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一下手感，拉了拉弦，康熙克制著自己大庭廣眾之下把琳瑯摟進自己的懷裏手把手教她射箭的要領，什麽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人，就這樣教她射箭教一天，不用理那些煩心事，曬著陽光，愜意安靜一整天。

他離她最近，輕聲道：“拉的開弦嗎”他帶著調笑的口吻，聲音裏帶著對自己人的親密。

琳瑯擡頭對康熙露出個自信的淺笑，“皇上，做任何事之前要先相信自己能行，而且要向著最高的目標”她說著這樣的話，口氣卻還是清清淡淡，聲音一如既往的柔軟，不緊不慢。

張琪琪湊過來，“對，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康熙被張琪琪的話吸引，他口中喃喃道：“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格日朗陰陽怪氣的道：“是呀，漢人一貫說大話，心比天高，可惜命jian”

張琪琪真的生氣了，她瞪著格日朗大喝：“你有什麽了不起的，說別人命賤，你就高貴，你哪高貴？你也就射了八箭就沒力氣了，有什麽了不起，我不能上戰場，你也不能，你也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康熙淺笑，他第一次覺得張氏的話說的有些意思。

格日朗叉腰也嬌喝：“我就是比你高貴，我是尊貴的科爾沁格格，而你只是個卑賤的漢女，在我們那裏”

“好了”康熙打斷道，眾侍讀還看兩女吵架看得挺過癮。

康熙看向拉開弓弦的琳瑯，他就覺著琳瑯一舉一動都吸引他的視線，無論琳瑯做什麽事自有一股沈穩的氣度在，她不同於整個皇宮的女子，自在，嫻雅，他的眼中滿是讚賞，“覺禪氏，你畢竟沒學過射箭，要不要試射幾箭，讓”他想說讓騎射師傅來指點一下，一想到騎射師傅都是男人，把話一轉，“你是第一次射箭，不追求結果，以後慢慢練習，朕也是勤加練習才有今日的箭術”

琳瑯屈膝，“謝皇上鼓勵，奴婢可以了”。

康熙淺笑，琳瑯還有小性子，他寵溺的道：“開始吧”

琳瑯走到常寧的射箭位站好，她只是往那一站，就自然而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琳瑯站直身體，她清瘦的身體很修長，旗袍穿在她的身上楞是穿出了飄逸的感覺。

琳瑯調整呼吸，調動神識，舉弓，拉弦，瞄準，就像有某種韻律牽動著觀看的人隨同她一樣的呼吸頻率，全神貫註的看她的一舉一動，只覺得關註著的女子說不出的優雅、靈動。

“嗖”箭矢射出，人們的目光順著箭移動，就連格日朗都屏氣凝神，箭射中了靶心，不過輕飄飄的，像是紮得不深，但這不妨礙人們歡呼。

歡呼聲幾乎是箭剛射到靶心就爆發了出來，小常寧興奮的臉都紅了，跳著歡呼：“射中了，射中了，正中靶心，覺禪氏你太厲害了”

格日朗不明白，覺禪氏射的輕飄飄的箭，就算射中了又有什麽了不起的，值得這些男人大呼小叫的，她撅著嘴看向皇帝，只見皇帝黑漆漆的眼睛亮晶晶的註視著覺禪氏，他從沒用這樣的眼光看她，即使是她剛才展現她的箭術，她心裏酸極了，恨恨的看向覺禪氏，看著她又舉弓，拉弦，動作該死的優美，美得她想拿破布把覺禪氏包起來扔到草原去，讓額捏好好教訓她，讓她再回不來皇宮，讓皇上再不看她。

琳瑯特意延長了各個階段的時間，但是因為她按著韻律來，反而沒有讓觀看的人覺得她用的時間長，具全神貫註的盯著她看。

康熙心中名為驕傲的泡泡不斷湧出，琳瑯啊，這是他的琳瑯啊，世上最優秀的女子，是他的驕傲，整個大金也找不到和琳瑯相媲美的女子，不，她們跟在琳瑯身後都不配。

琳瑯一連射了五箭，額頭上逼出了層薄汗，臉頰因為染上紅暈反而不再顯得蒼白，她垂下弓，微喘著氣對皇帝屈膝請罪道：“奴婢無能，沒了力氣”

康熙的心軟的像面團，只想抱抱琳瑯，對她說兩個人的悄悄話，好好誇誇她，告訴她，她有多麽棒，告訴她，她站在日頭下，也像在發著光，渾身籠著金光，美得不似凡間所有。

“好”一聲大喝，震驚全場，康熙的臉馬上沈了下來，並且迅速別過頭，再轉頭的時候已經恢覆威嚴的臉孔。

一個穿著朝服的大漢已站在場中，他目露精光與皇帝對視一眼，康熙露出個微笑，大漢甩袖行禮：“鰲拜參見皇上”

