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慈善拍賣會出來，楊琴可謂黑臉一地，程之玫也沒想到殺出連景塬那樣的程咬金，也心有怨恨！

在回家的車上，程之玫忍不住先發牢騷，“媽，明明那帝王綠就是我們的。那個連大公子在別人國表現得如此所行無忌也不怕人暗生不滿。”

“人家財大氣粗，能怎麽著呢！連局長都被他套了一路，局長女兒的臉色現下不比你難堪！”楊琴雖也生氣，可連景塬的身份擺在那裏，他們這些人哪有攀比的能耐。

“你們倆都別氣了，回頭，我給你們買更好的帝王綠！”副駕上坐著的程益回頭哄著兩個小祖宗。

“爸，你都不明白。我剛才的場面多難看。副局的兒子坐我旁邊看著我快拍下帝王綠，那笑容可開了花，如果是我拍成功的，他作為我同學，那多多少少也帶著點光榮面子，你的官位要升一級的事就迎刃而解了。”程之玫自小被楊琴帶著耳濡目染，對人與人之間的利用及利益看得特別通透。

“好吧好吧。我的寶貝女兒！就屬你最為我著想。”程益的心思其實無楊琴那般深沈，他能爬上沿城副市長的位置，不得不說80%的功勞是靠楊琴的規劃與打點！

“行了，之玫。下次我們再抓機遇吧。”楊琴看了眼丈夫，知道他不喜歡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她當初喜歡的就是他的賣弄文墨氣質，可是，她不得不將他拉入這個官官相衛的圈子裏，因為她不得讓人看不起。

“好吧。媽。”程之玫悶悶不樂，轉而又想到帝王綠的出處，她還是忍不住提出來，“如果那兩家開采玉石公司是我們的，才不需這麽辛苦去拍賣，我們屬於捐贈方，大把人湧上來對我們趨炎附勢的。”

“這需從長計議。那兩個守門狗武慷和淩楓能力非一般，沒那麽容易對付，還是從姨母那邊下手方便。”楊琴做事一向順序有條理，沒把握的事情她不會急於出手。

既然自己媽都這麽說，程之玫也不好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悻悻作罷。

——

這一夜過得漫長的還有華十瑾。

當天午飯過後，華十瑾便與阿一嬤嬤謊稱出去與友聚會，就模糊地說是高中同學聚餐。

“每次都用這個招數，百試不爽。”阿一心嘟嘴，不怎麽開心。

“好啦好啦，走吧。”華十瑾拉了下阿一心的辮子，“快快搞定正經事，我還能去見見小姑姑呢。”

“就你心寬，一點都不擔憂自己的處境。”阿一心從華十瑾手裏拉回辮子，隨著她走出主屋門口。

不遠處，阿一名已經停好車在等候，車窗全數搖下，華十瑾走過去，雙手臂撐在車門，佯裝仔仔細細地來回看了好幾遍阿一名，笑臉嫣然，“阿一名，今天的你比阿一心漂亮。”

說完，華十瑾便飄然轉個身，打開後面的車門，竄了進去。

阿一名頓然冷酷的臉色有道爆裂的痕跡，即便他雙瞳仍註視前方，也感受到側面來自阿一心目光的射殺。

聰明的阿一名了然，每次十小姐不想被阿一心嘮嗑的時候，就會挑條火線來引導阿一心往別處燒。

果然，阿一心一坐上副駕，安全帶也不拉，盯著阿一名的側臉看，那認真的模樣讓後座的華十瑾莫名心虛了幾分，阿一心耳根軟，受不住她的哀求，也受不住她的挑撥。

“就這個樣子？比我漂亮？”阿一心伸過手去摸摸阿一名的頭發，耳朵，臉頰，胡須，收回手，非常嫌棄地評價，“頭發不夠營養，開叉多。耳朵薄沒福氣。臉上的毛孔粗嚇壞人，胡須都跑出來，昨晚熬夜去了吧。”阿一心說完後，系上安全帶，回頭看了眼華十瑾，“十小姐，你是睜著眼睛說謊話嗎？他這鬼模樣能比我漂亮？門都沒有！”她揮了下手，“開車吧。醜男人。”

阿一名啟動車，見慣不怪地輕搖頭，熟練地把車拐出城堡。

車一路往北邊開，越走越荒蕪，一片黃土泥，車子也隨著顛簸起來。

“就不能好好選條平坦的路走，非得每次都這麽折騰！”阿一心嚷嚷不滿。

阿一名盡量放緩車速，控制顛簸的幅度，阿一心暈車頗為嚴重，嚷叫過後便焉著睡了。

華十瑾倒是無所謂，她在後座盯著外面的環境看，這次的線路的確比往常的要古怪了些，她問阿一名，“路的盡頭是不是靠著A國的13出境關口？”

“是的，十小姐。”阿一名如實回答，也不大放心回問，“有問題？我們可以現在調頭回去。”

華十瑾臉色閃過一絲沈凝，但不至於遇到棘手問題般深重，“沒事。去吧。他們應該在等著。選這條路，肯定有他們的原因。”

阿一名聽她這般說完後，又定下神來開車，“十小姐，你也休息一會。預計還需1個小時的路程。”

“嗯。辛苦你了，阿一名。”華十瑾笑著說。

阿一名透過後視鏡看到她如泉水清澈毫無違和的笑容，心底紮了一下，十小姐總是客客氣氣，善良的本質不忍心拒絕太多的要求。

“十小姐？”阿一名忍不住呼了一聲華十瑾。

華十瑾本將要合上休息的雙目又再微微掀開，應他，“嗯？”

“……這麽危險的事情，以後還是不要涉及了。”阿一名沈悶了一會，才把心底話說了出來。

華十瑾楞了兩秒，平時阿一名很少表達赤裸裸的關懷，通常她都是被阿一心嘮叨慣了，阿一名這樣來一出，她竟眉間染紅，眸裏流轉著水珠，她對著後視鏡點了下頭，“嗯，我知道了。”

華十瑾重新緊閉雙目，剛才的眼困已經全然散去，她回想到十六歲那年，她與小姑姑相認的情景，那是一場由青澀變到成熟的過程，也是一個美好的回憶。

也因小姑姑，她才知道她爸爸的事情。

搖搖晃晃，當車子停下的時候，華十瑾多多少少寐了一會，精神算挺好的。

阿一心則不行，一下車立馬在邊上嘔吐，阿一名拿著瓶礦泉水和毛巾在一旁給她，“吶。”

阿一心狠目光甩他一個，粗魯拿過礦泉水咕嚕咕嚕地大喝幾口，毛巾好好地擦了幾下臉，才舒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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