慢慢的離開她。是的，或許她不喜歡冷辰楓，甚至恨他。但這個孩子，這個意外到來的孩子卻是無辜的，是她的骨血。她是不抗拒他的，甚至隱隱期待他的到來。
可是現在，這個孩子，冷辰楓給她的唯一的溫情，正在緩緩地離開——
“啊——”看著淩笑笑下身不斷流出的血水，那公公不禁尖叫了起來，拉著那胖嬤嬤的手焦急地問，“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她真的懷了龍種？你們，為什麽沒有告訴我？她喝下的究竟是什麽？”
胖嬤嬤甩開他的手，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他。
是啊，她喝下的究竟是什麽？沅碧喝下那杯毒酒後馬上就香消玉損了，可是她，為什麽？她現在感受不到死亡的存在，只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有什麽東西正在流出她的身體——
隨著血越流越多，淩笑笑也越來越感覺到無力，視線開始模糊，頭也越來越暈。
見淩笑笑這樣，另外一個嬤嬤也慌了。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說毒死她麽？怎地——她剛才喝的到底是什麽？”
胖嬤嬤還是不說話。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騷動，接著一個聲音響起。
“皇上駕到——”
冷辰楓？他來幹什麽？他現在才來——淩笑笑昏了過去。
“皇上——皇上——”那公公一聽到皇上兩個字，嚇得兩腿一發軟，頓時就跪在了原地。
另外一個嬤嬤也是被嚇得面無血色，看了胖嬤嬤一眼，見她還算鎮靜，徑直也跪了下去。
胖嬤嬤閉了閉眼睛，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報了必死的念頭，所以也就無畏地跪了下去。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笑笑——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冷辰楓一進門便看見昏倒在地上的淩笑笑，地上的，她身上的血，紅得那麽刺眼，讓他心寒。
“禦醫，禦醫快來——”
看也不看地上跪著的三個人，只是見胖嬤嬤擋了道，便一腳將她踢開，然後抱起地上的淩笑笑。
跟來的禦醫趕緊上前為淩笑笑把脈，霎時，眉頭緊皺，臉色變得很難看。
“她怎麽了？”冷辰楓顧不得形象抓起禦醫。
“回皇上——淩妃她，她——小產了——”禦醫說完便低下了頭，不敢看冷辰楓。
“什麽？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冷辰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笑笑小產？那意思是笑笑懷了她的孩子？笑笑和他的孩子，那該是多麽美麗可愛的孩子？可是，為什麽會小產？
“淩妃脈象很弱，必是經歷了勞累，動了胎氣。加上，加上——”禦醫看了一眼跪著的三人以及地上的酒杯，有些遲疑。
“加上什麽？”冷辰楓厲聲問。
“加上剛剛服了紅花，所以導致小產——”禦醫裝著膽子將實話說出。
“經歷勞累，還服了紅花——”冷辰楓嘴裏重覆著這句話，想到自己剛才命人將她拖到此處，頓時內疚席卷全身。可是紅花——
“皇上，就是這個酒杯——”禦醫撿起淩笑笑身邊的酒杯遞給冷辰楓，“想必淩妃剛剛就是喝下了這個杯子裏的紅花——”
紅花，紅花——
這兩個字將冷辰楓的腦袋賽得慢慢的。先是殷世嵐誤食紅花小產，然後從笑笑房間搜除了一包紅花，現在笑笑卻又因為服了紅花而小產——
老天爺，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沈穩冷靜如冷辰楓，生平第一次冷靜不下來，他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又漲又痛，無法思考。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氣，冷辰楓努力使自己靜下心來。
“禦醫，淩妃現在怎麽樣？為什麽會昏迷不醒？”
“回皇上，淩妃並無大礙。只是因為失血過多，身體虛弱，才會昏迷。待微臣開個方子，好好調理一番便可。”
“好！”冷辰楓這才放下心來，“來人，將這三人押到禦書房，朕要親自審問。還有你們和這些東西——”指了指獄卒和地上的酒杯，“統統給我帶走。”
這才發現了躺在地上的沅碧，忙道：“禦醫，你看看這個宮婢——”
禦醫搖了搖頭，“已死去多時——”
冷辰楓的心沈了沈，笑笑很是看重她，如知她死了，不知道會多傷心。哎——
“厚葬！”
說完這兩個字，冷辰楓便抱起淩笑笑朝禦書房走去。
將淩笑笑輕輕放在龍榻上，又命人熬了藥好好照理著，冷辰楓這才走了出去。
110、審問
