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會了？”

華十瑾走上前問，絲毫沒留意到連景塬此時的臉色不同尋常。

“嗯。”連景塬陰沈應了聲，給她身後的魔魔投去一抹狠淚眼光。

華十瑾看起來，心情十分輕快，問他，“怎麽下來了？”一向除了飯點時間，他基本都在樓上。

“下來找你，幫我上樓泡杯花茶。我有些事和他談談。”連景塬看著魔魔的方向，支開華十瑾。

“好的。”華十瑾對連景塬點完頭，而後，回首對魔魔道了聲“拜拜”，便上樓去了。

——

“說吧。”魔魔仍是雙手放在後背，一副我素我行的模樣，看得連景塬拳頭癢癢的。

“以後，離她遠些。”連景塬森沈著語氣，對魔魔警告性地說。

“嗯？”魔魔裝作不明然，帶著絲疑問的語氣回他。

“好好對小小。別拈花惹草的。”

“恕我不明。”魔魔想逼他一把，讓他清晰明然自己此刻的妒忌因何而來。

果然，連景塬猛然兇神惡煞的，給魔魔千刀萬剮的眼神，“你已經有小小了。華十瑾你就別再招惹。”

“我和十瑾之間猶如你和小小一般，只是，血緣有無得區別。”魔魔難得耐著性子，與他解釋一番。

可偏偏連景塬十分不給面子。

“我管你們什麽關系，反正，對小小不利的，我都得制止。”

“你是怕我招惹十瑾，還是怕十瑾來招惹我呢？”魔魔將話放開來說，他實在欠十瑾一個幫助，不知能否能將連景塬的那根感情線說通一點兒。

“管你們誰招惹誰！你們不許給我單獨相處。”連景塬惱氣地強調，“華十瑾嫁給我，就只能是我的人。”

嗯。這句話有一點點開竅的意識。

“我知道。”魔魔饒是韻味地點點頭。

他知道？

連景塬更是脾性上來了。

“……給我滾遠些。”

“原來，小小有個這麽不待見她的哥哥。”魔魔眉間散發看戲的玩意，他與小小是夫妻，讓他滾不就是讓小小也滾嗎？

連景塬怒瞪魔魔，這男人可真會曲解意思！

“我是想小小遠離這裏，哪知道阿一族還會不會再有什麽小心思，禍害於她。”

魔魔難得被某些事情困擾的，他淺皺了下眉頭，餘光瞥了眼連景塬身後的拐彎處那個躲著的小身影，或許，他們之間真的不適宜旁人去幹涉。

這不，弄巧成拙。

十瑾得傷心了。

“無論以前阿一族對小小做過什麽傷害的事情，那都與十瑾無關。”魔魔無奈之下，唯能給他提一句。

“與她是否有關，我心中有數。”連景塬仍是不大善意與魔魔對視，這個妹夫本就不討他喜歡。

“好自為之。”魔魔拋給他一句，便轉身離去。

而連景塬坐在輪椅上，忿忿不已。

其實，他在生氣啥呢？

魔魔離開一會後，他心情平靜了不少。

一想到，魔魔那手放在華十瑾腦袋上，而華十瑾對他笑得那麽甜美，他的氣很是不順。

難道華十瑾對魔魔還餘情未了？

不行。

他不允許！

——

原來，在他心裏，她是如此的不堪。

她還是那個會給小小姐姐帶去傷害的人。

原本興致沖沖上樓泡花茶的華十瑾，走了幾步樓梯後，發現忘了問連景塬要不要加點蜂蜜，折回去，聽到了他與魔魔的那番話。

然後，心碎了一地。

“禍害於她”這四個字猶如一座大山強壓而來，那麽重，儼然給她判罪了般，她壓根兒無法呼吸。

華十瑾背靠在冰冷刺骨的墻壁上，心一噠一噠在跳，特別的沈。

過了好一會，她才找回意識，用很輕很輕的腳步，重新往樓梯走去。

她回到房間，剛剛泡好花茶，連景塬便出現。

“泡好了，泡好了。不燙的。”自從他說了怕燙後，現在華十瑾每次給他端水端茶，都會不自覺提一聲“不燙的”。

連景塬沒立刻接過花茶，而是涼涼盯著她的小臉蛋看，剛才在樓下明明笑意濃濃，現下眼底卻染了一層不尋常的紅。

她哭了？

舍不得魔魔離開？

“嗯。”半響，他才緩過手來去接，當著她的面喝了口，溫度適宜，很甘甜，只是這次如何也甜不入心。

華十瑾怔在他面前，明眸凝視他，他真好看，看不厭。

他的雙唇特別的薄，據看卦的所言，這樣的男人做起事來也特別刻薄。

“還有工作忙嗎？”她與他的日常對話，無外乎就是來來回回的那幾句。

又是這樣的眼神，他盯著她看，有虎吞了她的意思。

華十瑾將保溫杯收回來，轉過身背對他，假裝在加水，“如果你忙，就去書房把。我幫你再泡多些花茶，一會送書房給你。”

她身後一陣安靜，她以為他離去了，而後，克制了好一會的淚水滑落，她伸手想去擦。

可剛擡到一半，她的手被毫無防備拉了去。

她整個人翻轉過去，正正好面對連景塬，淚水更是來不及收回去。

“哭什麽？”

看她的淚水，他還是止不住溫柔，問她，可問了又後悔，萬一她說舍不得魔魔呢？

華十瑾搖搖頭，咬住下唇，不說話。

連景塬一想到魔魔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竟如此重要，她此刻正在為魔魔哭泣，他更是變臉，回來剛到房間的那冷漠黑沈沈的臉色！

“別哭了。醜死了。”連景塬放開她的手。

聽到他又提醜，華十瑾趕緊為自己抹去淚水，委屈全然咽哽在喉嚨。

“這麽醜，就在房間好好待著。我去送小小他們就行了。”連景塬轉過輪椅，背對她，說著。

女人就是感性的動物，一會見到魔魔在眼前消失離去，不就得哭得更兇。

他討厭她哭，無論因何理由。

終於，他離開了房間。

華十瑾無力地滑坐在地上，臉蛋埋在雙膝裏，無聲哭泣起來。

想起今晚她還信誓旦旦對魔魔說了句“只要你心存念想，那個奇跡就會在”，顯得有些可笑罷了。

姻緣線這東西，說沒有就是不會有。

命數在變動，也是自欺欺人的說法。

連景塬啊，我和你，到底能維持到哪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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