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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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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清清冷冷的眼眸之中,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存在,目光專註的像是在看自己的全世界一般,如同一只小獸信任的翻出了自己的小肚皮。

面對這樣的淑賢,雍正的心跳的很快,這種純然的信任,對於如今的他來說彌足珍貴。

心境不同了,態度自然有了變化,面對雍正淑賢手足無措至極,一張如花似玉的小臉紅的都可以煎雞蛋了,暗藏著羞怯的眼睛,眼波流轉,輕媚撩人。

心撲通撲通的亂跳著,整個人僵硬的不像話,不住的用眼角餘光掃視著自身,看看是不是自己身上有哪裏不太好。

自以為隱蔽的拉了拉衣袖,盡可能的希望自己在對方面前更加體面漂亮一些。

這種小心思都不用多想,雍正一看便知,知了心就軟了,被淑賢這種手足無措的青澀給感染的也跟著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淑賢微低著頭,鼓足了勇氣的問道:“你是哪家的人?”

微微低頭的少女露出了雪白的脖頸,又細又白的脖頸無知無覺的展示在了雍正的面前,單純的小白兔向大灰狼信任的露出了自己的要害。

按壓著心中所有的羞怯,淑賢故作不在意的揚起了頭,專註的盯著雍正,沐浴在陽光之中的她像是在發光一樣的耀眼。

那種決然的,仿佛獻祭一般滿心赤誠的表情,還有那雙隨著他沈默的時間越久,就越發暗淡的眼睛,無一不表示了淑賢對自己的情意。

這讓雍正心弦被撥動了,恍惚間,雍正像是能夠聽得到自己一直平穩無波的心臟,撲通撲通跳的越來越快。

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游刃有餘,腦子裏所有冷靜的想法都變成了一團漿糊,唯一清晰的就是面前這個決絕的放棄了所有女子的矜持和自傲,滿心赤誠的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女子。

在那雙璀璨的星眸徹底黯淡下去之前,雍正微微的張了張嘴,正準備將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來。

就聽見不遠處淑慧提高了聲音叫淑賢的名字,這清亮而婉轉的聲音一傳來就仿佛打破了什麽禁錮一般。

淑嫻陡然間從剛才那種暧昧的環境中清醒過來,眼前的人是很好,但如果嫁給他,這輩子她都只能夠對淑慧俯首稱臣,從此以後淑慧坐著,她行禮問安了。

淑賢退卻了,所有的勇氣如潮水般散去,淑賢不敢再看雍正,微咬著下唇,倔強的說道:“我不想知道了,以我的身份可以嫁給更好的人,女子嫁人如同第二次投胎,我賭不起。

對不起,就當做一場夢吧,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說到最後,淑賢聲音都有些哽咽了起來,眼中蘊藏著水色的她如此理直氣壯地說著,不知是在說服雍正還是在說服自己。

淑賢說完轉頭就跑了,從頭至尾都沒有回過頭一次,決絕得冷清至極,亦或者害怕再回頭一次,她就不舍得真的離開這個讓她頭一次心動的人了。

若是淑賢不走,那麽等到兩人分開,理智回籠,一向多思多慮的雍正就會本能的去懷疑,因為一切都太恰到好處了,而雍正過往的經歷告訴他,太過於天衣無縫的巧合往往都是人為的。

現在是淑賢先退怯了,哪怕前一秒她還是那樣的熱情,但在面對重重的現實面前,一直被嬌養得如同金絲雀一般的大家格格終究還是退怯了。

完美的符合她的人設,更讓她所有的心理掙紮都變得那樣的真實,也能夠讓雍正自認為一眼便看得出她真正的想法,從而潛意識裏的就認定兩者之間的交集只是一場恰到好處的偶遇罷了。

而且所有的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這種掌控給予了他極大的安全感,也讓之前陌生的心動而下意識升起的防備的心情消失殆盡。

看著淑賢急匆匆的跑遠了的身影,雍正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這樣一個冷靜認真,知道取舍的姑娘剛才卻決絕的不顧一切。

更明白了那種決然有多麽難得的雍正,此刻難得的感覺到了那些酸儒所說的怦然心動的感覺,明明只是一個背景,但看著就讓他感覺到了什麽叫做心甜如蜜。

淑賢一路小跑的來到了淑慧的面前,神思不屬的敷衍著淑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好在淑慧也不關心淑賢,兩姐妹互相糊弄著。