冷辰楓冷冷地看著地上跪著的一幹人等，就那樣看著，也不說話，直到所有人開始冒冷汗，他才緩緩開口：“你們誰來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兩個獄卒對視一眼，然後其中一個開口道：“回皇上，淩妃被押至大牢沒多久，那小宮婢便來了。那小宮婢進去不一會，便大喊讓我們過去。我們兩人過去之後，那小宮婢便說淩妃肚子痛，讓我們去請禦醫。我們兩個本來還有些猶豫，因為畢竟是被打入天牢的人——但那小宮婢馬上又說淩妃懷有龍種——我們兩個一聽這話，知道事情重大，便馬上回了牢頭——”
冷辰楓見兩個獄卒說起話來臉不紅心不跳，兩人口供也一致，心知他們沒有說謊，便點了點頭。
兩個獄卒見他點頭，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誰知冷辰楓的面色卻忽然一變，“淩妃肚子痛讓你們請禦醫，你們不但不馬上去請，還猶豫——知道淩妃懷了龍種，不馬上來告訴朕，居然先去告知牢頭——這樣耽擱時間，簡直就是置朕的愛妃性命於不顧，置朕的子嗣性命於不顧——來人啊，拖出去——給我斬！”
什麽？皇上要斬他們？他們究竟做錯了什麽？他們做的事情都是盡職盡責的啊！兩個獄卒傻眼了，直到有人來拖他們，才叩起頭來，“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冷辰楓根本無視他們的請求，淡淡地說：“兩個獄卒過錯不算太大，所以朕只是要了他們的人頭——”
剩下的幾人已經被嚇得面無血色，在他們看來，那兩個獄卒實在是，實在是沒什麽錯啊——可是冷辰楓都斬了他們——
“牢頭，現在該你說了！”
“回，回皇上——”牢頭全身都再發抖，心裏掂量著輕重，思考著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究竟該如何說。
“回皇上，那兩個獄卒將淩妃肚子痛並懷有龍種的事情告訴我之後，我馬上便來稟了皇上！”
“是嗎？”冷辰楓冷哼一聲，“中間就沒有什麽耽擱？”
牢頭的心猛地一沈，想了想，堅定地說：“沒有！”
“好！”冷辰楓大喝一聲，然後朗聲道，“拖出去，杖責一百！”
這，這樣也要杖責一百？那一百杖打下去，只怕半條命都沒了！
那公公被嚇得差點小便失禁，牢頭一被拖出去他便叩起頭來。
“皇上，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
冷辰楓也不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他說下去。
那公公也不管旁邊胖嬤嬤的神色了，自顧自說道：“是殷貴妃讓奴才去天牢傳話，說是皇上的口諭，要賜死淩妃和那個小宮婢——皇上，皇上，奴才只是一個奴才啊，殷貴妃的話奴才不敢不聽從啊——皇上——”
殷世嵐，你好大的膽子！
冷辰楓的眼睛微微瞇起，腦海裏浮現出殷世嵐剛剛流產後的嬌弱模樣，真沒想到她轉瞬之間就敢借他的手殺人！
“拖出去，斬！”
“皇上，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奴才，奴才只是聽命行事啊！”
冷辰楓看著地上跪著的兩個嬤嬤，從剛才觀察的來看，那個胖嬤嬤似乎知道得更多，也更嘴硬一些，所以他先看向另外一個嬤嬤。
“說實話，朕只要你們一個人的命。如若說假話，朕便誅殺你們的九族！”
此話一出，就連那胖嬤嬤的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另一個嬤嬤更是忍不住就開口。
“皇上明察，奴婢只是聽命行事，聽命行事啊！”
“聽誰的命？殷世嵐？”他直呼她的名字，心裏已經對她厭惡得緊。
看了胖嬤嬤一眼，胖嬤嬤卻只是閉上眼睛，那嬤嬤只得下定決心道：“是，奴婢是奉了殷貴妃的命令去天牢賜毒酒給淩妃和那個小宮婢。”
“殷世嵐她好大的膽子！”冷辰楓怒道，“她有什麽權利賜死朕的愛妃？”
“她當然沒有這個權力，所以她假借了皇上之明，傳的是聖諭！”胖嬤嬤忽然開口，一開口便將矛頭直接指向殷世嵐，這讓冷辰楓頗為意外。他一直以為這個胖嬤嬤是殷世嵐的心腹，會維護她才對。
胖嬤嬤似乎已經猜到了冷辰楓所想，鎮定地叩了幾個頭，“奴婢自知今天犯下了滔天大罪，只求皇上放過奴婢的族人，奴婢必將所知道的全部告知皇上。”
原來如此！原來是害怕了朕剛剛說的誅殺九族的話。
“好，你說！”
“殷貴妃因為食了淩妃做的酸梅湯小產，對淩妃懷恨在心，知道淩妃被皇上打入了天牢之後，便令奴婢假借聖諭賜毒酒給淩妃。”
按照殷世嵐的性子，這種事情她的確做得出來！
冷辰楓在心裏把殷世嵐恨得咬牙，忽又想起另一件事。
“可為何淩妃服下的不是毒酒是紅花？”
“得知淩妃懷了龍種之後，殷貴妃想讓她也嘗嘗失去孩子的滋味——“
“混賬——”冷辰楓怒不可遏，“這個賤人居然拿朕的子嗣來當做報覆的工具！”連名字也不喊了，直接稱之為賤人。
見冷辰楓大怒，另一個嬤嬤嚇得叩首在地不敢擡頭。而胖嬤嬤卻只是垂著頭，她管不了那麽多，她現在要想的是如果冷辰楓問她殷世嵐是如何得知淩妃有孕的，她該如何回答。
只不過，顯然是胖嬤嬤多慮了。
氣急攻心的冷辰楓哪裏想得到那麽多？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殷世嵐那個賤人，她害死了他的孩兒，他和笑笑的孩兒！現在的冷辰楓，心裏慢慢的都是淩笑笑和淩笑笑失去的孩兒，根本沒有去想殷世嵐也是剛剛“小產”，還是因為淩笑笑而“小產”。或許，這便是男人對愛和不愛的女人的區別吧！
