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牢裏回蕩著楚淩風，自嘲的笑聲，而在這刑牢的屋頂，則鑲有一顆微不可見的明珠，將刑牢裏所發生的一切，都盡收眼底，在離刑牢不遠處的一個房間內，楚家的眾人都聚集在那裏，默不作聲。

透過那顆明珠，刑牢裏的一切，都被眾人看到了，在剛剛，楚淩風用盡力氣，向鐵門過去的時候，楚淩容已經將自己在和五弟分開後，和楚淩風交手的全部過程，告知給了眾人。

“我不相信。”楚靈蝶率先出聲，轉頭看著自己四哥道：“剛剛說的一切，我一個字都不信，小九是我弟弟，他是怎樣的人，我任何人都清楚，他絕不會是剛剛四哥你說的那樣。”

“六妹，這是事實，難道你四哥我，還會撒謊不成。”看到那一幕，楚淩容的心情同樣不平靜，對於妹妹的反駁，他理解，若不是他親眼所見，他，也不信，若是換做一個外人，敢這樣說他弟弟，他一定會要他好看。

“四哥，不是我們不信，而是你剛剛說的，實在是太……小九怎麽變成怪物呢。”楚靈沐看著光幕，顯示的弟弟，流著血，受著傷，發出令她心痛不已的聲音，那笑聲在眾人聽來，更像是哭泣。

“那也是我弟弟，我還能誣蔑他！”楚淩容看著眾人懷疑的目光，大聲喝道，楚淩風的淒慘模樣，他同樣都看在眼底，心情的覆雜和心疼，不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少。

“夠了，不要再吵了。”最後還是家主發話，打斷了小輩們的爭執，楚遠清轉頭看向自己的三弟，此刻心境最覆雜的，應該是楚淩風的爺爺，楚遠行，“三弟，你怎麽看。”

“沒什麽可看的，若是他不想現原形，那逼他現好了。”楚三爺平淡的聲音，語氣透露著前所未有的冷酷。

聽著三弟的回答，楚遠清和楚遠修面色覆雜，楚遠修道：“三弟，你可想好了，真要那麽做麽？”

“等等，做什麽，你們想對小九做什麽？”楚靈蝶皺著眉問道，心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看著長輩們臉猶豫的神情，直覺告訴她，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事，會讓自己的弟弟，更加難受。

“若是他還是執迷不悟，那他不是你弟弟了，也不會再是楚家的弟子。”楚三爺沈聲道，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小輩。

聞言，眾人大驚，這是什麽意思，確定自己三弟的心意後，身為家主，他也不再猶豫，轉身運轉力量，接連變換了幾個手勢，在空結印，喝道：“開！”

明白一切的楚淩風，正坐在那裏，雙目無神的看著手的圖案，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刑牢發出一些細微的聲響，緊接著像是啟動了什麽機關一樣，四周噴發出了一些紅霧，向楚淩風襲去。

那些紅霧好像帶了一些腐蝕性，落到楚淩風的傷口，讓楚淩風痛呼出聲，眼前漸漸濃郁的紅霧，不知怎麽，勾起了楚淩風最深處的回憶，那段最黑暗，最不堪的記憶，慢慢的湧了心頭。

楚淩風感覺內心越來越煩躁了，身體傳來的痛處，讓楚淩風渾身躁動不安，動了動手腕，看著身的鐵鏈，楚淩風忍不住用力敲打，而後猛烈的揮舞著手臂，似乎是想要把鐵鏈甩掉。

之後雙手抱著腦袋，似乎是在壓抑著什麽，背靠著墻，縮成一團，慢慢的撞擊著墻壁，紅霧越來越濃，在眾人幾乎快要看不清楚淩風的身影時，楚淩風突然一擡頭，一拳轟向墻壁。

“啊啊啊~”

楚淩風緊接著嘴裏發出吼叫，雙手握拳，使勁的錘擊地面，一下又一下，然後站起身來，沖向鐵門，“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鐵鏈的拉扯，讓楚淩風無法到達，但是卻使楚淩風變得更加狂暴了，瘋狂的擊打鐵鏈，最後竟像是忘了這鐵鏈的作用一般，運轉靈力攻擊，陣陣的電流襲向楚淩風，讓楚淩風又一次發出慘叫。

但是劇烈的疼痛，卻沒有使楚淩風清醒，停止攻擊，反而使得楚淩風，更加變本加厲的攻擊鐵鏈，有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感覺，楚淩風停止吼叫，專心的攻擊鐵鏈，眼神兇狠，咬牙持續攻擊。

“夠了。”楚淩秋沈聲道，之後轉身要向門外走去，楚遠清在身後喊道：“你要往哪走。”

“自然是刑牢，再這樣下去，小九會出人命的。”楚淩秋頭也沒有回的說道，腳步不停，楚遠清見此皺眉，楚二爺一揮手，一道黑影過去，轉眼間將楚淩秋拎了回來。

“你好好看看，這是你弟弟麽？”