富察氏算計的很好,簡單粗暴,但沒有哪一個男人能夠忍得了被戴綠帽子,而且傅恒那是富察家出色的麒麟兒,若真讓弘歷心有芥蒂,那將來也是沒有什麽大作為的。

在這個娘家就是底蘊和靠山的年代之中,任誰都想不到,富察氏會為了陷害淑慧而利用傅恒,就算誰真的發現了不對,一查也指定以為有人準備一箭雙雕。

富察氏想的很美,但問題是,現在淑慧還沒有嫁給弘歷,還未得到手的美人有另外一個天之驕子與之爭搶,只會讓弘歷心中的征服欲如同被一瓢熱油澆過一樣,滾滾而燃。

花費的精力和心血多了,那人在心裏的地位自然不知不覺的也重了,弘歷非但沒有因此對淑慧心有芥蒂,反而對她更加的熱忱上心了起來,態度也有了一些微妙的改變。

正是因此,富察氏才恍然自己鉆了牛角尖還不知,一味的將前世的印象放在今世的人身上,那就已經是一種錯誤了。

得認認真真的重新審視這些敵人,抱著這樣的心態,富察氏邀請了烏拉那拉家的姐妹花一起來東四所做客。

那一日的賞花宴很正式邀請了雍正皇後,熹妃等人,在這樣可以露臉的情況下,還邀請烏拉那拉家的姐妹花,真是賢良淑德,不妒不忌。

就仿佛淑慧不是一個即將和她爭寵的女人,而是她的親妹妹一般,找著機會就提攜她,富察氏越是這樣完美的無懈可擊,淑慧就越是防備。

能夠把名聲經營的好到如此地步,將來自己使了手段,恐怕其她人都不會信任不妒不忌的四福晉會朝得寵的側福晉動手。

大家只會下意識的想有人使了手段陷害富察氏,這就是名聲好的好處,自己得讓這完美無瑕的名聲染上一點汙點。

白璧微瑕了一切就都不同了,更能夠借此鏟除掉自己的妹妹,雍正的繼後只會是自己的。

淑賢尚且不知道淑慧的算計,少女時的初戀還未開始便已經結束了,淑賢沒有痛徹心扉,要死要活,心卻也在綿綿不絕的疼痛著。

短短的一段時間,淑賢就消瘦了許多,平日裏不思飲食,時不時的就會傻楞楞的看著一個方向發呆,儼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這一切都被皇後宮裏的一個粗使宮女盡收於眼底,看似認真做事的她,每一次都恰到好處地站在角落之中,將皇後宮裏發生的所有事情都盡收於眼底。

養心殿中,知道淑賢這些日子以來的抑郁和傷心,雍正心中最後一絲芥蒂也被撫平,心裏難得的生出了一些甜蜜的煩惱。

本來不準備去四福晉的賞花宴的他,這次也準備賞一個臉,他得去告訴那個一直在權衡著利弊,冷靜的試圖給自己選一條最好的道路卻還是會感性的傷心的小姑娘,她不需要選,一切都是恰到好處,兩全其美的。

東四所鐘,一盆又一盆開的正好的菊花被端了上來,清傲至極的菊花都顯出了兩分富貴雍容,緊隨其後的是一盤又一盤菊花做的美食。

既切合了主題,又讓這場宴會顯得更加的風雅,來往的奴仆,輕手輕腳,禮儀周到,富察氏將她們□□的很好。

淑慧見此越是不敢小覷滿臉笑容,一臉寬和的富察氏。

腳不知不覺的伸出來了一些,端著酒水走過來的婢女背著被這猝不及防的一絆,穩不住身形地將酒水灑在了她身旁的淑賢身上。

人在家裏坐,禍從天上來的淑賢呆楞了一瞬,淑慧已經手忙腳亂的幫她擦拭起了衣服上的酒水。

絲綢的衣服確實是好看,浸了一些酒水也顯得不雅,淑慧微皺著眉頭,沖著一旁的宮女說道:“快帶淑賢格格下去換身衣裳。”

酒宴上出了這樣的事情,富察氏也不能當做看不見,跟著笑著說道:“淑賢格格和本福晉差不多,玉書去取本福晉那一件才剛做出來的白底桃花紋旗服。

這奴婢的粗手笨腳的,那身衣裳就當是本福晉給淑賢格格賠罪的了,還望淑賢格格海涵。”

富察氏這樣一說,真是周到的恰到好處,淑賢也不好再反駁,站起來就跟著婢女轉身走了出去。

白底桃花紋的衣裳很清麗,這種清麗更顯出了淑賢骨子裏的清媚之色。

換衣裳換的很順利,淑賢原本緊繃的心弦也跟著放松了下來,一路跟著婢女左拐右拐的,等到聽見有男人的聲音傳來,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然來不及了。

此時婢女早已經不知去向,顯然自己現在是來到前院裏了,若是被人看見,恐怕都得以為自己是想要借機攀附權貴,為此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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