“擺駕碧瑤宮——”
111、幸災樂禍
“你說皇上罵殷世嵐是賤人？呵呵——”慕容雨嫣笑盈盈地看著前來報信的密探，心情甚好。
“是！皇上已經帶著那兩個嬤嬤到碧瑤宮去了！”
“不錯，不錯！”慕容雨嫣笑得很是燦爛，“看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我的計劃在進行呢！”繼而又問，“皇上他沒問殷貴妃是如何得知淩妃懷孕的事？”
“沒有！以屬下看來，皇上如今已經思緒大亂，根本想不了那麽多，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恐怕就是殺了殷貴妃，以解心頭之恨！”
“嗯，你說得對！”慕容雨嫣點了點頭，“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我沒有猜錯，他心裏真真在乎的人還是她！”
密探有些不解，不知道慕容雨嫣那句他她指的是誰。但他也沒有多問，只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便可。
“你做得很好！回頭我會稟告父皇給你記上一功！”
密探大喜：“多謝公主！”
慕容雨嫣笑著點了點頭，“下去吧！”
“嫣兒真是越來越聰明了！這借刀殺人之計用得可真真好啊！”
密探剛走，一個熟悉的聲音便自屏風後面響起。
慕容雨嫣冷哼一聲：“論聰明，雨嫣自嘆不及哥哥萬分之一！”
“哈哈——”隨著笑聲走出一個身材高挑的漂亮男子，不是軒轅澈又會是誰？
“軒轅澈，你還好意思笑？”慕容雨嫣假裝生氣道，“你老人家倒是想想，如果不是為了你，我犯得著在這裏用盡心思謀劃這些麽？”
“為了我？”軒轅澈撇了撇嘴，“你是為了你慕容皇族，為了你的父皇慕容山，和我可沒多大關系！”
慕容雨嫣搖了搖頭，嘆口氣道，“有些事情不管你是否想要承認，但事實就是事實，你永遠也改變不了。比如說我吧，我是父皇的女兒，所以無論他怎麽對我，我都還是他的女兒！”
軒轅澈微微一笑，“嫣兒，我和你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的？比如說你吧，你是父皇的兒子，所以無論他曾經怎麽對你，你都還是他的兒子！”
“我不是！”軒轅澈有些生氣了，“我的父皇是軒轅烈，我是軒轅烈的兒子！”
“呵——”慕容雨嫣的嘴角揚起一個諷刺的笑容，“那你現在所做的一切算什麽？你到這裏來找我，你的妹妹幹什麽？”慕容雨嫣重讀了妹妹兩個字。
“我——”軒轅澈無言以對，繼而便笑了，“我為什麽要做這些，聰明如你，我的妹妹，你應該很明白才對！”
“對，我很明白！”慕容雨嫣點頭，“就是因為我什麽都明白，所以我才願意被父皇，被你，當做一枚棋子——”
“棋子？”軒轅澈冷眼看著慕容雨嫣，淡淡地說，“究竟誰是誰的棋子，誰又能說得清呢？”
慕容雨嫣略微一楞，隨即反應過來，笑道，“是啊——你們利用了我，同時我也利用了你們——”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良久，軒轅澈才打破沈默。
“笑笑，她現在怎麽樣？”
“她死不了！”慕容雨嫣冷眼看著軒轅澈，涼涼地道，“你就那麽在意她？”
軒轅澈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最後再點了點頭。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對她的感覺和對其他任何一個女人都不一樣！似乎有一種力量在牽引著我，讓我靠近她，保護她——”
“哼——”慕容雨嫣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別在我面前說這些肉麻的話了！我可告訴你，
我是相當相當地討厭她。這一次，為了還你人情我幫你留住了她的性命——但是如果有下一次，我是絕對不會對她心慈手軟的！”
“你放心，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軒轅澈信心十足地說，“從今以後，我會保護她！”
慕容雨嫣看著一本正經的軒轅澈，有些好笑地道：“你覺得冷辰楓會將她讓給你？你別做夢了！”
“他當然不會將她讓給我！可如果我用搶的呢？”
慕容雨嫣冷哼一聲，“那我就等著看好戲了！”
軒轅澈很驚艷地笑了笑，“嫣兒，你何嘗不是身在戲中呢？”
慕容雨嫣一楞，隨即一笑，“好了，我應該去碧瑤宮了！”
112、火上澆油（1）
“皇上駕到——”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殷世嵐嚇了一跳，她原本正在開心地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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