聽到自己爺爺的話，楚淩秋轉過頭，看著光幕，卻發現那濃郁的紅霧，已經消退了很多，楚淩風的樣貌已經清晰可見，但是卻和往日天差地別，黑紋顯現，黑瞳消失，衣袍無風自舞。

這番模樣，竟和先前楚淩容所描述的，一般無二，看著兇神惡煞的弟弟，楚淩秋顯然還沒有回過神，其它人同樣也還沈浸在，弟弟模樣大變的事件，即便是之前已經見過了，楚淩容也依然被震撼到了，久久不語。

看著光幕裏形似魔鬼的孫子，楚三爺表情不變，拳頭緊握，眾人看著自從臉黑紋浮現，更加狂暴的楚淩風，沈默不語，這是為什麽要把楚淩風關押起來的原因麽，他們似乎，有一點明白了。

楚淩風周身的靈力波動，越來越狂暴，攻擊的威力，也隨之變大，但是無論楚淩風的攻擊力，怎樣的提升，仍然無法撼動鐵鏈的絲毫，那鐵鏈裏流動的電流，卻隨著楚淩風攻擊威力的提升，跟著變大了。

刑牢裏，地面已經沒有一處完好，全都被楚淩風打得坑坑窪窪，掙紮沒有停止，但是楚淩風也沒有再發出慘叫了，即使電流的威力，變得更大了，楚淩風只是眼神兇狠的攻擊著鐵鏈，僅此而已。

“小九的狂暴，之前和我對戰的時候，更嚴重了。”看了一會兒後，楚淩容皺眉說道。

“爺爺，小九臉的這些，到底是什麽呀？”楚靈雨轉頭看著楚二爺問道。

“這是戾氣，相由心生，此刻小九的模樣，正是因為心的戾氣顯現，才發生了改變。”楚二爺面色凝重的回道，而後又看向楚遠清道：“大哥，小九的情況，我們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那麽，這些戾氣，會造成怎樣的影響？”楚靈沐問道。

“輕者，傷神傷身，恢覆後，修養一段日子即可，重者，迷失心智，成為一個好殺嗜血的惡徒。”楚遠行答道。

沒有人問這些戾氣，是怎樣產生的，因為他們都清楚，這戾氣的來源。

隨著時間的推移，楚淩風臉的黑紋，越來越密集，漸漸的，連身體，都開始顯現出黑紋了，脖子，手臂，那黑紋像是瘟疫一樣，迅速在楚淩風身擴散。

刑牢裏的轟鳴聲，越來越大，楚淩風此刻，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不顧忌自己的安危，拼命的輸出靈力，硬扛著鐵鏈的電擊，持續攻擊著，讓光幕前的眾人，看的心驚膽戰。

“說來說去，為什麽你們非要逼迫小九，若是不動手折磨他，小九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楚靈蝶大聲喊道，怒視著自己爺爺和家主，以及楚三爺，語氣裏的指責很明顯。

“蝶兒！”楚遠修開口斥責，“這些戾氣是不會消散的，若是現在不解決，將來爆發出來，禍害的，可不只是他一個人了，趁著現在小九修為尚淺，還能制服，事情尚還有轉機。”

對於孫女的胡鬧，楚遠修明白，長嘆一口氣後，楚遠修伸手摸著自己孫女的腦袋道：“現在將小九的戾氣，全部引出，集眾人之力，也許能幫助小九覆原，還他一個安寧，畢竟那麽多的戾氣入體，滋味可不好受。”

楚靈蝶聽後，擡頭看著光幕，喪失理智，只是一味攻擊的弟弟，含淚的點點頭，楚靈沐垂瞳思索，問道：“若是不能使小九覆原，那會如何。”

“不如何，殺了。”一旁的楚三爺淡淡的說道，神色平淡，仿佛殺的不過是一個阿貓阿狗，而不是他的孫子一樣，“楚家是不會放任一個魔鬼成長，將來作惡的。”

其它長輩的沈默，讓小輩們頓時覺得手腳冰涼，若是不成，出手毀滅麽，楚淩秋目光緊盯著楚三爺道：“三爺，那是你的孫子。”

“那又如何。”楚遠行的話，讓小輩們不知該如何作答，低頭目光閃爍。

看著這幾個小輩的神情，楚遠行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了，冷笑道：“不用想怎麽救出他了，以他現在的爆發情況，若是沒有辦法覆原，算活著出去，也不會認識你們。”

“那麽，如何使小九覆原？”楚靈沐問道。

“若是在完全爆發的情況下，還能恢覆清醒，保持理智，那麽日後也不太可能會被迷失心智了，控制好戾氣，再配合一些藥物，時間長了，戾氣自然也散了。”楚遠修說道。

讓小九恢覆清醒麽，眾人看著光幕狂暴的弟弟，低頭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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