康熙停頓了一下才笑著道：“鰲中堂快起”

鰲拜站起身，福全和常寧分別對鰲拜道：“見過鰲中堂”再之後眾侍讀、宮中諸人按身份、品階對鰲拜見禮。

鰲拜背負雙手，昂頭高傲的接受完所有人的見禮，他其實已站著看了一會兒，他打點宮中上下多年，近幾年才不屑再打點，只是命令宮裏的人監視小皇帝，從回報來看小皇帝是個勤奮的，但再勤奮也是個毛娃娃，大金的江山是他們這些人一刀一箭打下來的，毛娃娃坐享其成，他能懂什麽。

“那個叫覺禪氏的，你過來”

康熙捏緊拳頭，卻什麽也沒說。

琳瑯上前一步，屈膝行禮。

鰲拜知道覺禪氏，也打探了覺禪氏的身世，沒想到是阿布鼐的女兒，阿布鼐是個倒黴的，好好一個科爾沁王爺，不過倒黴的人他見得多了，他與阿布鼐也沒什麽交情，他資歷夠老，知道的夠多，倒是沒想到耳根子軟沒什麽主見的阿布鼐會生出個為主子擋兩刀的女兒出來，擋刀子並不像說說那麽容易，聽說覺禪氏還緊緊抱著小皇帝，護著他，就這份勇氣和忠心就是他鰲拜最看得上的。

鰲拜低頭向琳瑯看去，楞了一下，他以為自己眼花了，瞪大了眼睛，“你擡起頭來”他的聲音急切，顫抖。

琳瑯沒有擡頭，康熙上前一步擋住琳瑯，他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住，不悅之色溢於言表。

鰲拜大喘了一口氣，看著小皇帝時還有些失神，看了小皇帝好一會兒，他轉頭，突然蹲下身從靴子中抽出一柄匕首，匕首的柄部黃金打造鑲著一顆鴿蛋大小的紅寶石，匕首的鞘也鑲滿了各色寶石，一看名貴異常，他伸手把匕首遞在空中。

周圍的所有人包括皇帝都緊張異常，康熙心裏氣得發抖，鰲拜太張狂了，他敢帶著匕首進宮，完全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

鰲拜張了張口，卻不知該叫琳瑯什麽，他不願再叫覺禪氏，“丫頭，這把匕首還算鋒利，你拿著防身”

康熙不移開身體，琳瑯在他身後無聲無息。

鰲拜大步繞過康熙，抓過琳瑯的手，琳瑯握拳，鰲拜看著她的小拳頭，蹲下身，從襯袍下擺撕下一條白帛，場中的其他人都傻了，琳瑯後退，鰲拜按住她一條小腿，把匕首綁好，他頭戴花翎，聲音有些悶：“要好好保護自己，活的長久些”

鰲拜起身沒有看琳瑯，跪在了地上對康熙道：“鰲拜無狀，皇上恕罪，不過練武場是男人的地方，騎射是大金的根本，皇上不能兒戲，鰲拜還要給太皇太後問安，聽說太皇太後前兒，身體抱恙，鰲拜不打擾皇上玩樂”說完他自顧起身，揚長而去。

琳瑯默默把匕首拿在手上置於地上，站到皇帝身後。

小皇帝突然微笑起來，“騎射乃我大金根本，我等不能兒戲，繼續上課”

接下來小皇帝的臉上都掛著淺笑，練武場的氣氛到後來也漸漸熱絡，五女，於氏、木木格站在邊緣，格日朗積極的騎馬圍著皇帝轉，琳瑯則在小皇帝需要的時候，為他奉上手巾，張氏看著格日朗騎馬眼饞，但她難得記得自己的身份老實的跟在琳瑯身邊，沒話找話說，回答她的不是琳瑯，多數是也跟在琳瑯身邊的小常寧，兩人的話題總是詭異的從東跳到西，有時琳瑯聽著兩人像是雞同鴨講，不過兩人聊得十分投契。

常寧最長說的話是：“什麽是……，什麽是……，為什麽……，為什麽……我知道，我知道”然後童言童語，張氏則是：“這你都不懂，就是……，哎呀，解釋了你也不懂”然後繼續說常寧不懂的話。

眾人隨皇帝去上庫布，張琪琪落在了最後，她看看四周的侍衛一個個像木雕，沒人看她，於是她撿起了琳瑯放在地上的匕首。

“好哇”常寧突然跳出來。

“死小鬼，你要嚇死你姐姐我”

“大膽”常寧身後追著跑來一群人，其中一個少年大聲厲喝。

常寧也皺眉，“你這張氏，你的膽子莫不是老虎膽，你敢咒我”

那厲喝的少年又道：“真是口出惡語，還敢在阿哥的面前稱我，你是什麽身份，滿口犯禁的話語，來人”

“慢著”常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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